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死者声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佐田三季
老家依然像是时间静止了一样。奶奶的房没有变过,斋木房间仍保持中学的模样。而隔壁朋的房间,自她走后就一直维持原样。
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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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的白色影子闹腾得很。久违的老家让她格外兴奋。
斋木穿着高中校服,下到一楼。
去厨房的途中路过了画室。画室里有轻微的声音。多半是父亲靖夫。等会儿再跟父亲对决吧。
不对,他是不想去画室。想要拖延时间。
斋木嘴瘪成ヘ字形,从橱柜拿出面包时千惠美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你醒啦。我现在在庭园摘薄荷。原本是想种来泡茶的,但是现在越长越多了」
千惠美把青色的薄荷放到流理台洗干净,放进玻璃水壶,倒上热水。
斋木在一旁准备泡咖啡,面包也不烤,就这样拿着吃。千惠美见状沉了脸色。
「我都做好饭了。前段时间庆君来了,他吃相不知有多好。电饭煲里的饭也都吃完了」
斋木嗤笑。连表兄弟都被搬出来了。
「这么能吃,过了三十就小腹突出了」
优秀的表兄弟是哪里的高校首席,东京医大毕业当上了医生什么的。千惠美继续掰扯亲戚的事,斋木厌烦地听着,等待咖啡煮熟。
千惠美说这些情报就是来嫌弃自己的,只是到了这个年龄斋木也看开了。要是每句话都能伤到自己也未太傻。
从碗柜拿出两个杯子,倒上咖啡。斋木端着杯子离开厨房。
站在画室前,斋木啧了一声。眼前大门紧闭,而他两只手都端着杯子。
「爸!可以开下门吗」
画室里传来「啊啊」的沉闷声。门开了,露出靖夫讶异的脸。
「你自己不会开……」
话没说完就看到了斋木的双手。
「……抱歉」
把一杯咖啡递给靖夫,斋木做好觉悟走进画室。
只是踏进一步,独特的气味就涌进斋木的鼻腔。是挥发性溶油和洗笔用的清洁剂臭味。臭味已经浸满了整间画室。
斋木环视了一圈阔别许久的画室。现在绘画课放假,学生的木质圆凳和画架都被挪到角落。还没画完的稚拙的画也立在地上,跟画架排在一起。
画室中央放着的是父亲的东西。椅子、架在画架的画布、画材。
父亲桌子旁,有个蒙着白布的东西。应该也是画着画的画布。眼角的朋不知为何骚动了起来。她是想过去那边吗。
斋木沉默着打开所有的窗户。冲淡了呛鼻的臭味。
喝着咖啡的靖夫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明史,你比以前瘦了。有好好吃饭吗?」
找工作时为了省下午餐,就去便利店买可以饱腹的豆乳和一个饭团。过着这种生活自然也就瘦了。
「……工作忙,有时就没吃」
「你现在的工作能有什么将来?还不如回老家做公务员。高木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斋木面无表情地喝着咖啡。
以前靠靖夫的关系在编辑部工作过。高木是靖夫的大学学弟、编辑部的社长。
dtp的技术就是在那里学的。当时的斋木半工半学,也没有舍弃当插画师的愿望,只要有公募他就会去应募。可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个梦想。
做杂志版式的时候会交给高木修改,改出来的东西每次都跟自己的意图相差甚远。画的插画也没能让人满意,常常需要重画。
有一天被高木叫到飘荡着浓浓昭和香气的咖啡店。高木是个脸很臭的男人,那一天他的脸比以往还要臭。
『我说话可能会很难听,但这都是为了你好。我承认你的努力,但你没有才能。一般来说只要教了工作的做法,某种程度上都能派上用场,但你完全不行。你一点品味都没有。这是天生的,不是你的错』
『没、没有、品味吗?设计和插画都不行?就算没有才能,只要锻炼品味,总、总有一天也是会有用的吧?』
斋木结巴着反问,高木却摇了摇头。
『很遗憾,不论设计还是插画都不行。品味也是才能的一部分。我说了你没有才能。哪怕你有一点,那都可以加以磨炼,但没有的话就连磨炼都无从做起。你还是回老家参加公务员考试吧。回家做份稳定的工作,让你父母安心,这就是我的建议』
这时店主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咖啡变冷了。给你换杯新的吧』。
斋木慌张地说『不要紧的』,一口气喝光了冷咖啡。
古老咖啡店的坐垫软绵绵的,可是这反而让人坐立难安。备受好评的咖啡喝起来犹如泥水。没有味道。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斋木低下头。完全不顾虑自己的心情,左眼的白色影子还在那里喧腾。
靖夫继续说了下去。
「这边的印刷公司,我也许可以介绍你过去」
「印刷公司……」
斋木呆呆地鹦鹉学舌。靖夫点点头,念出了两个斋木经常使用的dtp软件的名字。
「那家印刷公司大概只有五十个社员。社长是我朋友。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能打电话过去问」
斋木现在投的简历就有出版社、编辑部和印刷公司。
回家乡。回老家。受父母照顾,那样的话生活就轻松多了。就这样度过每一天……
靖夫对陷入沉思的斋木说「怎么样?这种事要尽快决定。如果想要我介绍,你就早点说」,然后喝了口咖啡就又坐到画布前。
靖夫的画依旧是纤细线条的集合体,简直跟花纹无异。可是以蓝色为基调的颜色使用得极其复杂,带有难以言喻的波动感。
往前倾的靖夫用面相笔又加了一条线。每添一笔恐怕都会让人窒息。斋木在父亲背后吞了口气。
「这幅画什么时候能画完?在我看来是已经完工了」
「还差得远。完全不行……」
这句话让斋木莫名焦躁。父亲、神成、朋。感觉这三人都在他面前画了条线。不管到了多少岁,就算朋死了,他也没法摆脱这种心情。
就像是在对自己说,「凡人的你是不会懂的」一样。
斋木呼出口气,看向窗户。没有水晶帘子。看到了庭园和神成以前的家。看着那些,斋木烦躁地开口道
「差不多行了吧?那副画已经不要紧了。完工了。什么完全不行啊。爸是因为害怕动手术,想要拖延时间,所以才死死抓着那副画不放吧」
咚的一声,斋木回过头。似乎是靖夫把画笔放到了袖机上。靖夫惊讶地看着斋木。
「这哪里画完了。你看不出来吗,这根本就没画完」
如果说怎么可能会看出来的话,就暴露出自己凡人的一面了。斋木叹了口气。
「那动完手术再接着画?要是拖久治不好就麻烦了」
「主刀医生如果失败了,就会留下麻痹症……所以必须要赶在手术前画完」
靖夫的眼神宛如魔怔。斋木抿抿嘴。
「适可而止吧。你还嫌大家不够担心你吗」
靖夫漏出气音般笑了。
「没想到还会被你说教啊……明史,难道你是为了劝我早点动手术才回来的吗?」
「……妈打电话过来把我吵得要命」
靖夫弯了弯眼角,笑着说「是吗」。然后又拿起了画笔。
斋木喝着咖啡,揉了揉左眼。
从刚才开始朋的影子就在那闹腾,似乎是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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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某个地方。迈步走向朋想去的地方,在蒙着白布的东西前站定。应该是画着画的画布了。
斋木蹲下来掀开白布。
「啊……」
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是高中时,在神成房间看到的画。斋木移不开眼睛。是那时候的画。画着沿岸部工场和被遗弃的自行车。
「非常讨厌的画吧……」
转过头,看到靖夫露出淡淡的笑容。靖夫直勾勾地盯着画布。
「非常讨厌的画。美丽、纤细、有力、丑陋。骄傲、自我展示、不安。真是年轻」
靖夫疲倦地双手掩面。
「我把静君当成另一个儿子看待。爱他的才能。可是、可是、真的太痛苦了。我就不该下这幅画的……!」
靖夫在发抖。斋木愕然地看着父亲。第一次看到他被打垮的模样。
对身体的健康感到不安,创作遇到瓶颈时很容易说丧气话的吧。斋木眺望着书架。那里塞满了美术入门指导书、素描集和美术专门杂志。
斋木站到书架前。什么都好,必须要转移话题。从千惠美冗长的话中想起她提到最近有杂志报道过父亲。
拿起最新号。表纸是父亲面朝画布的身姿。卷头贴着黄色付。介绍了靖夫的作品和个展,另外还有他的采访。
眼睛捕捉到了『操纵颜色的男人、诉说色与美』的字眼。杂志上的跟这里的男人判若两人。除了个展的照片外,还有曾在高中手执教鞭的照片。采访上洋溢着自信,激昂地诉说着自己的美学,激励着后进生。乐观又充满希望。
「爸……这个、好厉害」
听到斋木的称赞,靖夫从手中抬起头。瞪着斋木手中的杂志,扯出扭曲的笑容。
「这种东西,扔了」
「你在说什么。大家都在称赞你啊」
杂志也是地雷吗,斋木慌乱地把它塞回书架。
「那种事情根本无所谓!」
靖夫气息不稳地抱着头。发病般抓着头发。然后发出呻吟。
「啊啊、完全不行。心态崩了。明史,把它带走。撕了、扔掉!你可以丢掉的吧!我无论如何都没法丢掉它」
靖夫所说的『它』指的是神成的画。斋木瞪圆了眼。
「爸、你怎么了……」
一直以为父亲推崇神成。但并不是这样的吧。靖夫仍面朝画布。一直瞪着自己的画,压低声呢喃
「……那副蓝色的画……、本该由我画出来的……」
斋木身体猛地一抖。因为自己也曾这么想过。
酞菁蓝。
想着总有一天要以那种蓝色为基调,描绘出深蓝色的世界。所以当那副画出现在眼前时、看到神成腼腆的脸时,就觉得是被他偷走了,涌现出强烈的憎恶感。
斋木僵硬地用白布包住神成的画,把它抱了起来。
「我会扔掉的。你要赶快画完,然后去医院」
抱着神成的画离开画室时,被站在厨房门口的千惠美招手叫了过去。
「怎么样?你爸肯不肯动手术?」
斋木摇摇头。
「我劝不动」
「……是吗」
千惠美垂着头,坐在厨房餐桌前的椅子上。
「……丈夫……家人是艺术家真让人讨厌啊。你爸爸……不止你爸爸,还有小朋也是,看起来好像很遥远。身体在这里,灵魂却飞到了远处。这种时候真羡慕志奈。志奈的丈夫是编辑,是工薪族,真好啊。普通人真好啊」
千惠美也感受到了斋木一直以来所体会到的疏离感了吗。
斋木发出嗤笑。
「工薪族也有工薪族的艰辛。编辑也不是普通的工薪族。每天都是凌晨下班」
「可是那两人自由关系又好,真的很羡慕。你爸爸当了制作人后几乎都不跟我说话了。根本把我当成了空气。你不也知道吗?」
千惠美不知道隔壁的草地是青色的吧。
看似幸福的家庭,一旦加入他们,就会发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那就像是癌症晚期的肿瘤一样,会不会生长到无法根除,就看你的心态如何了。
斋木没有点头,只是稍微歪了歪头。千惠美轻叹口气,看了厨房上的小挂钟。
「我差不多要离开五个小时,可以拜托你照顾你爸爸吗?」
「你去哪」
「福利社。那里都是像小朋一样的孩子,我在做志愿者。午饭你就随便吃吧」
斋木点点头,重新抱好手里的画。千惠美这才注意到,指指那个问是什么。
「……垃圾」
「那你给我吧。我顺便把它扔到后院的垃圾场里」
「不用,我来就行」
等靖夫清醒了不知道会怎么说。总之先把它放到自己房里去吧。
斋木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怀里的东西放到角落。老实说,不想看。不对,想看。可是,如果看了就一定会痴迷不已。
没能成功说服靖夫,现在也无所事事。斋木索性躺在了床上。
只能等靖夫完成作品后再去找他了。这么说来,靖夫以前时不时就会变得神经兮兮的。
『我必须要布置作品、布置作业。我必须要带好学生。所以其它的事都别来烦我』
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听。只有姐姐朋和得意门生神成是例外。当然,他们的话题都是围绕着绘画。
逃离绘画的斋木、什么都不懂的千惠美都是门外汉。
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时,眼角瞄到枕边的手机一明一灭地发着绿色的光。
拿起来就看到了三封邮件。一封是招聘信息,一封是祝福邮件,最后一封则来自西园寺。
『你爸爸没事吧?打个电话给我』
斋木目不转睛地看着邮件。比起父亲,更想问他昨天邮件的事。斋木拨打了西园寺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了。
「现在有空吗?」
『嗯、你等一下』
一阵淅淅索索后就听到他低哑的声音『现在可以了』。兴许是为了不打扰助手,移动到斋木的房间了。
「我爸,我也不是很懂他。说作品没完成就不去动手术。等他完成了应该就会做手术了,问题不大。然后,昨天你说神成给你发了信息?」
『他问我知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就没回复,然后他今天就来我家了』
「诶」
『真是服了他了。他跪下来求我告诉他你在哪里。我这里有助手在,公寓还有住户出来了……那个人,他哭了啊。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状况,就说了我不知道你在哪』
「对、对不起……」
『你要不还是联络他吧。那么大个人,特意来到陌生人的家里下跪,现如今很少见了。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啊啊」
斋木附和了下。西园寺继续说道。
『他说想跟你重新来过』
斋木哑然。神成用这个词,西园寺会怎么想,想到这斋木就更惴惴不安了。
正沉默着思考该如何蒙混过去时,就听到电话另一头的西园寺在指示助手画网点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西园寺又恢复了开朗的语气。
『然后,他又说了什么来着。撒谎的人是我、之类的。是吵了架后离开神成家的吧?你们就好好聊一聊。吵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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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都是由误会引发的哦?好好谈谈,说不定误会就消除了。……对了对了,听百传社的责编说,神成表明他的画集必须由你来设计才行,闹得很厉害呢』
「抱歉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你现在时间很紧迫吧?真的很抱歉」
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后,就听到西园寺轻声笑说『你别介意』。挂掉电话,斋木直直地看着手机。
西园寺也许察觉到了他跟神成的关系。不由得扭曲了脸。害怕被亲近的人知道自己的性癖。
话说回来,神成那句『撒谎的人是我』真是可笑。事到如今才承认又能改变什么。那个男人真是傻得可以。
斋木继续看着手中的手机。把神成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都拉黑了。对方打不进电话,但自己是能打过去的。烦恼着到底要不要打,最终还是放回了枕边。
左眼里的朋一跳一跳地闹腾着,吵得人心烦。
好像在叫自己取下白布看那副画。本想对画视而不见的,结果还是做不到。
「别吵了,取下来就行了吧……」
抱怨着取下了裹在画布上的白布。三幅画并列靠在墙上。除了高中时深受冲击的深蓝色画、红色工场画外,还有另一幅画。
这一幅还没见过,画上有三个人坐在草地上。一眼就能看出原型是斋木他们几个人。
头戴白色帽子身穿黄色灯笼袖连衣裙的女孩子,枕在一位母亲的膝上。虽然看不到女孩子的脸,但能感觉出她非常的困。
跟女孩子同龄的男孩露出白皙的侧脸。他坐在两个人的身边,转头眺望着远处。
母亲的手犹如抚摸般放到少年的头上。
应该是夏日吧。他们背后的树木郁郁葱葱,落下浓浓树荫。阳光、树荫和冒着热气的青青绿意。
母亲的表情温和恬静。目光投向自己的孩子们。
这是表面上其乐融融,描绘出美丽场景的画。可是却又蕴含着丝丝寂寞,可以说是见者悲伤了。
原本只是想给朋看的,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聚会神地在凝视这三幅画了。
斋木意识回笼,紧紧咬唇。
「可恶……」
这些画是神成高中时的作品。年仅十几岁。而自己呢?现在画出来的东西依旧在这几幅画之下。
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就不该存在。这种东西摆在眼前就会忍不住去看。明明不敢直视跟神成悬殊的差距,但就是会被他的画所吸引。
斋木强迫自己闭上眼。颤抖着吐气。然后又睁开眼。眼珠果然无视了自己的心情,舔舐般直勾勾地凝视神成的画。
浓郁的蓝色,深海般的酞菁蓝。每次看这幅画,胸腔深处就震颤不已。
这个画家,在画布上到底倾注了什么。
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被不明正体的东西动摇内心。有什么东西在翻涌。鼻腔酸涩,回过神来就渗出了眼泪。
毫无疑问,自己的心和画里的东西产生了共鸣。
可他不想共鸣。对了,父亲说要把它『撕了、扔掉』。那是不是毁了它、扔了它后,自己就可以摆脱这种可悲的心情了。
斋木粗鲁地打开抽屉。抽屉也跟房间一样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里面应该是有文具的。翻了一阵后就找到了削铅笔用的刀。拔掉刀套。虽然是小刀,但也足以拿来毁掉这幅画了。
割裂它。
把这幅格外美丽、披露出才能的画弄得乱七八糟。毁了它。
神成把我的人生搅得一团乱。那我这么做又有何不对。全都是他的错。
斋木扬起刀。
「可恶!」
抬起的手终究还是没能落下……不忍心毁了它。
『……那副蓝色的画……、本该由我画出来的……』
回想起靖夫说的话。他虽然很绝望,但还是拿起了自己的画笔。
才能到底是什么。大家都渴望、想要的东西。无形无色,却又令人为之发狂。
他很理解靖夫。那是修罗。纯粹的憧憬和羡慕、嫉妒,冲不破的黑暗绝望。
明知得不到,却还是情不自禁地伸长了手,犹如饿死鬼。
「可恶、可恶……!」
自己也不知道在咒骂谁。说不定是在骂自己。
斋木颤抖着跪在画前。无力握住的刀掉落在地上。
眼前的画令他又爱又恨。被深深吸引,但又无比憎恶,火气蹭蹭往上冒。
那画这幅画的人呢?
卷曲的头发、锐利的单眼皮。抱着自己的手腕很热,扑在后背的吐息也是滚烫的。总是像弃犬一样拼命地缠着自己。热切地看着自己。
那种人。
「才、才不喜欢……」
心若乱麻,感觉快要不正常了。斋木摇了摇头。这段时间没有做爱也没自慰。积攒太多才会想起那个男人。以前从没这样过,而且在老家也没法自慰。
现在,靖夫留在画室里。千惠美外出当志愿者了。斋木拉下裤子拉链。手碰上蛰伏的分身。以龟头为中心开始抚慰。温柔地抚摸着冠状沟。不对、要用力。
一双手从背后将他牢牢箍在怀中。骨节分明……手指修长骨节突出的大手……
不带一丝顾虑的手心。毫无章法地套弄自己的分身,然后用力握住。就在他害怕地以为会被捏爆时,手指又安抚般地摩挲起龟头,指甲稍稍刮到了尿道口。
「……唔……」
明明希望他能抚慰茎身,他却总是这样让人心焦。玩弄了好一会儿才肯帮自己套弄。手掌成筒状上下撸动。可是在临近高潮时却被他握紧了根部。一定要让自己心急才肯放手。斋木半张着嘴,射了。
「呼……哈、啊……」
大脑放空半晌后,意识回笼。身体僵硬。看着被浊液玷污的手。
是在想着谁自慰的?是在幻想和谁做爱到达高潮的?
「骗人、我才不喜欢他、不喜欢……」
撒谎说大学毕业的人确实是自己。可是,都那样求他不要说出去了。他背叛了自己。本应又恨又气,不想看到他的脸的。
蓝色的画就在眼前。
那家伙有耀眼的才能。而自己没有。无论如何都得不到手。
痛苦得就要喘不过气了。
「讨厌、我讨厌他……」
每晚都能感受到的男人的体温。失去后竟产生了一种丧失感。
斋木凝视着面前的画,思绪万千。
在一楼的洗面池洗了手,突然想吸烟就把手伸进了胸前的口袋,这才想起昨晚吸掉了最后一根烟。于是斋木就打算去附近的超市。除了烟外还想要买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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