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打脸主角光环[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黑川则
同一名玄甲练过刀后聂嘉出了一身的汗,放下刀也不去沐浴更衣,而是匆匆跑去了勤政殿闷头往正在书案后批折子的时谌身上爬。
每次都是这样,稍微离开他一小会便要跑回来黏糊好半天才肯继续做自己的事。时谌倒是经常陪他,几乎日日寸步不离,但时间长了奏折堆得比天高,聂嘉是一概不理的,便只能他抽空看看。
“我的长生长高了。”时谌放下手中奏折,伸手把伏在自己身后的聂嘉抓到怀里来亲了亲。他开心极了,他的王先前马上到及冠之年却还是一副十五六岁的孱弱模样,如今不仅双腿恢复如初,短短两月竟也长高了些许,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他一天比一天康健。
聂嘉知道他在想什么,挥舞着自己的还纤细不已的拳头,炫耀道:“我方才险些一刀斩下玄甲的手臂,他向我服输了,我如今足可以随你一起征战沙场。”
时谌顿时心里一紧,“这些事,自有我替你打理。”
“我知道战场很危险。”聂嘉动了动跨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后颈和他对视道:“所以我想保护你。你在前线出生入死,要我怎么安心在王宫等你?”
他自然没有忘记,这一世时谌是如何被司空寒率兵围杀,挫骨扬灰。每每念及此,即便是在时谌身边,聂嘉都掩饰不住浑身散发的戾气。
时谌能窥见他眼里的血光,顿时醒悟过来,他的王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当然。”他虔诚地执起小国君的手亲吻他的指尖,勾唇笑道:“我也想同你一起并肩作战,将天下都纳入你手中。”
聂嘉笑起来,往他唇上一咬随后从他身上下来,安心道:“那我去沐浴更衣。”
时谌却拽着他的手将人扯回来,随后一把抱起,“同去。”
聂嘉伏在他肩上笑了笑,暗处的玄甲们每每见到两人腻在一起的画面都恨不得以刀自戕,暗暗自责没有保护好大王,竟然让他们统领爬上了龙床……这日后他们该当如何面对黄泉中的先王!啧!
用晚膳时,趁着小国君又趴在案上叮叮当当敲他那堆宝贝铜铁零件的功夫,时谌把下午陪他练刀的那名玄甲唤来,问了一遍详情。
玄甲跪地道:“回统领,大王虽无内劲,但是刀术自成一派,的确在属下之上。下午不敌,若不是大王及时手,属下的一条胳膊便保不住了。”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小国君虽从小习武但十三岁经历过那件事后身体便垮了,怎么可能将将双腿痊愈便有一身能胜过玄甲的功夫?需知玄甲二十一随便挑出一人就足以力敌百人锐,败在小国君手中,实在是天方夜谭,若不是下午亲眼目睹,其他玄甲也不敢相信。毕竟这不是随便冒出来的普通人,而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天天长大的国君。
大王的凌厉身手,实在是叫他们匪夷所思。
时谌听完却没有丝毫异样,确认玄甲没有刻意放水后只是暗暗放了心。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他的大王情意如此深重,若没有足够的能力怎么会任性到要和自己前去战场那样凶险的地方?
此时身后传来哗啦一声,似乎有什么倒了。时谌挥退玄甲,撩起袍角起身回到案前,发现聂嘉叮叮当当时不小心把他刚刚批完的折子给碰倒了一地。
他看着聂嘉还在专注鼓捣一些细零件的模样,忍不住眼眉间都染上了一丝笑意,蹲下来将折子捡起。
聂嘉问道:“那是什么?”
“西北的捷报。”时谌说着在他身边坐下,抱着聂嘉的腰腹在他耳畔缓缓道:“虽还没有大战齐国,但小战役不断均是我大燕取胜,已经往宫里连递七八张折子了。”
聂嘉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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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凝着一丝不屑的冷笑,他往后靠在时谌怀中,抱着他的手将一枚漆黑的冷钢护腕摆弄到他腕上,“有没有提起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时谌一笑,嗅了嗅他发上的淡香笑道:“捷报由西北的云麾将军所写,这半个月内静王也递了两张问安的折子来。两人提到过同一个人,杜宇贤。”
“他原本是个无名小卒,却在齐人偷袭时一举斩下对方主帅的人头,引起了云麾将军和静王的注意,二人发现杜宇贤不仅骁勇善战而且足智多谋用兵如神,率领西北军多次痛击齐人连连告捷,实乃大材,如今已将他破格提拔为左先锋了,是吗?”聂嘉哂笑。
时谌勾唇点了点头,“若真如他们所说,此人的确可堪大用。”
“他是司空寒,他死后重生了。什么杜宇贤,不过是个伪装罢了。”聂嘉对此不屑一顾。
时谌对他的话自然是毫不怀疑的,只是诧异地扬了扬眉。他抱紧了聂嘉的腰,想起司空寒可是被他的王一箭射断了脖子。如今他重生归来,想必也不会安心于战场,复仇会是他的头等心愿。
这人该当早些杀了才行!
“年后不久司空寒便会大捷回涿鹿,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不必追到西北去。”聂嘉将一根半指长的钢针缓缓推进时谌的护腕中。
时谌眼神不悦道:“既然是司空寒,想必静王也是知道的了。如此,他还敢向你大力举荐这‘杜宇贤’,可见其心不轨,当杀!”说罢他又觉得失言,他的王一直以来都将静王视作明珠,处处纵容,幼时甚至为了他被人险些生生打死,他对静王的爱护不可小觑,此时静王行如此忘恩负义之事,不知他该有多伤心。
“那等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若是觉得碍眼杀了也无妨,我却是觉得,死是人世间最痛快的事,一刀下去未便宜他们了。”聂嘉接连往护腕中置入五根钢针,终于摆弄完了。
时谌微微一怔,大力握着他的手。
“我杀了司空寒,他恨不得活吃了我,我自然不会再将他当回事。”聂嘉心有所感,转身冲他一笑,“这世间,唯有你住在我心中,除了你旁人在我眼中均是死物。”
第62章主角必须死
时谌眼瞳微颤,气息灼热,牢牢将人抱在怀里。
“有了你,我才有了魂。”聂嘉实在是爱极了他,时时刻刻都忍不住向他表明自己的情意。他握着时谌的手指摩挲关节处的刀茧,温柔的声音响在他耳畔,撩人心弦。
时谌反手将他的手包在掌心,将唇贴在他耳侧轻吻,灼热的呼吸尽数涌进他颈窝中,“我以前从未想过能得到你。”
过往的十八年,他伴着小国君一天天长大,不是不敢奢望,而是从未有过任何僭越旖旎的念头。此时无尽的爱意情愫,都始于两月前刚回涿鹿城时往玄武台上看的那一眼,这份感情来得湍急而激烈,毫无预兆,几乎让他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自处。幸好,他的王似乎同他一样。
真正有了魂的人是他。
聂嘉窝在时谌怀中同他耳鬓厮磨了好一会,互诉情意,像两只相濡以沫的野兽。
“这是什么?”两人聊罢,时谌的注意力才被腕上早已经被自己体温焐热的冷钢护腕拉回来。
他抬腕一看,聂嘉吓了一跳:“小心!”
机括被时谌的内劲触发,一枚钢针瞬间激射而出,时谌反应迅速猛地偏头躲过,只听铿地一声,身后博古架上的青铜鸳花熏炉已经被射穿了。可以想见这如果是个人站在那里,必会死得无知无觉,瞬间便毙命。
聂嘉吓得脸都白了,摁着时谌的手呼吸都在发抖。
“我没事。”时谌连忙在他后心顺了顺安抚着,随后才仔细端详这致却又不起眼的小东西。
“这是给你防身的,其中的暗器可重复补充。”聂嘉给他解释道:“司空寒重生,对你我恨意滔天,他如今已经知道玄甲的存在,会想法子对付你。还有这个。”说着他跳下地,从一旁的书柜中拿出一把十分简约轻便的十字弩捧到时谌面前,扩开弩担,将一支漆黑的箭矢装上对着刚才的熏炉就扣下扳机。
箭矢激发,小巧的熏炉被箭矢穿身而过,在架子上却纹丝不动只留下一个孔洞,可想而知这小小的十字弩爆发出的威力有多巨大,就算是十六劲的重弓恐怕都比不上!
时谌惊诧了一瞬,看着小国君亮晶晶的眼眸,心里便只剩下满腔温柔的情绪,他的王在想尽办法的保护他。
“无需担心司空寒,就算没有他,为了你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时谌执着他的手深情而郑重的望着他。
司空寒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和聂嘉之间双方对彼此的一往情深和担忧。
“真乖。”聂嘉抿唇而笑,跳起来奖励他一个吻。
时谌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此物杀伤力甚大,可交由军机处批量打造武装军队,届时轻易便可攻破大齐战线。”
聂嘉却摇头道:“燕国铁矿资源有限,每年补充前线消耗的刀枪箭矢已经很吃力了。况且如今听命于我的军队有多少?武装玄甲和你麾下铁骑便足够了。”
时谌勾唇咬着牙冷笑,像极了一头嗜血的猛兽:“燕国没有的,我都去替你抢来,谁有便去抢了谁。”
不只是燕国,整个天下都是贫瘠荒凉的,为什么各国烽火连天战乱不断,还不是为了争抢各种有限的资源,独霸天下,只能靠打仗来争夺或消耗,谁能赢谁就是霸主。
在这样的局面下,区区司空寒已算不上是回事了。
很快年节就到了,冰雪消融,王宫虽依旧萧条,赤云宫却处处挂满了红绸剪纸,宫人来往忙碌,热闹喜庆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王娶亲了。
赤云宫年节气氛浓厚,整个涿鹿城却还是惊弓之鸟,人心惶惶得连年节这样隆重的节日家家户户都不敢操办,匆匆吃过一顿丰盛膳食便罢了,毫无生气犹如死城。
初春,天气渐暖,聂嘉脱去了一身厚重的衣袍,风中还带着些许寒意的时候他就已经天天穿着单衣到处跑了,别说冷,因着几个月来一直跟着时谌练习武艺的原因,一天中额发常常都是被汗水打湿的状态,热得连单衣都不想穿了。
他又长高了不少,不过一季的功夫过去,同时谌站在一起的时候不用再蹦起来,踮着脚尖便能吻到他的唇。身姿如松竹,颀长清贵,若是持剑站在日光下,远远看去那股傲然的气势一眼便能令人折服,谁能想到三月前他还是一副病弱得随时会短折的模样。
玄甲们可欣慰了,要是他们统领不是动不动就爬龙床欺负大王,他们还不敢拦,他们会更欣慰!
春季中旬的时候时谌惦记聂嘉一直待在王宫会心烦,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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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他出去打猎游玩,玄甲随同左右。
聂嘉玩得十分尽兴,一箭射中了一头白虎,他将虎牙拔了下来,晚上回去又叮叮当当了一番。翌日早上时谌醒来时便察觉到脖子上多了一串东西,拿来下一看,是一颗冕旒上极为珍贵的红珠,两侧环抱着白天小国君亲手拔下来虎牙。
时谌愣了好一会,摸着红珠,似乎还能感觉一丝小国君昨夜仔细雕琢时的余温。他心里一片柔情,抚开聂嘉的额发忍不住在他眉心轻吻了一下,聂嘉睁开眼睛惺忪地看他一眼,脑袋一拱就钻进他怀里继续睡了。
其他玄甲看到这一幕可真是要酸死了,一个比一个愤愤不平,凭啥统领有珠子他们没有?凭啥统领有虎牙他们没有?要、要不是打不过统领,他们早把人拖出去围殴一顿了。幸好军机处把护腕和十字弩造好送进了王宫,聂嘉唤了玄甲来领,觉得终于得到大王礼物的玄甲们才纷纷平息了众怒。
整个春天聂嘉几乎都是在时谌身边度过的,练刀骑射,谈情说爱,闲着没事就在书房叮叮当当搞点小玩意儿,总之就是不上朝不看折子,全推给了时谌。
他无心朝政,况且燕国的朝堂动向也没什么值得他留意的,一个战火纷飞中苟延残喘的小国,朝堂里闹出什么动静都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春天就这么过去了,春末,云麾将军率西北军大捷回城,听说静王殿下也回来了,涿鹿城的百姓们欢呼雀跃不已,纷纷涌到城门迎接。
半年的时间,静王君长悦的名字已经是西北军心中神般的存在,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伤一片,处处都充斥着阴霾,军队中人人都提着头颅熬过每一天,指不定转眼就掉了,命也没了。是静王殿下给了他们生的希望,无论多严重的伤,只要不是当场毙命及时送到静王殿下面前,便有八成希望活下来。
静王殿下医者仁心,救人无数,已经完完全全被西北军当成了守护神。
仅次于静王君长的便是近来勇猛无匹连云麾将军都甘拜下风的左先锋杜宇贤,按照这样的势头,西北军拥护静王或者杜宇贤为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尤其是进城时,西北军看着昔日他们心中的战神被挂在城墙上已经严重腐烂的尸首,心里对暴君的仇恨便更加浓烈了。
此时名为杜宇贤的司空寒骑在马上,目光赤红地看着城门上的尸体,握着缰绳的五指几乎要生生扼断!
“祁丰……”司空寒看着自己尸身旁那具已经被鹰鸟啄食完的骷髅,眼底逐渐沁出一层薄泪来。
他早就知道暴君杀了自己旧友,此时亲眼再看,不禁心中悲痛万分,恨意滔天!祁丰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是帮他求情安葬,便就招来灭顶之祸,死后竟也不得安生要跟自己一样悬挂城墙受辱!丝毫不念及他为燕国立下的汗马功劳,有如此暴君,燕国亡矣!
君长悦在一旁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心中强烈的仇恨,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坚定地看着他道:“此番回城,你切莫冲动打草惊蛇。他身边暗卫林立,你我都不是对手,我们已经吃了一次亏,一定要谨慎。”
“我明白。”司空寒向他投去一道温和下来的目光。
“我会帮你的,哪怕不是为了你,只为了百姓和燕国的存亡,也不会再对他留一丝仁慈。”君长悦低声说,用力握着司空寒的手,感受他身上的体温和生命力,才不会因为城墙上的尸首惴惴不安。
他没死,他还在。君长悦动容不已,尤其是在城墙的枯骨下望着身边的情郎,那股激动欣喜才更加久久不能平静。
西北军大捷,百姓还是像上次那样夹道欢迎,却不像上次那样噤若寒蝉,而是欢呼不断。甚至有楼上的姑娘大胆地将香囊抛向军队,砸中了哪个士兵的盔甲,换来一道憨厚羞涩的笑容。哪像那次南夷归来的铁骑,一个比一个的麻木冷血,叫人看着就害怕。
聂嘉知道司空寒回来了,也没去理会,等着云麾将军和君长悦领着人进宫面圣邀功。
第63章主角必须死
大齐一直是燕国的头等劲敌,因为两国相邻环境相当,大齐又比燕国富饶上那么一些,多年来便一直想吞并燕国。多亏司空寒用兵如神,严守西北战线,大齐军队次次无功而返死伤无数,从未在司空寒手上讨得过一分便宜。
就是这样的一个战神,保卫燕国的疆土与子民,其汗血功劳足以被载入史册却被暴君眉一蹙便斩了,毫不念及他为燕国所做出的莫大贡献,视民心如无物。
如今在失去司空战神后,西北军再次大捷而归,涿鹿城的百姓在欢呼之余,心中都不禁隐约有些悲怆,也暗暗期待在看到城墙上的尸体后怒火中烧的西北军能一举围杀王宫,了结了暴君,为司空将军报仇!
早在五年前,燕国上下都在这么期待着暴君毙命的那一天,上至朝臣下至乞丐,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百姓不知道,但在经过冬夜血洗赤云宫一事后,朝臣们便窥见了玄甲的秘密。一支实力深不可测的暗卫,如影随形地散在暴君的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光是一个晚上就杀光了兵部大臣豢养了十几年的死士。
他们才是推翻君长生的关键!只要他们一死,哪里还有什么暴君,王位上的也就是个残废罢了。
司空寒眼中暗潮翻涌,对于玄甲的深浅他可是直观感受过的……一想起来便觉得四肢都在隐隐作痛,尽管现在已经换了一具身体,但四肢被拧断的痛苦早已根种进了他的记忆中。重生后的第一天司空寒就清楚的明白要除掉君长生,就必须先从玄甲下手。
先前在西北的时候他本来是有机会的,但可惜君长生及时把驻在西北的六名玄甲召了回去,错失良机。
当然这不是最令他扼腕的,如今司空寒的头等心腹大患自然是玄甲的统领,那个一招就废了他一手的暗卫!如果不是君长生要活口,司空寒毫不怀疑那个人可以悄无声息的取他首级,让他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可怕到了极致。
司空寒被称为燕国战神,哪怕是敌国大齐也将他视作第一猛将,司空寒心里多多少少也是这样评价自己的。但直到被擒的那天晚上,司空寒才震惊燕国竟还有武艺在自己之上的人,他这位猛将,在此人面前不堪一击!
这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司空寒闭上眼睛,缓缓出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君长悦只以为他心绪难平,便只是悄悄在他肩上抚了抚。
司空寒睁开眼睛望着他疲惫一笑,正欲说什么,却觉得后颈一寒,仿佛被人在脖子上架了一把钢刀,这种绝对的杀气他太熟悉了……
司空寒猛地回头,只见城墙王旗旗杆上立着一道修长的人影。那人穿着一身玄黑武衣,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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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不动地站在连猫都难以立足的王旗上静静地望着西北军……或者说是望着骑兵前的司空寒。
他面上戴着遮住口鼻的钢甲,只露出一双折刀般的长眉和灰凉的狼眸,手中拎着一把血刃,青丝随袍角在风中翻飞,满身杀气犹如送葬者,带着绝对的恶意。
那是谁,司空寒心里瞬间就有了答案。他心中一寒,整个人都僵在了马背上,刚刚重生时心里的滔天恨意在这个时候竟统统被恐惧所取代,只想逃命!
“怎么了?”君长悦察觉到他的异常轻声问了一句,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司空寒被他的声音叫回神,一个激灵,再定睛看去城墙上已空无一人,王旗的旗杆上只有微风缱绻哪来的人。
“没什么……”司空寒脸色苍白地回过头,不经意间呼吸已经紊乱了。
他绝不会看错,此人的身手竟已经到了这样近乎神出鬼没的地步。司空寒握紧了马缰,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他明白自己在害怕,他为这样胆怯的自己而感到羞耻!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死前备受煎熬还能从容叫嚣暴君不过是因为从未想过自己还能重生。
死过一次,才知道死有多可怕……
司空寒不敢相信有一天他竟然会怕死。
“稍后我先回王宫探探王兄的口风,未他人起疑,这几日怕是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安置了军队后一行人先去了云麾将军府,君长悦不能久留,便和司空寒在僻静处躲着旁人话别。
他舍不得地抱着司空寒,司空寒亦舍不得他,此时却只是顺势抱着君长悦并没有说话,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君长悦抬头问他道:“自进了城你便心绪不宁的。”
“无事,只是玄甲二十一到底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如今回了城,心中难戾气难掩,我只怕自己会冲动坏事。”司空寒解释道。
一直以来,除了爱,君长悦对司空寒还怀着无匹的崇拜,他怎么可能会告诉君长悦他心中只有余悸,戾气早就在刚才进城时被那人看了一眼便尽数消散了……
“我知道你恨极了,我也是。但王兄现在虽然民心尽失,臭名千里,可他依旧手握生杀大权,身边又有那深不可测的暗卫林立,我们要仔细筹谋才好。所有的仇,都会报了的。”他微笑着用指尖轻轻描绘情郎的面部轮廓,虽然如今换了个壳子,可他眼里的情意分毫不少。
司空寒点了点头,望着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再晚些天就要凉了,你进宫去吧。”
两人依依不舍地辞别,一个进了王宫,一个则暗中和以前的部署取得了联系。司空寒并没有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只是稍微打听了一下司空一族的后事。
他所联络的人叫张会,曾经在他帐下听令过,对自己忠心耿耿便暗中将他提拔到了涿鹿城渗透进军机处,为自己做事,司空寒是信得张会的,至少在一些无关机密的事情上他确信张会不会撒谎。
“司空一族四十九口被活剐的当天那真不是一个惨绝人寰能形容的,那么多的血把整个涿鹿城都染红了。司空将军听说是让大王一箭射杀的,比起来他也算是幸运了,死的痛痛快快。”张会往嘴里押了口酒,连连叹气,随后将酒碟一翻往地上倒去,算是孝敬黄泉下的司空将军了。
司空寒听他每说一个字呼吸便重了一分,一口牙几乎都要咬碎了!他稍微想象自己家人被活剐时的景象,眼里的仇恨便都要涌出来了!
此时张会又哎地叹了口气,道:“百姓可能不知道,但咱们军机处的兄弟都清楚,司空将军之所以了凌迟之刑,该因静王殿下的求情。可惜啊,静王殿下颇得大王宠爱,眼里却只有司空将军。将军死后,大王虽下令不准祭拜,但却是没提司空一族其他人。那四十九口的尸骨至今还扔在屈尾坡呢,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是万不敢碰。可静王殿下在将军死后竟然也不管不问,任由野兽将尸骨啃得七零八落,也不知坊间流传静王殿下对将军的情意是不是真的。”
司空寒一怔,心里慢慢滋生出了一丝别的什么来。
张会斜睨他一眼,用手肘怼了他一下,悄悄道:“这些话要是流传出去,我这脖子上这颗西瓜可就不保了,我见你是西北军才说的。”
“我明白,多谢了。”司空寒心中极不是滋味,主动去把酒钱结了便魂不守舍地离开了酒肆。
此时张会那一脸惋惜痛心的神情瞬时消散,看着司空寒消失的方向发出一丝冷冷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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