我就想蹭你的气运(当我得了绝症后他们都追悔莫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明桂载酒
明溪现在算是见到了,傅阳曦的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就完全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概括出来的人。
两人从日料店出来,走在街边。
明溪问:“你刚才说老爷子对你非打即骂,为什么?”
傅阳曦才察觉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神情不大自然,道:“没什么,就是作为男孩子嘛,皮了点,难免会被爷爷收拾。”
他对老爷子的心理很复杂。
老爷子说对他好吧,但是有时候看他的眼神又真的咬牙切齿的,见他做错了事,会把他往死里揍。
但是说厌恶他吧,好像又不至于,十三岁那年,老爷子一开始是想将他送出国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保护他,这样的话,便完全不用面对接下来的烂摊子了。
而且他也能确定,老爷子从未考虑过傅至意,从来都确定继承人会是他。
他之所以只跟小口罩提起过老爷子,是因为十三岁之后,他待在老爷子身边长大,也就只对老爷子最熟悉。
明溪又问:“你的腿完全好了?”
“是,完全好了,好得是不是很快?”傅阳曦张开手臂,将明溪抱着举起来走了两步。
路人纷纷看来,明溪简直脸颊发烫,捶了他一下。
他才将明溪放下,得意道:“这叫什么,英雄的勋章,孔武有力。”
明溪:“……这个词真的和你不搭谢谢。”
长着一张美少年的脸,成天想的净是行军打仗的糙汉子的事。
这就是男孩子吗?
许久没见,两人都克制不住思念的蔓延。
但是小小分开了一段时间,都有点害羞。
傅阳曦牵着明溪的手,带她去自己停放车子的地方,打开后备箱给她看自己给她带来的东西。
“几件从家里带过来的衣服,羊毛袜和雪地靴也买了新的,这是两顶毛线帽,最近太冷了,你照顾好自己,不要把我家小口罩弄感冒了。”
说着傅阳曦就把标签暴力一扯,随手将标签丢进后备箱,将毛线帽戴在了赵明溪的脑袋上。
他两只手捧住她脑袋,往下扯了扯,将她玲珑有致的耳朵也包裹了进去。
感觉挺合适。
他翘起嘴角:“看来对你的头围预测准确。”
明溪本来感觉心中一阵温暖,听到“头围”两个字就忍不住怒道:“你什么意思,嫌我脑袋大?”
傅阳曦揉了揉赵明溪的头顶,“嗯哼”一声,得意道:“那确实不是很小。”
明溪踹了他一脚。
傅阳曦又从车子里翻出更多的东西:“还有暖宝贴,红糖——”
后面的他说不下去,耳根已经“唰”地一下红了。
明溪脸颊发烫:“傅阳曦,对着日历数着我的日子呢,你怎么知道我哪天来大姨妈?”
傅阳曦怒道:“你以为我想知道啊,还不是你自己弄脏了床单,第二天早晨偷偷摸摸起来洗?!”
害得傅阳曦当时面红耳赤了好久。
他在来之前告诫了自己一百遍要酷,要冷,要帅,要拽,但是还是没控制住,恼羞成怒道:“我不是故意窥探你的隐私的!”
明溪快笑死:“本来以为你是校霸男友,怎么感觉现在一股爹味儿。不过我也记起来了,刚认识不久你就送我两床大棉被,还有内衣,一打开就掉在图书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变——”
明溪话没说完,被傅阳曦的掌心轻轻捂住了嘴巴。
时间忽然静止。
傅阳曦猛地将她拉进怀里。
他低着头,下巴搁在她脖颈上,紧紧抱住了她。
他一只手按在她后脑勺上,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声音在寒风中有点哑。
“小口罩,我真的想你了。”
傅阳曦羽绒服外套敞着,明溪的脸颊贴在他的黑色毛衣上,感受到毛衣的痒,同时也感受到他狂有力跳动的少年人的心脏。
扑面而来的温暖。
扑面而来的欢喜。
正值黄昏,车水马龙。明溪的脸被埋在傅阳曦锁骨处,什么暮色也看不见,唯独看见他的血液顺着他的血管朝他的心脏流淌而去。
“我也是。很,非常,特别。”
“想你。”
明溪闭上眼睛,回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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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东西送回酒店后,两人也饿了。
明溪不喜欢吃日料,再加上老爷子存在感太强,给她太大的压力,于是她在日料店根本没吃什么。
刚好傅阳曦一路开车过来也什么都没吃。
两人便上大众点评搜索了下,找了家面馆坐下。
刚坐下来一个小男孩就来强迫两人让位,缠着明溪的腿不放开。
傅阳曦拳头的硬,不分老幼男女。
他顿时脸色就拉了下来,漆黑眉梢警告性地挑起:“干嘛呢,小屁孩,旁边那么多位置,非得来抢我们的?”
“你们靠窗!”小孩嚷嚷道:“我要坐靠窗的位置!”
傅阳曦冷漠脸,继续校霸脸涮筷子:“然并卵,是我们先来的。”
旁边走来一中年胖子,怒道:“你这高中生怎么回事,我家有小孩,让着小孩一点不行?”
“就你家有小孩儿?”傅阳曦冷哼一声,站起来,朝对面的赵明溪一扬下巴:“介绍一下,这我家小孩儿。”
明溪:“……”
中年男人:“……”
这特么可真够不要脸的。
中年男人见傅阳曦腿长个也高,站起来鹤立鸡群,一看就能打,气场便弱了几分,嘀咕了几句:“走,去别的座位。”
小男孩哇地一声哭出来,被中年男人拎着走了。
傅阳曦继续涮筷子,明溪忽然想到什么,她和傅阳曦还没有合照呢,于是她转过身,趁着傅阳曦不注意,道:“抬头。”
傅阳曦茫然一抬头。
明溪举起手机,捕捉到瞬间,将两人同框拍了进去。
本来她还以为傅阳曦会介意随随便便被拍照。
谁知傅阳曦耳根却克制不住的红,甚至有几分洋洋得意:“不要偷拍,我允许你光明正大地拍。”
明溪:“……”我本来就是光明正大地拍好吗?!
拒绝臭屁脑补。
明溪前几天在集训当中看到了一个名字:傅至意。
要不是这个名字突然冒出来,明溪都快把这个可蹭气运排行榜上第三给搞忘了。
明溪问了集训老师,才知道傅至意是其他市的学校过来集训的竞赛选手。
他前段时间从国外转学回来,好像是一开始打算转进a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却转进了别的学校。
和傅阳曦说话的时候明溪提起这个人。
傅阳曦立即就皱起眉。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有什么豪门辛秘?便问他:“你和他不和?”
“倒也不至于不和。”傅阳曦夹了一块牛肉放在明溪碗里,道:“事实上我们见面很少,我觉得他——讨厌又可怜,总之是一些家里面裹脚布一样的事情,小口罩,你不会想知道的。”
傅至意是私生子,性格说不出的怪。对傅阳曦而言,他还是个冒牌货。
但是这好像也不能怪他,因此傅阳曦也没找过他麻烦。
并且,因为傅至意一直待在国外的缘故,两人撞见次数也很少。
明溪便也没有多问,她觉得慢慢自己总会知道的,等傅阳曦愿意主动告诉自己那一天。
两人吃完面后,已经八点了。
明溪已经出来整整四小时,还有一堆试卷没做,她还得回去自习,没有更多时间能抽出来陪傅阳曦。
傅阳曦虽然看起来嚣张跋扈,但是在这些事情上总是迁就明溪。
他便把明溪送到楼下。
分开好长一段时间,只相聚两小时就又要分开,两人内心都是无穷无尽的失落。抱了一抱,又亲了一下,傅阳曦才目送明溪上了楼。
明溪上楼很久之后,傅阳曦还仰着头,又过了很久,他才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傅阳曦觉得这才刚分别自己就已经开始想她了。都说男人很少有思念的情绪——他怎么回事?他感觉自己眼睛都红了!
这不科学!
一定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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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集训。
我就想蹭你的气运(当我得了绝症后他们都追悔莫及) 第115节
明溪继续忙得天昏地暗。
偶尔晚上和傅阳曦打打视频。
一开始明溪和傅阳曦视频的时候还会特意洗个头,但是后来一来学习太累了,不可能天天洗,二来在一起久了也就习惯了。
就干脆懒得洗了。
反正傅阳曦好像对她死心塌地得很,不会嫌弃她不洗头。
就在集训的某一天,明溪在走廊上放风,忽然见到傅至意从隔壁班走出来。傅至意长得和傅阳曦并不像,他看起来比傅阳曦要拘束、儒雅很多。
他朝楼下走去。
明溪忽然发现楼下车子前等他的那位妆容精致的美人有点眼熟,何止是眼熟……
等等,那不是——?
明溪迅速搜索了一下。
心里一惊。
她发现自己没看错,那是傅阳曦的母亲。
在傅至意朝于迦蓉走过去时,于迦蓉立马高兴起来,一脸关爱地看着傅至意。她拍了拍傅至意的脑袋,把什么吃的递给他,还给他披了件外套,然后拉着他上车。
明溪心里顿时有点古怪,傅阳曦的母亲和傅至意应该不算太亲近的关系吧,但是她对傅至意怎么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
明溪站在二楼,楼底下的傅至意好像也注意到了她,抬起头来朝她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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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本来等着从傅阳曦那里一点点了解豪门辛秘。
傅阳曦不想说的,必定有他不想说的原因。
但是她心里又实在是挠心挠肺。
这件事像是一块鱼刺一样,让明溪如鲠在喉。
姜修秋反正是不打算告诉她,明溪打算找傅至意问问。
一开始她以为傅至意很难接近,但没想到傅至意和傅阳曦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性格。
傅至意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压抑,仿佛心里藏着一大堆事儿般。
于迦蓉总共来接了他三次,他每次回来时看起来心情都很糟糕。
集训的二十多天里,明溪时不时探问傅至意两句傅阳曦过往的事情。
一开始傅至意根本不怎么搭理她——可能是觉得她是傅阳曦的女朋友,而他本来就与傅阳曦关系很一般,没有义务去解答她的问题。
但是在于迦蓉第三次送他回来后,傅至意的口终于被明溪撬开了。
明溪见他一个人买了一堆饮料回教室喝啤酒,有些奇怪地道:“你是不想和曦哥的母亲出去吗?如果不想的话,直接拒绝不就可以了吗?”
傅至意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想啊。”
这一晚傅至意可能实在太过苦闷,喝多了以后倒了一些苦水。
明溪所听到的,是他的角度的故事。
很荒唐的是,他和死去的傅之鸿十八岁那年的长相极为相似,这么多年来,傅阳曦的母亲便一直借着他活在梦里。
于是明溪便从傅至意的寥寥几句侧写当中,对十三岁的小傅阳曦惊鸿一瞥。
她看见了小时候的傅阳曦是如何从野狗堆中遍体鳞伤地挣扎出来,在警戒线之中仓皇地被推搡来去,被揪着问哥哥和父亲呢。又是如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把另外一个人当成已故之人的影子,彻底背弃了自己。
更看着下着大雨,傅阳曦还未从阴影中挣脱,便去警察局做笔录,一遍遍在刺目的灯光下回忆噩梦。
……
一幕幕冷色调压抑的画面宛如走马灯般划过。
傅至意的话甚至只是简单叙述,没有任何词汇描述。
但是当晚的明溪彻夜难眠。
她的胸腔中住进傅阳曦的那一块儿仿佛在发出细微的嗡鸣。
明溪脑子里从头到尾闪过与傅阳曦相识以来的所有细节,每一个细节都鲜活明亮,少年在风里嬉笑怒骂。她以为她已经足够清楚傅阳曦,可是还有很多事情是她不清楚的。
而现在细细思去,很多事情都明了了。
为什么他见到狗的时候会像变了个人一样,眼神一瞬间坠入噩梦。
为什么他总是难以入睡。
为什么他身上经常带伤。
明溪辗转反侧,回忆起那次他脖子上的伤口,玻璃划伤,几厘米长,虽然细微、不深,但是被割开的一瞬间该有多疼。
他身上的伤疤已经痊愈了,但是这一刻,却在明溪的心里连根拔起。
明溪心里生疼。
明溪没有办法缓解自己的这种难过。
这一晚,明溪在大半夜哭得稀里哗啦。
傅阳曦打来的视频她没接,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接不了,只怕一接就会暴哭,傅阳曦可能一小时内就会赶过来。
她只泪眼朦胧地回了一条信息过去,说自己睡了,明天回学校见。
最难过的事情莫过于,这一切伤口都已经过去,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十八岁的、靠着自愈能力已然恢复了伤口的傅阳曦。
然而十三岁的冬夜里那个狼狈逃窜的小傅阳曦,再也无人能安慰。
赵明溪无法穿越回过去,无法在那个时候牵住傅阳曦的手。
明溪心口疼得一塌糊涂。
她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外面的天光一点点亮起来,而她只想尽早、尽早见到傅阳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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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果不其然,明溪的眼睛就肿成了核桃,她用冷水敷了很久也没用,就只能这么坐大巴车回去了。
傅阳曦的身形高挑,寒风当中,她一眼就看见傅阳曦在校门口等她。
一见到她下来,傅阳曦拎过她的行李,就发现了她神情有异。
“你哭过?”傅阳曦敏锐地道,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沈厉尧。
沈厉尧拎着行李,冷着脸下来,回视了他一眼。
傅阳曦一点就炸,眉梢顿时挑起。
明溪赶紧把他拉到一边,道:“不是哭过,就是昨天吃了麻辣烫,太烫了,辣得掉眼泪,我也是没用,今早起来眼睛就肿了。”
傅阳曦半信半疑,但是他在集训里有认识的人,也没听说像上次集训一样,有人欺负小口罩。难道真是吃麻辣烫掉的眼泪?
明溪道:“不说这个了,不是说今天去你爷爷的老宅吃饭吗?”
两人前几天打视频的时候说过,上次傅阳曦的爷爷来,和傅阳曦吵了一架,闹得不欢而散,事后傅阳曦才知道老爷子对明溪没什么恶意。
傅阳曦这人虽然倔脾气,但倒是勇于承认错误,于是就给老爷子道了个歉。
老爷子气总算消了,让两人一块儿过去吃顿饭。
明溪便跟着傅阳曦过去。
小李开车。
路上傅阳曦就察觉到明溪今天有点不对:“你今天有点怪——”
“怎么了?”
傅阳曦看了眼双手时时刻刻要抱住他,眼神时时刻刻落在他脸上,整个人都时时刻刻挂在他身上的小口罩,俊脸有点红:“怪黏人的。”
明溪:“……”
明溪此时此刻什么也不想说,继续将脑袋埋进他怀里,安静地拥抱着他。
傅家的老宅很大,几乎是明溪在电视上才见过的那种宅院,和苏州的一些园林旧址有得一拼。
原本明溪会很有心情观赏,然而今天她只想和傅阳曦回去蜷缩在温暖的被窝睡觉。
实在太冷了,呵出来的气都结成了寒冰。
明溪被傅阳曦牵着进了老爷子的书房。坐了会儿后,厨师将饭菜准备好了,三人过去吃饭。
今天可能是有明溪在,傅阳曦竟然非常难得地和老爷子心平气和地相处了那么一会儿,还下了几局棋。
然而还没吃上几口,便来了不速之客。
上次明溪在集训外面见到的那个漂亮女人,也就是傅阳曦的母亲,于迦蓉来了。
于迦蓉一来,气氛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本身老爷子和傅阳曦都是一点就着的炮仗,还得靠明溪在中间劝着点儿,现在空气则更加水深火热。
老爷子看起来也不是很喜欢于迦蓉,冷着脸嘀咕道:“你没事往我这边跑干什么。”
于迦蓉冷笑,看了明溪一眼:“我来看看阳阳谈的女朋友长什么样,我记得他哥哥死前都没谈女朋友,他速度倒是够快。”
傅阳曦脸色沉了下去。
“你一定要这种时候过来搅局?”
“我来探望你们,你们觉得是搅局?是都希望我死了算了吗?”于迦蓉不敢置信道,说完,她又看向旁边的赵明溪,用一种有些怪异的语气道:“你,叫什么?”
傅阳曦盯着她,整个人神经都很紧绷。
平日里可以容忍她在自己面前冷嘲热讽,但是万万不可能容忍她将赵明溪拖下水。
他冷冷将碗筷往桌上一掷,英俊的脸上仿佛浸着寒气。
他脸上糅杂着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晦暗与怒意,双眼盯着于迦蓉:“你想怎么样?”
明溪下意识看了眼傅阳曦。
傅阳曦伸出一只手,在桌子底下紧紧握住她的。
傅阳曦没看她,但是意思是——小口罩,别害怕。
两人十指紧扣。
明溪心脏像是被什么捏了一下,又像是被什么小心翼翼地捧了起来,酸胀到不行。
我就想蹭你的气运(当我得了绝症后他们都追悔莫及) 第116节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傅阳曦从不提及他的家庭。
因为也像是一滩沼泽。
他怕被她嫌弃。
又或者说,他怕她知道了以后,被她责怪和丢弃。
“我能想怎么样,我不是说了吗,来看看你女朋友。”于迦蓉对傅阳曦这副护着那女孩儿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
她一直活在过去,为什么傅阳曦和老爷子却都能继续往前走?
凭什么?
傅阳曦一声不吭,拉起明溪的手就要走,对老爷子道:“我们走了。”
于迦蓉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顿时发怒:“你给我站住——”
然而明溪还没听到下面的话,羽绒服帽子就忽然被傅阳曦拉了起来。
傅阳曦将帽子拉到她头上戴上,在寒风中,用温暖的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点也不想让她听见。
他更害怕她听见那些恶意中伤。
他捂住赵明溪的耳朵,然后等于迦蓉骂完,脸色冷硬地拉着赵明溪迅速离开。
傅阳曦拉着明溪朝院门口走,明溪却忽然顿住脚步,推开他拽住自己的手。
这一瞬间,傅阳曦呼吸都要停止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赵明溪,一瞬间如坠冰窖。
他差点就要以为明溪是因为于迦蓉的话对他生出什么隔阂。
但是下一秒,他就见赵明溪转过身去。
明溪定定看着于迦蓉,于迦蓉也不知道她这是闹哪一出,皱了皱眉。
赵明溪一字一顿道:“伯母,你这是道德绑架。”
于迦蓉怒道:“轮得到你——”
“就是因为背负太多的情感绑架,所以傅阳曦在这个世界上一点归属感都没有。你不爱他了,但是他却没有停止过爱你。所以即便你生病了,他也没有强制性地将你送去疗养院,而是任由你五年如一日将情绪发泄到他身上。”
老爷子和于迦蓉,以及旁边的张律师震惊地看着赵明溪。
“可是你是不是忘了。”明溪眼睛逐渐发红,眼泪一颗接一颗掉了下来。
她为傅阳曦感到委屈,她此刻简直想嚎啕大哭。
但是她在强忍着,她一定要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
“你是不是忘了,他即便再能承受,也只是一个小孩。他心里像高压锅一样的时候,你看不到,他整宿整宿失眠的时候,你们又看见了吗?你觉得他看起来没心没肺,于是恨不得逼着他和你一起缅怀过去,沉浸在悲痛当中,但是你怎么就知道他不难过?”
“傅阳曦是这种人,你不爱他了,他也没有憎恨你过。他只会不爱他自己。”
死寂一片。
寒冷的空气将明溪的眼泪结成冰。
或许是被明溪砸下来的眼泪给惊到,又或许是因为她的话,于迦蓉与老爷子脸上都出现了复杂的表情。
“你们不要他,我要他。”
明溪拉着傅阳曦就往外走。
她很少感觉过这么难过,奶奶去世后,她跪在灵堂的那一天,她以为就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难过了。但是她现在完全感觉到了心如刀绞。她既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抱住傅阳曦,早点在人群中朝傅阳曦跑过去,又庆幸,现在还为时不晚。
傅阳曦有那么好几分钟都没反应过来,他呼吸窒住,呆呆地看着赵明溪拉着他走的背影。
他脑袋一片空白,心脏狂跳。
他知道小口罩现在在哭,因为她不停地抬手抹眼泪。他很少见到赵明溪哭,一次是那次醉酒,一次就是现在。
傅阳曦喉咙发涩,心脏仿佛被暖流拥抱住。
很多时候,这个地方,家,对于傅阳曦意味着失序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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