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妖怪当月老的日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斯通先生
李玄静说:“哎,羊肉总是有味道,我想吃点别的肉哎。”
“吃火锅吧。”
项玉孪不喜欢和人打交道,被卷进这群热情善良的神经病间,十分不舒服:“我先走了。”
阳马上“哎”了一声,目光挽留着他。
“哎呀,都是同事嘛,不要那么生疏,”李玄静说,“万一我们阳跟你成了,我们这些好闺蜜可都是你的丈母娘!”
一下从曾经被拒绝的追求者化身丈母娘,这操作实在是太不要脸了,颜蓁听不下去,但也劝道:“项老师,吃点东西再走吧,阳艺很好的。”
当几人面对着热腾腾的火锅时,颜蓁终于忍不住说:“天气预报说今天是十度。”
“所以呢?”颜韵蓝夹着一块肥牛肉要往鸳鸯锅里下,还嘱咐着让李玄静及时下黄喉。
颜蓁说:“这么大热天的吃火锅?”
“火锅就是要大夏天吃才爽嘛,尽情地释放自我,让每一滴汗水的洒落都畅快淋漓。”李玄静说,“而且一定要红油汤底,花椒的分量要足……颜姐,请不要趁吃我的虾滑。”
元骅有些感动:“我已经很久没吃火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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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和项玉孪挨着坐,他没法吃辣,一点也不能沾,但是很热衷于给项玉孪碗里加东西。
这似乎是一种习惯,只是几百年没这么做过了,动作之间总有些生疏犹豫。
项玉孪说:“不用夹了。”
阳马上停了。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项玉孪倒是难得想体贴人,“前世的事,我全都不记得,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
阳轻轻笑了,虽然他垂着脑袋,这笑容并不明显。听子谦这么说,虽然觉得心结哪能说解开就解开,但他还是有点高兴。
又来了,这种微妙的情绪。
看见他笑,项玉孪胸腔里又涌出了极为陌生的情绪,仿佛是在同阳的喜怒哀乐共鸣。
正是这种牵绊让他选择了回来面对阳。
他也因此愿意相信前世他们有牵扯,也许他失去的那一魄,也和阳息息相关。
桌上的人自动忽视了这边的含情脉脉,对颜蓁和元骅的恋情更有好奇心,李玄静说:“哎哟,原来小红鸾星比蓁蓁要小吗?”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叫我红鸾星?”元骅脸上一片茫然。
“这不是不知道你名字嘛,”李玄静解释了一遍这个外号的由来,感叹道,“哎哟,这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可能……”
颜蓁鄙夷道:“别这样,我对你毫无兴,李道长。”
李玄静一惊:“我的天啊,你和项道长当年拒绝我的方式,一模一样!”
项玉孪:“……”
他懒得忍受了,直接起身。“李道长,”他声音冷下来,如果对面是妖物,他这时已经一剑送他上西天,“既然你一心引战,不如今天就定个胜负。”
“咦?”李玄静贱兮兮地说,“我是不是听错了?项道长,论公我可是你的上司。”
“正好,”项玉孪已经开始擦他的剑了,“杀了你,再取了你位置,两全其美。”
李玄静:“……”
为了避一场灾难降临,火锅小分队迅速进行疏散,项玉孪得以脱身,就此告辞。
阳送他到门口,项玉孪说:“你不走?”
阳:“啊?”
他一下慌了,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阳心里当然想跟他走,但他觉得要先好好和颜家的母子告别才行。
项玉孪想了想,又说:“算了,现在确实没有这个必要。”
但在他要走的时候,阳又拉住了他的衣角。项玉孪回头去看,看见阳脸上的表情,明白了他不想看着自己走。
“带我一起吧。”
刚刚项玉孪的身影和子谦的身影重合,阳实在无法再承受看着他一步步远离自己的这种痛苦。“不要再丢下我了。”
项玉孪和阳走了,屋子里显见得空了不少,教人怪寂寞的。
只有李玄静在沙发上躺着,惬意得很:“我不和他打架,并不是怕他,而是怕影响不好。”
连第一次见他的元骅都能看出来他是嘴硬,忍着不吐槽他,转而开始问颜蓁这一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听颜蓁说完,元骅终于能把前因后果连起来:“哦……原来是这样,也是一对可怜人。”
他终于明白颜蓁之前为什么患得患失的,还总说些奇怪的话:“你也太容易乱想了,怎么看见什么都能联想到自己身上。”
“渣男年年有,”颜蓁说,“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下一个。”
“是啊……谁有生之年不会碰见个渣男。”李玄静悠悠插嘴。
颜蓁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李师叔也碰上过渣男吗?”
“那没有,”李玄静撑着脑袋开始优雅地剔牙,“不过对某些人来说……我可能就是那个渣男。”
颜蓁:“……”
他觉得应该把这位李师叔给胡一捋儿介绍一下,他们两个的脑回路八成能对上。
颜蓁被派去洗碗,颜韵蓝给几个客人切水果。
等颜蓁回来,几个人临时开了个小会,商量之后的计划。
“以前的事不弄个清楚明白,两个人之间肯定是有心结的。”李玄静好不容易恢复正形,耳朵上夹了支,“这段时间他们朝夕相处,这个心结就格外明显,除非……”
颜蓁听见“除非”两个字就觉得不是什么好话,及时打断:“不要除非了,心结肯定是要解的。”
“请神是a计划,”李玄静说,“就算颜老爷子真的出面了,难保他是不是真的还有往生眼。”
“往生眼?”颜蓁重复了一遍,“还有这么高端的名字嘛?”
“哎,大家都随便取的名啦,你也可以自己取一个好玩的,能唬住人就行。”
颜蓁:“……”
“如果他这边不行,那你们就得另想计划,届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了。”
他来走这一遭,本来就是友情加盟,颜蓁确实也不好意思总是劳烦他。
颜韵蓝叹道:“联盟建立后,归顺联盟的妖,都会上报自己渡劫的次数、时间,这些都是可以查的。但阳的天劫是在几百年之前,早就不可考,他自己的记忆又不完全清晰,要推算当时的时间,实在是难。”
“为什么会觉得阳一定是渡劫的时候用了项老师的灵魄?”颜蓁说,“当时妖魔很多,也可能有别的原因。”
颜韵蓝摇头:“阳说,他从未经历过天劫,你觉得可能吗?”
用智齿想也觉得不可能。
自古以来,世间万物都能靠灵识修炼,木石鸟兽皆能成妖,妖继续修炼,可以成仙;人为万物之长,遵循道法后顿悟,也能得道飞升。但既然能飞升,也肯定要受天道限制,也就是要遭受天劫。
脱胎换骨,正是这个道理。
世上究竟有没有人能成仙,这个没人清楚,毕竟人的寿命短,古时候的道士还有吃丹药吃多了引火自焚的,死得就更早了。妖的寿命远远超过人类,他们不会老,也不会死,有大把的会修炼,但据颜蓁这些天来逛联盟“知网”的发现、还有螭琰两千岁都成不了真龙等等迹象来看,他怀疑仙其实根本不存在。
大家都在努力突破自己的极限,想要成为众生之王罢了。
再回到天劫这一点上,妖寿命长,修炼时遭遇的阻碍也会格外多,其最难熬的,就是一百年一度的天劫。
不少妖怪就是折在天劫,因此会出现项玉孪和李玄静说的那种,拿凡人灵魄抵灾的妖。
也有胡一捋儿这种,本来扛不住、被一道雷劈晕摔进山洞里,然后侥幸睡了一百年的妖。
当然也可能会有阳这种的。
“目前最大的可能性是,当初阳根本没有扛过天劫,是项玉孪拿了自己的一魄出来,救了阳一命,最后自己出事,一命呜呼。”
献祭本是个禁术。
因为把一个的魂魄剥离,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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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另一个的躯体,正当的道士都干不出来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但之后时代变迁,人、妖与魔之间的战争持续不断,关于“献祭”的说法两极分化,衍生出了“献祭”与“吞噬”两个说法。
有些道士也会开始偷偷学这个法术,以备不时之需。
“子谦”当时应该是误打误撞碰见了修习这个法术的道士,也算是不幸的大幸。
路边闪过的灯时不时在车里晃开一片光影,打在阳秀美的侧脸、时不时眨动的眼睫上。阳兀自紧张,他在想如果子谦跟他说话,他该怎么回答。
但他身边的人却没有好好发现他的纠结与窘迫,专心地看着路况。
他们居然就这样沉默着到达了目的地。
阳知道子谦已经接受了自己,他也下定决心要弥补这五百年留下来的空缺和遗憾。
屋子还是上次来时看到的情景,一个单身男人的住所。项玉孪这回终于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我这儿有点脏?”
如果是颜蓁在这儿,心里肯定又要吐槽:不用带问号了,这岂止是有点脏。
所幸来的人是阳。
他把头发扎起来,开始打扫屋子。
房子不大,只有四十平方,两个卧室都不算大,客厅反而占了快一半的空间。
家里没什么东西,所以拾起来很利落,洗洗擦擦,没多久就看起来干净整洁,看不出来是几十年的旧房子。项玉孪干站着没事做,于是自发进次卧去整理。
次卧的东西是真的又老又旧,尤其是那张床,吱吱呀呀的,像是随时都能塌。项玉孪力气大,掀床板的时候,直接把床板给折断了。
“……”
阳站在他身后,也是满脸无奈。
得,现在只剩下一张床和一张沙发了。
项玉孪去阳台上抽了根烟,顺便在电话里听附近巡逻的小妖做汇报。
他接h市之前,听说h市这边最近也有魔物肆虐,但等他过来这边,又觉得魔物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多。除了之前在h大,他看见身上还残留着魔物气息的阳,一快就把他给了。
按照常理,这件事应该给阳道个歉。
但他活了十年,字典里从来没有“歉意”两个字,现在要坦白说出口,反而有点难。
阳的拾工作扩展到了厨房,一边一边心疼自己过来之前,子谦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餐具还是前任房客留下的,两个碟子一个摔掉了一个小角,一个布满了龟裂的细纹,一只铁锅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怕是也烧过不少次,看着不堪一击。吸油烟还是装的最老式的那一款,早就不用了,四处都是陈年累月积下来的油渍,白色的瓷砖墙黑糊糊一片,上面还有惨死的苍蝇蚊子,干干瘪瘪贴了一小片,仔细看还能看见某种昆虫的细腿。
死得也是够惨的。
不敢滥用妖力的阳也忍不住,直接开了清洁挂,把那些恶心人的东西全弄没了。
项玉孪结束了当天的工作,一转身就看见屋子换了个天地沙发已经一尘不染,还盖上了凉席坐垫,茶几上摆着瓜果,对面挂电视的墙上也挂了一幅画,画面上是山水丹青,看起来像是仿品。
项玉孪没多看,他隐隐约约猜到这或许是他前世会喜欢的东西。
厨房飘来香味,不知什么时候,阳居然还买了菜回来,为他做了顿晚饭。
“晚上的菜都不新鲜,挑了些做成下粥的小菜,我煮了小米粥,怕是还要再等一会儿。”
阳还买了新的餐具,两个挑细选的盘子上都有他喜欢的雕花,现在用来装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看了就叫人胃口大开。
项玉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感觉到阳开心了很多,而这份情绪也能轻易感染他,让他也分外开心。
他也许有点喜欢这种情绪。项玉孪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表现出来。
“尝尝喜不喜欢?你胃总是不好,所以煮了粥。”阳趴在茶几上,笑盈盈看他,似乎已经适应了新的环境。
你的胃不好。项玉孪却知道这句话其实不是对自己说的。
追求修为的道士都会辟谷,项玉孪也不例外。但这是早期的事了,有了一定修为后,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其实都不是为了饱腹,而是因为嘴馋。不像李玄静那种,项玉孪比较克己,除了一般应酬,很少会记起来去吃东西。
胃不好的只能是子谦。
阳糊涂了,还是会把他和前世混淆起来。这时项玉孪心又会出现陌生的情绪,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以后不用这么心。”
他想说的其实是阳今天累了,可以好好歇着,不需要再做这些,平白消耗了力气。
但听在阳耳朵里又是另一回事,他目光闪烁两下,然后浅浅笑了,低头看自己的指。“不做这些,我也不知道闲着能做什么?”
项玉孪不太想提这个,但还是不得不问:“你从前有空的时候都做什么?”
从前?是五百年前,还是来这里之前?
如果是五百年前,那时候子谦每天用心念书,阳就包揽了一切。得了空,他就去为子谦磨墨,偶尔去剪剪灯花。
夜深了,子谦就了书,让阳跟他一块儿作画。
那时候的颜料都贵,一点点都来之不易,阳自己不敢动,往往就是他看着子谦画,然后子谦笑着问他的意见。
他到底顾忌着
“也没做什么特别的,”阳笑道,“在颜家的时候,常常陪着颜姐看看电视,帮她玩游戏……”
这样一对比起来,那时候的日子,确实是比现在无多了。
项玉孪点点头:“明天我会找人来装上电视。”
“你会陪我看吗?”阳殷切地看着他,眼里全是希冀,让人不忍心拒绝。
项玉孪心里那种奇怪的痒意出现了,他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陪你看。”
阳眉眼一弯,似乎这样就满足了他,轻轻地笑。
项玉孪把粥全喝完了,很多年没感觉到饿,这次直接感受到了撑。阳哼着小调儿,在厨房刷洗碗筷。项玉孪走进主卧,看见床单也换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他在书桌前坐着,闻到了隐隐约约的薰香味。
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每年都按照惯例下山,去拜访自己的亲生父母。
印象里那个家也是这样的,但似乎还不太一样。仔细回想,大概是那个家总让他显得格格不入,而这里没有。
因为这个屋子里所有的布置,都是为了他而存在的。
元骅直接在颜蓁家留宿了。阳空出来的房间被李玄静占领,他就只能和颜蓁挤一床。
颜蓁……颜蓁非常紧张。
在一起这段时间,他们虽然算不上发乎情止乎礼,但没有在一张床上同塌而眠。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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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个从未有过实践,但是看了很多片的小受受,他现在在脑子里疯狂repeat各种动作片的开头。
他不想在元骅的前面洗澡,这样他就肯定会先去床上,这样好像就成了他洗干净了在等元骅开吃,像一种无声的邀请。
但是在元骅的后面洗澡也很怪,就好像他把自己变成了小点心,烹好了端上桌,送给久等的客人。
总之怎么样,都很奇怪。
归根结底只能怪元骅。
还是颜韵蓝催着他们:“快快快,你们几个大男生还磨磨唧唧干什么?老娘要在最后泡浴缸的!”
这样就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颜蓁抓住老妈的:“感恩,妈妈。”
颜韵蓝被他的真情实感肉麻到了,马上撒开。
颜蓁笑嘻嘻地,抓上浴巾进了卫生间。
而被留下来的颜韵蓝看着在沙发上的元骅,以丈母娘的身份对他审视一番,然后勾勾指:“小骅呀,咱们聊聊。”
元骅早知道有这么一天,随时准备着,脸上绽开了阳光开朗型帅哥标配的笑容:“好的,阿姨。”
“我找你聊这些呢,不是为了给你压力。”颜韵蓝靠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层层叠叠的灯光,“其实能有人陪陪蓁蓁,我心里也高兴。我给你说说蓁蓁的情况。”
元骅对颜蓁的成长经历一无所知。他只知道颜蓁没有爸爸,是在单亲家庭长大,所以没有安全感。
“老实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颜韵蓝这话刚出口,她眼睛里就差点洪出眼泪,狠狠吸了吸鼻子才忍住了,“这些年里,哪怕是我的朋友,甚至我自己,不停找理由替自己开脱,我也知道自己不是好妈妈。”
元骅不能无动于衷,及时递上去纸巾,颜韵蓝摆摆示意不用,两指轻轻揩了揩眼角的泪。
“你知道我家的情况,很复杂。”颜韵蓝说,“颜蓁的爸爸,因为我和妖怪有接触,所以抛弃了我们母子,我离了婚,带他回老家,那儿的人思想不开化,离婚在那个时候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现在想想,蓁蓁肯定受了不少闲话。”
她讲了很多事,包括当时不得已要走,包括每次回来看见颜蓁懂事的样子,她心里有多酸涩。
“每回每回我回家,看见他长高了,都会痛骂自己,可不管我多想陪他,都还是要走。”颜韵蓝说,“之前他生病,我终于能在家陪他半年,发现了他初的日记。”
那时候的颜蓁把所有的情绪放在日记本里,字里行间都透出来他的寂寞。
“所以蓁蓁现在有这样的性格,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来自于我。他本来应该更自信一点,身体更好一点,有更多的朋友。你能出现,我其实很高兴,也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了你,因为你和他是完全相反的。”
元骅动了动喉结,再次递上纸巾。
颜韵蓝这回没拒绝。
“他性格里有很多小缺点,从小养成的,所以很难改变,我想尽量弥补,可他已经长大了,我能给她的影响很少……”颜韵蓝说,“我知道谈恋爱不比结婚,你们肯定不会想那么长远,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以后有摩擦的时候,你觉得他性格多疑的时候,别那么生气,甚至能帮帮我……让他快乐一点。”
元骅说:“我早就知道他性格麻烦了,颜蓁也知道我是个麻烦的人,我们半斤八两,互相消化。”
颜韵蓝被这句话逗得笑了:“我是个自私的妈妈,就连提要求,也这么自私,难为你听我说这么多。”
颜蓁洗完澡回房间,躺了一会儿,听见了元骅去冲澡的动静。大概十分钟,空调制冷的温度效果趋向稳定,颜蓁已经裹上被子里,猛地兜头抱住。他脑子里警铃大作:这是什么情况,这就要做点什么吗!
元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尖上一阵阵地疼。“蓁蓁。”
“嗯?”颜蓁脑子里闪过了五六个姿势。
元骅的头发还没完全擦干,蹭在颜蓁的脖子上,痒痒的。
“怎么了?”他觉得元骅不太对劲儿。
“以后别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我是你男朋友。”
颜蓁回身去看着他,托着他的下巴,元骅脸上清清爽爽,更像是一块点心。
元骅亲亲他的鼻子,然后掀开被子:“睡觉吧。”
“哦。”颜蓁还眨巴着眼睛看他,感受到元骅的臂穿过来,抱住自己的腰。
他等了一会儿,元骅就保持着这个状态,抱着他睡着了。
颜蓁:“……”
他绝对没有失望,绝对没有。
“子谦,该睡了。”
项玉孪还开着记本,在上面查阅资料。转职最麻烦的地方,就是还要参加学术讨论会稳固学术地位。
这是他认为最没有意义的活动。
现在的学术讨论早就不同以往,基本上是立场不同的人在鸡同鸭讲,台上台下的人在心里互相瞧不起对方,但脸上不能显露半分,适当的时候还得鼓掌。
项玉孪就从不鼓掌,所以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他“不入流”。
这也确实是事实。
项玉孪压根儿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应了一声,关掉电脑,边按太阳穴边回头。
一回头他就愣住了。
阳只穿了件宽松的薄纱衣,是真的薄,从他这个角度能清清楚楚看见他纤瘦的形体。衣服的开口也大,阳半个胸脯都露在外面,赤白白的一片,似冬日里下下来的第一场雪。
见他目光直直盯过来,不加任何敛阳十分不好意思。
“这样穿凉快,”他读不懂项玉孪这目光里的意思,踟蹰着抬,“还是说,我全部脱掉会更好……”
这衣服不要太好脱,他一碰,就水一样地从肩上滑下来,长发凌乱地披散着,两片衣角堪堪遮住腿间,两条大腿微微叉开,直的,像是画出来的。
项玉孪后知后觉地别开了眼。
阳说:“你不喜欢吗?”
这问他话的语气,和吃晚饭时那句“尝尝看喜不喜欢”是一样的,目的似乎一样的单纯,但视觉效果完全不同。
项玉孪:“我说要带你回来,并不是要让你这样做。”
他这样说,阳反而受伤了,他不固执,却也没继续穿衣服,躺下来坦坦荡荡地说:“从前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而已。”
他背对着项玉孪,腰线堪堪能用一握住。项玉孪这辈子都没这样和人亲近过,从前想靠近他的人,连他一根头发丝儿都碰不到。
谁也睡不着,项玉孪想起来去喝点酒。今天吃了阳做的晚饭,他居然没有犯酒瘾,现在也是想要助眠才想到要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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