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错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谢主隆恩
“嗯,我记下了。”齐遥清颔首应下。
“那成,寒丫头你照着这张药方熬药,每日一次,时间最好定在晚膳后一个时辰左右。”
“奴婢明白。”见丁老大夫将药方递给自己,梦寒立刻伸手接过,跟宝贝似的揣在怀里。
“好啦,时候也不早了,老头我先走了,隔几个月再来给你瞧瞧。”
老大夫见诸事都已安排妥当,遂站起身,向齐遥清辞行。
“今日之事多谢您了,可惜我如今处境尴尬,不能堂堂正正的请您从王府正门进来,委屈您走偏门,实在是遥清的不是。”
齐遥清紧跟着站起来送他到门口,恭敬的朝老大夫鞠了一躬。
“哎,小少爷这是作甚,真是折煞老头了!”
丁老大夫见状赶忙折回步子,上前扶起他,惋惜的叹道:“唉,刚刚寒丫头也说了,小少爷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己的孙子一样宝贝呢。你如今虽说嫁与雍王爷为妃,身份显贵,但个中滋味也只有自个儿知道。这日后指不准还有多少比樟脑更厉害的手段在等着,小少爷可要自己当心些。”
“嗯,我明白,经此一事我心中自有分寸。”齐遥清点头应下。
“好,有分寸就好,有分寸就好啊。老头我知道小少爷打小就是个好性子的,不爱与人争,但凡事切不可过分,若真欺到自己头上来可千万别忍着,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啊……”
许是因为年岁大了爱说话,丁老大夫拉着齐遥清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绕来绕去其实就是在嘱咐齐遥清凡事忍让可以,但绝不能让这种阴毒的事再发生。
他这些嘱咐的话看似啰嗦,可其中包含的关心对齐遥清而言却再珍贵不过。
初秋的夕阳下,一个白发老人喋喋不休,一个蓝衫公子含笑倾听,这副场景温馨得让梦寒和梦琪都忍不住湿了眼眶。
梦寒忍不住攥紧了手掌,对这般温文尔雅、清俊隽秀的少爷都能下得去手,真不知道那些人的心都是怎么长的!
等老大夫终于嘱咐完了,齐遥清让梦寒将他好生送回去,直到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那头,这才轻叹一声进了屋。
“少爷……”
待他在桌边坐定后,梦琪替他斟了杯茶,犹豫的唤了声。
“嗯,怎么了?”齐遥清仰头冲她笑笑,指着自己对面的圆椅道:“你方才站了许久也该累了吧,坐下休息会儿吧。”
梦琪赶忙摆摆手,“不不,奴婢不累的,倒是少爷要好好休息,刚刚丁大夫不是还说你近几个月千万不能累……”
话说了一半,声音戛然而止。梦琪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蹙,抿起了唇。
她在想什么齐遥清又岂会不知,多半是担心话说多了会再触着自己的伤心事吧。
他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近几年会有些体虚些罢了,自己哪有她想的那么脆弱?
“你不必介怀,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本就不算强健,如今这么一弄也不见得就会弱到哪儿去。只是辛苦你和梦寒,每日既要盯着秦妈的小动作,又要瞒着外头替我熬药。”
梦琪一听这话连忙摆手,急眼道:“少爷跟奴婢两个这么见外作甚,奴婢能跟在少爷身边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有辛苦一说呢!”
知道自家这两个丫头最听不得自己跟她们客气,齐遥清只笑着点点头,这个话题也就作罢。
夕阳像是个橙红的圆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不久以后连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也终于彻底隐没在了地平线下。
夜幕降临。
“眼下戌时刚过,就算要休息也不必这么早吧……”
眼看天色渐晚,齐遥清在简单用完晚膳后便被梦琪逼着早早坐在了榻上。
“不行!丁大夫才说少爷不能太过操劳,您这两日为前院的事操了不少心,今日自然得早些休息的!”梦琪丝毫不肯让步,固执的堵在榻前不准齐遥清下来。
“那……那你让我拿本书过来看看,打发时间。”
齐遥清见这小丫头今天认准了丁大夫的话就是圣旨,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得退一步跟她商量。
哪晓得就这样梦琪都咬死了牙不同意。
“也不行!晚上看书伤眼又伤身,少爷你又向来喜欢看那些打打杀杀的兵书或者文绉绉的史书,这还不是得累着自己!”
看她这副坚决的模样,齐遥清忍不住笑道:“什么打打杀杀,兵书是教你排兵布阵的。还有,文绉绉又是什么意思?唐太宗有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你呀,就是这类书看少了,才养成如今这般刁蛮的性子,若是日后嫁不出去可别回来跟我哭鼻子。”
一听这话,梦琪一张俏脸顿时红了半边。她张了张嘴,试图反驳些什么,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家少爷这话还真不好接,只得闭嘴作罢,那表情跟生吞了只苍蝇似的。
她是不说话了,但齐遥清可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不好意思了?唔,说起来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吧,是到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唉,女大不中留啊,我可得替你好好打算打算。”
“少爷!”
梦琪这下整张脸涨得通红,跟个红苹果似的,梗着脖子跟齐遥清急道:“少……少爷这是在说什么呢,奴婢什么时候想嫁人了!哼,不嫁正好,奴婢可以名正言顺的在少爷身边赖一辈子,少爷想赶都赶不走!”
“你啊,可别因为一时赌气把话都说死了,万一日后真对谁动了心,到时候……哎好了好了,你别急,别急,我不说总行了吧。”
见这小丫头好像真急了,齐遥清也不逗她了,只兀自一笑。
梦琪翻了翻眼,嘀咕道:“哼,丁大夫还说最近少爷可能精神不好,依奴婢看啊,少爷这精神好着呢!”
只是嘴上虽然愤愤不平,可梦琪手上却还是细心的抖开一床薄被搭到齐遥清腿上。
“天气转凉了,少爷身子骨本就不算好,如今又摊上这种事,还是保暖些比较好。”
齐遥清知道这会儿梦琪一切都以丁老大夫的吩咐为准,也就随她弄了。
这边主仆两个有说有笑,那边门忽然“吱呀”一声响,一个鹅黄色身影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直冲到齐遥清榻前。
“嗯,梦寒?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急成这个样子?”
齐遥清见梦寒一张脸煞白,神情凝重,问。
“少……少爷,”梦寒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的同齐遥清说:“奴婢……奴婢刚刚回来的路上,正巧遇见王爷同侧夫人回府,王爷刚进门便怒气冲冲的回主院去了,那模样好吓人。”
“为什么?”听到“王爷”二字,齐遥清神色凛了凛。
“奴婢躲在树丛后头听见管家说,今晚宫宴上,朱少爷见是侧夫人而非少爷跟着王爷去,一时来气,竟……竟当着皇上和众大臣的面把王爷骂了一通!”
本王知错了 第4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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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这么冲动!”
齐遥清听完梦寒的话震惊不已,他本想着这次宫宴的事能就此揭过去,可千算万算都算不到那死猪腰居然会来这么一出!
魏延曦是阑朝超一品的尊亲王,身份贵重又岂是常人能比,就是私下里朱耀紫骂一句都是要获罪的,更何况在中秋宫宴上当着皇上和众大臣的面呢!
“他……都骂了什么?”齐遥清深吸口气,勉强平静下心情,追问道。
梦寒摇摇头,“具体管家没多说,奴婢也不大清楚。不过似乎是朱少爷看见侧夫人随王爷赴宴本就心有不满,后又听侧夫人与皇后娘娘谈起少爷的事,这才终于爆发了。”
齐遥清不由得皱起了眉,薛含雪跟齐颂锦两人撞到一起能搅和出什么事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得出来。
齐颂锦向来是恨不得将他往死里压的,而薛含雪近来得了王爷青眼也渐渐嚣张起来,被皇后这么一挑拨哪还了得,肯定早将自己这个正统王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是在这件事上朱耀紫确实太过冲动,就算再偏袒自己也不能在宫宴上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骂王爷啊!
因着是首辅独子的缘故,朱耀紫从小都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心直口快、任性随意是惯常的,脾气若真上来了十头牛都拉不住,估计今日一来火,说出的话也不会好听到哪儿去。
可他爹就算真只手遮天都不可能放任儿子骂了王爷不管,毕竟王爷是天家的人,自己再得势也不过是个外戚而已,凭什么让人家雍王不要跟自己儿子计较?
齐遥清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倚靠在软垫上,一张俊俏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腰子啊腰子,你这回可真是糊涂啊!
“少爷,你看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不去王爷那里问问,劝他莫要跟朱少爷计较?”梦寒想了想,试探的提议。
“不行,绝对不能去。”
谁知齐遥清想都没想就立即否定道:“王爷眼下正在气头上,我万万不能再去给他添堵了。因着上次那事我本就已经受他猜疑,若现在再去,只怕届时适得其反,更闹的一发不可收拾。”
“那,那怎么办,奴婢怕朱少爷他……”梦寒抿了抿唇,秀眉紧蹙。
“你放心,腰子再怎么说都是首辅独子,皇上仁德,不看僧面看佛面,不会做的太过分。只是……”齐遥清顿了顿,摇头道:“唉,只是一顿罚肯定是免不了的。”
在赏罚分明这点上齐遥清对皇上还是很有信心的,魏承天给人的第一感觉亲切和气,他身上没有魏延曦这种常年征战沙场培养出的血性与戾气,更像个饱读诗书的翩翩公子。
但假如你细心观察便能发现,在他和善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常人远远无法匹敌的沉静与睿智。他那一双黑眸深邃的让人看都看不透,就好像自己在他面前什么*都没有,心里在想什么都能被他一眼望穿。
有的时候齐遥清甚至怀疑,齐颂锦确实聪明,可会不会到头来连自己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夫君究竟在想什么都弄不清。
目光回到现在,虽然齐遥清心里不安,但他还算镇定,相信凭借首辅大人在朝中的地位定能顺利保下朱耀紫。
“唉,只盼他经此一次能安分点,莫要再这么张扬行事。”齐遥清又叹了声,“出了这事,我这两日还是不去主院露面了。梦寒,你凡事留心些,前头有什么风声都要及时告知我。”
知道少爷面上不说,但心里肯定很担心朱少爷,梦寒闻言立刻点头道:“嗯,奴婢明白。”
“行了,我也乏了,你们两个折腾一天也都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静会儿。”
齐遥清满脸疲色,朝梦寒梦琪挥了挥手,阖上眼倚在软垫上。
“少爷我们……”
“好,少爷好生休息,奴婢两个告退了。”
见梦琪还想说什么,梦寒赶忙拦住她,熄了两盏烛灯,拉着梦琪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梦寒你刚刚干嘛拦我呀,少爷总不能在软塌上躺一夜吧!”梦琪一出来就不满的跟梦寒嘟囔道。
“嘘,轻点儿声!”梦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拉着梦琪走远了些,这才低声道:“我知道你担心少爷身子,但你刚刚也看到了,少爷与朱少爷一贯感情好,如今朱少爷为了少爷的事触怒王爷,少爷定是最难受的那个,我们又何必在里头扰了少爷清静呢。”
“可是……”
“我知道你关心少爷,可我难道不关心吗?”梦寒拍了拍她的背脊,“好了,你且听我一回,我们先回去,等明早再来,少爷的打算定是不会错的。”
听她这样说,梦琪犹豫的看了眼齐遥清屋里隐约透出的昏暗烛光,终于点了点头。
“那好吧……”
次日如往常一样,平静的让人根本看不出昨夜发生过什么。齐遥清照常起床,用膳,看书……
梦寒侍候齐遥清用完午膳后便将一切都交给了梦琪,自己悄悄出去打探消息。
虽然少爷嘴上未说,但她知道少爷心里肯定还担心朱少爷,只是碍于尴尬的身份不能多问,所以探消息这种事只能落在她肩上。
见梦寒整个下午不在,齐遥清自然猜得出她去做什么了,所以也没多问,只静静坐在窗前看《庄子》,神情淡淡的,什么表情也没有。
但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到这儿远还没完!
申时刚过便有消息传来,朱耀紫今天与魏延曦约在千鹤楼见面,两人一言不和产生争执,最后首辅公子以鼻青脸肿被人抬回去的惨痛代价把雍王殿下的右眼圈给打青了……
“什么!”
齐遥清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只觉得喉头一股腥甜,两眼发黑,双腿一软竟差点栽下去。
扶着桌角堪堪站稳,他再没了往日的淡定,几乎是瞪着梦寒问:“你……你确定他打了王爷?”
“是,因为地点在千鹤楼,朱少爷被人抬出去时鼻青脸肿的模样被许多人看了去,以至于如今不止在王府,连整个京都都传开了。甚至还有人说朱少爷与王爷已经互相不对盘很久了,今日只是恰巧爆发了而已。不仅如此,连首辅大人都被牵连进去了,说是首辅大人与王爷在朝堂上明争暗斗,朱少爷为了替父亲争口气才想去教训王爷,结果反被教训了……”
许是因为有了昨夜的事为基础,梦寒这会儿虽然脸色相当难看,但也还算镇定。
“少爷,你……你不要紧吧?”见齐遥清勉强靠撑着桌子才能站稳,梦寒神色紧张的问了句。
齐遥清摆摆手,抬脚便朝外走:“我没事,你们且在这儿呆着,我现在就去主院。”
“少爷!”
一听这话,梦寒梦琪俱是一惊,挡在他跟前:“少爷你昨日不是说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去找王爷,去了会反被猜忌的吗!这会儿若是去了,只怕眼下王爷气急,会更变本加厉啊!”
“昨日不去是因为腰子仅仅是在嘴上骂了两声,只要皇上不追究,首辅大人定能将事情平息下来。可今日他都敢明目张胆的动手了,我若再不露面怎么说的过去?再者,就算王爷猜忌我,我如今也还是雍王妃,王爷受伤却连探都不探望一眼,这说的过去吗?你们莫要担心,我自有主张。”
说完,齐遥清拨开拦在跟前的梦寒与梦琪,匆匆朝外走。只盼腰子没把王爷伤的太狠,不然就算首辅大人本事再大,皇上再想袒护他,恐怕都敌不过满朝武将的滔天怒火。
魏延曦是谁,他可是阑朝尊贵的雍亲王,他们赫赫有名的战神啊!居然连着两天被首辅公子又骂又打!只怕这些本就因在朝中不受待见的武将们此刻心潮难平,巴不得冲上前为雍王殿下好好出口气呢。
齐遥清这样想着,心下更加担忧,他加快了脚步,几乎要跑起来。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出自己的院门,便看见一抹墨色身影只身一人杀气腾腾的走了进来。他右眼眶上顶着一个滑稽的青黑印迹,身上再没了往日的冷漠与肃穆,目光狠厉的像是要当众剜了他似的。
“齐……遥……清!”
魏延曦看见眼前人,一字一顿的念出他的名字。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攥住齐遥清的衣襟,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那视线锋利的仿佛长剑一样要将齐遥清整个人彻底剖开。
“枉本王信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双眼瞪的通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本王知错了 第43章 得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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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遥清被他攥着衣襟,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拉到身前,忍不住皱起眉头。
魏延曦刚刚那个问题一出口他便知道糟了,朱耀紫今日定是一时脑热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都说了出来,恐怕这会儿魏延曦已经知道他就是十年前的小七姐姐了。
齐遥清一张脸苍白如纸,上头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微偏过头,不愿正面对上魏延曦猩红的双眼,深吸口气努力维持平静。
“回答本王!”
见他偏过头去,魏延曦用剩下的那只手一把钳住齐遥清的下颌,逼迫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因为常年带兵打仗的缘故,魏延曦的力气远比一般人大,此刻他因为怒气失去了理智,手上的劲道也没个控制,齐遥清闷哼一声,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一张清俊儒雅的脸此刻因为疼痛变了形,只觉得自下颌处传来钻心的痛感,魏延曦力气大的像是要将他整个下巴卸下来似的。
“王爷……嗯,要臣……回答什么……”
虽然下颌疼的眼前发黑,但齐遥清并没有做出什么反抗的动作,反而顺从的抬眼望向魏延曦,断断续续的问。
“哼,回答什么,你还敢问本王回答什么?”魏延曦怒极反笑,“枉本王信你,可你呢,今日若不是朱耀紫一时嘴快说漏了,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瞒着本王,嗯?”
一想起今日在千鹤楼朱耀紫对他说的话,魏延曦就觉得心抽的慌。
“中秋宫宴带个侧室去参加,反把正妃撂在府里,雍王殿下还真是我阑朝自开国以来最独树一帜的一个。”朱耀紫坐在魏延曦对面,冷哼一声,不阴不阳的说道。
魏延曦冷冷看他一眼:“王妃身体不适,本王体谅他让他留在王府休息,难道不应该?再者,本王带谁去参加宫宴与首辅公子有何干系,本王倒不知首辅公子的手都已经伸到王府内宅来了。”
“你以为我想伸?”朱耀紫对此嗤之以鼻,“你若做事没有偏颇鬼才愿意管你呢!我阑朝祖制明文规定,凡逢中秋、端午、新岁宫宴,宫中六品以上妃嫔皆需参加,而为臣者需携正妻与嫡系子女共同赴宴。这些条例清清楚楚写在那儿,王爷以前没有家室,独来独往也就罢了,怎么如今后院姬妾成群道连这些基本的规矩都不晓得了?”
朱耀紫说的其实没错,宫宴是本朝规格最高的宴会,由皇帝做东,广泛宴请各方官员,以示皇恩浩荡。
魏延曦身为阑朝一品亲王,自然应该以身作则,以前没成婚时自己一个人去也就算了,如今王妃刚过门,第一次宫宴便连面都不露一个,着实不妥。
脑海中浮现出齐遥清那天疏远淡漠的模样,魏延曦莫名觉得胸口堵得慌。那几天自己因为他的事心烦不已,好嘛,反观他倒像个没事人似的,让他在院中休息他还真就消消停停的呆在院里,每天看看书、喝喝茶,悠哉得很。要不是自己着人去喊他,恐怕他能就这么在院里呆上一辈子!
魏延曦很气闷,气齐遥清的逆来顺受,气他对什么都毫不在意的态度。明明他才是自己正统的王妃,怎么总给人一种薛含雪才是王府后院当家人的感觉?
想到薛含雪那个女人,魏延曦眸色黯了黯。这次宫宴的事她明里暗里在自己跟前提过好几次,一会儿说许久不见爹娘也不知他们近况如何,一会儿又说以往入宫时遥遥见到王爷一面心中多么欣喜。话里话外无非是想让自己舍了王妃,带她赴宴。
魏延曦心中冷笑,以为他是那种温香软玉在怀,撒个娇便失了理智,什么都会答应的主儿?
薛含雪自进府以来,虽然明面上最得宠,但他其实从来都没碰过她。哪怕她上次大晚上跑到主院脱光了衣物站在他面前,哭着求他要了自己时,他都看也没看一眼,径直出了门。也不知她到底哪来的底气认为自己才是他最喜欢的那一个,连带着王妃都从来不放在眼里。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毕竟王妃自己也很配合不是?你瞧瞧,不过就问了句“王妃可要与本王同去”,他就一口回绝,还说什么“天气转凉,染了风寒,怕扫了王爷的兴致”,这不摆明了就是在找借口么!
他都这般配合了,魏延曦还有什么好推拒的,一时气恼,心想索性成全薛含雪算了,这样一来他也算如愿了是不?
真是个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上心的人。魏延曦忍不住攥紧了手心。
不过这种王府内院的私事自己清楚也就罢了,他朱耀紫凭什么插手。上次因为齐遥清的恳求让他毫发无损的走了,怎的今日还这么不知收敛!
魏延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见到朱耀紫在他面前维护齐遥清时心里就会油然腾起一股怒火,压都压不下去。
“本王倒不知,首辅公子与王妃竟然情深至此,凡事都要争着替他出头。”他阴恻恻的来了句。
朱耀紫一听这话脸顿时沉了下来,“我想我上次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吧,来王府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小清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有,魏延曦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王爷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要是敢伤小清一根汗毛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呵,首辅公子还真是大言不惭。小清?本王王妃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吗!”魏延曦声音并不响,但其中蕴含的强大压力不容小觑。
朱耀紫被他气的心肝儿疼,咬牙切齿道:“是啊,我喊他小清喊了二十年了,就算你不让喊又怎么样,他乐意应我呀!倒是你,记挂你那个小七姐姐也有十来年了吧,可如今人站在你眼前连认都认不住来,哈,雍王殿下还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一听到“小七姐姐”四个字,魏延曦不由得神色一凛,瞪着朱耀紫问:“你……你怎么会知道小七姐姐,是王妃他……”
“王妃王妃,在你眼里他就是个王妃是吧!”朱耀紫扬声打断他的话,“除了王妃两个字你还叫过他什么,你是不是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嗬,真是可笑,天天念着你那什么小七姐姐,你有本事回去试试,喊一声看他应不应你啊!”
朱耀紫顿了顿,忽然嘲讽一笑,“哦对了,你好像还不知道吧,这‘小七’两个字最初可还发源于我呢。哈,你耳朵背,就听了个谐音,弄到现在连人是谁都分不清,你说你是不是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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