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限将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雾十
【我若是早日投胎,十月之后,重返人间,也就比二小姐小不到几个月,可不是正正好的一桩天定姻缘?】张珍这么说的时候,整个人的眼睛里都发着光。这就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最快乐的事情了,每天都在憧憬着下辈子和二小姐携手的美好,【我算过了,这侯爷夫人有孕的日子,正好是二小姐香消玉损后不久。不可能这么巧的。】戚一斐欲言又止,若这真是二小姐,她可就是在奈何桥上都没有等一下你,转头便投胎了。但是这样煞风景的话,戚一斐是肯定不会对好友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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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珍却反而懂了戚一斐的欲言又止:【啊呀,我和二小姐又没有约定过要互相等。而且,是我欠她,不是她欠我。最重要的是,你怎么知道,二小姐投胎是自愿,而非什么意外呢?也许她想等我,阎王爷不让呢?一不小心就投胎了什么的,意外很多的。】戚一斐怔怔的看着张珍,他是真的这么想,不是在自我催眠。
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确实容易疑神疑鬼;而当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也许才会是张珍这样。不到山穷水尽,没有明确证据,对方在自己心里就永远是最好的,永远不吝啬于用全世界最大的善意,去想象对方。
因为,那是你爱的人啊。
只有对待仇人,才会像拿个放大镜一样,地毯搜寻找缺点,然后尽己所能的说对方不好,对吧?
当然,若爱的是个人渣,那这份深情,在别人眼里就变成了傻。
可如果足够幸运,那人也深爱着你,那这就是难赋的深情,不可思议的美好。
【你下辈子,一定会和二小姐,白头偕老的。】戚一斐这样对张珍道。
【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张珍眼巴巴的看着景将军夫妻,珍而又重的给佛祖上了香,闭眼,虔诚的祈祷。
他没说他想投胎到景将军家,但他的动作无不出卖了他。
毕竟他已经注定没办法再给他这辈子的爹娘投胎当孩子了,反而说不定,他将来倒是能给他们当爹娘,还这一世的拳拳爱护。
【我爹……】张珍叹气,哪怕戚一斐再会吹枕头风,张珍也还是不觉得他爹造反能活下去,他爹是真造反,不是准备造反,也不是被骗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算了,他,我,唉。我娘是真的没有参与。】张珍不想叫好友为难,毕竟伴君如伴虎,所以他几次张口,断断续续,最后说的却只是这样的话。
戚一斐给了张珍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他一定会尽己所能。张吉是肯定保不住了,但张夫人还是可以搏一搏的,毕竟闻罪最烦的就是连坐了。
景将军夫妻拜完佛祖了,才发现当今的陛下也在这里,赶忙来问安请礼。
闻罪陪戚一斐来报恩寺,并没有大动干戈的封山,禁止其他香客来拜,他们甚至没有对外说御驾亲至。但景将军才因为天和帝的死,入宫叩拜过新君,是不可能认错闻罪那张很有辨识度的妖孽脸的。
戚一斐趁机问了景将军夫妻不少话,暗暗点头,觉得若他们将来有了孩子,他们也许不一定会成为一对合格的父母,却一定会成为一对特别喜欢孩子的父母。
戚一斐突然有点担心,张珍未来又要被溺爱成一个纨绔了。
【当纨绔有什么不好嘛。】张珍反而看的很开,【我又不会仗势欺人,花的是自己家的钱,将来我没出息了,也不用担心皇帝忌惮,没有宗亲拉拢,多好啊。】两人说的煞有介事,仿佛他们真就能分分钟得偿所愿。
【那我要不要去时不时的看看你啊?】【去吧,别了,还是去吧,不不不……】张珍也很矛盾,左摇右摆,满脸挣扎,担心的特别真实,最终才痛下决心,【嗯,不要去了。我投胎之后肯定就没有记忆了,你来找我,我却认不出你,你该多伤心啊。】张珍最怕的就是戚一斐哭了。
【你怎么脸这么大,谁会因为你哭啊。】戚一斐故意道,不过他还是算是答应了张珍,【嗯,我不会去打扰你的。除非你犯浑,欺负隔壁的未来媳妇,我才会出手,拾你。】【我怎么可能欺负!】
两人就好像回到了过去,那个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纪,他们也和现在一样,每天或蹲或坐在哪里,一起吹水,做着光怪陆离的白日梦,约定了无数个未来。虽然那些未来如今大概没一个可以实现了,但戚一斐很希望这回的这一个能够成真。
告别张珍回宫后,戚一斐的情绪就有点低落,始终提不起神。
闻罪没有强行逗戚一斐发笑,只是陪着他,一坐就是一下午,因为第二天,就是张珍的葬礼了。戚一斐是该伤心一下的,好发泄那些一直被他强行积压着,自始至终没有宣泄出来的情绪。
其实有闻罪在身边,戚一斐就已经感觉到安心了不少,坐着坐着就睡了过去。梦里,张珍好像真的投胎到了景将军家,变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小胖墩,肉呼呼的,见谁都爱笑。
当戚一斐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抬头看去,在朦胧的晨曦中,正看到闻罪还在案头奋笔疾书。
“???”戚一斐揉了揉眼睛,确定了,真的是闻罪,还在工作。戚一斐沙哑着嗓子道,“你这是一夜未睡,还是早已经起了?”
闻罪闻声,搁笔,笑着走了上来,想要靠近:“你醒了?”
戚一斐却往后退了退身子,以手掩口,莫名的有点在意,不想让自己不好的一面被闻罪知道。他以前可真的完全没考虑过这个!
不止戚一斐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了,闻罪也有点哭笑不得:“我这叫人进来给你洗漱。”
一切准备妥当,戚一斐才发现,时间也不过卯时,比他往日早太多了。但他却一刻也闲不下来,当下就出了宫,和闻罪一起赶赴了诏狱,张珍的葬礼就在今日。戚一斐这才想起来,张珍还在报恩寺呢!
闻罪从袖子里拿出了玉瓶,他早给戚一斐想好了。
张珍正在玉瓶里欲哭无泪的看着戚一斐。他现在属于,玉瓶不动的话,他就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活动,玉瓶一动,他就会被自动进去。
【你昨天一直都在?】
【如果你是担心我看到了你和陛下有什么,嗯,别担心,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张珍给了好友一个特别不怀好意的笑容,【是的,我都看到了,一点不落!你们这对狗男男!】可以说是很讨厌了。
戚一斐甚至忘记去反驳,他和闻罪没什么。
一通折腾下来,再早的早上,终于也到了上午。
张珍的葬礼说隆重也隆重,说简单也简单。隆重说的是葬礼上的一应用品,都是最高规格的,路上途径的各个权贵之家,也几乎没有例外,都给他准备了路祭;简单说的则是葬礼上并没有安排什么宾客。
张珍家的人都还在牢里,只有张夫人被特许临时出来,为儿子送葬,她已经伤心的不成人形,被两个婢女扶着才勉强能够走路;张珍生前的狐朋狗友倒是很多,因戚一斐在的关系,他们倒也想来,反倒是被闻罪下令,由锦衣卫严格把关,把那些心怀叵测的都拒之了门外,所以,除了戚一斐和傅里,也就没什么朋友来了;反倒是在最后一刻,二小姐的家人来了。
二小姐是工部尚书家的掌上明珠,这一回尚书和尚书夫人及子女都到的很齐,他们是提前就已经商量好的,来为张珍与二小姐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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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英年早逝,一个云英未嫁,生前本就有婚约,死后成就一段冥礼,也在情理之中。
虽之前外界多有传言,但最终该在一起的人,还是在一起了。
张珍在看到二小姐的棺椁被抬过来与他的放在一起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就“唰”的一下不争气的流出来了,一边擦,一边说;【我明明不想哭的。】但就是控制不住。
在二小姐被小心翼翼的开馆,送入张珍的棺材里时,张珍却背过了身子。他多想看她一眼,不会嫌弃她半年之后的尸骨模样,只是……【他们都说,她生前最爱美了,我若在没看到她美丽的样子前,就看了她的这个样子,她大概是要恼了我的。】请了二小姐入棺后,张珍的棺材才被缓缓推上,盖棺定钉,自此生同衾,死同穴。
巳时三刻,朱雀福德,宜出行、宜安葬,谨用吉时,奉归幽宅。
仪仗在前,灵车其次,后还有方相车、冥器车、挽歌车等,车队一路走过,哭声不绝。在各色路祭中,戚一斐还看到了祥云班。如今因为国丧,戏班也不能唱戏了,但他们还是盛装打扮,无声的跪在巷子的一角,送张爷魂归极乐。
出城门,入族墓。戚一斐看着好友的棺椁,一点点被下放到了事前已经开好的坟墓里,覆土掩埋,却不算是尘埃落定。
在把灵座带回去之后,还有虞礼。
一整天大家都是神经紧绷,葬礼真的不是一件快乐的事,哪怕戚一斐曾答应过张珍,一定会把他的葬礼办的热热闹闹。
在葬礼的最后,闻罪几经叹息,还是从袖子里,把方诸老者的信,送到了戚一斐的手上。
戚一斐错愕万分:“你不是不高兴我看这个吗?”
“为了今天的你,我可以勉强高兴一下。”
那一刻,戚一斐看着宫灯下的闻罪,光晕里,他总觉得他好像才从圣光中走出。
第39章放弃努力的三十九天:
方诸老者的感谢信,秉承了他纵横权贵之圈数十年的神秘风格,云山雾罩的,不肯好好说话,还偏偏特别的简略,信上不过八个大字:一应索求,心诚则灵。
基本约等于没说。
但联系戚一斐和张珍眼下的遭遇,又莫名的契合,带给了他们一种名叫信念的力量。仿佛在帮助他们笃定,张珍未来会投胎到景将军家,而二小姐就是将军隔壁的侯爷家,那个即将出生的小千金。
一墙之隔,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白头偕老。
戚一斐还在迟疑,张珍已经信的妥妥儿的了,并振振有词:【方诸老者还是有点本事的,不信他,信谁啊。】虽然因为方诸老者的批命,造成了不少希腊神话式的预言惨剧,但往回细数,他还真没算错过一次。特别是在闻罪和天和帝的事情上,这对死敌一样的天家父子,确实难融,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不好说,如果天和帝不迷信,不那么对待闻罪,结局会不会一样。但至少如今的结局,确如方诸老者所说。
因着张珍的乐观,戚一斐也被感染的坚定了起来。
一旦想开了,人也就快乐了。
闻罪见自己送信的举动,换来了戚一斐眉头的舒展,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觉得这大概就是迷信的力量,他一辈子无法理解的东西。但只要戚一斐开心,他也就开心了。
张珍最后并没有跟着戚一斐回宫,而是拜托戚一斐把玉瓶又放到了诏狱,他想在即将投胎前的日子里,多看看他的爹娘。下辈子的爹娘,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看,而这辈子的爹娘,已进入了倒计时。
【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一定能帮你报仇?】戚一斐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好友这么看得起他。
张珍略显为难的看了看戚一斐,又看了看闻罪,他虽没再开口,但意思已是明了。
他不是觉得戚一斐行,是相信闻罪的战斗力。
闻罪已经雷厉风行的吩咐了下去,昨天的事,今天其实就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三公主确实很有问题,从前年开始,她就打听过徽王世子的事情。
只不过当年刚发生了三公主强迫征南郡王娶她之事,啼笑皆非的,大家都以为这位公主是待嫁心切,才会又看上徽王世子。
天和帝还找三公主谈过话,对于其他女儿,天和帝是巴不得她们早嫁,带动天下女子早嫁。但偏偏对于三公主,他希望她能慎重,为了他这个亲爹慎重一下。三公主表现的越想嫁人,越说那算命的不准,天和帝就越信。
但仔细想想,三公主这每一步,看着荒唐,实则结局都是对她最有利的。
徽王世子在之后被骗,也不冤枉了,毕竟人家早计划已经在暗中策划。这三公主唯一的败笔,大概就是没有融了徽王世子的银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时间,风险太大,又或者是其他什么。
反正,三公主是已经暴露无遗了,一点反派的尊严都没了。
闻罪正在布局,准备利用她,一网打尽。
戚一斐回宫的路上,特别不服气,非要逼着闻罪承认他也很厉害。
“你确实很厉害啊。”闻罪不解,戚一斐为何有此一问。
“你这么说,一点都没有诚意!”闻罪夸完了,戚一斐却不干了,觉得他在敷衍他,继续作天作地。说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愿意在他作的时候,还无条件的哄着他,那人不是他爹,就是他……
“那您想要什么样的诚意啊?”闻罪冲戚一斐眨了眨眼。
闻罪其实一直也挺活泼的。只不过,他以前的生长环境,并没有给他一个可以让他放心活泼的外在条件。他不得不过早的成熟,只能压下了其他属于孩子的情绪。如今,他终于遇到了那个,可以让他弥补整个童年的人。
闻罪真的很喜欢戚一斐,早在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对戚一斐产生了什么异样的情绪时,他就很希望能和戚一斐相处了,只有戚一斐可以让他觉得快乐。
“要不,小得给您揉揉肩,捶捶腿?”闻罪提出了一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伺候方式,“……在暖暖床?”
他的眼睛里闪着戏谑,随时等待着戚一斐恼羞成怒。因为戚一斐连生气的样子,都可爱的让他想要把他捧起来。
结果,戚一斐……点头答应了。
“!!!”他答应了?他怎么能答应呢?
“只揉肩捶腿,没有别的!”戚一斐高声强调道。用以掩盖自己那一刻的心虚,他也说不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增加寿命这种原因是肯定的,但,在他的心里又有一个很小的声音好像在说,那却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就,反正……
闻罪已经不客气的坐到了戚一斐的身旁,主动又不容置疑的伸出了手。虽然开口的时候是抱着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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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态,但既然戚一斐都同意了,他岂有临阵退缩的之理?
闻罪心想着,戚一斐真不愧是一个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人啊。
嗯,这样的不套路,请多来几次,谢谢。信男愿意,呃,莫名的,闻罪自己都要开始要走向他很讨厌的迷信之路了。
闻罪的手特别大,修长有力,又富有技巧。当他抚摸上戚一斐的肩膀时,戚一斐一个战栗,差点以为自己根本没穿衣服,在被对方裸着摸。隔着的那层薄衣,根本起不到任何阻挡的作用,反倒是有一种若隐若现,比不脱还要刺激戚一斐。
揉推肩膀,舒缓经络,坚决不觉得是自己敏感的戚一斐,只好在努力忍住呻吟出声的同时,觉得闻罪在按摩方面拥有无师自通的绝妙天赋。
肯定是这样没错了!
没一会儿,闻罪的手,就试探着从戚一斐小巧单薄的肩膀上,往下滑了去,顺着锦缎的外袍,一路顺畅直下,直至腰窝,及小丘一样的起伏之地。
那里是戚一斐的敏感带,只是手指这么轻轻划过,戚一斐就已经忍不住的扭动了起来,说不上来的痒,不是想笑的那种,而是,心痒难耐。
这种感觉,只有闻罪可以带给戚一斐。
闻罪却并没有就此满足,他的手再一次往下……
却被戚一斐反手给抓住了:“停,换位置,还是我来给你按吧。”
“好啊。”闻罪的笑容更深了,谁给谁按,他都无所谓。
这回换闻罪趴下,戚一斐贴了上去。
同样是手指与上身的接触,戚一斐和闻罪却能带来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闻罪会让戚一斐有一种,哪怕只有一双手,也可以充满了侵略与野性,他在用他的手,丈量着戚一斐身上属于他的领土;而戚一斐给闻罪的感觉,却像是一只小奶猫,初到新家,满是好奇,一点点的摸索、试探,想要嗅遍所有可疑之地。
戚一斐的力量不大,却足够引人注目。闻罪忍不住闭上眼,开始在脑海里一点点勾勒,描绘出了戚一斐认真给他揉捏肩膀的小模样。
不像戚一斐那么小气,闻罪几乎是恨不能躺平,任由戚一斐随意摸,随意发挥。
戚一斐也从一开始的一边摸,一边观察生死簿,到后面的“什么生死簿?那是什么?有身上这一具胴体好摸吗”的飞跃。
闻罪肩膀腰窄,结实有力,身上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骨感的地方骨感,薄薄的一层肌肉,是戚一斐最想要的理想状态。那代表了他有足够的力量,又不会过于壮硕。
戚一斐一路从闻罪的肩膀,到他的腰,再到大腿,就像是揉面团似的。
越捏越上瘾。
闻罪也被撩拨的有点意动,感受着那双犯上作乱的手,恨不能一个翻身,单手困住对方的双手,然后……
开车的内容千篇一律,大胆的想法才是万里挑一。
戚一斐真的该感谢闻罪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要不然他就该明白,在车里品尝变态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回到皇宫之后,战五渣的戚一斐就再一次累倒,想要直接躺床上就睡。
但闻罪却还要批改奏折。
“……你不休息?”戚一斐已经很没有形象的躺倒在床上了,只一手拉着闻罪,被对方的勤奋震惊了,“你今天早上很早就起了吧?”
准确的说,戚一斐都不太能确定,闻罪到底是早起,还是根本没睡。
“你还和我说,你不是那种工作使你快乐的人!”戚一斐指责。
“我确实不是啊。”闻罪无辜,充满暗示的看和戚一斐,“我只是闲着没事做,打发时间罢了,若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我肯定就不会那么拼命了。”
闻罪其实并不需要很多睡眠,和戚一斐不同,他一天只需要闭眼几个小时,就能超长续航一整天。
“睡觉重不重要?!”戚一斐却真很怕闻罪这么操劳,把自己累出个好歹,雍正爷就是前例啊前例!
“那要看和谁睡了。”闻罪一点点俯下身,仿佛跌入了戚一斐的眼底。
这都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戚一斐在“真是gay里gay气”和“闻罪的身体健康天下第一重要”之间,来回只抉择了大概不到一秒钟,他诚实的身体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像个蚕宝宝似的,一点点蹭到了床里面,留下了床边大片的空白。
然后?
没有然后了。
揉肩、捶腿……暖床,一个都不能少!
闻罪真的很有当昏君的潜质,什么工作,有戚一斐重要吗?不存在的!
可惜的是,两人洗漱之后,吹灯拔蜡,还没并排着躺多一会儿呢,闻罪就因超负荷工作,而睡着了。他昨夜真的一直没休息,只是凭借惊人的意志力坚持了到现在,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一旦躺下就起不来了。
戚一斐反倒是一时间有点睡不着,吭哧吭哧爬起来,用胳膊支着自己,低头看向沾枕头后几乎秒睡的闻罪,涌起了满心的心疼。
“怎么这么不会爱惜自己啊。”他小声说。
‘没了我监督,你可怎么办?根本就离不开我嘛。’他这样在心里找着理由。
***
戚一斐又在宫里无所事事了一段日子,生死簿上的寿命,在他努力“胁迫”闻罪真诚希望他能长命百岁之后,有了长足的进展。
眼瞅着就要突破十年的大关。
真是可喜可贺。
于此同时,闻罪对朝堂上的事,差不多也已经都稳定了。新帝登基,本应该是最忙碌的时候,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操心,追封母后,犒赏功臣,清算政敌,更不用说还有先帝的谥号、葬礼需要去想,先帝后宫的嫔妃需要安顿,以及先帝留下的子嗣们需要料理……
幸好,闻罪得了之前已经当了一段时间摄政王的便宜,很多东西都已经提前处理好了,如今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行。
好比天和帝的谥号。
闻罪早就想好了,定的是下谥,其实就是恶谥,只不过从前面几朝开始,就已经明确规定,不再对大行皇帝作恶谥。但换汤不换料,在长达十七个字的谥号里,真正的关键,便是“皇帝”二字之前的那最后一个字。
闻罪择了个“幽”,送给他的亲爹。
壅遏不通曰幽,动祭乱常曰幽。
简单点说,就是启幽帝这人特别不好沟通,还不顾礼法,动辄搞事。和历史上那个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似的。
满朝文武都知道新帝和先皇之间的往事恩怨,自然是没一个人敢妄加评论。
倒是有人暗搓搓的,想走戚家的路子,通过戚老爷子之口,传入戚一斐之耳,让他这个吉星劝劝新帝,到底是为人子的,善良一点吧。给亲爹定这么一个谥号,你的脸上就好看了?
但这话都没传到戚一斐那里,就已经被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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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暗中拦截了。
戚老爷子应对方式,另辟蹊径,走了一个特别神奇的路线卖惨。谁来找他说话,不出一刻钟,他就开始哭,老泪纵横、默默无声的哭。也不解释自己为什么哭,反正就是不能提,一提起戚一斐就哭,往死里哭。
哭着哭着,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任由别人怎么猜,反正他就是不否认也不承认,只要别再来烦他孙子就行。
都说“真男人,流血不流泪”,但戚老爷子对此只有一个字的评价呸。
他入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以能在宦海沉浮中当个浪里白条的经验,可以负责任的说,手段只分好用不好用,不分男人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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