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鸽交友须谨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黑蛋白
啊......这倒是个大问题啊......吴幸子是想过的,清城县有一座观音寺,县民们无论过的多辛苦,都会匀出一部分成供奉里头的和尚,为的就是像他这样,就算后继无人,也有人能在清明时分看照家中祖坟。
观音寺的和尚都发了大愿,至少能保20年供奉不断。吴幸子本就打算死前将祖先们托付给观音寺,他自己倒无所谓。
「我比你小得多。」关山尽没听他回应,搂紧人在怀中摇了摇,拍抚他背心。
「?这是,你都尚未而立呢。」吴幸子轻笑,他都快忘了关山尽还如此年少,他这头老牛啃嫩草,也是啃得心满意足啊!
「是啊,我身体也比你好。像我这样的学武之人,只要没死在战场上,活个七十岁都不在话下。」关山尽勾起吴幸子的下颚,对他眼一笑。
这笑容可真如佛祖拈花,又彷如雨后朝阳,看得吴幸子脸红,想躲又躲不掉,只能傻傻地瞅着那抹笑,心头小鹿都快撞死在胸口了。
「七十岁可真不容易啊。」要知道,人生七十古来稀,一般富贵人家,能活到六十上都算福禄寿全了,在清城县一般五十都算很老了,像柳家大娘大叔,五十多岁了,还身子骨这般健壮,可说是极为少见的。
「喏,以后你定然走得比我早,身后之事我还能替你多担待几年。」关山尽说着,在他唇上吻了几口,蜻蜓点水一般,留下一簇簇炙人的火苗。
吴幸子一开始被这几个啄吻给吸引了心神,下意识便噘起嘴回应起来,连关山尽说了啥都没留心。
要不是关山尽没打算往深里吻,将人又押回胸口搓揉,吴幸子定然也不会深思这句话什么意思。坏就坏在,他得了空,接着便被关山尽这席话给吓着了。
替他担待身后事?这是......这是代表,他死了之后,关山尽不但要操持他的丧事,还要年年替他扫墓供奉吗?这、这......吴幸子心里五味杂陈,从来没有人给过他如此沉重的承诺。
他活的时候寂寞,死的时候定然也是无人闻问的。顶多柳大娘一家会替他殓,再多的他也不希望能麻烦人家。
关山尽跟他究竟算什么?为何却......欢喜、疑惑、茫然混在一块儿,最后,汇聚成鲁先生的面孔。他猛得激灵,脑子霎时就清醒了。
关山尽与鲁先生才是一对儿,无论是身后事还是身前事,实则都与他无关的。也许情到处会有承诺,可终归桥归桥路归路,要说他当了一辈子师爷感受最深的是什么,便是永远不能将自己的人生,依附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父母子女都有翻脸不认人的时候,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依然各自飞。他与关山尽没有任何情谊,甚至都认识不足一年,口头的甜言蜜语都算不得准的。谁在浓情密意的时刻,说出口的话不动人?
即使如此,他还是对关山尽出口的承诺,感到丝丝的甜蜜。然而,这些甜蜜,也同时令他心惊。
他真的必须得离开了。
即使黑儿与染翠不撺掇,他也不能再继续留下。关山尽的一言一行彷如春雨,细雨润无声地侵蚀他的心防,不知不觉就夺走了他守了二十年的心,毫无声息的。而这个男人,转眼就要与别人相守一生了。
吴幸子轻轻按住心口,他垂着脑袋不愿意被关山尽看出破绽,如今的心痛是他自己讨来的,怨不得任何人,就像当年他喜欢上颜文心,也是自己愿意开心的。
可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好好与他告别呢?为什么总在离别时,偏偏给他这么多的甜蜜与承诺?吴幸子想不明白,也知道自己不需要再想了。
「怎么了?」关山尽皱眉,他察觉到怀中的人突然与自己疏远了起来,却不明白缘由何在,只能狠狠缩紧手臂,恨不得将人直接融入血骨之中。
「我累了......」吴幸子闷闷地应道,挣了几下才从关山尽的怀中挣出,翻身滚在床内侧,裹起了被子。「海望你也睡吧,明儿还要忙碌呢。」关山尽皱着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吴幸子向来温顺,他也不好这时候向他解释鲁先生的事,想着等大婚之后把人带去京城,给他吃点好吃的,玩点新奇的,也能把人安抚下来。待他大事终成,再与吴幸子说清楚也不迟。
既已决定,他也不多开口安抚,翻身搂着人便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关山尽离开双和院后不久,吴幸子也下了床,愣愣地在床沿坐了许久。
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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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听到了娶亲时的乐声,还有鞭炮劈哩啪啦地响,应是极为热闹的。
他不懂鲁先生为何依然大婚了,可这也与他无关了吧!
再一次将行囊检视过,吴幸子换上了方便骑马的装束,紧张地在房间里绕圈,连早餐都吃不下,就揣了几颗大馒头在行囊中,想着晚些能在路上吃。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手心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半掩的窗户突然喀一声,他吓得原地蹦了两下,心脏险些从嗓子眼跳出去,定睛一看是熟悉的高大身影。
「吴先生,咱们走吗?」来者自然是黑儿,他一身短打,看起来和普通行旅没有两样,肩上斜背着个不大的包袱,走上前来将吴幸子手中的行囊接了过去。「您别担心,眼下将军府中的主子都去乐家了,不会有人注意到您离开的。」「啊......」吴幸子连连点头,用力吞了几次唾沫问道:「薄荷桂花不会被责骂吧?」他就是担心这样不告而别,俩小姑娘会出事。
「请您不用担心,薄荷桂花要一同前去京城。」黑儿有些讶异地回答他,指指外头。「他们都在院子里等您了。」吴幸子一听,连忙跑到窗边,果然看到两个手拿包袱的小姑娘,正朝他的方向张望。他既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过意不去。先前他不敢问小姑娘要不要一块儿走,毕竟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回家,但把人留在将军府他又不放心,一早上心里挂念的都是这件事。
谁知,马面城的姑娘们可比他要果决利落地多了,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安身?
更何况俩小姑娘年纪尚幼,没有吴幸子对家乡这么多的牵挂不舍,就当游历长见识,心里可雀跃得紧。再说了,他们也舍不得自己的主子在京城没人照顾啊!好歹有他们,还能陪着说说话不是?
这一来,吴幸子在马面城最后的挂念就真没有了,他在黑儿的帮助下从窗子翻出去,主仆四人偷偷地从将军府后门离开,谁都没惊动到。
一炷香后,一架朴素的马车,在肤色黝黑的大汉催促下,离开了马面城,飞驰在前往京城的官道上......
第62章走剧情,大婚上闹事
镇南大将军的夫子鲁先生,与乐家结亲算是马面城这半年多来顶尖的大事。
大婚当日,从将军府到乐府的大道上张灯结、花团锦簇,许多花卉都是百姓们没见过的,娇艳欲滴美不胜。
吉时一到,迎亲的队伍就走出将军府大门,浩浩荡荡地往乐府去了。
当前一匹高头大马,通体雪白不带一丝杂毛,毛色在春阳下彷佛会发光似的,披着鲜红鞍辔不只喜气,还非常优雅好看。
鲁泽之骑在马背上,风姿凛然、如松如竹,宛如一尊雕细琢的玉人,一身大红新郎冠服将他衬托得宛如九天玄仙。
尽管他的名声在马面城甚是响亮,然而真正见过他的人并不多,许多在街道两旁凑热闹的百姓,都是头一回见到这在马面城中风头无两的鲁先生。
不亏是大将军和乐家三小姐争着抢着的人,那模样可真是好看啊!一辈子也难得见到这么漂亮的人。
一长列的迎亲队伍,就这样晃晃悠悠前往乐府。
奠雁之礼已经先去了,表示夫妻同心、形影不离。仪式顺着拦门、叩门请上花轿、进门见过岳父母、新娘拜别父母等等形式,终于将乐三小姐迎上了花轿,众人又吹吹打打地从另一条路回到将军府。
射箭驱邪、跨马鞍、过火盆等等仪式也都顺顺利利的结束,终于来到喜堂,要拜天地父母了。
眼看一切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父母高堂坐于厅上,鲁泽之家中已无高堂,又是在外游子,其身分可以请父母官为其证婚,马面城的府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长年带着笑,看来亲切的很,充当鲁家的长辈坐在高位上,笑吟吟地看着底下的一双佳偶。
司仪正打算开口唱礼,府尹却抬手制止了。
「小老弟,这婚娶之事,你是否再考虑考虑啊?」这一变故,原本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的大厅,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谁能料到,主婚人竟开口要新郎倌悔婚?
鲁泽之也大出意外,皱着眉抬头瞅了他一眼,接着往一旁的关山尽望去。
身为大将军,关山尽就坐在次位上,正端起茶杯轻啜,似乎对府尹的行为毫不在意,也没有开口制止训斥的意思。
「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惊愕过后,乐老爷可按捺不住了,一双眼瞪得有铜铃大,气虎虎地瞪着方大人。
「也没什么意思,本官就是不希望鲁先生行差踏错,毕竟......,有些人有些事,沾染上了那可是一身的腥啊。」方大人依然笑容可掬地如是道,语气很是意味深长。
乐老爷一听气得脸色通红,这可是明晃晃地说他们乐府不是好东西啊!他唬一下跳起身,一旁的乐夫人连忙扯住他袖口,对方毕竟是朝廷官员,再说堂上还有个镇南大将军,乐家哪有底气先发难呢!
偏偏乐大德原本就有几分匪气,加上倚仗着自己与将军府的关系,气唬唬地甩开夫人的拉扯,指着方大人劈头盖脸就骂:「方崇光!老子敬你一声方大人,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大将军面前,谁给你胆子闹事!」「唉,乐老爷您也说了,大将军面前,是谁给方某胆子闹事呢?」方崇光也不生气,反倒有些怜悯地看着乐大德。
「你什么意思?」乐大德人虽莽撞了些,却也不是傻的,愣了数息后,指着方崇光的指尖微微颤抖,声音也哑了几分。
是啊,镇南大将军都没发话,这胆子还能是谁给的?他颤巍巍地看向关山尽,即便是在这喜庆的日子,身长玉立的男子依然穿着黑色衣袍,浑身上下除了腰间玉佩散发莹莹白光外,就再无其他颜色了。
这哪里像是参加婚礼,倒像是参加白事。乐大德为自己的想法颤抖了两下,迅速抹去脸上的愤怒,换上了讨好的笑容。
「大将军,您......」「嗯?」关山尽打断了乐老爷未尽的话,带着一抹浅笑看向僵立在喜堂上的新人。「老师,方大人问你话呢,不回回他?」似乎直到此时,鲁泽之才如大梦初醒,脸色惨白地回望关山尽,彷佛受到极大的惊吓,双唇动了动。
「嗯?老师,学生听不着您说了什么。」关山尽依然金刀大马地坐在原处,端起茶杯用杯盖撇去浮沫。「老师,切记,深思后再回答。」语气如往常那般缠绵温柔,鲁泽之却猛地颤抖了下,踉跄地退了两步,险些被自己给绊倒。
「大将军,小人驽钝,这是大喜之事啊!怎么、怎么......」乐大德搓着双手,看来极为无措。这场变故太过突然,就是他见过不少风雨,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再说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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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婚事,从头到尾也没出啥岔子呀!怎么偏偏在拜堂时发难?
「大喜吗?」关山尽低低嗤笑了声,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乐大德,妩媚的桃花眼牢牢地盯在鲁先生身上。「老师,你怎么不说话呢?这可是你的大喜之日。」「海、海望......」好不容易找回了声音,却没了平时的悦耳温柔,显得粗刮不已,彷佛用尽了力气才终于从胸口吐出这两个字。
「学生在。」这声呼唤似乎令关山尽很是愉悦。
「你这是做什么?昨夜为师应当与你说清楚了,乐三小姐是良配,你无需如此试探挂念。」鲁泽之的声音有些不稳,仔细听似乎还带着乞求。
他本就是个绣花枕头,看起来光风霁月、胸有沟壑,实则连脑子都不肯多用,从未真的花足够的心神去思索自己的地位该如何维持。
一开始他只是单纯的,希望还能在关山尽身边觅得一官半职,好继续养活自己罢了。他并不是个能力多么出的人,虽然曾经在乡里间颇有文名,却是建立在迷惑人的外表上的。
待真正需要用肚中笔墨讨生活时,他也发觉自己顶多能做到个七品官,一生碌碌无为地当个地方小官。
要是未曾进过护国公府,他也许愿意安安分分地走这条不大不小的官途,然而他已见过繁花似锦,再也耐不了荒烟漫草。
关山尽回京的时候,他是欣喜的。在夹道的百姓中,他才会那么敏锐地察觉关山尽的不对劲。
他昨夜说的心疼并不是假话,他是真心实意的。毕竟曾经曾看过关山尽那般肆意妄为、神采飞扬的模样,可更多的是,心里无法压抑的蠢动,他知道自己可以从何处突破了。
之后的上灯节重逢,大抵是他最花心思的时候。关山尽就这样依恋上了他,确实地将他给骄宠了起来。他懂得这孩子的心思,关山尽是个狠心冷情的人,就像一只狼崽子,防卫心极重又聪明绝顶,每个人在他心中都有个固定的位置,父亲该当如何对待、母亲该当如何对待、友人该当如何对待、心腹该当如何对待......都有个相对应的位置。
他那时候无法再回到老师的位置,因为关山尽不需要了,所以他下了险招,凭借着12岁那年分别前,关山尽隐隐约约对自己有的模糊好感,将心上人的位置给拿下了。
这是个特别的位置,他知道自己必须用尽一切努力维持这个地位,便能永远无忧地在关山尽的羽翼下度日。
曾几何时,他已经忘记这个孩子是头蛰伏在暗处的野兽,他能敛去所有凶煞与血性,最温柔地对待人;也能在一眨眼间,一口咬穿猎物的咽喉。
关山尽对他的宠溺几乎是毫无底线的,他痴迷于这样的爱意,总是畏惧有人会取代自己。于是他尽管心里渐渐对关山尽有了真情实意的爱恋,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姿态。
一个男人也许会对到手的爱侣弃之如敝屣,却永远会挂念着那个他心里那个想要又不敢碰的白月光。
昨夜,他以为自己安抚住了关山尽,他一心一意的认为相比起那个老东西,自己在关山尽身边待得久,又独占宠爱多年,只要释放出愿意委身的意思,关山尽应当愿意继续宠着他的。
难道他想错了吗?
「是,老师昨夜说过。」关山尽瞅着他即使慌张依然彷若谪仙般的姿态模样,先是低笑了声,接着长叹口气。「但老师,您也该明白,学生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此话一出,乐三哪能忍的住?
鲁泽之还来不及出口安抚关山尽,在他身般的乐明珠便一把扯下了盖头,妆点致的绝色姿容,因为愤怒而隐隐扭曲。
她猛地将盖头扔在地上,染着鲜红蔻的指尖气势汹汹地指向关山尽就骂:「关山尽!我就知道你对泽之哥哥有污秽心思!全马面城谁不知道,你将泽之哥哥视作禁脔,软禁在将军府中,让他有志不得申,成为天下笑柄!我泽之哥哥是心疼你,说你自小性格妄自尊大、飞扬跋扈,身为夫子他一心希望引你向善,这才陪在你身边!哼!今天有我乐三在,还能让你欺负泽之哥哥吗?」「哦?是我欺负鲁先生了?」关山尽嗤的一笑,模样无奈又宠溺地望向茫然失措的鲁泽之,缠绵地问:「老师,学生欺你了吗?」面对这个问题,鲁泽之权衡之后一咬牙,换上严厉的面孔道:「若非欺侮,你为何撺掇方大人扰乱我的大婚呢?」关山尽毕竟有多年情谊,事后他还能安抚得过。
但乐府可不同,他若要抓住这个岳家,眼下就必须要先全了乐府的颜面才行。
一眼看透他的想法,站在关山尽身后的满月一时没忍住,噗嗤的笑出来。笑声并不大,可在人心惶惶,谁都不敢发出声响的喜堂上,却彷佛扔进池塘中的石块,扎眼得让人痛恨。
乐三什么人?她可是马面城生养的女儿,率直得有些虎,又被乐大德给宠坏了,竟拔下头上的簪子朝满月砸过去,同时斥骂:「满月你好大的狗胆!」满月身为武将哪能被小姑娘软绵绵的抛掷给砸中?他憨厚地笑笑,一伸手就接住了簪子,不亏是乐府的大小姐,上头四颗拇指大的珍珠,流泻晕润的光芒,看得人眼花。
「多谢乐三小姐赏赐,这可真不好意思。」满月笑着将东西揣进怀里,光明正大的昧下了。
乐明珠没料到他能无赖到这种地步,瞠大了眼气得肝疼,指着他的手抖个不停,却楞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明珠,放肆!快向满副将赔礼道歉!」乐大德毕竟见多识广,总算是缓过神来,痛斥女儿的莽撞。接着又换上笑容,伏低作小地对关山进行大礼:「大将军,明珠被草民给宠坏了,她为人虽不够细致,可对鲁先生的情意那是天地可证!您与鲁先生的师生情谊,草民心里很清楚,乐家上下也定不会让鲁先生吃到一丁半点的苦头,请大将军放心。」今日这婚礼必须完成!无论鲁泽之与关山尽之间是否有龙阳情谊,乐大德压根就不介意!他本就是盼着透过关山尽对鲁泽之无底线的宠爱,才积极定下这桩婚事的。
关山尽喜堂上突然发难,更坐实乐大德先前的猜测。恐怕,大将军对这个名义上的夫子,情根深重了。假如乐家能把持住鲁泽之,未来马面城还有谁能在他面前嘣哒?
「乐老爷说笑了。」关山尽侧首给了满月一个眼神,就看见胖敦敦笑咪咪地满副将解下间上的包袱,朝大堂上一抖,霎时书信满天飞。
第63章不知取啥篇名,打脸吧?
众人的目光都被飞雪般的书信给吸引了,除了关山尽与满月之外,不由自主地盯着飞舞的信纸、信封缓缓飘落在地。
信纸还无法让人一眼看出是写给谁的,然信封上的大名可就亮晃晃了,赫然是乐家大公子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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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的视线或隐晦或直白,全落在乐大公子身上,几个耐不住的着嘴窃窃私语,而乐大公子则脸色惨白,显然很清楚这些书信从何而来,也肯定不是什么能见人的东西。
「桦儿!怎么回事?」乐大德掌心、背心都是冷汗,耳朵嗡嗡作响,藏不住语尾的微颤。
他不能说完全不知道儿子私下做了什么,也是有心放任听之,毕竟作为商人,利益才是最为重要的,只要有利可图,多几个靠山又有何不可?
这份家业将来是儿子的,他也懂得替家族牟利,乐大德心里原本是极为欣慰的,却不想这一切竟成了把柄不成?
乐大公子双眼失神,盯着满地信件,ㄧ声不吭。
乐明珠却是第一个伸手抓了封信来看的人,她本就是个骄纵的,从来也没将关山尽放在眼里。再说了,鲁泽之喜爱自己,也需要这个岳家,在关山尽面前地位更是超群,就不信关山尽真能把他们乐家怎么了。
可谁知,乐明珠才看了几行字,心妆点的明媚脸庞,竟苍白了些许,便是染着胭脂都能看出灰败的气味。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大哥,持信的手无法抑止地颤抖。
「大、大哥,这、这不是真的吧......」这封信是乐大公子写的,对方的名字一看就是南蛮人,里头提到了走私硝石与私盐,甚至还提到了(水银),从信件里头的叙述来看,已经不是初初勾结,已然往来好一段时日了。
在大夏,硝石产量不多,ㄧ般多用在烟花上,然而先王时候有人发明了被称为大炮的武器,尽管这些年来依然未能真正用在战场上,但硝石却被确实的管制起来了。
偏偏,南蛮却产了不少硝石,乐三层听父兄提起过。那时候,大哥对关山尽颇有怨言。因为在关山尽的掌控下,硝石根本进不来大夏,南蛮又不知道那能干什么,白白一座金山摆在那儿却不能用,看得人挠心抓肺的。
再说到盐,私盐确实能挣来一大笔银子,可大夏抓控得极严,被逮着卖私盐的话,轻则发配边疆,重则掉脑袋。虽说利之所趋、人之所欲,贩卖私盐的消息时有所闻,可十多年前设置专门的部属控管监视后,慢慢就销声匿迹了。乐重桦更选择不将私盐在大夏境内流通,而是卖给南蛮,可算是富贵险中求。
这两样东西,平时都节制在关山尽手中,南蛮产的盐少,多半是岩石上的盐,这一来一往乐家算是赚得盆满钵满,也真是连命都轻贱了。
乐大德看女儿神色不对,也连忙拾起一封信展阅,信还没看完,人就翻着白眼几乎晕死过去。
「孽障!」他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晕眩过后咆哮地将信扔在儿子脸上。「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乐家、乐家没有你这种子孙!」信上头竟然提到了大炮!
「不,父亲!您听儿子解释!我没有这么做!我没有!」乐崇桦噗通跪在地上,朝父亲辩解,接着膝行至关山尽跟前,连连磕头喊冤。「大将军明鉴!草民虽不敢说生平未做亏心事,但对大夏绝对忠诚,天地可证!断不会与南方那些蛮子私相授受!危害国祚!」见他碰碰碰把头嗑得又重又响,七八下后额头都破了,血丝蜿蜒而下,衬着因畏惧而惨白的脸色,诡谲的吓人。
「那么,这些信是谁写的?」关山尽也不叫停,他伸脚踩住一张摊开的信纸,仔细看可以从上头看到两方商议如何走私本次货物,七马车粗盐、八马车硝石跟十坛。
上头写得清清楚楚,要如何避开马面城驻军,要在哪里交货,切口如何、总共多少人等等,一丝不苟面面俱到,称得上是胆大心细。
当然,马面城的驻军毕竟数量不少,要避开并不是简单的事,更别说还有这么好些货物了。但人为财死,在赚钱的时候脑子都是前所未有的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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