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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限将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雾十
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俗语接龙了。
闻罪替戚一斐解了围,虽然他其实挺想看这个小二逼最后会把这个接龙的走向引申到哪里:“我是来找傅里的。”
傅里,出身书香门第、世代为官的傅家公子,几年前凭自己的本事考上了状元,如今已入朝为官,是戚一斐的好邻居,也是与他一同长大的好基友。
“哦哦,你找狸奴啊,他现在大概还没睡,我刚刚还听见他在弹琴呢。”特!别!难!听!
“狸奴?”闻罪虚心求教。
“就傅里的小名啊,他小时候经常生病,跟个小鸡崽似的。我阿姊比他小好几岁,他都打不过。他爹觉得贱名好养活,就起了个狸奴的贱名。要我说,直接叫鸡崽多好啊。”戚一斐介绍这么多,就是希望通过这种无关紧要的八卦,来拉近彼此的关系,“你呢?”
“我大概也有个贱名,”闻罪很平静的道,“叫,恶鬼。”
话题就这样被聊死了。
戚一斐不服输,搜肠刮肚,才想起一个典故:“说起来,鲁文公给嫡长子就取名为恶,疼爱有加……”
“然后襄仲杀了他,立庶子为宣公。”
“……”这天根本没办法聊,就很烦!
第6章放弃努力的六天:
“咚咚”的叩门声,忽从外面传来,打破了戚一斐的无话可说。
今夜的郡王府,真是格外热闹。
戚一斐上前开门,门外站的正是刚刚才提起过的“狸奴”同学,俊美多才,风流不羁。他不应该姓傅,该姓曹,很不禁念叨。
傅大人的衣衫虚虚披在肩上,都不能用“有些不整”来形容,而是袒胸露乳、十分放荡,可见速度之快、行事之匆。
傅里自然不可能是心有灵犀,突然就预感到了摄政王今夜忽有雅兴来此串门。
他是被一直缀在闻罪身后保持着既不打扰摄政王散步又能保护他的距离的禁卫军,给大半夜敲门,生生叫出来的。禁卫军之所以没敢直接去叫郡王府的大门,自然是因为摄政王被拽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甚至,有点享受?
傅里愁的一个头有两个大,但还是马不停蹄的来“救驾”了。救的不是摄政王,是他这位从小就异于常人,仿佛大脑里缺了什么的戚姓挚友。
对于戚一斐来说,他好像天生就没有阶级尊卑的那根弦,他不喜欢别人跪他,也不喜欢自己去跪别人。这倒不是说戚一斐一点不通人情世故,毕竟他打小就是要经常出入宫廷的,该跪的时候也会跪,毫不含糊。只是,但凡老皇帝给他一点阳光,他就敢跟着灿烂。
是问,有哪个皇子骑过老皇帝的脖子?
戚一斐就骑过。
还不只一回。
傅里在没考取功名前,给三皇子当过伴读。他第一次在宫里见到戚一斐,这个住在自家隔壁,印象里整天只会追着阿姊要糖吃、活似地主家的傻儿子的小郡王,就是在……天和帝的脖子上。一双小肉手,紧紧的扣着翼善冠上两条戏珠的金龙,胆子大的让旁观者都想替他捏把汗。
最神奇的是,天和帝还偏偏就吃这一套,举着戚小郡王,活像是年轻了二十岁,呼啸着跑过皇子们上学的书斋,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艳羡的目光。
“跬步。”闻罪抢先开了口。
跬步是傅里的字,取自“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字和字意都挺俗套的。
傅里是个人,这种时候自然不可能拆台,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但还是含糊了过去:“啊,你来了。”
戚一斐根本没关心这里面的暗涌,他还在等着傅里给他介绍呢。
傅里一看戚一斐那双跃跃欲试的桃花眼,就觉得胃疼,一阵一阵的抽着疼。第不知道多少回,傅大人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他当初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天色已晚,不便打扰,咱们,先告辞吧?”傅大人试着开口。
“好。”闻罪也没有故意为难。
“啊?这就走啦?不多坐一会儿?”戚一斐反倒成了最遗憾,最舍不得的那个。
戚一斐一路把二人送到了大门外,一手扶着朱门,一手还有点想要伸手。虽没有强留,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已经眼巴巴的就要望穿秋水。欲语还休,仿佛在说,再聊个十块钱儿的呗。
但傅大爷就是这么冷酷无情,真爷们,转身之后,绝不回头!
走过拐角的街道,傅里就跟着一片猫在那里的禁卫军,齐刷刷的跪下请安了。闻罪说是摄政王,却早已形同皇帝,就等一个老皇帝咽气了。
空旷的街道上,寂静无声的跪满了一整编的军队。
但……
闻罪根本就没跟着拐过来,他停步了,也转身了,抬手朝戚一斐挥了挥,得到了那边的积极反馈,小郡王很是努力的挥了回来。
在掉根针都能听的很真切的夜晚,戚小郡王鼓起勇气,喊了句足够闻罪对他毕生难忘的话。
“大爷以后常来玩啊!”
摄政王什么表情,除了戚一斐,没人知道。但跪在街道拐角这边的傅大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差点头重脚轻,以脸撞地的。
说完这话,就听“砰”的一声,郡王府的后门被死死的关上了。
戚一斐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他竟然会这么大胆!但毕竟事关自己的命,也就不那么在意脸了。他只想快速让这位素味平生的陌生公子,短时间内都忘不了他。
闻罪隔着一条干干净净的大马路,在郡王府的后门站了许久,微微垂头,神色不明。
等去了早已经灯火通明的傅家,闻罪还在控制不住的想要看一下自己的袖角,那是戚一斐曾经碰过的地方。带着让他很不适应的触摸与温暖,明明是避之不及的,却又忍不住回味。
傅家老爷子旧疾缠身,夺嫡之战还没开始,就已经搬去了京郊有温汤的别庄修养。
如今,偌大的傅家,傅里做主。其他的傅家人,没有傅里的首肯,都不敢轻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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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安。
不是傅里真的多服众,只因为傅里在刚刚结束的朝堂博弈里,是少有的押对宝的人。没多少人看好七皇子,但总有人会铤而走险,傅里就是这样孤注一掷的疯子。
有人说傅里是剑走偏锋,也有人说是慧眼独具。总之,结果就是他一步登天,借着从龙之功,成了如今京中最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整个傅家,都要仰他鼻息。
他,则要仰仗摄政王,给口汤喝。
而在闻罪的印象里,傅家这位看上去最冷静、实则最疯狂的公子,永远是最进退有度的,他很明白该在什么时候扮演什么角色,从不会教闻罪为难,甚至很怕表现出一点点狭恩图报的意思。但是今天,傅里却屏退左右,跪了下去,只为戚一斐求个恩典。
“征南郡王不会说话,若他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殿下看在昔日臣……”
闻罪坐在厅堂上首,抬手,拦住了傅里的话,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不回去了。宽袍顺着动作就滑了下去,像极了那人带来的触感。
不等闻罪再想,他就毫无预兆的咳嗽了起来,抬帕遮唇,喉头一甜。
闻罪不是看上去病弱,是真的身子还没调养好。数声后,他看也没看锦帕上是否落了血色,只苍白着一张出众的脸,故意道:“他祖父是当朝首辅,姊夫是边关大将,文臣武将他家都占在了头里,自是不会把小小的孤,放在眼里。”
“戚家和司徒大将军府一片忠心,绝无、绝无……”傅里把心一横,就准备说出冒死之言。
“父皇自幼长于愚昧妇人之手,昏聩偏听,笃信鬼神。”闻罪却突然另起了一个话头,说话的声音不温不火,语速不紧不慢,却还是让人觉得脚底生寒,无冰自冷,“孤与戚一斐阴阳倒错,尊卑不分。傅卿你说,孤该看戚一斐顺眼吗?”
这话在傅大人耳里听来,不过六字,戚家怕是要完。
闻罪好似在问人,又好像在喃喃自语:“若让他没了吉星的庇佑,没了家人的护持,没了权势的倚仗……”
傅大人“嘭”的一声,直接五体投地的磕了下去,鲜血四溅,毫不含糊。宽袍大袖可以挡住他惶恐失态的脸,却挡不住那如风中残烛的觳觫。他不怕死,但是却很怕戚一斐死,不讲道理。
“你跪下做甚?”转眼间,摄政王已然笑开,却如寒冬腊月的太阳,看上去金光融融,实则没有半点暖意,反透着一股子钻到骨头缝里的冷,“孤不过与你玩笑两句,怎么就当真了?”
傅大人素有早慧之名,三岁识文断字,十三岁通人心,出礼入刑,长袖善舞。却始终没能看透他尽心辅佐的摄政王,那颗喜怒无常的心。
“罢了,傅卿早些休息,打扰了。”
摄政王就这样摆驾回了宫,来的莫名,走的奇妙。
***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傅大人就穿着朱色的朝服,准备出门了。他在自家大门口,不期而遇上了一张“我有话说”的讨好脸。
“不,”傅大人直接挡住了好友的淡色唇瓣,希望对方能省点心,“你不想说。”
“我想,我真的想!”戚一斐突破重围,疯狂作死,“昨晚那到底是谁啊?你朋友?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呗!”
“你认识他做什么?”傅大人心中警铃大作,“他已经成婚了!”
戚一斐错愕的怔在原地,茫然开口:“他成婚了,关我什么事?”
傅大人已经抓住机会,从戚一斐的手上“逃生”,艰难的翻身上马,一鞭子抽下,就窜出去了好远。烟尘滚滚,避之不及,在路上还严肃的考虑起夜宿客栈的可行性。
朝堂之上,文臣武将。
今天讨论的还是前两日的旧事,没什么营养,很多大臣都心不在焉,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待退朝之后,备受看好的傅大人,就再一次被摄政王留了下来。他在重华殿跪等,引来不少人传闲话别看某些青年才俊好像深受隆恩,实则背地里还不是连门都进不了。
锦衣卫的指挥使此时倒是正在门里,叩首回禀,为的还是戚老爷子那一桩陈年旧案。这事说来有点复杂,发生在戚望京还没有出仕的幼年,一村上下几百口,一夜之间悉数暴毙,俨然是遭了最简单粗暴的灭口。
“臣自请离京。”去当年的事发点找找线索。
闻罪无可无不可的准了。他难得在政务之余,想找亲信说点其他:“周卿,往日里可会与人平辈相交?”
“会是会……”周指挥使有点懵。他只懂办事断案,不懂人情世故。这方面,不应该问跪在外面的傅大人更合适吗?
“都是怎么交流的?”闻罪过去的经历委实坎坷又特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人都避他如蛇蝎,他只能自己跟自己说话。长大了,他才学会了如何发号施令,学会了如何舌战群儒,却始终没能学会如何当一个正常人。
等高大的周指挥使,磕磕绊绊和摄政王交流完了交友心得,已是日头高照,他顶着一后背的冷汗出了殿,叫起了傅大人。
“殿下要见你。”
“可还是因昨晚之事?”傅里上前借着交情打探。
“我们是殿下的一把利刃,只管砍,不管问!”周指挥使留下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后,就匆匆离开了。他不是太监,却一直深受闻罪倚重,不是没有道理的。
傅里心怀忐忑的进门,正看到摄政王在似笑非笑的等着他:
“听说,孤一不小心,就被你强行成了个婚?”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傅大人有话说:怎么办,我的主上总想杀了我的好友!
闻罪也有话说:……你的阅读理解能力是真不行!
第7章放弃努力的七天:
傅里最后到底是怎么活着离开重华殿的,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只感觉脚下带飘,一路懵逼,恍恍惚惚的就揣着圣旨回家了。
这份生死就在一瞬间的刺激,他不配拥有,他愿在佛前虔诚上香,用十年寿命,换日后不要再遇。
但大概是傅大人心不够诚吧。
傅里还没进家,只远远的看到府邸,就差点被气出心疾。只见傅家的大门口,被人拉了横幅,挂在两头石狮子的头上,白底黑字,铁画银钩。
傅狸奴他见死不救,他不是人!
罪魁祸首没躲没避,铁骨铮铮,不忘落款了一个硕大的“斐”字印章,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造的孽。这本人更是,直接就大咧咧的坐在了台阶上,不管门房、管家怎么劝,死活不进里面歇着,一看就想搞个大新闻。
这里可是大功坊,住的不是天潢贵胄,就是朝中大员。八卦永远都自带小翅膀,分分钟飞入千家万户,无所保留。
傅大人的胃,更疼了。
将缰




大限将至 分卷阅读9
绳交给马夫,傅里几步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好友,再没了那外人面前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卸去与世无争,只剩下了气急败坏:“不见他,你能死?!”
“能。”戚一斐回的很是诚恳。
“……”
戚一斐说的是真的,今早在傅家堵门不成功后,他就去做了其他尝试。类似昨晚那样的好人好事,做了不下十次,他爷下朝回来,差点以为他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上了,连冒天下之大不韪、找道士开坛做法的心都有了。
但即便戚一斐这么努力了,眼前的倒计时,也并没有任何变动,算是彻底绝了他功德增寿的小心思。
目前来看,就只有和昨晚那人的接触,才是唯一能出实绩的自救方式。
要不是受到这样的威胁,被一日日生命的流逝恐吓,戚一斐也不会这么破釜沉舟,来为难朋友。
戚一斐考虑过的,把生死簿的事情和盘托出,可惜,他根本说不出来。大概是天机不可泄露吧,这倒也没有让他觉得特别意外,毕竟以他阅文无数的经验来看,大多的金手指,就没有一个能让主角说出去的。仿佛说了,就失去了那份神秘的逼格。
二人在傅家门口对峙许久,终还是撤去横幅,去了傅里的书房。
戚一斐与傅里各占据一角,进行最后的拉锯。
“来来来,麻烦您拨冗给小的解释解释,您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傅里是真的想不通戚一斐这么要死要活,非要打听闻罪是为哪般,除了爱情,他找不到其他解释。
“我没看上他啊。”戚一斐很崩溃,“我为什么要看上一个有家有室的男人,我的诉求是什么?当一个成功的外室?”
“他没成婚!!!”求生欲让傅里第一时间做出了澄清,不等戚一斐狐疑的看回来,傅里就自己先拾了一下情感上的激动,重整衣冠,假装刚刚无事发生,特别一本正经的自黑,“我上午是故意骗你的。”
“我猜到了。”我也是很聪明的,戚小郡王这样自夸。
傅里:“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和他当朋友。”戚一斐一脸正色,再严肃不过。
傅里等了许久,在充满了圣贤名言的书房里,就真的只等来了这么一句话,十分引人发笑。傅里也真的笑了,捧腹过后,看见戚一斐还没改口,他才渐渐意识到……
“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是真的啊。”戚一斐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么说站不住脚,又补充道,“反正,你别管了,我有分寸。我其实大概也猜到他是谁了,能明白你不想让我和他接触的原因,但我交朋友,从来看的不是他是好是坏,而是看我愿不愿意。”
这一番真情剖析,戚一斐都差点被自己感动了。
傅里坐在官帽椅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在扶手上,他再一次与戚一斐确定:“你真的猜到了?”
有些时候吧,戚一斐真的很不靠谱。
戚一斐用手,暗暗比了个“七”。
其实戚一斐没觉得七皇子有什么不可说的,但大概是最近被身边的人影响,都跟搞地下工作似的,他也就不自觉的神秘了起来。
傅里的瞳孔一缩,停手,紧紧的捂住了扶手,好一会才点了点头,看来是真的知道了。
戚一斐很努力的控制着,没让自己的笑容显得太得意。
但是,这确实很好猜好吗?左下角的泪痣,一身的气度,以及傅里的交际圈……综合考虑下来,哪怕戚一斐昨晚一时没转过弯,今天一天也已经足够想明白了。
最重要的是,傅里不想提及的,必然只可能是冷宫中那位人厌鬼憎的七皇子啊。
“你们可真有意思,”戚一斐往美人榻上一靠,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说着说着就开始剥石榴吃了,“这有什么可遮掩的?”
“只有你觉得,这不叫事。”傅里根本没意识到,他在和戚一斐鸡同鸭讲。
戚一斐很会剥水果,简直是水果小能手,不一会儿,就给自己剥了一小碗,晶莹剔透、颗粒饱满的紫红石榴。他很喜欢这样,先剥好,再一起吃。一把塞进嘴里,汁水四溅,没一个酸的,甜的都快住了。
“如今局势还没有彻底稳下来,你行事给我低……”
“低调一点,我懂。”戚一斐有很多臭毛病,其中之一,就是爱接话茬。上学的时候,没少因为这个被夫子罚写。认错积极,但屡教不改。
以及,是的,戚一斐至今还以为七皇子是七皇子,摄政王是摄政王,没把这两者联系到一起。他以此推理的结果,大家忌讳说七皇子的理由,就只可能是因为摄政王也很迷信,和老皇帝一样迷信,觉得七皇子是个灾星。
但,迷信好啊!
戚一斐剥的快,吃的也快,吃完工,擦手。
迷信了,他这个“吉星”,才会有利用价值,他阿爷大概也就不用那么愁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帮我引荐这位……”戚一斐本来想按照老传统,叫一句七殿下,但又觉得看如今这个情况,连“七”都成了禁语,他就把数字吞了下去,只尊了一句,“殿下?”
傅里看戚一斐是真的一心要往上扑,怎么劝都没用了,也就不劝了。因为偏巧,这还是个你情我愿的买卖,上面的那位也很积极。傅里就不好继续在中间搅和了,要不然,他很容易把自己脑补成棒打鸳鸯的王母。
“行了,你回家先洗漱一下,不用沐浴焚香,但至少给我换套衣服。”傅王母认命了。
戚一斐困惑的歪头:“洗干净?怎么,你要卖了我呀?”
“对啊,卖了你,好给人家做第十八房小妾!”傅里磨刀霍霍。
“来啊。”戚一斐就没个正行儿。
“滚回去准备接旨吧你。”傅里揣着的圣旨,自然不是给他的,而是给戚一斐的。
戚一斐笑嘻嘻的走了,留下傅里一人,坐在瞬间就变得寂静了的书房。他上闭眼,静心想了许久。想着想着,在安神香的作用下,他好像直接就睡了过去。
梦里。
傅大人回到了少年,他们都还在皇城的勤为径书斋里念书的时候。
这是一个很明确的梦,他知道他在做梦,因为他不可能有两个至交好友。一个天真烂漫傻白甜,一个阴鸷偏执反派脸。
傻白甜当然就是戚一斐,反派脸的名讳不能提,因为他是当朝的七皇子。
和傻白甜一路撒糖的人生不同,反派脸虽贵为皇子,却凄惨的多,皇后生他时难产而亡,他因此被老皇帝厌弃了很多年。
连戚一斐这个大臣之孙,在宫中都要比七皇子走路带风,受人尊敬。
最要命的是,戚一斐那真是被老皇帝纵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小混蛋。彼时年幼,戚一斐坐在老皇帝的肩头,高高在上




大限将至 分卷阅读10
的看着衣衫半旧不新、难得从皇后旧宫出来放一回风的七皇子,歪头,奇怪的问:“这是谁家的公子?穿的这般不体面。”
老皇帝也跟着皱眉,两手还小心翼翼的护着戚一斐的小短腿,跟眼珠子似的,生怕他摔下来。
然后,老皇帝对着当时年岁也不大的七皇子,苦思冥想了半天,愣是没能回忆起来这是他的种,只皱着眉说了一句:“还不带下去!”
有这么一桩恩怨在,长大后,傅里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不让戚一斐和七皇子多接触,为此可以说是使劲了浑身解数,为戚一斐保驾护航。
直至最近几天,一直都是贵妃派的戚一斐,突然变得怪怪的,说不清楚是怎么了,反正就是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儿。
然后,最不对劲的事情就发生了!
少年戚一斐,趁着课堂上的老学究掉书袋,塞给了傅里一张小纸条,纸条上的清秀字迹,尾笔带飘,透着一股子独属于戚一斐的张扬,大大咧咧的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介绍七皇子殿下给我认识一下呗。】
【你平白无故,认识七皇子做什么?】再多的惊讶,也没有办法诠释傅里内心,在那一刻受到的冲击。
各种阴谋诡计,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层出不穷。
当然,傅里是不信戚一斐有那个脑子害人的,戚一斐是真的傻白甜,特别甜。可他和如日中天的贵妃娘娘沾亲带故,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明争暗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指不定贵妃想要利用戚一斐,来利用七皇子做些什么呢。
傅里是真的被震住了,一时恍惚,连还没有传回去的纸条,就被七皇子拿走了也不知道。
七皇子面如美玉、身姿颀长,若不是被一张天生过于阴柔妖邪的长相耽误了,其实也会很受欢迎。如今,他就一脸反派样的低着头,在窗前玩味的看着手上的小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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