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错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谢主隆恩
“嗯,也好,从未尝过王姬院里的茶,今日便叨扰了。”
她既然发出了邀请,齐遥清自然不会拒绝。再者,自己今日来本就有话要问她,如今进去说正好。
吴染月遣两名丫环好生领齐遥清去正厅,而自己则退到后院里换去之前沾了污泥的衣衫,略施脂粉后才姗姗来迟。
“这是江南一带产的茅山云雾,以前家父最爱喝,所以连带着妾身也从小就喜欢上了。王妃尝尝,可还合口?”
等吴染月再出现在齐遥清面前时,已经换了身浅紫色宽袖云锦袍。只见她随意用金簪拢了个燕尾髻,倒也显得端庄典雅。她果然依言亲自替齐遥清斟了一壶茶,倒好送至他面前,笑着请他尝尝。
齐遥清微微颔首,伸手接过,凑到唇边浅浅抿了一口,点头赞许道:“嗯,茅山云雾,确实是好茶,吴大人的喜好果然错不了。”
“呵呵,王妃谬赞了,家父贫农出身,靠科考一路踏上仕途,自然比不上王爷与王妃金贵之躯,喝的茶也只是些平凡玩意儿,上不得台面,拿来给王妃用倒显粗糙了,还望王妃莫要怪罪。”
她语气一贯恭敬谦逊,刻意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这会儿在抬高齐遥清的同时把魏延曦也含了进去,变相的在说王爷与王妃身份般配、天造地设,倒真是审时度势。
齐遥清闻言喝茶的动作顿了顿,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眉头微微蹙起,并不打算接这话头。
魏延曦与他的事知道的人不少,但真正清楚的却不多。寻常人都能看出最近一段时间王爷往王妃那里跑的很勤快,有什么好的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王妃,对王妃那真叫是捧在手心里疼。可王爷与王妃真正相处的细节却是甚少有人知晓的。吴染月今日将两人相提并论,很显然是清楚这话说出来不会触着齐遥清忌讳,这也就是说,她很肯定齐遥清乐意听到这些夸赞他与魏延曦两人天造地设、天生一对的话。
齐遥清将她的话在心中过了过,虽然隐隐有些怀疑却没有表现在脸上。这种事说起来还是有些捕风捉影,若真错怪了吴染月那就不好了。
“王姬请坐吧,不必拘礼。”
这样思量着,齐遥清面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浅笑,抬手指了指自己左下方的软木椅,对吴染月道。
“妾身谢王妃体恤。”吴染月也不矫情,屈身朝齐遥清谢了个礼后便走过去坐下了。
“妾身斗胆,不知王妃今日来妾身这里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见自己坐下后齐遥清又一言不发的低头喝茶,吴染月忍不住试探着问了句。
“嗯?”齐遥清闻言动作顿了顿,摇头道:“不,王姬多虑了,我今日来并不是为了什么要紧事,只是纯粹来探望一下王姬罢了。”
见吴染月面上露出不解的表情,齐遥清继续道:“我身为雍王妃,虽是男子,但多少也该留意些内宅事物,与几位王姬多沟通沟通,方可不负王爷所托。”
他这话说的隐晦,但聪慧如吴染月又岂会听不明白?她当即挑了挑眉,看来这位一直身居内宅不受宠的男王妃要开始慢慢掌权了。
脑海中下意识的滑过薛含雪那张精致艳丽的脸,吴染月唇角微微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对齐遥清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日后凡事有王妃做主,咱们这王府后院也能清静许多了。”
“哦,清静?怎么,莫非王姬觉得如今的王府后院算不得清静?”
百转千回,终于绕回正题上来了。
齐遥清此言一出,吴染月一下子就明白他此行目的何在了。果然,这位沉默寡言的王妃可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温和无害。
“王妃说笑了。”吴染月浅浅一笑,摇了摇头,“王府有王爷坐镇又岂会不清静?妾身只是觉得,王爷身在前院,对后院琐事多少会有些顾不上,是以假如日后王妃能帮衬着些,一前一后,那咱们这雍王府不就更好了么。”
她说的轻松,就好像真的已经亲眼见到未来的雍王府前有阑朝赫赫有名的雍亲王坐镇,后有当朝盛国公嫡子打理,愈发蒸蒸日上的情景。
“呵,王姬想的自然好,只可惜我是男子,不怎么懂得深宅内务,身体又一向算不得好,这些事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齐遥清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妾身见王妃今日精神不错,又有王爷处处照顾着,日后定会越来越舒心,越过越好的。”
吴染月说这话时神情甚是诚恳,看上去确实是在真心为齐遥清打算。齐遥清望她一眼,点头道:“嗯,那便承你吉言了。”
两人又这么相对无言的坐了许久,直到连吴染月这样的好性子都有些坐不下去了,齐遥清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
“说起来我还没好好谢过你,上次若非王姬一句话,恐怕我今日都不可能坐在这儿喝一盏王姬亲手斟的茶。”
齐遥清说这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也垂了下来,只盯着自己手中的白瓷杯,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吴染月听了这话会有什么反应。
“呵呵,王妃客气,妾身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罢了。”
不出所料,听到这话吴染月一点都没有觉得惊讶,掩面一笑,谦逊和顺的道:“王妃身份贵重,如今又是王爷最重视的存在,妾身若真能为王妃效些绵薄之力,那也都是妾身的福气。”
她这话说的很含蓄,也是变相的在向齐遥清披露心迹——我做这些全部都是为了王妃你的安危着想,并没有别的心思,所以你可千万不要有所误会。
她的言下之意齐遥清自然听得明白,不过真心与否却是有待考量的。所以他也不急着接话,只是用拇指摩挲着杯沿,漫不经心的问:“不过我很好奇,王姬是如何知晓那些事情的,毕竟……呵呵,她们应该不会做的太明显吧?”
生怕吴染月不理解,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并没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跟王姬取取经罢了。毕竟我一个男子身在王府内宅,处理起事情来手生得很,平日里诸事也多有不便,如今连身家性命都朝夕不保,只希望王姬能时不时帮衬一二,也好让我稍微轻松些。”
以王妃的身份跟吴染月说这些话实在是屈尊的,不过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不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一些,适时的抛出橄榄枝,齐遥清不认为吴染月会说出什么他想听到的话来。
果不其然,吴染月闻言低声一笑,连忙摆手道:“王妃说这话真是折煞妾身了,妾身一界妇人,自然比不得王妃耳聪目明,上次能比王妃稍早些勘破那事也纯粹是个巧合,王妃不必介怀。”
说到这儿,吴染月似乎也意识到如果自己今天不替那日的话找个好些的借口恐怕会招来齐遥清的怀疑,于是微微思考一番,她终于解释道:“其实那日妾身之所以会知道,也是院里一个小丫头告知的。”
本王知错了 第69章 幕后黑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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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妾身本是遣了她去城南的凝香坊替妾身买些水粉回来的,因着不想惊动其他人便特意让她从王妃院子后头的那扇后门出去。谁知道这丫头回来的路上经过您院子时,恰巧遇见了那位派遣的丫头叫了人在后门那里吩咐话,她好奇,躲在假山后头听了听,这才听了个模模糊糊的大概,跑回来禀报给妾身。而妾身当时也没太大的把握,只是想着若是王妃真有什么闪失那就不好了,是以那天玲珑姐姐来邀妾身一同去给王妃请安的时候妾身才会跟着一起去了王妃院里,跟王妃说了那几句话。”
她说的条理清晰、头头是道,把自己如何得知齐遥清膳食里有些不寻常东西的理由解释的非常清楚,听上去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对于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抑或真假参半,齐遥清没有当场给出定论。他听完之后只是点了点头,岔开话题与吴染月又随意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便起身告辞了。
“少爷,您今天态度那么好干嘛,跟王姬讲了那么多话,可奴婢怎么觉得都没什么用呢,我们根本还是没办法判断到底是不是她干的啊……”
回去的路上,梦琪有些闷闷不乐的跟齐遥清说。
不怪她觉得憋屈,她本以为今天跟着少爷来王姬院子是能威风八面一把的,毕竟少爷贵为超一品正王妃,如今又得了王爷的青睐,怎么都轮不到跟一个王姬示好呀。哪晓得少爷不仅示好了,还和和气气的跟人家道谢,向人家取经,拜托人家以后多帮衬着自己一些,实在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对于她的不满齐遥清不以为意,笑着反问:“怎么,依你看我难道应该直接冲进去揪着她的衣领问毒是不是你下的?”
“当然啦!”梦琪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不过顿了顿又讪讪的笑了笑,道:“呃,呵呵,好像也不能这么霸道。不过少爷,奴婢只是觉得如今您有王爷给您撑腰,何苦忙不迭带的跟她们陪好脸色呢。”
齐遥清一听这话郁闷了,感情自己跟吴染月演了这半天的戏梦琪不理解也就罢了,居然还说他是忙不迭带的陪好脸色?真不知道这丫头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我那不是在陪好脸色。”
齐遥清无奈的摇摇头,任命的跟她解释道:“我以往深居简出,唯一的那几次见面不是她跟着薛含雪玲珑两个来给我请安就是王爷把我们全召到主院去有事吩咐。至于说过的话就更少了,算起来上次她提醒我注意身体恐怕还是我们第一次有所交谈。”
“既是如此,我今日毫无征兆的登门拜访,又与她寒暄半天,她心里肯定会有疑问,不明白我去的意义到底何在,从而处处防备着我。若是不稍稍示好一番,你当她会这么轻易的与我说出当日实情?”
“哦!所以少爷这是在诱着她放松警惕,然后好套出她的话,是不是?哇,少爷这招真是高!”
天真烂漫的梦琪终于想明白了少爷的意思,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毫不吝啬的给齐遥清竖起个大拇指。
可惜这股兴奋劲还没持续多久,梦琪脸上的笑容很快又被愁容给替代了。
“不过少爷,奴婢不明白,您套出她什么话来了啊?奴婢怎么觉得您跟她说了半天都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根本听不出这事是不是她做的啊。”
齐遥清无奈扶额,自家丫环这脑筋还真难得转的这么快。
“我是与她随意闲谈了不少,不过她后来不是说她也是因为丫环凑巧撞见薛含雪派去的人才知道的么。想来薛含雪也是棋错一着,没想到这事会被人偶然撞破,疏忽大意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梦琪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可就在齐遥清以为她终于没问题的时候,她却忽然又道:“哎可是少爷,奴婢记得昨天梦寒来时不是说侧……”
“梦琪!”这次还没等梦琪说完齐遥清就高声打断了她,“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他敷衍的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别再说了,跟自己快些回主院去才是真的,可目光却毫无征兆的越过梦琪的发梢,望向不远处回廊的拐角。
只见那里露出了一角并不算显眼的鹅黄色衣摆,在听到齐遥清对梦琪说出快些回去的话后,那角衣摆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齐遥清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没再理会其他,转身领着梦琪快速踏上了回主院的路。
吴染月也真是的,派了这么个人来偷听自己的话,也不知是太聪明还是太不聪明。今日她说的那些话看似滴水不漏,实则不然,有些把柄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就已经暴露了出来。假如之前齐遥清还只是怀疑吴染月,如今他已经能确定,她跟樟脑一事定然脱不了干系。
这样想来,眼下他与梦琪的对话被她听了去也有好处,至少现在她应该能彻底放心了。
目光瞥向紧跟在身后,表情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梦琪,齐遥清不由得失笑,这个丫头,平日里看她咋咋呼呼的,没想到遇上关键时刻还真能派上用场。也不知她今日是打了鸡血还是怎的,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精准,最后若非自己及时止住她的话头,只怕这出戏就演不下去了。
一路上没再耽搁,齐遥清领着梦琪很快就回到了主院。而屋内,梦寒已经在那儿候着了。
“腰子如何说的?”接过梦寒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齐遥清问她。
“和少爷想的一样,朱少爷看了信,二话不说便指了五个人过来,只是奴婢觉得咱们身在王府,凡事还是该低调些,本来只打算跟朱少爷借三人,哪晓得朱少爷不肯,硬是又加到了四个,还差点为这事还跟奴婢发起脾气来呢。”
想起朱耀紫当时的表现,梦寒直到现在还是觉得好笑不已。
“三个?三个怎么够!那么大个王府呢,就是跑路都要好几柱香的时间才能跑完,三个人丢在里头能管个什么用?不行不行,四个,最少四个!不然一切免谈!”
就这样,朱大少豪迈的一挥手,四个由朱老爷子精挑细选拣出来给他看家护院的暗卫就这么被他丢给齐遥清了。
“呵,这倒真是他的个性,也罢,四个就四个吧,你想个法儿把他们安置好,以后有什么事托付他们做就是了。”
好友的个性齐遥清是再了解不过的,所以此刻听到梦寒绘声绘色的给他描绘朱耀紫当时说话的模样也不觉得奇怪。只要这四个人隐藏的好,不被王爷发现,那一切都好说。
“嗯,奴婢已经都安置妥当了,这点少爷放心,朱少爷选来的人错不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会出差错的。”
“那便行吧。”齐遥清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问梦寒:“对了,我那日让你去探探玲珑那里的情况,你探的如何了?”
虽然经过今日一行,齐遥清已经能大致确定樟脑一事与吴染月的关联最大,但因着还有断肠草一事摆着,是谁做的暂时还没什么头绪,所以齐遥清没肯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
“啊,玲珑姑娘的事啊,”经齐遥清这么一提醒,梦寒总算想起还有玲珑这么一号人在,赶忙道:“玲珑姑娘的事奴婢前几天有去试探着问过,似乎她最近一个人呆在院里的时间比较多,并没见过什么外头的人,应该嫌疑不大。不过奴婢今天还是拜托了一位暗卫大哥继续去查探一番,等有结果了再来禀报少爷。”
“嗯,好,那你看着办吧。”
梦寒办事齐遥清一向放心,所以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时间慢慢过去,眼见着太阳从东方移至中央,再慢慢偏向西方。
早上魏延曦离开时曾说他在吏部的事还未处理完,等晚上再来看齐遥清。他这样说齐遥清自然信了,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吏部那点琐事魏延曦早就处理完了,之所以一直没露面纯粹是因为回来没多久后,梁威便来与他说了些今日新查得的事。
“什么,真是她?你确定?”
在听完梁威一通阐述之后,魏延曦惊讶的挑了挑眉。
“是,王爷。”梁威退后一步,垂首道:“属下今日按照王爷的吩咐,拿着壶嘴里嵌着的那颗小钢珠悄悄去京都各家药铺铁铺问了一遍,本来都说没有见过的,只有城西头的那家济生药铺说曾经有人拜托他们帮着提炼过断肠草,说是要将一满袋的断肠草提炼成极少的一点,大有用途。属下听那里的掌柜说,为了这事他们还费了不少功夫。”
城西头的济生药铺规模不大,位于京都边界,濒临官道,人烟虽不算稀少却也远远谈不上密集,至少地势和收益与京都中央的那些药铺完全不能比的。
选择这家并不怎么起眼的小药铺帮忙炼毒,可见下手之人算计得很详尽。
“而且,王爷,还不止断肠草。”
这边魏延曦正在思考着梁威方才的话,那边梁威犹豫了一下,又开口了。
“影三回禀说,不止断肠草,那药铺的老板说,来的那人同时还买走了一大包……砒-霜。”
本王知错了 第70章 绯衣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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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少爷!这画是你画的吗?画的真好!呃,不过,少爷,容奴婢问一句,您为什么……呃,要画一张自己的画像,还……还穿了一声红衣?您不是最不喜欢红色衣服的嘛……”
魏延曦刚踏进屋门就听见梦琪大惊小怪的一声喊。
“朱色染了前襟,我也是无法,就索性全部染成红的了。”齐遥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况且这画像起初也不是我画的,我不过随手添了一笔罢了。”
梦琪一听这话眼睛登时闪闪发光,好奇的问:“啊?不是少爷画的?那是谁画的呀?啧啧,难不成是……”
“是本王画的。”
魏延曦适时的插了进来。
“啊,奴婢参见王爷!”梦琪赶忙屈膝行了个礼。
“臣见过……”
“誒,遥清,何苦拘着这些繁琐的礼节。”魏延曦没等齐遥清一礼行完便快步上前扶起了他,拉着他的手领他到书桌边坐下,目光下意识的瞥向了桌上平铺着的那幅画像。
正是不日前他为齐遥清作的那幅画。
当时本指望能以此搏他一笑,哪晓得还没画完便听见他中毒吐血的消息,魏延曦记得那时自己手一颤,朱笔直接掉落在画上,染红了一片衣襟,也平白毁了一幅好画。
后来因为一边照料齐遥清的身体,一边又要彻查下毒一事,连魏延曦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幅画存在。
只是没想到,等今日再看见,这幅画竟然被齐遥清补完了。
“嗯,画得真好。”
魏延曦的眉眼不禁柔和了些,连带着先前因为梁威说的话产生的怒意都平息了不少。
“红衣似火,衣袂翩跹,本想描一幅你如今的模样,哪晓得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十年前的雁秋山上。”
魏延曦一手拉着齐遥清,另一只手忍不住轻轻探上纸卷,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画中人昳丽的面庞和红色的衣襟,仿佛透过它再次看见了那个蹲在身前冲他微笑的小七姐姐,那个被他深深记挂了十年的小七姐姐。
当然,也就是眼前人。
而绯色,曾是那么绚烂美丽的颜色。
魏延曦脑海中忽然腾升出一个念头,若是如今的齐遥清再穿上那身绯衣,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呢?
应该……会比十年前的他还要好看吧。
这个念头在魏延曦脑海中刚刚冒出一点势头便不可抑止的疯长起来,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想见到齐遥清再次穿一身绯衣的模样,甚至连此刻他眼中的齐遥清已经整个人都染上了绯色。
他多希望有那么一日,能看见他的遥清再穿一次绯衣。
而他也发誓,今生定要再看齐遥清穿一次绯衣,只一次,完完全全为他的一次。
感受到他目光的炽热,齐遥清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不明白魏延曦到底是想做什么。
“王爷,怎么了?”他试探着唤了声。
“啊……啊?”
魏延曦闻言眼睛眨了眨,表情一滞,等终于脑袋清醒些了,抱歉的朝齐遥清一笑:“不,没什么,只是不免想起了十年前,那会儿你就是这样出现在我视线里的。十年了,我终于……能拥你在怀了。”
听他这样说着,齐遥清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似是也想起了十年前的事。
那会儿的魏延曦还是个半大的男孩,而自己也不过只比他年长两岁罢了。
时间过的还真是快,转眼间那年的小男孩竟然都长得比他还高,比他还壮了……
屋内静悄悄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岁月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印迹,拭之不去。
“对了,遥清,你今日感觉如何了,胃可还难受么?”顿了顿,魏延曦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嗯,已经好多了,有劳王爷挂心。”齐遥清微微颔首,答道。
“啊,那就好,那就好。”魏延曦松了口气,点点头,眼睛不由自主的飘向桌案,对着那个朝他凝眸浅笑的画中人失神不已。不过片刻后,他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扭过脸来。
“哦对了,还有,我听梁威说你今天去吴染月那儿了,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魏延曦问的随意,不过齐遥清一听这话却忍不住挑起了眉。如果他没记错,似乎自己才刚从吴染月那里回来没多久,怎么魏延曦这么快就知道了?
看来这雍王府的情报网还真是不可小觑,也不知魏延曦私下里嘱咐了多少人暗暗留意着他这儿的动静。
不过虽然这种从无人问津到备受瞩目的过程跳跃的有些快,齐遥清心里却隐隐觉出丝温暖来。他知道魏延曦派人紧盯着他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让他不会再被人算计,白白着了小人的道。
这种体贴与珍视,当真是难能可贵的。
“嗯,王爷,臣下午确实去了一趟王姬那里。”
齐遥清本来这事就没打算瞒着魏延曦,所以如今他既然开口问,也就不作隐瞒了。
“臣想着,上次樟脑之事多亏王姬相告,不然臣怕是也逃不过那一劫,所以今日让梦琪陪着一同去王姬院里拜访了一趟,权当答谢吧。”
吴染月旁敲侧击与齐遥清替樟脑一事的事情魏延曦之前就有听齐遥清讲过,所以如今乍一听他要去答谢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讶。只是……
“你何必谢她,她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魏延曦的眉头不可抑止的皱了皱,眼里划过一丝郁色。来之前梁威向他禀报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济生药铺的老板说来订药的是位于京都北部靖和金铺的人,因着这家金铺的伙计个个腰间都会佩戴一块不大的白色环状玉佩作为标志物,而药铺掌柜的儿媳妇前不久才去靖和金铺给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打一把长命锁,所以只一眼就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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