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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春浮梦到梅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枝
第6章态度
仆人拿了散瘀药进卧室,乔伊斯要给父亲抹药,周冕拒绝道,“让呈祥给我抹药就好。”
乔伊斯坐在床边,道,“爸爸,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周冕道,“只是一个小孩子为你吃醋而已,我作为长辈,不要包容,如何会生气。”
乔伊斯于是让呈祥站在旁边,自己拿着药水瓶将药水喷在周冕的手臂上的瘀伤上,又握着周冕的手臂轻轻按揉,“既然没有生气,那就让我为你按摩吧。”
周冕神色很淡,眼神却很深,静静把乔伊斯看着,似乎是转眼间,他在冷杉城堡里只是多看了几本书,多睡了几场午觉,人间世事都距离他太远,似乎还来不及发生任何事情,他的儿子当年那个白嫩嫩的小孩儿就已经是如今的模样了。
他甚至有点无法将这个大男人同当年的那个孩子联系起来。
周冕不由轻叹道,“你已经长这般大了。”
乔伊斯握着他的胳膊不舍得放开,此时抬起头看他,对上周冕一双幽幽黑眸,“人本就控制不住要长大,要是可以,我希望我永远是小时候的样子,和你住在冷杉城堡里,你看书,我就靠在旁边打瞌睡,等你一起上床睡觉,爸爸会把我搂在怀里,没有忧愁,爸爸不会变老,我也不会离开。”
周冕本就是个容易哀伤的性格,因为乔伊斯这话,即使刚才的确对尤金闹出的事情有气,此时也全消了,他伸手将比自己高大很多的儿子抱了抱,道,“你已经长大了,我也是会变老的。你有你的生活,你要选择什么样的爱人,我并不会管你,只要你自己觉得好就行。”
乔伊斯的手抚上了周冕的脸,深邃灰眸深深注视着他,“爸爸不会变老,你永远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候的样子,我爱你,爸爸……”
周冕对上乔伊斯的眼眸,似乎要被他的眼睛将灵魂也吸进去,他的眼神太深太动情,周冕很不适应,他不习惯被拥有这样深邃眼眸的人深深注视,即使这个人是他的儿子。
虽然他被乔伊斯这动情的话说得心里发暖,但是一向含蓄的他实在无法也对儿子说出“爸爸也爱你”这种话,再说,他的儿子这么大了,他和他有十几年的时光的隔离。
周冕将乔伊斯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拿开了,道,“刚才那个男孩子,是你的恋人?”
乔伊斯怔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他是没法否认的,谁都知道他和尤金是恋人。
“是的,我从入学开始,和他认识,之后关系比较好。他是莫兰家族的小儿子,在巴黎美术学院学画,刚才他冒犯了你,我会让他进来和你道歉,他说的话都是气话,作不得真,你不要往心里去。”
周冕对此笑了笑,道,“他是小辈,我哪里会和他认真。只是,没想到你这样护着他,以前从没见你在我面前护着谁,看来你的确是很喜欢他的,是吗?





一春浮梦到梅花 分卷阅读8

乔伊斯张了张口想说他其实只是把尤金当成好朋友,他爱的人只是父亲你而已,但是,这种话决计说不出口,于是只能把周冕的话全盘接受了。
仆人又端了安神的药来给周冕吃,乔伊斯看到,就说,“爸爸,总是吃药对身体并不好。我觉得你应该多运动,多四处走走,把身体锻炼好,而不要依赖药物,依赖药物不好。”
周冕还是把药丸吃进了嘴里,又喝了卢呈祥端给他的水漱了漱口,这才回答乔伊斯,“没关系,这是中药方子配的药丸,不像西药那样副作用大,我也没常吃,不碍事。”
吃了药,周冕就又要睡下了,乔伊斯亲自拉过被子帮他盖好,和他要了个晚安吻,才出门去了。
周冕在床上对他道,“你的那个恋人,他对我也并无恶意,你不要和他吵架。”
乔伊斯回过头来应了,出门时关了房间里的灯,对着黑暗中的床又看了一眼才出了门。
刚出门就被尤金拉住了,尤金可怜兮兮地道,“乔,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以前根本没有见过你的父亲,我不知道他就是你的父亲。我以为你的父亲是老侯爵那样的人,所以……”
乔伊斯沉着脸看着他,“所以什么?难道你随意闯入我的卧室就是对的吗。”
尤金道,“的确是我的错,但是,我只是想到前天和你吵架了,我来和你和好,顺便给你一个惊喜,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乔伊斯此时看到他就心烦,想到他之前把父亲攘了一把,而且把他的手臂抓得出现了瘀伤,不心里就压抑不住的暴虐之气,要不是知道他的父亲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暴力因子,不然他真的愿意和尤金打一架让心里畅快点。
乔伊斯不再理会尤金,抬腿往旁边卧室里去,尤金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讨好道,“我会给伯父道歉的,都是我的错,我会请求他的原谅。”
乔伊斯冷哼一声继续和他生气。
尤金看乔伊斯进卧室,自己也赶紧跟了进去,还说道,“喜欢我里面穿的衣服吗,专门为你穿的。”
乔伊斯皱眉瞥了他一眼,“去换了,我不喜欢不庄重的人。”
尤金在心里切了一声,将外面风衣一脱就朝乔伊斯扑过去,要挂在他的身上,“宝贝儿,别这么假正经……”
乔伊斯一把把他推开了,喝道,“出去。”
看尤金还要往自己身上扑上来,他拖着他就把他攘出了房间,砰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第二天早上,晚上又没睡好的乔伊斯神不大好,尤金也是一副神恹恹的模样,而且总算换下了他那一身骚包的衣服,周冕起得早,神似乎还行,散步之后就正好用早餐。
尤金进餐室的时候,看到周冕已经坐在那里,他赶紧打起神来,心想自己起这么早就是为了找乔伊斯的父亲道歉的,于是马上上前去,很有礼貌地问候道,“伯父,早上好,昨晚睡眠如何?”
周冕对他微点了下头,道,“早上好。”
然后对站在旁边不远伺候的卢呈祥看了一眼,卢呈祥完全明白他的意思,赶紧走上前来,将一个盒子呈给他,周冕接过,就送到酝酿道歉话语的尤金面前,道,“是第一次见面,本该给点体面的见面礼,但我来弘这里住没带什么东西过来,只有这个。你拿着吧。”
尤金虽然觉得诧异,但是想到这是乔伊斯的父亲喜欢自己才送自己的礼物,于是下了,赶紧道谢,并且把昨晚的事情赶紧解释了一番并且道歉,“是我之前和乔之间因为一点小事吵了架,我回来以为他找了新人,所以才口不择言乱说了些话冒犯了伯父您,还请您原谅。其实,这些都是因为伯父您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真看不出您是有乔这样大的孩子的人。”
他最后一句话其实是想恭维周冕的,周冕却没有体会到他话里的意思,反而略带轻愁,道,“乔伊斯是在埃尔森先生身边长大的,我对他未尽到父亲之责……”
这时乔伊斯餐室来了,打断了两人的话,饭后,周冕又有事出了门。
尤金在乔伊斯面前炫耀他得来的手链,道,“没想到伯父这样客气,他还送我这个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是做什么的。……是不是他其实非常喜欢我啊。他支持我们在一起吗?”
乔伊斯看了看尤金给自己看的那个锦盒,里面是两块金锞子,刻着“吉祥如意”“岁岁平安”,他黑着脸想这只是他们中国人的那一套礼节而已,与喜欢不喜欢根本没关系,而且,他父亲这样看重作为他恋人的尤金,一点也不让他觉得高兴,反而心里非常不爽。也不想回答尤金的问题。
而尤金已经习惯他的沉默,所以和他在一起时最能自找话题自娱自乐,之后又说道,“不过,伯父真是年轻。”说着,又盯着乔伊斯看,便笑了,口不择言地道,“你满脸胡子不刮的时候,你和他在一起,别人一定会认为你是爸爸他是儿子,哈哈!”
乔伊斯黑着脸冷冷打量了他一眼,尤金赶紧讪讪地闭了嘴,过了一阵又犯贱地说道,“我是说真的嘛,伯父的确是看起来太年轻了,他生你时多少岁,不会是十三四岁吧?而且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他。”其实他还想说会不会他不是他父亲的儿子,是他母亲和别人乱搞怀了他,最后却算在了他父亲头上,不过知道这样说乔伊斯一定会生气,所以就憋住了。
乔伊斯沉声道,“我出生时他已经有二十岁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这个我不比你更清楚吗。你再说这方面的话,就给我滚!”
尤金只好住嘴,过一会儿又说道,“你说我让伯父给我做模特怎么样,看到他,我就想把他画下来。”
乔伊斯道,“别打这个主意。”
尤金不满地道,“让你做我的模特你不乐意,现在也不让你父亲做我的模特,我亲自和伯父说,你以为你管得着。”
乔伊斯冷眼看他,“你再这样无理取闹,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尤金发现乔伊斯是真生了气,不敢再惹他。
第7章掌控欲
乔伊斯把尤金赶走了,而且对家里管家仆人吩咐,说以后他父亲在的时候,就不允许放尤金进屋。
晚上乔伊斯去参加了好友兼生意伙伴的生日宴会。
是在好友的家里,宽大的正厅,富丽堂皇,灯火通明,房外庭院里也绑着丝带,只是光线暧昧幽暗,很多人乐意在庭院里就着音乐跳舞,也有男男女女慢慢往花园深处去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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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斯虽然是混血儿,但是相貌却完全继承他的母亲,纯粹的欧洲白人的样子,二十几岁和三十几岁四十几岁根本没有差别,生意上的朋友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参加这种宴会,他也多是和他们一起说说话,反倒不和年轻人一起了。
他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望着在草地上嬉笑玩乐的年轻人们,眼里毫无波动,好像自己本就不该是他们中的一员。自从九岁到外祖父身边,他就被告知他是家族继承人,他要担负起这一个家族的责任,不少年老成,对自己严格,责任感很重。他时常觉得,自从离开了父亲,就完全失去了童年,他从离开父亲那一天起,就被迫长大了。以至于和父亲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对于他来说,就像整个生命里最温柔美好的时光。
反倒是宴会的主人史蒂夫先生在和女儿跳了一曲舞之后又拉着一个年轻嫩模跳舞而且亲亲我我,之后扔下佳人走到乔伊斯身边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说老弟,你怎么不下去好好玩玩。要说,你才是黄金单身汉,你看不上我的女儿,来,我介绍别的漂亮妞给你。”
乔伊斯端着酒杯品了一口,不好谢绝主人家的好意,就被他拉下去了,和几位漂亮女人跳过舞,他毫不理会舞伴的幽怨,径直又走回走廊上去坐下,突然听到一边一位贵妇人叫另一个男人,“谢尔顿先生,您真是会说笑。”
“谢尔顿先生”,乔伊斯转过头看了一眼,心想大概也不会有那么多谢尔顿先生,难道他就是父亲认识的那个谢尔顿。
只见是一个头发棕色额头饱满长相中正的男人,和那个妇人说完话,他发现了乔伊斯在看他,就对着他举杯笑了笑,乔伊斯面无表情地对着他点了一下头。
乔伊斯凌晨三四点才回家,回家时周冕自然已经睡了。
乔伊斯之后到正午才起床,在卧室里随便吃了一点仆人端上来的东西,问起父亲的事情,仆人回答道,“周先生一大早出门去了。”
乔伊斯想到这几天父亲都是如上班一般早出晚归,真不知道他那藏品交流会居然这么神,他明明身体不好,不能这样劳累的。
乔伊斯觉得自己应该劝劝他才好。
然后让管家联系了去保护父亲的保镖,询问他这几天的行程。
得知周冕居然是在谢尔顿先生的陪同下参观博物馆,现在已经准备去一家谢尔顿先生提议的餐厅用餐。
乔伊斯确认道,“没有别人吗?藏品交流会不是有很多人?”
保镖道,“藏品交流昨天上午就已经结束了,之后是谢尔顿先生个人邀请周先生参观博物馆,谢尔顿先生是博物馆的理事。”
乔伊斯觉得这位谢尔顿先生一定对他父亲图谋不轨,让保镖贴身好好跟着周冕,然后又给周冕去了电话,问起他在哪里,周冕回答,“正准备去用午餐,我今早离开时你还在睡觉,听管家说你凌晨三点才回家,虽然年轻人的生活规律不好也没有太大问题,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注意注意。”
乔伊斯道,“我知道。只是,爸爸,你的藏品交流会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不好好休息,要去和那位谢尔顿先生在一起?”
周冕因他的话一愣,然后道,“我在巴黎待的时间不会长,和朋友在一起交流,有什么不好吗?”
乔伊斯道,“我记得你说过这位谢尔顿先生是刚认识的。”
周冕道,“的确才刚认识,不过我和他之间谈话非常投机,有句中国古话叫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新知成为好友知己又有什么呢?我不知道弘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乔伊斯道,“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爸爸。”
周冕道,“我是你的长辈,我们都是成年人,弘,我并不管你的私生活,而,我的交友似乎也不需要你这样来管束,我想,你也许只是太关心我所以才这样,只是,我自己明白我的事情。”
乔伊斯知道父亲又生气了,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这样去管住他和任何人的接触,他想,他也许应该换一个方式。
乔伊斯对周冕道歉道,“对不起,爸爸,我想我刚才说话让你不高兴了。但是,我真的担心你,你和外界接触不多,我很怕你会受到伤害。”
周冕轻出了口气,“我明白的。我有自己的世界和想法,也许我的确是跟不上这个时代,但是,我明白好坏。”
挂了电话之后,乔伊斯就让人去查了那位谢尔顿先生的情况,发现这位谢尔顿先生还真是他在史蒂夫家里见到的那个男人,是在非洲做投资而发达起来的一个“暴发户”,也做古董投资,在乔伊斯眼里,这种人根本上不了台面。
而且,这个男人四十多岁了,离婚过一次,女儿跟着前妻,他之后没有再婚,有过同性恋情史。
乔伊斯的动作非常迅速,当天下午,周冕和谢尔顿从博物馆出来,在门口,一个男人突然朝谢尔顿冲过来,冲上来就给了谢尔顿一个耳光,骂道,“你拿我的钱去做生意,发达了就抛下我不管,找年轻漂亮的男人,我咒你不得好死……”
谢尔顿当场发懵,当时正是博物馆要闭馆的时候,很多人从大门口走过,大家都驻足看热闹。
谢尔顿反应过来就把男人掀开了,辩解道,“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来人,把这个疯子拉走。”
推推攘攘了好一阵,这个男人才哭哭啼啼地被拉走了。
之后谢尔顿提出要带周冕去一家中餐餐厅用晚餐,周冕客气地拒绝了,道,“今天你带我看未展出的藏品已经了你的心力,不好再打搅你,再说,我的儿子也希望我能回家用晚餐,我得回去了。”
谢尔顿有些惊讶,“你有儿子了?”
周冕道,“是啊。已经不小了。”
谢尔顿不非常失望,但是还是说想送周冕回去,没等周冕出口拒绝,保镖已经在周冕面前请道,“先生,车已经开过了,请上车。”
周冕冷淡地和谢尔顿告别了,上车后,脸上难掩失望神色,他这么没想过谢尔顿先生居然是品性这么差的人。
而得知计划成功的乔伊斯此时总算像个年轻人了,掩不住高兴嘴角都翘了起来,心想比起和父亲争论,让父亲自己对人产生厌恶不是更好吗?
只是没想到周冕坐在车上往车窗外看,车没有开离博物馆太远,刚才怒骂谢尔顿的人正站在路边和一个男人说话,看到那个男人数钱给他,周冕一阵惊讶,心想居然是错怪了谢尔顿先生,只是为什么会有人专门给钱让人去扫谢尔顿先生的面子呢。
回家后,周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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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一向面无过多表情的乔伊斯神采飞扬,笑道,“你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乔伊斯道,“嗯,还行。爸爸呢?”
周冕并不会说好友遭遇尴尬的事,觉得闲话这种事情很没教养,于是只是讲了讲在博物馆里看的藏品的事,不感慨道,“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多明清家具,听谢尔顿先生说,还要再购置一批,做成专门的明清家具主题。”
说到这个,就又给乔伊斯讲起拔步床来,看乔伊斯听得认真,他便也来了热情,讲得兴致勃勃,还让呈祥去拿了一本专门讲拔步床的书过来,上面非常多图片。
乔伊斯道,“这个床就像一个小房子。”
周冕道,“是啊,这个在古代就相当于一个小房子了,梳妆台都可以安在上面。”
因为是自己熟悉且喜欢的领域,一向沉默少言的周冕也不滔滔不绝起来,说得眉飞色舞,给乔伊斯讲了一大通拔步床,然后总结陈词说,“在明清时候,女子嫁人,有拔步床,是非常体面的嫁妆。在帐子的遮掩下,床里就是一个小世界,夫妻生活比较隐私,这比西方的床要来得好。”
说起夫妻生活,乔伊斯目光勾勾地盯着周冕,突然说道,“这么多年,爸爸,你没有想过要再婚么?”
周冕被他问得一愣,他一向是个冷淡的人,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遇到的人也少,“再婚?我……还没有考虑过。”
乔伊斯一笑,拉着周冕的手起身,道,“爸爸,我们用晚餐去吧。”
第8章回家
谢尔顿之后受到了恐吓,让他不要再接近周冕。
对于周冕的身份,在他交往的那个圈子里,也是成谜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埃尔森家族的女婿,只知道他是住在乡下一个古老城堡里面,是古董鉴藏家。
和他关系最好的特纳先生知道他和美国那边鼎鼎有名的周家有关系,别的也不知道了。
其实也并不是周冕要做什么保密,只不过是他话少,而且不愿意讲自己的私事,有人问了他也不怎么说,所以大家也就不知道了。
关于他的年龄,居然也是成谜,圈子里,新来的人都以为他二十几,待过一段时间的觉得他三十几,只有特纳先生知道他是四十几了。
不过看他的做派,大家都知道他应该出生富贵家世显赫,而且从来仆人保镖不离身。
谢尔顿因为是新入他们那个小圈子的,所以自然以为周冕是二十几岁的人,看他优雅而温润,就像是古玉一般美妙,不想到那个中国词汇,“君子如玉”,他是中国古董爱好者,对中国文化也非常喜欢,自然就对周冕这个一看就带着中国古典文人气质的青年报有好感,所以这几天一直和周冕在一起,并且很明显在讨好他,应该是有求交往的意思。
现在被人恐吓了,他自是气不过,但是也不好同周冕说,不过还是不想放弃和他交往。
周冕之前有答应谢尔顿要把自己写的有关家具藏的手稿给他看,在他离开巴黎前往美国的时候,就让仆人将手稿影印了一份,而且附了一个签纸,写了一首小诗,表达这几天和他交流非常荣幸开心,他从美国回来如果谢尔顿先生还在国内,可以再约着坐一坐互相交流。
周冕虽然为人不冷淡,但是因为家教缘故,便非常礼貌,得知谢尔顿先生在博物馆门前是被人陷害,对他就恢复了友好。
其实周冕是个骨子里很温柔的人,只是一直过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一个人冷冷清清,不性格就显得冷淡了。
周冕去机场时,乔伊斯特地去送了他。
两个保镖提着箱子,仆人跟在周冕左右,乔伊斯和他来了个拥抱,在周冕不自在的情况下,依然亲了亲他脸蛋,道,“爸爸,一路平安。”
乔伊斯这么大了,还总是亲他,虽然只是礼节,依然让周冕不习惯,直接说道,“你回去吧,我就走了。”再无更多言语。
周冕过了安检,还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发现乔伊斯还站在那里,不心里一动,对着他轻轻挥了挥手。
到了美国,下飞机就有周家的人专程来接。
回了家,他先去拜见了两位父亲。
他的家里,长辈便是两位父亲,并没有母亲。
他两位父亲的爱情故事也是非常感人的,那时候,大父亲周耀华到美国来了,小爸爸柳愉生还留在战火纷飞的中国,父亲就专门跑回去找他,据说是软硬兼施各种手段都准备使出来了,才把爱人给弄到美国来,来了周家也不承认两人的关系,只把他小爸爸当成依附于他父亲生活的人,之后就是十几年的抗争,他小爸爸的地位才在周家得到承认。
其实这也没什么,他父亲很早就从周家里分出来了,所以,受到周家本家那边的辖制较少,相对于,他从小的生活也要自由很多。
周冕问安之后,就先去休息了,第二天早上去陪老人家散步。
周冕能够这么闲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无非是因他上面还有一个兄长,叫周淙文,比他大八岁,是周耀华和柳愉生过继的第一个孩子,他过继过来后,就完全是按照继承人的标准在严格培养。
而周冕,他是四岁被过继给周耀华他们的,原因是他生下来就身体很差,几乎要养不活,算命先生说是他的父母克他,没办法,就只好把他过继来给周耀华他们养了。
因为是家里的小儿子,身体又差,从小就养得无比矜贵,只因把他送去学校他不习惯,从此就再没去过学校而是在家里由家庭教师教育。
而且因为长兄是个早熟老成的孩子,对着这个可爱的弟弟便也万分照顾娇惯,家里两位父亲或者在忙,不忙的时候就自己过二人世界恩恩爱爱,对于孩子其实照顾得有限,大多是家中保姆佣人在照顾孩子,所以周冕更亲兄长,对于两位父亲多是尊敬,亲昵的时候很少,而和他的亲生父母,他则是没有太多联系的,他亲生父母有好几个孩子,自然之后也没有多少心思放在他身上,不就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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