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错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谢主隆恩
他是那样的出众,值得世间一切的美好来眷顾。
可是这样完美的少爷身上却被烙上了两个抹都抹不掉的污点,一个是十年前跟朱少爷打赌打输了,被朱少爷逼着穿一套绯红色女装出去逛了一整天,估计全京城人都看见了。而另一个就是如今嫁给雍王为妻。
可惜纵使她能阻止梦琪将少爷穿过女装的事说出去,假装十年前那件丢脸的事没发生过,却终究无法止住少爷嫁来雍王府的脚步。
那样好的少爷,平白无故就成了政治和权力的牺牲者。他明明值得天下最好的女子来倾心相待,可如今却要被逼着嫁进雍王府,甚至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看着刚与他拜完堂的王爷去别的女人院里过夜。
而这些事,少爷似乎还不知道。
梦寒的眼神黯了黯,关于昨夜雍王的所作所为她根本没打算告诉齐遥清。少爷已经过的很不容易了,她不希望他还要为这些事伤神。
闪神之际,梦琪虽然千不愿万不愿,却还是任命的替齐遥清取来另一件月牙色的衣袍。棉质的广袖长衫外罩着一件轻纱做的外套,风一吹来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飘逸超凡。
“好啦,少爷这身装扮最好看不过了!”
梦琪在帮齐遥清换好衣服后,用一根朴素的白玉簪替他束了发,这才双手叉腰,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吗?”齐遥清摸了摸头顶的玉簪,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就这样吧。”
眼见时辰也不早了,齐遥清简单洗漱一番便领着梦寒与梦琪朝主院走去。这才是嫁过来的第一天,又要进宫面见圣上,去晚了总归是不好的。
相比起刻意布置得华美非常的国公府,雍王府显然素雅大气许多。这里的一花一树都是浑然天成的样子,没有经过过多的编排与修饰,似乎它们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许是因为占地比国公府大的缘故,雍王府的下人明显也比国公府多出不少,就齐遥清从自己的住处走到主院的这一小段路都已经遇见好多丫环小厮了。那些丫环们有的在假山前做着日常的清理工作,有的捧着食盒列队朝某个院子走去,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一看便是受过良好的训练。
只不过齐遥清的出现却恰到好处的把这一副井然有序的画面给打破了。
在第三个丫环因为齐遥清的出现不慎把手中的笤帚弄掉地之后,齐遥清终于忍不住问梦寒和梦琪:“我今天看上去很奇怪吗?”
梦琪闻言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奴婢觉得少爷今天可俊了,估计她们都在对少爷犯花痴呢!”
梦琪行事向来不着边际,说出这番话连脸都不带红一下。倒是一旁的梦寒看不过去了,低声呵斥道:“梦琪,慎言!这是在外头,可不是咱们清水苑,指不准周围有多少双耳朵呢!”
其实那些丫环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梦寒是再清楚不过的。思及王爷昨晚的所作所为……也难怪今早这些人会投来这样鄙夷和试探的眼神。
“梦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齐遥清看梦寒今天早上已经第二次走神了,而且每次走神都是一副面沉如水、如临大敌的模样,他就是再粗心大意也该反应过来肯定发生什么事了。
“啊?不,不,奴婢不敢!”
梦寒见齐遥清皱眉打量着自己,赶忙垂首认错,心中暗骂自己怎么那么沉不住气,让少爷看出端倪来。
可毕竟是十几年的主仆一场,她在想什么齐遥清怎会不知?这会儿他更能肯定梦寒绝对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如实说出来,也省得我随便找个小丫头来问了。”
见梦寒犹豫了半天还是那副不愿开口的样子,齐遥清心中一恼,抬脚便欲去拦不远处经过的一个小丫环。
“不!少爷别去!”
谁知梦寒竟然毫无征兆的跪了下来,双手死死抓住齐遥清的衣摆,让他不能再往前迈一步。
“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齐遥清一惊,梦寒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他还真没想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向稳重自持的她都这么失态?
“不……不,少爷,奴婢,奴婢只是……”梦寒语无伦次,只不住的摇头,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手还是紧拽着齐遥清的衣摆不肯放。
“梦琪,把她拉起来,有什么话等到了主院再说。”
齐遥清难得板起了脸,梦琪见状也不敢耽搁,赶忙手脚并用的把梦寒拉起来,扶着她紧跟齐遥清匆匆朝主院走去。
本王知错了 第13章 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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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寒,你可知错?”
因着时辰还早的缘故,主院里没什么人,管家把齐遥清带进了正厅坐下,说了句“王爷随后就到”便消失了。偌大的正厅里只剩下主仆三人,齐遥清脸上染上一层冰霜,再没了往日的温和,严肃的问梦寒。
梦寒此刻也知道刚刚自己在园子里一时失态,弄不好可能会给齐遥清惹来一身麻烦,所以这会儿也不替自己分辨,直挺挺的跪在齐遥清身前,垂着头道:“少爷,奴婢知错。”
“错在何处?”
“奴婢不该不分事宜在园中失态,为少爷惹了麻烦。”
“还有呢?”
“奴婢……不该罔顾少爷意思,将早上听来的事瞒着少爷……”
“哼,你还知道这是罔顾我的意思?”齐遥清冷哼一声,“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都紧张成这样!”
见齐遥清发怒,梦寒终于不再隐瞒,一边掉着泪一边说起了清早她去打水时听来的事。
原来魏延曦昨夜离开新房后并未独自回院,而是大张旗鼓的去了新纳的侧夫人薛含雪院里。
薛含雪是什么人?她是吏部尚书薛和贵最宝贝的嫡女,容貌家世都是极好的,小魏延曦两岁,更是倾心于魏延曦多年,非雍王不嫁。奈何雍王殿下二十年来连个妾都没纳过,所以她一直执拗的待字闺中,可把她爹娘给愁坏了。
谁知这次雍王大婚,魏延曦不仅依照圣旨娶了正王妃,更私下里向尚书大人讨他的宝贝女儿为侧夫人。薛大人一听这感情好啊,虽然当的是妾,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雍王府的妾,又岂是一般人家能比的?再者说,这样一来自己女儿总算得偿所愿了不是?女儿嫁出去了,自己和夫人也能省心了。于是没有犹豫,尚书大人立刻答应了这门亲事。
听到这里你可能觉得还没什么,毕竟身为阑朝赫赫有名的雍王爷,除了王妃之外再娶个侧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假如在娶王妃的时候只纳一门侧室也就算了,事实上魏延曦不止抬了薛含雪进门,更把工部侍郎吴孝光的庶女吴染月和醉风楼头牌玲珑都抬进了门,一个封为侍妾,另一个封为姬妾。
吴染月倒是个好相与的,她爹吴启穹是个老实本分、踏踏实实的人,所以连带着她也从小养成了沉静内敛、不爱招惹是非的性子。她为侍妾倒也没什么,至少该有的礼数规矩一点都不会少。
可那玲珑姑娘就不一样了。她在醉风楼时就是个有名的,早年不仅容貌妍丽,连才情都是京都数一数二的,京都上下不知道有多少贵家公子心甘情愿的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谁知人家玲珑姑娘心高气傲,对那些世家贵族的纨绔子弟丝毫也不上心,更曾扬言今世不嫁便罢,要嫁就嫁能文能武的大将军。
能文能武的大将军是谁?魏延曦自然当仁不让。
于是,在齐遥清进门的同时,雍王的后院一下子就多了三个女人。一个大家闺秀,一个小家碧玉,还有一个出身青楼楚馆,各不相一。而魏延曦更是看都不看齐遥清一眼,新婚之夜便给薛含雪长足了脸。在梦寒看来,雍王这么做摆明了是在给王妃难堪!
齐遥清听梦寒哭着说完这些,脸紧绷着,久久没有出声。梦琪也一脸苍白的站在一旁,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整个室内安静的就只剩下梦寒一人压抑的抽泣声,听着让人揪心不已。
齐遥清此时也不知做何感想。魏延曦会对他百般刁难这件事他早在嫁进王府之前就已经猜到了,所以对于他昨夜的做法也没什么惊讶。只是假如真按梦寒所说,魏延曦前脚刚离开成婚的新房,后脚便去新纳的侧夫人院里过了一夜,那这就不是单纯的刁难而是欺辱了。
他身为雍王正妃,王爷却在大婚之夜宿在了别的女人房中,说出去会有人信吗?纵使他是男儿身也受不起这般欺辱。
当然,又或许正因他是男儿身,才不得不受这种屈辱。
“好了,别哭了。”不知过了多久,齐遥清终于率先打破这份诡异的沉默。他面色稍稍松动了些,抬手示意梦寒起来。
“少爷……”梦寒哽咽着唤了声,倔强的跪在地上不动,“奴婢不懂,少爷并没有对不起王爷,王爷他……他为何要这般对少爷!”
梦寒说的悲怆,她始终想不明白,少爷明明是那样好的一个人,被皇后和老爷硬逼着嫁进雍王府也就罢了,怎么如今连雍王都要这么对他!
既然他们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愿嫁,那当初雍王为何还要答应这门亲事?此举折了少爷的羽翼不说,如今更是让他连身为一个王妃应有的尊严都没有,他魏延曦难道心中就不觉得有愧吗!
不得不说梦寒还是单纯了些,天真的以为皇家的亲事只要雍王不愿就可以不娶,殊不知正因是皇家的亲事才更没有回旋的余地。
梦寒虽然不清楚皇家的弯弯绕可齐遥清却再清楚不过,所以他即便心中气恼却也没有怪魏延曦。朱耀紫以前不是说过吗,魏延曦早就心有所属那是全京都人都知道的事,他二十年不娶可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伊人没娶到还迎了个男妻进门,会怨恨自己也无可厚非。
“王爷……应该有他自己的考虑吧。”齐遥清摇摇头,终究还是吐出这么一句。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等梦寒说完,齐遥清就打断道:“你们两个都给我记住,这里是雍王府,不是清水苑,王爷也不是你们能随便议论的人,若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说这些闲言碎语就给我收拾东西回国公府!”
齐遥清此刻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忽然发现,直到现在魏延曦都没来主院,而且正厅里连个下人都没有,就任由他们主仆三人在这儿坐着说话,这太不寻常了!
就刚刚一路上的情况来看,雍王府绝对不是个连主院里的下人都请不起的地方。今晨之事很有可能是个陷阱,魏延曦指不准想借梦寒的口故意诱他犯错,好以此为由再来个下马威。说不好就连他本人都正躲在什么地方密切注意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齐遥清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确定的确是一个人都没有,这才将目光锁定在情绪仍有些激动的梦寒身上。
少做少错,多做多错,以梦寒与梦琪现在的修为来看,想要在王府里生存还是远远不够的,既然如此还是先让她们躲在自己身后,能护一时是一时吧。倘若真有连自己都护不了她们的那一日……齐遥清闭了闭眼,那便……让腰子好好照顾她们俩吧,也不枉跟了自己一场。
打定主意,齐遥清没有再犹豫,疲倦的摆了摆手道:“好了,今日既然是入宫,你们也就不必跟我去了,回院里候着吧。”
梦寒一听这话倏的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齐遥清:“少……少爷?”
眼看着梦寒又要哭出来了,齐遥清赶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宫中人多口杂,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就更别提你们两个了。与其去了让我分心,倒不如留在王府里,替我守好院子。”
直到齐遥清这样说,两人这才放心些——原来少爷不是不要自己了。不过放心之余她们又不免为齐遥清担忧起来,担忧他一人能否应付宫中那位。
“可是少爷,皇后娘娘那儿……”梦琪欲言又止,但她的意思齐遥清又岂会听不明白?
“莫要担心。”齐遥清颔首示意她放心,“再怎么说都是明面上的长姐,不会太为难我的。”
齐遥清又简单嘱咐了几句便赶她们回去,然后自己一个人静静坐在偌大正厅中等着看雍王殿下接下来的招。
“咦,王妃怎么还在这儿坐着呀?”
梦寒和梦琪刚走没多久,先前匆匆离开的管家就去而复返了,脚还没跨进门就惊讶的问齐遥清。
齐遥清兀自垂眼抿了口清茶,并未答话。
看他这样淡定,管家倒有些不淡定了。他尴尬的抓了抓脑袋,一脸讪笑道:“那个……王妃,时辰也不早了,王爷先前已经骑马出发了,您看……您是不是也……”
“那便走吧。”
齐遥清没问魏延曦为什么要独自先走,也没问为何自己贵为王妃,却在坐了这么久之后连早膳都没用上一口就要赶着入宫,直接起身朝门外走去。
“对了,”谁知刚走了两步,齐遥清忽然停下来,偏过头看向管家,唇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问他:“不知我该如何进宫,可要自己从王府走过去?”
管家被他问的一愣,赶忙垂首道:“不,这怎么会呢,门口候着您将乘坐的马车,王妃请。”
“嗯,那再好不过。”齐遥清笑意不减,衣袖一甩便朝大门走去,只剩下管家一人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王妃……好像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无能……
其实齐遥清是这样想的:虽然占了王妃的名头,魏延曦心有不满可以理解,但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受害者啊,他也不愿就这么嫁入雍王府与仕途无缘。既然雍王殿下不愿意好好相处那便罢了吧,左右自己也没欠魏延曦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就是了。
本王知错了 第一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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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雍王府主院正厅后面隐蔽的雅间里,雍王殿下一边悠哉的剥着橘子一边问刚进门的管家。
“是,王爷。”管家在他跟前站定,恭顺的垂首回道:“王妃刚刚独自乘马车离开了。”
“哦?自己走的?没带上那两个奴婢?”
“嗯……没有。王妃似乎不大愿意她们过多涉入这些事,依老奴看是怕她们把握不好情绪,再像早上那样。”
关于今晨园子里梦寒情绪失控的事早就有人告诉魏延曦了,所以乍一听到管家这句话他也没觉得惊讶。
“哼,没想到他还挺爱护手下的嘛。”魏延曦挑了挑眉,“他们在前厅待了那么久,都说了些什么?”
“这个……”管家顿了顿,但很快还是决定如实禀报:“老奴生怕王妃发现,没敢靠的太近。只依稀听到那个叫梦寒的丫头一边哭一边跟王妃说了您早上吩咐传出去的事,而另一个叫梦琪的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话。”
魏延曦随手将一片晶莹剔透的橘瓣塞入口中,若无其事的问:“他可有什么反应?”
“老奴站在后头,没看清王妃的表情,不过听声音还是挺镇静的。”
“他说了什么?”
“王妃说王爷一定有自己的考虑,让那两个丫头莫要随意议论主子,不然便把她们送回国公府去,不准再跟着了。”
“哈,送回国公府?”魏延曦闻言忍不住笑出声,“他还真是狠心啊,连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丫环都舍得送回去,以后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岂不是真要成孤家寡人了?”
管家看自家王爷嘲讽起王妃一点情面都不留,犹豫再三后还是试探着替齐遥清辩解了句:“其实……王爷,依老奴看,王妃这么做应该是想保护那两个丫头……”
“这个本王当然知道。”谁知等老管家提心吊胆的替王妃辩解一句后,魏延曦居然一脸理所当然的点头道:“所以本王才觉得有趣啊,他宁可自己一个人住在王府里也不要两个丫环留下来陪,真是有意思。”
将最后一口橘子塞进嘴里,魏延曦掸了掸手站起身,一边朝外头走一边轻描淡写的道:“行吧,既然王妃都出发了那本王也不好去的太迟是不?梁威,取本王的马来!”
魏延曦意气风发的走了,只剩下管家一人站在那儿无奈不已——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比王妃迟出门两步竟能这么开心?
管家觉得自己越来越摸不透主子的心思了……
而此刻宫门前。
面对着高大雄武的南宫门,齐遥清就这么笔直的负手站了半刻钟,不言不语,面无表情。
他明明记得管家说王爷先行了一步,对吧?况且王爷骑的是马,而他坐的却是马车,没错吧?他就不信雍王座下的千里良驹居然跑得还没他的马车快!
先前他问过守门的侍卫,本以为魏延曦来的比他早,应该已经进去了,谁知两个侍卫都说今早根本就没看到雍王的影子,更在齐遥清询问自己能否先行入宫之后一脸歉意的告诉他最好等雍王来了之后一起进去,毕竟齐遥清现在的身份是雍王妃,若无传召独自入宫总是不好的。
这下齐遥清总算明白了,雍王这是又在给他使绊子呢!盛夏的天气本就炎热,这会儿太阳高悬,宫门前连个能挡太阳的阴凉地儿都没有。送他来的车夫早跑的连影子都看不到了,于是齐遥清没得选择,只能这么在灿烂的太阳底下硬扛着。
关键他还连早膳都没用过一口!
齐遥清这会儿又热又饿,对魏延曦折磨人的手段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当细密的汗珠在烈日的烘烤下逐渐凝聚成一整滴,顺着那瘦削的下巴滑落至地,晕出一朵水花后,齐遥清终于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他在心中冷哼一声:终于来了?自己都快等半个时辰了吧。
魏延曦驱马而至,遥遥一望便看见了宫门前那抹负手而立的清瘦身影。他今日穿了件月牙色的广袖长衫,在涂满红漆的宫门衬托下格外显眼。他就那么笔直的站立在那儿,像棵青松一样,仍由烈日曝晒,热浪袭来,夏风卷起他的衣摆,岿然不动。
在这炎热的夏日里,仅仅看着齐遥清那抹月牙色的身影竟然就让魏延曦有一种……清凉的感觉……
甩甩脑袋,抛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念,魏延曦一个翻身从马上跃下来,朝不远处的齐遥清走去。
“王妃来的这般早,倒是本王迟了。”
齐遥清微微侧过头,果然瞥见一抹黑色的身影正朝他走来。
看来这位雍王是真心喜欢黑色的衣服嘛。齐遥清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一句,不过面上还是先前那副无波无澜的样子,转过身来恭敬地行礼道:“臣见过王爷。”
他垂着头,眼睛直直的盯着魏延曦脚下绣着细细一道金边的墨色衣摆,谁知等了半天都没听到魏延曦的回应。
直到脖子都酸了,齐遥清终于试探的将头抬了抬,想看看魏延曦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晓得他刚一抬头便对上了魏延曦那张因为惊诧错愕而变得扭曲的脸。
“小……小七……姐姐?”
魏延曦这会儿实在是太震惊了,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王妃居然会拥有这样一副容颜!
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孔跃然在眼前,相似的轮廓,相似的五官,只不过十年前的女孩眉眼还未长开,容貌虽然绝色却终究稍显稚嫩。不像眼前这人,眉如春山,眸若凤尾,时不时有几缕青丝被夏风拂至耳畔,微微遮住那瘦削尖俏的下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绝代背后更添风华,飘然若仙。
可他是“他”,不是“她”。
“王爷?”
齐遥清眉头不由得蹙起,在魏延曦热切目光的注视下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不明白他这又是在演哪一出。小七姐姐,小七姐姐是谁?魏延曦又为什么要对着他喊出这么个名字?难道自己长得很像他熟悉的某个女子吗?
齐遥清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心说不应该啊,虽然自己年幼的时候长得是有那么点秀气,但随着年龄增长明明好了许多啊,这点就连那个向来以讽刺他为乐的死猪腰都承认了!
其实当初朱耀紫的原话是这样的:“唔,我估计现在出去应该没人会再用‘漂亮’形容你了,虽然跟我比还是秀……清秀了些,不过比起小时候那已经好的不是事啦!”
所以说,齐遥清还是把他那位至交好友想得太善良了……
目光回到现在,魏延曦看到齐遥清下意识摸脸的动作之后恍然从梦中惊醒,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新娶的王妃竟然会和寻了近十年的小七姐姐有着一张八分相似的脸!若非齐遥清确定是男子无疑,恐怕自己真要以为他就是小七姐姐了。
不过……
魏延曦盯着齐遥清的脸庞出神。
如果齐遥清长得跟小七姐姐如此相像,那小七姐姐莫非是齐家人?
“你家中可有姊妹?”
魏延曦忽然发问,他死死盯着齐遥清,语气焦急而充满期待,像是迫切的想要证明什么似的。
齐遥清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嘛。自己家中有无姊妹与雍王有什么关系?难道他还打算从盛国公府再纳个妾不成?
勉强压下满腹狐疑,齐遥清定了定心神,平静的道:“家中长姐只有一位,便是如今的皇后,王爷也是知道的。至于妹妹……父亲的两位侍妾各育有一女,年岁一为十三,一为十五,皆可算是……我的妹妹。”
“她们长得与你可相像?”魏延曦立刻追问道。
齐遥清皱着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心说雍王今日这是怎么了,竟然有兴致跟他打听盛国公府的事。不过没多犹豫,他还是耐着性子答道:“不像。臣长相随母亲,与父亲只有三分相似,而家母直至逝世都只育有臣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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