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这只小和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只怀酒
他的声音轻得难以形容。
笑轩顿觉不好,反握住他的手牵着他走进暗道,毕空这次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了,像是心都已经沉寂了下去。
无朝默默地看着他们进入暗道,老和尚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最后像他们展示出了高僧无欲无求的一面。但似乎也并非是真的无欲无求,至少在外边血溅纸窗之际,高僧的眼也一闪而过戾气与不甘。这样虽不像个出家人,但像个人。
石墙轰轰作响,他们俩才走进,门就已经死死合上,甚至看不出一点儿缝隙。暗道看上去漆黑无尽头,只有远远的地方,有隐隐一些昏黄光亮,似乎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笑轩隐约听见石墙外面渐渐清晰的刀剑声,无朝平日里像活了五千岁一般超俗的淡然神情和面孔,也随着冷铁碰撞声越发清清楚地浮现在他眼前,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湿了眼眶。
“我们该走了。”笑轩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毕空却没有回应。他头抵着门,听着墙门外边传来的嘈杂声音。毕空的左手紧攥成拳死死压在墙门上,用力之大以至于墙灰簌簌掉落刻下印记,墙上留下斑驳血迹。唯独那只被笑轩握着的右手没有使出一点儿力气。
“我错了。”他的声音微弱几乎不可闻。
笑轩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只能拍拍他的背:“是长公主太贪心了,你怪自己干什么,别听了。”
“不怪我吗?”他轻轻笑了,在微弱光亮下看上又温柔得难以形容,又有些诡异的渗人。他偏头看向笑轩,向来清澈的眼都红了,“那倘若我说,我早猜到或许会有这么一刻的到来呢?”
“什么?”笑轩愕然道。
“我……”毕空睫毛微颤,强忍住眼中泪意,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了眼前的人。
笑轩身子僵住,他再没有什么时候能这么真切地感受到这个孩子狂跳的心和几乎平稳不下来的呼吸了,也再没什么时候能这般真切的想起他的年龄,想起他还只是连发冠都不能束的十几岁的少年。
而这个少年,在本该意气风发的年龄,不得不潜心于阴谋里。
沉默片刻后,他伸手揽住了他,抱在了怀里。没有任何别的意味,只是黑暗里,两颗皆摇摇欲坠的心相依为命。
“毕空,”笑轩试着呼唤怀里这个已经老成得完全不像少年的少年,尽他全力用这辈子最温和的声音道,“剑已经出鞘见血,你没法回去了。不如想想你为什么这么做,就像大师说的那样,人要有执念,才有希望,才算活着,他会和你这样说,想必他都是知道的。”
“那我宁可他不知,至少可以少点难过,”毕空似乎苦笑了一下,整个人靠在他身上,贪婪地亲近着,道:“你可以……叫我刘陵吗。”
“什么?”
“刘陵,我的名字,”毕空松手,站定后,脸上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失态的他从未来过,“从七岁后,几乎没有再用过的名字。”
他平静地过了十年,随着杀戮的到来,又要重新拾起这些了,而一切的起点,就从这个名字开始。
如果说重新冠上这个名字,是他自己给自己选择的枷锁,那他希望,至少这个枷锁,让眼前的这个人替他戴上。
笑轩愣愣看了他一会儿,他觉得眼前这个人,越来越不像当年那个孩子了。
“刘陵。”他试着叫了一下。
毕空沉默了,他有一瞬恍惚,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给了他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他说的不是简单的两个字,而是满当当的情意。这份情意,叫人连腥风血雨刀山火海都温柔下来,更叫人想抛弃世俗观念抛弃礼教束缚地去冒犯一次。
情.欲驱使下,毕空情不自禁地俯身靠近,却在近在咫尺时堪堪停了下来,寂静下紧贴墙壁僵硬着不敢动的笑轩,都能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
两人僵了半晌,毕空终究只是轻轻抱住了人,额头相抵,低声喃语:“你说过不会离开的,这话还算数吗?”
笑轩默然,他许下那个诺言时并不知道会有今天这些纷扰,一切就好像冥冥中被注定一样,从他见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之后所做的所有、所说的全部,都是作茧自缚、缚己缚人。
黑暗涌动的密道里端起了紧张和静谧,小和尚一颗心不上不下,久久听不到回应,就在他几乎要支撑不住时,坚定又无奈的低沉声音响在他耳畔。
“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完
这卷的结尾改了三次,隔一天就觉得不行他们不应该这样orz不知道还会不会改,暂时就这样了。
这章是真的太磨人了...
可能有时候上传存稿会粗心少打字上来,感谢认真的朋友的捉虫!
伊始
第30章第三十章
四月伊始,盎然春意依稀破了几分冰冻的冷气,万物皆以崭新的姿态重新面世,中原地区无论大城小镇阡陌交通,都染上了暖意。
但这暖意对过于偏北的地
抱紧这只小和尚 分卷阅读43
方而言,暂时还是遥不可及的梦,瑟瑟寒风侵占着它的领地,逼迫人们不得不臣服于他,换上一件又一件暖和的衣服。
“这个地方真的是人待的?”
笑轩将自己裹成球,一边擤着鼻涕一边从马车上跳下来,他心不在焉抱怨着,转身间脚步不稳,险些趔趄着摔了。
好在紧接着跳下来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的手:“小心点。”
两人站稳后又略显尴尬地飞速分开。
笑轩环视一眼四周,猛然想起什么,改口道:“不过,这儿……这儿……田野挺好看的,也是个休闲的好住处。”
毕空笑了笑,不语。
这个地方是前奕王夫妇的流放地,也就是毕空的爹娘的流放地,笑轩只怪自己方才嘴快,又戳到了毕空的伤心处。
四月暖春的季节依然这么冷冰冰的,可见小镇的环境恶劣。
送他们到驿站的马夫这些日子也习惯了他俩的奇怪,他呼了口冷气,搓着手道:“往年这时候也没有这么冷,你们运气不好啊,不过过几日应该会转暖。史公子这次来大丰镇玩的?”
他是冲着马车里还磨磨蹭蹭抱着一堆行囊的人说的,那人半晌没理他,自顾自搂着一大包包袱跳了下来,颇为讲究地捋了下头发,才看向马夫笑道:“陪朋友出来见见世面,不然这鬼地方天气变得比我娘的脸还快,我才不想来。”
这看上去就骚包得不行的家伙,正是笑轩在宫里的恩师史泱的独子,单名一个叙字,史叙。
史叙背对着三人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钱袋,钱袋在京城时还是满当当的,此刻却已经扁了一半,可见三人从京城一路是如何不知节俭。
他熟稔地挑出一串钱放在马夫手上,很是亲切地拍拍马夫沾满灰尘的肩膀:“谢你了,下次来还是找你!”
马夫笑的满脸褶子,好像山头盛开的菊花,满心欢喜驾车离去的模样,真是笑轩这段日子见他最开心的时候了。都是为生活奔波的人们啊,能不互相为难确实难得了。
笑轩忽然想到什么,拿起了自己那几乎扁了的钱袋,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迟疑着问道:“我们是不是花得太大手大脚了?”
他在宫里住了十余载,实在摸不准外面的消水平,但如今荷包将空,再不了解行价也总该感觉到不对劲了。
史叙是个老油条,他无所谓道:“用完就用完,我爹说过,钱用完再赚就好了,那都是身外之物。”
笑轩:“我怎么从未听史老师说过这类话?”
史叙:“啊?那可能是我娘说的。”
笑轩:“……”
自那晚京城动乱,他和毕空走过冗长密道后,碰见了奉命等待他们的毕音,毕音领着他们出去不多时,就在长街上撞见了这位像没头苍蝇乱找人的史泱的独子。
这人委实是个有意思的人,而且脑回路清奇,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杀人犯也好王爷和尚也罢,他只顾着宫里老爹传的话下的命令,一边抱怨一边想方设法满头汗将两人藏车里,最后再凭借着自己多年行走江湖黑白两道通吃的本领,成功趁着夜色出了京。
史叙算是他和毕空的救命恩人了,但是……这救命恩人忒不正经不靠谱,每每正经讲点什么事情,都能让他无言以对。
毕空客客气气道:“路途奔波劳累,这地方天气也不甚好,委屈史公子同我们走一遭。”
“大人真是客气。我爹都交代过了,我岂敢不守着你们俩,”史叙干笑着摆摆手,“况且我不务正业惯了,就喜欢全天下到处跑,就算没你们俩,我现在指不定也在哪个荒野里浪,说不上奔波劳累。”
史叙每每面对着毕空,便完全没有面对笑轩时的吊儿郎当劲,整个人手脚放不开,那模样和被捆住手脚的泰迪狗似的。
“行了,”笑轩知道他们俩相处拘谨,捅了捅史叙胳膊玩笑道,“累不累啊,你就别装斯文了吧。快快快带我们去找个住的地方?”
史叙拍拍胸脯:“好嘞,跟我走!”
大丰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民风自然全无京城的大度大气,当地人看见这一行衣着光鲜的公子,眼底透露的除了好奇就是猜忌,这儿的人很是排外。
好在史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他带着两人穿过条条小巷,又走过好几条大街,路过许多客栈都没停下。
他边走边解释道:“你看这种中等大小的客栈,都是大丰最好的客栈了,这种客栈是不会要我们这种看起来脑子有病的外地人的,只有那种虽然好但没人肯住的客栈才会留我们咯。”
“想必那客栈有什么问题吧?”毕空问。
“这是自然,”史叙把声音压低,一个字一个字道,“它、闹、鬼。”
笑轩:“……”
史叙:“不过别怕,我上次住了四日也没见到一个鬼影,我可是慕名去的,那鬼也忒不给面子。”
笑轩:“我本以为你是鬼见愁,结果你是鬼都嫌弃?”
“……见不到本公子是他们的遗憾!”史叙翻白眼道。
据史叙自己亲口所说,他打十七岁就开始逛祖国的大好河山,天南地北荒郊野岭地走,至今已经有九年了。虽然伟人圣人们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类三岁小儿朗朗上口的话,但史叙自个儿觉得,他除了做人更老油条了和记路飞快之外,就没有什么长进了。
这话是不是谦词就不好定夺了。
史叙心仪的客栈果然同他本人看上去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偌大的双层建筑看着气势磅礴,但走进去,光有两个小二打着瞌睡,老板一家人还在后院里搓麻将,好像全然不在乎生意的萧条与否了。
小二不耐烦地冲后院喊:“来客人了!”
后院迟迟没有人声,麻将碰撞声倒是挺大。小二一腔怒火,冲过去掀起隔绝后院的帘子,又吼了一声:“来客人了,我说你做不做生意!”
在封.建社会长了二十年的笑轩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这别说放在古代,这放在现代,若有职员敢这么做,早就被炒鱿鱼了啊。
只听里面的人悠悠道:“这话你骗鬼去。”
史叙噗嗤一下憋不住捧腹大笑,抛下笑轩和毕空,越过了小二径直走向里面:“王大哥,我来你这儿,恐怕鬼就要跑了!”
“嗯?哎哟哎哟,史公子!”
“正是鄙人哈哈哈哎,王大哥你怎么又圆了两圈?嫂子把你养的太好了吧!还有嫂子怎么比两年前看着还年轻了许多,怎么保养的,回去我也教教我那不懂保养的妹妹。”
后院的声音越来越小,毕空见惯不怪地转头问道:“他在路上不是和马夫说他妹妹七岁时掉崖了吗?”
笑轩微笑:“我是真的佩服你,从小被
抱紧这只小和尚 分卷阅读44
我忽悠到大,还能长着颗还能别人说什么就信的心。”
“……所以他妹妹?”
“他没有妹妹。”
史叙套近乎的声音传出来,他讲话一套一套的,比戏台子上唱戏变脸的还好玩,直叫人叹为观止。
笑轩憋住笑,悄声和毕空道:“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省着点钱花,不然这人走投无路了,指不定油嘴滑舌把我们俩卖了我们都不知道。”
“有理。”
两人这边玩笑着埋汰了史叙一会儿,史叙就和这客栈老板搭着肩走了出来,史叙对着笑轩指指楼上道:“你们俩先上去休息,我过会儿上来!”
“上面几十间随便选,每间都是空的,大小也都一样,”那王老板腆着肚子乐呵呵道,“要是选到闹鬼的,那我也没办法了。”
“呔,你就别唬小孩儿了,我在,你家鬼都不敢来好么?”
“好好好,你最行你最行!你比我门上贴的钟馗还厉害!”王老板无奈笑着拍了他一掌。
玩笑叙旧声中,笑轩和毕空抱着史叙那重的不知是不是装了砖头的包袱上了楼。
二楼大抵是很久没有住人了,生味儿还挺重,虽然此刻是白天,但重重紧闭的门依然隔绝了大部分阳光,让光线昏暗了下来。
哪怕是不信鬼神如笑轩也要腹诽了:“这屋子修成这样,难道不是专门给阴界的人住的吗?”
大丰镇今日本就寒风瑟瑟,住在这种地方笑轩更是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吹过,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身旁的毕空,突然愣了愣。
毕空微微皱眉,十分谨慎地把宽大袖子缠好,唯恐碰到那似乎沾满灰的门。
“你这么多年洁癖了还没治好啊?”笑轩哂笑道,“那你小心点啊,听说小鬼最喜欢你们这种干净的小男孩儿了。”
“我觉得,”毕空压低了声音:“这个地方……”
他没说下去,深深的看了笑轩一眼,随即替他拉开门,好在屋内光线不同于走廊的,敞开了窗的屋子里还是比较明亮的,唯一不好就是略有些简陋,仅有一桌一床一椅。
笑轩明白他方才想说什么,再与他擦肩而过时低声道:“这地方确实有问题,但是是人的问题。”
寻常的哪有客栈的商人不在乎金钱、小二也不怕老板、落后小镇的人不排外的?整个客栈就差没把古怪两个字挂在门口帷幔上了。和这相比而言,它就算真闹鬼,笑轩也不算稀奇了。
也不知道史叙心底打什么算盘,当年竟然敢独自在这儿住了四天,要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遗传了艺术家的脑回路清奇。
毕空点头:“小心点,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笑轩谨慎地看了眼他们身后,确认没有其他人了才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和你说,过会儿史叙上来了,你去问问他你爹娘的事,我看他处心积虑套近乎,恐怕不只是闲着无聊,指不定他能套出什么话。”
毕空:“好。”
“嗯,你回去吧,自己小心点,”笑轩掩上门时又补充了一句,“小心点人,而不是鬼。”
作者有话要说:
三人行,必有狗粮吃。
第31章第三十一章
夜深,浓郁黑色下凉意越发肆虐,笑轩草草裹了几层被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还没来得及打个响,又被一阵猛敲的门声吵醒。
“醒醒啊醒醒,吃了饭再睡。”
史叙盯着已经灭了油灯漆黑一片的门,眉目间怀着忖度,他飞快地瞥了眼身后,敏锐捕捉到黑暗里一闪而过的黑影,他敛了视线故作不知,继续催促道:“别婆婆妈妈了哈,我在屋里等你们。”
笑轩不情不愿地披上衣服脚步发虚地飘了过去,一身白衣落在黑暗里格外显眼。本在同毕空说些什么话的史叙,硬生生被笑轩孤魂野鬼的模样吓得无语凝咽。
史叙扶额:“你这样子出去溜达一圈,应该比门上贴的钟馗还辟邪。”
笑轩不理他,半眯着眼伸手要扒饭吃,却被史叙一掌拍掉了爪子。
“不是给你们吃的。”
笑轩额角隐隐青筋:“那你叫我们干什么?”
史叙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压低声线道:“这儿阴气重,以防万一,先给它们吃了你们再吃。”
“……”笑轩无语片刻,起身,“好好好那你给他们吃,我先回去睡了,我不饿。”
他倒不是闹小脾气,只是这些日子都在马车上颠簸,他胃都要吐出来了,好不容易有张床,笑轩巴不得死在床上。
但他才站起,手却倏地被人死死抓住,他疑惑地回头看去,却惊讶地发现拉住他的是毕空。自打京城那夜后,他们俩相处着就有一张隐形的膜,一旦亲密过了界,那膜就会及时隔住两人,叫人尴尬得无所适从。对他的感受,毕空心如明镜,很少像方才那样直接肢体接触。
想必也是忽然被叫起来的缘故,毕空脸上仍有倦色。他嘴角撑着笑意,对笑轩眨了眨眼,纯良无害的样子好像当年的小和尚。他道:“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吃饭,还是吃点吧。”
面对着眼前这个疑似在撒娇的毕空,笑轩惊得睡意全无,机械似的坐下片刻才理智回笼,察觉到屋里气氛的不对劲。
史叙背对着门,看着毕空,神色从无仅有的严肃,尽管他嘴里念叨着的东西还是那么不正经。
“大鬼小鬼阎王黑白无常啊管你是什么吃了两碗饭就请走吧,别吓着我这两个身子骨消瘦心灵脆弱的朋友了。”
笑轩:“……”
史叙闭眼双手合十,虔诚地弯了弯腰,又对笑轩道:“你不是个道长吗?快点做法事!”
“啥?”笑轩愣了。
毕空也道:“哥哥在道上混了多年,想必对这些东西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笑轩眯了眯眼,见那两人眼神清明不像是吃错药了或者梦游了,便越百思不得其解。
他迟疑着在脑内过了一遍楼仙宫里的咒语,硬是挤出了个听得最多的,胡谄道:“嗯……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摄不祥……”
“你也太懒了,你之前在江南扈老爷府上也就是这般坐着乱念几句吗?”史叙很不满,声音都提高了不少,一拍桌子凶神恶煞道,“这事关我们三个人的小命你能不能打起神?我刚刚在你屋门口可是看到一点不干净的东西了!”
同行这么多天,史叙一直扮演邻家大哥的身份,还从来没有煞有介事地凶过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笑轩猛然醒悟,终于开始满口打哈哈:“呔,你不至于这么激动吧,我方才逗你玩的!我今来的时候画了几张符纸,在周围贴了几张,这楼阴气其实不重,也就有一两个孤魂野鬼,不伤人的。”
“你这话可做担保?”史叙半信半疑
抱紧这只小和尚 分卷阅读45
,“我说你是不是身子不干净,我上次独来都没见着什么鬼魅,你一跟着来,我就看到了。”
“呵……”笑轩干笑一声,“他们大概是想见见我这金陵天安台道士的尊容吧。”
史叙翻了个白眼。
笑轩被这几番动作整得睡意全无,长吁一声:“行了行了,我们敬意到了,人鬼虽殊途,但都讲规矩讲道义的,孤魂野鬼大部分都是好鬼,又不是那些个死皮赖脸的恶鬼。吃饭吧,陵儿。”
他话说完,就自顾自开始大口扒饭,而屋内却倏地死一般的寂静,史叙听见那个称呼,嘴角一勾,别过头憋住了满是深意的笑,而毕空伸到半空中的手堪堪顿住,耳根子红了。
可惜,始作俑者根本没有意识到屋里的气氛有何变化。
笑轩火速解决完一碗饭,饱食餍足地拍着肚子,有模有样地说:“史叙啊,你这屋里住着个女鬼啊,方才我意念问她为什么没吃我饭,她说她只是瞅上公子你的皮囊,想同你共度良宵啊。”
他最后一句话语气上扬,挑逗极了。史叙知道这都是笑轩的胡谄他一个画画的,能背出一个咒语都算是他聪明了,还真指望他通灵么?笑轩这么说,摆明了是在吓唬他。
但现在还在演戏,史叙只能咬咬牙忍了,他摸了摸自己真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道:“呵呵呵……那你还是帮我转达一下,她好意我心领,但我一届凡夫俗子,哪里经得起这么厚爱啊。”
笑轩和毕空憋笑憋得不行,就在笑轩打算继续胡说八道捉弄史叙时,毕空眼神陡然一变,轻声道:“他走了。”
笑轩松了口气,终于能正常交流了:“是谁在门外偷听?”
史叙冷着脸:“店里的小二。方才我上来的时候就发现他在跟踪,而且功夫上乘,我都差点没发现。我两年前来这里的时候,这店子就有四个小厮,两个两个轮着做事,现在还是这样。”
笑轩:“你两年前可有被偷听?”
史叙:“没有。大概是因为今天我拉着王老板套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应该是怀疑我们的身份了,所以我方才拉着你们演那出戏。笑轩也挺机灵,竟然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还跟上了我和刘大人的戏说起来,这个店子还真是有问题啊,我两年前来都没发现。”
“他这店子冷冷清清两年,还能维持着家中温饱,显然有猫腻。”毕空讲到正事,神色恢复正常。
笑轩想到刚刚的场景,嗤笑道:“你们俩都是习武中人,能靠气息观察周遭变化,但我不是啊,你们方才好歹事先给我个暗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搞的我以为你们脑子坏掉了。”
史叙听了后捧腹大笑:“陵儿,听见没?以后记得给你笑轩哥哥一个暗语,别光知道眨眼装无辜。”
毕空:“……”
毕空默默低头不语,笑轩见状抬拳作势要捶过去,史叙早有准备,身影一动就溜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