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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棋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o白野o
不想获胜的棋,是不会获胜的,这几年里徐海峰过得非常潦倒。他连续三年围甲失利,去年打出了15连负这样糟糕的成绩,今年干脆连围甲都没得打了。邹扬在徐海峰面前觉得矮人一头,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至少邹扬还是个替补呢。
蔡院长很为学生感到可惜,但又敏锐地觉察到,徐海峰得的是心病,除了他自己,其他人无能为力。
学生是个什么性格,老师总是最了解的。徐海峰天赋过人,身上始终有一股傲气,谁都不服,这就叫做过刚易折。徐海峰对学生吝于夸奖,有很大的原因就是性格使然。他谁都看不上眼,从他嘴里你能听见最好的夸奖,也不过是“还过得去”。其实徐海峰的评价,要从另一面去解读,他喷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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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的那些人,恰恰就是他最忌惮的那些人,只是他羞于承认,因为他对自己不自信了,他只能通过贬低别人来增强自己的信心。他也因此非常在意别人尊不尊重自己、自己在道场里还有没有权威,他的胡搅蛮缠其实就是在找存在感,证明自己还没有彻底失败、被人遗忘,满足比常人更膨胀的自尊心。
蔡院长说过他很多次,可是徐海峰没法改。除了道场,谁还把他当回事呢?他已经不是那个初出茅庐为国打擂的少年棋手了。虽然外在变本加厉地锋利狂傲,但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折了。极度自卑和极度自负原本就是一对双生兄弟。
同一时间,谢榆接到了陈恭熹的电话,要求他在网上对徐海峰事件表一下态:“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但是我看了一下你的微博,全被攻陷了呀。你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上,要是现在出言为你的老师辩解,恐怕会引发众怒;就算是保持沉默,也会被默认为共犯。诶,好不容易我们围棋界有了点知名度,就要背负这样的恶名……”
谢榆道:“不要担心,陈院长,您可以这样做……”
当天晚些时候,各个渠道的新闻稿流出,围棋道场的魔鬼式训练进入了主流视野,“冲段少年”的生境被记者挖掘、曝光,大量的kol参与了探讨,将“冲段少年”这个词条推上了微博热门。
人们的关注点从起先的徐海峰事件,变成了对小棋手的敬佩与叹惋。全中国只录20个人的围棋高考,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是所有围棋少年必须面对的一道龙门,他们为此克服的艰难险阻令人动容,化茧成蝶的职业棋士更是成了“梦想成真”的代言人。
随着人们对棋圈的了解加深,关于“虎狼教育”的讨论更加理性,大众聚焦徐海峰的去留问题。
正当蔡院长拟写对外公告之时,谢榆敲开了办公室的门。徐海峰从沙发上挺起来:“阿柯!”神情是由衷的喜悦。
“徐老师。”谢榆摆出魏柯标志性的官方微笑,在徐海峰身边落座,面对着破天荒给他好脸色看的老师。
其实徐海峰并不是总吃了□□似的,他也有温柔的时候,他对魏柯就很好,跟邹扬待学生没有两样。魏柯下出了妙手,徐海峰会夸奖他;若是下了烂棋,徐海峰至多说一声“怎么会呢”,耐心地从旁指点。徐海峰谁都忌惮,谁都看不上眼,但唯独魏柯,除了毫无保留的欣赏、毫不保留地传授,再无芥蒂。
而徐海峰对谢榆,评价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还是不要下了。”
后来也果然不叫他下了。
一个人的心就是能偏到这种程度。
“最近状态不好?”徐海峰笑眯眯地搭上了谢榆的肩膀,“来道场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老师的状态也不好吧。”谢榆冷不丁刺他一下。徐海峰上个赛季围甲15连败,导致所在的队伍降级;又没能在各大杯赛的预选赛中顺利出线,根本无缘世界级赛事。徐海峰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虽然是个职业棋手,但没棋可下了。
听闻一手带出来的学生这样戳他的痛脚,徐海峰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谢榆又补了句“难兄难弟”化解了针锋相对的气氛,让徐海峰怀疑是自己多心,可神情终究是有几分落寞了。
蔡院长戴着老花镜,把稿子递给谢榆:“你来得正好,帮我改改,看声明要怎么写合适。”
谢榆扫了一眼:“现在的情况,直接辞退老师并不合适。”
“可是棋院那边……”
谢榆微微一笑:“棋院主要担心的是舆论压力,怕老师的做法抵消了近段时间棋界好不容易造起的声势。但是我看网上的讨论,并不是一窝蜂地反对虎狼教育。说实在话,老师这根本算不上是体罚。不要说围棋教练了,就是很多带高考班的老师也这样。只是一点点教育方式上的问题,没有那么严重。”谢榆说到此处顿了顿,拾自己的心情,“而且棋界人尽皆知,不是只有蔡文玉道场实行军事化管理。这不是个别教练想要凌虐学生,而是每年20个定段名额就摆在那里,不严格要求不行老师也是想要学生们多多考上的吧?”
徐海涛一对上他的眼,就错开了目光,不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一旁的蔡院长说了句“当然”。
“所以虎狼教育其实是体制下的产物,棋院不作革新,教育方式就不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蔡院长摇摇头:“你以为中国围棋是怎么赶日超韩的?这个体制是有优势的。除了把棋手放在一起作大量课时的训练,没有捷径。”
“所以不管舆论如何天翻地覆,棋界的固有体制不会改变,我觉得徐老师也就没有必要引咎辞职。”
徐海涛向谢榆投以感激的目光。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能站出来为他说话,让他心中大慰,何况他道场的这份工作,已经是他与棋界最后的联系了,他心里也舍不得。
蔡院长却左右为难:“陈院长刚骂了我一顿,要海涛暂避风头,就算我敢跟陈院长对着干,我又哪敢跟舆论对着干呐?”
“不论您辞不辞退徐老师,舆论都不会放过道场。网上有喷子骂徐教练,您把他开除,这部分喷子是高兴了;但还有人不满的棋界的体制,您把他开除,他们只会说道场息事宁人,推出了个替罪羊,根本不会做出任何改变。您无法取悦所有人。”
蔡院长指着谢榆对徐海涛哈哈一笑:“他们90后就懂网上这一套你继续说,怎么办才好?”
“道场赖以生存的根本,是每年定段赛的20个名额,道场能拿下一半。您觉得围棋少年会因为网上一时的舆论,就拒绝上这儿求学了么?不会。有些家长甚至会专门过来求徐老师指点孩子。网上的喷子99%都不下围棋,您管他们满意不满意,您应该乘这个机会,把道场的名头打响。”
蔡院长与徐海涛对视一眼:“怎么个打响法?”
“蔡文玉道场重视的始终是棋力,那就为徐老师设置十番棋。胜则改过,负则辞退!”
这个十番棋,是车轮战的意思。按照谢榆的想法,蔡文玉道场聘请了那么多围棋教练,应该请十人轮番与徐海峰对决,先赢六局者胜。如果徐海峰输了,他离开是技不如人,天经地义;但如果他赢了,就是实力强劲,教育风格需要改变。这样既不违背道场的宗旨,又避了直接做出决定导致的口水战,还有可能成为非常成功的炒作。
“这……”
“不管徐老师留不留下,道场这步棋都走赢了。这个十番棋能引发舆论,我保证。更何况,作为对手的十个人,是可以操控的。”谢榆说到此处,神情变得微妙。
蔡院长果然抵受不住白捡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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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的诱惑。当天晚些时候,道场放出消息,将以十番棋的形式决定徐海峰四段的去留。网友留言高达近万条,点赞最多的说棋圈果然清流,这样的举措跟那些出了事忙着护短或撇清关系的机构有所不同,本领才是硬道理,有惩罚,亦给机会。
而人员的安排,三人私下里也敲定了。蔡院长对各位教练的水准心里有底,挑选了四位成名已久的职业棋手、六位水平次一等的普通教练作为徐海峰的对手,其中就包括邹扬二段。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比分应该维持在6:4。蔡院长蛮希望徐海涛能留下来,徐海涛赢了就有转机。
谢榆踏出办公室的时候,正撞上神情失落的邹扬。邹扬显然听见了他们刚才的谈话,这个正直的年轻人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操纵棋局,紧张得转身就跑。
谢榆拼了老命才将他追上:“你站住!”
“大家说的果然没错,你心里只有炒作!”邹扬嫌恶得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为什么不炒?网络时代,我们凭什么不能多多发声,让更多人知道围棋?”谢榆反驳得理直气壮。
“什么让更多人知道围棋?!我以为你曝光他,是要揭发他的行径,结果你只是为了帮道场营销!他甚至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他会输。”
“别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了!”邹扬的拳头胡乱挥舞。
谢榆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他会输,因为你。”
也许是谢榆的眼神看上去太过正直,也许是因为他眼里倒影出了自己的影子,邹扬竟然被他震慑住了。
“你也听到了他们的安排你觉得你是低他一等的棋手么?”
邹扬羞愤咬牙。徐海峰是四段,自己是两段,四段和两段只差2/3子,他们的等级分也差不了多少。
“我来告诉你,他的弱点。”谢榆的眼神是前所未有地冷酷。
他也要让徐海峰也饱尝命悬一线、然后被人生生扯断的绝望。
谢榆安排到半夜,接到了程延清的电话。程延清中午出发,去别地比赛,看到流出来的视频里自家外甥被怼了,立刻炸了毛,来谢榆这边了解情况:“我只是一天不在,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他对叶明远去年没有入段一事相当恼火,对小孩儿横挑鼻子竖挑眼,但真出了事,最急的还是他这个舅舅。
“没事儿,十番棋,徐海峰赢不了。”谢榆眼神里一股子冷意。
程延清清了清嗓,问:“你小时候……也被他这么虐?”
“是啊。”比这还严重得多。
说起来当时的事跟他家里也有莫大的关系。他们的父亲是个围棋爱好者,有业余三段的水平,觉得兄弟俩在围棋上很有天赋,一直把他们往这方面培养。但是母亲却多有怨言。90年代,小朋友们去青少年宫学的多是乐器、绘画或者运动类,学围棋的人很少。围棋既没有音乐的,又没有绘画的直观,更不能强身健体,普通人也看不明白在下些什么东西,连逢年过节去亲戚面前表演一下都做不到。母亲一直是反对的。
随着年龄的增大,围棋与学业之间起了冲突,父母之间的争吵也愈演愈烈,最后导致感情破裂。母亲在冲段赛前,将离婚提上了日程。这些年来她始终觉得,丈夫心里她只能排第二,围棋才是第一。她失去了她的丈夫,不能再冒险失去她的儿子。何况下棋为生不管是在当时还是现在,看上去都很不靠谱。
于是,双胞胎兄弟谁跟父亲、谁跟母亲的问题背后,隐含着谁要离开棋坛的抉择。当然,这些事,魏柯和谢榆当时一无所知。
父亲询问了教练徐海峰的意见。徐海峰选择了哥哥,把谢榆的名字划掉了。
谢榆听说过一个故事,兄弟俩都喜欢画画,但是没有钱,抽签决定谁去打工、谁去上学,等一个成了画家以后再交换过来。结果等弟弟成为画家之时,做泥瓦匠的哥哥已经双手变形,再也不能画画了。谢榆觉得这个故事是他们人生的真实写照,只是当年那根长短稻草,是徐海峰抽的。
他恨母亲的执念,与徐海峰的随便,以及徐海峰之后为这个决定撒下的全部谎言。
“怎么了?”程延清在电话对面听到了谢榆的吸气声,惊觉他似乎是哭了。
“没什么。”谢榆挂断了电话,然后在微信里嘱咐王梦雨,千万不要让魏柯知道这件事。
徐海峰当年看不上自己,谢榆要让他知道,他无权下此定论。
这一场十番棋从早下到了晚,谢榆一直关注着每一场棋的结果。到晚上8点,邹扬昂首阔步地从对决室里出来。谢榆道了声“恭喜”,邹扬眼神闪烁地说,刚好5:5。
昨天夜里,谢榆和邹扬进行了充分的备谱。谢榆这些年最想打败的人,就是徐海峰,这股恨意支持着他五年如一日地研究徐海峰的棋谱。再加上两人有所师承,谢榆对徐海峰的弱点一清二楚。
“在实战中,心态比技术更重要。”魏柯的话也让谢榆缜密地思考过如何打垮徐海峰的心理防线。
徐海峰非常清楚十番棋的人员配置,蔡院长为他挑选的对手会将比赛结果维持在6:4。对于那4位高段棋手,谢榆不觉得徐海峰有取胜的可能。凭徐海峰高傲的自尊心,一定会不服蔡院长的“必败”假设,强行攻取,这样在本就力不能逮的情况下,更容易露出破绽,一败涂地。
事实也正是如此,徐海峰在前六盘中2胜4负。
而六名陪跑,谢榆将其中四名安排在十番棋后半段。徐海峰前期遭受碾压,后期必定认真谨慎,加上棋力本来就有差距,徐海峰会在最后一局棋前连胜三场,这时候比分是5:4。
然后就轮到邹扬出场了。
徐海峰和邹扬昨天刚刚起过嫌恶,两人之间的关系本身就非常紧张。加之徐海峰随后就被曝光,虽然拿不出任何证据是邹扬所为,但不迁怒是不可能的。而邹扬性格直率,什么都表露在脸上,他是整个道场里除了谢榆以外最不希望徐海涛留下来的人,徐海峰一定能感觉到这股强烈的对抗意识。
凭徐海峰的心性,宿怨+来自弱小敌人的不服+连胜三盘的放松,会让他战意汹涌,同时轻视对手。
“他会非常急切地想要打败你,在你面前展示自己的强大,所以他会采取激进的强攻手。你只要安心防守,不断示弱,然后布好你的埋伏……”
果不其然,开局之后徐海峰就展开了激烈的进攻,在邹扬的退让下不断乘胜追击,第78手深入敌腹,被邹扬反吃下一大片。从此以后,徐海涛再也没有机会弥封巨大的差距。邹扬在战术和技术的双重配合下超常发挥,战胜了原本战胜不了的徐海涛,大爆冷门。
现在徐海涛赢了五局,道场方面赢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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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等候在门外的记者一片哗然,纷纷对着蔡院长举起了话筒
“请问道场方面有没有考虑过平局的可能?赵教练是会留下,还是会被辞退?”
“平局是故意的么?”
“这是您希望看到的局面么?”
蔡院长一时之间有些狼狈。正在这时,谢榆恰到好处地现身,悠然从容地挡在了他身前:“我与老师再下一番。天王山之战,一局定输赢。”
这可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蔡院长闻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按照他的想法,魏柯不应该与此事有所牵扯,应该坐等舆论平息、大众焦点转移,让人自然而然地淡忘这场丑闻。毕竟魏柯在此事中身份特殊,不论支持还是反对徐海峰,都会背负道德上的污点。而现在魏柯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在记者面前仓促公开师徒对决,等于说亲手将徐海峰去留问题的决定权握在手中,让人猜不透他的意图。
记者则为之群情激动
“赵海涛是你的老师,对于老师的举动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你小时候也是受这样的教育长大的么?”
“你觉得棋界的体制合理么?”
“他是你的恩师,你会让他赢么?”
“下棋是不能让的。”谢榆笑着丢下这样一句话,走进门里。
徐海峰歪在椅子上,依旧套着裤衩夹着一双人字拖,不怕冷似的。这是他从韩国学来的穿法,给懒人正合适,穿在他身上却有股说不出的颓废。下了一整天的车轮战,他已经疲惫至极。听见脚步声,他将眼睛睁开一线,然后眼中一亮,一咕噜爬起来:“你怎么来啦?”
谢榆脱开椅子:“5:5平局,还要加一番。”
他的声音格外温柔,但徐海峰还是从中嗅出一丝危险:“你来?”
谢榆拈起黑子:“是啊老师需要让子么?”
徐海峰道:“当然不要!”老师被学生让子,这可是天大的耻辱。
谢榆面上为难:“可是老师刚刚五胜五负……诶,老师不应该败给邹扬二段的吧?”
徐海峰哼了一声,面露不甘。
“好了,咱们不提他了老师这盘不赢不行吧?如果被赶出蔡文玉道场,恐怕没有地方再肯留你。”
徐海峰的心头被刺了一下,惊愕地对上弟子冷酷的目光,然后愤愤道:“下棋不语!”
他现在唯一能吹嘘的地方,就是他曾经培养了魏柯。这几年两人鲜少见面,但魏柯还记得逢年过节向他问好。谁知道,今天他会在这孩子的眼里看到从未有过的敌意。他昨天晚上以为是自己多心,此时此刻却再也无法无视“魏柯”话中的奚落。是什么导致他一直以来掏心掏肺的爱徒对自己恶语相加?
两人各怀鬼胎地开始行子。
徐海峰序盘十分缓慢,可以说是完全不在状态。他隐隐觉察到自己从一开始就掉入了陷阱之中。他不可能下赢魏柯,魏柯现在的棋力远超自己,而魏柯也不可能故意输给自己。这场棋局可以说万千瞩目,他们都处于舆论焦点,接受着大众的审判。魏柯若是放自己一马,他的名声就毁了,所以被毁掉的只能是自己。他是故意的吗?昨天晚上他做出十番棋提议时,就已经预料到平局的可能性?徐海峰暗自说着不可能,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就是真相。
魏柯把他推到了命悬一线的境地,然后要亲手结果他!
为什么?
在徐海峰心乱如麻之时,谢榆淡淡一笑,将自己平生所学推上棋盘。
这盘棋,他一定要赢!
当年他发现错过了冲段赛,在家里大闹了一通。然后他偷了家里的钱,买车票坐到省城。他只是一个小孩,根本什么也不懂,找到了徐海峰大哭一顿。徐海峰说是主办方漏了他的名字,他会去处理,让谢榆先等一等,还给了他一些零钱让他打电动。
后来当然是没有下文。
定段赛足足持续半个月,在最关键的最后一天,魏柯突然因为水土不服发起了高烧,根本没法上场。
谢榆去了。
谢榆拿了魏柯的所有证件去了。
然后,他赢了。魏柯堪堪得到了最后一个定段名额。
谢榆当场就跟评委说,下棋的人其实是我,不是我哥哥。我叫魏榆,不叫魏柯。
徐海峰捂住了他的嘴,说小孩子瞎胡闹的,把他拖出了会场。
那是谢榆一生受过最大的冤屈。他被剥夺参赛资格的时候,他没有认输。他用尽了十二岁的他最大的智慧和天赐的机会,想去夺回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被徐海峰一手扯断了。
徐海峰教训他说:“你这样让魏柯怎么办?!”
“那我怎么办?!”谢榆第一回和大人顶嘴。
“你不适合下棋。”徐海峰说。
这句话其后几年还依旧出现在谢榆耳边,在噩梦惊醒的时候。
那件事过后,谢榆的人生变得一团糟,跟家里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那是他的滑铁卢,也是他的心结所在。今时今日,他要来为年幼的自己,讨还一个公道我适合下棋,下得比你徐海涛还好!
徐海峰很快就感觉今天的魏柯不太对劲。魏柯行棋不骄不躁,一个字:稳。他看似木讷,很少下华丽的棋,但在他面前心存侥幸、想耍花招的人,都会被他教做人。这种从不出错、以静制动的棋风,是徐海峰极其欣赏的。
但是今天的这个对手,进攻性极其强烈,每步棋都写满了想赢,甚至不惜为此身犯险境。徐海峰趁着点烟的动作,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人。谢榆迎着他的目光,像只凶恶的小野兽。
徐海峰的双眼于烟雾缭绕中光湛然。
他似乎明白了一切……
一局终了,谢榆松了口气:“我赢了。”
他看了看时间,只不过过了一个半小时,他却觉得有一生这么漫长。
徐海峰的棋风是日式的,序盘子效本就低下,再加之一天之久的车轮战、前一局被弱小对手打败的心理阴影、师徒反目的巨大打击,开局更是错手频出,被谢榆占尽优势。但从某一点开始,徐海峰似乎突然回复到了正常的水准,让谢榆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棋盘对面的徐海峰还是那么高大而不可战胜,让他喘不过气。
然而谢榆最终还是咬牙撑了下来。中盘、官……他从攻转守,抵挡住徐海峰一轮皆一轮的力战,模仿着魏柯的行子,不放过半点可以得势的机会。最后数子,他险胜徐海峰半着。
要不是还要假扮魏柯,谢榆简直要欢呼雀跃了。
“别高兴得太早。”徐海峰丝毫没有输棋之后该有的沮丧,闲散地把烟头一按,手指指着棋盘上那手肩冲,“这一步棋太险,虽然很新,但用在这里并不合适。如果对手具有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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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洞察力,你就骗不过他。你看,白棋这里的情况一模一样,我用的是挡。”
“我骗过了你!”谢榆不服气道。
徐海峰哈哈一笑,把烟头丢在脑后,推门而出。
谢榆气急败坏。他没有想到徐海峰输了还那么张狂,还敢指点他……说什么对手稍稍具有洞察力,他自己不是一点儿没看出来吗?……等一下,第36手白棋所面临的形势的确与23手的黑棋相像,挡也的确要比冲好,这一着不仅更稳妥,还暗藏杀机,有机会在后面几着断掉他两个星位间的联系……难道,这是给他下了一步指导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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