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他就是不吃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桥底下说书的
就在释英疑惑时,顾余生的视线却落在了天方子腰间悬着的双鱼玉佩。此玉通体洁白凝如羊脂,其上隐隐可见青木之辉。两只鲤鱼呈弓形一左一右,天方子一走动,它们便随之磕在一起,宛如恋人间的缠绵亲吻,叮当脆鸣隐约可闻,果真是沈逢渊手中那块。
顾余生对身边一草一木都极为警惕,他记得天方子为妖族拜访东灵剑阁时便身携此玉,应是从不离身之物。若是如此,梦中沈逢渊死去的故人,就是天方子?
梦中的他已是二十三岁,如今他还未过二十一寿辰,距离此事尚且两年有余,过去梦境中的时间都与现实一致,这次怎会提前了这么多?
虽然想不明白缘由,顾余生却觉这是来自梦境的警示,如今不敢大意,连忙指着玉佩对天方子问:“前辈似乎一直佩戴这块玉,不知是何来历?”
天方子本还疑惑这些剑修在搞些什么,一个修士走在园子里居然还能梦游,若说没有古怪,他是不信。谁知还没猜上几分,顾余生倒是突然问了此话,他闻言下意识看向腰间玉佩,眼眸也有一丝恍然,似乎这才发现自己竟已习惯佩戴此物。
他不说话,沈逢渊却已想起此玉来历,颇为怀念道:“这不是你在拍卖会和我抢的阴阳双鱼佩么?都快三百年了,你居然还留着。”
天方子没料到沈逢渊竟还记得,闻言只轻笑着回:“从第一剑修手里抢得的东西,自然要留作纪念。”
这块玉的来历说来也简单,自试炼大会结束,天方子有一年不曾见过沈逢渊。那时天岭宗尚未崛起,沈逢渊又是东灵剑阁未来的继承人,他们的身份地位差距极大,无法相遇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那时的天方子很不甘心,他还想好生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剑修。他并不愿就这样泯然众人,成为未来第一剑修生命里的过客,修真界这样大,天方子坚信自己定能出人头地,让沈逢渊知道错的是谁。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出生入死几经试炼,在修真界打出了声名,成为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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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风头最盛的后起之秀。后来,天方子应邀参加道印门的拍卖会,终是再次见到了沈逢渊。那时,沈逢渊被道印门长老亲自接待,坐的是二楼最好的厢房,而天方子只与其它少年修士在大厅同坐,沈逢渊自门外御剑而来时,都没看过他一眼。
这不是天方子想要的再会,刚巧第一件拍卖品便是阴阳双鱼佩,此乃调节阴阳之气的双修圣物,一般都是男修送给女修用作定情,不知道为何沈逢渊竟出了价。天方子没想到这剑修竟也会对人动心,他有意让此人在心上人面前栽个大跟头,便紧跟着加价,二人争抢数次,最后竟让这普通法宝拍出了个天价。
这一时冲动耗光了天方子积攒的所有灵石,然而看着沈逢渊在二楼瞪着自己的模样,他心里就是痛快。他一个人将双修之玉挂在腰间,心想,反正大家做不成朋友,那就让沈逢渊知道和他为敌是什么后果。不止这块玉佩,他还会从沈逢渊手里抢走更多东西,早晚有一天,他要这个剑修哭给自己看!
天方子一辈子也就冲动过那么几回,后来久经磨砺,当初的少年意气早就散了,他开始注重实际好处,所求的只是权位,再不会因个人情感做出如此不合算的行为。然后,就和沈逢渊这样似敌似友地磨到了现在。
其实观现在形势,莫说一个长老,纵是道印门门主见到天方子也是盛情相迎,反倒沈逢渊是人人避让,这权位之争,终究是他赢了。可每逢和沈逢渊相见,看着这韶华不再的苍老容颜,他总是隐隐感觉,自己似乎输了什么。
天方子年轻时每日将阴阳双鱼佩带在身边,每逢遇难,只要看见它就会想起当初沈逢渊怒视自己的模样,他告诉自己,他不要再做被俯视的人,他要赢,要位于沈逢渊之上。只要这样想,便又有了奋战的心力,再次投入于漫长的斗争之中。或许是养成了习惯,即便他已成功从名利场厮杀而出,成为了东灵剑阁也不能拒之门外的顶尖修士,这块玉却始终不曾摘下。
只是不知为何,这些年他有许多机会给东灵剑阁找麻烦,最后都没有动手,或许是现在眼界大了,考虑的是整个南方的利益,做事比以前有分寸。又或是,他对沈逢渊的心思有了改变……
就在天方子摸着双鱼佩沉思时,沈逢渊也想起了当年之事。他当初其实是想给释英拍几块阴阳青玉石做铺面,谁知一时走神竟拍错了。正在后悔之时,天方子这厮居然挑衅他,他不肯输给此人,便将错就错一路竞价,好在最后想起自己可是个永远没道侣的剑修,拿块双修的玉佩有什么用?这便及时手,只可惜让这个老对头瑟了一回,倒是颇为不甘。
他本以为天方子已把玉佩送给哪个相好了,谁知此人竟是一人带两个,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和自己双修?只是为了膈应他一回,至于这么狠的吗?
沈逢渊自认对天方子的心态猜的八九不离十,此时更在意的却是顾余生为何提起此玉,按照正常思维一想,立刻问:“师侄,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死者身上有和这玉佩有关的纹路?”
诚然这推论比顾余生突然做了个预知梦靠谱,天方子闻言仍是不由斜了他一眼。虽然沈逢渊在老人中也是属于清秀的那一款,但俏老头那也是爷爷辈的人物,只凭这张脸就足以让一切正常人瞬间心如止水。于是,天方子刚升起的怀疑立刻消散,只默默腹诽:他应该是想多了,自己对这个人除了敬老还能生出什么心思?
顾余生本是探寻梦中所见,不料引来这一问,立刻解释道:“我以为这是天岭宗长老的信物,疑惑万岳子为何没有,这才随口一问。”
沈逢渊还道他发现了线索,原来只是猜想,有些失望道:“这就是你多虑了。万岳子那家伙常年外宿不归,每次风流完便就地换一身衣裳,什么香囊玉坠都落在了相好手里,天岭宗就算有重要信物,也不敢叫他随身携带。”
闻言天方子又抬了眼,这人失望什么?他如此缜密的人,若真要杀万岳子,岂会留下如此破绽?
许是刚刚回忆起了少年之事,天方子忽的不愿被沈逢渊小瞧,想了想,还是道出了一个不曾告知任何人的消息,“当年万岳子瞒着我们独自前往阴寒山,应是发现了什么宝物想要独吞。我曾派人一路跟踪,大概是中元节前后,这些人突然就没了消息。如今他们的尸体,也在青莲妖尸之中。”
这件事若被轩齐子得知,要将万岳子之死赖在他头上便极其容易,天方子当年就已杀人灭口,只要自己不提,天下绝不会有第二人知晓。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一时上头就对沈逢渊说了,正在皱眉,就见沈逢渊怀疑道:“只是跟踪这样简单?”
不得不承认,沈逢渊对他的行事手段很是了解。既然已经开口,天方子也不再隐瞒,如实道:“当然,若有机会送万岳子归西,我的人也不介意让他早些上路。”
在剑修面前坦言要杀人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人,历来就只有一个天方子,沈逢渊也差不多习惯了,只凉凉道:“你这黑锅背的真不冤。”
之前你还拿剑指着我脖子,逼我实话实说,现在说实话你又不爱听,剑修这破脾气真难伺候。
天方子的城府果真不是浪得虚名,虽然内心不断嘲讽,面上的笑意却亲切自然,还颇为友好地拉过沈逢渊的手,只轻声安抚道:“还请沈兄好生调查真相,若能借此事扳倒轩齐子,他日由我掌管天岭宗,对东灵剑阁只有好处。”
剑修用剑极看中手感,沈逢渊虽将脸和身躯化为老者,持剑的右手倒和过去一般仍是青年男子的模样,骨骼分明手指修长,幼时留下的些许薄茧略为粗糙,但就是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摸。天方子虽只是借此佯装示好,每次碰到这人的手却不经暗中腹诽,说什么不愿纠缠情爱纷争,以老者容颜求个清净,就你这德性哪会有人动心?剑修的想法当真不可理喻。
“少拉拉扯扯的,东灵剑阁只查青莲妖尸,才不参合你们的破事。”
天方子具体在想什么沈逢渊还无从得知,他也无意为利益扭曲事实,凶手是谁就办谁,绝不留情。不过,一看天方子面上和善的笑,他就知道这厮心里肯定在骂他。
于是,老掌门毫不犹豫地抽回手,只道出了一个令天方子笑容逐渐消失的问题:“别绕圈子,招了吧,你和万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天方子:奇怪,我明明上位打脸活得宛如小说男主,为什么没感到多爽?
顾余生:因为你赢了游戏,输了性取向。
沈逢渊:什么?他被万岳子掰弯了?
天方子:……我错了,我当初就不该手贱和他插旗!
释英:忘情水了解一下。
天方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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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许我拒绝。
第四十七章
三百年前的天岭宗只是南方的普通宗门,宗主几个弟子自然不会有人去在意其来历,加之他们入门后便舍弃姓名只称道号,这些天岭宗长老的来历外人是根本无法知晓。沈逢渊见文溯长老也查不出什么,虽知天方子未必会说实话,也只能开口询问。
然而,天方子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一次居然没有以谈笑糊弄过去,只淡淡道:“你可还记得,我们师兄弟四人都是世间顶尖的极品体质。”
难得他肯坦白,沈逢渊虽有些意外,也顺势回答:“当然记得,当初整个修真界都在赞叹你师父的运气,只是外出云游居然能捡到四个绝世天才。”
这份气运至今仍令各派艳羡,天方子听了却是有些讥讽地笑道:“倒也不算巧合,我是他万岳子时附送的赠品。”
资质决定了修士未来所能达到的成就,似江蓠这样变异的冰灵之体已是世间罕见,然而,这样的体质于修真界的灵根榜仍在前十之外。灵根榜乃是落霞派根据从古至今出现的极品体质而排出的榜单,榜首为昔年风奕所有的天地剑骨,其下便是并列第二的日月同辉之体。这日月同辉入榜时并没有标出所有人姓名,如今天方子开口,众人才知那正是他和万岳子。
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与阳自古便相伴相生。传闻,阴寒山有异果,白日火红,采烈日之;夜晚幽蓝,集高月之华;将至阳之气与至阴之气汇于一体,成天地之造化。这样的逸闻各地都有,历来也没几个真实可信,阴寒山附近的修真门派将此地上下搜索一遍无果之后,便只当其是笑谈。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天命如此,某日方家返回阴寒山祭祖,方夫人不慎和家人失散,茫然无助间竟发现了一枚赤红的果子。她只是不曾修行的普通妇人,饿极便借此果充饥,当时也不觉有什么异常,谁知被丈夫寻回一月之后突然就有了身孕。
经过十月怀胎,方夫人诞下一子,其子出生时漫天红霞笼罩阴寒山,至纯阳气在方家所在小镇徘徊一日不散。这样的异象无疑是个好兆头,整个方家为之欢喜,大摆酒席庆贺公子诞生。
酒席摆到了深夜,就在当夜子时,本在房中休息的方夫人骤然腹痛不止。然后,怪事就发生了,天地间忽的阴风阵阵,所有灯火都被吹灭,素日躲在暗处的鬼魂竟齐聚方家之外,对着卧房恭敬拜倒,仿佛迎接帝王诞生。
伴随方夫人的一声惨叫,又一名婴儿出世,阴气覆盖了整个城镇。直到睡醒的大儿子发出一声响亮啼哭,鬼魂方才惊惧不已,尖叫着散去。
方夫人生产之后腹部分明没有异状,竟在晚上又生了个孩子,这样的怪事简直闻所未闻。方家家主只是个连金丹都未结成的普通修士,就此认定这第二个孩子乃是鬼魅所生,所幸有大儿子福荫庇佑,他们方家才能平安无事。
方夫人突然产子已经绝了生机,临死前只拉着丈夫的手,求他好生照顾两个孩子,方家家主虽恨不得一把摔死这鬼婴,最终还是答应了夫人的请求,让孩子活了下来。
大儿子名为方岳,小儿子名为方天。方家家主不认方天是自己儿子,一岁后便将他送给了家中仆役,又因担忧恶鬼祸世,自小便命他随侍方岳左右,供大儿子驱使。
他们是同母所生,可从那时起,方岳享受的是锦衣玉食高床软枕,而方天,自有意识起便是忙于各种杂事。方岳挑剔早餐时,方天在为他铺床叠被;方岳玩乐时,方天为他摇扇纳凉;方岳读书时,方天替他被先生罚跪打手板。方天在方岳面前,有小厮、书童、花匠、瓦匠等一切可供驱使的身份,唯独不是弟弟。
“十三岁那年,只因我和他看上的小姑娘多说了几句话,便被他打断了腿在院中吊了三天。若不是我生来就是夜晚恢复力极强的月皇之体,只怕早已残废。
后来,师父来阴寒山游历,偶然得知当年之事,便了我们做徒弟,我终于和方岳站在了相同的位置。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会赢过他,然后叫他死在我手里。”
少年时恨极的事,如今天方子再提起已是平淡语气,就像只是在谈论早上刚喝了一杯茶般。他看向因这些隐秘之事而沉默的沈逢渊,轻抚横在臂间的拂尘,只轻笑道:“沈兄,我生来是阴邪之物,不去祸害众生就已经是奇迹了,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你这样的人。”
这些事自万岳子死后,世间已无人知晓,沈逢渊也是第一次听闻,他想起与方天第一次见面时,那白衣少年对他友好一笑,一言一行都极为得体,就像是大世家教导出的名门子弟,全然看不出曾经历这样的遭遇。这背后,也不知隐藏着多少努力。
他与天方子针锋相对惯了,互相讽刺是有数不尽的言语,可若要安慰,反倒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安抚地拍了拍白衣道人的肩,“其实你也算不上奸邪之徒,不然早就死在我手里了。”
他这话倒不是托大,剑修本就强横,沈逢渊又是被当做未来掌门培养,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单论武力,天方子在他面前简直毫无还手之力。所以,第一次被沈逢渊闯入卧房时,天方子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的,他以为这个剑修真的会一剑送自己归西,若是这样死了,什么复仇和霸业都要成空,他不甘心。
然而,几番过招之后,沈逢渊始终没有拔剑,只是坐在了他身上,冷笑道:“方天,你阴我,我要揍你。”
那时的沈逢渊不过二十多岁,虽因出身不凡生来带着几分大家族的端庄倨傲,眼角眉梢却嫩得很,明明在揍人,只看神情倒像是正舞文弄墨,好生风雅。当然,他的拳头一点也不斯文,天方子至今已是对敌无数,也就妖族的巨象能和沈逢渊相提并论,简直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就在天方子默默腹诽老掌门和外表完全不符的武力时,释英也对此事有了见解,“这是阴阳双生果,它应是历经千载形成了灵智,想要借助方夫人的肚子转世成人。不料人体承受不住它的阴阳之气,只能一分为二,分作两次诞生。”
同是天地灵物,释英的判断无疑不会有错,沈逢渊又斜了眼天方子,虽未说话,眼神中的意味却很明显感情你还是颗果子?
天方子是头一次听见这种说法,不过普通修士同时生出具备日帝之体和月皇之体的孩子,这样的事本就异常。他想了想,总觉和万岳子牵扯在一起颇为恶心,最后还是没认领阴阳双生果的身份,只道:“不过传说而已,我可是个正常人,无意与青囊长老做同类。”
释英连花都没开,对果子自然毫无兴趣,只继续道出自己所知情报:“阴阳双生果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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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阳也是至阴,阳面百邪不侵,是修炼刚猛功法的最佳体质;阴面可御妖邪,乃天生的通灵大师,天方子的御鬼之术应当是当世一绝吧。”
天方子擅长什么沈逢渊是一清二楚,他素日虽只以五行术法御敌,那一手御鬼降妖之术却是远胜道印门。如今也不等天方子回应,沈逢渊已抢先道:“要不怎么说万岳子不学无术呢,这样好的体质,旁人求都求不到,他倒好,拿来夜御十女。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沈逢渊对万岳子历来都看不上,或者说,天岭宗这群长老,当年他就只把天方子一个放在眼里,如今也没丝毫改变。然而,释英并没有被掌门糊弄过去,仍是平静道:“月皇之体若要操控青莲妖尸,不是难事。”
此话一出,众人忽然安静,天方子无奈叹息:“没错,只要我想,完全可以为这具尸体再灌入一个阴魂,令他受我操控。”
天方子和万岳子自小结怨,在万岳子死前也曾派人跟踪,如今又是能够驱使青莲妖尸的体质,当真是最适合行凶的人选。沈逢渊虽相信此人不会笨到和魔灵合作,此时也只能叹道:“我怎么感觉查得越多这口锅在你背上粘的越牢啊?”
对这样的情况天方子也觉奇怪,老宗主已经陨落,他和万岳子的身份来历应该不会有人知晓。可此事怎么像是有人针对他所布置似的,所有疑点都指向了他。如此,若是有人揭出了当年之事,他还真是百口莫辩,平白就要担上谋害同门的罪名。
可是,青莲妖尸是释英在太子决明腹中寻到,按理说不该是刻意而为。除非,在杀死万岳子时,那人便起了嫁祸于他的念头,想要借此一箭双雕,一举除去两个绊脚石。许是遇上了意外,计划无法实施,这才拖延至今日。
关于万岳子失踪前的具体行踪,天方子远比旁人清楚,此时细细回忆派去人手失去联系的时间,他疑惑道:“丰水六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丰水已是前朝年号,释英默默估算距今时间,忽的眼前一亮:“大约一百年前,洛兮封印幽冥间隙?”
此话一出,顾余生瞬间明白了释英的意思,猜测道:“对方不是有意隐藏万岳子尸体,而是其制成青莲妖尸后便遭到封印,根本无法进行后续计划。”
从万岳子身死到梦中天方子突然失势,原本散乱的事件终于有了一个脉络,顾余生的思维越发清晰,最后肯定地看向众人,“或许,万岳子的死只是一个开始,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天方子前辈,或者说,掌控天岭宗。”
作者有话要说:天方子:人头没拿到,锅还背上了,郁闷。
沈逢渊:你敢不敢做个好人?
天方子(果断):不敢。
沈逢渊:你过来,我保证不揍你。
天方子:你走,我不和没外观的人插旗。
第四十八章
既已确定此事在百年前便是针对天方子而来,主谋必定是知道他身世之人,沈逢渊忙问:“你和万岳子的关系还有何人知晓?”
“我与万岳子是师父最先下的徒弟。回程路上,我们在齐家村歇脚,偶然发现那里有以男童祭祀蛇姑的习俗,师父不忍无辜幼童丧命,出手将祭坛上的男童救下。因那小孩一直跟着我们,还在门前长跪不起,师父便将他作了第三个弟子,也就是轩齐子。”
天方子是心细之人,对于其他长老的来历自然有过一番了解,回想着过去之事,又道:“轩齐子入门时,我和万岳子已不再提俗家关系,且他长相一般,历来不被万岳子喜欢,按理说应是不知道的。”
这番经历原很正常,释英却是眼眸一动,蛇姑?顾余生口中将幼时的他带去北方的鬼怪?天方子入门已是大约三百年前的事,若那蛇姑作祟了这么久,他们东灵剑阁怎会从未到除妖委托?
释英早就感觉顾余生身世有问题,奈何这徒弟瞒得滴水不漏,始终查不出什么,此时得到线索便问:“那齐家村是在什么方位?”
天方子虽不知他为何突然在意此事,试着回想当时情况,也是答道:“应是尸神宗附近,我记得当时师父害怕邪修偷袭,曾与一名剑修结伴同行。”
当初天方子也才十四岁,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如今是全然记不住了,好在那时是他第一次碰上剑修,对此事倒还残留了一些印象。释英相信但凡和尸神宗扯上关系的事都不会简单,闻言便对沈逢渊严肃道:“师兄,查一查那个村子。”
在释英记忆中,沈逢渊死后便是轩齐子掌管天岭宗大权,此人在北方进攻东灵剑阁时撤离了天岭宗所有驻边弟子,将灵山径直暴露在了敌人眼前,以致剑修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匆忙迎战。轩齐子不顾南方防线被击破也要灭去东灵剑阁,如此行事,他不信这个人没有问题。
然而,天方子见他似有将轩齐子视作主犯的趋势,只平静道:“当年轩齐子只有十岁,虽是最适宜修习火行功法的焱炎之体,却因时常发热而被父母当作体弱多病,我不认为他有实力做些什么。”
天方子在发现万岳子尸体后便在调查此事,如今也有一些自己猜想,扫了一眼众人,压低声音道出了另一个秘密,
“我更怀疑冰蚕子。他是万岳子带回来的人,拜师前二人曾厮混了一段时间。万岳子腻了他之后,便送他一处宅院想要结束此等关系。此人倒是够狠,竟是寻到了我们师父,还凭借罕见的天寒之体成功拜师,就这样做了我们的师弟。万岳子此人风流成性,不知为何却一直躲着他,我想这两人之间很有问题。”
五火齐明、霜雪天寒,这二者皆是灵根榜前十的稀世资质,沈逢渊虽知天岭宗长老皆是天才,却不想他们的体质竟如此强悍,此时听闻也不由惊道:“别的门派年年选拔都淘不出一个极品天才,你师父居然捡一送三,他上辈子是佛祖吗?”
游历途中捡到一对日月同辉,回程路上又被五火齐明抢着拜师,最后大徒弟找个相好居然还是霜雪天寒,这样的运气简直堪称妖孽。这样的好事老宗主自己都不敢相信,生怕这些徒弟被大门派抢走,吩咐他们一定不能向外透漏自己体质。
如今天方子想起师父惊喜的面容,仍是无奈叹道:“所以,我师父认为万岳子是他的福星,即便他不成器,依旧将天岭宗大权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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