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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刀画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墨三千
雁潮摸摸澜清的额头,但觉火炭般烫手,忙吩咐小二去请大夫,自己則扶起他的身子,手掌抵住他后背的风门穴把内力源源不断的输进去。
过了半晌,澜清幽幽醒转,他睁眼看看一脸焦急的雁潮,嘴角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就闭上眼睛。
“师父,你别这样,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师父。”
“雁潮,你走吧,既然无心,何苦来惹我。|”
两个人挣僵持着大夫就来了,给澜清把把脉,无非说些什么风寒入体的废话,给开了几帖药,雁潮给小二银子让他跟着去抓药,自己又回到了澜清床边。
此时澜清烧的脸似彤云,迷迷糊糊的在低声啜泣,一会儿叫师父,一会又叫雁潮。他每喊一句雁潮就像被烫着一般,心里灼灼的疼痛。
到了晚上,澜清的烧终于退下去了,整个人却绵软的如一团棉花,让人不胜娇怜,雁潮扶着他起来喝药,他一推碗,药汁尽数洒在地上,他扑进雁潮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又是泪又是汗喘做一团,等分开时,他仰起脸,尖尖的下巴拉成一条美丽的弧线,他像小鸟一样啄啄亲着雁潮的喉结,双眸湿润,眼神却是岩浆般炙热:“雁潮,抱我,抱我。”
雁潮无论如何推不开他,融在他热气蒸腾香汗淋漓的怀抱里,一种渴望从雁潮的身体里如藤蔓般攀长,他明明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可是动作渐渐不受大脑的控制,兽性的狂戾席卷着他,体内的浪潮决堤一般宣泄着想出来,甚至生出一种绝望来,他狠狠的贯穿了澜清。
七绝在家里等了雁潮整整一天。
中午的时候,他做好饭等着雁潮,一盘掐菜炒鸡丝,一盘炒菜心,一盘荷叶粉蒸肉,还有一条清蒸鲥鱼,他现在已经学会做饭了,他要让雁潮尝尝他的手艺可不比他的差。
过了很久,雁潮都没有回来,他自己一口口扒掉一碗冷米饭,把菜都收到厨房。
七绝用一下午的时间包了三鲜馅儿云吞,晚上就用鸡汤煮云吞。
云吞一颗颗在碗里膨胀,几乎都吸干了鸡汤,雁潮还是没有回来。
暗卫在黑影里喊:“王。”
七绝把碗筷一推道:“他还在?”
“是。”
“在干什么?”七绝问完了不待暗卫回答就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暗卫欲言被止,倒有些轻松,这些子*的场面,他无论如何不愿意当着一朵花般的王说出来。
“王,流影传来消息,峨眉和少林已经挑了我们在汉中和蜀地的分舵,商号被砸,店伙掌柜等都没能幸免,这次共死了四百五十八人。”
“噢,好大的手笔,小桥作何反应?”
“冷护法站立半晌,笑笑说无名山庄给咱扣这个镶金屎盆子当真热乎。”
“嗯,还有什么事?”
“无为观月溯等人现在已经快到杭州,看样子是冲着杭州分舵而来。”
“那小桥知道了吗?”
“已经派流影半路截杀。”
“好,澜清给我送礼了。他想玩,我就陪他玩,调集你们流沙卫,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是,王。”
“你先别急着走,坐下,把这碗云吞吃了。”
暗卫岂敢抗命,坐下像噎什么似得噎下一碗云吞,碗底儿舔个干净,嘴不抹连说好吃。
七绝望着外面层层叠加的夜色,一脸的漠然,琉璃浅眸中闪过刀锋一般的锐冷:“雁潮,你断不了,我替你来断,你舍不下,我替你来舍,我是你的七绝,一个从新活过来的人,断不会再和小柒一样,保不住自己的爱人。”
雁潮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客栈里一呆就是两天,颠来倒去的疯狂让澜清烧的更加厉害,雁潮彻底慌了神,不是运功就是喂药,趁他清醒时迫他修习优钵诀。
等到第三日的凌晨,澜清已经彻底好了,他眉眼凄凄的告诉雁潮:“你走吧,有这几天,我一辈子都够了。”
雁潮见澜清好了,心中却担心七绝,也顾不了许多,刚要出门却和一身血的风渡撞个正着。风渡精疲力竭,几乎软倒,雁潮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大叫:“三师兄。”
雁潮把风渡弄进屋子,澜清一见忙从床上下来,风渡按住胸口的剑伤虚弱道:“师父,我们到杭州飞凤门给门主拜寿,半路遭无间地狱的人伏击,大师兄和二十几个师兄弟都遇害了,领头的是个红衣的绝色男子,手里拿着一把红色弯刀。”
“啊,,月溯!”澜清大叫一声,只觉眼前金星闪闪,晃了几晃方稳住身形。他张着嘴惶恐的看着雁潮,却不知道说什么,雁潮也看着他,他觉得他们一定是误会了,红衣绝色男子会是谁?反正无间地狱的几个人都长的很好看。
还是雁潮先反应过来:“三师兄,你伤哪里了,我去请大夫。”
“师父,这个小畜生怎么在这里?”风渡现在才注意雁潮。
“风渡,雁潮还是你师弟,不可无礼,我以后再和你解释,现在你躺床上来,我给你看看伤势。”
雁潮过去扶风渡,风渡刚想甩开他,看着师父冷冷的盯着自己,只得让他扶着自己尚了床。
风渡耐力极好,澜清给他清洗伤口他吭都不吭一声,无为观有自己的保命丹药,澜清忙给风渡服下去,小二进来送热水,看见有一个血人躺在床上,极是不满,幸好雁潮给的银子足,不时的把映日剑在他眼前晃晃。
包扎好伤口,雁潮让澜清扶起风渡,给他输送些内力,看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两个人均抹了汗,才放了心。
看着昏睡的风渡,澜清考虑再三,才慢慢出口:“雁潮,你怎么看那个红衣弯刀人?”
“师父,你不要瞎想,绝对不是七绝,他现在跟个大孩子一样,而且他早就内力全失,肯定是小桥故弄玄虚。”
澜清怪异的看了雁潮一眼:“你就那么相信他,你可知道魔教的功夫诡异千变?”
“不会的,师父,他内力全在我体内,他疯魔差点死了也是真的,请你不要再说了。”
“雁潮你不用激动,我只是怕你吃亏。”
“师父,我现在回去,你看好三师兄。”
雁潮几乎逃一般回到了自己的竹篱笆小院儿。
此时正当中午,天气已经微微炎热,毒辣辣的日头晒的雁潮脸通红,他推开竹篱笆时手有些抖。
他一眼就看见了七绝。
七绝正在墙角那里搭黄瓜架子,衣服袖子高高挽起,两只胳膊在阳光下白莹若春雪,光腻如羊脂,嫩绿的瓜秧子握在手里,有种空山新雨的清隽之感,当下心头一热,叫了声媳妇。
七绝眼皮子都不抬,甩手扔了青竹竿,转身回屋里。
雁潮忙跟着回屋。
七绝倒了一杯茶,站在桌边慢慢喝,雁潮蹭到跟前,腆着脸道:“媳妇赏我口茶喝。”
七绝噔的撂下杯子,茶水泼洒在桌子上,他走进厨房,拿出一捆青菜扔进盆子里。
雁潮忙抢着端盆子“媳妇,我来,我来做饭。”
七绝扔下盆子,转身就回到睡房里。
雁潮讪讪的跟着进去,一眼就看到自己挂在墙上的掬艳,他一进屋就感觉到刀上强大的杀意。
雁潮一把就摘下墙上的刀,浓重的血腥味从刀身透出来,雁潮顿觉手指涩而黏腻,竟然没有勇气拔出这刀。
七绝走过来,拿过他手里的刀,只听见一声铮鸣,掬艳出鞘,艳光四射,刀身上分明就是因为饱饮人血而鲜红无匹。
雁潮心头一沉。一时心中寒冷绝望,竟似魔怔没了知觉也似。
“雁潮,掬艳是利刃,挥刀斩乱麻,你砍不断的我替你砍。”
眼前的人雪肤秀眉,雪里桃花般美艳,但是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再没有往日的娇憨天真,七绝王的孤寒峭拔,尹凤书的淡漠内敛,小柒的骄傲刚烈在着这人平静如水的容颜上淋漓尽致的展现。
“你,你是谁?”雁潮呼吸粗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我便是我,七绝,你雁潮一个人的绝。”
“不,不是的,你不是,你不是。”
“雁潮,你说过的,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会嫌弃,现在难道就改变了?”七绝冷冷的凝视雁潮,在这样的逼视下雁潮觉得自己无所遁形,气势就这么矮下去。
七绝见雁潮脸色苍白,不禁柔声道:“雁潮,我便是我,虽然我记起往事,但我更记得今朝,我还是你的绝。”
雁潮此时像从一场大梦中醒来,浑身冷汗淋漓,他涩声道:“为什么要骗我?”
七绝沉默片刻,道:“没有骗你,成为那样的七绝也是我的愿望,如果没有你的那场走火入魔,我想我是不会逼自己把所有的往事都挖出来,但是雁潮,因为所有的都记起了,就更加明确自己的心意。”
雁潮忽然就想明白了,病莫名其妙的好了,兰舟及时雨般的秘笈,都是他安排好的,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很强大,强大的几乎可以主宰一切,自己还傻傻的像个老母鸡一样护着他,真是自以为是的可怜。





艳刀画骨 第六章 刻骨画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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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带人袭击的月溯和风渡?”雁潮的眼里有一点乞怜,希望他不要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睍莼璩晓
“是。”
“为什么?因为我吗?因为我和我师父上床?因为我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你就杀了月溯和二十几个无为观的门人,我的绝不会这么狠毒,不会。”
七绝沉声道:“你早不是无为观的人了,不用管他们的事,反过来你师父要杀我们的人,你又怎样?”
雁潮霍然抬头凝视七绝:“我没有想过那么多,但是我在无为观住了十年,那是我的家,师兄是我的亲人,你下手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我,你杀的是我的家人呀。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性情,小柒,怪不得许多人都痛恨你,原来你作事如此专断狠辣,我和我师父的事情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了,你为什么不质问,你问呀,你问。”
“我不问,我会杀,不管他澜清是怎么接近你利用你,我都会把你带回到我身边。雁潮,天于不取,反受其害,你断不了,我替你断。”
“怎么断,难道你还想杀我师父不成?”
“我们两个积怨已久,我不杀他他也会杀我,总该有个了断。”
雁潮摇头道:“七绝,你错的离谱,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我师父他说让我和你开开心心过。”
“他那样的伪君子说话你也信?
“我信,七绝,为了你我背叛师门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一个字,一心只为我着想,可我却变相的害了师兄,我禽兽不如。”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雁潮,我不能让他算计你。”
“绝,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对无为观出手吗?”
“雁潮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不是无间地狱对无为观出手,是双方的大战迫在眉睫,我们只求自保。”
“很多江湖事我不知道,但是我早说过我会劝服澜清不再对付无间地狱。”
“怎么劝服,难道就是你肉身布施,从此他澜清放下屠刀,江湖一片风调雨顺?”
“七绝,不要说得这么不堪。”
“你们做的更不堪。”
“你果然是知道的,那你为什么不去捉歼,不阻止?”雁潮终是年轻气盛,可以抓着别人的短处不放,被别人抓着短处反而就恼羞成怒。
“我在赌,赌你的心,赌你的心里到底放下的是谁?”
雁潮转身走出房间,站在桂树底下。他已经不愿再开口多说,心里生出一片苍冷的青苔把原先的明山净水覆盖,到了这种地步,七绝还是不信他,不信他心里只有他。是,他是跟师父做了那种事,可是危急关头他又能眼睁睁看着师父去死。这几天身在师父身边,心却备受煎熬,怕他一个人受苦,觉得对不起他,可是他不仅骗自己,还要赌自己的心?
心中生出的无力感让雁潮倦怠,他对随后跟来的七绝低声道:“我欠师父的太多,还都还不清。”
“那就干脆不还。”好个七绝王,他才是真正的无赖之王,雁潮的这种小无赖在他那里真不算什么。
“算了,我和你说这些,你又怎么懂?”
七绝上前拥住雁潮,像平常一样温顺的把头放在雁潮胸前:“雁潮,不要为了无谓的人破坏我们的感情。”
几乎是习惯使然,雁潮忍不住把手放在他头发上揣摩,入手的青丝滑如丝缎,人生风雨路三千都未曾给染上风霜,可是他出口的话又那么冰冷,似要把人逼落悬崖还要砸上巨石。
这个世界上最柔软的是人心,最坚硬的也是人心,最看不透的是人心,最经不起算计的更是人心,无论你对他多好,多爱,但你不是他,你费尽心思给他做的,不一定就是他想要的,当年的雁孤鸿不懂这个道理,现在七绝仍然不懂,凡是男人,凡是强者,总希望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凡是男人,凡是强者,总希望能在爱人眼前证明这一点。
两个人身上都披上了一层厚厚冷冷的外壳,却又不甘心,拼命的抱紧,想要对方感觉到自己胸膛里心的火热,时光,就在徒劳的证明时从指缝里一寸寸流走。
“师父,就是他,是他一刀取了大师兄的性命。”
大门被推开,澜清搀扶着受伤的风渡站在门口,澜清望着相拥的二人,眸子里一片凌乱的凄楚。
他幽幽道:“雁潮,我只是想来和你告别,我们要回山了,月溯等人尸骨无存,总得回去做个衣冠冢让他们入土为安。”
雁潮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咀嚼着他话里的含义,大师兄死了,没有尸首,再也回不来了,想到月溯,雁潮猛然推开七绝,他颤声对风渡道:“三师兄,真是他杀的大师兄。”
“小畜生,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每次见你你都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你到底变成个什么东西?”风渡因为失血苍白的脸上泛起愤怒的红潮,此时他恨雁潮甚至超过了杀死月溯的凶手。
“算了,风渡,为师今日不是来寻仇的。”澜清对着七绝道:“我今日暂且放过你,我徒儿的仇势必要报的,我不能再放你为祸武林。”
“这么多年了你一点也没变,还是假惺惺的让人想吐,这仇报不报又岂是你说的算,我冥色教的灭教之仇我可是要和你算的。”
“你们魔教为祸武林,人人得而诛之,我后悔当日没有斩草除根,今ri你又害我几个徒儿,要报仇冲我来,不要对孩子下手。”
“好啊,那你接招。”七绝说完身子凌空飞起,手中弯刀化作月光霞影,把澜清周身罩住。
可澜清是风,谁能抓住风的飘忽。映日剑极其优美的出手,自然的如同一缕清风吹去云朵,出剑的部位却刁钻,里面蕴藉着不可思议的变化。
七绝瞳孔收缩,这看似完美的一招他却已经发现了破绽,掬艳再出手时要的就是澜清的命。
雁潮在旁边看的分明,他欺身如电,拔出风渡的惊风剑,身子一转,剑化漫天星雨,迎着掬艳刀光而去。
掬艳刀是红的,七绝手却是冷的,他似被雁潮的剑光灼痛了眼睛,琉璃浅眸刹那寂然。
同样的招式,不同的兵器,刀花和剑花相撞,化作匹练飞虹,盈满天空。七绝刀意已老,他回刀收式,冷冷道:“你是想与我为敌?”
“绝,让他走,他是我师父。”
“哼,休想,你是我教的,看你怎么护的了他?”
七绝刀光再起,一柄刀竟然挥出三个不同方向的刀气分别取雁潮肩胛、左股和后背,雁潮正面迎敌一剑奔着七绝的咽喉而去。因为熟知对方的招式所以两个人的拆解就更加困难,雁潮本就不是七绝的对手,但是七绝却为对他出杀招,结果二人一时间难分难解。七绝忽然变招,一刀挥出,森寒的刀气立刻逼人而来,雁潮迫的连连后退,可七绝目标却不在他,刀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转变,击向澜清的心脏。
艳红的刀光把澜清全身罩住,他几乎领略到死亡的滋味。
“师父。”雁潮飞身扑到澜清身上,同时手中的惊风剑脱手而冲,奔着七绝的面门而去。
纤细的青丝被剑风撩起隔断,丝丝缕缕在空中飞散,剑尖撩着左脸一削而过,从眼下直到嘴角,已是长长一道。
雁潮的状况却更惨,,掬艳劈过后背,深可入骨,一时血肉横翻,血花飞溅,雁潮只觉一阵灼热剧痛,人已经生生晕死过去。
“你,风渡,走!”澜清抱了雁潮,一手携着风渡,飘身远纵,仓皇而去。
七绝面如净水,脸上却血红一片,站在春日暖阳下,他却像行在冰雪莽原里,进退不得,一身锐意的寒冷。
被刀剑之气击落的树叶和石榴花蕾簌簌往下落,有不少落在了七绝散开的发上,他抬手摸了一朵插在发间,恍惚间这只手就是雁潮的,温暖情深的吻还如蝴蝶在发上扑朔,他说“这样才像个媳妇。”
手指上染着脸上的血,他虚虚的在空中抓着:“雁潮,我爱你!”
绊绊带着人赶到时看见七绝倒在树下,满脸是血嘴角却挂着笑。
七绝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焦急的面孔,什么也没有说。
绊绊看他面无表情,心中大骇,他忙叫道:“柒哥,我是绊绊,你还认得我吗?你不会是又傻了吧?”
七绝蹙了蹙眉,还是什么都没说。
“柒哥,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别吓我。”绊绊大眼里泪水滚滚落下,丰厚性感的嘴唇也咧的大大的,随时都能嚎啕出声。
“起来,你要压死我。”
“柒哥,你没事,我是谁,你知道吗?”
“小绊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啰嗦?”
“啊,柒哥,你真的好了,你认识我,柒哥,你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叫我了,绊绊都快等老了。”
“扶我起来。”
绊绊把七绝扶起来,七绝倚着大迎枕头,冷冷看着绊绊,道:“你来的到巧。”
这样一句干巴巴冰冷冷的话听得绊绊却差点又落下泪来,这样的说话腔调才是他熟悉的柒哥。
“柒哥,得到消息你夜袭了无为观带领的杂牌军,我马上就赶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雁潮呢?”
七绝淡淡道:“走了,回他来的地方。”
“他,他回无为观了?柒哥,你们两个怎么了,你脸上的伤?”
七绝摸摸左脸,道:“拿镜子我看。”
绊绊寻了铜镜递给他,七绝见镜子里自己左脸从眼角斜过,一直到唇角,血红的一道,如相思红痕,挂于眼角唇畔,他抬手摸摸,因为伤疤还肿着,一触钻心的疼。
“我让人去找兰舟取些药,很快就会恢复如初的。”
“不用,留着吧,这张脸我早就不想要了,这样也好。”
绊绊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小院儿里的血很快就给清理干净,住的人却改变了,那天小有来,叫着雁大哥,来应门的却是一个高挑的艳丽女子,他以为走错了门,红着脸要退出去。
“是小有吗?”七绝在屋里问道。
“是,绝哥哥,我来给你送小狗崽的。”
七绝从屋里走出了,一袭红色长袍,肤色苍白,左脸上却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小有吓的退后好几步,双手一松小狗就掉在地上。
“小心。”七绝单手接住,抱在怀里摸了摸,小狗子黑色的小鼻子抽动着,似乎在寻找能让自己安全的气温,小狗嘴里发出呜呜的坳鸣,毛茸茸的小脑袋瑟瑟发抖,小黑豆似的眼睛蒙着一层蓝膜,甚是可爱。
“你,你是谁。”小有害怕了,他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
“我是你绝哥哥呀,小有,我的病好了,你别怕我。”七绝的声音很温柔。
“真的是你,那雁大哥呢,她又是谁?”
“雁潮他回家了,我好了他自然就不用照顾我了,这位是我的朋友。小有,谢谢你和你的家人这段时间对我们的照顾,我也不会再住在这里,小狗你带回去吧,寻个好人家养着它。”
小有这时已经不再害怕,他已经断定这个很有气势的男人就是前些日子还需要自己送回家的傻哥哥,其实他早就知道他们不会是寻常人,但是却想不到到底有多么不寻常,他喜欢傻傻的绝哥哥,却仰慕眼前这个更添一份冷冽的男人,把接过小狗,恋恋不舍,却已知话不能再说。
绊绊看着小有走远,笑着对七绝道:“柒哥,这孩子好像很喜欢你。”
七绝不可置否,甩甩袖子回到屋里。
暮色一层层漫上来,屋子里漆黑一团,他握着掬艳静坐,像坐在一潭深水中。
一轮弯月慢慢升起来,隔着一扇窗子陪伴他,同样的清澈幽冷,同样的静谧孤寂。
往事上心头,诺言空,梦色淡,今宵风中又与谁同看?
十分好月,不照人圆!




艳刀画骨 第七章 映日剑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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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弯月慢慢升起来,隔着一扇窗子陪伴他,同样的清澈幽冷,同样的静谧孤寂。睍莼璩晓
往事上心头,诺言空,梦色淡,今宵风中又与谁同看?
十分好月,不照人圆!
在不同的地方,却有一个人已相同的姿势,相同的角度伴着这轮弯月。
往事上心头。风已冷,泪已干,今宵风中自问谁同看?
一分好梦,不留心间!
“雁潮,你伤还没好,怎么就下来坐着,快躺床上去。”澜清端着一盏银灯进来,登时满室光亮,那光亮大咧咧的揭开了雁潮的一身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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