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岚牙子
黄怡起身往顾庭哲胸上捶了一下,他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顾庭哲瞄见手机屏幕上显示对话窗口是“李队”,“他还好吧?”黄怡发现顾庭哲在看自己的聊天记录,转身藏手机,“没事,李队问我你怎么样了,我说你死不了。”顾庭哲靠回枕头上说了声哦。
“你今天到底梦见什么了,很少看见你脸上有这么紧绷的情绪,嘴里还叫着方轩和……我。”黄奕好像知道了什么,意识到顾庭哲做梦喊自己的名字时,她现在居然有些迟疑、紧张和一些莫名的期待。
顾庭哲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黄怡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他身上。
他抬起头:“我好像有了惧怕的东西,在梦里不断地提醒着我的失败。直到刚才,我盯着你和方轩熟睡的脸,才明白这种恐惧的来源。黄怡,这话你别和方轩说,他一个学心理学的,知道了一定要搞我。”
黄怡注视着顾庭哲,她从未见过这个人脸上出现过如此让人心疼的无力。
“嗯……你……没事,那我就先回警局了,有事打电话。”黄怡拿上警帽走出病房。
短短一个下午,短短几步走出病房的路,却让黄怡彻底改变了对顾庭哲的想法。
顾庭哲看着黄怡出去的身影,直到黄怡消失在视野里。
他低头看向在一旁睡得死猪样的方轩,手不自觉摸向了他的脸,很软很温暖。
顾庭哲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是多么冰凉,正想挪开帖着方轩脸庞的手,方轩却蹭了蹭顾庭哲的手,又满意地靠着睡去。
顾庭哲愣住了,然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黄怡若是在场,一定会更加惊讶,顾庭哲此时眼中,是她一生都未曾得到过的爱意。
危机暗藏
英国,爱丁堡,凌晨1点。
透明的玻璃将实验室隔绝出一方小天地,往外是白色的墙壁和巨大的密仪器,往里去是一张简单的病床。全身赤/裸,皮肤苍白的男人躺在上面,身上插满了导管。心跳和脉搏实时传输到穿白色大衣的工作人员面前的显示器上,他们看着男人紧闭的双眼,又转过头相视一笑。
“可真不容易,”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说,“他可是唯一一个成功存活的实验体。”
卷发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为了庆祝这个夜晚,我们应该去酒吧喝一杯,或许能碰上个辣妞,来个一夜情什么的。”
“你可真是个衣冠禽兽。”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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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雀斑的克瑞斯检查着仪器,“我还是不去了,愿上帝保佑你被辣妞光顾。”
安德里一把勒住他的脖子,猛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克瑞斯对他的粗鲁举动见怪不怪,只是一把推开。“伙计,没事的,这里安全得很,他逃不出来。你难道不想舒服舒服?那你可太对不起自己了。”
克瑞斯犹豫了一会,还是接受了安德里的提议。
“我说,其实我之前在酒吧里认识过……”
两人谈笑着走远,显示器上的数值依旧稳定。
-
威廉睁开了眼睛,周围除了白色还是白色,铺天盖地的白色,令人绝望的白色。
他抬起手,拔掉了身上所有的导管。各种各样的管子们掉在地上,被威廉毫不留情地踩在脚底。他伸出手,抚摸着冰凉的玻璃罩子,然后重重捶了一拳。
加厚的钢化玻璃开始龟裂,像绽开一朵无色的花,在玻璃碎裂声中,威廉缓步而出。
警报声在实验室中响起,巡逻员闻声赶来这里至少需要三分钟的时间。在这三分钟里,足够威廉找到他所需要的衣服和武器,这原本是配备给实验员来对付暴走的实验体的。
穿着黑色制服的巡逻员飞速赶往这一座实验室,他们统统将子弹上膛,准备在看见暴走实验体的一瞬间将他解决。
“该死的,那两个实验员呢!”基地负责人灰狼死死地盯着监控,“我要打爆他们的脑袋。”
“刚刚才找到他们两个,在酒吧里喝得烂醉。”西装男人说。
监控中已经有枪火亮起,灰狼将雪茄按在桌子上,“必须解决掉他。”
巡逻人员前赴后继地朝实验室内倾泻子弹,威廉以特殊加固的实验室墙壁为掩体,飞速填充弹夹。
秒内,威廉抬枪点射,速度飞快,巡逻员立时倒下一大片,偶尔有流弹打中他,但令人惊奇的是,他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愈合。不过几秒,他已经完好如初,而对面和他交战的巡逻员却死伤了大片。
他简直是不死的战神!
西装男人沉声道:“他往机密处去了。”
“没有人能拦住他吗!”灰狼愤怒地大吼,微卷的胡子在下巴上发颤,显然是被气的,“都死光了吗!”
“是的,”西装男人说,“和他正面交火的巡逻员都死了。”
“fuck!”
灰狼用那双灰色的眼睛盯住屏幕,“莱昂,他去机密处干什么?”
莱昂说:“他知道‘天狼’计划,他要gct42839的资料。我们这里没人能阻止他。”
灰狼松了口气,“gct42839的资料已经被高度加密,除了在中国的那一份,其他的已经是组织的最高机密。”
“是这样的吗?”
男人伦敦腔的英音低哑中带着微微的性感,响起在这间办公室里。灰狼不敢置信地转头看他。
“莱昂!!!”
“抱歉,”莱昂低下头对着电脑一阵操作,“刚才的记录出现了错误……”
威廉将两把枪分别抵在他们的头上,“没用的,系统已经被我改过,你们的求救信息发不出去了。现在告诉我,gct42839在中国的哪里?”
爱丁堡的夜狼基地,在此夜化为一片火海。
-
顾庭哲这个月破了大小的案子七七八八,李方志向上面申请销了他的案底,还给他发了奖金。于是他用这笔奖金租了个又大又宽敞的房子,还让方轩和他一起住。方轩虽然觉得怪怪的,但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就当是顾庭哲的报答了。
警局里,大伤初愈的李方志和顾庭哲都被安排了相对轻松的工作,和之前的高压状态相比,他们现在简直像泄了气的皮球。两个男人一天到晚有劲没处使,琢磨着要和黄怡对打。
黄怡将健身房的卡扔回顾庭哲桌子上,“谁要去健身房闻汗臭啊,走开!”
顾庭哲飞快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李方志,李方志捂着自己的肩膀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黄怡,健身有利于身体健康,你平常训练完也可以去健身房再放松一下。”顾庭哲自己都觉得他的话说的狗屁不通。
“那个,黄副队啊,我觉得顾庭哲说的挺对的,而且你们两个可以在健身房再比一比么。”李方志说。
“你还想和我比呀?”黄怡问顾庭哲。
“算了,比了那么多次都是五五开。”顾庭哲把中华仍给李方志,“李队,你赢了,我不和她比了。”
李方志压低了声音,“你奖金发了多少,都能包养方轩了?”
“没多少,就正好能包养方轩的程度吧。”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李方志笑着摇了摇头,拿着这包中华走了出去。
-
最近几次顾庭哲从警局下班都比方轩早。
“咔哒”,顾庭哲开了门,“我回来啦。”家里仍旧是没有方轩的骂声,“又没回来,这几天是怎么回事,每次回来这么晚。”
顾庭哲抄了拖鞋躺在沙发上,家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拿出手机,给方轩发了条微信:“小轩子,还不回来。”“我都饿死了,晚上吃什么。”
顾庭哲满意地盯着屏幕,因为他为方轩想了一个新外号“小轩子”。
“轩你个头,忙着呢。自!己!弄!”
顾庭哲甩开手机,气鼓鼓地躺回沙发上,就打算闭上眼睛等方轩回家。
他一闭上眼,满脑子就是那天医院里方轩靠在自己手上熟睡的样子。
顾庭哲奔向门口,瞬速穿鞋冲出了家门,一小时后又回到了家里。他拎了一袋东西去到了厨房,从袋里拿出了西红柿、牛肉、青椒、茄子、半个哈密瓜。
虽然知道在厨房里操作可能会给方轩骂死,但今晚他只想试一试。
晚上7:30
方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发现沙发上没有顾庭哲的身影。
“顾庭哲,你死去哪儿了啊!”
方轩放下公文包,发现了在厨房的顾庭哲,“妈啊,顾庭哲,你又在炸厨房啊!”
顾庭哲转过身,“还不是你说自己弄,那我就只能自己弄了。”
方轩看见顾庭哲到现在也不过切了哈密瓜和打了个鸡蛋,无奈地走上前接过顾庭哲手里切的乱糟糟的青椒,“你呀,还是去沙发上坐着,我来吧。”
顾庭哲退到方轩身后,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嗯……有什么我可以打打下手的?”方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呆住的顾庭哲,笑了,“你今天有点奇怪啊,又买菜又主动做饭的。你把身上的围裙脱给我,给我系上。”
顾庭哲乖乖把围裙拿下从方轩身后给他戴了上去,顾庭哲贴在方轩背后,把带子在方轩腰上绕了一圈在前头打结,他和方轩靠的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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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哲能闻到他头发上薄荷味洗头水的味道。
还有那件讲课专用白衬衫下透出的肌肉线条,顾庭哲在方轩身后出了神,忘了接下来的动作。
“喂,你好了没啊。”
顾庭哲把头靠近方轩,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绳子太难系,我系不来怎么办。”
面对突然发骚的顾庭哲,方轩猛地转过身,却正被顾庭哲拦了个正着。顾庭哲双手撑在洗手池边上,把方轩困在怀里。方轩看着顾庭哲,突然觉得耳朵好烫,低下头,“神经病啊,我要炒菜了,我自己系!”
顾庭哲反而压得更紧了,这一瞬间,他们同时听到了心跳声,顾庭哲以为是自己的,方轩也以为是自己的。
突然方轩把手往顾庭哲嘴上一抹,“哇,好辣啊。”方轩趁机从顾庭哲怀中逃脱出来,在一边举着两只切了青椒的手哈哈大笑。
顾庭哲跑回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水狂喝,喝完后坐在沙发上憋红了脸,“天哪,顾庭哲,你刚才在干嘛,你疯了吧。”
辣劲缓过一会后,他转头看向厨房,看着方轩在忙碌的身影,满意地躺上沙发,打开手机开始玩游戏。
何所求
夜已经深了,顾庭哲从浴室出来,听到客厅里的响动,走了过去。方轩正窝在沙发里,昏昏欲睡地盯着电视,手里的笔已经掉在了地上。
“干嘛呢?”顾庭哲扯了扯他身上的小毯子,帮他盖好。
“唉,真是烦,”方轩揉了揉眼睛,抠下一粒眼屎,弹掉,“最近这群学生不知道脑子抽什么疯,居然要研究动物心理学,他们自己可不就是最奇怪的动物!研究个鬼啦!”
顾庭哲看了一眼电视屏幕,“所以,你就观摩《动物世界》?”
“是啊,真够无聊的,”方轩俯身从地上拿起笔,“我宁可看《逐梦演艺圈》,起码还有人类的肉体。”
顾庭哲不屑地笑笑,准备催他回房睡觉。
背后突然传来凄厉的狼嚎。
顾庭哲立刻转过头,电视超大的屏幕上,有一只孤狼立于高丘,对月长嗥。顾庭哲的眼前瞬间浮现出那个血色的噩梦,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他明明记得,刚才的《动物世界》里正在讲的是热带雨林中的昆虫。
“嗷!”方轩一把从屁股下面抽出遥控器,“这怎么在我屁股下面,硌死我了!”
顾庭哲从他手上抢过遥控器,将电视关掉。
“你怎么这么笨,快去睡觉!”
“我早就想问了,怎么你租的这房子只有一间卧室,你是不是故意的!”方轩爬起来,怒视顾庭哲。
顾庭哲俯下来,凑到方轩耳边,轻轻说道:“就算我是故意的,又怎样?你还不是乖乖跑来和我一起住了?”
“啊啊啊,滚开啦!”方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将顾庭哲推开,小跑进了房间。
-
这几天,顾庭哲睡得很不安稳,每每从夜半惊醒时,他就会看看身边方轩死猪般的睡颜,心才微微安定下来,但整个人的神状态却一天天变差了。
顾庭哲坐在警局的办公室里,李方志倒了杯茶从他身侧经过,“小顾,注意身体,年轻人要懂得节制。”
“什么啊,”顾庭哲按着太阳穴,“没那回事。”
“那是什么事,和你李叔说说。”李方志喝了口微烫的茶水,在空中呼了口热气。
“……”顾庭哲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李方志解释自己的疑神疑鬼,这像极了一个疯子。
“算了,我自己解决。”
李方志说:“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强迫你。但是这种心里的小毛病说小也小,说大也大。你压在心里,可能有一天它没有了,也可能有一天,它炸了。”
“那我怎么办?”顾庭哲说。
“警局不是有心理咨询室吗,或者你不想警局里的人知道,你家里不是有个现成的方轩,你让他给你开导开导。”李方志说。
顾庭哲叹了口气,“我总觉得他们还会出手,却想不到他们的目标是谁。上一次,我好像完全是凭直觉。”顾庭哲突然想起自己和方轩说过关于直觉的一套歪理,不由嘴角轻扬。
李方志摆了摆手,“你不要多想了。我去拾下东西,等会一起吃顿饭。”
顾庭哲点头,又开始处理手上的东西。
晚上,顾庭哲回到家,坐到沙发上。他突然想到方轩昨天在看的《动物世界》,于是摸出遥控板,将电视打开。
方轩开门时,顾庭哲正在正襟危坐地看着电视,把方轩吓了一跳。
“哦哟,破案呢?”方轩看了一眼屏幕,“森林野母猪为何夜夜惨叫?幼鹿屁股被咬究竟是谁所为?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请关注节目:《动物世界》。”
“……”顾庭哲沉默了一会,嘴里吐出两个字,“傻逼。”
“嘿你个大西瓜,怎么说话呢,怎么骂人呢?”方轩拎着菜去厨房一顿操作。
两人吃完饭,方轩在拾干净的餐桌上放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顾庭哲见状,露出诡异的表情。
方轩连忙解释,“你放一百个心,不是和你玩笔仙。”
“嘿嘿,你刚才不是在看《动物世界》吗,我来给你列张关系表,你帮我推测这些动物的心理,明天我课上讲。”方轩解释道。
“可以,开始吧。但是作为报酬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方轩不解:“什么忙?”
“等会告诉你。”
“好吧。”方轩点了点头,示意顾庭哲他要开始了。
“你看,这个野猪它在森林里对吧,它老婆生了三只小猪。它现在想干什么?”方轩问。
“养它们?”顾庭哲皱眉。
“牛逼啊,野猪也是这么想的。”方轩停了停,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但它为什么不能想成为野猪群里最帅的公猪呢?你看它的鬃毛,真是滑溜。”
“哦,公猪啊。”顾庭哲垂眼看着纸上的字,“如果它是一只具有人类思维的野猪,你说的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
“如果这时候森林里来了狼,野猪会怎么做?”
明明是一个普通的字,却让顾庭哲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
“逃。”
“你好奇怪啊,以你的性格,肯定是顶着獠牙肛爆狼嘛。”方轩在纸上写写画画,“你这样我就不提问了,直接引结论了哈……”
“那是因为还有三只小猪。”
“嗯?对哦,忘了……”方轩抓了抓头,又写了几个字,“你看,当我让你代入野猪这个角色的时候,你做的事情都是从野猪这个角度出发的,但是在生活中,我们却很少……”
顾庭哲自动忽略了方轩准备好的心灵鸡汤,无聊地接过笔,在白纸上开始涂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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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
“喂。”
“嗯?”
“喂!”
“嗯???”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我想问你,”顾庭哲看着方轩的脸,“你会读心术吗?”
“哈???你脑子坏了吧。”方轩一脸黑人问号。
“你会读心术吗?”
“不会,滚。快说要我帮你什么忙,不说我走了。”
“人在迷茫时应该怎么做?”
顾庭哲问道。
“???”方轩说:“你也会迷茫吗?我以为你是指南针,永远不会找不着北。”
“回答我。”
方轩说:“那就问问你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顾庭哲沉默了,他想要什么?
看到白纸上杂乱的线条,与梦境中昏暗的天空一样。恍惚间他好像正面临着永夜,他该如何重启光明呢?
他回过神来时,方轩已经躺在床上睡死过去。那样子,真像头猪。他们就像那群野猪,躲避狼的追捕。
不是他们,只有他。小野猪从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生物叫做狼。
顾庭哲将白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
审问
“你要那个修车工?”李方志惊了,“他已经在蹲牢子了,说不定现在正在哪个角落打毛衣做劳改。”
“一天时间,”顾庭哲伸出食指,“我要见到他。”
黄怡崩溃地打着电话,“你知道这要多少手续吗,你到底有什么事是要非问不可的啊!”
李方志说:“他要问,你就想办法让他问,电话继续打,打到上面同意为止。”
顾庭哲说:“刘力的死并非铁案一桩,他车里的横幅不是为了搞笑,而是为了给其他人一个警告。所以那个修车工张建兵或许不是自己要杀刘力的,他口供里的那些看似有理有据的动机都是假的,因为他无法解释那条横幅,横幅根本不是他放的。”
“还记得监控里的那些人吗?其中有杀死赵宏领的高询,有杀死富江的神秘女人,其他的则是目前还没有出过手的人。”
“有没有可能,他们的背后是一个组织在支持,或者说,指派他们的行动,为了某个目的。而这个组织的目的,或许根本不是杀人,因为杀人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你们知道吗?太他妈简单了!”
顾庭哲激动起来,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头却垂着,嘴中低声念道:“那个女人一开始还心谋划,修车工、伪装。后来竟然直接拿着把枪去别人公司杀人,他们视人命如草芥,看法律像看废纸,简直是无法无天!”
李方志说:“但是你推测归推测,不要这么激动。”
黄怡终于挂了电话,长舒一口气,“可以了,时间在明天下午一点。”
“你打算问他什么?”李方志问。
顾庭哲说:“一些关于他们组织里的事。”
-
第二天,张建兵被提到警察局,顾庭哲要求和他面对面无障碍交流,于是李方志亲自守在审讯室外等他出来。
昏黄灯光照在张建兵的脸上,将他很久没有洗过的头发照得油光发亮,一双三角眼藏在长长的刘海下。他的双手被铐在铁栏杆下,勒出深深的红痕。从始至终,他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
顾庭哲坐在黑暗中,打量着他。
“姓名?”
“张建兵。已经知道的东西就没有必要再问了吧,如果是想从我这里套话,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庭哲凝视了一会自己的笔尖,等到张建兵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才说道:“刘力的车子是你改装的吧,制动系统的改装方法挺先进的,你是哪里学的?”
张建兵随意道:“我自个琢磨出来的。”
顾庭哲笑着摇了摇头,“据我所知,这种逆推法需要大量的理论知识做基础,否则根本不可能成功。美国的工科大学就有这样的专门课程,你或许是在那里学过。对了,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张建兵在他提到美国工科大学时挑了挑眉,但随即表情恢复如常,“蓝翔技工。”
“是吗?”顾庭哲在本子上飞速记录着,“蓝翔技工能学得这么好,说明你对汽修的确天赋异禀。”
张建兵说:“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母校。”
顾庭哲耸了耸肩,“只是开个玩笑,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和你道歉。”
顾庭哲说:“你的出境记录上显示,你是五年前回的国,那么你之前是在国外生活,在哪里?”
张建兵说:“我在非洲做铁路维护。”
黄怡在监听室里听着他们的对话,赵铁蛋在边上乐得满地打滚,“哈哈哈,这个张建兵挺会吹牛逼的。”
顾庭哲说:“你家里的护照、美国签证是什么时候的?”
张建兵说:“是假的,我从网上买来装逼的。”
顾庭哲在本子上划了一条长长的黑线,他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对于张建兵的胡言乱语,他只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我要回去打毛衣了,你问完没?”张建兵就着铐住自己的手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刘力也是从美国回来的。”顾庭哲说。
“你想表达什么,说清楚点。”张建兵说。
顾庭哲说:“我猜,他其实也是你们组织的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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