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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子白月光(重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绮里眠

    女官忙笑盈盈地道歉“是奴婢疏忽了。”

    将那小圆杌子换成了尊端正的扶手椅来。

    容晚初也含着笑意,大大方方地道“臣妾不才,反教娘娘垂爱了。”

    殷红绫由两、三个宫人搀扶着进到了落地罩底下。

    地上原本就落了雪,她膝盖底下都是的一片,裙摆僵硬地垂在青金泥的地砖上,露出一小截同样湿透了的鞋尖。

    她被人搀着到了垂帘底下,就扶着门棂,“扑通”一声,重新跪了下来。

    容晚初就微微地叹了口气,道“娘娘,郡主还是个没有出阁的小姑娘呢,这冰天雪地的,受了寒往后可怎么好!”

    郑太后也跟着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她如今晓得了自己行事的不妥,心里头愧疚,只盼着你宽宏大量,不与她多计较,才能安的下心。”

    容晚初就微微地笑着,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殷红绫听见容晚初开口的时候,原本抬起了脸来,但后面没有了后续,她扶在木棱上的手扣的紧了,头却重新垂了下去。

    郑太后道“贵妃,你是个通透的人,哀家心里头这些话,也只好同你说一说。”

    “先帝爷驾崩之后,皇帝还是个孩子,外头的大事,都是几位老大人参议,可是我们孤儿寡母的,哀家是个深宫妇人,横竖有风也刮不到哀家的身上来,却要为皇帝考虑一二。”

    她声音淡淡的,仿佛含着许多的悲慨感叹之意,但说出口的话终究是点到即止,道“如今皇帝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哀家心里是再高兴不过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道“连红绫这样从小被先帝爷和哀家宠坏了的,都知道自己犯了错,知道要请罪了。外头的事,就交给皇帝圣裁罢,哀家是再不能插手的了。”

    郑太后,果然是杀伐决断。

    单看那些匿于账册之外的赏赐,也知道她待赵王是何等的倚重。

    如今眼见着火不灭就要烧到自己的身上,轻轻巧巧地,说舍也就舍了!

    容晚初几乎要为她喝起采来。

    她笑微微地看着郑太后,道“娘娘何必为这些事扰心您是这宫里独一份的太后娘娘,陛下待您一片孺慕挚诚之心,您直管每天抹抹牌、听听戏,只怕神仙都要羡慕您的逍遥。”

    “我也老了。”郑太后看着她,神色稍稍和缓了些,叹息道“你呀,同皇帝两个这样要好,也不肯给我生个孙儿来抱。”

    虽然两个人都只是面上的客套和睦,也知道郑太后提起这个话头是另有所图,容晚初颊边依旧止不住地生出红晕来。

    她没有说话,郑太后就顺势道“依哀家看,倒不如把红绫和小十二养在哀家这里,也能陪哀家解一解闷。”

    兜了个圈子,原来是为了殷红绫。

    容晚初笑了笑。

    郑太后道“人老了,也不爱管外头的闲事了,便就总想着身边热闹些。红绫虽然娇了些,到底是哀家眼看着长大的,如今也懂事了,哀家这心里也舍不得她往后到外头去吃苦。何况小十二打小就同她亲近,也算是替哀家分忧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容晚初就笑着看了殷红绫一眼,道“郡主怎么还跪在这里外头冰天雪地的,这地上也这样冷,腿上可有什么不适么”

    回头叫着“阿敏”“去拿了本宫的帖子往太医署去,请人来给郡主看一看脉,不要坐下了病根。”

    郑太后面上终于露出个笑来。

    太医接了信,很快就赶到了宁寿宫来,宫人替殷红绫剪去了湿透的一截裙摆,膝盖上乌青青的,看着都有些吓人。

    容晚初略坐了坐,等御医出了脉案和方子,说了“细心调养,开了春或无大碍”,她就同郑太后作了别。

    回程的路上,阿讷有些不解地问她“难道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她”

    容晚初却微微有些慨叹的意味,道“太后娘娘待馥宁郡主,也算是情真意切。只盼郡主不要辜负了太后娘娘待她的好了。”

    阿讷撅了撅嘴巴,道“只盼郡主再不要来找您的麻烦。”

    容晚初失笑。

    她出门去不长的工夫,回来的时候,凤池宫门口的马桩边上却就停了昨日那匹黑马,濛濛的细雪里,那马儿打了个响鼻,有些无聊地踢着腿。

    容晚初眼眸一亮。

    她提着裙角,脚步飞快地进了门,穿过仪门、回廊、前殿、穿堂和落地罩,在珠帘底下停住了脚。

    男人站在她书房的大条案后头,正拈着一支细笔,低着头在纸上点画。

    听见门口轻捷的脚步声,就含笑抬起头来,道“回来了”

    容晚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双杏子眼弯成了月牙,不答反问道“七哥怎么又有空”

    “怕你看见下了些雪,就顾不上冷地往外跑。”殷长阑微微有些无奈,就把手中的笔放在了一旁,自桌后绕了出来,又顺手从架子上抽出条巾帕。

    容晚初立在原地,有些懵懂地看着他手拭过她额角和发鬟,又落在肩上“不是去了宁寿宫从哪里淋了一身的雪。”

    碎雪被擦拭下去的时候,留下微微的寒意在肌肤上,又很快被手的温度抚平。

    容晚初有些赧然地抿起了唇。

    她下车的时候动作太快,擎伞的宫人跟不上她的脚步,就被她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殷长阑没有指望她回答,替她把雪痕都擦干了,就握了她的肩,力道轻柔地推了她进屋“先去换了衣裳,散一散寒气,有什么话出来再说。”

    他指腹上有一点浅浅的朱砂痕迹,容晚初含笑一瞥,书案上还铺着早间她画了大半幅的梅,枝上又开出了数朵新花。

    倘若不是记得清楚,她几乎分不出哪一朵是后来添上去的。

    这是个原本全不通这些文人之事的男人。

    他的一笔一墨全是为她学的,也全是学足了她。

    她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高高地挑了起来,温顺地进了内室的门。,,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第42章 玉漏迟(2)
    第四十二章、玉漏迟(2)

    被殷长阑屏退至一旁的宫人找回了主心骨,忙而不乱地团团围住了容晚初。

    隔间里很快响起了淅沥的水声。

    容晚初净过手脸、换了衣裳,连头发都重新梳通了,梳头的女官就习惯性地要替她盘成髻。

    少女一头长发从小精心娇养出来,站起来几乎要垂到膝上,又厚重又乌亮,像一匹不须纹饰的素黑锦缎。

    容晚初看着女官灵巧的手在发丝间穿过,却忽然拦住了她“不要挽起来了。”

    女官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服从了她的意思,就从妆匣里拣了枚玉环,替她在颈后稍稍地拢扣住了。

    内室的声音轻而低柔,殷长阑手中拈着笔,目光专注地落在绢幅上,却半晌都没有再落下一点墨迹。

    脚步声姗姗地停在了落地罩底下。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过去。

    满烧地龙的室内温暖如春,乌漆的棂柱边上,女孩儿穿了条颜色极淡的月华裙,捻银的刺绣让她裙摆上折出一层朦胧的微光,又单拿月上重楼的翡翠噤步微微压住了。天水碧的宫绦束在她腰上,显出止盈一握的腰身,再往上是月白滚边的交领,严严地遮护住了花苞一样初见丰盈的……

    殷长阑仓皇地别过了眼。

    容晚初傍着门棂略站了站脚,见殷长阑别开了头不肯看她,不由得微微地鼓了鼓腮。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女孩儿温柔而宁谧的香气迫近了殷长阑的鼻端。

    容晚初已经绕进书案后头来,就站在了他的身前,低头去看桌上的画幅。

    她身量在同龄女子中称得上高挑,但与他站在一处,仍然显得娇小,没有梳髻的发顶挨在他的肩头,幽谧的香就攀着他的颈颔潺湲而上。

    殷长阑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着,抬起手来撩起了眼下的长发。

    白玉环拢着一片无风垂落的黑色瀑布。

    他感受到身前的小姑娘顺着他的手势,微微地仰起了头,将身子向着他的方向倾了倾。

    柔软的小手搭上了他另一只悬在半空的手,轻巧地取走了指间的细笔。

    那支笔空置得太久,毫尖的颜色都凝住了,容晚初探过腕去,在朱砂盘里重新舐了舐,就低下头专注地在画幅上添了几笔。

    她认真地画着画,身后的男人却控制不住地握着她的发,在鼻端轻轻地嗅了嗅。

    发丝掠过耳廓,生出微微的痒意,容晚初忍不住笑着侧了侧头,嗔道“怪痒的。”

    殷长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答非所问地道“画完了”

    “好啦。”容晚初搁了笔,稍稍退了半步,歪着头把整幅画都打量了一回,笑道“七哥替我写个题跋。”

    “我替你写”

    殷长阑含笑反问了一句,容晚初微微有些疑惑地仰过头去,总觉得他声音里藏着某种不知名的异样,低哑中仿佛有一颗颗的砂砾,磨在她的耳中,生出与外触不同的、难以纾解的痒来。

    书案后空间有限,她站在桌沿和男人的身体中间,这样稍稍进退、又仰起头,就把上半身都靠进了殷长阑的怀里。

    殷长阑下意识地抬手拢住了她的腰。

    他原本是怕她站得不稳跌了跤,但女孩儿一截纤细的腰肢落进他掌心,柔软的触感立刻就让他的手臂都僵住了。

    微凉的长发贴上他颈侧的血管。

    他眼睫微垂,就看到发丝的掩映下,女孩儿白玉似的耳廓肉眼可见地漫上了红色,像要滴出血来。

    殷长阑忽然挑起唇角,无声地微微笑了笑。

    他的小姑娘。

    他闭了闭眼,没有再更进一步做出什么举动,只微微倾了身子,从笔山上另取了一枝湖笔,在砚池中舐了一回墨。

    容晚初被他握着腰揽在怀里,与那一日病中被他照料又不同,一颗心“砰砰”地胡乱跳着,脸上蒸着热气,生怕被看去了满面的红,动也不敢动一下,就小心翼翼地转着眸子去看他。

    男人侧脸锋毅而沉静,微微垂着眼睫,执笔的手腕徐徐移动,她看到他忽然勾起了唇。

    这个笑容仿佛有种难言的意味,像是追忆、怀念,有些微微的苦,但当他转过头来看她的时候,又有些不知名的温柔和戏谑。

    容晚初以为是自己的窥视被抓了个现行,羞窘地转开了脸。

    他写字的时候她只顾着看他的脸,到这时逃避似地垂下眼,才将视线落在绢幅上,留白的地方只写了两句短词。

    她喃喃地念道“还梦阳关雪,年年惊岁华。”

    很多年以前,她曾经对他说“晚是岁华未晚的晚,初是只如初见的初。”

    她跟着他走过了许许多多的河山,最后离开他的时候,却连只言片语没有来得及给他。

    ——“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

    殷长阑察觉有异,抬手握住了女孩儿的下颌,扶着她侧过脸来的时候,就对上了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

    男人一颗心在她眼底的水光里都揪痛了,什么心思都顾不上,只将声音放得更轻更柔,犹怕问痛了她,低声道“怎么了”

    容晚初却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柔软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腰,女孩儿像是失了巢的雏鸟,固执地不肯抬起头来,就这样缩在他怀中,殷长阑下意识地环住了她的肩,一下一下轻柔耐心地拍抚着。

    “七哥,对不起。”

    不知道是因为衣料的阻隔还是什么缘故,女孩儿的声音显得闷闷的,但语句仍然流畅,没有听出太多哽咽的意味。

    殷长阑稍稍地放下了心。

    他低声道“阿晚没有对不起过哥,阿晚能到哥身边,已经是天命对哥最大的恩赐。”

    一颗小脑袋在他胸前用力地摇了摇,力气大得一头顺滑的长发蹭在衣料上,都微微生出些凌乱来。

    暖意流进他心里,他一手梳拢着她的发丝,黑色的水流泻过他的指缝。

    “哥这一辈子,出身草莽,命贱如尘,倘若没有你那时相救,早就作了荆野之中一捧无名白骨。”他声音低沉,说话的时候胸腔微微震动,容晚初贴在他胸前,一时之间有种难以言喻的安然之感。

    她低声反驳道“七哥才不会。”

    孩子气的反驳让殷长阑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哄劝似地道“哥有阿晚,当然不会,嗯”

    容晚初被他哄着小孩儿一样的语气窘得脸红,终于抬起头来,一双眼亮晶晶地注视着他,道“就算没有我,七哥也会开江山霸业,为天下共主,四海来朝……”

    她对他永远这么有信心。

    殷长阑微微失笑,见她情绪终于转好了,就决定不与她争辩这个问题。

    明瓦的窗格外透进窸窸窣窣的声响,殷长阑伸出手去将窗屉稍稍推开了一点,就有雪花打着旋儿,从狭窄的缝隙间钻进来。

    容晚初喃喃地道“下雪了。”

    小雪已经飘了半日,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却转大了。

    女孩儿脱开了他的怀抱,带着些欢喜地凑到了窗边去,殷长阑怀中霎时一空,微凉的空气卷进来,无端使人生出些失落之意。

    男人将手虚虚地握了握,见窗前的小姑娘雀跃的模样,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殷长阑和容晚初单独在一处的时候,宫人侍女都知趣地远远避在外头,到两个人肩并肩地出了屋,才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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