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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PEPA
每句感伤的歌词听在耳中都像在唱自己,丝质的床品没人来暖,触感低劣得简直教人不愿去睡,在低落的心情中望尽房内熟悉的景物,也觉得冰凉无趣死气沉沉。
一般情侣吵架,都会做些什么?凌子筠没经验,不知道答案。
他左右辗转又左右辗转,干脆扯下耳机翻身坐起,把手机捡了起来,换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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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才发觉自己真是被齐谨逸惯坏不少,整个人的自理能力近乎退化为零。衣服穿得不够暖,有风从领口灌进来,冻得他轻轻发颤,穿着新买的鞋又忘记涂防磨脚的药膏,像有两柄钝刀横在脚后,最惨的是
他走到车库,发现自己不会开车。
凌子筠气闷地对着车窗外膜上映出的自己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骂自己实在没用,连想伤情兜风,矫情一下都做不到。
想什么啊,又不是在拍电影。他撇撇嘴角,同时撇开了心里的伤春悲秋,回归现实,打开手机下载软件关联信用卡,叫了辆车。
被一系列繁琐的操作消磨掉了心里最后几分火气,他坐上了车,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不是齐谨逸开车,连望见绚丽夜景都觉得颜色浅薄,再回想起坐在齐谨逸车上的种种时刻,就像喝下了一杯零度可乐,仍有甜味,只是甜得空洞又不对味,不及有他在身边时甜得切切真实。
指尖无规律地敲着手机屏幕,他放空地想着齐谨逸现在会在干什么,是睡了还是醒着,要是醒着的话,大概率也还是在忙公司的事吧。他近来劳累,他又不是不知道,昨夜也没见他好睡也不怪得今天他会这么不在状态了。
越想越自责,凌子筠垂眼看着手机,又怕吵到他睡觉又怕打扰他工作又怕万一他在开车,手指在拨号键上悬停了半天,怎么样也按不下去。
也没等他再纠结,司机把车子停了下来:“先生,圣安华到了。”
-
一般情侣吵架,都会做些什么?总不会像齐谨逸这么做。
他从凌子筠的学校里出来,便径直从邮箱中翻出了齐添做好的纹身图,去了信任的店里躺下挨针,针针扎落丝丝渗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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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
间中他仍记着正事,与身在英国的下属通了一个半钟的视讯,交待安排好各项工作,又通知了自己行程延后
之后就放飞了劣质人格,全然不顾自己已是大人不好跟小孩子计较,仗气欺人地去查叶家,正好看见几个跟自家有些些联系的项目,也不管会不会有损信誉,即刻任性反水,搞到叶家已经下班了的负责人连饭都吃不上,四处求人联系他,他只留低一句“管好小辈”就拉黑了人家,再继续气闷地挨针扎。
坐在一旁,被相熟的纹身师通知来看热闹的齐骁看完全程,大笑他疯癫,别人情侣吵架都辱骂对方摔碎物件,他倒好,跑来纹跟对方相关的纹身,还自降身价去跟小自己十岁的情敌计较。
“我是太困了,意识不清醒。”齐谨逸难得露出了青春时那种跳脱又无赖的模样,句句强词夺理,又不满地看着他:“你真的很闲,都没有事做的吗?”
“你还不是整天闲着拍拖?”齐骁驳他,看着他心上的那个字母l一点点被新纹上的线条分割,又被色块覆盖,感慨又调侃地叹了一句真爱无敌,又说:“你真的真的来真的啊?”
“是,真的。”齐谨逸大方地赠他一对白眼,“早跟你说过,你又不信。”
“同性,差十岁,沾亲带故除了你自己,翻遍全市啊都找不出第二个信你的人。”齐骁挑眉。
纹身师一边落针一边擦去流出的血和组织液,头也不抬地插话:“我信啊,纹这里好痛的,他还要纹这么复杂的图,此情可鉴。”
说罢又看了齐谨逸一眼:“这图纹完没法洗的喔,再盖就要纹花肩了。”
“都纹到一半了你才讲!”齐谨逸笑骂他一句,又说:“洗什么,不洗。也不会盖。”
齐骁哗、哗地赞叹,又不说好话:“那要是你们分手了怎么办?”
齐谨逸瞪他:“怎么可”
“怎么不可能,谁人谈恋爱不是信誓旦旦讲永远,真正做到的又几个?”齐骁摆手,“谁知道你是不是一时过激恋爱,过多半年又后悔?”
懒得与他争辩,齐谨逸半阖着眼装死顺便放松神经,又听见齐骁说:“情侣吵架就做点情侣吵架该做的事,失眠痛哭买醉对喔,喝酒!都说真金不怕火炼,多点莺莺燕燕试试你,也好看你是不是真的真心!”
齐谨逸无奈:“我刚纹”
齐骁挂掉电话,笑着转眼看他:“ok,组好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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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来圣安华,但心情不好的人总有任性妄为的权利。
生疏地学着齐谨逸的样子翻过围墙,凌子筠站在灌木丛里,看着被浅浅磨伤的掌心,开始为圣安华的安保措施感到忧心。
沿着一起走过的路线再走一遍,上一次是在覆盖记忆,这一次是在温习心情。花仍是花,叶仍是叶,他看着眼前的风景,仍记得当时脑中的意乱情迷,暗藏私心的试探和酸甜交并的心思。
被齐谨逸带来,有他在旁的时候,凌子筠觉得刺激,心安理得的把自己放在弱势地位,露出一些惊惶担忧,任齐谨逸带自己躲过警卫,任他安抚自己,享受安全感的包围。现在自己来了,他反而清清醒醒淡淡定定,轻车熟路地避过警卫,连撬锁的时候都心情稳镇,仿佛一夜长大十岁。
一边笑自己神经质,一边又觉得低落的心情被渐渐缓和。他步步踏上楼梯,想起他在这里被齐谨逸吻过指尖。
他的唇很软,他的吻很轻,如同蜻蜓点水,软羽拂面,却让他的心海掀起波澜万丈,久久不息。
凌子筠虚虚捞了一把月光,看着自己被光映透的指尖,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隔着时间的长度还了齐谨逸一个吻。
是他错了。
被负面情绪罩住了眼睛,他怎么会觉得齐谨逸不够重视他,不够在乎他,不愿公开?他刚打上耳洞的时候,齐谨逸睡在他身边,夜里他只要一翻过身,那边立刻就有一只手迷迷糊糊地伸过来,止住他的动作,怕他压痛耳朵。他想快点搬出去住,齐谨逸就一日三遍地催james那边,不嫌烦累地日日跟进进度。他说要去英国读书,齐谨逸就帮他对比挑选好学校,把入学要求明明白白列给他,什么时间要考什么试最好再拿什么证,全都没他操心的余地。
他还想要他怎样?
没体谅他辛苦就算了,是他总爱藏起情绪,盖起异样,又要怪人猜不出看不透他的心情他怎么这么过分啊。
站在照片纪念墙前,凌子筠看着笑得青涩的齐谨逸,伸手抚过那张相纸,哀哀叹气,叹着叹着又傻傻地笑了起来。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他念齐谨逸没正行的人生教条,“行乐行乐,行乐才对。”
他也该是他人生中的乐事才对。
他于心里对自己的无理取闹向齐谨逸软软道歉,行动上又不服输地咬开钢笔帽,在齐谨逸的人生教条下涂涂画画。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不与子筠吵架。”
“不惹子筠生气。”
“不撇下子筠一个人。”
……
小字密密麻麻,好似在写作文。难得做出此类恶作剧一般的行为,凌子筠嘴角的弧度就没放下来过,心情渐好。
他写得起劲,装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像做坏事被抓了现行,他有几分心虚地拿出了手机,解开屏幕。
本以为是齐谨逸,上面却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大概率是被拉黑的叶倪坚了。
屏幕上只有两个冷冰冰的字:“出来”。原本升腾起来的心情急急坠落,凌子筠面色一寒,手指点点便准备再把他拉黑一遍,却看到附件里还有几张图片。
学校里信号不佳,他不耐烦地点着手机屏幕,直到图片被一点点加载出来。
听闻齐谨逸回国后首次组局,众位弟兄好友迅速齐聚酒场,一人送出一座香槟塔,没能到场的还专程打电话过来送酒以表心意,齐心齐力把他们这桌送成全场消最高。站在高台上的dj拿麦点了他的姓,全场人都望了过来。
齐谨逸尴尬又不情愿地起身招了招手,回身拉住一旁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齐骁!”
酒吧吵闹,对话都要用喊的,齐骁笑着拍他的肩:“干什么,不觉得威风?”
用力推开借着热舞贴到自己身上的男男女女,齐谨逸头疼地看着眼前堆成连绵群山的香槟塔:“搞什么啊!”
香槟爽口清甜,齐骁仰头灌下一大口,又无赖地笑:“陪你喝酒散心啊!”
刚纹完身,能喝才有鬼!齐谨逸身上贴着包裹纹身的透明薄膜,难得爆粗骂了齐骁一声。这里信号太差,发给凌子筠报备行踪的讯息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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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显示发送失败,他又重新发送了几遍,才记起现在仍在冷战阶段,闷闷地了手机倒进卡座,烦躁地喝果汁。
齐骁从来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通告全城是齐谨逸组的局,相熟或不熟的阔少们应声而来,济济一堂,众多想攀附的男女也闻风而动,幸好这间酒吧占地面积够大,才能塞下疯狂乱舞的众人。
许多人来找他敬酒,他又不能喝,只能一杯杯回以果汁。快被果汁撑到胃酸呕吐,他找了个空隙一把拉过齐骁,躲到空包厢里抽烟。
喧闹的乐声被包厢门一瞬隔绝,齐谨逸无奈地看着给自己点烟的齐骁:“哥哥,我真的服了你了。叫那么多人过来,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都说了,火炼真金啊,”齐骁笑着一抬手,透过玻璃门指向外面幢幢人影,“那么多俊俏郎君”
“……”齐谨逸表情好似见鬼,“大哥,好心你自己睁开眼看看,哪有人好看得过子筠?”
齐骁笑他眼中西施压群芳:“好啦好啦,算你过关!”
齐谨逸白他一眼,吸尽最后一口烟,刚把门推开,就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纤纤细细,被扯得跌跌撞撞,不禁愣住了动作。
齐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也愣了一下,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哦哟,好像有人没过关哦。”
-
被叶倪坚用几张影厅监控录下的截图逼到了这里,凌子筠被叶倪坚拉着,从欢闹的人群中挤过。他刚刚被叶倪坚强灌了几杯龙舌兰,辛辣的酒液灼烧着他的食管和胃,让他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反胃到了极限。
叶倪坚根本没管身后的人,直直拽着他往前走。人群纷乱,凌子筠被不少人撞到,有些人还把酒泼到了他身上。酒渍染脏了他的衣服,湿湿黏黏地贴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叶倪坚!”音乐声震得他耳膜生疼,他难得失态大吼,“你要干什么!”
从前在自己面前乖顺得像绵羊,即使翻了脸也冷冷地任打任骂上次还了手,现在还露出这幅凶恶的样子,叶倪坚眼里的怒意像能把人烧成灰烬,他一把将凌子筠拉到角落,扼住了他的脖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凌子筠用力挥开他的手,又被他制住了手腕。叶倪坚举着手机,像要把手里的机器捏碎:“你真的很恶心,就这么想要男人吗,连在外面都可以搞起来?”
他的理智线在问陈安南要到监控视频的时候就已经被烧断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怒火从何而来。
凌子筠抿着嘴不说话,一双眼阴郁地看着叶倪坚。
叶倪坚紧紧地掐着凌子筠的手腕,一副怒极反笑的表情:“ok,你也看到都是谁在这里了,你说,要是让他们知道凌家的独子是个爱跟男人搞的同性恋,会怎样?”
“……你到底要怎样。”胃酸翻腾,凌子筠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要怎样?他也不知道。叶倪坚瞪视着他:“那个人是谁?是那天那个男人?”
关你什么事?凌子筠想出声骂他,又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控制不住地吐出来,只能死死地咬着唇。
“叫你说话!”叶倪坚猛地松开手,又勾拳打在他脸上。凌子筠一时失力跌倒在地,愤恨地仰头看着他。
叶倪坚俯视着凌子筠,他的眼睛分明又水亮,笼着自醉又醉人的酒雾,看得他脑子白了一瞬,低头就想去咬他的唇。
凌子筠一霎瞪大了双眼,侧头躲过他凑近的脸,挣扎着要站起来,又被叶倪坚二次按倒,要伸手去捏他的下巴。被醉意拆卸掉了力气,凌子筠极力忍耐住呕吐的欲望,动作绵软却坚决地挣开了叶倪坚。
酒与迷幻的音乐促动着滚滚情欲,叶倪坚几次三番地被挣开,不怒反笑地抓住了凌子筠的头“怕什么,你不是在影厅里也能跟人搞起来吗?”
他渐渐卸下了手上的力气:“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说喜欢我的是你,转头跟别人上床的是你,为什么还能装出这副贞洁烈妇的样子?”
凌子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懂怎么会有人能有恃无恐到这步田地,仗着被喜欢为所欲为,还觉得能维持住这份喜欢?
被凌子筠脸上憎恶的表情所激怒,叶倪坚又扬起了拳头。凌子筠正欲反手回击,就看到了站在叶倪坚身后的齐谨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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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人多,齐谨逸花了点时间才找到他们的位置。
他面色如同淬着碎冰,不等叶倪坚说话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臂翻折到了背后,又一脚踢在他腿弯,叫他直直跪在地上,尤嫌不解气,又一记侧踢把他撂翻在地。
他们这边动作太大,一众酒客迅速撤到一旁,认清是谁之后更是连热闹都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先躲远了一点,才偷偷往这边望。
都是他的错,任性撇下凌子筠一人,才会又教他受罪。忍着沸反盈天的火气,齐谨逸轻手搂起凌子筠,一下下顺着他的背,要他别怕,又叫齐骁过来验他的情况。
面对叶倪坚时还不觉有什么,除了觉得酒醉烦躁之外连情绪都没太大的起伏,直至见到齐谨逸的瞬间才觉得自己委屈。凌子筠紧紧揽着齐谨逸的腰,把头埋进他颈间,都不肯松手让齐骁看他的手臂。
齐谨逸自责地低声哄他的小朋友,叫他乖,又问他有没有沾不好的东西。凌子筠摇头又摇头,抱着他不肯松开。
“好了好了,没事了。”刚纹上图案的胸口被凌子筠压得钝钝发痛,他也没把他推开,伸手轻轻揉他的头发。
本来也没事。凌子筠的额头抵着齐谨逸的胸膛,突觉触感似乎有些不对,抬头便看见了从他领口处露出的透明薄膜。
意识到了齐谨逸做了什么,凌子筠略略睁大眼,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在看,借着酒意便伸手去解他的纽扣。齐谨逸被他的表情动作惹得心里软软,轻轻笑了一下,放任他动作,仍轻声安抚着他的情绪。
酒烧脑,凌子筠解了几次才艰难地解开两粒纽扣,干脆直接把齐谨逸的领口往下扯,齐谨逸也不拦他,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凌子筠怔怔地看着他的胸口。被薄膜覆盖住的皮肤一片红肿,图案的主体是一只线条细致,稍稍做过抽象处理的眼睛。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在他心上。
太过浓烈的情感自心底涌上心头,胀满了身体,几乎要引爆泪腺。凌子筠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苍白,只能紧紧抓住齐谨逸的手。
他们亲密得密不透风旁若无人,叶倪坚看得大脑刺痛,心里空茫得只剩一片雪原。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只茫然地企图上前去拉凌子筠。
凌子筠一秒按住了齐谨逸预备上前的动作:“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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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人格放飞过一次也就足够。先前的醋意早被针针扎破,见到凌子筠后心里更是只剩愧疚,齐谨逸看着他表情倔强的小朋友,解除了心里仅存的负面情绪,信任地揉了揉他的头,往后退了几步,给他们让出一定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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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齐谨逸踢伤的地方隐隐作痛,叶倪坚往后靠到墙上,手背抵着额头,固执又不解地看着凌子筠:“……是你说喜欢的,从入学开始。”
一场普普通通的球赛,瘦高的少年被陈安南拉着上了场。他知道他,他的成绩很好,名字从入学起便一直排在榜首。他运球投球的动作都利落得带风,被冲撞到跌倒在地,扭到了脚,还一脸冷静地忍痛坐在场边
他们顺理成章地熟络起来,成为了好友。一直作好友不好吗?却是他说喜欢的,声线不稳话音磕绊,轻而易举地就掀翻污染否定了这份友谊,让他觉得他的心思不轨又龌龊,好似被背叛。
又觉得怪异不安。
身于咫尺,心于千里。凌子筠看着叶倪坚,这个他曾经喜欢过的人,捏起了拳头又松开,心中顿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他喜欢的是那个会放下比赛背自己去医务室,认真听自己讲题,与他在自习室共用耳机分享一首歌,对他笑得温暖灿烂的人。不是这个会厌恶地看着他,骂他恶心,纠结同学霸凌他,拿视频和自己的身份来威胁他的人。
那份被撕得鲜血淋漓的单恋恋情,早在他还手揍到他脸上的那天就戛然而止了。
他看着叶倪坚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真切的疑惑,挣脱掉了酒醉的晕眩感,认认真真、郑郑重重、一字一顿道:“我不喜欢你了。”
叶倪坚被他坚定的话音撞得心内一震,胸腔里漫涨起的全是酸涩与疼痛,根本分辨不出在脑中沸腾的是哪一种情绪,甚至生出了一种被戏耍的恼怒感。他无话可说,好像不管说什么都会觉得挫败,只能勉力组织起冷静,试图以讲和来维持最后的尊严或者是为了留住一些别的什么。
他用力扔下手里的手机,轻薄的机器在地上翻滚几番,沾满了湿粘的酒液。他垂眼看着碎裂成蛛网的屏幕,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也一并碎掉了。他看了齐谨逸一眼,尽力拿出无所谓的态度,对凌子筠轻松地笑笑:“没有备份。”
凌子筠静了一会,说:“有也无所谓。”
他没再管叶倪坚,而是转身拉过了齐谨逸,步步穿过拥挤的人群,每一步都踩着自己如鼓的心跳,往dj舞台的正中走。
齐谨逸一开始还莫名,不过片刻便弄懂了小孩想干嘛,在他身后无奈又宠溺地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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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被叶倪坚先前威胁的举动激的,半是早先怪罪齐谨逸不愿公开的怨气遗留,占比更重的是看见那幅纹身图样的激荡。凌子筠凭着一股冲脑的意气挤开dj,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齐谨逸推到了高台上,自己也站了上去。
乐声依旧震耳,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急速奔涌的血液冲击着大脑神经,他看着齐谨逸,倾身吻了上去。
尖叫、口哨、欢呼几乎盖过了乐声,凌子筠眼睫颤颤,指尖发凉,仍不管不顾地去贴着齐谨逸的唇。齐谨逸笑得眉眼柔柔,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绷紧的神经霎时松了下来,凌子筠想笑,又觉得眼眶很热,在他唇间小声地说:“……不知道在场的都有谁啊?还任我胡闹?”
他居然还会以为齐谨逸想要遮掩他们的关系。
“怎么会是胡闹”齐谨逸笑着答话,顺手拿过了放在dj台上的麦。
凌子筠看到他的动作,轻轻推他:“喂”
齐谨逸大方地牵住了他的手,举在人前晃了晃,又把麦拿到嘴边:“劳烦大家注意一下这边”
“我,齐谨逸”
凌子筠耳尖红红地凑到麦旁边,大喊:“凌子筠。”
齐谨逸忍俊不禁地把他搂进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转头对着人群宣告:“通告大家,我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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