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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香水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空灯流远
他伸手揽住青年的腰,就像亲密的兄弟或者朋友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探讨偶然看见的新闻:“你的学生,已经昏迷好几天了,最近rh阴性血缘缺血。抢救时撑过来了,可是人还没醒,任何一次危险,他就可能活不过来了。”
愤怒。
肖重云气得浑身发抖,他转过身去,一拳揍向旁边男人的小腹。
那一拳用了全身力气,半途却被人接下来:“恨我?”
肖重云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他走得跌跌撞撞,撞在沙发角上,又撞倒了兰花,花盆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花与细叶折断在泥土里,一片狼藉。他跪下去捡了一片尖锐的陶片,握在手中。
张文山在背后,笑着问他去哪里。
去哪里?
如果记得没错,同样的房间格局,同样的小花园,落地窗旁边是旋转玻璃门。推动门出去,便能看见一条砖砌的小路,通向一扇花园尽头的木栅栏小门。
那一刻,肖重云以为自己手中握着的不是花盆碎片,是一把刀。他要去找自己的学生,谁在小门那边拦他,他就杀谁。
确实是同样的旋转门,挂着同样的陶瓷风铃,同样的红砖小路。
路的尽头,是一堵同样红砖砌成的墙,爬满深绿色爬墙虎。
“没有门,”陶片从手中落下去,肖重云绝望地跪在地上,“没有门。”
外套从后面披在身上,张文山赞同道:“当然没有门。毕竟当年那场旧梦,我现在都找不到出路。”
“想要去花园散步,”他温和地说,“至少把衣服披上。”
“他从来没有,”肖重云喃喃道,“他从来没有说过,他是稀有血型。以前什么事情都让他做,修电暖气划破手,也就缠个创可贴了事……”
“不,”肖重云对自己摇头,“你关不了我太久。我是通过合法手续出国的,摄制组肯定会察觉到我失踪了,他们会报警,我的朋友会找我……你不如现在放我走,让我去见我的学生……”
“你错了,天真的弟弟,你还没有看懂,”张文山叹息,“这是一盘棋,我已经落完最后一枚子,白棋尽死,中盘告负。不过好消息是,我正巧有那么几位朋友,都是rh阴性血型,也符合献血条件。非常忠诚的朋友,只要一个电话,他们就会在十分钟以内出现在事发医院。”
“我很愿意打这个电话,而你只需要做两件事,对你而言轻而易举。”





浮生香水店 第31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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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酒店灯光昏黄,正是住客稀少的时候。茶室靠着落地窗,没有开氛围灯,三面都是枝叶茂盛的室内盆栽,挡住了来自大厅中央水晶顶灯的暖光。两个服务员小姐小心翼翼,交替说着话:“肖先生先来的,长得挺英俊,穿着一身白西装,提前订了茶室的位置,要了壶花茶,坐在这儿等……就是您现在坐的位置。另一位先生早上十点过来的,一进门便向这边走过来,直接进了茶室。”
“也没有交谈太久,坐了半个小时就告别了,不过看上去感情挺好的。”
男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一直是旁边的女助理在问话,这时突然开口了:“感情挺好,你们怎么看出来的?人和人之间难免有场面上的关系要应付,有时候彬彬有礼不代表感情好。”
面前的男人虽然不能算顶头上司,但是七拐八拐竟然有他们连锁集团一小部分股份,突然停了工被叫出来问话,服务生小姑娘有点紧张:“但是,但是分别前,后来的那位先生打翻了瓶香水,我过来打扫卫生,还看见两个人互相抱着拍了拍肩膀。没听清楚说了什么,应该是互道珍重什么的。”
“香水?”
“也不是商场里很贵的那种,装在试管一样的玻璃瓶子里,要不是碎了一地我也不知道里面是香水。香气挺浓的,后来拖了好几遍地才淡了一点。”
“让她们闻一闻,是不是这样的香气?”
女助理闻言,从皮包里取出一只简单的香水瓶,打开瓶口,放入试香纸,递过去。试香纸在两个年轻的姑娘手中转了一圈,都摇头:“时间太久了,不记得了。”
“还有吗?”
两位小姑娘都摇摇头:“没有了。”
男人点了点头,女助理便从包里拿出两个封好的红包,递过去:“辛苦了。”
红包摸上去挺厚的,也算深夜请人问话的一点心意,小姑娘道了谢,走到门口,年纪小一点的那位突然又转回来:“先生,我还想起件事情,因为看得不是很真切,不知道说不说好……”
但是人家情真意切地给她包了个大红包,不说也不是特别好。
“肖先生好像给了对方一个牛皮纸信封,是从桌子上推过去的。当时隔着富贵树的叶子看不清楚,对方打开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了,里面好像装的是文件。”
小姑娘们终于走了,与旁人窃窃私语:“真奇怪,突然来问两个月前入住的客人,经理亲自送我过去,吓死了。”
“那大老板是谁?”
“不知道,气场好可怕。之前我看见一对帅哥,手贱照了两张相,没想到就被叫来问话……”
周天皓靠在沙发上,面前煮着一壶花草茶。他特地要的,和肖重云当初一模一样的茶具,看着月光落在透明的玻璃茶壶上,面色如水。
那天肖重云来过这里,见了张文山,就坐在他坐的位置上,喝了一模一样的茶。他与张文山谈笑甚欢,兄友弟恭,临别时还给了他一支香水小样和一只信封。
他那次到上海,都没有给自己打个电话。
a踩着高跟鞋穿过大厅,走过来:“周总,调查结果要跟公司说吗?”
“没有什么结果,”他说,“香水有可能就是日常调制的小样,牛皮纸信封里可能是信,也可能是别的东西,不能就这么认定那是‘蜀锦’的样品与配方。”
“安保部刚才在问我们,要不要看监控录像?有植物遮挡,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多少能见到一点。”
周天皓摇了摇头。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就着月光慢慢地喝。
这个酒店连锁品牌是他朋友家开的,当初他也是钱闲了没有地方搁,就顺手换成了点股份,没想到派上了用场。拥抱与道别都不算证据,毕竟是他哥哥,一家人,关系再坏也有亲密的时候。所谓血浓于水,正是如此。可是那样的时间点,那样的香水样品和信封……还有一点周天皓没有跟别人说,来自于他自己的消息渠道。
手机屏幕光线幽暗,短信收件箱第一条,发件人是孙方正。
“周总,lotus的事情我听说了,有条小道消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以前你让我查的东西没查出多少,还是照价收了你的钱,真是十分不好意思,这个就当买一赠一的赠品。老大,既然看到这里还没删短信,我可就说了啊!”
孙胖子很多年没有再叫过他老大了,这条免费的短信里面,确实是饱含着对过去友谊的纪念:“肖重云有位学生叫张松,参加香水新人秀,二次资格审查时因为旧作的香水没有正式上市过不了,临时找公司问有没有愿意买的。据说他们在云南那边找到一家小厂,专利权出了问题,正好拿张松的香水顶上,这才过了审。”
这件事肖重云跟他说过,言语之间都是对自家宠物的赞扬。说是张松寒假时网上搜香水企业的电话,一家一家打过去问,又在网上发帖子自荐,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瞎猫撞到死耗子,把事情办成了。
“小道消息是,其实那家小厂是张文山的产业,多年前买的,一直丢在那里自生自灭。厂里的人跟我说,是张总特地打电话过来,让他们撤下新出的香水,换上一个学生的作品。联系电话都是张文山直接甩过来的。什么专利权问题,都是鬼扯蛋。”
“老大,你家白莲花并不是那么出淤泥而不染。什么被亲哥哥刻意为难,什么反目成仇,都是演出来给人看的,他们关系其实好得很。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以想想看。”
“老大,老大,你怎么不回我短信?”
对啊,肖重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骗取信任。
他精准地找到了lotus的软肋,打得这家当年国内香水界第一的公司毫无还手之力。
“肖重云可能确实和雅舍保持着联系,”emma拉开车门,送周天皓上车,安慰自己老板,“但‘蜀锦’的配方不一定是他出卖的。毕竟当初他被张文山害得,自己的学生差点进不了新人秀决赛。你更应该担心的,是lotus现在的处境,我们并没有新作可以代替‘蜀锦’。”
如果你看了孙胖子的短信,周天皓想,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他靠在后座上,看城市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沉默不语。车行驶过一处购物广场时,正好看见大广告牌上亮着“蜀锦”的广告。雕刻繁复的香水瓶,精美动人的广告语,这是lotus重磅推出的年度巨献,然而宣传已经开始很久了,货品却无法上市销售。与此同时,雅舍年度作品如约推出,网络纸媒一片叫好,销量一路攀升。
如果说国产香水市场是一张饼,以前雅舍占四分之一,lotus占四分之一,天下共分剩下的一半,那么现在就是雅舍独占五分,天下共分五分。
整个lotus都处于一种焦躁的情绪中,赵文斌在会上破口大骂,摔了他盘了半年的玉佛手串,堵着周天皓让他说,到底配方是从谁那里流出去的。
赵文斌说要报警,发誓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挖出来,千刀万剐,五马分撕。
就只差把肖重云这三个字当场说出来,也算留了三份薄面。
周天皓只是说,等等,我会负责查这件事情,给大家一个交代。
然而他查遍了公司,终于还是查到了肖重云身上。
周天皓拿出手机,再一次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那天以后他无数次拨打那个号码,却总是显示关机。最开始,周天皓想,肖重云在国外,可能手机不方便,可是很快就传来张松车祸的消息。
小朋友出门买花,被一辆重型卡车撞了,在医院抢救。香水新人秀不会因为一个人缺席而推迟比赛日程,因此在导演和其他选手共同发微博表示慰问以后,节目如期录制完成了。张松的父亲第二天就带着位花枝招展的女人从国内飞过来,签了张支票,说要最好的医院和最好的设备,钱不是问题。可是小鬼是一种特殊的血型,因为找不到急救血源,还在当地电视台播了一段时间新闻,找愿意献血的志愿者。
当然每天黄金时段在电视台播求助信息很费钱,但是小鬼家似乎给得起。
令香水新人秀组委会奇怪的是,张松来的时候,好像带了他老师一同前来,可是事故发生以后想联系这位老师,却找不到人了。据说他接了个电话匆匆出了酒店大门,走入监控死角,便再也没人见过。
有人说他是怕承担责任和钱躲起来了,有人说是没脸见年轻选手的父母,更多的人说是借着陪同参赛的机会偷渡,毕竟往马来西亚的偷渡客每年也有很多。总之一片忙乱中,这件事便被耽搁了。
周天皓只知道,肖重云失踪了。
“警察也觉得是偷渡,”苏蓝替他去了一趟大马,明面上是看望张松,实际是做调查,然而小鬼大部分时间昏迷不醒,什么都没查出来,“肖二公子在国内没有什么资产,香水店的房租马上就要到期了还没交,办长期居留签证时间挺长,条件繁琐。如果他真的是捅了我们一刀再跑路,可能是打算人先去那边,再让张文山慢慢走关系,做资料,不一定要用现在的名字与身份。”
“没有证据说配方是他泄露的,”周天皓听见自己说,“谢谢你,苏蓝。‘蜀锦’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早点回来。”
周天皓挂电话时,车正好停下公寓楼楼下。
电梯升上25层,三室两厅一个人住,一间书房一间调香室,显得有些空,缺人气儿。墙纸是冷绿色的,挂了一张当年在格拉斯和同学的合影。周天皓走了书房,用钥匙打开书桌抽屉的锁,从里面拿出一个套了防尘袋的笔记本。
因为年底久远,纸张有点脆,幸好存放时小心,套了塑料防尘袋,取出来时没有受潮,墨迹清晰可见。
笔记本上是手写的香水配方,中文法文混杂,最顶上面是香方名字。周天皓一页一页往后翻,翻到了“故国春天”。
他把配方照下来,发给实验室还在值班的助理调香师:“就按这个配方重新做小试然后投产,名字不变,还是叫‘蜀锦’,内容换成这个。”
现在开法替换香水来不及,这是他能找到的,氛围最接近香方了。怀旧的味道,香气演绎丰富绚丽,原料好找也不贵,最为难得的是从未有类似作品问市过。用它来替换“蜀锦”,再好不过了。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不是配方的作者。
不过说起来,原作者大概也不记得他调过这样一款香水吧?当务之急是解决‘蜀锦’的事情,把损失降到最小,然后亲自到马来西亚去。
去了吉隆坡能做什么?
找肖重云,周天皓想,上天入地也要把他找出来。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叛徒……如果“蜀锦”的配方正是从“东方的肖”手中泄露出去的,是肖重云本人,给予了lotus这致命一击,再故意离开……他捧出去的真心,别人当玩具一样玩弄,毫不在意,用完就丢。
还说什么再谈lotus.恋的品牌问题。
周天皓咬牙切齿,一拳打在墙上,空寂的房间发出一声闷响。
“不,这一趟必须去,”他摇头,“万一学长是真的遇到了危险呢?万一他是被人绑架了,抢劫了,或者是走在路上晕倒了……他说过自己身体不好……”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从书桌边缘滑落在地上,周天皓弯腰捡起来。有电话打入,月光下屏幕亮得晃眼睛。
来电显示的是个未知号码,大概是海外打入的,又做过特殊的设置,周天皓大脑一瞬像通了电一样,一把捞起手机接起来:“学长?”
那边是熟悉的声音,非常轻:“是我。”




浮生香水店 第32章 温柔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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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愿意打这个电话,而你只需要做两件事,对你而言轻而易举。”
手伸向窗户,那里尚余有夕阳的余烬,沉甸甸地挂在玻璃外面,像一团可以温暖人心的火。然而却被人拉回来,按住手腕,压回床单上。
光明被断绝在触手可及之外,身后是漆黑幽暗的山,所有的过去压在脊梁上,仿佛要把人折成两段。
“第一件事情,亲爱的弟弟,你就没有做好,”温柔的语言带着残酷的冰冷,不容拒绝,“重新来。”
“我做了,”肖重云听到自己声线中的颤抖,“我做了。”
“不够。”
张文山松开他,从床上起来,走到书桌前。那里泡了一杯热茶,茶水已经温了。他的腿叠起来,靠着书桌的椅子背,端起茶盏:“重来。”
肖重云在床上坐了片刻,一件一件将衣服穿好,然后走过去,站在张文山面前,又垂下眼睛,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扣子:“哥哥,我喜欢你。”
“不对,当初你不是这么对我说的。你不是那么直白的人,再好好想一想。”
肖重云解扣子的手略微一顿,松开,便俯身去吻张文山。他颤抖的嘴唇触碰到男人沉寂的侧脸,皮肤冰凉如水,带着烟草味道和酒气,如同一尊不为所动的大理石像。得不到回应的动作变得焦急,肖重云便去找那紧抿的唇。
发丝与发丝轻柔地摩擦,气息交叠,他把额头抵住男人额头,轻声背诵:“哥哥,我愿意以你为生命中唯一的伴侣和爱人,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
张文山闭上眼睛,发出一声近乎愉悦的叹息,却摇头:“不是这样俗气的誓词。”
肖重云在记忆中疯狂地搜寻,每一个说话的片段,每一个谈笑的瞬间,字字词词,纷繁交错,然而有些记忆是模糊的,另一些记忆时痛苦的,这样毫无章法的搜索没有结果。他把说过的,可能说的,张文山曾经要求他说的,都试着了一遍,最后几乎绝望了,便想起了那封信,最末的一句。
“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紧闭的双目遂然睁开:“再问我一遍。”
肖重云轻声,重复了一遍:“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腰突然被抱住,背后撞在地板上,痛得脑内一片空白。呲地衬衫布料撕裂破碎声,扣子崩落在地板上,脆然有声。张文山一口咬在他肩颈上,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每一个字都像从深渊里蹦出来的,带着深仇大恨:“归,我怎么不归?”
他又撑起来,对视肖重云的眼睛:“说句实话,那时我是专程回来,操/你的。”
腿被分开,一条腿架在椅子上,一条腿落在地板上,张文山就这么赤/裸裸地进入了他。肖重云发出了一声疼痛的呜咽,然而眼泪与呜咽并不能阻止此时的疯狂。长驱直入带来的疼痛不能由落在背上,炙热的吻所驱散。肖重云想逃,被抱住腰拉回来,张文山的性/器狰狞可怕,一下一下顶撞着他的身体,如同暴风雨凌虐一朵含苞的花蕾,又如同瘾君子深情拥抱成瘾已久的毒品。
炙热的香气,房间里热得像要燃烧起来,落在身上的吻带着啃噬的味道。
香气从哪里来,他不知道,只觉得每一缕热香,都烤入了骨髓里,让他变得敏感,无力,绝望,顺从。
指尖的每一次触碰都带着寒意与战栗,无法抗拒的快意仿佛从地狱深渊中升起,意识宛如一缕飘萍,弥散在夜色中,肖重云告诉自己,不能陷进去。
不能陷入炙热的回忆中,再次摧毁自己的精神,这世上还有人在等他。
下巴被掰起来,张文山附在他耳边:“叫出来,让我听见。”
“不要抗拒这种快感,叫出来,”他诱惑道,“我知道你很舒服,你看,你刚才才说过爱我。”
理智游走在蒙昧的边缘,几乎要屈从生理本能的感受。张文山宽大的手掌划过这具身体敏感脆弱的地方,肖重云突然察觉到口腔里淡淡的腥味,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紧咬下唇,咬出了血。他试着两次,微微松了牙关,极致愉悦的呻/吟声便和血腥气一起溢出来。
那一声呻/吟仿佛如同穿过遥远时光,违约已久,姗姗来迟的天籁,令张文山灵魂都颤抖起来。
他知道自己像是一个吸食白/粉的人,即便下一秒钟就会兴奋死去,此时也要多吸一口是一口。
身下的青年理智终于分崩离析,陷入一个温柔冷酷的深渊,张文山伸手拉起他的腿,高高架在椅背上,一插到底。“我说过,亲爱的弟弟,”他低下头,吻掉那人唇边的血痕,“我早就说过,纵然我有柔情,你有眼泪。”
东方泛白,庄园还沐浴在柔和寂静的晨光中,张文山却醒得很早。他低头看了看白色床单上的昏沉睡去的青年,下了床掩上门,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面的露台上去。露台很大,正好俯视小花园的植物,一位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在给扶桑花浇水,他叫住路过的女佣,要了杯红酒,站在楼上看。
青年皮肤被大马的阳光晒得黢黑,正是抱肖重云进来那位。他干完了手中的活,把工具扔地上,就着浇花的水龙头洗了手,走上来:“老板,二少爷呢?”
他嗓音洪亮,张文山把手指竖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折腾得太厉害了,他还没醒。”
“李琼,”张文山想了想,“你要看好院,除了做饭清洁的女佣,闲杂人等一个都不能放进来。有事情需要用力气的,你来。”
李琼是张文山从肖家带过来的人,父亲当年管家李叔的儿子,因此他叫肖重云,喊二少爷。李叔年纪大了,张文山给了他房产养老,把李琼带过来,管安保,算是心腹,手下配了一众打手。李琼早已摸到老板的意思,早上就把花园打理了,此时劝道:“你最近酒喝得有点多。”
这句话劝得其实很委婉,严格地说,打肖二少爷来的前两天,张文山就开始酗酒。他不怎么喝白酒,就是陈年红酒,初喝时清醒,后劲大,一分一分灌醉自己的意识。有时候一天数瓶,喝不完就往地上砸,连着房间温暖的风里都带着熏人的酒香。
张文山盯着手里玻璃杯中暗红色的液体,就像在审视自己不堪入目的内心。肖重云,你从来没有想过要爱情,你要的不过就是利益交换,尔虞我诈,强权胜利吗?当年的斗争我赢了,现在我要来摘取胜利的果实了。我要你像我当年一般痛苦,挣扎,像我当年向你感情上的屈服一般,屈服于我。明明带着报复的心情,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可是为什么看着他痛苦的时候,要低头吻掉他眼角的泪花?
“不喝酒,”片刻后,他怅然地叹息,握住高脚杯的手因为宿醉而有些颤抖,“不喝酒,其实我没有勇气见他。”
这场感情中,肖重云当年投入的是刻骨恨意,而他确确实实捧上了自己的真心。身为胜利者,却跪在泥水地里,这种姿态他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张文山站了一会儿,听见女佣上楼的声音,便放下酒杯往回走。推开门,肖重云果然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愣愣地发呆,衣服穿得有点歪。听见他的脚步身,如同骤然转过身。
肖重云脸色苍白,还带着晨睡的倦怠,眼神却犀利清醒:“你答应我的事情。”
果然他的每一分退让,都计算着回报。
“我会打那个电话,”张文山冷笑一声,走过去,拿出手机,却并没有拨号,而是递到肖重云面前,“可是我昨天说的,是两件事。一件事勉强算你完成了,这是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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