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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路既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手戈
    两个人就如仙人般飘飘荡荡而去。

    他们走后,木沙问任杰:“镇上都有网吧了你去过吗”

    “去年就有了。我没去过。不过听说大伟小伟经常去。大伟还被他老妈上网吧里抓过一回。”

    “哦。”

    原来这个小镇倒也不像它的道路那样守旧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风雨躲不过
    没想到真应了苏瑞的说法,木沙这次还真得了奖赏。钱是木牙打来的。之前发生的事情,估计木母多少也跟她说过。

    “没想到我离开这两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现在,你能继续念书是再好不过了。刚回到学校,就考第一,说明你成绩还是很好的。好好加油吧,我和木叶是没希望了。将来考上大学,说起来,家里也出了个大学生,父母面上也有光。”

    “这两百块你先拿着。女孩子家家,要买的东西也多。以后你有什么困难,不方便跟爸妈说的,就给我打电话。多了我不敢说,一两百,两三百的没问题。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姐。”

    “嗯。妈的腿好了吗要不是木扁跟我说,我还不知道。你们竟然瞒我这么久。”

    “可以下地走路了。可还得养养。”

    “我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你可得照顾好妈妈。有时间了到我这儿来玩呀。”

    “好的。”木沙应道。

    过年,木牙给木母打了两千块钱。这两千块钱加上时间、事实的作用,似乎完全打开了木牙在父母那里不孝的心结。

    木母也难得地提起三姐夫的工作,说他在山西淘金有钱途,有时候,一个月就能挣万把块钱。

    木扁也看上了这份钱途,过开年后,就投奔木牙去了。

    听木母说起此事,木沙不禁冷笑:木牙到底是没逃开这个家啊。

    一个月后,木扁回来,把结婚时买的摩托车也骑到山西去了。

    地里的麦苗又呈现出一片绿绒绒的生机。四季轮转,仿佛时光再现。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让人不禁觉得这份熟悉里便隐藏着时光隧道的出入口。不经意间,便能实现与过去的无缝对接。

    熬过了严冬,木母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便又慢慢地,开始里里外外的操劳。

    青青的麦苗,返校的木沙,工作的木扁,都是木母心中的希望。

    “希望你哥这次能踏踏实实地跟着你姐夫好好干,多少往家里拿点钱。等把家里的钱还清了,再攒个儿,还得给他再找个媳妇。都二十六七的人了,不结婚哪成”

    可希望这东西,往往虚无缥缈,无法承重。

    木沙骑着自行车还没到村里的十字路口,一个大娘就忧心忡忡地对她说:“你怎么才回来呀你妈喝农药了,正在县医院里抢救呢。要不是发现得早,估计你都见不到她了。”

    “唉,造孽啊。你快回家吧,自己做点吃的。晚上,我让你姐过去陪你。”

    木沙没有停下车子,木木呆呆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背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妈妈到底是喝了农药啊。木沙想,还真不错,最后倒是说话算话了。

    木沙回到家里,停好车子,进了房间,把书包甩在炕上。灯也不开,饭也不做,坐在墙角,任渐渐浓重的黑暗将自己包裹。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真来了一个女孩。

    她在外面试探着问:“木沙……”

    木沙不吱声。希望她就此离开。

    可她没有离开。木沙听见推门的声音,便从地上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裤子,打开了电灯。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轻轻拍了拍胸口,小心翼翼地对木沙说:“你没事吧”

    木沙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却是这样一个几近陌生的人来陪伴她。

    眼前的女孩木沙也算认识,只是没怎么接触过。她以前跟木叶一个班。初中毕业后,听说去x城学电脑。不知为何现在在家里。她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听人叫她小西。

    “我没事。刚才有点头疼,在炕上躺了一会儿。”木沙撒起谎来也是张口即是。

    “你还没吃饭吧”

    “吃过了。”

    “哪那么快来,我给你做吧。多少吃点儿。你家东西在哪里”说着,小西打开了厨房的灯,歪着脑袋看起来。

    说是姐姐,未必见得比自己大。木沙可不想让她总是一副同情的表情看自己,便找来篦子和馒头,往大锅里添了一些水,馏起馒头来。

    她们两个蹲在灶膛口,红红的火光照耀着,既温暖又明亮。

    小西没有再提木母的情况,而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一些学校的事情。眼前的女生很清秀,虽然父母都人高马大,姐姐和弟弟也都很高,只她一个,长得娇巧些。

    她们一家人都长得不错,尤其她的姐姐燕子,圆脸大眼小酒窝,更是讨喜。后来听木母说,嫁了一个包工头,过上了大家眼中的好日子。

    木沙听她和声细语地讲着,她说什么没能听进去,可话里话外透露的受欢迎的自豪惬意倒是听出了几分。

    木沙的心里乱糟糟的,无心评论什么,只感念着她的好,偶尔嗯啊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馒头很快馏好了。她张罗着要给木沙做菜,被木沙制止了。

    “馒头就够了。我不想吃什么。”

    “那好吧。”她们实在没多少话可说。

    “那你晚上一个人睡觉会不会害怕”待了半晌,她问道。

    “不会的。你回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木沙想说句谢谢,又说不出来。

    “那行吧,我先回家了。你到时如果害怕的话,去叫我。我家有狗,你拍拍门,它就会把我们叫醒的。”

    木沙苦笑,这是许诺还是拒绝

    她把小西送到门口。

    “别忘了吃饭啊。”临走,小西又嘱咐了一句。

    木沙点点头,看她走远后,关了门,上了栓,回到屋里。

    她抓起一个馒头,一手往嘴里塞,一手拿起一根木棍,拨弄着灶膛里的灰烬。吃着吃着,默默流下泪来。

    这个家,什么时候才会风平浪静呢

    第二天中午,木沙回来,辛父在家里。他对木沙说:“你妈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你姐看着,明天就能出院了。我回来给她熬点粥,晚上还得陪她,就不回来了。你一个人在家,不要害怕。”

    出了这样的大事,辛父看起来倒比平时更有担当。这让木沙心里好受些。她说:“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那你自己弄点饭吃,我马上就得走。你姐家里还有小蕊,总不见你姐也闹腾。我得赶紧去把她换回来。”

    说完,辛父把粥碗用塑料袋装好,放进车筐,用毛巾挤正,盖好,又提了暖水瓶,骑上自行车,急匆匆走了。

    得知母亲平安无事,木沙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

    木母回家后,带着死而复生的旷达,说出了事情的起因。

    木扁走了狗屎运,才去了一个来月,就挣了一万多块。可钱挣得快,花得更快,三五把牌下来,就输得净光。

    不光如此,还欠了小店三千来块。输钱又欠钱后,木扁不见了踪影。店家找不到主儿,便向木牙要钱。

    木牙本想打电话问问木扁是不是回了家,一时委屈,便向木母诉了苦。木母气不过,便一瓶农药喝下去……

    “唉,现在,我也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了,算是看开了。你哥这个混小子,是死是活随便他了,我是不管了。我也跟你三姐说了,叫她跟人说:‘谁借的钱找谁要去。到时找着了人,要钱要命,要杀要剐,随便处置。绝没人找你麻烦。’”

    “唉,生下这么个孽障,弄得谁都不消停。我该做的都做了,以后随便他了,我算是不管喽,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儿子……”

    话是如此说,可真要袖手旁观,哪那么容易做得到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山西之行
    世间的事,起承转合之快,叫人难以想象。

    一个月前,木母还为木扁要死要活。现在,木扁回来,大家就要高高兴兴地一起去山西看望木牙。

    辛父是不去的。不好意思之外,家里也离不开人。

    因为时值五一,又是木牙要求,木沙也跟着去了。

    木母、木沙、木扁三人坐上公交车,又转汽车来到x城。不知是刚刚败了一万多块,害得母亲自杀,还是单单因为木母在身边监督,木扁作为向导,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节俭。

    从汽车站到火车站有三轮车揽客不坐,硬生生走了半个小时的路。上火车之前去买吃食,木扁去了半天,回来也只买了两瓶矿泉水和几个煮鸡蛋。

    一路灰尘扑扑:车窗外的景色是这样,车厢里的境况是这样,车上的人是这样,人脸上的表情也是这样。

    下火车后,又坐了一段汽车,这才到达目的地。

    木牙抱着还不会走路的儿子梁进把木母迎下来,再由二姐夫接着,把他们带进一家餐馆。

    木沙这才算见着了这个二姐夫。他话不多,只是憨憨地笑着。个矮人胖,年纪看来也着实不小了,只是脸上的皮肤比大姐夫要白些,一口整齐的白牙齿倒使整个脸增色不少。

    很快,热气腾腾的小火锅煮起来了。木牙一个劲儿地给木母夹肉夹菜,木母半推半就地吃着。木沙低头刨着饭,偶尔回应一句木牙的问话。二姐夫接过儿子,一会儿往他嘴里塞个菜叶,一会儿又在他唇边点两滴酸醋。一桌人被孩子生动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这时候的木扁倒热情地反客为主,他坐在门边,接过服务员推过来的小车,指点着这个好吃,那个美味,不停地下菜。一桌子人,就属他最畅快。

    到了结账的时候,算下来,五个人一顿吃了一百多。木母有些心疼,木扁不以为意地说:“妈,有啥心疼的这都是少的,以前我吃火锅,哪顿儿下了两三百”

    木母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木牙劝慰道:“妈,你别生气。你好不容易来我这儿一趟,吃顿饭应该的。再说,你也没吃多少,他们在外面下馆子,少说也得大几十,用不着心疼,啊。你坐车也累了,要不先回家休息吧。”

    木牙结了账,一行人出来。二姐夫和木扁还赶着去上班。木牙叫了一辆面包车,三个女人护着一个孩子回了家。

    木牙是个爱干净的人。之前,听木母说,她家的拖把拖完地后,都要用手洗净,簸箕用过之后也会用刷子刷过。

    所以在路上,木沙对木牙的家已经有了某种期许,尽管她也知道,那不过是在外地的一间出租屋。

    她们下了车,走上一段尘沙遍地的小路,拐了几个弯,进了一户小院。

    院子并不大,一次儿的青砖房子。北面连着五大间,南面两小间,西面一小间。西面的房前修了一个水池子,池子上面悬着一个水龙头,正有一滴没一滴地往下滴着水。

    木牙抱着孩子向西边的房子走过去。木母和木沙跟在后面。

    从北面的大房子里出来一个女人倒水,她见木牙回来,把盆卡在腰间,问道:“木牙,逛街回来啦。这是……”

    “这是我妈妈和我妹妹。趁五一,来我这玩两天。”

    女人“哦”了一声,“那你可得好好招待她们。锅碗凳子什么的要是不够用,就来屋里拿。我家里有好多呢。”

    木牙谢过,看着女人回了屋,才扭头对木母说:“她就是我们的房东老板娘。人很好的。”

    木母笑着点点头,她的好是亲眼见着的。女儿有这样一个好房东,做母亲的多少也算得了安慰。

    说着话,木牙把儿子交给木沙抱着,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太阳刚刚偏西,房间里已十分昏暗。

    木牙拉亮电灯,屋里的布置便一目了然:西墙一张床,左边有张桌,桌上一个大电视;床右一个大纸箱,一家人的衣服往里装。东墙几块砖,砖上一块板,锅碗瓢盆上面摆。

    床单是皱的,被子是歪的,光盘是散的,衣服有没叠的,锅碗也是东摆西放的。

    屋里虽也是亮了,但从外面的亮里走来,从火锅的热气腾腾里走来,从对木牙整洁的期许里走来,心中还是落了一拍,掉进了差值里:木牙并没有自己想象的过得好。

    木牙接过孩子,招呼木母和木牙坐下,找来遥控,打开电视,便忙着给梁进换尿布、喂奶、换衣服。

    木牙和木母说了些家长里短,木沙没什么话说,便把一双眼睛锁在电视上。

    “小店里的人还找你们麻烦吗”木母走过去,帮着木牙给娃娃整理衣襟。

    “没有。还算木扁有良心,回来后,先还了他们一千块。剩下的答应发了工资再还。他们也就没再说什么。”

    “这个混小子!我还以为他把摩托车卖了。也不知道他这一千块打哪儿来的我猜不是骗就是赌。唉,什么时候他才能叫人放心”

    “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木扁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随他去吧,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你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木母沉吟片刻,说道:“看来还得给他找个媳妇……”

    “就他这样,还是别祸害人家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想啊……唉,再说吧。”

    话有尽时,可有个孩子叫她们忙,倒也免了很多不自在。木牙去给孩子洗衣服,木母则抱着梁进,一口一个“小外孙、小宝贝”地逗着。

    晚上,木牙煮了点面条,三个人吃过。收拾好碗筷,两个大人就都围在孩子身边。小宝贝就像一片新出土的嫩芽一样,以他可爱的颜色,抚慰着两个饱经劳苦的女人。

    木沙也喜欢孩子,却不喜欢逗孩子。现在又添了心事,害怕会有突然而起的拷问,就离得远了些。

    她无聊地转换着频道,猛然发现《第一次亲密接触》的电视剧。便静下心来看了一会儿。

    文字塑造的脑海中的人,脑海中的声音,脑海中的场景,以影音的方式变成具体的人,具体的声音、具体的场景从眼睛、耳朵里传进脑海,两种印象在脑门处发生碰撞,文字以它先入为主的地位将影音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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