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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鸟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樱沾墨
房间的另一头,桌上稻草和猫毛织成鸟窝里,季玉山守着身上缠了好几圈绷带、昏迷不醒的小黄鸟,每隔一段时间就惊慌探探小黄鸟的鼻息,生怕灵江撑不下去,流血过多死去。
三人度过了惊心动魄的几天,好不容易才让殷成澜的毒压制回去、灵江的伤势渐缓,不再随时随地都好像断气一样。
他们好几日没睡过,季玉山眼下乌黑,眼睛红肿,被严楚下了安神的药不得已昏睡过去,连按歌靠着床栏坐在地上,垂眼看着自己的手。
那一日满屋的猩红好像染透了他的手指,灵江的血,殷成澜的血交织在一起,铺天盖地的血水像噩梦一样袭来,事到如今,他的手还隐隐发颤。
他狼狈的守在殷成澜床头,闭上酸疼的眼,浑浑噩噩的想着,爷和那小黄毛过的太不容易了,上辈子没能在一起,今生好不容易生了孩子,看似圆满,却仍旧得不到……
生了孩子?
他猛地睁开眼。
他家小主子蛋呢?
那枚小小、一生下来就差点没爹没娘的鹌鹑蛋去哪儿了?
连按歌没头苍蝇似的在屋里找了一圈,却不见蛋蛋的踪迹,蹲在地上,抓住头发,锤了两下脑袋,却对蛋蛋的下落仍旧没有任何印象。
主子和夫人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小主子被他弄丢,下落不明,连按歌快急疯了。
要是鸟蛋没能好好孵化,受了凉,或者掉到哪里摔碎了,蛋黄还没长成幼鸟,蛋清就流了出来……他不敢想,爷要是醒了,他该怎么交代。
季玉山和严楚得到消息,立刻也不休息了,他们将屋子一寸一寸的摸排了好几遍,每一个犄角旮旯和缝隙都找了,却哪里都不见蛋蛋的踪影。
季玉山看着鸟窝里浑身缠着绷带、趴在里面昏迷不醒小黄鸟,喃喃道:“灵江的小鸟蛋蛋丢了。”
“你先别急,我们再找找。”严楚安慰道,“谷里畜生多,兴许是哪只趁我们不注意将鸟蛋叼走了。”
季玉山惶惶看着他:“如果被叼走了,蛋蛋会不会已经给吃了?”
严楚语塞。
还真有这个可能。
就在众人焦急的寻找鸟蛋时,一处草丛里,一只浑身疤瘌的橘猫正用梅花爪爪拨弄着窝里一枚椭圆的鹌鹑蛋。
正是灵江的小鸟蛋蛋。
野猫低头啃了一口,硌的猫牙直疼,喵喵一猫掌拍下去,小鸟蛋蛋从猫窝里滚到了草丛里,孤零零的晃了两下,不动了。
橘猫团起来胖乎乎的身体,脑袋枕着自己疤疤瘌瘌的肚皮,圆圆的猫眼瞅着鸟蛋,喵嗷一声,眯眼睡去。
而那枚待在荒山野岭杂草之间的鸟蛋静了一会儿,竟无人触碰的平地滚动起来。
它那椭圆的蛋壳刚开始滚起来稍显笨拙,滚了一会儿,就无师自通滚的越来越溜。
野猫忽然睁开眼,地上滚嗨的鸟蛋便立刻停住不动了,野猫看了眼四周,重新眯起眼,鸟蛋转了一下自个儿,小心翼翼的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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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滚,这时,野猫又睁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灵活一跃跳到了蛋蛋面前。
那枚鹌鹑蛋受惊的小小哆嗦一下。
然后,大概觉得不符合自己的气质,便晃了一下自己的蛋,牛逼哄哄的竟然立了起来,以期用自己伟岸的身姿吓退此喵。
此喵觉得好玩,祭出猫掌,将蛋蛋拍的转了好几个圈。
晕了。
野猫嘴一张,把蛋蛋含在嘴里叼回了猫窝。
野猫团成一圈,把鸟蛋搁在肚子上,柔软的舌头舔了舔蛋蛋,将鸟蛋舔的水光溜滑,用脑袋亲昵的蹭了蹭鸟蛋,脸往肚皮里一埋,睡着了。
被野猫圈养的鸟蛋受此喵辱,羞愤欲怒,正要偷摸滚走,忽然就觉得猫毛真是暖和啊,出蛋意料,睡着真是舒服啊,怎么躺都是软绵绵的。
于是,此蛋心安理得的缩进了猫腹中,也跟着睡着了。
第74章佛火小凤凰(三)
连按歌没找到小鸟蛋蛋,懊悔的好几天没吃下去饭,形销骨立满脸沧桑的守在殷成澜床头,他不知道怎么向殷成澜和灵江交代,甚至已经打算好了以死谢罪。
桌上放的鸟窝里总算有了动静。
被缠了好几圈绷带的小黄鸟无声无息睁开了眼。
它在窝里扑棱了下翅膀,试图站起来。
听见动静,连按歌忙走过去,道:“别动,你的伤还没好。”
鸟的脊椎连着神经,它动了一下,就感觉蚀骨钻心的一疼,失力的又倒了回去,用黑色的小眼睛看着连按歌。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严楚说你失血过多,不能喝水。”
连按歌说着,往桌边走了一步,就这一步,他忽然发现了异样是小黄鸟看他的眼神。
那种他从没在灵江身上见过的,属于飞禽受惊的目光。
张扬孤傲的灵江何曾露出过这种目光?
连按歌眉间印出一道深深的褶皱,眉梢锁着,许久都未曾平缓,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出门将严楚和季玉山唤了进来,然后用院中冰凉的水洗了一把脸,这才又进去。
屋子里,严楚和季玉山站在离桌子三步远的距离,和桌上稻草编制的鸟窝里的小黄鸟对峙着。
连按歌走到严楚身旁,低声问:“他怎么回事?”
严楚刚从药房出来,衣袖带着一股苦冽的药味,八种天材异宝集齐,一半喂给殷成澜服下,另一半还要火炼碾磨,炼制成最后的解药,届时再让殷成澜服下,才算是彻底化解了他体内的毒。
严楚拍着衣角的粉末,看了眼窝里警惕的小鸟,道:“那截椎骨是盘启给灵江的神骨,之前我们猜测取出神骨之后,他再也不能幻化成人......如今看来,兴许连灵智也被回了,他现在大概与寻常的鸟别无二致了。”
就是说小黄毛再也不会贱不嗖嗖的和他们插科打诨斗嘴犯贱,再也不能听懂他们说了什么话,再也不能幻化成人,像人一样生活。
从此以后他只是世间一只寻常的小鸟,懵懂度日,只会啄食和飞翔。
连按歌瞳仁一缩,像是站不住似的扶住了身后的一把椅子,他干涩的笑道:“黄毛你别闹了,爷还等着你呢,他要是醒来看见你这副样子,你教他怎么心安理得服下用你骨血练成的药?”
小黄鸟神情漠然。
连按歌捂住胸口,是真的心疼:“黄毛,别这样啊,蛋蛋丢了,爷昏迷不醒,要是你再这样,你们就……就……”
小黄鸟看了他一眼,试图用翅膀撑住地面站起来,它试了一下,又重重载了回去,后背缠着的绷带洇出血色来。
“他好像一直想走,怎么办?”季玉山忧心的看着灵江。
小黄鸟固执的起了三四回,身上的伤口崩开,它好像不知道疼,仍旧挣扎着要走,这股死也要死在外面的劲头像极了那些懵懂而又异常执着的飞禽猛兽。
终于,它扛不住自己重伤在身,又一次摔回去后陷入了昏迷。
严楚上前剥开染血的绷带,手脚麻利的换了干净的。
昏迷中的小鸟羽翼还在颤动,严楚皱眉道:“最好找个笼子,他现在不认识我们,一旦伤好恐怕是要逃走。”
连按歌曾经无数次想把灵江关起来然后丢的远远的,省的在他眼前晃悠着心烦,可等真出事了让他去干,他却不敢,他上头有要忠心耿耿的主子爷,他就是平日里再耍宝贫嘴,也不敢动十九爷的人。
况且,灵江情深义重,断骨救人,救了他的主子,就是对他恩重如山,连按歌更是不可能拿个笼子将灵江关起来。
然而此事严楚所料不错,连按歌一夜没熬住,第二日早上醒来,小黄鸟就不见踪影了。
神医谷中摇曳着碧绿的草药,清晨的露水从弯月似的柳叶上滚落,啪嗒一声滴在了一颗黄杏大的脑袋上。
杂草丛里,小黄鸟力的抬头看着遥远的天空,澄清的流云里有飞鸟流畅如线的身形一闪而过。
它扑腾了下翅膀,发现自己再也飞不起来了,而且连走动都十分困难。
小黄鸟默默仰望着天空,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垂头四下寻了寻,寻到一截手指长短的丫状树杈,捞过来,架到了自己小翅膀下,做成了一根拐杖,撑着它走动。
刚没马蹄的浅草对它而言都很高,小黄鸟不知是要去哪儿,在草丛里边走边嗅,走一会儿走不动了,就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减轻背上脊椎的压力,用它的小拐杖在地上戳戳画画。
清晨的阳光渐渐升上头顶,然后又一点点西斜,没入山巅,在天边镶上一道火烧的金缎。
在草地里经过漫长的行走,终于在一声慵懒的猫叫后,小黄鸟猝不及防和一双琥珀似的猫眼对视上。
胖墩墩的野橘猫看见小黄鸟,喉咙里兴奋的咕噜起来,轻盈的一个跳跃来到了小黄鸟面前。
小黄鸟一愣,立刻横过它的树杈小拐杖挡在身前,
野猫咕噜着凑过橘色的鼻头嗅了嗅小黄鸟,眼珠露出淡淡的疑惑。
它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小黄鸟,把小黄鸟舔的半个身子都湿漉漉的,回舌头咂摸一下,竟然尝到了自己的猫毛味道。
于是,野猫蹲坐下来,沉思了起来。
小黄鸟抬头看它一眼,见野猫没有反应,就回拐杖继续走。
刚走一步,野猫忽然叼住了它,飞奔着在草丛里几次起伏,眨眼就回到了自己窝里。
野猫把小黄鸟丢进窝中,爪子按住小黄鸟的后背,仔细舔着它的脑袋。
它不知是猫眼昏花,还有因为猫毛的味道,竟将小黄鸟当成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风流有的野崽,按着小鸟好一顿的舔。
小黄鸟身上有伤,挣扎不得,只好默默蹲在猫窝里,任由此蠢橘将它快舔秃噜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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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逃不出猫爪,只能让自己试图蹲的舒服一点,小屁股扭了扭,将下面一直搁着它的东西挖了出来。
正要丢出去,无意一瞥,发现竟是自己寻找了一天的小鸟蛋蛋。
小鸟蛋蛋浑身热乎乎的,散发着橘猫身上懒洋洋的暖意。
小黄鸟抬爪,轻轻敲在蛋壳上,凑到壳边听里面的回声。
低沉浑厚中夹杂着一丝清脆。
......
这是熟还是不熟?
算了,反正它也听不出来,找到就好。
小黄鸟抱着它的鸟蛋呆呆坐在胖橘身上,隔一会儿看看天空,再看看鸟蛋。
他其实没有不认得他们,只是他失去了神力,不能幻化成人,也不能与人交谈,空余下一股延绵的记忆存在他的脑海。
他现在只是个寻常的小鸟,那些记忆对他而言有什么用。
灵江抱着鸟蛋,想起那日殷成澜说的话所以只能是宠物,仅此而已。
心里一阵涩意。
他连命都可以不要,那人怎能介意他只是鸟呢。
默默抱着鸟蛋,向后载到柔软的猫肚子上,把鸟蛋重新塞进猫肚下,看见猫肚皮上疤瘌不齐的猫毛,还特好意思的嫌弃了下。
怎么毛都长的不齐呢,。
他的小翅膀一动,灵江侧头,看见刚刚塞进去的蛋露出了一个尖尖的头。
好像在偷看他。
灵江道:“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看什么看,孵你的蛋去。
蛋蛋不会说话,好奇的往他那边滚动。
灵江道:“啾,啾啾啾啾啾。”
烦,跟你爹一样。”
鹌鹑蛋不动了,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胖橘猫睡了一觉,折过来脑袋把鸟和蛋都舔了一遍。
灵江抹了一把口水,看见蛋蛋湿淋淋的,泛着光,他意兴阑珊的给蛋蹭了蹭口水,用只有鸟能听懂的声音自言自语的啾道:“给你生了个这么漂亮的蛋,竟然还嫌弃我以后只是鸟了,还真是该挨揍了。”
想到这里,灵江顿了顿,忽然低头啾道:“你也这么想的吗?揍他一顿?”
蛋什么都没说。
蛋默默散发着莹润的光。
灵江小黑眼里光一闪而过,他那个还没核桃大的脑子已经刀光剑影一片腥风血雨了。
他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蛋也生了,命也给了,鸟也被睡了,说不要就不要了?
不,他嘴上没说,可殷成澜欲语还休不正是这个意思。
灵江心里极不是滋味,他看着一边是蛋,一边是小拐杖,想到,不如先让他解毒,解完之后打死吧。
神医谷里,唯一一棵桃树镶嵌生在山谷的崖壁上,此时满树娇嫩的花苞从露水中日益长大,淡淡的粉色拢着一苞艳丽,准备择良日开遍山野。
殷成澜醒的那天,悬崖峭壁上的桃树飘下来一片花瓣。
初春的阳光从屋外照进来,暖黄的曦光里,严楚用银钩针将他扎成了刺猬,然后再一根一根带血的拔出来,坐在床边仔细研究从他骨头缝里带出来的血还含不含毒。
他说了一句:“再服几贴,就能彻底解毒了。”
一旁胡子拉碴的连按歌这才松了一口气,忙走进屋子,将前几日飞鸟送回来的急信递到殷成澜手里,让他处置。
“山月禅师的信已经到帝都,只需爷一声令下,即刻便能送进宫中。”
不是他不心疼主子,而是事到关头,时间不多了。
殷成澜身着白色亵衣,墨发披了一肩,手里捏着一摞待处理的书信,抬头缓缓环视四周:“灵江在何处?”
连按歌眼珠动了动,抿着唇不说话。
见他这副模样,殷成澜心里发凉,厉声道:“他在何处?”
连按歌无法,只好拿了件大氅披到他身上,去取了轮椅。
神医谷的院子没有假山和流水,只用红色砖墙在房前圈了一圈空地,然后空地摆上一副石桌石椅,就算是个院子了。
院子里常铺了满地需要晾晒的药材草根,风一吹,荡漾着一股淡淡的清苦,与世间所有滑腻的水脂香粉相比,有种遗世独立的孤傲清高。
这天,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原本晾晒药材的空地多了一只三尺方正的竹编大笼子,笼子底下铺着干爽的稻草,稻草中央,一只橘毛的肥猫翻仰着身子,四爪朝天,酣睡不知岁月。
橘猫身上横躺一只绑着绷带的小黄鸟,也以仰面之姿呼呼大睡,它一只小翅膀垂着,另一只微微勾起,里面罩着一只玉色的鹌鹑蛋。
屋门咯吱打开,小黄鸟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就飞快又闭眸躺好。
昏迷了近半个月的殷成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根冲天的小丫爪,然后才是紧紧包扎瘦了一圈的小黄鸟。
绷带所扎的地方让殷成澜喉咙一缩。
迫不及待的驱动轮椅上前,伏下身,唤:“灵江……”
橘猫受惊,倏地一下坐起来,把肚子上的小黄鸟和鹌鹑蛋弹到了笼壁上。
小黄鸟像纸片一样“啪”在竹笼上,然后缓缓滑落到地上,它羽毛都啪掉了两片,翅膀里的鹌鹑蛋却安然无恙。
殷成澜愧疚心疼:“抱歉。”说着就要去打开笼子。
谁把爷的大宝贝小宝贝关笼子了,寻死么。
连按歌阻拦,苦笑道:“爷,打开他就要飞走了,好容易才和蛋一起寻回来的。”
他手一指灵江:“他……他怕是认不得您了。”
掉到地上的小黄鸟默默甩了甩头上的呆毛,小翅膀抱着蛋,就地缩成一个汤圆,给了殷成澜一个冷艳决绝的小屁股。
还来看他作甚么,他就只能是鸟,只能是宠物,仅此而已了吗。
想象中的事发生了,殷成澜感觉一阵由四肢百骸蔓延出来的疼痛,他身上每一根骨头都惊恐的紧缩着,锥心刺骨般疼的他浑身发寒。
……小黄鸟的脊椎骨,划开的皮肉,汩汩涌出的鲜血,殷成澜想都不敢想,心如刀割。
他从轮椅上扑下来,毫不在意的跪坐在笼子前,双手抓住笼子,面对一只鸟,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做。
只能嘶哑喊道:“……灵江。”
灵江不想搭理他,圆滚滚的团着,像一个待煮的大汤圆。
反正自己又不会说人话了,也变不回人,叫他又什么用,他现在就是一只蠢鸟……用目光偷偷瞥了一眼殷成澜,就算看起来快哭了,他也就是一只鸟,仅此而……卧槽,殷十九真的哭了。
殷成澜跌坐在笼子前,低着头,未束的墨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他半张脸,一双眼睛藏在里面,渐渐浮上铁锈般的暗红色,好像要流出血一样。
灵江只看了一眼,就飞快扭过了头。
然而那一幕已经深深烙印在他心里了。
殷成澜背对着其他人,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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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小黄鸟。
第75章佛火小凤凰(四)
春日的暖阳照着殷成澜的后背,他却觉得如坠深渊,冰寒彻骨,每一滴血都凝在骨头里,化成细小的血冰锥,在看见灵江的一刹那,万箭齐发,扎的他遍体鳞伤,肝肠寸断。
他最喜欢的小黄鸟,他最爱的男人,他万般难舍心疼的爱人,是怎么生生剜骨,放弃所有,只为救活他呢。
殷成澜只是想着,就痛的难以呼吸。
血锈色的雾水蒙着双眸,还没落下,按在地上的拳头已经攥出了血。
灵江看见那双抚摸过自己的手心渗出鲜血,瞳仁一缩,小肚子里的气立刻散了干干净净,只余下酸酸涩涩的滋味,一阵撕扯,一阵抽疼。
它圆圆滚滚的转了过来,瞅着殷成澜。
仰脸,歪头,冲他伸脖子,软软的“啾”。
行了,多大了还哭鼻子。
殷成澜闭上眼,逼退眼里的潮湿,又连忙睁开,靠在地上,凑近笼子,声音喑哑,试探的问:“灵江,你能认出我吗?”
灵江心里还有气,想装作自己只是个蠢鸟,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又怕他伤极攻心,再呕血伤身,只好继续歪着脑袋,故作萌态,既不承认自己听得懂,也不承认听不懂。
“啾?”
季玉山撩起袍角蹲下来,连按歌也跟着蹲下,把沧桑的老脸伸过去,若有所思道:“爷,他好像和之前不一样,您没醒过来的时候,我们说什么他都没反应,一眼看不住就逃走了。”
季玉山附和的点点头。
殷成澜眼里有喜色:“灵江,你还会说话吗?能听得懂我说话吗?”
小黄鸟换了另一边歪:“啾!”
严楚对小黄鸟歪来歪去没兴趣,凉凉道:“没什么事不要打扰我,最终的解药还没炼成,不服下最后一贴,你的身体里依旧残留有毒素,虽然不致命,但估计将来活不长。”
说完,将季玉山拉起来,走出了院子。
季公子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道:“有什么消息记得通知我啊。”
殷成澜坐了一会儿,脸色就泛起白,手背抵着唇,咳了两声。
连按歌道:“爷,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先回屋吧,笼子放这儿就成,晒晒太阳暖和。”
殷成澜哑声问:“里面的猫怎么回事?”
连按歌便将蛋蛋丢了,小黄鸟也丢了,最后因为一只胖野猫偷鱼被逮,蛋蛋和小黄鸟在猫窝都给寻找了的蹊跷之事说给他听。
听罢,殷成澜沉默了许久,才道:“是我让他们受苦了。去把笼子打开吧。”
他想抱抱灵江。
连按歌劝了两句怕逃走,殷成澜不为所动,只好打开笼上的小铜锁,将笼壁横切出来的小竹门向外拉开。
胖橘猫看见笼子开了,懒洋洋走出来,也不跑远,就地往太阳下一躺,翻着肚皮美滋滋的继续晒太阳。
笼子角落里的小黄鸟抱着自己的蛋,默默瞪着竹门。
以为他是害怕,殷成澜让连按歌给了他一把细的鸟饲料,虚握在手里,像对待初训的幼鸟崽子一样,探进鸟笼里,让幼鸟因为食物敢到人手中进食,训练幼鸟和饲主的亲和性。
灵江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瞅着殷成澜的手,想起当年他摇着尾巴腆着脸去找殷成澜训他。
那人当时怎么怎么说的看你表现吧,以后这个就是你的食槽了,每顿只能吃一槽,不能太多,多了容易胖,不利于飞行。
那现在是表现好了?
殷成澜专注的望着他,眉眼温柔,匀称的手掌悬在笼子里,一动不动,等候着小黄鸟过来啄食。
灵江还想别扭一会儿,但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又不忍心,一个翅膀把蛋抱在身侧,磨磨蹭蹭,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摇摇晃晃走了过去。
挑剔的把自己喜欢豆子啄啄吃了。
殷成澜趁他在手心吃食的时候,食指轻轻挠了挠小黄鸟毛茸茸的肚子。
灵江哼哼两声,小黑眼睨了他一下。
连按歌蹲在一旁,用书信抵着下巴,说道:“爷,您说他到底认不认得我们?”
殷成澜又用食指挠了下小黄鸟,小黄鸟嫌他碍事,抬爪踢了他一下。
“……”
认识吧,正常的小鸟不让摸的话,下意识的反应是往一旁躲躲,没见过敢撒气踹他的。
可殷成澜又不明白,如果灵江认得他,为何不承认呢。
太阳渐渐移到天边,阳光照到的地方越来越少,胖橘猫变身追光少年,从屋檐前挪到院墙底下,终于不舍的喵呜一声抖抖脑袋,站起来,跳上墙头,目送夕阳回最后一缕阳光,沉进了山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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