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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又何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良艺
姚期拿着信封在手上拍了下,一本正经道,面额小的支票可买不了我一夜,更遑论一辈子。别告诉我你要做姜太公玩儿什么愿者上钩的把戏。我要证明,你说爱我的证明!
姚期只怕何欢哪天忽然厌烦,他从来都不怕这份爱太深重,重到自己担负不起。如果这是一场战争,他在看见敌将的时候就已经缴械投降,从此心中再无正义立场,只有放在心尖尖上的一个人。为他可以一生马上鞍上。
“里面有我全部的财产。”
“全部吗?”姚期感觉有点难以置信。何欢的财产如果仔细算起来的话应该有他自己公司的股份,代持姚宇在姚氏的股份,数不清的房产名画珍宝藏以及他母亲留下来的那部分。这所有,仅仅只有一张纸?那这张纸就应该是他可以开银行保险柜的证明了吧。
他天马行空的思想忽然被打断。何欢淡淡地说,是我以往数十年每次想要结束生命的时候留下的只字片语。
他没说,他这一生,就像醒在噩梦里。
姚期把信封放下,说,这样啊,那我可得好好着,万一哪天你有了别的男人,方便配合小视频一起发送。
说完,他就顺手把人扛了起来,三步两步走到床边扔下去,然后自己俯身,深情款款道,老公永远都不会让你一个人。
何欢躺在床上看着他浅浅地笑,不是什么准到位的表情,但耳根却微微泛红,目光中满是痴恋。那是他的柔情。
长途奔波加床上运动被人半搂半抱扶去卫生间清理之后躺回床上何欢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沉,难得没有做梦。
第二天他醒得早,本能地翻了个身,两秒后又被捞了回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姚期怀里。
某人穿戴整齐性感帅气地躺在床上,一边半抱着他一边握着他的手腕轻轻抚过上面的一颗红痣。
何欢:......
“嗯,不要怀疑,老公只是想给你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不能辜负了这张传了四代依旧找不出丝毫瑕疵越进化越完美的脸。”
何欢用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一张冰山脸巍然不动,他充分发挥自己的好涵养把手腕抽出来,说,我去洗漱。
姚期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一溜烟跑进卫生间,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
楼下,是昨天凌晨到消息一早赶来拿东西送检的江河。
他手里,是两根头发,何意坤的,何欢的。
卫生间里,何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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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过分秀气的脸,忽然想问,当初待在瑶城的那几年父母针锋相对用尽了恶言恶语,为什么却从来没人针对他。如果这场婚姻真的让人失望如斯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为什么却没人迁怒孩子?仅仅是因为虎毒不食子的情分吗?还是另有隐情?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就会完结,晚上应该会放一章番外出来。想看长评,有动力加番外,不然就只能等更新文的间隙中抽空写了。而且改了标签说完结之后好像就不能新增章节了,番外放哪里这也是一个问题……
第五十一章
那天上班,姚期正坐在办公室里对着新一季度的财务报表发愁就听门外有急急的敲门声,然后江河步履匆匆地走进来附耳说,刚刚小公子特地见了一位瑶城大学的教授,是何耀华的同事。
姚期忽然想起那次在瑶城脱口而出说一起共事二十多年不知道何耀华有孩子的那位教授,想必是他下意识的坚定语气让何欢起了疑心。
“亲子鉴定有结果了吗?”姚期双手握在一起,抬头看着江河问。
“医院还没来电话,我现在打过去问问?”
江河说着就要退出总裁办公室出去打电话就又被姚期叫住,他说,请那位教授过来坐坐吧,既然是小欢请过来的人我们好歹也尽一下地主之谊,不能慢待了人家。
上午十点,易远刚结束了一场生死攸关的谈话从饭店出来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再一次被拦住去路。
来人几天前刚刚见过,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前弯腰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说,易先生请。
易远看着他“道貌岸然”的样子忽气不打一处来,恶声道,有完没完,我要是不去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在姚家手下当了这么多年差江河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闻言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说,那自然不会但易先生,我既然都站在这里了就证明您没得选择。
易远脸都黑了却只能干瞪着眼无能为力。十几秒后,何欢从楼上下来转身去车库取车,与上车关门的江河擦肩而过。
虽然现在姚期也不老,但他更年轻的时候喜欢搞形式主义,整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把里子面子都撑足。后来逐渐成熟,在绵绵岁月中磨地没了脾气整个人就沉稳了很多。
就算要对付谁也表现出十足的尊重,谈不拢才开始上大刀长矛。
易远到的时候桌上泡着一杯茶,热气袅袅茶水微温。姚期坐在实木茶几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片刻,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一个小时之前你和小欢说了什么?
“我答应过他不对外人言。”
“他是我的爱人。”
“姚二少爷,你把他当爱人,他也把你当爱人吗?你们之间的事情能不能自己解决?在这里为难一个外人有什么意义?”
姚期不动声色,眼眸中是对爱人的无限疼惜,他说,小欢有他自己的决定,我也会跟着采取一些措施,所以希望你配合。当然你不配合的话我也没办法,只不过人的一生这么长,夜路走多了总有碰见鬼的时候,就算你一辈子防着我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易远教授,老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易远睁着一双充血的眼睛盯着他看,片刻后不无嘲讽地说,打个比喻,你想要我死而他想要我活,你们两个我又谁都得罪不起,所以你要我怎么办不如把我劈成两半看我能不能分别听命于两个人。
单面玻璃后面,江河略有些焦躁地站着,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向里张望了一眼,仿佛这样就能安心很多。
同一瞬间,姚期也向外望去,两个人根本不存在地对视了一次,姚期忽然就没了耐心,转头对易远说,我只问一句,小欢是不是何意坤的孩子?你如实说了马上就能离开,否则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易远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无声地摇了摇头。
几乎是顷刻之间心血管里就生出许多沉渣变成血栓堵在心口卡得难受,他不着痕迹地倒吸了一口气然后把易远送走,把江河叫进来。
跟在他身边十几年向来有话就说的江河紧紧捏着手机欲言又止。
姚期望着他,默然无语等着对方开口,江河下定决心一般搓了搓手,说,鉴定结果显示,小公子与何意坤是近亲的概率很小。
心上堵塞着的沉渣瞬间凝成一块巨石把整颗心砸得没了角度。那一瞬间,姚期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情绪。
悲伤吗?难过吗?担心吗?还是不顾一切把真相掩藏起来力排众议做一份假的鉴定结果出来将此事就此翻过。
那样做了,就意味着欺骗,但如果不那样做就意味着何欢已经一无所有真真正正地失去了所有亲人。亲情造成的感情裂缝是其他感情永远弥补不了的,没有亲人就意味着无路可退。
那天姚期在办公室呆坐了很久,阳光从左肩划到右肩。直到短信提示音响起何欢问他,今天加班吗?
姚期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才如梦初醒地回道,不,马上就回。
小公寓里,何欢正坐在餐桌前等他,腰间还系着围裙。桌上是何欢按照指示方法折腾了一下午研究出来的两碗面和一盆汤。
餐桌上饭菜尚温,灯光下爱人还在,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模样。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像这样相处的时候其实少之又少。大部分时间何欢都很忙,忙于学业忙于工作,姚期则一直焦头烂额地处理因为这段不那么正大光明的感情衍生出来的一堆杂事儿。何况他们不经常住在公寓里,更多的是在别墅或者姚家老宅,偌大的房子里佣人上千基本就没有自己动手操持家务的时候。
姚期推门,看着心准备的“鸿门宴”人生第一次生出转身就走的冲动来。
何欢抬头看他,轻猫淡写地说了一句,我以为你还没想好怎么编一个完美的谎言,今天不会回来见我。
姚期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问,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了解我。
饭桌对面何欢一直笑着,直到实在忍受不了姚期始终锁定在他脸上的目光,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说吧,鉴定结果。
“什么?”
“现在装傻还有意义吗?”
“不是,我是问你怎么知道?”
何欢平静地看他,将眼前人眼底一闪而逝的退意入眼底,等待他用一句话将实情和盘托出。
“不是,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姚期如鲠在喉却还是实话实说,那一刻,他以为何欢晶亮的双眸会流出眼泪来,刚好落在面前的汤碗里激起一层涟漪。但何欢没有,只轻轻“哦”了一声。
他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印出一小块阴影。整个人柔软而脆弱。
隔着餐桌,姚期小心翼翼地握住何欢的手,不多时又被轻轻抽走




生又何欢 分卷阅读69

“吃饭吧。”何欢说。
亲情,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算你从小受尽了来自家庭的欺凌长大后恨不得亲手将其千刀万剐扒皮抽筋。但那始终还是你的亲人,血管里奔腾着成分相似的血液,打断骨头连着筋。
本来有着千丝万缕牵绊的人忽然就没了关系,就像一棵树靠了半辈子的墙,忽然发现那是别人家墙根。
一碗面条,何欢很快吃完,然后洗漱看书上床睡觉。一切都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但姚期知道,不一样的。心里裂开一个口子哪个角度都会漏风。
在噩梦里纠缠了十几年的何欢本以为自己逃出来了,结果一个转身又跌进了噩梦的深坑。
梦里,是六年前那场追悼会。他站在首位望着照片上母亲和继父熟悉的脸,想着本来可以脱离泥沼越来越好的生活,无限伤感无限绝望。
追悼会上他一直很平静,绷着一张脸把来宾迎来又送走。但其实,从那天开始他就成了一具空壳,沉溺在亲人离去的空落感里不愿自救。
却原来,那是属于别人的爱恨,他连因为母亲身死而放纵自己的立场都没有。他用尽了力气去欢喜去讨厌去爱去恨,只不过没想到一直纠缠着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爱恨。
何欢梦得很深却睡得很浅,翻来又复去额头上沁出一层细细的薄汗。姚期把人搂在怀里不断轻吻额头,直到梦中的少年放松自己沉沉睡去。
姚期是那种在感情世界没经历过多少风浪的人。唯一受过的大风大浪都是何欢给的。他没有做梦的习惯,也没有深夜惊醒的习惯。但那天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一样,他从深眠中醒来翻了个身朦朦胧胧地摸向身侧。
是冰的,枕席已经凉了。
姚期瞬间清醒,坐起来环顾四周,结果在发着微光的阳台看到何欢。
那时是凌晨三点,是一天中最安静最寂寞的时候。何欢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高高的落地窗前,因为难以支撑用一只手扒着玻璃。
什么人哭了,总要有过剩情绪从装不下的容器里漫溢出来。悲戚或者绝望。
但何欢没有,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凉风吹过,脸上泪痕已经冷了。若不是双颊泪痕明显都难以让人发现他哭过。
“小欢。”姚期唤他,声音微抖藏着难以察觉的手足无措。
何欢沉默,只是扒在玻璃上的手无端下滑了一段,脊背也以一个极其微小的角度弓了起来。
身后温暖的体温渐近,一双宽厚的手交叠在他胸前。何欢用力抓住姚期的胳膊,直到青筋隆起满头大汗。
是挣扎,也是求救。
第五十二章
何欢其实是感官比较迟钝的人,当下比别人能忍,事后情绪激发也比谁都激烈。
饭桌上他什么都没说姚期以为他会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将事情记在心里等结石长到不得不除的那一天才会翻出来想办法解决。但这次何欢没有,这次他的绝望来得比每一次都更深更彻底。
因为他已经撑不住了。
那天凌晨姚期抱着何欢在窗前站了很久,看着天空从墨黑转为幽蓝,路灯一盏盏灭掉,东方泛起鱼肚白。
何欢抬手,捂住眼睛沉默着,半晌,退后一步绕开姚期说,我去冲个澡。
眼泪是留给深夜的,白日里,他还是那个咄咄逼人一身傲骨的学霸英。
那年秋天枫叶落得早,空中飞舞的树梢摇曳的脚下飘落的,戴城街道上一片深红。
下午,太阳刚刚擦着写字楼的一角斜过去,何欢从电脑屏幕上回目光,抬头看,忽然想起了什么。今天,是母亲祭日。
随**代秘书有事儿之后就匆匆跑了出来,去西郊墓园的路上顺路拐进花店拿了一捧**。
花店老板说,今天销量好,你再晚一会儿店里就关门了。
何欢愣愣地看了看手里捧着的花束,浅浅地笑着说,是啊,我总是后知后觉。
他有半年多没来看过母亲了,心里攒了很多话想说,真正到了才发现不知该从何讲起。
地上放着一捧雏菊,那曾是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证明,就算不刻意去猜也知道是谁。何欢心里五味杂陈,他把花放下,无声地站了很久,终于才开口,说:“妈。”
他其实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真的想要他死或者只是巧合。他只是想知道,是否从刚出生的时候开始他就是不受任何人欢迎没有带来任何喜悦不被包容的那一个。如果后来没有刚刚好遇到姚期,无论他通过努力走得多远行至何处站得多高,是否就只能是一个人,永远都是一个人。
从墓园出来才发现车子没油只够启动一下引擎的了。何欢扯了扯嘴角和看门大爷打了声招呼就丢下车子一个人步行去市区了。
脚下的落叶咯吱咯吱地乱响,路灯把何欢的影子拉长又缩短。那天他就着戴城城郊荒凉的夜色一个人走了十几公里终于走回了住处。
姚期和衣躺在床上,靠着床头已经睡着了。何欢关灯,在黑暗中爬上床去半抱着姚期取暖。
“嗯?回来了?饿不饿?我去吩咐厨子或者自己把剩饭热一热吧。”黑暗中姚期惊醒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准备饭菜。
何欢没回答他,只是紧手臂在他颈窝蹭了蹭,哑声道,别走。
姚期反身搂住怀里的人,把被子拉起来将何欢整个包住,说,累了就睡吧,我不走。
关于亲子鉴定和何欢消失了一下午的事儿他只字未提。是默契,也是修养。虽然没问过,但姚期明白,这件事儿是不会以这样风平浪静的方式过去的。
事实上,何意坤已经知道了。他苦心孤诣瞒了这么久的秘密就这样被轻易戳破,若说没有恐慌没有愤怒是不可能的,但这样的结果其实也在意料之中。纸包不住火,早一年晚一年而已。
何意坤从西郊墓园出来之后回酒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晚上没睡,睁着眼睛直到天亮。脑海里不断闪过十几年前的场景。妻子从孩子的房间里出来反手带上门然后靠在门上,面色疲惫地道,我会把这辈子对孩子所有的爱都倾注到小欢身上,不可能再生一个。
她怎么想,会员卡明白甚至理解。但他当时太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以至于后来爆发无休止的争吵,两个人用尽全力表达自己最后分道扬镳。
如果当时两个人坐下来谈谈就好了,如果当时他退一步就好了如果……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后悔药和孟婆汤也都不会有。
他第二天启程回瑶城的时候在机场意外遇见何欢。两个人沉默着对望了一会儿之后选择了在一个茶馆坐下。
茶馆开在街角,装修却十分考究,桌椅皆为上好的实木黄花梨。桌与桌之间用青瓷屏风隔空。限制




生又何欢 分卷阅读70
视野,但不隔音。
只不过现在是上班时间,就算扯开嗓子吼也未必有几个人能听见。
何意坤双手环住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杯,看着何欢,将一切娓娓道来。
他说,二十年前忽然有两个陌生人说要借宿,只是一晚,你妈妈就没多想把楼上那套房子的钥匙交了出去。谁也没想到,他们会潜入邻居家偷窃,被发现之后激情杀人。一家五口,只剩下一个襁褓里的孩子。
何欢定定地看着长桌对面的人,有些茫然。就像一个观众,坐在台下,怎么也想不明白台上情节跌宕起伏的故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半晌,何意坤才终于又开口说,小欢,你是生在大西北黄土高坡上的清秀少年。不是瑶城,也不是戴城。
何欢刚出生的时候经历过一场杀人事件,骨肉至亲全部丧生,如果他当时也死于意外灾难,这一生想必会容易许多。但他没有。
二十年,他养在间接杀亲凶手家里,因其欢喜而欢喜因其悲伤而悲伤,用小小的瘦弱的肩膀承担起对方所有爱恨,却原来,是这样的真相。
如果没有这许多年的养育之恩,提起这份无心之失,何欢多多少少都是会恨的,但是现在,母亲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何欢忽然就不知道应该抱有什么态度了。为了一份说不上来的愧疚,两个事业美满婚姻幸福的人竟然就真的没要孩子。甚至,为了一个后来者与本来相爱的伴侣背道而驰。
如果当初没有那场意外或者他们没有选择领养何欢,到今天,想必又是另一副光景吧。
良久,何意坤说,小欢,瑶城大学的秋菊开了,你有时间就回来看看。
言至于此,已经到了可说范围的极限。
何欢看了看窗外,起身说,要登机了,别误了飞机。
他手里拉着一个大行李箱,滚轮和地板摩擦咯噔乱响,每一步都像踏进泥沼里一样沉重。
“小欢。”
身后有人喊他,何欢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是父亲,只要你承认,永远都是。如果……你当我作仇人,心怀怨恨,我也都……”
何耀华大概还没说完,但何欢已经走出了茶馆,背影是成年男子独有的坚毅,脚步却不像来时那样轻松坚定。
坐在长椅上候机的时候何欢拿出手机来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给姚期发了信息,问,在干吗?
片刻之后到回复,说,买了两盆花,准备搬回家去。
何欢盯着屏幕看了半晌,息屏,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把行李放去托运又拿着登机牌准备登机,何欢远远地望着那个被姚期贴得花花绿绿的行李箱,不动声色地叹气。结果脚步还没动就被人扳着肩膀拉回来,禁锢在怀中深深吻住。
一口气还没叹完就硬生生憋了回去。
那天在戴城机场,很多人都看见有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急匆匆跑进了大厅抱住了另一个男人,他们不惧世俗眼光拥抱在一起,仿佛不能被任何东西分离。
何欢的后腰被揽着,整个人紧紧贴在姚期身上,肺里的空气被悉数抢走。但他没有反抗,而是反手抱住了姚期,等他发泄够了,才将人推开,说,这么大人了,怎么老是像个孩子一样容易冲动。再冲动也没人给你过儿童节。
姚期没理会他的调侃,而是伸手,轻轻擦掉他唇边晶亮的一丝唾液,带着深深的怨愤质问道,要出门为什么不告诉我,连家里的飞机都不坐,是不是又想逃开我?
何欢平静地看着他,无奈道,时间太赶,航线审批需要时间。
“每次遇到什么问题你就要从我身边逃开。想着自己可以一个人解决,等一切风平浪静了再回来我身边。如果是这样还要我干嘛,给你当负担吗?”
何欢匆忙间抓住他一只手腕,示意他小声点,别人都听见了。但姚期不管,自顾自地说,我什么时候有把你丢下自己去硬抗着让你一个人对着手机瞎担心吗?
何欢自觉心虚,但还是小声反驳,说,这么多年,你有遇到过解决不了的事情,需要我分担吗?
姚期脱口而出,道,那倒是没有。
何欢脸上心虚的笑容变得僵硬,压了压情绪,说,误机了。
姚期的意外出现导致何欢误机,打乱了他南行的计划。最终一个人独行改成了两个人结伴,飞机改成了火车。
姚期一只手拉着箱子一只手拉着何欢,说,既然你放不下,想去看看嫂嫂身死的地方。我陪你,陪着你体会人生每一步的孤独,让你往后回忆起来最难忘的孤独里每一刻都有我。
姚期还是姚期,肉麻且坚定。何欢却人生第一次没有转移话题,而是捏了捏姚期的手指,低低地“嗯。”
第五十三章
往南的列车上,整节车厢只有零星几人,何欢一直端坐着,没有丝毫睡意。姚期从他行李箱中翻出来一本生物专业的书籍,研究了好多天熬坏了眼睛也没研究出一个所以然。
一脸懵逼的时候不禁想起那只被何欢带着去追他的天堂凤蝶,转头问何欢,我意外的那只绿色蝴蝶好不好看?和你上次带着的那只像吧。
何欢的目光专注在手里的kindle上眼睛都没抬一下,淡淡道,那是爱神凤蝶,不是一个品种。
姚期悻悻,但还是不死心地说,长得那么像,你居然能分辨出来。
何欢还是看着电子书,嘴角却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他说,有些话本来不方便说,但二少爷,我的学历的确可以碾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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