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昔人,不是昔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怀朝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夫殷,夫殷却避过他视线,伸手从尧佳怀中抱出踏云山猫,对侄儿道:“五叔还有事,下回再来看你。”
尧佳满眼不舍,拉着夫殷的袖摆撒娇说:“五叔下回要多陪陪尧佳。”
夫殷点点头,“好。”
与尧佳作别后,长褚送了夫殷与泰恒一段路,忽然道:“泰恒仙君。”
泰恒神色一正,“仙尊有何指教?”
长褚看了夫殷一眼,夫殷自觉走开几步,看向了别处,泰恒立觉此景似曾相识,果不其然,长褚抬了他上次被施咒的手,在上方一拂,泰恒手腕处光芒闪烁几瞬,便再无了动静。
“本尊知晓仙君曾与人研究过这仙咒,”长褚低声道,“本尊与此人打过交道,此人深不可测,还望仙君注意些,莫泄露了本尊曾探过他虚实的事。”
泰恒心下一沉,“臣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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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咒我已替你隐去,日后若必要,本尊会主动为你解开,不必太过上心。”
“臣明白。”
长褚了手,道:“本尊对你并无恶意,只是担心殷儿安危,你若乖觉,自当无事。”
泰恒颔首,“是。”
长褚抹去了泰恒腕上仙鹤印记,唤了声夫殷,夫殷便回过身来,“哥哥?”
长褚温柔一笑,“回去罢,路上小心些。”
夫殷亦道:“哥哥也早些回去歇息。”
长褚颔首。
他看着夫殷携泰恒踏云而去,轻轻叹了口气。
他在泰恒手上下了层从前他自己创的仙咒,若孙少逍还能认出,那孙少逍要么与潮吟有关系,要么孙少逍就是潮吟本人,只是隐藏太深,深得他完全认不出。
但凡孙少逍有认出的迹象,他必然先下手,在夫殷未察觉前找出潮吟,彻底抹去潮吟此人。
瀛洲界地界外停了辆马车,木兮正站在车前等待,夫殷与泰恒上了车,她一扬鞭,仙马立时飞奔踏风而起。
马车里震了震,夫殷一下没坐稳,身子歪了大半,险些跌出座去,泰恒已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愣得半晌没出声。
夫殷沉声警告:“木兮。”
木兮心叫不好,连连道歉:“奴婢一时失手,陛下息怒,息怒。”
夫殷黑着脸坐直身子,看泰恒一脸倒霉的拍拍灰重新坐回座上,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别过脸低低笑出了声。
泰恒看他一眼,心中飞速闪过许多事,最终却只松了口气,问:“陛下可还生臣的气?”
夫殷停了笑,想起上次分开时的场景,摇摇头,诚实答道:“我并未生气。”
泰恒解释:“原也不是有意与陛下提起霖止之事,只是回族与长姐谈了许久,长姐说起霖止,嘱咐臣与陛下求求情,臣才一时未思虑周全,冒犯了陛下。”
夫殷不好与他说巨蛇之事,见泰恒如此诚恳道歉,几分惭愧涌上心头。
“我知晓仙君并非有意冒犯,仙君不必记在心上。”
泰恒见他着实没有在意的模样,便不再继续提起往事,夫殷却将将想起一事,问了句:“溯时镜可在仙君手上?”
泰恒摸着猫儿的手一顿,语气里带了愧疚,“臣留在了蓬梧岛上。”
夫殷蹙眉,“这……”
泰恒问:“陛下可是有急用?可需臣现下回蓬梧去取?”
夫殷想了想,顾虑到潮吟一事不可让泰恒涉及太多,之后命木兮君兮到蓬梧岛暗地打探一番即可,便摆摆手,道:“只是忽然想起罢了,无事。”
泰恒察觉他话中端倪,却有心留下溯时镜使用,遂不再多问。
泰恒随夫殷一道回仙宫后,瀛洲界叛徒一事表面上便翻了篇,两人照常过起之前的日子,泰恒不时云游访友,夫殷则趁他游玩之际,遣木兮君兮两人去凤族寻溯时镜踪迹,奈何溯时镜本就不在蓬梧岛,木兮君兮数次寻觅都只得空手而归。
寻不到实物,夫殷闲暇时索性翻翻古籍,看溯时镜记载。
这日夫殷忽然来了神,自木兮袖中摸了只纸鹤,法诀一掐,光华凝聚汇出长褚模样。
夫殷指着书上溯时镜一图,“哥哥,溯时镜缺了一块,你看。”
长褚看他指尖落处,是溯时镜反面顶端一处凹陷,脸色一变。
夫殷道:“溯时镜不止能回溯死者记忆,还能映照生者回忆。”
长褚接道:“但背面聚灵石不能少。”
“潮吟拿走了聚灵石。”
“他故意拿走聚灵石,想以此胁迫持镜者。”
夫殷意识到一事,原本神奕奕的脸上顿时失了光,“潮吟……莫非选中了泰恒作持镜者?”
泰恒正在蓬梧岛摆阵。
长褚对孙少逍似有敌意,他便不好去寻孙少逍,这些天只得四处访友,打听些消息。
盈冉之事他久思不得其果,思来想去,总觉盈冉许是夫殷造出的一具傀儡,被夫殷洗脑控制,为夫殷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又因模样与夫殷一样,堕魔后才被按上双胞身份,被迅速斩杀。
仙界新晋仙君中有一人名唤绥昭,对傀儡之术颇有研究,泰恒与绥昭混迹几日,记了些招数,飞速回了蓬梧想实践一番。
他不懂纸花蹊跷,不好造假,便变了个一模一样的木雕,将那木雕小人换了出来。
他将木雕小人作为凭依,摆在阵中,再拿出夫殷一片衣角,揉碎在掌心,撒在了小人上。
恰是乌云掩住了月,寒风阵阵吹来,却在阵外止歇。
一人人形在阵中缓缓显出,他跪在地上,手脚皆垂着锁链,满头散发之下,神情癫狂而愤怒。
“我为他斩杀万千仙魔,却原来只是成了他的垫脚石!”
“你们骗我!”
“让夫殷来见我!夫殷在哪里?”
“夫殷!”
第21章
是盈冉。
泰恒满脸震惊,双眼尽是不敢置信与悲痛,他转到盈冉面前,伸出手,似是想碰碰恋人,可盈冉却看不见他,他伸手亦只能感受指尖触到的冰冷空气。
阵中人形晃了晃,再凝成时,盈冉已换了一副模样,他斜靠在巨石上,似是被锁链附着的仙术折磨得疼了,豆大的汗珠不断从苍白脸上滑落,他咬了咬嘴唇,低声笑了笑,问:“长褚,你是不是不敢让夫殷来见我?”
这段话原来是对长褚所说。
泰恒心里疼惜不止,“盈冉。”
“夫殷亲手给了我魔种,却对我迟迟不用毫无芥蒂,他不想让我死。”
“是你同时设计欺骗了我与夫殷,对不对?”
长褚似是答了盈冉一些话,盈冉久久没有出声,泰恒怔然看着,盈冉得了答案,以手抚面,干笑了几声,声音里带着懊悔。
他说:“我做了件错事。”
泰恒心中一震。
盈冉视线有些放空,泰恒却觉这人好似穿越了时空,在看着如今茫然而恐惧的自己。
盈冉说:“他那样乖巧懂事,定然会原谅我的。”
“可他的凤凰要怎么办,他喜欢了一辈子的凤凰被我骗走了,我怎么还给他?”
泰恒夜闯了绥昭仙君的寝殿。
绥昭仙君惊恐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九凤焱,结结巴巴道:“泰、泰恒仙君这是何意?”
泰恒脸色铁青,“我试了你给的法阵,召出来的傀儡记忆不完整,这是为何?可有办法能补全完整记忆?”
绥昭仙君苦着脸,“这是我自残卷上学来的招式,原本就只做消遣,我怎知……”
泰恒手间的九凤焱顿时窜起一丈高,火舌几乎烧着绥昭的眉毛。
绥昭仙君惨叫几声,“我带仙君去见一人!他见多识广,定然能解仙君疑惑!”
泰恒将人拎起,“走!”
绥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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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连忙拾好了衣裳,带着泰恒去了中界大门,下了凡间,行至中途泰恒便觉路途熟悉,果不其然两人最后到了游集山脚下。
长褚之言在耳边乍然一响,却终是没抵过泰恒心中的怒火,泰恒将绥昭仙君一推,道:“你可以走了!”
绥昭惧怕不已,“仙君不需我为你引荐……”
泰恒却不理他,将他丢在夜色之中,一人径直上了山。
山顶洞府灯火犹未歇,门前童子一见泰恒,便迅速差了人去通报孙少逍,自己恭敬领着泰恒入了正堂。
孙少逍见了泰恒,笑问:“泰恒兄怎的习惯了夜间来访?”
泰恒还未来得及应声,门外灰溜溜进了一人来,抢了他的话道:“泰恒仙君有事相求,我便带他来了。”
是绥昭仙君。
孙少逍眼神一凝,朝一边小童道:“绥昭仙君怎么这样狼狈,子末,你带绥昭仙君去旁屋,伺候着梳洗梳洗,换套衣裳。”
绥昭碍于孙少逍眼色,只得跟着小童走了。
屋内只剩泰恒与孙少逍两人,泰恒主动开口问:“我有一故人,似是被其他人有心制成的傀儡,如今我有心知晓他生前故事,故而来求孙兄相助。”
孙少逍抬手示意泰恒坐下,“不知故人唤作何名?”
泰恒直盯着孙少逍,吐了二字:“盈冉。”
孙少逍讶道:“可是仙界传说中屠杀了三万仙魔、凭煞气冤孽堕魔的盈冉殿下?”
泰恒皱眉,“他并非先帝之子。”
“这便奇怪了,前任天帝之子,仙君怎敢质疑他为傀儡。”孙少逍疑道,“更何况,神族血脉之事,泰恒兄怎敢如此断言?”
泰恒闭闭眼,“我自有证据,孙兄不必多想,只告诉我如何召回傀儡便是。”
孙少逍问:“绥昭仙君手上不是有一残卷?”
“我已试过,残卷无法唤出有完整记忆傀儡。”
孙少逍一顿,叹道:“这便麻烦了。”
灯中烛花炸开,发出轻轻的一声砰,在安静的房中成了唯一的声音。
孙少逍忽然道:“泰恒兄既位列仙班,想必与天帝有过交流。”
泰恒眼神幽幽,“孙兄是何意?”
孙少逍道:“天帝夫殷与盈冉殿下乃同胞兄弟,自然对盈冉殿下之事知之甚深,既然如今无法从傀儡一事上入手,泰恒兄不妨从天帝处着手。”
泰恒问:“天帝乃仙界之主,他若不说,我如何能让他告知于我?”
孙少逍笑道:“泰恒兄手持溯时镜,此事不成问题,只需泰恒兄能取一天帝贴身之物即可。”
泰恒疑惑道:“溯时镜可回溯死人记忆,如何能对天帝起此作用?”
孙少逍道:“泰恒兄小看溯时镜用途了,此物乃天阶重宝,自然不会单单只有此等用处。”
“孙兄是何意?”
孙少逍轻声道:“我见过泰恒兄手上的溯时镜,背后缺了块聚灵石,故而溯时镜只能起映照死人记忆之用,只需泰恒兄能寻到这块聚灵石……”
他做了个手势,意在问题迎刃而解。
泰恒便明白了。
孙少逍道:“无巧不成书,溯时镜遗落千年,数百年前有人求我为其卜上一卦,给的酬劳便是这溯时镜上的聚灵石。”
泰恒眼神微动,“孙兄言下之意,是要我以物换物?”
孙少逍愧然一笑,“毕竟聚灵石太过珍贵。”
泰恒问:“你想要什么?”
孙少逍道:“要天帝心头三滴玲珑血。”
泰恒忽然笑了,他摇摇头,道:“孙道长处心积虑,杀我族人,赠我宝镜,原来就是为了让我去取天帝心头血。”
夫殷虽不曾告知泰恒任何有关溯时镜与孙少逍之事,木兮却对泰恒说过,溯时镜乃长褚数千年前封印叛徒所用,故而留存仙魔交界处,日前才由夫殷亲手取出。
若真有人在数百年前就能得镜后聚灵石,溯时镜又怎会仍留旧地,等夫殷去取。
唯一的解释便是孙少逍早已手持溯时镜,他就是长褚口中所言的瀛洲界叛徒,因泰恒手上神族之咒而猜想泰恒与神族有联系,再以溯时镜与泰恒玉佩知晓了一切,之后重重布局,杀凤族,留溯时镜,绥昭许是也与他有交易,故意让他看到些许往事,引他来游集山与孙少逍做交易。
孙少逍心底一震,未曾想泰恒能自行推测到这一地步,面上却丝毫不变,甚至赞了一句:“泰恒仙君当真聪明。”
他道:“泰恒仙君是聪明人,也知道天帝夫殷待你一往情深,只要你开口,他必然愿意取心头血赠你,既是如此,何不与我成了这笔交易?”
泰恒问:“玲珑血取出后,夫殷会如何?”
孙少逍言笑漠然,“损失大半法力,寿命折半而已,要不了他的小命。”
他见泰恒低声笑,便问:“仙君可是答应了?”
泰恒抬眼,满面嘲讽:“你痴心妄想。”
第22章
孙少逍听了他挑衅,却也不气,他故作不解,问:“这如何是我痴心妄想?夫殷杀了仙君的情人来夺得帝位,仙君本就该对他有恨,你去要了这三滴玲珑血,对他无大害,仙君也能知晓从前往事,怎么泰恒仙君就是不肯?”
泰恒道:“盈冉自身堕魔,本就留不得……”
“他是被长褚与夫殷两兄弟联合骗了,泰恒仙君。”孙少逍眼带怜悯,“数千年前,瀛洲界有一起帝子檀之乱,届时夫殷方且五百余岁,如何与已逾千岁的长褚相争,是盈冉拼死为他夺走了帝子檀。仙君知晓,帝子檀一旦认主便无法更改,长褚本就宠爱这个弟弟,事情也已落定,便也就认了。
“盈冉是夫殷造出的傀儡,夫殷既要坐帝位,如何能留这具见不得光的傀儡,后来他将盈冉改变模样,遣去魔界,并亲手给了盈冉一颗魔种。”孙少逍一笑,“他骗盈冉说,仙魔大战后会暗地助盈冉坐上魔界尊主之座,两人一同统治仙魔两界,偏偏盈冉不舍得长久离开他去魔界,迟迟未用,才逼急了夫殷。
“仙君想必知晓在盈冉心中,夫殷何等重要。”
泰恒闭嘴不答。
孙少逍见他模样,就知这人已经开始挣扎,便继续说起那场让夫殷一战成名的仙魔大战。
“众人皆传那场大战中夫殷虽身受重伤,却拼死亲手擒拿了叛将盈冉,殊不知夫殷是故意身受重伤,引得盈冉为求尽快结束战役,吞下了魔种,才失控屠戮三万仙魔,彻底堕为了魔头,而擒下盈冉的,不是夫殷,是伪装作夫殷的大殿下长褚。
“夫殷与长褚一道欺骗了盈冉呐,泰恒仙君。”
泰恒双眼幽幽,沉声答道:“是长褚骗了夫殷与盈冉。”
他像是在坚定自己的想法,甚至重复了一遍,可他却连尊称都说得忘了,听得孙少逍
他似昔人,不是昔人 分卷阅读31
心中只道畅快。
“你自盈冉记忆中看来的不过是残缺片段。”孙少逍笑,“盈冉多可怜,好不容易知晓夫殷真面目,长褚却又去骗了他,让他死前都未看清夫殷究竟是何等蛇蝎心肠。”
泰恒冷冷一笑,“你说了这样多,想必长褚口中的瀛洲界叛徒,便是你本人罢。”
孙少逍只笑不答。
“叛者之言,本就不可轻信,”泰恒嘲道,“夫殷既是自长褚仙尊手中夺走了帝位,长褚仙尊纵然再宠他,也不至于还愿意与他联手对付盈冉。”
孙少逍摇摇头,叹口气,道:“他们之间自然也有交易,你且去问问,夫殷可是打算日后传位给长褚的子嗣。”
他话说得轻飘,却如一把重锤,无声而沉重的敲在了泰恒心上。
孙少逍见他许久不语,便道:“泰恒仙君若仍不信,孙某今日也不逼仙君给出答复,仙君回去打听打听便是。”
他一抬手,示意泰恒可以自行离去。
泰恒起身朝外走,孙少逍果然不拦他,却在他将要出门之际,轻轻说了句:“我看仙君记忆时,发现仙君有一角记忆被封存,仙君许是记不清了。”
泰恒脚步一顿。
孙少逍奇道:“原以为仙君此生只爱过盈冉一人,不曾想仙君早在盈冉之前就有了个心许之人。”
泰恒猛的回过头来,嘶声道:“你看见那人了?”
孙少逍笑而不答,只问道:“孙某着实好奇,泰恒仙君与盈冉走到一处,是否是因着在盈冉身上找到了那人的影子。”
泰恒脸色微青,他不答,孙少逍却自他脸上看出了答案,立时嘲讽的大笑起来。
“天帝当真可怜,做了自己傀儡的替身倒罢了,可惜他至今还不知,连盈冉都是仙君寄情的替身。”
他看着泰恒的神情,微敛起笑容,似是善意的提了建议:“仙君既如此看重那人,也想知晓盈冉究竟为何而死,便早些下定决心,是要继续蒙在鼓里,还是要与孙某做这笔交易罢。”
泰恒回了仙宫。
他出现在仙宫大门前时,门前侍卫立刻将他迎进了正殿,夫殷正与潋姬说着话,一见泰恒进来,顿时站起身来,惊喜道:“你回来了?”
泰恒心里想着孙少逍说的话,浑身上下都难受得厉害,却还是摆出了平常的模样,笑道:“臣可是打扰陛下雅兴?”
夫殷连忙离了潋姬几丈远,摆出镇定模样,拾阶而下,到了泰恒面前,“仙君说笑了。”
他朝潋姬摆摆手,示意潋姬退下,潋姬不舍的咬着唇看他,见夫殷丝毫不为所动,只好乖巧应了声是,碎步离开。
泰恒看着潋姬背影,戏谑道:“陛下怎有心让潋姬仙子来殿上服侍?”
夫殷解释:“近日清闲,潋姬不知从哪得了消息,便要过来陪我解闷。”
泰恒道:“那眼下潋姬仙子已走了……”
他眼睛看着夫殷,直盯得夫殷手也不知往哪里摆。
夫殷心慌得厉害了,脸色一板,道:“仙君既来了,就替潋姬担了差事罢。”
泰恒一笑。
在潋姬面前,夫殷还好玩些小玩意儿,到了泰恒面前,他便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合适了,左右想了半天,跑到书桌边铺了张画纸,要提笔作画。
泰恒坐在另一侧,手里拿了本书,看夫殷视线看向自己,讶道:“陛下要画我?”
夫殷对自己画技还是十分满意,“你不愿意?”
“陛下后宫佳丽三千,何苦画我这个大男人?”
夫殷落了笔,“不过打发打发时间。”
他仔细看泰恒面貌,神情平静,心里却在暗自欢喜,画画多好,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看着他。
最好每天都画,每天都看着他,让泰恒离不开仙宫,让潮吟无法对泰恒下手。
泰恒有心与夫殷套话,见此时无人打扰,便翻着手中的书,不时与夫殷说些话儿。
夫殷心浸在画中,有话便答,十足好说话。
泰恒道:“陪了陛下这样久,陛下后宫中的人,除了潋姬仙子,臣一位也未曾见过呢。”
夫殷险些一笔按在纸上,“不过几人,见与不见,都无甚关系。”
“陛下是长情之人,想来后宫几位仙子定然跟了陛下许久。”
夫殷觉察出不对,不悦道:“你问些后宫之事做什么?”
泰恒无辜道:“闲来聊聊罢了,陛下若是不高兴,臣闭嘴便是。”
他说完,果然视线一移,落在书上,再也不开口。
殿中静了许久,见泰恒一声不吭,当真一副安静模样,夫殷心底暗骂一声,认命答了句:“潋姬跟我最久,已逾千年。”
泰恒一笑。
夫殷一边说起后宫几人的事,一边腹诽泰恒怎么就是不吃醋,心里不高兴,语气便也不好。
忽闻泰恒问了句,“陛下继位已久,听陛下此般说道,待仙子们亦是十分关怀,怎么至今未有仙子孕有子嗣?”
夫殷笔一顿。
他看着纸上已初显的人形,心中顿时酸疼起来,他一心扑在泰恒身上,泰恒不回应倒也罢了,怎么还来问这些问题。
面上却只淡淡答了句:“我不喜幼童。”
泰恒笑道:“陛下怎如此任性。”
他看着夫殷微蹙的眉头,轻轻问:“若无子嗣,将来这帝位不就无人可继?”
这沾了墨的笔终是重重按在了纸上。
夫殷泄气道:“长褚仙尊膝下已有三子,我自有考量。”
第23章
泰恒静默许久,忽而一笑,道:“陛下与仙尊感情当真好。”
夫殷答:“那是自然,哥哥向来待我极好。”
泰恒问:“可仙界之主的位置,陛下当真愿意就这样让出去?”
夫殷看了他一眼。
他敏锐的意识到泰恒今日有些太过对他感兴趣了,先前问他的后宫已是从未有过的举动,现下问起帝位传承之事,着实奇怪。
这人许是已经与潮吟见过面了,夫殷心想。他原预想泰恒想知晓的往事定然与盈冉有关,怎么如今却问起他与长褚的事了。
他思索一番,决心赌上一把,便放低了声音道:“我与你说个秘密。”
泰恒眼神动了动,“竟还有隐秘在其中吗?”
虽是调笑语气,他的神情却严肃了起来。
夫殷心跳得厉害,语气仍稳着,低低问:“你可知晓帝子檀?”见泰恒颔首,他继续说:“帝子檀认主那日,盈冉替我强夺了帝子檀。”
泰恒作惊讶状。
“这帝位原不该由我来坐,只是哥哥不愿再起事端,自愿留守瀛洲界,”夫殷道,“这帝位本应还给他的血脉,若不还,我有何脸面去见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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