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告诉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Izar
“愿哥。”小孩儿闷闷地唤他。
“嗯?”
“我想你了。”
许陈愿笑出声,说:“小骗子,天天见,还想什么?”
许味搂他搂的更紧了:“就是因为天天见,才想。”
对,天天见,爱人就在眼前,却要在外人面前端得清明,不能光明正大地拥抱,亲吻,就连这个时候也要把兜帽戴起来,把脸埋在许陈愿的背后,不让别人看到他那一张属于男人的脸。
以前许味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性向而有所不齿,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所向披靡。直到他有了深爱的人,才发现真的不一样,他们的爱情似乎总是低人一等。
这一点,许陈愿也有所察觉,许味的不安,许味在无人时对拥抱和亲吻的贪婪,似乎都在填补平时不能亲近的遗憾。
许陈愿骑着自行车,因为他绕了个路来许味家接他,所以和从家到学校的路就不是一条线了,得过市区的主干道。
这边大清早的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许陈愿在通畅无阻的大路上骑着车子,一只耳朵上戴着许味塞给他的耳机听歌,在骑到红绿灯路口的时候,随意乱瞟了一眼,突然一下刹住了车。
这一下刹的太急,许味没回过神,直接把鼻子磕在了许陈愿的背上。
“哎呀……”许味揉了揉鼻子,歪头去看,明晃晃的绿灯闪了两下,红了。
许味莫名其妙,问:“怎么绿灯也不走啊?”
许陈愿紧紧地捏着车把,他感觉浑身发凉,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头皮开始麻至全身。
许味顺着许陈愿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一个规模不小的酒店,那酒店在他们这里还是个挺贵的地方,门口有一对男女很亲密地拥抱了一下,然后那个女人钻进了一辆车里。
还没等许味看清那女人的脸,许陈愿就蹬动了车子。
“你……你怎么了?”
许陈愿的声音低哑,隐约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说:“别问。”
许陈愿只觉得可笑,前两天还在同情怜悯许味,现在那当头一棒又砸在他头上了。
,每次体检查视力他都毫无压力,下面那行小字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今天他却怎么都看不清那对男女的脸。
但他看得清车牌号,柳ahf073,那是他父亲的车。
第62章.“为什么我们这么辛苦啊”
许陈愿的家庭从来都不是个幸福美满的地方,他也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他爹妈离婚从小盼到大,但似乎也从来都没想过,最后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去结局。
无论他多嫌弃这个家,在他的心底里依旧还残存着一丝念想,他以为他的父母会永远那么僵持下去,谁都不服输。又或许有朝一日,他的父母能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结婚时的爱情和海誓山盟,他妈嘴下能留点德,他爸能多回来几趟,等那个时候两个人都老了,谁也闹腾不动了,安安分分当对方的老伴,每天逗猫遛狗,用没牙的嘴继续因为琐事吵架,甭管健康还是疾病,都能在许陈愿的背后起码让他省省心。
可是现在……
相濡以沫二十年也要输给天真或妖艳的一张脸,遑论是每日鸡犬不宁妻不贤儿不肖的一个家庭。
最后许海还是认输了。
也许在许海的心里,这个家庭已经彻底完了,只差一张协议书的事情,已经不值得他再为之奋斗为之花心思,外面花团锦簇莺莺燕燕,家里只有无尽的争吵和互相伤害,要选哪个?只要脑子还没进水的人,自然能做出正常人都会选的那个选项。
许陈愿太理解他爸了,但也绝对不能原谅他,因为他埋在心底那么多年的一个小幻想,今日算是彻底被掐断后路,回不了头了。
这些天家里还是一切照常,甚至比以往还好了不少,陈女士还是成天碎碎念,出言中伤他却少了很多;许海也偶尔回家,两个人竟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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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和地坐在桌子上不争不吵地吃完一顿饭,可许陈愿知道,他爸都把心虚写在眼睛里了,给他钱的手更大方,抖也不抖。
心虚为什么还回来?此地无银么?
这些天的日子好像一把悬在许陈愿头上的刀,那刀随时会落下,扎在某个人的头上,把鲜血和脑浆喷他一脸。
那把刀落下的说慢也慢,说快也快。
某天许陈愿把许味送回去,自己回家,推着车子走到单元门口的时候,楼下住着的王奶拦住他,说:“哎,许小子啊,你爸妈在楼上吵得好凶的,你赶紧回去看看,别让他们打起来了,手没轻没重的再伤着咯……”
许陈愿心头咯噔一声,却也豁然开朗。
该来的终于来了。
许陈愿单手提着书包上楼,家门大开着,楼道里扔着一地的玻璃碴子和衣服,许陈愿看了看,基本都是他爸的。
这个点儿大家都下班了,听见这家的动静都探出头来看热闹,有几个好心的邻居在他家劝架。
还好许陈愿回来的比较晚,错过了战争的最白热化阶段,现在是拾战场的时候。
陈女士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了外面还有个人和她共享丈夫这件事的,也许又是多亏了她的牌局,现在的陈女士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许海则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抽烟。
许陈愿站在门口,似乎在冷眼看一场闹剧。
邻居给陈丽萍擦眼泪,扶她站起来,许海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默然道:“离婚吧。”
听到这三个字,陈女士更歇斯底里了:“离!离就离!你以为我乐意跟你过吗?!外面儿什么女人都敢碰,我他妈看见你都嫌恶心!”
战争明显又要爆发,邻居连忙劝道:“哎哎哎,许海,你说什么呢!丽萍啊,你也冷静点,这都二十年了,孩子都那么大了离什么离?男人么,哪有不在外头挑挑食的,肯定没下次了!许海,你说两句啊,赶紧给你老婆道个歉!”
许海依旧坐在沙发上,不肯动弹。
邻居见劝不动,又把目标转向许陈愿:“在那儿杵着干嘛呢?过来劝劝你爸妈,你说单亲家多不好……”
不好?有什么不好?
许陈愿冷着脸,说:“他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陈丽萍冷笑一声,说:“你问他?他巴不得我俩离,都死了更好,没人管他!”
许陈愿停下脚步,看着母亲用怨恨的眼神瞪着他和父亲,有些奇怪地问:“难道你们真的打心底里觉得,给我一个父母都在,每天除了吵就是闹的家,也比让我单亲和一个人过要好?”
“对我来说,你们离不离都没差,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爸出轨的事实,我看你们还是趁早签了字算了。”
许陈愿把书包扔在餐桌上,转身走了。
许陈愿离开了也无处可去,心头堵的厉害,只能去找许味,他给许味发了微信,说在小区对面的公园里等他。
许味这些天总是在担心他,这会儿看见信息,更是急着要去见,换掉睡衣就往外头跑。
楼下沙发上坐着的李雪燕正在剪指甲,看见许味,问:“你去哪?”
“我出去一趟。”
“站住!”
许味握紧拳,看着李雪燕朝他看过来,问:“跟谁出去?”
许味说:“一个人。咖啡没了,我出去买点。”
李雪燕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他,说:“那你买完东西就赶紧回来。”
最近李雪燕看他看的格外紧,他知道或许是对方已经察觉出了什么问题,但他来不及多想了,他的愿哥现在可能很难过,他在等他。
气喘吁吁地跑到公园门口,许味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许陈愿,于是想掏出手机来给许陈愿打个电话问一问,才发现出门太急,把手机扔床上就忘了带出来了。
许味捏着手里的钥匙环,上面还戴着那个和许陈愿一对的小鲸鱼,急的在原地团团转。
突然有人在身后抱住了他,颈边是灼热又熟悉的气息。
许味微微颤了一下,轻声问:“愿……哥?”
“小味。”
许陈愿发出一声叹息,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沙哑,藏着无数的悲哀。
“我没有家了。”
那个形如空壳,充满了冷漠和争吵的家,现在彻底没有了,许陈愿连最后的幻想也没有了。
许味转过身,看着昏暗的路灯下许陈愿难受的脸,抱着许陈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许陈愿勉强地笑了一下,把许味抱在怀里,问:“我爸妈要离婚,你哭什么?”
许味死死地搂着许陈愿,哭着说:“愿哥……我们怎么那么难过啊?我们怎么那么辛苦啊……”
许味这一句话勾得许陈愿也鼻酸了,夜风卷起两个人的衣摆,树叶随风飘去未知的远方。许陈愿忍住那马上就要流下的眼泪,在许味的唇上印上一吻,说:“宝贝,不怕,我在呢,再难我们也抗的过去。”
夏夜里许陈愿的那个吻,和那句安抚的话,给许味吃了一颗定心丸,似乎前方无论多么坎坷的路,都能坦然地面对了。
可他没想到,要他面对的是和许陈愿的分离。
第63章.败露
他们总以为,生活在跌倒谷底的时候就会触底反弹,就会否极泰来,但是下一秒生活就会让你清晰地认识到,明天的生活会更糟。
许味提着咖啡回到家,客厅里的灯亮着,李雪燕和许叔叔都在。
许味无比疲惫,他已经不想再和母亲纠缠,就当没看见,径直往屋子里走。
“许味,你过来。”
许味没办法,只能折回沙发旁。
李雪燕死死地盯着他,问:“你好好说,你刚才和谁出去了?”
“我一个人……”
“啪!”
许味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到诘难,他惶然地看着母亲,脸颊和嘴角都火辣辣地疼。
李雪燕虽然对他冷淡,但也从来没动手打过他,她尖锐的指甲在颊边划过,留下几个红痕。
李雪燕把一部手机砸在许味头上,那东西有棱有角,当即砸得许味眼冒金星,向后退了一步,手机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许叔叔拉了一下李雪燕,劝道:“哎,别打孩子……”
“你自己看看!那上面都是些什么东西!我看了都嫌恶心!”
许味还是没想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捡起手机,打开锁屏,上面赫然是自己和许陈愿的聊天记录。
那些无法入眠的夜里,和自己爱人撒着娇说体己话的记录。
其实也没有什么太过火的东西,最出格的话似乎也只有一个颜表情,要许陈愿隔着网线给他一个抱抱。
但任谁去看,也能看出这不是一对正常的朋友或者兄弟之间的交流。
许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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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抖,额头上脸上的伤也在疼,六月的天,哪怕是深夜里都热得发闷,他却好像置身于冰窖中。
许味抬起头,看着母亲气急败坏的脸,难以置信地问:“你偷看我的手机?”
“我偷看?!”李雪燕的声音尖锐地在夜空中划过,指着手机破口大骂:“你是个男人许味,我不是生了个女儿!你跟男人说话就是那样的吗?我看得真是又肉麻又恶心!你还要不要点儿脸?”
“我送你去上学念书,不是让你学着当同性恋的!同性恋那是什么,放古代要被浸猪笼的你知不知道!你读了那么多的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我一张脸都不够你丢的!让你许叔叔看我的笑话是不是,看我这些年教出来的好儿子!你让我死都没脸去见你爸你知道吗?!”
母亲的话是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比刚才真真切切地打在身上的还要疼,他从来没奢望过母亲在知道自己的性向以后能理解他,也早早地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真的打在身上的时候,比想象的更疼。
“行了,你先别急着骂孩子。”许叔叔还是那副和颜悦色的模样,问许味:“小味,是不是有人强迫你?”
许味手里捏着手机,低笑了一声,抬起头,说:“我自愿的,我喜欢他。”
许叔叔被他一噎,一时没说出话来。
“喜欢?!那是个男人!许味!你喜欢一个男人!这是不对的,你怎么就……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李雪燕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许味,突然不合时宜地发现,儿子都已经长得比他高了,再过半个月就要过十七岁的生日了。
“我糊涂?”许味觉得可笑,他无畏地迎着母亲的目光,说:“我这辈子,到现在为止,最不后悔最不糊涂的事,就是喜欢他。”
他长这么大,向来软弱,遇到事情都只敢躲在后面,从小就被同学嘲笑娘娘腔,嘲笑他懦弱没担当。可这段日子以来,他承受的痛苦和伤害太多太多,已经让曾经的一个小白兔一样胆怯的男孩子渐渐磨炼得敢挺胸抬头,去为自己争取什么了。
他受着许陈愿的爱,受着许陈愿的保护,但也明白了,有的伤害是许陈愿没法替他挡的,是他迟早要鼓起勇气亲自去面对的。
李雪燕歇斯底里的情绪突然顿住了,她看着眼前昂首挺胸的男孩,突然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了。
在她沉浸在失去丈夫的痛苦中,以及忙于攀附好许家这课大树的重婚生活里,他的儿子正在阴暗的角落自己慢慢长大了,只是在她的眼里,长得畸形,像所有阴沟里生出来的某种苔藓植物的爪牙,那么不可理喻。
他是错的,他的坚持和努力都是错的。
李雪燕死死地抓着许味的肩,说:“儿子,妈错了,妈刚才不该打你,是妈太激动,儿子,你好好答应妈妈,以后改了,再也不去找那个男生了,好吗?”
许味冷眼看着母亲,甩开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说:“不可能,我到死都不会放弃他。”
“你!你怎么就听不进去话啊!”
“咳,小味。”许叔叔站起身,说:“你才十七岁,之后的路还很长,你怎么就能保证自己到死爱的人都是现在这个?也许你过两年就会后悔……”
许味说:“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说不放就不放,后悔了也是我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
李雪燕被他气得快要心脏病发,指着他,颤抖着说:“行,我明天就去找那男孩的妈妈问问,看看他妈知不知道他儿子搞同性恋,看看他的老师是怎么教的,凭什么来带坏我的儿子!”
这句话无异于是威胁,宋溪的痛苦许味不想让许陈愿受一遍,李雪燕向来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她一点都不怕把事情闹大,要丢脸也别她一家丢,那个勾引她儿子的男生家也不要想好过。
许味这下才知道害怕了,上前抓住母亲的手死死哀求:“不要,你不要去找他……”
“我走,我走好不好?我不做你的儿子了,我不给你丢人了,你让我走,你别去找他……”
李雪燕听了也大哭出声:“看看看看,这就是我的好儿子!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你……!”
眼看李雪燕抬手又要打,许叔叔连忙拽开她,说:“都冷静一点,这么晚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不怕丢人了?许味你也是,你妈妈就是一时气话,你就要跟她断绝关系,多伤她的心。”
伤她的心?许味站在那里,悲哀地想,那我的心呢?你伶牙俐齿字字珠玑,捅在我胸口的东西就不是刀子了吗?
许叔叔又对许味说:“我知道,现在让你跟那个男孩子分开,可能有些难,而且你们在一个学校那个男生是你的学长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算真分开了也尴尬。小味,你不是喜欢学画吗?叔叔送你去国外学画画好不好?”
许味瞪大了眼睛,他是家里看起来最为他着想的人,怎么一开口就是要他的命呢?
“我不走!”许味喊道:“我说了我离开这个家,你们还想我怎么样,非要要我的命吗?!”
李雪燕却是赞同这个提议的,她无视许味的话,说:“就这么办吧,你看看能联系什么学校,我也不想把他送去什么治同性恋的地方,都治标不治本,还虐待人,我都知道。他就是做了错事,还不至于受那罪。让他离开几年,也就死心了。”
许味心灰意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好像阎王身边的判官,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就在生死簿上划去他许味的名字。
只是大概少有人像他这样,亲眼看着别人判他生死的。
第64章.“请不要告诉他”
许味因为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步,于是被关在了家里,没手机和电脑,哪里也不许去,谁也不许和联系。
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抗议着,整整三天,除了水,一口东西都不肯往嘴里塞,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阳台上看两只鹦鹉。那两只有着蠢名字的蠢鹦鹉茫然不知主人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依旧叽叽喳喳地凑在一起说着许味不懂的话。
第三天的傍晚,有人敲响许味的房门,他没开。
过了一会儿,那人就进来了。
是许承民。
他带了一块三明治,许味看了一眼,说:“我不吃,你走吧。”
声音嘶哑,整个人都是颓废的,本就瘦的人,这时看起来更加伶仃。
许承民叹了口气,说:“哥,你死了的话,许陈愿怎么办?”
他看到阳台的背影微微颤抖了一下。
许味说:“我不想死,我是最惜命的人。我只想他们放我走。”
“不可能的。”许承民说:“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僵着呢?这样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想看你这样折磨自己吗?”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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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回过头,眼眶通红,这些天来他不知哭了多少次,站在窗帘后面,眼睁睁地看着许陈愿来到他的楼下。来了,又走,他却不敢出声叫他,他怕他的母亲真的去学校,那他的愿哥要怎么办。
许承民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沓文件,他放在许味的桌子上,说:“他们已经给你找好地方了,意大利佛罗伦萨的一所艺术学院,你去了先上一年语言班,然后就可以开始学画了。”
许味闻言站起身,走到桌边,漠然地拿起那沓纸,扬手撕了个稀碎。
许承民看他安静地发疯,说:“撕了有用吗?你最后不还是得走。”
“我不走,我死都不会走。”
许味还是那句话。
许承民无奈地抹了把脸,说:“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走就走了,等过几年你再回来,等你长大了,他们管不着你了,你想爱谁就爱谁,想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那个时候你还能被威胁到吗?那个时候阿姨和我爸还能伤害到你的许陈愿吗?”
“你说的容易!”许味浑身都在颤抖,他通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许承民,喊道:“我走,我一走就是几年,甚至十年,十几年,你让他就那么等着我?!我一走,就什么都完了!”
许承民也被他的冥顽不化给气到了,情绪不太好:“你怎么就这么蠢?置死地而后生懂不懂?要是再这么下去,你信不信你妈真的去学校逼许陈愿走?那就是你想看到的?”
“你走吧,你要是相信他爱你,等过几年再回来,你们再爱一次,又有什么不好?”
许味颓然地坐在床上,捂着脸,泪水从指缝划出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哪舍得让他等,让他受苦啊……”
光这两天许陈愿天天站在他的楼下,然后落寞地离开的背影,就够他痛苦的了,他又如何能那么狠心,抛下许陈愿就走呢。
可是……可是他也没得选。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留下,两个人受苦;离开,还是两个人受苦,无论如何都要苦这么一遭。
可许承民说得对,走了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也许留着,他们此生就再也没法相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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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陈愿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不过是因为难过而去找了一趟许味,怎么就把他的小味给弄丢了。
许陈愿多聪明的人,任他现在脑子再混乱也基本猜到可能是两个人的关系败露了,可到现在为止,已经好几天了,除了突然消失的许味,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像疯了一样开始找许味,许味的手机定位一直没动过,就在家里,他也想过许味可能就被关在家,但是去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应门,也没有人说话,许味的房间一直都被黑压压的窗帘挡着。
又过了几天,那定位就消失了。
现在他彻底找不到他了。
许陈愿去找他班上的每一个人都问过了,谁都说没有见过许味,也没有联系过他,甚至他还找了陆星澜和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苏意,得到的都是茫然的一个问题。
许味怎么了?
许陈愿还去许味住的别墅区里挨家挨户地敲门问,问那些每天早晨都晨练遛狗瞎溜达的邻居,你们有没有见过b区13号那家住的男孩子,皮肤很白,长得很好看,头发有些自然卷。
答案依旧是没有。
许陈愿快要崩溃了,整个人都烦躁得不行,心又慌得好像被挂在悬崖口摇摇欲坠,许味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他几乎都要以为许味又被绑架,可问过许味的班主任以后,才得知他的母亲给他请了长假。
许陈愿颓废地坐在路边,陆星澜拍拍他的肩膀,说:“如果真的是被关起来了,他的父母应该都在他身边,不会出事的。”
“你不知道。”许陈愿无力地把脸埋在手心里,说:“我现在害怕的厉害,总觉得……我可能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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