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且听一曲将军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默默的听
他此时啧啧称奇的道:「这江南贡缎前几天才到京城,皇上还来不及赏赐。谁料贾…静涯这就拔了头筹呢!」他母亲瑞芳公主昨天从宫里回来,戏谑逗趣似的告诉他,宫里头的惠妃和慧妃为了争那几匹由江南新贡上的大红遍地金缎子,正闹得不可开交,手段百出。
惠妃和慧妃这次争抢的动静太大了,在场有门路的人士自然也知道这件事。
但对那些痴迷古玩的文人骚客来说,宋哥窑八方碗才是真正的大头。
宋哥窑八方碗呈八方形,弧壁,瘦底,八方形圈足。碗里外满施釉,外壁满布冰裂纹,内壁施釉薄,开片细小而密集,形成一种无规则的蜘蛛网线。此碗造型新颖雅致,折角棱线分明,线条宛转自然,为宋哥窑器物中的珍品。
「弟弟!!!」贾赦双手紧紧地握着贾敛的手,双眼火热地直视着自家亲弟弟。
贾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知道了,待会自己拿走。」说罢,拉开他的手,往冯子芝身边走去。
冯子芝脸色微变,低垂下眼帘,走至王翊身旁交谈起来了。
身后有一个陌生脸孔的内侍紧随其后。
「唉!」王翊远看时还不察觉,近看立即察觉有异,却只得叹了一口气,安慰似的轻拍冯子芝的手背。
冯子芝身子微不可察的一颤,刻意生疏的道:「承蒙王学士抬举,不弃子芝残缺之身。然,子芝生性粗笨,不长于数,恐怕是有负学士的好意了。」
「我王翊弟子,不看天资,不看身份,只看缘份。」这句是大实话,若他是看天资的话,当年就该先帝诸子中最聪慧的五皇子;若他是看身份的话,当年就该先帝的膝下既嫡且长的皇长子。无论如何,当时也轮不到非嫡非长非贤的三皇子,如今的周文帝。
王翊淡笑:「你我有师徒之缘。」你这弟子,他定的了。
「先生这又何必呢?」冯子芝喃喃地道。
「你又何必呢?」王翊语带双关的道。
「今天是敛儿的冠礼,为师本想替他起表字为季缨,却…不得而唯有起为静涯。」
「静涯……」冯子芝细细地咀嚼着这个表字。
「为师也替你许了一个表字。」
冯子芝惊讶地迎上王翊的微笑。
「表字就叫延年。」
这表字无甚别的深意,延年者,益寿也。
冯子芝身子不好,不用看面相,单看面色,身子单薄的程度就可知。
「延年谢过王师。」冯子芝心里感动,深深的一躬。
虽然还是不肯拜王翊为师,但也已相距不远了。
王翊欣慰一笑,关切的道:「好好!忙要站着了,还能坐吗?」
「小芝。」
贾敛很是高兴,自从宫宴那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小芝了。本说好了宫宴之后的那一晚,冯子芝会出宫回「家」,贾敛都把下人都打发开了,自己忙活了老半天,准备好一切,却等到第二天卯时日出也不见人影。贾敛也不气,自以为小芝害羞还者宫里突发急事,小芝分.身不暇。
正好来到二月初三小芝的生辰,贾敛一大早往东安门北边的东厂胡同寻找冯子芝,怎料里面的番子说厂督自初一进宫后就没有回去,于是他就拿着进宫的腰牌进宫。岂料,戴权告诉他小芝有事去了金陵,害得他空欢喜一场,沮丧地回家去了。
「二月初三那天本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到处都……」贾敛顿了一顿,接着说下去:「找…不到你。」
「咦?是什么味道?」他鼻子频频抽动,好像嗅到什么似的,讶异的问。
王翊不动声色也深吸了一口气,却只闻到满鼻子的沉香味儿、酒味和菜肴味。
「我今天来时,下人把我的衣袍熏香了。你嗅到的该是沉香味。」冯子芝僵硬的道。身子动也不敢动,生怕被贾敛发现了些什么。
「不是沉香味,是有些药味加上些许甜甜的味道。」贾敛不假思索地否定。
冯子芝浑身僵直,不死心的想要转移贾敛的心思:「那不是普通的沉香,是新贡上来的极品沉水香。沉香也算是草药的一种,而这种沉水香我也是第一次用,许是有些甜香也不为奇,又也许是旁边那道虫草无花果煲的香味。」
「不是的,那味儿是从你身上传来的。」
王翊瞠目,他这小徒弟的嗅觉会不会太敏锐了!?十足十一个狗…狼鼻子。
王大学士一代高人的形象险些破功,忙在心里道了一声无量天尊、阿弥陀佛。
顺着那种味道,贾敛凑上冯子芝脖颈间的位置,深深一吸。
脸色立时一变。
冷得吓人。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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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的你?」
冯子芝抿嘴,「此去金陵,有贼人勾结地方豪强作乱。不料他们竟藏有弩.箭,大意之下受了一点小伤。不过,那伙贼人已经尽数授首,你无须介怀。」
贾敛脸色黑沉黑沉的,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相信冯子芝的说话。
他一言不发地握着冯子芝的手,往后院走去。
那陌生的内侍想要跟上,却被王翊拦了下来。
「本官的后院自有下人侍候着,公公且陪本官小酌几杯,或暂且到一旁憩息吧!」王翊不容置疑的道。
「…是。」那内侍面有难色,但对上王翊平淡如水的目光,也只得不得不应下。
唉!为师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王翊看向后院方向,暗叹。
然后,又不住地招呼客人。无他,今天的主人公离开了,他只得放下高冷的架子,要尽一尽地主之仪,招呼宾客了。
贾敛大步地把冯子芝拉了进他在王家的房间。
「啪!」好像是发泄似的大力地关上门,气氛一时间凝重得很。
冯子芝张张嘴,但又闭上了,神情带着点紧张。原本眉角间透露着的几分戾气渐渐消散了,此时显得手足无措得很。
「小敛……」见贾敛背身对着自己,他脸上露出几分不安。
贾敛转身一语不发,仔细地打量着他。
不过几天没见,冯子芝却瘦了许多。原本看着还好的脸色,近看之下就能发觉不过是敷了粉,苍白的肌肤更是隐隐透出几分青色来。只是,美人终究是美人,纵然如此,在鲜亮的衣裳衬托下,整个人更显出几分妖冶之气。
「脱吧!」
贾敛抛下这一句后,就自顾自打水、翻箱倒柜的。
冯子芝下意识抓紧自己身上的衣袍。
仿佛脑后长眼似的,贾敛头也不回的道:「我现在很生气。」在密闭的空间之下,那股铁腥味越发的明显。
冯子芝手臂轻抖。
缓缓地解下腰带,拉开衣袍。
只余下一件中衣和里裤。
贾敛拿着一盘水、一条巾帕、一条白布和一瓶上品止血散,转身往冯子芝走去。
冯子芝不安地捏着自己的中衣。
「坐下。」贾敛低声喝道。
冯子芝顺从地坐到床上。
贾敛放下东西,伸出右手到他领口处,想要拉开中衣。
冯子芝连忙按着他的手背,吃惊又忐忑地瞧着他。
身上只余一件中衣和里裤的心狠手辣东厂厂督此时却像一只无助的美丽幼兽似的,又是可怜又是想让人狠狠地蹂.躏他。
贾敛挑眉,干脆地脱鞋上床,整个人半跪在冯子芝身上,稍稍用劲,想要继续拉开中衣,却被冯子芝紧紧地按着动弹不得。
他用严厉的目光望着冯子芝,眉头紧蹙。
冯子芝垂下眼睛,但按着贾敛右手的力度有增无减。
两人僵持。
半响。
贾敛瞧着冯子芝垂眸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总说我是呆子,我看你才是呆子。不拉开衣服,我怎替你上药?」
「再不脱,我就真的生气的了。」这次带着些许命令意味的道。
冯子芝轻咬下唇,缓缓地松开贾敛的手。
自己亲手地脱下中衣,露出一如白玉般的胸膛。
从贾敛居高临下的角度,轻易就看得到冯子芝诱人的锁骨,呼吸突然一顿,耳垂渐渐染上红晕。
白玉般的身躯上缠裹著一层层厚厚的白布,白布上还有血丝渗出。
贾敛虚坐在冯子芝身上,慎重地替他一层层地解开白布。
纵然一开始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贾敛还是倒抽一口冷气。
纵横交错的十多条鞭伤,几乎连成一片,前胸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
「很丑,别看。」冯子芝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上那些丑陋的伤痕,吓人得可怕。他就像是犯错的孩子般,局促不安地坐在床上,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不安地捏着被子。
贾敛深吸了一口气,拿着帕子沾了水替他处理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生怕自己会不小心弄痛了冯子芝。
贾敛心知这每一道伤痕都是因为他才会有的,眼圈不由得红了。
什么金陵贼人作乱!?什么弩.箭!?通通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什么贼人作乱竟然会劳动到东厂实际上的第一把交椅亲自出京!?哪怕是藩王作乱、外族大举入侵也不外如是了吧!
再说,就算真的是事情复杂、棘手到要东厂厂督亲自出马,但依小芝的性子也定然派人来跟他说一声的,总不会音讯全无。
贾敛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没事的,我不痛。」冯子芝轻摸贾敛的脸颊,真心的道。
不痛?怎么可能。
冯子芝身上的鞭伤是戴权亲手使着一把浸过辣椒水,带着倒刺的长鞭,一鞭鞭的抽下去的。如果不是王翊今天在周文帝面前再三表示了自己一定要冯子芝做徒弟的决心,加上又要求冯子芝出席今天的冠礼,冯子芝可能现在还被吊在小偏殿里受刑呢!
但他不想要贾敛担心。
「嗯。」贾敛艰难地点头。
洗净了伤口后,又细细地把止血散洒满每一个位置后,才缠上白布。
大功告成后,贾敛小心翼翼的伸手把冯子芝的头抱住。
不含半点欲望,夹杂着歉疚、心疼、爱恋的轻吻上冯子芝的秀发。
轻吻里含着一句微不可察的:「对不起。」
声音很小,很小,小到连贾敛自己也听不到。
冯子芝把头埋在贾敛的胸前,拥上他的背,声音有点失真,闷闷地传出:「别离开我。」语气中蕴含着极大的不安。
贾敛的回应是更加用力地抱紧怀里人。
两人就这样一直维持着相拥的姿势。
一直。
一直……
第七十三章拼酒
「所以…你什么都没有做到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了。」看似是无害的问句从高高在上的威严男人嘴里说出,却让殿上的内侍浑身一震,惊恐万状地一下比一下的大力叩头。
嘴里还不住地乞求:「奴才该死!求皇上饶命!奴才该死!求皇上饶命!」
周文帝看不出喜怒的道:「你确实该死。」
冷冷的一句话不单只吓得内侍脸色惨白,就连侍候在旁的其他宫人们都齐齐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枉他特地派人跟在那小冯子身边充当监视之用,怎料这个废物轻易就被王先生打发回来,只知敛儿和小冯子进了后院,却什么都探听不到。
「皇上息怒!」内侍大惊失色,磕头如捣蒜,把地板叩得咚咚直响。即使叩得头破血流,却是依旧不敢停下来,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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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又一下的不住地叩首在殿里的地砖上。单看这个劲度,不用帝王开口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他自己也能把自己叩死在殿里。
「吱啊!」紧闭的殿门被推开。
戴权对殿中央内侍叩得声响满殿的情景视而不见,亲手棒着一个托盘款款而来。
「皇爷,喝杯茶解解渴吧!」
周文帝见得戴权到来,脸色稍稍一松,但又很快重新绷紧起来。
「无用的东西!要叩头就滚出去叩!莫要弄污养心殿的地!」戴权嫌弃的一撇,骂骂咧咧的道:「你们一个两个都是眼瞎了吗?还不赶快去打水把整个养心殿都洗刷一次!明天就把你们送回内务府重新学规矩!还不动!?待会就把你们关去慎刑司!」
内侍脸带劫后余生的喜色,不顾满头血污,恭恭敬敬地行礼后,连跑带滚地滚出养心殿。其他宫人打水的打水、抹地的抹地,忙得不可开交。
套路。
满满的套路。
数十年如一日的套路。
周文帝看着眼前的这熟悉的一幕,真的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心里的那团火憋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只得沉着脸不发一言。
戴权有眼色的道:「听说今天冠礼,好几位将军都去了,还有几位跟王先生私交甚笃的文官,想来小公子也得应付好他们,才好脱身。」不管贾敛行了冠礼没有,在戴权这里,他永远都是当年那个笑得一脸灿烂,高高举着糖葫芦,说:叔叔,你也吃的小孩子。
「哼!」周文帝怒气填胸,「这都什么时辰了!?分别就是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混帐玩意在敛儿面前搬弄事非!使得敛儿连宫也不进了!」说好了冠礼结束,贾敛就会进宫,现在已经渐近酉时都不见人影。
「哟!皇爷这话要是让小公子听到,可不是伤了小公子的心!这么多年下来,老奴是看得出,小公子待皇爷您比待他的亲生父亲还好,又怎会是外人两三句就能离间您们之间的感情呢!」戴权替贾敛喊冤叫屈起来。
经戴权这话一想,周文帝就想起这些年来贾敛的好,他脸色不禁和缓了下来。他和贾敛虽然不是父子,感情却更胜亲父子。
诸皇子之中,周文帝最爱的是元后所出的太子,只是自太子接触朝政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大不如前了。而其他的皇子?周文帝不是不爱,但总是隔了一层。
戴权最是明了周文帝的心思。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子们生来就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而争斗。说句不好听的,为了坐上那位置,父兄也不是什么奇事。而周文帝作为皇帝,他又怎能容忍自己的那些儿子时时刻刻觊觎他的皇位!甚至大逆不道的无时无刻猜想他什么时候驾崩!
而这个时候,贾敛横空出世。
因着王翊所说「破军性恶,惟紫微可以制之」、「破军如非动之以情,晓之以义,则不管是以权治之,以法治之,以理治之,亦是难、难、难」,就让周文帝有了一种情感的寄托,可以肆无忌惮地宠爱贾敛,不用疑心贾敛觊觎他的皇位,诅咒他什么时候死。
「再说,小冯子性子稳重,办事素来妥当得很,定不会乱说话的。」戴权小心翼翼的替冯子芝说话。
「哼!」一提起冯子芝,周文帝原本已经软下的心又再次硬起来,「你倒是喜爱那小冯子得很!」
戴权中肯地说:「老奴在宫里头大半辈子,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不少。这小冯子做事条理分明、博闻广记,最难得的是个心思灵透又有情有义的。」
「所以,你就手下留情了?」周文帝斜睨他。
「你的白蟒鞭法冠绝内廷。从前用刑,三鞭就能把人抽得皮开肉裂,半身瘫痪,五鞭就能把人活活抽死。现在抽了数十鞭子,那小冯子还能在上药之后如常行走。你可不要告诉朕,是手生了!?」
周文帝可真的意想不到那冯子芝居然把跟随他数十年的戴权也拉拢过去了。
「皇爷英明,可不就是久未耍鞭,这手上的活儿都生疏了。」戴权低眉顺眼的恭维道。
周文帝大为皱眉头,厌恶的道:「那小冯子可真是狐狸转世,要不怎能迷得敛儿和你晕头转向的。」
「皇爷,您还记得王先生说过的话吗?」戴权问。
许是因着戴权自己本身是不能人道的内侍的关系,他对很多事情较周文帝看得更开一点。
「朕还未老糊涂,自然是记得。」周文帝已经知道戴权想说什么。
戴权轻叹,劝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小公子喜欢,那顺他意又如何?」也就戴权跟随了周文帝数十年,两人早已超脱一般的主仆关系,才敢说出这番话。
周文帝摇头,「此事事关重大,岂能任他儿戏!不成婚,没有子嗣,将来连个摔盆的儿子也没有,死后也享不了宗族香火。」
最重要的是,「龙阳之好不合伦理纲常,阴阳调和方为正途。」在朝里,断袖之癖的人不是没有,但每一个都不过是私下玩玩,有谁敢放上明面?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件让人唾弃的事情。
周文帝又怎忍心他最喜爱的孩子他日即使功成名就,却会因此事而受他人的指指点点,白璧微瑕,受尽屈辱呢!
戴权缓缓道:「王先生说:破军六亲缘淡,与双亲无缘,夫妻、子女缘虚而不实,六亲缘薄,一生孤独。」
「这夫妻、子女缘不就是应了在此事身上吗?您如果硬是要棒打鸳鸯,就更是让小公子应了一生孤独这句了。」为了贾敛和冯子芝,戴权也是算很拼的了。
「……」周文帝一时语塞。
醒转过来,他没好气的道:「够了!你这个老货越来越不知分寸了!还不快派人去看看敛儿何时进宫!」
「是,老奴这就去。」戴权见好就,有些事过犹不及,总得让皇爷自己好好思量才是。
冠礼当日,贾敛终究是没有进宫。
看着爱人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他心里难受得很。
拿出从前系统奖励、自己珍藏已久的西凤酒、郎官清带着贾赦、牛继宗和冉封喝个痛快。当然,牛继宗有孝在身,是做负责倒酒、起哄的那一个。
见贾敛喝得豪爽,贺家兄弟贺诚、贺信领着其他同辈的将军后代往贾敛凑去敬酒。贺诚、贺信在军二代之中不论身份还是年纪都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影响力极大。与他们年纪相约的同辈个个不是追随父祖从军,就是从文去,职位不低。贺诚已经跟今日追随父祖而来的同辈们,说了贾敛在府门前「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的那番话,惹得军二代们纷纷咋舌,大喊人屠复生,对贾敛另眼相看又敬佩不已。
有人敬酒,贾敛是酒到杯干绝无犹豫的。喝到兴起,更是直接拿起酒坛子,拍开坛口泥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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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嘴里灌去。
贺家兄弟和其他军二代有见及此,愈发的喜不自胜。酒品即人品,这个贾敛喝酒豪爽,果真值得一交。旁边那个贾赦往日都听说他是个贪花好色的窝囊废,单看这他今日居然用特大号的海碗来喝酒这个爽快的样子和贾敛与他亲厚的关系,就知道传言不可信!
殊不知那特大号的海碗正是牛继宗这二货特地带上门,用来私人赠送贾赦的礼物。贾赦被那些军二代劝酒的时候,他嫌贾赦用小杯不够爽利,不分由说把那特大号的海碗装满了西凤酒,直接把酒灌进贾赦的嘴里。贾赦左右挣扎,却不敌牛继宗的蛮力,尽管碗里的酒洒出不少,然而入口还是足足有二两多。
「兄长果真是个爽快人!这一碗酒连小弟都无法一口饮尽,你居然全都喝光了,是条实打实的好汉子!」牛继宗满意了,重重一拍贾赦的肩。
西凤酒,酒液无色,清澈透明,清芳甘润、细致,入口甜润、醇厚、丰满,更有水果香,尾净味长。纵然它有上述的种种特点,但它仍然是千真万确、货真价实的烈酒。
「咳咳咳…呼……」系统出品,必属品。西凤酒的酒劲发作得很快,贾赦来不及骂街,就顿觉天旋地转,顺势倒下,呼呼大睡。
不记得喝了多少,反正贾敛一直没停过。相反,他越喝眼睛就越亮,头脑也越发的清晰,他甚至清楚看到贺家兄弟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起红潮,然后扎扎实实地一头栽到地。
把在场所有将军家的小辈都放倒后,贾敛让牛继宗帮忙拎着酒坛子,逐个将军挑上门。
没有将军是不喝酒的,十个将军里,九个都对酒爱不释手,更没有一个将军被人拿着酒「挑衅」的时候,会退缩半步当逃兵的。
一时间,气氛热闹得不得了。
一群武人不论官职年纪大小,个个拼酒拼得天昏地暗,丑态百出。
王翊也不管他们这群喝醉就发酒疯的武人,径自招待好自家那群「脆弱」的文官同僚。待得时间不早后,才安排下人把所有宾客一一送回自家。
「好!贤侄酒量端是了得!竟能把俺那几个不成器的下属放倒而犹自不醉,果真是少年英雄!来!将军、老樊,俺们可不能输给后生啊!」高岑见猎心起,忙拉上贺齐和樊布,三英战贾敛。
最后,将军们里就连最为节制的贺齐都是被人扶着出门的,更不好说其他的统统皆是由自家下人抬着离场,尸横片野,触目惊心。
「王学士,我儿就劳你心了。」贾代善带着史氏、贾政向王翊请辞。
王翊微不可察的挑眉,这是总算明白过来了吗?
「荣国公慢行。」
贾政却是闷闷不乐,眼睁着连老大贾赦那个没用的都跟那群军二代有说有笑的,他却是呆坐在坐位上无人问津。想跟那些翰林院学士、六部大人交好,却见他们自成一圈,话中有话,旁人彷若听天书似的,无论如何也加插不到一句半句。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混入那些文二代的圈子,却被当头对面的一句:「你是哪一年的进士?什么?不是进士?那你是哪一年的举子?连举子也不是?那你可是有秀才功名在身?」一连几个问句就直把贾政「读书人」的脸面全都扯在地上践踏个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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