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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缘豆
“偏生急在这一会,你在这替我看着,我去去就来。”文芳嘴上骂骂咧咧,眼底却闪过笑意,她看了一眼宋程道:“银子少不了你的,你且在这喝杯茶吧。”
“是是是,妈妈您先忙着。”
待文芳出了门,那小丫头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也躲懒去了,这里外都是护卫,从来走不脱女人去。
颜照与宋程无声一笑,干脆也到回廊上看热闹去了。
另一边锦钟跟丢了颜照两人,也赶回了客栈,回禀道:“主子,奴婢跟了一条街,便跟丢了。”
顾长澜已经穿了外衣,却依旧显得十分单薄,他拿着烧制的略显粗糙的瓷白茶杯转了转,眼神晦暗不明。
这本也在意料之中,云满不在,以颜照的轻功,就算屁股碎成了八瓣,想甩掉锦钟也是轻而易举,再加上宋程,此人看似无害,却十分油滑,让人抓不住一丝把柄。
只是这意料之中也让人如鲠在喉,万分不快。
他虽眉眼不动,连嘴角也没有一丝变化,但锦钟与云满都深切地感受到了他的不快,似潮水一般严严密密地将所有人都裹在了里面。
谁也没有开口,一片寂静后,只有手指厚的菱花木格子窗传来了闷闷的两声扣响,停了片刻后,又响了一下。
“是暗卫的信。”云满小心地推开窗,从窗格下的夹缝里拿出一个小竹筒。
主子竟然派了暗卫跟着颜照?
云满难掩心中惊骇,将信纸取出递给顾长澜。
“鎏金街奉春楼”六个字,潦草地写在纸上,看不出一丝特质。
顾长澜手指纤长,安静地在纸上一点一点划过,最后将纸递到火盆中,看着信纸变得焦黄,最后化作了一片片灰尘。
“走吧。”顾长澜站起来,伸手取了披风。
他虽然吃了药,可冬日里的披风带着皮毛,尤其厚重,压在他肩上,便有隐隐地痛感,如千万根针一齐扎进脖颈里,不过一瞬,他的额上便透出涔涔冷汗。
“主子,属下去吧,必定将颜姑娘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云满提议道。
“不碍事。”顾长澜解了披风,长长地舒了口气,穿着单薄的长袍走了出去。
自己若是不亲自走一趟,叫这人长个记性,只怕以后都没个安生。
奉春楼里轻歌曼舞,酒气香浓,四处都是轻飘飘的纱帐与人影,朦朦胧胧,更惹情动,顾长澜甫一进入,便有不少人的眼光盯住了他。
风光霁月,姿容清隽,自然当得起这灼灼目光。
文芳妈妈同贵客打完招呼,正要回去处理宋程的事情,一扭头便看到了顾长澜长身而立,及其扎眼地站在大门口。
她心中一惊,很快又镇定下来,她见惯了风月,虽然顾长澜极是清贵,却也不是天下无双。
“哎呀,客人好眼生,可是头一回来我们奉春楼?”
“我们来找人。”云满上前一步挡在顾长澜身前,道。
“呵呵呵,看您说笑,来我们奉春楼的人哪个不是来找人,环肥燕瘦,自然任君挑选。”文芳打趣着,心里却有些不安起来。
“云满,我们的牌子只怕这位夫人不认识,你将贺问醒的手令给她看看。”顾长澜的声音有些虚浮无力,在一堆呢哝软语里依旧显得格外冷冽。
文芳还没蠢到真要去看令牌,眼前的人气势逼人不说,连贺知州的小字也随口道来,若不是与贺知州十分熟识,那便是连贺知州也要礼让三分的人,文芳心中忐忑,连忙收了笑容将三人引到了园子里的回廊处。
“不知您是要找谁?”文芳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要找今天到楼里的一位姑娘。”顾长澜道。
“公子怎么知道今天来了位姑娘,不过看着年岁不大,被家里人卖给了我.....”
卖!
顾长澜轻轻笑了一声,眼神却更加阴森晦暗,唬的文芳连忙住了嘴,带着他们往颜照二人所在的房间赶去。
颜照还不知自己已是笼中鸟,正十分猥琐趴在栏杆上,一边磕瓜子一边和宋程点评着刚才进厢房的花魁。
“这个花魁长的实在太艳丽了,一眼还行,时间长了有些腻味。”宋程老成的评点着。
“切,花魁嘛,就是要美的触目惊心,美艳绝伦,这样才能先声夺人嘛,露水夫妻又不求长久,要那么耐看干嘛。”颜照瓜子壳吐了一地,反驳道。
“就你懂,我说你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收敛点,以后还怎么嫁出去,可别赖着我。”
“你得对我负责啊!哎呀你看刚刚进去的这个男人,肩宽腰窄,啧啧......”
“哦?男人你也知道看?”一道不怒自威地男子声音响起,平平淡淡的声音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低沉。
颜照手一抖,手中的瓜子响应她的心声,纷纷跳楼而亡。
顾长澜!怎么悄无声息的来的这么快!
“呵呵、呵呵,不、不会看。”颜照哆嗦着,僵硬的把自己转了个面,身边的宋程见情势不对,缩着肩膀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这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可不想在这里被迁怒了。
文芳妈妈眼见气氛越来越诡异,有些害怕起来,正要出声缓解一下尴尬,就见云满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你先下去候着。”
很快安静的小楼里除了一丝琵琶的乐律,便只剩下顾长澜冰冷的声音,那冰冷里似乎压抑着滔天怒火,顷刻之间就能叫颜照灰飞烟灭。
“肩宽腰窄?你刚才是这么说的?”顾长澜往前一步,气势将颜照逼得缩小了一号。
“没、没,我说我自己呢,呵呵、呵呵。”颜照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心中腹诽顾长澜不应该责问她逃跑的事情吗,怎么竟管这些有的没的,不行,这个人诡计多端,肯定是想让她绷紧了弦,没空去解释逃跑的事。
她正要张嘴,就见顾长澜长手一伸,要将她扣住,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向下退去。
“砰”地一声重响,伴随着颜照清脆的声音。
“哎呦!呜呜呜!宋程你快来呀,我的腿!呜呜呜呜......”
顾长澜看着自己伸出去空荡荡的右手,一时间仿佛时间错乱,看到了一片血红中自己伸出去的手,也是这般空空荡荡,连一丝寒风也不曾抓住。





请君入瓮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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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颜照倒霉,掉下去的地方整整齐齐铺着青砖,她的左腿当场就折成了两截。
“宋程......”颜照抓着宋程的手,痛的脸色煞白,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连屁股上的伤都裂开来,殷红的血沁湿了她的新衣裙。
她脑子里还在想着出门时顾长澜警告她的话:“若是出了差错,我会让云满打断你的腿!”
这撒谎的代价未免来的太快太惨烈了些,云满没动手,她自己先把腿断了。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是看到鬼还是看到狼啊就往后退!你有轻功你不知道使啊!”宋程又惊又怕,连顾长澜越来越沉的脸色也不顾,当场就揪着颜照的耳朵骂了起来。
“疼疼疼......”颜照眼泪汪汪,腿上也疼,耳朵也疼。
“你还知道疼,你这么大个人了,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宋程气冲冲地松了手,冲着云满喊到:“大哥还站着干什么!找两根木条子来啊!”
云满抬头朝顾长澜的方向看去,见顾长澜轻轻地点了点头,才走开了。
另一侧楼上的厢房门“唰”地打开了,正准备同花魁共度春宵的男子气呼呼地打开门,身后跟着罗裳半解的美娇娘,怒吼道:“吵什么吵!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好好办事了!”
“******的事去!眼瞎了看不到忙着吗!”宋程一生气,就将自己斯文有礼的外衣撕下,翻出在市井中摸爬打滚的一面来。
“哪里来的蠢货,你知不知道你小爷是谁!”
“我管你是谁!”宋程龇牙咧嘴地喊道,有顾长澜在他背后坐镇,只要不是皇上来了,他都只管撒气。
有大腿傍的感觉真好,而且这条腿还不是一般二般的大,宋程美滋滋地想,这大约就是狐假虎威吧。
后院厢房里的灯光本就点的朦朦胧胧,顾长澜一群人站在院子里能看到楼上,楼上却看不到楼下,能包的起花魁的自然非富即贵,被人这么挑衅,当场就要出来一较高下。
“嘭”的一声劲响,一柄飞刀沿着那人的发丝,稳稳地插入了他身后半开的雕花门中,刀柄轻轻地晃动了一下,带出一丝铁器地铮鸣之声。
却是云满寻了木条回来,在顾长澜的示意下一柄飞刀插了过去。
“啊!”那花魁中看不中用,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那嫖客与宋程同时张了嘴,哑了声,连颜照都停了哭声,睁大眼睛朝上头看去。
“竟然敢暗算小爷!你知不知道小爷......”那人大抵也出生富贵,在风月场所从未受过如此闲气,顿时暴跳如雷,两腿发虚地扶着门廊,就要叫上家丁下来理论。
“何伏玉,连本王也不认得了吗?”
顾长澜拢着手,额头上浮着一层冷汗,淡淡地开了口。
“顾、顾王爷?”
账册上的头号要犯就这么脸色煞白的停在了门口,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会在青楼里撞见顾长澜,探头探脑的看了看,下面却依旧是一片乌黑,只朦朦胧胧的看的见几个黑影,可那声音平平淡淡,却寒似刀戟,他绝不会听错。
完了,他刚才竟然在顾王爷面前论大小,顾王爷锋芒正劲,连贵妃娘娘的母家都要退避,他的父亲又算的了什么。
他“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告罪道:“王爷恕罪,是我眼拙,实在是无意冲撞,王爷莫怪罪。”
他虽没什么出息,红男绿女都爱,可有个兵部尚书的父亲,他早已在兵部做了个郎中的位子,并不用向顾长澜行如此大的跪礼,可他心中惶恐,冷汗湿透了贴身的单衣,连小腹里都隐隐的胀痛,若不是他还强撑着,连裤裆斗要湿透了。
顾长澜厌恶地皱了皱眉:“退下吧。”
何伏玉如蒙恩赦,踉踉跄跄地退回了屋内,临了还不忘将不省人事的花魁拖了进去,“吱呀”一声关上了房门。
“宋程,做你该做的事,再吵吵嚷嚷,你日后就都不需要开口了。”顾长澜转头看向宋程。
理智开始上线的宋程忙不迭地点头,慌慌张张地去拿木条。
颜照包着眼泪小心翼翼地望着顾长澜,等待着他对自己宣判。
顾长澜却叹了口气,无力道:“你要哭就哭几声吧。”
颜照与宋程顿时瞠目结舌,不敢相信顾王爷竟然如此差别对待,从犯挨了骂主犯竟然轻轻松松放过了。
末了他们草草将颜照包扎起来,运回了客栈,等锦钟将她那一身血衣换下来,已是深夜了。
颜照垫着屁股躺在床上,看着过来看她的顾长澜,脸色比自己还苍白,白玉的脸上浮着两个发青的黑眼圈,心中涌起一丝愧疚,小声道:“王爷......”
顾长澜身上毒发的后劲还未过,他摆了摆手,对锦钟道:“马车里还有一盒绿豆糕,你去取来。”
“是。”锦钟略低着头,退了出去。
云满不在,进来的只有顾长澜一人,屋内的气氛便尴尬起来。
过了片刻,颜照才鼓起勇气,小声道:“顾王爷,你从前是不是认识我?”
顾长澜的幽暗的瞳孔中有光亮一闪而过,继而勾起唇角笑了笑:“你怎么会这么说?”
“你对我不一样,我知道的。”颜照说完,感觉这话有些不妥,脸上刷的一下烧成了一片晚霞。
这是当然,就是瞎子也感觉出来顾长澜的纵容了。
顾长澜却没有回答她,他坐在床前的矮凳子上,替她掖了掖被角。
颜照也跟着沉默了半晌,她的嘴唇黏在一起怎么也张不开,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艰难地道:“从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我知道。”他如此聪敏,自然能从蛛丝马迹中觉察出来。
“我、我也许有些仇家,你如果认识我,能不能告诉我什么?”颜照小心地问着。
顾长澜看着她,她的眼睛还红肿着,却毫无保留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期盼着,害怕听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那眼神太过明亮,几乎要将他灼伤。
“你父亲与我师父曾有些交情,我确实认识你。”
“真的!”颜照欣喜起来:“那我父亲呢?你知不知道他是谁,我要去哪里找他?”
“我不认识你父亲,我与你也只有过一面之缘。”顾长澜缓缓地说着,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再三斟酌过一般缓慢,从牙齿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露出来。
“这样啊。”颜照的眉毛有气无力地耷拉下来,又有些怀疑地问道:“那你认识我为什么不说?还要下个套让我钻?”
她说的是顾长澜与陈陆的事情。
“我身边多了个人,这个人的来头自然需要些说法。”
“那、那我可不可以去找你师父,问一问我父亲在哪里?”
“我师父已经过世很久了。”
顾长澜的声音里第一次化去了寒意,流露出一丝怅然与悲意,颜照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他,却见顾长澜的眼中一时有火焰翻腾,一时又有寒冰利刃,当一切尽数敛去时,竟然有泫然欲泣的明光。
一种无能为力的悲伤从他身上潮水般涌过来,很快就让颜照低下头,不再说话。
她不敢再问了。




请君入瓮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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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钟适时地敲响了房门,捧着一个朱红色的小盒子,精致的红漆匣子里散发出绿豆糕的清香,递到了颜照手上。【ㄨ】
食物地香气冲淡了颜照心中的不安,顾长澜也敛去了脸上的神思,安静地看着她。
“对不起。”颜照低着头,拨弄着盒子里的绿豆糕,那些绿豆糕都仿佛一张张顽童的脸,莫名地取笑她,她拿起一块来,狠狠地咬到嘴里,将无端蔓延的情愫吞进了肚子里。
她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若是对不起,那也该是他们来说才是。
顾长澜看着她,只觉得胸膛里有一只野兽,随时都要撕裂而出,替他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可是他不敢,他紧紧地攥住双手,让针扎一般的痛楚来抑制自己。
“王爷,你帮我看看这个,你看看有没有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玉石。”颜照拍拍手,看着锦钟出去了便从脖子里掏出一块玉牌来。
那是一块用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的无事牌,质地细腻温润,泛着一层柔软的光泽,玉牌的扣绳处雕刻着一只凤凰,凤尾长长地垂落,在玉牌严严密密地包在中间。
“这样的白玉虽然难得,但并不罕见。”顾长澜只看了一眼,便道。
“啊!”颜照沮丧起来,将玉牌又塞了回去。
“这既然是你随身携带之物,不要再拿出来给旁人看到。”顾长澜站起来,神色疲倦地嘱咐了一句,便回了自己屋中。
云满已在里面等着他,手中是两封密封的书信。
“一封是宫里送出来的,一封是大理寺徐少卿送来的。”
顾长澜接过信,慢慢地坐了下来,他感觉浑身都开始冒出隐隐的钝痛感那是药物与毒性一齐褪去的征兆,他揉了揉额头,展开了第一封信。
“伏龙珏。”
简单的三个字,却叫顾长澜的一下坐直了,他捏着信似乎有些不敢确信,然后开了第二封。
“穆砜。”
还是简单的两个个字,就像要应证上一封的内容一般,让顾长澜站了起来。
穆砜,字长阔,是先帝而冠之年所生,之后先帝一直无所出,十岁就被立了太子,他在太子的位置上安安稳稳地坐了十年,先帝冷不丁生了一对双胞胎,虽然送走了一个,却也成了水火不容之势。
两年前先皇病重,太子已然势弱,他竭力一搏,还是败在了穆采手中,带着旧部下逃窜不知所踪。
而他,也在此时重返京城,事发三年后介入朝局。
穆砜这两个字,整整两年无人提及,今天却再一次出现在大理寺少卿的密信之中。
顾长澜难掩激动的神色,却依旧仔细地将信都烧到炭盆之中,再用玉著将烧焦的纸片一一打散,这才舒展了眉头,对云满道:“明日我们便回京。”
“颜姑娘那边怎么安排?”云满问道。
“明日一早,你去通知平安郡主,我们和她们的人一起走,锦钟留下来照顾颜照。”
“是。”
“贵妃的事查到了吗?”
“密信上并没有出差错,属下正在找人查贵妃那一边的人。”
顾长澜沉默了一刻,他摩挲着手上的扳指,道:“贵妃是个明白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果是她取的密信,必定与她的母家苏国公有关,若不是她取的,那便与皇上有关了。”
要打听到他的行踪并不难,可是要准确的知道能在哪里找到他,就比较难了,若是皇上将自己的行踪透露出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真是为了他的婚事?
“不用去查宫里,让人去盯着苏国公府上。”
“是。”云满应了下来,转身退了出去,他回到房间,见宋程已经酣睡,依旧谨慎的点了他的睡穴,将顾长澜的嘱咐用特制的墨写在一张极小的纸上,所有的人都用暗号指代,以防被劫,然后放进一个拇指大的竹筒里。
乌黑的夜色中万籁俱寂,连雪也停住了,在这一片寂静中,云满推开窗户,将竹筒放在窗边,食指弯曲着扣在唇边,啸了两声。
是雪夜里还会出没的灰雀叫声,一声长一声短,隔了几息,又叫了一声。
等他啸完了,就见一个黑影从屋顶上一掠而下,眨眼之间和竹筒一起消失了。
云满做完了这事,便出去敲开了锦钟的房门。
锦钟也不过睡了两个时辰,因着顾长澜毒发和颜照出事,本就浅眠的她今夜更是睡的十分惊醒,听到是云满独有的敲门声,忙披着一件有些旧了的披风开了门。
“里面睡下了吗?”云满压低了声音问道。
“主子回去后就睡下了。”锦钟的声音有些疲倦沙哑,她看了看天色,问道:“你怎么还没睡,再有两个时辰该天亮了。”
“来了急信,一早就得启程,主子吩咐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客栈,左右都有暗卫,可以护你们三人周全。”
“我明白了,我先去打点主子的衣物。”锦钟轻轻地关上门,点上了油灯。
云满却依旧没有休息,而是敲开了平安郡主长随的门,安排一早就启程。
平安郡主却也没有熟睡,半夜时从另一头门廊上传来的悉悉索索地脚步声让她心烦意乱,如何能安然入睡。
她在黑夜中独自枯坐着,连守夜的丫头都没有叫起来,而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紧紧关上的门,窗外的雪光从窗纸中透出来,让她隐隐能看到屋中的景象。
另一头的脚步声刻意放低了,却还是在幽静的夜色中如此突兀,她恨不能冲出门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可是她不能,也不敢。
那里住着神邸一般冷漠高傲的顾王爷,她既爱着他,也从骨头里怕着他。
明明皇上同他长着同一张脸,温润如玉,亲切和煦,她却总觉的皇上笑起来的时候,那么爽朗,眼睛里却是冷的。
而顾王爷却不一样,他寒着脸,大部分时间都是这么一动也不动地坐着,一天到晚地若有所思,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事情。
他的狠辣冷酷就写在脸上,却全然不在意,好似不给自己留后路一般的张狂。
可是这样的人谁又不喜欢呢,她喜欢,京城里别的闺秀也都喜欢,她费了多少力气才一点一点靠近,顾王爷这样的人,终究需要自己这样的女子才能相配。
黑暗中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煎熬着,突如其来的鸟叫声将她吓了一跳,没过多久便听到了一些轻微地动静,似乎是喃喃低语和关门声,然后便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敲响了管家的门。
是云满的声音,她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朝着门外柔声道:“是云满吗?”




请君入瓮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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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该死,惊扰郡主了。”云满心中惊讶平安郡主声音中的清醒,浑然不似睡梦中醒来的倦意,却依然朝着平安郡主的房门恭敬的告罪。
“不关你的事,是我择席,这个时辰你怎么过来了,可是王爷出了什么事?”平安郡主示意醒过来的侍女点上油灯,关切地问道。
“是京中有急诏,王爷要赶回去,未免郡主孤身在此,特意吩咐属下来交代管事打点收拾,好让郡主能与王爷一同回京。”
明知道顾王爷是绝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平安郡主却还是露出了笑容,又压下心中的欢快问道:“昨夜我隐约听到些动静,可是王爷的旧疾严重了?”
“并不是,是朝中的事情,恕属下不能告知郡主。”
是朝中的事,郡主纵然有所不满也不敢贸然去查,云满真真假假的回答着平安郡主,恰到好处的恭敬让人十分受用,顾长澜说他有料理庶务之才,将他从暗卫中提出来,倒也不是说谎。
平安郡主果然不再问了,转而吩咐管家安排启程,到了天刚蒙蒙亮,她便袖着暖手的银香球同顾长澜一道回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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