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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行客不知名
含丹
作者:行客不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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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丹 分卷阅读1
第1章引子
一滴水落于地,结成了冰。
他停住。
两旁寂寂冰灯,皑皑白雪。前方是恢宏宫殿,正门大开,远处是重重山川,连绵不绝。他顿了顿,迈步。苍穹罩顶,流云缭绕,正中悬着一把长剑,仿若从九霄当头劈下。
长剑无华,剑光内敛,然目之所及,天地一片寒凉。
清寒观,清寒剑。
他一步步走入门中,前方立着一人,白衣胜雪,衣上点点红梅。那人回首,尚未开口,他便垂眸道:“弟子此生,唯爱丹术。”
风起,霜雪无声。
“本观素来以剑法闻名九州,怎么,你不愿习剑?”
“不是不愿,是无心。”
那人看他。他心叹一声,曲膝跪下,深深叩首。青丝散开,垂落于地。
白衣人沉默片刻,低声道:“你于剑道一途本当有大造化,偏偏无心,强求不得。可惜了。”
“可惜了”
那一声叹悠悠落地,又悠悠散去,宛若飘摇雪花。
白衣人扶起他,于他额上一点。指尖落处,白袍突现,红梅骤绽:“赐雪袍红梅,从今往后,你便是本观清字子弟。求大道,弃红尘,愿尔早日登仙,不辱我顾家门楣。”
他行一礼。
“谨遵祖上教诲。”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准备放着我想法瞎写了~但我水平不佳,每一章都要改很久,加上学业加重所以做不到按时更新。
so,此文不入v,不半价,更新不定期养肥杀养肥杀~
爱你们~
第一卷好去到人间
第2章第一章
“顾清!”
一声怒喝暴起,来人一脚踹开大门。紧接着脚下一滑,就地栽倒,飞出个“眠”字。
“唉!”屋里人惊起,连拖带拉扶他:“别踩着药!”
屋里人随意将发挽起,宽大袖口扎个结揣进腰带,雪袍衣摆捞了胡乱一塞,活像个凡间要饭的。
“顾叫花”扑来将草药拢了,小心翼翼抱起。草药众多,一时不住,堆得有他人高,长长拖到脚下。
这洞府格外“仙风道骨”,不是衣袂飘飘的“仙”,也不是住琼楼玉宇的“仙”,是穷酸书生,落魄士子自诩的“不落俗流”的“仙”,满目望去空空荡荡,十分寒碜。
顾清河从发上拨了片草叶下来:“怎么这么多幻叶草,你要炼易容丹?”
顾清眠呼得将草放上床铺:“没,前儿他们新了幻叶草,叫我看个成色。”
他一面说,一面捡出几根叶子:“历来都是我看的。”
“也就你分得出这东西。”顾清河蹲下拿了片挑出的:“这颜色很好,怎么不要?”
顾清眠看了眼:“叶脉不称,老了。”
顾清河顿了顿,举起对着光看,盯了许久也未看出差异。所幸丹道非他所长,顾清河便不去纠结,只是扔了草叶问:“你这些天就在折腾这?”
顾清眠颔首。
顾清河扶额叹道:“这位道友,你可知这几日观里准备更换掌门?”
顾清眠点头。
顾清河:“那你可知按惯例,掌门更换之前要彻查各清字子弟?”
顾清眠又点头。
“你是不是清字子弟?”
顾清眠再点头。
“那你怎么不去!”
顾清眠扔出个理由:“我忘了。”
顾清河气得眼角直跳。清寒观乃九州顶级仙门,观里有不少古怪规矩。其一,便是姓名。清寒观同寻常道观一样,会给弟子按辈分排道号。但一旦发现天资超群或悟性极高的弟子,都会在名中或添,或改个“清”字。
历来清字俱是观内至宝,观中说查也动不得手,多是说说而已,走个过场。可再是过场,也得走上几走。哪有顾清眠这样的,一拖再拖,一吊再吊,拖到现在都快举行继任大典了,他还没去过刑山。
“我今儿是无论如何也得拖你过去!”
他拽起顾清眠,夺了他手里草药,扯出袍脚,整了衣襟。顾清河随手捏了个水诀,拍在他双颊,抹了两把粗暴擦干。
顾清眠却手里不停,又摸出两片叶,便被顾清河一把推出门:“走走走!”
刺目的阳光蜂拥而来,挤得天地一片霜色。顾清眠眯了眼,被顾清河拉上佩剑。
寒风如浪,托剑而起。
丹山乃观内腹地,正对着高悬的清寒剑。遥遥九霄,浩浩长空,雪山一重一重。顾清河剑若飞叶,穿云而过。
出丹山,过清寒殿,至刑山。
刑山乃清寒观赏罚惩治之地,两侧各立着雪袍的外门弟子。带头是个有红梅的内门,此刻见着两人来了,快步迎上。顾清河拉着顾清眠道:“快,顾家只这一个清字落了,你们查了了事。”
带头恭敬问:“可是双途师祖?”
顾清河脾气急,上来便道:“是,就是顾双途。”他大剌剌惯了,拍着那雪袍红梅的弟子:“你快记下他来过。这人素日一不出门,二不管事,绝无问题。”
至于顾清眠他惊了片刻,才想起自己道号双途。
清寒观的山多设阵法,远远看去俱是霜雪,临到近处却各有风姿。丹山上四季常春,鸟语花香。刑山却不同,终年凛冬,寒气逼人。这寒气与人间并无不同,一丝丝,一道道,淌进骨髓。
谁知雪袍红梅的弟子听闻此言,却道:“不巧,双途师祖,请随我们走一趟。”
二人齐齐愣了。顾清河扭头问:“怎么,你真背着我做了什么?”
顾清眠茫然摇头:“没没吧。”
事实上,顾清河说得不错,顾清眠此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盯炼丹炉,若玄门列个榜将最矜持的仙子选出来,顾清眠恐怕还要凌驾其上。所以他没有背着谁做了什么,而是,少做了什么。
清寒观惯例,若无特殊缘由,但凡弟子筑基,都要由长老带领,下凡历练十年,以体味红尘百态,稳固心性。结果顾清眠那阵子不想下山,预备过段时日再去,然后
“然后我就忘了。”
顾清河被噎得说不出话,掌门端坐于高位上,扶额不语。
唯有那雪袍红梅的弟子还仔仔细细地记,一面问。
“老祖什么时候筑基的?”
“两百年前。”
“两百年都没想起来?”
“没。”
弟子有些犹豫:“那,心境不会”
受影响么?
当今九州,三足鼎立之势形成已久,清寒观,云箫宗,浣花境,三大顶级仙门,霸占玄门最好的资源。但凡出名的世家都依附三门,最顶级的丹术符术器术均由其把持。里头子弟,要符咒有符咒,要丹药有丹药,理论上一生无忧。唯一担心的,也不过就是此生太过平坦,




含丹 分卷阅读2
但凡遇上坎坷,易生心魔。故而清寒观的弟子们时时注意,唯恐自己心境上生出什么事来。
所以清寒观也鲜少会下力气查这个,谁知道如今居然真揪出条漏网之鱼来。像他这样未下山还被逮到的,恐怕是千古第一人。
宋掌门叹了口气,想来也是哭笑不得,此刻摆手道。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和蔼道:“但观有观规,既然当初未入,那就现在入好了。”
“双途道人顾清眠。”
顾清眠道:“弟子在。”
“你现在便下山,入红尘十年罢了。”顾清河刚想说话,掌门便看透他心思,不动声色道:“你如今的本事,也无需派长老跟着吧。”
顾清眠:“是。”
掌门指尖一抹,一块玉佩浮在他面前:“想来你也未办这出观的令牌,我这儿正好有块闲置的,便先给你,省得你再去折腾了。”
顾清眠:“多谢掌门。”
前几年焚琴道人叛出清寒观,如今仍是多事之秋,宋清寒事务繁多,也不久留,道:“那便去吧。”
言罢,他一甩长袖,化作一道清风消散,只余悠悠一声,“早去早回。”
三人行礼:“恭送掌门。”
待得掌门灵气消散确实走了。几人出了门,顾清河一把揪住那弟子:“你查这个作甚!”
弟子也是个实诚人,迷瞪瞪道:“怎么,难道不是彻查所有清字么?”
那一头,顾清眠手里还握着两叶幻叶草,另一手拿了玉佩:“清河兄,这玉佩是怎么用的?”
顾清河每天要被他气上七八回,早已没力气再气了:“输灵力进去,心底念句出观便出了。掌门也真是,谁敢放你一个人出去?你且等等,我去拾行礼,陪你一起出去你可有什么要带的?”
顾清眠回想自己空荡荡的洞府,摇摇头:“没。”
他拿了玉佩,输入灵力道:“是像这样么?在心底默念声”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虚影一闪,就地消失。
顾清河目瞪口呆。
弟子惊了:“不是,不是要先登记佩剑才好出观么?”
清寒观乃九州剑术集大成之地,人人俱习剑术,配长剑。故而很多人提及清寒观弟子,往往连同佩剑一起提及。可以说剑便是清寒观弟子身份的证明,有了这把登记在案的剑,才能在外寻找清寒观庇护。所以按规定,要先登记佩剑才能出观远行,以便追查弟子行踪,方便召集。
至于现在这种情况
顾清河气到心口疼:“这个疯子,他没带剑!”
第3章第二章
人间的风吹落人间的花,人间的早春嫩草一茬茬。
顾清眠站在原地,与一只麻雀歪头对视半响,才发觉情况不对。手里的玉佩也许能带他回清寒观,可顾清眠心底念了无数“回去”“回观”“清寒观”,玉佩纹丝不动他是真不知这玩意怎么用。
深林,小道,春阳。
偶有负担的农夫通过,稀奇看他两眼。融融暖阳下,雪袍红梅的修士容颜清俊,目若剪水。风起风落间白衣翩飞,衬得一身仙风道骨,几欲乘风而去。
只是此人空有模样,如今回门派的路都找不到。
顾清眠摸了摸手中的幻叶草。所幸他平时懒得回府,终日宿于丹房,大半东西都塞在储物袋里。如今一伸手,便摸出半瓶易容丹来。他开瓶捡一粒吃了。五官逐渐隐去,变做张寻常的脸。随后,他又出了小道,寻进树林深处,躲在里头将雪袍红梅脱了,穿了件不知何时放进的衣服。
他早就嫌清寒观这身雪袍红梅碍手碍脚袖子太宽,后摆太长,动静之间仙气十足,可炼起丹来也易于着火。
那只麻雀竟还在,蹦蹦跳跳跟着目睹了全程,它歪着头好奇打量,豆子一样的眼漆黑湿润。顾清眠抬眼看它,风轻轻地吹,吹落满肩林花。他轻声笑了,以指抵唇。
“保密。”
小东西扑棱两下翅膀,也不知听懂了没。
顾清眠拨开树木,又回到路上。谁知前脚才踏上路,就见前头一人身形一晃,罩地栽下。顾清眠身形一晃,手一伸扶住那人臂膀:“小心!”
那是个上了岁数的凡人,身上无半分灵力。此刻虽已是春,却仍带几分寒意,他只穿了短衫短裤,罩一件破旧褂子。这人原背着个扁担,此刻摔落,散开乱七八糟的木柴。顾清眠心想,兴许这就是民间的樵夫。
樵夫没有晕倒,只是有些吃力,断断续续道:“谢,谢了。”
顾清眠道:“不妨事。”言罢,他扶着老人:“老人家,可还好?”
樵夫鼻音很重,呼噜呼噜喘着气。他头发枯白,嘴唇干裂,眼白是浑浊的黄,布满血丝,黝黑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看上去十分的老,也十分的累,顾清眠将他扶起,他却踉跄几步:“柴柴。”
顾清眠连忙将他扶着靠了树,把柴拢了捆好。他在清寒观做惯了打理草药的活计,将几捆柴草码得整整齐齐。码好后,他看了一眼樵夫,忍不住道:“老人家,我来背吧。”
与此同时,顾清河正在清寒观里来回踱步:“他怎么还没回来?”
那负责彻查顾家的雪袍红梅讪讪道:“会不会是因为只有带着佩剑,才好用令牌回观?”
话一出口,二人俱是一顿。顾清河问:“有这回事?”
弟子点头:“是,但是”
清寒观以剑闻名九州,清寒观弟子,谁会出门不配剑?顾清河重重呼一口气,听那小弟子道:“双途师祖修为这么高了,没法用令牌回来,也可以御剑飞”
他又顿了顿,生硬地改口衔接上:“也可以直接飞回,只要他认得路的话,想来也用不着多久……”然而他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想起,双途师祖两百年来,就没有出过观。小弟子突然有些绝望,就像每一个认得顾清眠的人常常感到的那种绝望,“师祖,双途师祖他,他应该不会给凡人拐走吧。”
顾清河青筋突突的跳,但还是摆摆手道:“不,不会的,别看顾清眠这样,他他还是,挺挺机敏的。”
人间,顾清眠放下木柴,拍了拍手。
他一路帮着将柴扛到了老樵夫的家。老人十分感激,请他一定要留下用饭。老人有个正经名字,叫景承。景承家在半山腰的丛林深处,前不着村后不见路,连阳光都被挡得结实。
他家中并不富裕,空落落一张桌子,两张床,地上铺着条烂褥子。四面墙破败到四面吹风,几乎是一贫如洗。
顾清眠婉言谢绝,说自己带了干粮。
老樵夫脾气也冲,伸手要留他:“啊啊,小哥别客气。我儿今天出关,说什么也要好好补补。”
顾清眠一愣:“出关?”




含丹 分卷阅读3
景承还在继续:“今天劈了柴,好好炖锅汤……家里最后一只老母鸡了,老母鸡啊,是很老的,汤会很补……”他耳朵不好,径自无意识地念,念了几句才反应过来:“出关?啊,啊是的。”
“我儿要出关了。”
话音方落,传来一声闷响,听源头似乎是地下。
景承猛地兴奋起来,一头撞了出去。顾清眠紧随其后。但见房屋后头还有一方井,上头盖着井盖。
老樵夫盯着井盖许久,喊了声:“儿啊!”井底似乎有人应了声。
接着,井盖被推开,露出一张脸来。那是一张灰扑扑的面孔,上面沾满污泥,只能看见一双明亮的眼。那人手脚并用爬了出来,站在井外道:“万哥,你轻些!”
后头人应了一句,“好。”
音色在井内嗡嗡作响,却低沉厚重,若陈年的佳酿。顾清眠似乎在哪里听过这道声音。他站在老人身后,看见一人抱着包东西爬出来。后出的人同样一身土一身泥,脏乱不堪,唯有脖子上挂着圈红绳。
这红绳颇为稀奇,竟没沾上半分污泥。只是有些过长,垂落至男人丹田位置。绳子猩红近血,尾端垂着一块美玉。
顾清眠的视线一下定住。
林间的树株株参天,参差树影渗入些许阳光,照在玉上。
碧绿清润,剔透无暇。
照理说玉佩本该端正柔和,可它周身围绕着一股凶煞之气,灵力透着妖异。凡人未必感受得出,可修士却能看得分明。
顾清眠尝遍百草,悟过万火,逮到什么看什么。清寒观的丹方丹书,一张张,一本本印在他脑海深处。故而他一眼认出。
这是魔道的丹修至宝冥玉。而且,这还是冥玉中的极品。
青冥玉。
顾清眠即刻丢掉他正道丹修的立场,两眼放光,心道,遇着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又没注意时间,把之前一版发出来了。所以我自己锁住修了一下~
非常抱歉~
按理说是周更,但是我这段时间太忙,更新时间不定,恳请各位大大养肥看!
比心~
第4章第三章
自古玉石温神养魂,灵气皆是周正柔和之态,唯有一种玉与众不同,那便是冥玉。其灵力往往带血腥之意,能腐蚀神魂修为,无论对凡人还是修士,俱是祸害。
可冥玉也非一无是处,这种玉死气极重,用来滋养凶丹毒丹再好不过。只可惜冥玉十分稀有,多生于凶煞之地,以血浇灌,死气缠身,很招正道避讳,加之外表与其他玉又无甚区别,寻常丹修只能在古籍中一饱眼福。
顾清眠自然不是寻常丹修,他是个没脸没皮的丹修。
几十年前,焚琴道人尚未叛出清寒观,总能弄来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魔道的,人间的,来历缘由各有千秋,颇为有趣,常引得同门去看。
一日,他不知有什么神通,到手了一块巴掌大的白冥玉。顾清眠找上门去,众目睽睽之下求了整整一日一夜,赔了大大小小多少珍贵丹药,才耗尽心思弄到手,宝贝一样供着。只可惜后来那同门叛出清寒观,掌门下令彻查,把那块宝贝玉一并了去,叫顾清眠愁白了好几把头发。
如今他冷不丁见着一块青冥玉,只觉心神荡漾。顾清眠向前一步:“你”
那两人没想到此处还多了一个,顿起戒备。先出井的人道:“你是谁?”
声音脆亮,竟是个少年。
景承连忙道:“他,小哥,帮我把柴带了。”
老人家口齿不清,说不分明。顾清眠补充道:“在下顾”他顿了一顿,隐去清字,用了道号,“顾途。路途的途。本是过路人,瞧见老人家负柴不易,便顺手扶了一把。”
两人相看一眼。
后出的人沉声道:“万木春。”他又指那黑乎乎的少年:“景德。”
少年戒心不重,看人是老樵夫领回的,即刻笑道:“原来是爷爷带来的,那就好。”
倒是万木春冷冷看他,抿唇不语。他似乎在忌讳什么,不敢碰那玉佩,只是勾着绳子进衣襟。
顾清眠笑问:“爷爷?我当你是他”
话音未落,老樵夫已经去摸万木春手里抱着的布包:“我儿,怎么样?成了么!成了么!”
他急切而无力,像溺水之人去够救命稻草。
顾清眠疑惑扭头,但见少年苦笑两下,用手指指脑袋,摇了摇头。
万木春一把扶住景承,谁知老人家此刻异常敏捷,猛地拆开那包。紧接着,景承眼底的光竟一下熄灭了,浑浊的双瞳透出沉沉的绝望:“又不行?怎么又不行”
他一把甩开布包,踉跄两步,“又不行,啊啊啊!”
很难想象,他这样苍老的身躯,居然能发出这样凄厉的叫喊。林中鸟雀骤起,飞向穹宇。树叶哗哗作响,阳光斑驳颤栗。
万木春忙道:“就差一点了,马上就。小心!”他接下景承。老樵夫的神志愈发混沌起来,疯疯癫癫喊:“还不成,还不成!”
景德也扑上来扶他,一面扶一面苦笑:“顾哥别笑话,自我爹没后,我爷爷就发了痴了。原先还好好呆在家里不出去的,今儿也不知是不是你在外面瞧见他了?他出门了?”
少年走得近了,顾清眠才发现他有多瘦多小,同样穿一身短衣,肩骨高高耸起,似乎就是骨头上面贴了张人皮,藏着几两肉。他眼底透着感激,手里很小心地护着他爷爷:“正好那时候遇见万哥,爷爷就把他当成了我爹,也亏万哥心好,留下来帮忙。”
“啊!又不成!”
老樵夫嘶吼一声,顾清眠摸出一丸丹药,喂进老樵夫嘴中。另两人都忙着扶他,不曾反应过来。万木春冷喝道:“做什么!”
顾清眠却道:“极品凝魂丹。”
景德不明所以,万木春却了手,皱眉看他。顾清眠五指贴上景承后背,将灵力顺着经脉推开,传音道:“我无意更改寿命,但叫他余生清醒过来,还是做得到的。”
冥玉乃至凶至煞之物,此人非但没事,还敢将它放于丹田之上,可见有手段对付。这个万木春,估计是个魔道丹修。至于他敢明晃晃放在外面,想来这景氏祖孙,就是普通的凡人了。
果不其然,万木春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纯粹灵力。玄门丹药灵力充裕,凡人吃了易爆体而亡,唯有极品灵药才会有纯粹的,适宜凡人的药力。不过还得由玄门中人将灵力化开,导出抛弃掉大部分药力,留丁点下来才好。
只不过极品凝魂丹
玄门划分实力的手段众多,当今九州散修用得惯的,是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大乘。
万木春传音道:“分神丹修?”
顾清眠咧嘴笑了:




含丹 分卷阅读4
“怎么可能,师傅给的。”
二人交流不过短短几句,顾清眠手下不停,将药力彻底导通。老樵夫一个激灵,眼底混沌渐消,清明起来。可他醒来第一句,仍是问:“成了么?”
景德激动得抱住景承。顾清眠扭头去看那布里包着的东西。那是一个瓷碗,碗底似裂非裂,蜿蜒出细小的纹路。说来古怪,这纹路粗浅看了,竟似绽开一朵荷花。
顾清眠瞳孔骤缩。
他捡起那碗:“你们是菡萏景?”
少年一愣,这回连万木春都听不明白,反倒是老人猛地抬起头,眼底惊喜又恐惧,颤巍巍道:“你,你懂?”
顾清眠摸着那碗:“菡萏起,菡萏谢,菡萏井外逢菡萏,菡萏井底辞菡萏。”
“这是,菡萏瓷吧。”
景德抚着景承的背,给他一下一下顺气。老樵夫应当清醒过来了,又似没有,双眼直勾勾盯着顾清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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