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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梨花白
梁红珊脖子一梗,骄傲笑道:“姐姐也太小瞧我,我们家虽不是泼天富贵,好东西见得也不算少,姐姐的锦缎本来就是独一无二嘛。不过我听说,贵云绸缎庄和江南织造那边也都正在努力赶工,今年是太后的七十整寿,他们自然更要下些力气苦工的,所以姐姐也不能太轻敌了。”
阮云丝哭笑不得,心想这又不是什么战斗,不过都是进贡宫中罢了,什么轻敌不轻敌?小女孩儿经历的勾心斗角太多了,就不免把什么事儿都想的复杂。
刚想到这里,就听梁红珊的姨妈李夫人疑惑道:“咦?这竟然是麻布,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花样的麻布,是怎么卖的?”
听到言掌柜报出的价格,李夫人不由得大吃一惊道:“这么点钱,哪里够本?这织出来的花样就得多少心血,所以说,还是织锦才划算一些,总不至于血本无归,一边说,就一边凑到了眼前细看,忽然惊叫一声道:“呀,这竟不是织的,是……是怎么把这花儿弄上去的?”
阮云丝上前看了看,只见这是一匹白色底子印染着淡蓝玫瑰的麻布,这花样她也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感叹笑道:“这是印染的,南哥儿上回和我说,怀风又做出了好几样凸版,想来这就是其中一种了,别说,这图案倒是漂亮,他一个男人,怕是弄不出来,定然是香兰的手笔。”
“这竟是印染上的?从来没听说过,不是说印染的缺陷太多吗?怎么姑娘这布却这样的漂亮?”李夫人一边轻轻摸着,便惊讶地问,却听自家姐姐一拍手,笑道:“是了,我恍惚听见人说过,说流锦布庄里有一种印花布,也是十分漂亮的,普通百姓趋之若鹜,那时候想着来看看,但这段时间府中事情多,就混忘了,没想到今日真是见识到了。”
因两位夫人十分高兴,竟然把现有的印花布每样都买了二三十匹,只说冬日里给丫鬟们做衣裳和被褥,或是施舍给穷苦百姓,都是极好的。锦缎也选了几十匹,一行人方心满意足而去。
素流云便笑道:“我说这几日怎么店里的公侯小姐多了起来。须知从前这些人家都是去贵云绸缎庄买布的,即便有两家来流锦,也是偶尔为之。毕竟贵云的名头还是响亮。我本来还以为如今上天照应流锦,谁知今日才知道,哪里关上天什么事儿,却是阮姑娘的功劳。呵呵,这些达官贵人的家眷就怕她们不上门,但凡上了门,咱们就有信心能留住她们,日后必然会成为回头客。”
阮云丝笑道:“我和她们不过是因缘巧合之下才认识,哪里能想到还会有这种效果。是了,怎么五公子和老掌柜单独为我的锦缎和印花布开辟了一个柜台?咱们两家还需要区分吗?”
言掌柜哈哈笑道:“这是五公子的主意,他说了,姑娘的花样多,锦缎质量又好,又只有咱们一家有你的货,这便是咱们流锦的招牌,单独辟一个柜台出来,更显得上档次,可不是呢?如今单单你这云溪锦缎,每一匹就要比我们的寻常锦缎贵二两银子呢。”
阮云丝看了素流云一眼,心想这五公子果然是商业天才,在这还没有什么品牌意识的古代,他能够意识到品牌的潜力和价值,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正想着,却听素流云笑道:“言叔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这一招我也是跟着徐金鹏学的。”
说完又对阮云丝道:“贵云绸缎庄早几年前就开辟了这样一个柜台,专卖最高档的锦缎,他们也有个名目,叫做金云锦缎,因为价钱高,所以想来是只有达官贵人们才能买得起,因此声名不显。然而他却告诉我,这种独独开辟出来卖的金云锦缎,一年的利润足足有百万银子,委实是个惊人的数目,因此我回来便也学着弄了弄,果然效果很好。”
阮云丝眨了眨眼睛,心中不解:暗道这两个冤家和好了?徐三公子那个渣开始改变策略了?由逼迫心上人变成笼络了?
素流云是什么人,看她那震惊的样子,便明白了她的心思,不由得呵呵笑道:“姑娘不必惊奇,生意场便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不是违背了原则,便是利益至上。”
他虽然这样说,阮云丝却还是察觉到了一点端倪,利益至上也得有个底线,像徐金鹏第二次的陷害,那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了,说是生死之仇也不为过,不是五公子大度原谅他,哪有这么容易就利益至上了?还有和自己差点儿决裂那一次,五公子就一点儿不记仇?嗯,看来这两个人……唔,还是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啊。rq





锦心 第二百二十七章:阮明如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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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中好奇的要命,但阮云丝却聪明的没有问出来,这种事情,问也没用啊,除非将来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自己厚着脸皮打听打听,或许还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因当下来到楼上坐了,丫鬟奉上茶来,言掌柜这才感叹道:“造化弄人莫过于此,当年姑娘去我那店里卖布的情景,还如昨天一样,没想到一转眼,你竟成了忠信侯府的三姑娘,唉!这……这真真是让人想不到,我和五公子听到信儿的时候,下巴都差点儿掉了下来啊。”
阮云丝苦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今生还会以这样的身份回来。”因也感叹了一回,又道:“从我回了京城,在就没来过布庄,事情一直忙乱,好容易今儿倒出点空儿,过来看看生意怎么样。还有件事要和掌柜的和五公子商量。”
素流云笑道:“是,前日南哥儿过来送货时也说,姑娘这两天能过来,让我们今日和你亲自结账。恰好我这里也有事情要和姑娘说。”
阮云丝笑道:“那公子先请吧?”
素流云自然不肯,谦让了两回,阮云丝便道:“我没别的事,就是如今我身在京城,原本想着,若是侯府里的事情能脱开身,我仍然要回小王村,可现在看来,这却是不可能了。但云溪织染厂是我的第一家厂子,如今又已经有了点规模,我也是不能舍弃的,好在南哥儿还能在那边打理,楼兰黄莺她们又都是可靠的人。又有李家人帮衬着,倒也不用**心。只我在京城,倒也不能被困在那侯府中,把自己的志向尽付给琐事和争斗。前阵子我从五公子手里买的那块地皮,原本想着没用了,就卖出去。可巧儿还没卖出去,我想着不如就顺其自然,在这里再开一家厂子,看那地皮,规模可以比云溪织染厂再大几倍,五公子和老掌柜一直嫌弃我步子太慢太稳,所以今日我也激进一回。只是若真的盖厂子。我现在手里资金太少,怕力有未逮……”
不等说完,素流云已经惊喜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姑娘放心,如今快过年了。各地的收入就要报上来,我给你留出资金。也不用姑娘打什么借据了,我相信姑娘为人,何况你那厂子规模越大,赚的钱就越多,流锦跟着得的利润岂不就越丰厚?这事儿我看就这么定了吧。”
阮云丝不由得失笑,在这方面,素流云和言掌柜简直比自己还急切。因点点头道:“好。但不知公子是有什么事情?”
素流云道:“是这样的,如今已经入冬了。姑娘从前就说过想织一些酡绒姑绒等高档布料,不知如今怎么样?
阮云丝笑道:“这真是怎么说?恐怕要推后一阵子了,等这边的云溪织染厂建起来再说。唉!我当日厂子刚建的时候,只觉着雄心万丈,不但要织锦,举凡哆罗呢。姑绒,酡绒,金丝绒,仿纱缎,各式各样的纱料,我都想织。谁知事到临头才知,就是锦缎,都供不应求了,哪里还有余力去织其他式样的布料,所以也只能放放了。”
素流云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姑娘步子太小了,姑娘你还不信,如今怎么样?知道了吧。放放也好。唉!我们布庄目前就是这些高档布料也缺货,织这些布料,对人才的要求极高,染色花纹等等也不好弄,。”
阮云丝苦笑道:“可不是,流锦布庄这方面的人才少,就算我将来要做这些,人才也是少啊,这不是说像那染方或者织锦的花样,很难创造出来,一旦造出来,指点一番,就能培养出一批工人来,这样的工人,确实不好找。”
素流云黯然点头。又听阮云丝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五公子不必着急,那些布料就是因为稀少才格外名贵,不但咱们不多,就是贵云绸缎庄和江南织造,又能生产多少?真正占据市场主导地位的,还是锦缎和印花布,有了这两样,流锦布庄愁什么?”
素流云笑道:“正是,俗语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如今却也贪心起来。”
几人又随便说了几句闲话,阮云丝便起身告辞,言掌柜和素流云苦留她用了饭再去。却听她笑道:“不成,离开府里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何况我如今在侯府中,还怕我吃不到好东西?其实我却不爱吃,只想着乡下那大锅饭菜,燕翅鲍鱼什么的,不过是人们给了个八珍的名儿,就显得珍贵,其实哪里有什么味道?”
言掌柜和素流云这才作罢,亲自将阮云丝芸娘芳草送到大门外,见没有马车候着,言掌柜便惊奇道:“姑娘怎么没坐马车过来?”
阮云丝笑道:“我故意不坐马车,便是要出来走走,透透气。”说完却见老头儿正色道:“姑娘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何还能这样随性?大毛,你去把咱们的马车架上,送阮姑娘回去。”
大毛答应了一声,阮云丝想到来的路上差点儿和张灵信碰了对面,因此也就同意了。大毛直将人送到侯府角门,看着她们进了府中,这才赶着马车离去。
阮云丝和芸娘芳草就打算从花园中穿行到枕香阁,只是刚走到一半,便听到隐隐的哭声和吵嚷声,三人面面相觑看了一眼,芳草便皱眉道:“这是怎么说的?姑娘在的时候,这府里一切井井有条,如今姑娘不过出去了这么一会子功夫,便要翻天了么?大奶奶委实软弱了些。”
阮云丝叹气道:“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说完三人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远远看见一大群人围在一起,顾氏的声音无奈而焦急,忽然有人看见阮云丝,便大声道:“三姑娘回来了,三姑娘回来了。”
一听见这句话,那哭声就停了下来,接着便见围着的人猛地分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出来,一下子就冲到了阮云丝的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来,拽着她的大氅痛哭道:“姑娘,姑娘,念在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份儿上,念在你们好歹有一点儿血肉亲情的份儿上,你万万要救明如一救啊,呜呜呜……我那苦命的女儿……”
阮云丝被这个疯婆娘一样的女人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云姨娘,她连忙伸手扶起,惊讶道:“姨娘怎么了?有什么话尽管说,怎么……怎么这幅模样?”
一边说着话,便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旁边那些围着的仆人。
于是芳草立刻会意,踏前一步冷笑道:“怎么?这两个月府里风平浪静的,敢情是大家伙儿又闲了?连姨娘的热闹也敢看了?”
话音未落,围着的下人们便鸟兽一般散去,云姨娘这才发现自己真是活活成了个笑柄,竟然让下人们看了一场戏,只她此时却也顾不上了,紧紧抓住阮云丝的手,抓的阮云丝都痛得要命了,好不容易才安抚下这位云姨娘的情绪。
“姑娘,求你行行好,万万要救救她啊……呜呜呜……她纵有不对不懂事的地方,是我这个娘没教好,跟她没关系……我宁愿自尽谢罪,姑娘你救救她吧……”
奈何云姨娘神智似乎不是很清醒,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让阮云丝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办法弄清楚。
无奈之下,她只好抬头看向在一旁默默站着的顾氏,小声道:“嫂嫂,姨娘这是怎么了?听起来好像是如妹妹出了事,只不过前几日不是还说她都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么?全府上下当做宝贝一样的看待着,这还能有什么事?”
顾氏叹气道:“一言难尽,妹妹,我们回屋里说吧,这件事情,还真是要从长计议。”
“好了姨娘,别哭了,我们先回枕香阁再说,府中这么多人,姨娘好歹也是个主子,万万不要让下人们看了笑话。”
阮云丝连拉带劝,好容易将云姨娘弄进了屋,又将她安抚在椅子上坐下,芳草上了茶来,她这才温和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姨娘现在可以说了。”
“那个丧尽天良杀千刀的啊,是要活活害死我那苦命的女儿……”
却不料云姨娘一张嘴,就是一阵哭嚎。阮云丝只好对芳草道:“把姨娘扶进里屋歇一歇,你带着两个小丫头好好照看着。”
芳草连忙叫了两个小丫头,总算把云姨娘弄进了里屋暖阁,这里阮云丝才看向顾氏,却见她叹了口气,轻声道:“今日妹妹刚走,刘家就遣人送了一封信来,说……唉!说如妹妹心思歹毒,竟将自己腹中骨肉打掉,只为了嫁祸另一位刚刚受宠的姨娘。刘家那位正室奶奶本要将如妹妹发卖,念在她总归是忠信侯府女孩儿的份上,让咱们家派人去接,若是明日午时前还没有人接她回来,就说明咱们也不想要惹麻烦,那就是任凭那正室奶奶发落……”
顾氏不等说完,阮云丝便猛然一下子站起,面色阴沉沉地,似是眼看就要爆发的样子。rq




锦心 第二百二十八章: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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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终她终究是没说什么,只过了许久,才又慢慢坐下,沉声道:“既如此?那还等什么?云姨娘那里难道连两个人都派不出来吗?怎么又哭天抹泪的来求我?她就把人接了来,难道我还能撵出去不成?”
顾氏苦笑道:“原本云姨娘就是要立刻派人接如妹妹回来的。偏偏这件事情赶巧,她接到信的时候儿,正好几个女孩子和姨娘都在她那里坐着,云姨娘知道这种事,可不是就失了分寸?却不料七妹妹回去告诉了太太,结果云姨娘就派不出去人了。太太说了,这样的女孩子败坏家风,决不能重新接回来,只让刘府自己处置便是。”
顾氏刚说到这里,就听外面有丫鬟道:“柳姨娘来了。”接着帘子打起,柳姨娘气冲冲从外面走进来,看见顾氏和阮云丝,也顾不上行礼,便尖声道:“我听说如妹妹在刘府受了气,说是明日中午前不接人,就要发卖。这是怎么回事?姐姐和姑娘怎么还坐在这里商议?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都不清楚,老实说,我知道如妹妹贪心,可那也是个怯懦的货,她能有这份儿狠心把腹中骨肉给除了嫁祸人?哼哼!不是我小瞧咱们府里的女人,怕是除了七姑娘,谁也没这份手段和狠心。”
阮云丝看着柳姨娘,她素日里倒是觉着这女子不简单,有熙凤之才,只可叹出身风尘,不然这也是一个大家族的管家奶奶材料。但如今对方说出这几句话,才让她真正对这个女人生出了激赏之心。
因便站起身笑道:“那依姨娘说的,是一定要去接回来吗?”
柳姨娘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点头道:“一定要接回来。”话音落,却听顾氏叹气道:“当日,爷万般阻拦,就是不想让如妹妹嫁过去,偏她和云姨娘不听,又有太太推波助澜。所以就嫁了过去,如今她们自食了苦果,连太太都不肯让接人回来……”
不等说完,便听阮云丝道:“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也不是说但凡太太不肯的事情我必定要去做,要处处和她唱反调。只是这件事情,她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必须这样做。”说完便扬声叫道:“来人。”
话音刚落,又听外面小丫鬟道:“七姑娘来了。”接着门帘一挑,阮明蝶便走了进来。
这明艳动人的七姑娘进了屋。倒是礼数周全,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我娘说,三姐姐管着这后宅固然是妥当的,只是有些事情,怕您年轻,还看不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让我来提点一句。”
想那佟夫人,上次生日宴会上黯然离场。可以说是云姨娘出力不浅,她怎么能让阮明如顺利回这个家门。而且她更不想因为这件事得罪甄尚书,却料到阮云丝或许会和自己对着干。因此特意让女儿过来点明这其中她自以为藏有的利害关系。
阮云丝没言语,只是笑着请阮明蝶坐,让芳草上茶来,听她说那些所谓的“利害关系”,无非是怕得罪了甄言,又说侯府门风不容这样女孩儿破坏,更可笑的是连国公府都牵了出来,只说一旦把阮明如接回,只怕国公府那里都不好交代。她神色不动,倒是柳姨娘在一旁微微冷笑着。却也是按捺了性子不肯说话。
阮明蝶一番话说完,没听见面前几个人打断自己,不由得深以为得意,喝了口茶水润润喉咙,见阮云丝也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方缓缓摇头笑道:“太太的顾虑,也着实太多了些,不是我当晚辈的指摘,她先前的事情,若是也能这样思虑周详顾虑重重,也就不至于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了。”
阮明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知道阮云丝这话暗中其实就是讽刺:你把将近二十万的银子都打了水漂了,这会儿好意思来和我们说要思虑周详,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她心中暗恨自己母亲做下那样的事情,成了人家一辈子的把柄,但又觉着事关重大,少不得要据理力争,只是还未等张口,就听阮云丝冷笑道:“这件事,莫说未必就能得罪了甄尚书,便是能得罪,也必然要把明如接回来的。七妹妹,咱们怎么说可也是个侯府啊,爹爹贵为侯爵,就是甄尚书亲自出马打压,咱们也不能认,何况只是他一个亲戚,竟也骑到咱们头上来,这口气可忍不得。至于国公府,这更是笑谈了,妹妹把国公府当做是什么人家?成日里没事儿干,专门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吗?不是我说句妄自菲薄的话,慢说今日是如妹妹发生了这种事,就是七妹妹你,去了甄府做正室奶奶被撵出来,国公府怕也懒得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阮明蝶脸色刷一下就变得难看无比,阮云丝根本不给她说话机会,又站起身轻声道:“更何况,那样人家的后宅里,究竟是有些什么争斗,咱们都不得而知,我是不信如妹妹会蠢到为了陷害别人就打掉自己骨肉的,这若是个男孩儿,一旦出世,即便如妹妹不再受宠,终身也就有靠了,这个时候儿把孩子打下来,对身体的损伤有多大?日后还能不能有孩子都难说,再说如妹妹本身就是个妾侍,别的妾侍受宠,正房奶奶都不急,她倒是急得什么?这事情于理不合。那刘家人也未必不知情,不然的话,以她们的嚣张跋扈,未必肯留给咱们一天时间,就直接发卖了又如何?怕是这里还是有一点心虚的。”
她说到这里,才看向阮明蝶,一字一句道:“就算没有这些考量,只冲着她是我们阮家人,是你我的血亲姐妹,也不能让她无故被卖给了别人作践,这忠信侯府,可还没倒呢,七妹妹说是不是?”
阮明蝶见她一下子凌厉起来的眼神,就好像是把自己心中的所有算计都看的清清楚楚,不知为何,竟再也说不出话,只是面子上总得要下来,因便冷笑一声道:“既然三姐姐这么说,这件事我和我娘便不管了,哼!免得好心倒赚了驴肝肺。”
阮云丝已经又坐下来,慢慢拨着茶杯盖,悠悠道:“这事儿,原本就不需太太和七妹妹过问,太太经历了那些事,熬心上火的,不趁着这个时候儿好好享享清闲,何必还要操这些无谓的心呢?府中事情,自有我和大奶奶还有柳姨娘处理着,妹妹回去就和太太说,让她放心好了,闲暇时出来走走,四处看看,再听听大家伙儿的话,便知道我们管家,是让人放心的。”
阮明蝶的脸再一次涨红,这分明是阮云丝讽刺她母亲当家,大家伙儿都不放心。偏又说不出什么,有心要顶阮云丝几句,忽然就听一声尖叫响起,接着云姨娘竟不知怎地从里屋冲出来,张牙舞爪的就像她扑过去,一边大叫道:“你们母女这天杀的没了良心的,看着我女儿受苦,不救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跑过来鼓动三姑娘,今儿我豁出去命不要了,也要和你这坏心的蹄子一起死了,咱们去阎王爷面前儿说……”
她手里不知何时竟拿了一把剪刀,红着眼睛扑向阮明蝶,只把这向来养尊处优的七姑娘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逃了出去,因为太慌乱,还险些让门槛绊了一跤。
这里阮云丝忙命几个力气大的婆子和丫鬟夺了云姨娘手中的剪刀,云姨娘兀自在后面跳脚痛骂不休,那阮明蝶也顾不上什么小姐仪态风度,提着裙子一溜烟儿跑了,这里倒让柳姨娘笑个不住,摇头道:“该,有这会儿跑得比兔子还快,刚刚何必还在这里人五人六儿的装模作样使坏呢?”
云姨娘扔了剪刀,又要下跪,阮云丝忙命婆子们扶住了,一边道:“姨娘回去好好安心歇着,我这就派人去接妹妹,刚刚要去接的,偏七妹妹跑了来,就耽搁了。”说完叫过芳草,让她出去找几个稳妥的婆子和小厮丫鬟,自去刘府接阮明如,不提。
云姨娘见真的有人去接女儿了,哪里还能歇下去,只在门口张望着,谁劝也不肯回来,顾氏便叹息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是她和如妹妹贪心,哪里就能遭逢这样的大祸?如今可不是尝到了锥心之痛?”
阮云丝也叹气道:“罢了罢了,不管她有什么不好,但这个时候儿,她总算还是一个合格的娘亲。”
柳姨娘也道:“可不是,唉!当日她们非要嫁去刘府,我心中恨得不行,只说她们必然要自食苦果,却也没想到这苦果竟然这么快就到了,如今看见她这样子,再想想如妹妹,这心里倒觉得十分难受。”
三人一边说着话儿,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就见一顶小轿子抬进了枕香阁,接着两个丫鬟打起轿帘,从轿中扶出一个少妇来。
阮云丝和顾氏柳姨娘等也到了门口,一见这少妇,便不由得大吃一惊。顾氏和柳姨娘更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却见云姨娘飞也似的跑了下去,抱住那少妇心疼大哭道:“我的儿啊,这……这才几天不见,你怎生……怎生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那群天杀的,他们……他们怎么忍心这么对待你?呜呜呜……”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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