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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小姐减肥日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怀愫
朱氏碰了个这么个钉子还不松手:“我怎么的听说四郎想把差事给辞了?”她脸上笑的一团和气,扭身着喊了声媳妇:“宝妞娘,给梅姐儿盛碗甜汤来。”说着拍拍梅姐儿,压低了声儿极亲近似的说:“你爹受累辛苦才给你哥哥谋了差事,他这头卸的干净轻巧,你爹得跑多少门路,家里又送出去多少礼?”
她拿帕子托了个芝麻炸巧果递到梅姐儿手里:“我倒不是计较那些个礼,四郎若能有个好前程我欢喜还不及呢,这不是怕他遭了骗,把本都蚀了。”
苏氏正端着汤进来了:“小姑子喝汤。”她一抬眼儿就知道现在不是指派梅姐儿办事的时候,肚里再不乐意也不能当着婆母说什么,正要退出去,梅姐儿站起来:“我帮嫂嫂剁肉去。”朱氏一席话说的她肚子里头一包气,这一家子从上到下就不盼着哥哥有点好。
朱氏好容易抓住了机会哪里肯放她出去:“你嫂嫂能干,哪用得着你,好容易过来一回,还不同娘说说话。”一眼就把苏氏叉了出去。
一直扯到摆饭的时候,苏氏往朱氏屋子里张了几回都不见朱氏放人,一个人做了整桌子菜,虽说五碟冷盘三个水菜都是帮佣走之前做好的,她自己只炸了些巧果年糕,裹粉炸了个丸子,可她平日里哪里沾过手,浑身骨头都酸了,捏着手拿腔拿调:“梅姐儿快来尝尝嫂嫂的手艺,这丸子也不知和的咸不咸,刚想让你替我尝尝咸淡,娘却疼得你不肯撒手。”
堂里开了两席,一桌男一桌女,男桌上头只有王老爷跟后头的儿子,如今也改了姓的王大郎,女桌上头倒都坐满了,朱氏主位,梅姐儿对陪,打横里一边坐着苏氏宝妞一边坐着桃姐儿。
肉菜堆得高高的,桃姐儿一筷子就挟走了鸡腿,摆在碗里慢慢啃,苏氏赶紧挟了另一个给宝妞,小小的娃娃吃得满嘴是油,还抓着翅膀不肯放。
梅姐儿垂着眼儿只挟面前的菜,也不知苏氏是不是故意,梅姐儿面前就只一碟子白切肉,白花花全是肥油,她正是受俏的年纪,捏着筷子挟了两片便不吃了,舀了碗酒酿白丸子汤慢慢喝着。
看着桃姐儿宝妞两个吃得一桌子鸡骨碎肉,朱氏一径望着女儿孙女笑,只在王老爷瞧过来的时候招呼梅姐儿吃菜。
梅姐儿吃罢饭早早就要辞回去,王老爷把她招到面前,从袖子里摸出个袋子来:“你大了,这些个当零花,别什么都叫你嫂子操心。”
梅姐儿从没在爹这里得过这样的嘱咐,眼睛一红“诶”了一声,王老爷又闭上眼,往摇椅上头一躺,转着手里的玉石球,眼皮合拢了,看上去像是睡熟了。
苏氏在外面探头探脑,嘴巴一抿就往朱氏屋里头告状:“娘倒疼起六姑来,把我一个人撇在灶下,我可瞧见爹塞了个钱袋给她呢,不定贴补多少钱去。”
朱氏白她一眼,掀开帘子继续盘点,苏氏瞧见里头堆得满当当不由抬腿跟了进去,朱氏点了果盒恨声道:“长点儿脑子!盯着那芝麻绿豆作甚!王四郎是个什么货,无赖地痞,怎么就走了大运发财了?”
她往门口斜一眼见没人又道:“江州城里缺什么让他跑单帮得了银钱,我问了半日梅姐儿连个屁都崩不出,凭他贩什么货,丝绢布绸鱼米藕菱,哪个不得往家里储货,他出入江州城多少时日了,可见他挑着担子去?”
苏氏听了眼儿一亮:“娘的意思,是他跑的货来路不正?”
朱氏吸一口气:“不管他正不正,你先把孙子给我生出来!”好容易攒了这么些个家当,怎么也得给自己儿子,现在最怕的就是沈氏给王家生个男丁,这一来可什么指望也没了。





苗小姐减肥日记 第46章 郑多燕小红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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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防盗章出自《丛林生活物语》--怀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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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的地方当然好,无法在水边过夜也不能摸黑在森林里活动。天色越是晚,林薇就越是紧张,昨天水边那个临时搭起来的帐蓬还让她觉得安全,如果露宿在哪一棵树边,她一定会作被狼跟熊吃掉的恶梦的。或者更不妙,恶梦成真。
林薇觉得他们走错了方向,越是顺着水流向下,地势就越发古怪,地面上一个接一个的小包起伏不断,巨木擎天,有些连树根都凸在地面上,上面的青苔就像草皮一样厚,远看上去像是一块又一块绿色的大疙瘩。
林薇必须很小心才能不踩到腐木,她倒不是怕这个,而是每截腐木里头都生着肥肥白白的蛆,一脚踩下去就能看见它们在地上蠕动。
动物们不知是回了巢还是躲在了树木的阴影里,越是往里走越是不见踪影,长着大尾巴在枝间跳来跳去的松鼠原本是他们的熟人,每路过三四棵树,都会见到这样一只小淘气,可在这里林薇连它们的一根尾巴毛都没看见。
也许是她的声音太过紧绷,贝克停下脚步往她身边走来,他刚才一直努力竖起耳朵寻找水声,可这里除了树叶的沙沙声就只有鸟鸣,那叫人愉悦的叮咚声再没响起。
贝克心里有了最坏的打算,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他们就只有找棵树搭上油布做个栖身地了。他无所谓,可林怎么办?她看上去像他妹妹十五六岁时那样大,贝克忍不住想要多照顾她一些,当然了,她很漂亮也是另外一个原因,要不然他就不会挤开米奇,自高奋勇的开车了。
贝克决定用行动安抚她,让她知道露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咧开大大的笑,非常有活力的冲林薇挥手:“我找到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地方。”其实就是往前五六米的一根巨大的毛山榉,枝叶繁茂,那下面应该能够挡掉些晚风。
林薇被他感染了,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刚要说话就见贝克身子斜了斜,耳边还留着他短促的惊叫,人已经凭空不见了。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了,在这个林子里每走一步林薇都在埋怨自己为什么这么爱看恐怖片,那些境头一次次闪在她脑海里,这时候竟然不敢往前确认贝克怎么样了。
她怔住的这几秒钟里,有几道黑色影子飞快的从她身边掠过,林薇这才惊醒过来,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捂着胸口大声咳嗽,一面颤抖一面狠下心举起手里的棍子往贝克消失的地方挪过去。
“贝克,贝克?”林薇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她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抖的好像风中的落叶,胆子再大她也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孩,这两天里发生的事已经超出她的理解范围,她不能想像如果贝克也不见了,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地面上突然伸出一只手,林薇的惊叫堵在喉咙里,她高高举起木棍,正要往下砸,又跟着伸出来一颗金脑袋,那是贝克的脑袋,林薇手里的木棍砸偏了,激起一层青苔碎屑,糊了贝克一脸。
他摔了个灰头土脸,仰着头挤眉弄眼:“我想,我找到个更好的地方了。”贝克摔进了个大树洞里,把这里原来的居民给吓跑了,也不知道是黄鼠狼还是狐狸,那家伙走的时候还狠狠挠了他一下。
林薇膝盖一软站立不稳,手里的棍子扔了出去,她的眼泪都已经含在眼眶边了,她伸手拍了下贝克露在外面的脑袋,害怕全变成了愤怒,打了一下不解气,又伸手拍他一下。
贝克心里甜蜜极了,他挨了打还眉开眼笑,探出半个身子拍拍她的腿:“别怕,别怕,我不会消失不见的。”
林薇的面颊微微发烫,被贝克窥知心意让她觉得有点尴尬,狠狠瞪他一眼,茬开话题:“我们晚上睡在这儿?”
贝克赶紧缩下去,在里面喊:“进来看看,我来抱你。”
其实根本用不着抱,林薇用腿踢开了贝克的手,她本来是想接受帮助的,如果不是他一把就摸了在她的大腿上的话。
树洞不算小,里面带着温暖的湿意,刚好够两个人,林薇环视一圈在角落边发现了一小堆干草,这当然就是原主人的床铺,上面还铺着些浆果跟一个个圆溜溜的像是土豆的东西。他们好像当了霸道的坏客人,把主人给吓跑了。
贝克让林薇安坐在树洞里,自己爬出去拿刀割了些细枝条回来,铺在树洞里当作床铺,既柔软又防湿。林薇把多出来的那些一根根□□土里,离床铺远些点燃,给已经暗下来的树洞添了些光明。
外面已经完全是黑夜了,树木遮蔽了星光,更不可能找到吃的,林薇把“主人”留下的食物放到火边,细细分析哪样能吃哪样不能吃。
那个长得像土豆一样的东西,应该是某种植物的球茎,有几个已经干瘪了,有一些一捏还能捏出水来。林薇觉得这大概是长在水边的,这么说来,其实他们离发现水源已经不远了。
“要不烤烤看能不能吃?”林薇一点也没有抢占小动物食物的自觉,她只想填饱肚皮,球茎切成小块串在用刀削了皮的细枝上,举在火上烤。
那干瘪的球茎比有水份的更容易熟,等表皮全烤成了黑色,林薇觉得差不多了,她一边吹气一边剥掉那层黑皮,露出里面依旧雪白的肉来。
咬上去也像是土豆,这东西肯定含淀粉,嚼到最后会有微微的甜味儿,烤热之后酥酥的,味道非常不错,她跟贝克两个人全吃光了才停下来。
太满足了,胃里被塞的满满的,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
贝克长叹一口气,手枕在头后边躺下去,还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这个动作多少有些轻佻,但林薇累极了,又受了惊吓,刚躺下去就阖上了眼。
树洞比用松枝搭的帐蓬要暖和多了,这里又温暖又安全,连树叶摇晃的声音都不那么明显了,她顾不得两人身上汗酸味,一翻身就睡着了。
贝克眯开一只眼,余光投到林薇身上,见她还是背对着自己,露了个微笑,动动头换了个更靠近她的姿式,跟着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比昨晚安稳多了,虽然只是个树洞也能让他们栖身了。谁知到了半夜里开始下起雨来,林薇是被雨滴敲打树根的声音给吵醒的,眯眯糊糊还没能睁开眼睛就摸到身上一片湿意。
她赶紧推醒贝克,火全灭了。这里的木头已经朽的差不多了,只是上面盖着青苔才让人觉得厚实,不然贝克也不会摔下来。
贝克赶紧从背包里翻出防雨布,爬出洞口铺在树根上,一边压上一块大石头,再从原先那个洞口钻进来。他全身都被淋湿了,禁不住打了个喷嚏,林薇递上毛巾:“你有没有衣服可以换。”
盖上雨布的树洞重又温暖起来,贝克利索的把身上的湿衣服全扒下来,只留一件背心,搓着胳膊把套上一件卫衣,裤子可就没办法了,他只带了一条。
幸好是在黑暗里,林薇看不见贝克光着两条腿的样子,她假装没有听见解皮带扣的声音,把自己身上盖着的大毛巾推过去:“你把这个盖在身上吧。”说着又把背对住贝克睡了下去。
贝克整个人都荡漾起来,这是一条擦身的大毛巾,他一边裹腿一边想像着林薇用这条毛巾洗澡的样子,在黑暗里夸张的吸吸鼻子,作了个抹鼻血的动作,心满意足的挨着林薇躺下来,脸上带着幻想的笑容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时候雨已经停了,连草叶上留着的露珠都被晒干了,那两块黑色的防雨布挡住了阳光,要不是贝克的手表开始报时,林薇还沉浸在梦中呢。
她完全忘了夜里贝克是裸着腿睡的,睁开眼睛先看到的就是贝克睡在她身边,卫衣撩到腹前,露出轮廓分明的腹肌,腿间掌出帐蓬来。
林薇从没见过这个,忍不住脸红,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弄出动静想要把贝克吵醒,好让他穿上裤子。
贝克感觉到林薇正在看他,他想让她看的更多,每次兄弟会办晚会的时候,只要对着姑娘们露露肌肉她们就恨不得全贴上来了。他就是靠着这个维持住了兄弟会里泡妞最多的记录,不知道这对林薇有没有用,但展示自己是每个雄性的天性。
林薇枕着自己的头发,感觉整个人都要发臭了,整整两天没能好好的洗漱过,头发粘粘腻腻,出一层汗干一层接着又继续出汗,她迫切的想把自己洗干净,可身边有一个贝克,干什么都不方便。在潭边她不敢轻易提出来,昨天她想洗个头擦擦手脚,却没再碰到水潭。
她闭着眼等贝克把衣服穿上,不去理会偶尔从他喉间发出的声音,等确定他拉好了拉链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板着脸盯住他的眼睛:“我们今天必须找到水源。”
贝克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被林薇发觉了,他厚着脸皮继续嬉皮笑脸的凑过去问林薇要不要他抱着她托她上去,被林薇狠狠拒绝了。
真是严肃又不留情面,生气的时候就像是祖母养的绿眼睛公主,每当贝克逗弄它,它就这么板着毛茸茸的脸,时不时还亮一下小爪子,除非他手里拿着小鱼干,不然绝不搭理他。
贝克忍不住笑了,心里哼哼起了软软猫,三两下跳到林薇面前:“我们今天吃鱼怎么样?”




苗小姐减肥日记 第47章 郑多燕小红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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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发恨骂她也无用,原来王四郎是吃准了家里没有东西,如今这包东西搜了出来,脏水要再洗干净可不那么容易了。沈氏脑袋昏昏沉沉,蓉姐儿哭累了,改成了抽泣,一地的碎碗粉盘,那些衙役进门就搜寻到这么大包的东西,全都以为立了功,把灶头都挖开了。
徐家娘子见不是个事儿,把秀娘梅姐跟蓉姐儿全都带到自己家,蒸了一笼饭,拿猪油拌了,爆了个猪肝佐饭吃,蓉姐儿哭得嗓子痛,一口也咽不下,两个眼睛兔子似的,扒着沈氏不肯放。
沈氏端着碗勉强吃了两口,梅姐儿见她这样,自家也不敢吃,徐家娘子啧了一声:“天塌下来也得吃饭,你当家的不在,这个家就靠你撑着,再不吃累倒了可怎办?”
沈氏味如嚼蜡,听了徐娘子的话扒拉了半碗,蓉姐儿一口也不肯吃,徐娘子知道她是伤了嗓子,调了蜜水儿给她喝,蓉姐儿喝了半盏,推开杯子不要了。
沈氏立起来冲徐娘家福一福:“还烦姐姐借个盆于我梳洗。”她得往公爹那儿走一回,王老爷此时应当下了衙,就算朱氏话说的再难听,这个气也得咽下去。原想把蓉姐儿放在徐娘子这里,可她受了惊吓,怎么也不肯放开沈氏,只好把她也带了去。
这事儿跟春风吹绿杨柳梢似的,将将一刻,便满镇子的人都知道了,秀娘抱了蓉姐儿一路走就有人一路指点,巴掌大的地方,民风一向纯朴,出了件挖人坟茔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秀娘还没拍开公爹家的大门,就听见里面苏氏尖刻的声儿传出来。
“爹每日都在衙役,怎的不知,外头都传这是杀头的罪呢,我说四郎干个差事不好,便是不想在巡军铺屋里头当差,也不能去做这个,咱们家一向清白,出了这事可怎生好。”一句话说的转了三个调,秀娘气得咬牙,硬生生忍住了拍开门。
苏氏开了门见是沈氏露出个笑来,这笑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沈氏来时是重新挽头洗脸的,大人脸上瞧不出来,可蓉姐儿一双红眼却遮不住:“哟,蓉姐儿怎的哭成了这样儿,老爷子不得心疼死了,秀娘,可不是我说你,你也该劝四郎收敛着些,那伤阴德断子孙的事儿可不能沾。”
若不是站在门前,沈氏定一口啐过去,可她是来求人的,便只看了苏氏一眼,越过她进去了,有那知道底细的邻居不齿苏氏开了沿街的门儿探看,苏氏白眼儿一翻“嘭”的阖上门进去了。
苏氏这话说的响,王老爷“忽”的张开眼睛,盯着跟前端茶递的水朱氏看了一眼,朱氏被他拿眼一瞧浑身一个激灵,她心里暗恼苏氏沉不住气,越是这时候越是不能说这些个风凉话儿。
她皱着眉头侧身唤道:“宝妞的娘,锅上的水冷了,赶紧去添些柴。”
苏氏刚要回话说让雇佣来的婆子做,见朱氏阴恻恻的盯准了自己赶紧把舌头缩回来,扭身往厨房去了,隔了道帘儿吩咐婆子把水烧上,自己贴着窗听外头的动静。
沈氏先是给朱氏见了礼,她为着丈夫几乎从不到这院里来,跟朱氏的交际更是有限,但听几个姑子说的话也知道这个婆婆不是好相于的,她先是抱着蓉姐儿见了礼,问过安,见朱氏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垂了眼睛把事儿说了。
“那包东西是梅姐儿接下的,街坊四邻都听见夜里拍门的声儿,若是住的偏僻些,许就潜了进来,爹是县丞,总得帮四郎说说话儿,不能叫他凭白冤屈了去。”沈氏顾及着有朱氏在,王四郎深恨朱氏,他这些事怎么也是丑事,不肯十分说出来。
王老爷重重叹息一声,他自己的儿子他知道,真要挖人坟茔还没到丧德到这个地步,可明明知道却去沾点油星子的事还是会干的,可如今他却偏偏帮不上忙。
泺水是个富镇,每三年一回来的官儿都是京里下来的官,过来沾点水气财气好往别处升官去,王老爷在县丞这个位子一坐就是七八年,算是流水的知县,铁打的县丞,那些从京里来的官儿,初初一到任还须得跟他拜礼,拉拢着他才好摸清楚府里库里有多少东西,税收多少人口多少,下属地方的村长族长又是些什么人。
可这回子这个却不一样,刚刚到任也不请富户下属摆宴吃酒,绕过了一众下属,茶礼都不受,往大堂上一坐,各自见了礼就躲在后衙不出来,后来才知道是往库房钻了去,拿着连年来的帐本一一核对,县衙里的算盘都响了整个月还不停。
俗话说的好,千里当官只为财。一任任官员到了地方总要收些茶菱丝米,也有那初时羞涩的,到任期满时也成了官场老油子,如今这个一点都不收,还摆开了架势要清算,自上到下全都慌了神。
如今全县的大小官都盯住了王老爷,他是除了县太爷官儿最大的,底下的人都等着看他怎么跟这位县太爷打交道。
王老爷当官这些年,油水捞了不少,可他惯会做人,上下一齐发财,泺水又富,乡民们过得富足,官儿贪一些也不碍什么,如今来了个县官倒想把这混水滤干净了,怎的不讨人嫌。混水里头才能游得了鱼长得起藕,干干净净只怕虾米也无。
何知县既是抱着肃清的心思,如今这案子算是撞个正着,本地民众少有过不下去的,小偷小摸民事纠纷倒是不少,至多也不过是张三踩了李四家田里的稻子,抑或是王五被赵六家的牛给踢伤了。
上一任在位时三年不过薄薄一抽屉的案卷,判词倒比案情还多几行。县衙门口的站笼,更是好些时候都没立过人,那竹条都干的发脆了。
如今出了这么个案子,何知县连算盘都不打了,连夜提审了陈大耳几个,看着夹棍哨棍先自虚了,两句一问把这些事全推到了王四郎身上。
陈大耳几个倒也不是真心想要陷害他,原想着东西放在他那儿,只要他把那当官儿的爹抬出来,没人敢拿他怎样,横竖他不在县里,能拖得几日就拖几日,总比日日吃一顿打好上许多。
王老爷既是县丞,管的便是治安财务,何知县正疑他财政上头不干净,却怎么也拿不住把柄。王四郎一犯事等于打了王老爷的脸,何知县下了衙便叫住他,当着人的面让他休养两日,这个节骨眼上他还真不好上下走动。
王老爷长出一口气:“四郎家的,你也莫慌,回去便是。”
沈氏是抱着期望来的,哪知道哭诉了半日只得了王老爷这么一句话,她哪里能安下心来,这么些年公爹几乎就没管过儿子,可到底是骨肉至亲,难道娶了后头的婆娘,就真个成了后爹?
沈氏的声音都在发抖了,她私心里也想过他并不似王四郎嘴里说的那样无情,为着她肯教导梅姐儿,王老爷待她一向是好声好气的,虽则不多口,可有什么王老爷也会帮衬一把,这回子的事竟一点办法也没有?
朱氏凑上来挽了沈氏的手:“蓉姐她娘也别急坏了,若事儿真不是他做下的,不过让人诬了去,你爹定能给洗刷干净了,你跑了这一路可用饭了罢?蓉姐儿吃了没?”
蓉姐儿听见问她,直点头,她就来过这儿几回,每回沈氏都要嘱咐她,叫她不许馋嘴不许抢食,要个什么回去再说,她嗓子疼,肚里却空,才点了头腹里就打鸣。
朱氏笑一笑,还是这般亲热的说:“哪能让孩子饿着肚皮,我去灶下给她炖个烂面条儿。”
沈氏也想留下来多跟王老爷央求一回,放下蓉姐儿,叫她跟了朱氏到厨下去,朱氏一撩帘儿,儿媳妇就凑了过来,脸上的笑掩也掩不住:“娘,真个叫您说准了,王四郎还真是发了昩良心的财。”她欺负蓉姐儿小,当着她的面便这般说。
就连宝妞也笑吐嘻嘻的刮脸皮:“你爹要去站笼!”
蓉姐儿学话慢,可是听的懂,早早就晓得好坏,抬起大眼看了这个伯娘一眼,抿了嘴儿瞪着她,脸上的神情与王四郎活脱一个模样,伸手把宝妞推了个跟头。
宝妞比她大些,却不防她敢伸手来推,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起来,苏氏倒吃了一吓,一只手叉了腰,才要竖起眉行教训两句,蓉姐儿甩了朱氏的手从帘子底下钻了出去,冲着堂屋大声叫:“娘!走!”叫完就又开始哭起来。
沈氏吃了一惊,看见女儿皱着脸哭成了泪人,知道是朱氏苏氏两个惹着了她,她人小脾气大,最受不了委屈,想是那婆媳两个当着她的面说了四郎的不是。
王老爷从摇椅上站起来,到院子里抱孙女搂起来,蓉姐儿趴在他身上,嗓子刚被蜜水润过,这一喊又疼起来,哭出来的声儿也是哑哑的,
女儿都知道要护着爹,这个当爹的却不拿儿子当回事儿,蓉姐儿不肯叫王老爷抱着,她一被抱起来脸上就是苏氏见到的那种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泪吧哒吧哒往下滴,两只手撑住王老爷的肩,不愿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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