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孔忆之

    我轻轻抿了一口，浓郁的药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这是一股什么味儿呢我细细的品了品，真的很苦，而且有了有酸有涩，还很呛鼻子，药汁相当的浓稠，碗的上空还飘荡着淡淡的水汽。

    “太难喝了，我不要喝！”我条件反射式的立刻扭开了头。

    “比赛结束大典，会在后天早上进行。”好像放下药丸，捧着我的脸，强行将一勺药汁送到了我的嘴里。

    我真的险些就要把胃里的稀粥，一股脑儿都吐出来。

    “据我所知，这种药应该一共有三碗，全都喝了，你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而要用尽力去盯住我的身体，一勺接着一勺，把药汁灌进我的嘴中，我嘴巴已经苦得没有知觉了。

    “这些是玉树果实做的糖块儿。”欧阳心怀不忍的看着一快被药之苦傻掉的我，顺手将一颗白色的糖块儿塞进了我的嘴里，瞬间甜蜜蜜的感觉，融化了一切，融化了全身，可后来甜的太过了，只觉得口中发麻，喉中发干。

    药汁很苦，但作用可不是吹出来的，太阳刚落山没多久，我就已经可以下床走上几步，欧阳琴声始终坚持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我很放肆的幸福了一把。

    韩敏知道我离开一设施，她才过来看我，欧阳和他已经谈过，她依旧有些生气，不过她也受了伤，右手被一根白色的绷带固定在了胸前。不过伤的始终没有我的严重。

    我是在大典的前一天离开医舍的，左手还能看见隐隐的伤口，全身还有一些浅浅的疼痛，不敢做深呼吸不敢快步走，我没有去饭堂吃饭，只是从医舍带出来的福草粥。在天明之时，我终于喝掉了最后一份苦药，吃了两颗玉树果实做的糖果，方才了事。

    韩敏人就有些不想搭理我，这让我的内心很不是滋味，不过说服一个人并不是短时间里能够达到的，这个道理我懂，所以我没有那么心急的去向她做过多的解释。

    新人比试结业大典，是在山顶的大殿举行，一路上行人密布，我不想给欧阳琴声惹来太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仍旧坚持步行上山，几百步的石阶走下来，险些是要了我的小命。

    “八大仙宫所有新人立刻进入大殿集中！”最后正儿八经的声音，经过笔试的这十几日来，我倒是已经十分分的熟悉。

    这座宫殿并不是十分的气派，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宽敞，在大殿内上手是一排8张高头大椅，在此之下便是什么也没有的空地。

    八大仙宫的新人，按照仙宫次序，集中排列在一起。昆仑的新人被安排在了大殿最左侧。由于害怕，我感到憋闷，欧阳琴声便陪我站在了人群的最后方。

    明哲仙尊果然是亲自前来，站在他身旁的人，此刻也不是冷箫，或许他现在仍旧没有清醒。

    八位上仙落座，众人便安静了下来，庆典正式开始。

    坐在85张大椅正中央的那个人，极为不情愿的开口讲了几句场面话，那人，或者说是青丘的掌门，果然极为光鲜亮丽美艳的不可方物，这也是极为袅娜的丽人，但周身的王八之气让人不敢直视，心生敬畏。

    “经8位上仙掌门商定，诸位鄙视，排名前85名者可于今年，获得仙籍。”紫目狐仙宗气十足的宣示着，“这里是仙家指环，持有此梅子黄之人在三界内行走，若是遇到困难可告知青丘，当得帮助。”

    美玉质地的指环，每20名为一个档次，欧阳琴声排名第14名。在我看来他得到的应该是上层的白玉，而我的更像是边角料的青石指环很大，被我当做扳指一般戴在了大拇指上。

    八大仙宫的统考顺利结束，成功晋级虽然依旧是前途渺茫，但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很满足的嘛。

    就在其他7位仙宫掌门准备依次发言时，大殿外的天空忽然间暗了下来。




第三十八章 灭
    大殿内的烛火猛然间燃烧了起来，这样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无比。

    “这是发生日食了吗”这是我心中此时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你先不要慌。”就在紫目先者大步冲出了殿们门时，欧阳琴生脸上的笑意已经渐渐潋去，但他还在极力的宽慰着我，他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他的手心，此刻一片冰冷。

    “师，师尊！”紫目仙者忽然惊慌失措地跑进店内，平日间威严的双目中，此刻满是惊恐。

    “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元明上仙一见这样的情形，从椅子上一屁股站了起来，其余几位上仙，越都失去了往日的气度，脸上或多或少惊起了一丝不安。

    “是，是魔族！外面全部都是魔族！”紫目仙者好是受了极重的伤，话语未完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一件紫目仙者昏死过去，200多名新人全都慌作一团，一些离门最近的人，脚力最快的，也都昏了头般，做事就朝门外冲去，于是完全在预料之内的，传来了几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凡事冲出门外的人，没有谁能跑回来，这让大殿内的人更加不安，大家乱作一团，有些人甚至仍想冲出去，索性和魔族大干一场，但是更多的人则是惊慌失措。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元明仙尊此时的吼声几乎让灵魂震颤。

    “所有新人都安静下来！”明哲仙尊也大声地震慑着所有人，“幻蝶，你先出去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先不要动手，只是看清楚即可。”

    幻蝶似乎也有些被当前的情况惊住，但毕竟也许是多年来的经验，让他并没有举止失当，面对师尊的安排，她没有做过多的询问。

    和明哲仙尊一样，其他几位上仙也都将自己的首徒派了出去。

    大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此刻没有惊声尖叫，没有厮杀，血流一切都好似只是一个幻想。

    “八大仙宫的掌门及其高徒们！”耳畔忽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声响，声音大的就好似在耳旁，对着耳膜在吼，只觉得自己大脑被震得乱颤，头发昏，眼发花。

    “我乃是地魔，今日奉魔王之命，前来索取诸位仙宫之人，不过诸位不必担心，我所取的这是今年的新收弟子，我们无以伤害诸位掌门及其高徒，只消将在287名小孩儿交于我，我敢保证诸位安全无虞。”

    哗啦一声，大殿的大门全部自动打开，幻蝶等7人似乎也被吓得不轻，悻悻然回到大殿之内，幻蝶并没有回到明哲仙尊身边，还是在我们的身边站了下来，不知何时出现的宝剑，被她紧紧的握在了手中，我的手指骨节已然发白。

    “地魔”我透过大殿的大门洞朝外看去，只见到无穷无尽的浓稠的黑色，好是在流动一般不停地闪动着五彩斑斓的图文，就好是肥皂泡泡一样，没有奇异的味道，也没有古怪的图形，只是没有任何希望的黑色，黑的那样彻底，黑的没有丝毫悬念。

    “各位仙尊们，你们应该知道我地魔是何许人也才对。”那个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我下意识的立刻捂住了耳朵却发现这个声音根本就是来自于耳朵深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选择躲避。

    高座上首的7位上仙，此时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根本不以为意，有的好像听懂了什么，有的原本舒展的五官现在都已经皱在了一起。

    “什么地魔天魔的，我们8个加在一处，还会怕他什么不成。”坐在元明仙尊身旁，一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上仙，正暴跳如雷地拍着座椅扶手，忽的站了起来，好似不要命一般，往门外冲着。

    “虎畔仙尊，你当真从未听说过地魔的名号吗”看着此刻早已失去仪态的同僚，原名仙尊一脸鄙夷。

    “什么叫做没听说过”此时虎畔仙尊身旁已经聚集了一群新人，个个都是一副苦大仇深，准备大展身手的模样，“难道你会信他说的十大魔圣，能有几个是真的我们也是见识过的，还会被他吓唬住如果那样的话，我们这8个老东西，岂不是太丢人了。”

    “以我来看现在的情况，恐怕不是丢人那么简单的啦！”一位虚发皆白仙风道骨，最为符合神仙形象的白皓仙尊，此时的老脸都已经皱成了18个褶的包子。

    “我们将从此刻开始记时，为表示对8位上仙大人的尊重，我们给诸位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诸位上仙大人选择离开，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但是诸位若是选择留下，最后被我们的灭所伤，因此伤害了诸位可也就怪不得我了。”这个声音极具挑衅的，第3次从耳旁响起。

    “恐怕我们最为担心的情况，此刻还是发生了。”一直保持沉默的明哲仙尊，此刻公开发言，他脸色极度难看，铁青着面孔，好事已经见到了死神。

    “明哲仙尊，不是我说你，你们这些人界的上仙，就是有这个坏毛病，说啥都说不清楚，说话总说的弯弯绕绕，难道你真的被这个家伙给吓唬住了可别总说这些，丢我们神仙面子的话”虎畔仙尊依旧不肯相信，做事又要冲出去。

    “灭！无法描述，也无法用法术去对抗。很难形容它到底是什么。”原名先生以手扶额，显得很是焦灼不堪，“这些东西，你们恐怕都是不知道的，时间实在太久远了，久远到，人们已经自动认为，这些只是传说，甚至就连现在的古籍之中，都很难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而我恐怕是在做诸位中最为年长的，我是从我父亲处听说的这些东西，灭，是地魔的绝技，是终极的死亡，所有的一切，在其之中都会被消融，变成虚空，以我们所掌握的法力，是对抗不了他的。不过只有一种方法，也根本不可能称之为方法，但至少可以解决些许，可是又或许，反倒更为麻烦。”

    元明仙尊说着说着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她面上表情紧绷着，像是在沉思，忽的，又好是想明白了什么，高声对门外喊道，“我是元明，你们口口声声让我们交出这200多个新人，又是为何仙魔大战之后仙界和魔界以达成和解，你们这种行为是否又想挑起新的对抗”

    “元明仙尊，我想也就只有你还是个明白人了！”巨大的声声又一次开始挑战耳膜的承受力，“我们据可靠消息得知，在这批新人中又可以威胁魔界存在的人物，我们是不可能给他成长壮大的机会的，所以还请各位上仙，把其新人全都交出来，这些小菜鸟年年你们都能找到很多，没必要为了他们动摇各大仙宫的根本。若是因此伤了各位，可就是我们不好意思了”

    “难道你们就不能确定是谁吗”一直本性难改的虎畔仙尊此刻依旧我行我素。

    “如果我们知道是谁，你们就会乖乖的把它交给我们吗”这个声音极具挑衅的意味。

    “这个嘛……”虎畔仙尊，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了话，以他的身份，他是不应该问那句话的，就算心中再怎样打算，嘴里也绝技不能说出，可是现在他周围的新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正悄悄地散开，似乎是在害怕自己会被他一把抓住，然后毫不犹豫的交出去保命。

    不仅是新人有所察觉，就连其他七大先锋的上仙们都朝虎畔仙尊投来了鄙视的目光。不过介于此刻这样危急的情况，大家总不好浪费更多的时间去嘲笑别人，于是所有人最后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元明仙尊。

    “我奉劝各位上仙大人，还是赶紧出来吧。这一柱香后的场景恐怕是诸位所无法预料的。”声音变得更加巨大，以至于整个宫殿都开始嗡嗡作响。地魔说着说着便要笑起来，明显是一副瞧不起中仙的样子。

    “元明，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你既然知道解决的方法，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赶快说出来，大家商量个法子，才是正经的事儿！”虎畔仙尊真是急得抓耳挠腮。

    “这恐怕根本算不上是办法。”原名仙尊眉头皱得紧紧的，明显极度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自己心底隐藏的话说出来，不过在周围无数双眼睛的威逼之下，她还是妥协了，“灭是不能被消灭的，想要解决或者说逃生，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拿谁的命换怎么换”虎畔仙尊接连发问，“元明，你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你可是九尾狐啊，你有什么好怕的！”

    “怎么换用活生生的人命换取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换。”原名仙尊似乎受过了虎畔仙尊的愚蠢，也是顾不得脸面，大声的呼叫了起来。

    “在灭吞噬一个性命的时候，可以有另一个性命得以逃脱。”元明仙尊极其不情愿的说着，“说的再直白一些，就是一命换一命，这根本就是行不通的办法，一命换一命，拿谁的命换取谁的命呢”

    “一命换一命”我也不由得感到了一丝绝望。

    看看大殿中这些人，这200多个新人你能让谁死又能让谁活着这不是发奖品，有或者没有都无所谓，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情。

    欧阳琴声拉着我悄悄躲到了大型烛台之后。在元明仙尊此话刚一出口，在座所有人就是一片哗然，这明摆着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或许在敌人还未攻入内部之前，所有人都已自行解决了对方。此时此刻，人们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身边的人，仿佛一人开始为自己寻找合适的替身，保全自己的性命。

    “各位上仙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可能是今天这里的风比较大，我们这根香已经燃尽了，各位还是尽快的做出决定吧！”

    我将身体完全躲进竹台的阴影中，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清晰了，在坐8位上仙，对于灭，都是束手无策，他们或许有能力可以自保，但绝不可能救得了我们所有人。

    对于除掉我们这些新人，魔族似乎志在必得，今天肯定会有人把性命交代在这里，但到底有多少现在还不确定。

    “孔忆之，一会儿你就躲在我身后！”面对这样的情况，欧阳脸上那轻松的神态早已不复存在。

    “不可以！”对于这个回答，我没有说好的犹豫。“地魔似乎下定了决心，必须一命换一命，那用我来换你。”

    “时辰到了！”地魔的声音显得极为兴奋，“真是太可惜了，居然没有人肯出来，这可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你们这些仙界的大人物日后可要帮我向天界证明啊，他们实在是太烦人了。”

    “你就不要再说傻话了！”欧阳琴声出自己的玉笛，他显然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这些都是元明上仙说的，你觉得地魔会允许让我们等价交换吗你不要太担心了，我有办法跑掉。”

    “你能逃掉”我觉得我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人实现这样美好，我可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呢！你不要太担心，那好，我给你的玉佩保管好它，才是要紧的！”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间，大殿的顶棚仿佛碎裂了一般，一块儿接一块儿的石料，开始往下掉落。

    “你们快看，大殿的顶棚快要被吃掉了！”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无人隐身，抬头看去，魔族口中那黑色的面好似硫酸一样，这样大点的棚顶消融掉了很快，大殿的大门以及四面的墙壁都露出了斑驳的破洞。

    破洞渐渐扩大，里面涌动着黑暗的灭，有些不信邪的妖仙指着自己的武器朝面刺去，就这一下，灭就如同胶水一般粘在了他的刀尖，灭好是长了脚，沿着刀尖刀柄一瞬间就爬到了他的手上接着就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那些人仿佛被灭吞噬了一般，瞬间变成了一个个漆黑的人偶。这个人偶，没有容貌没有五官，就好似一个会动的黑色的影子。

    “不好！”明哲仙尊一下子从座位上飞到了大殿中央，朝那些人偶施了一些我根本不认识的法术，不过效果显而易见，全无任何作用。

    “灭灵已经出现，大家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触碰到他们！”

    明哲仙尊来到了昆仑地址的中央，一阵银白色的光圈将我们几个新人罩在了中间，是极为霸道的防御术。

    幻蝶，乔伊云，吾正，三人夜调动起各自的防御力，一时间所有人好像都安全了一般。

    只可惜只要是幻象就必然会有破灭的那一天，灭和灭灵似乎会吸食法力，各位上仙的防御术都没有坚持多久，灭灵疯狂的四处扑人，凡是被他触碰到的活人，都会被他吸进体内，吞噬的干干净净。

    明哲仙尊不停的发动防御术，将我们带到大殿的中央。在一片混乱中，幻蝶和乔伊云早已不知去向，大殿内烛火昏黄，乱作一团，根本无法分辨，谁到底是谁。

    启用防御术来抵抗灭灵，是守株待兔的做法，几乎没有任何胜算，周围的惨叫此起彼伏，明哲仙尊的防御能够坚持的时间也是越来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