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孙小鞘
安齐怔愣片刻,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我……唔!”旁边的人捂住了他的嘴,金景年转身离去,他决绝的背影都无比令人恐惧。
“安齐!安齐!”韩露大叫着被韩哲的手下带走,同时梁信辉也被架走了。
安齐猛烈地挣扎,但是旁边那两个黑衣汉子的手像铁钳一样抓着他,他拼命地想要跑,随后他整个被按在了地上,四肢被拽住,压死,脸也被死死压在地上,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冷汗从全身的毛孔中涌出来,水泥的地面粗糙而冰冷。
韩哲从旁边的架子上,拎出一根三磅重的八角锤。他在手里掂了掂,朝安齐走了过去。
安齐拼命地挣扎着四肢,可是却没有丝毫的作用,嘴巴被紧紧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韩哲在他脸前蹲了下来,看了眼他的右手,锤子抬起,然后猛地砸了下来。
八角锤砸在了他手腕旁边,水泥的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一瞬间,安齐感觉自己呼吸都停止了,心却猛烈地跳个不停。
韩哲把八角锤往旁边一扔,带着按住安齐四肢的手下走了。
安齐看着手腕处的水泥坑,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浑身像是被水打透了。
金景年蹲在他跟前,在他脸上吐了口烟,说:“这次看在你赢了的份上饶你一次,下次可没这么便宜了。合同你签也得签,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签。进了我金景年的场子,可没你想的那么自由。”
金景年站起来刚要离开,安齐突然问他:“如果将来你的孩子也落到我这个下场,你会怎么办?”
金景年居高临下地看他一眼,笑道:“很可惜,我没有孩子。”
金景年离开,韩露和梁信辉跑进来,一左一右架起安齐,韩露哭得跟个鬼似的,除了那次喝醉,安齐还没见她哭成这样过。
她一把抱住安齐哭求:“安齐你离开这吧?你去别的地方好不好,不要在这里了?”
梁信辉把安齐架起来,说:“先回去吧。”
安齐抬起头,看见车库门口站着一个人,洛少凌。
洛少凌看他一眼,说:“先带他去我那吧。”
安齐没说话,任由梁信辉架着他,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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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说不出来,浑身还在抽搐,根本停不下来,汗水仿佛流不尽一样往外流,浑身都湿透了。
所以在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架到了洛少凌那里,或许是洛少凌一个人的地方,又或许是他和别人的地方。但是安齐管不了了,多长时间了,他的身体还在抖。
洛少凌看了眼蜷缩在床上的安齐,叹了口气把他一个人放在房间走了出去。
金景年坐在窗口抽烟,面无表情,但是离着很远都仿佛能感觉到他周身愤怒的气场。
洛少凌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金景年在虚幻的烟雾中看着他,已经好多年,他没有这么看过他了。
“他才二十岁,别这么逼他。”洛少凌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榆树树枝,目光深远。
“我十四岁就在这条道上混了!二十怎么了?”金晏淮咬了咬烟蒂,说:“而且他一开始就是自愿的,我可没有逼他。”
“我当年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是二十多岁的这个年纪,看见他我就想到了你,如果当初你不是那样拼了命地去赛车,我也不会在这里,所以我就想着,”洛少凌眼中泛起了雾,“如果当初我没有救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在这了。我以前看见那些堕落的学生总是痛心疾首,所以也总想着,能救一个就是一个。”洛少凌低下头说:“当初能救了一个你也行了,至少也相当于救了很多人。”
金景年在烟灰缸里按灭了香烟,久久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韩哲走进来看了看两人说:“老板,霍医生来了。”
洛少凌看着跟在韩哲身边的霍靖择皱眉:“我不是让你叫吴老先生吗?”
霍靖择背着他的大药箱说:“我吴叔有事,正好我刚看完我爷爷听说你找他所以我就顺路来了,谁生病了吗?”
金景年回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洛少凌走过去带着霍靖择往房间里走去,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小霍,我没想到你会来,你……最好冷静一下,那小孩可能是吓着了,三个小时了我看着还挺厉害的。”
“我冷静什么?”霍靖择有点莫名其妙的,“谁家小孩?怎么还被吓着了?”霍靖择走进房间看见床上快蜷缩成球的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洛少凌拍了拍霍靖择肩膀,放下了手。
霍靖择跑过去猛地把药箱扔在地上,他跪到床上手刚碰到安齐的身体安齐就猛地一抖,“安齐?安齐是我!”
霍靖择拽着安齐的身体,安齐身体的肌肉紧绷抽搐着,面色苍白青紫,牙齿死死地咬在一起,双手握成拳手心已经溢出了血。
“安齐!”霍靖择用力掰开了他的双手,“帮我按住他!”
洛少凌伸手要去帮忙,但是金景年从后头拉住了他,韩哲过去帮忙按住了安齐不断挣扎的双手。
霍靖择慌忙地从药箱里翻出一根扁薄的木片,他掰住安齐的嘴,用力敲开他死死咬住的牙齿,然后拽过枕巾塞进他的嘴里。
金景年漫不经心道:“我就吓唬他一下怎么吓成这样了?”
霍靖择掏出针管,给安齐打了一针针剂,安齐这才慢慢消停下去,闭上了眼睛。
短短一两分钟,霍靖择额头上出了一层汗。
“好了吗?”洛少凌问。
霍靖择目不转睛地看着安齐,说:“我看着他就行了。”
洛少凌站着没动,被金景年给拽走了。
霍靖择出去打了盆水拿了个毛巾,然后把毛巾浸湿给安齐擦脸,那张脸上泥泞不堪,浑身上下也都湿透了,没怎么吓能吓成这样!
安齐陷入沉睡,可是身体还是时不时会抖一下,他还一直等着安齐给他回信息,没想到信息没等到反而看见了这样的人!
他把安齐脏污的衣服都给脱了,然后把人裹进被子里。最后自己也躺进被里紧紧抱住了安齐。
安齐是晚上十点左右醒来的,那个时候霍靖择刚刚有些睡意。
安齐惊恐地大叫了一声“爸”,然后颤抖着醒来。
霍靖择跪到床上摸了摸安齐的脸,叫着他的名字拉他回神,安齐涣散的目光逐渐凝聚,看到俯在他上空的霍靖择。
安齐哭了,眼泪汹涌地流出来,身体颤抖,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霍靖择莫名地觉得揪心,他给他擦眼泪,可是那眼泪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安齐胸腔一抖一抖地,鼻腔中振出些许哭声。霍靖择叫着他的名字,最后躺在他旁边把他抱在怀里。
安齐把脸埋进霍靖择的颈间,哭声终于流淌了出来,热辣的泪水仿佛含着热血,因为一场无端的事故,连带着多年孤寂的凄苦全都流淌了出来。
他紧紧抱着霍靖择,好像漂浮多年的浮萍终于找到了一个依靠。
安齐哭了好久,好久之后才睡过去。霍靖择把他放进被里,掖好了被角,安齐的眼角还挂着泪,身体抖动着。
霍靖择靠进旁边的沙发里,睡意去了大半。他撑在扶手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安齐。
洛少凌似乎是刚回来,身上沾染了一身的寒气。他走到床边看了安齐一眼,问霍靖择怎么样了。
霍靖择沉声道:“惊吓过度。”
洛少凌垂下眼,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看着安齐,说:“其实我看安齐总有点熟悉,后来想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来他长得像我以前教过的一个学生。”
“是吗?”霍靖择看着他,问:“到底怎么回事?金总为什么要吓他?”
洛少凌把赛车的事情给霍靖择说了一下,带着些许歉疚地看着霍靖择,最后说:“小霍,这件事情我替景年跟你说声对不起了,也是我没有拉住安齐,他非说这是最后一次,就算……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他说不能再死人了。”
霍靖择猛地站起来,问洛少凌:“金总回家了吗?”
“他在这,三楼书房。”
霍靖择转身离开房间走了出去,径直上了三楼。
金景年似乎是猜到了霍靖择会来找他,于是也没什么意外地让霍靖择坐了,等着霍靖择跟他开口。
霍靖择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了拳,抬起头坚定地看着金景年说:“金叔,金家和霍家也算是世交了,虽然你我之间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是我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说话喜欢拐弯抹角,藏头掖尾,针眼里藏着智慧,但我今天就是想跟你明说一句话,放过安齐。你背地里都干什么,找谁干我也管不着也不敢管。但是别找安齐,我霍靖择从小到大也没求过你什么事情,就这一件。况且当年洛老师是我爷爷从鬼门关前头把他拉回来的,我今天用我爷爷的名义腆着脸求你一次,您能答应我吗?”
金景年抽着烟,看了霍靖择好大一会儿才皱了眉说:“霍靖择,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个挺明白的人现在怎么也泛起糊涂了?当初你跟晏淮那扯着的时候晏淮不说什么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知道那个叫安齐的是什么人?他的真实档案你了解吗?他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你知道他会给你带来什么,你想让你老霍家因为你而身败名裂吗?”
“我不管他身份资料怎么样,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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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为人我清清楚楚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至于我家……不能也不会。”
金景年吐着烟雾看着他:“你觉得你家那个老顽固知道这事之后会怎么样?”
霍靖择毫不畏惧地站起来,他对着金景年笑了一下,说:“那还要多谢你和洛老师给我开路了。”
金景年看着霍靖择离开,脸上更没什么好脸色了。
霍靖择回来之后洛少凌就走了,霍靖择在床上抱着安齐好一会儿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大脑一片混乱,身体竟然还会时不时地颤抖一下。于是他干脆下了地,他没有看到安齐的盘山道比赛,但是听着洛少凌形容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安齐比赛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
他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视频,赛车还好,但是极限运动,霍靖择越看手越抖,尤其是看见那些外国的极限挑战运动者在挑战中失去生命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惊颤,为什么会有人要去追求生命最后那几秒的刺激。
第35章35
第二天一早安齐就醒了,只不过醒来的时候眼睛肿的像两个桃子,睁开眼几乎都看不清人。可是他还是看清了,他看到了好几天不见的霍靖择,他好像昨晚就看见他了,但是没什么印象。
他昨天晚上好像抱着霍靖择哭来着……
安齐扭头,把脸藏在枕头里。
“你好点了吗?”安齐一抖,这好像不是霍靖择的声音,他一回头,见洛少凌站在他背后。
“洛老师!”安齐要起来,被洛少凌制止了,他说:“你先躺着吧,身体还好吗?”
“好了。”
霍靖择站在旁边拉出他的手在他脉搏上搭着手指。
安齐有些心虚地看了霍靖择一眼,霍靖择脸色非常不好,看着很疲劳而且很气愤,于是安齐用稍微轻松的口气说:“你还会诊脉啊?”
霍靖择没说话。
洛少凌在旁边笑道:“中医霍家第、第多少代传人我也记不清了。”
霍靖择把他的手扔了仍然没有说话。
安齐撇嘴道:“你会不会悬丝诊脉啊?”他偷偷往门口看了一眼。
洛少凌以为安齐在看金景年,所以说:“别担心他不在。”
安齐犹豫了一下去拉霍靖择的手,霍靖择扭头走开了,于是安齐揉揉酸疼不已又睁不开的眼睛,刚要掀开被下地,却发现……“我衣服呢?”
洛少凌从旁边的凳子上拿了一套新的衣服递过去说:“新的,应该是你的型号。”
“谢谢。”
安齐穿完衣服去洗手间洗脸,洗手间就在隔壁,安齐看着镜子中嘴角泛青的伤,脑海中仍旧时时闪过昨天那一幕。
冲着他手腕落下的锤子,还有金景年恐怖的背影。
安齐出去的时候,洛少凌和霍靖择正在桌前等他,洛少凌这处房子应该是地段非常好的别墅,两人身侧是巨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外面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地皮,安齐能想到夏天一望无尽的碧绿和冬季的银白。
吃饭的时候,霍靖择一个字都没说过,安齐自知理亏所以也不敢和霍靖择说话。洛少凌一个有关于金景年的字都没说过,但是看见洛少凌,金景年的影子始终脱离不去。
霍靖择吃完之后就回屋了。
洛少凌摇下头:“他很生气。”
安齐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白粥:“是我瞒着他了,他要是知道怎么会让我去。”
“你还要继续吗?”
安齐点了下头:“赛车结束了,无人伤亡,这是最好的结局。至于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多谢洛老师帮助。”
洛少凌笑了一声:“别谢我,受之有愧,我也是有私心的。”
安齐看向霍靖择走进去的屋子,紧紧握住了拳:“没关系,只要不再死人就行。”
吃过早饭,安齐就和霍靖择告辞了。
霍靖择面色冷峻地开着车。
安齐拿着临走时从洛少凌家拿的煮鸡蛋揉眼睛,说:“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我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发誓!我就是、我就是不想让别人去送命,如果是我去的话说不定还能保住别人一条命。”
霍靖择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吼:“所以你就自己去送命是吗!”
安齐捂着眼睛,半晌说:“我说过我等你,我一定不会死的。”
霍靖择摸了摸额头,烦躁地把窗户打开,微冷的空气呼呼地刮进来,于是他又把窗户关上,但是留了个缝,他在车厢里翻一翻,最后从车座后面的置物袋里掏出了一盒烟。
“你还抽烟啊?”安齐惊讶。
霍靖择没搭理他把烟点着,安齐静静地不敢说话。
“我昨天晚上看了那个视频,有关于赛车和极限挑战的,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是不是和网上的那些一样,但是,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喜欢这些……很要命的游戏?”
“这不是游戏,”安齐知道霍靖择不喜欢他玩这些而且他也好长时间没有玩过了,但是还是会下意识地反驳:“赛车和极限都是运动的一种。”
霍靖择点点头,不置可否:“或许吧,你为什么喜欢?”
安齐想了一会儿,靠在座椅上呼了口气娓娓道来:“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会这么喜欢,小时候我总是跟在我爸身边,我爸去工作去开会我都跟着,所以连幼儿园都没上过,我以为我将来也会像我爸一样做一个政治家,但是后来大概是我十岁的时候,我和邢骁他们出去玩,他们都比我大,那个时候他们都在玩滑板,我看他们玩我也想玩,所以我也买了一个滑板,那只滑板我玩了六七年,轮子坏了换轮子,后来板也折了,我就换了新的。我非常喜欢踩着滑板在半空飞跃,翻腾,在楼梯的棱角,深坑滑过,你看过吧,我感觉很爽,那是一种生命爆发的感觉,是证明生命激荡热血沸腾的时刻。所以慢慢地就往更刺激的方向玩。
至于赛车,是我十六岁那年,我小时候就会开车,只不过小时候都是大人看着我玩,十六岁那年我自己开车出去,不小心把、把金总撞了,金总说他刚才看见我开车了,觉得我开车很有天分,于是就让我去playfive,我一开始不知道playfive是什么,后来查了一下是赛车和极限俱乐部,我想去,于是就拿着金总的名片找了过去。那些人一开始不要我,他们说他们只要赛车手,我说我会赛车,其实我没开过赛车,然后那些人就让我演示一个,我开着赛车,第一次开上跑道,我不知道他们是在故意捉弄我让我用小赛车去开山地,他们只是不想要我,我当时也卯着劲想要留在那,所以就开着赛车在两个山包上飞了过去,当时真有点吓傻了,但是那群人却以为我真的会赛车,于是就把我留下了,后来我在那学到了很多,也越发现自己是真的很喜欢汽车和极限。”
安齐顿了顿说:“后来你跟我说一维的线什么的,然后我自己也想了一下,回想我之前的赛车或者是极限挑战,竟然都会害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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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我们在一起之后,我真的没有再碰了,我害怕了,我真的害怕了,我害怕会不小心掉到线的那面去,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霍靖择的烟都抽掉一半了,他静默一会儿突然说:“安齐,你知道在我手下死过多少人吗?”
安齐猛地看着他。
“你知道那种看着生命在你眼前一点一点消失的时候是怎么样一种无奈的感觉吗?你知道那种你竭尽全力想救,拿着手术刀,呼吸机,电击器,拼尽全力却只能看着那个人躺在病床上,眼中明明渴求着生,但是却不断弥漫上死气的样子吗?”
安齐微微怔住。
“我记得那时是我被允许进手术室的第二年,当时有一个出了重大交通事故的公交车,车上满载着乘客从大桥上翻滚下去,因为我们医院离肇事现场最近,所以理所当然成了那辆车遇难者的首要救援地,那一车乘客当场就死了很多,后来又有一车一车的人往医院送,那些人之所以被抬上车都是因为还留着一口气,可是还没等救护车开回医院,很多人就死在了半路上,死在了车上。
那些人被抬下车之后只能被随意放在一边身上盖上白布等着人去认领,因为还有更多活着的人需要我们去救。
当时医院的几个急救室里几乎都放着好几个人,从住院部调床进手术室,甚至来不及做更仔细的消毒,来不及安排先后,甚至分不清哪个伤得更重,只要看到还有口气的就都要救,好多人需要输血可是血浆根本不够用,好多人都是因为没有等到血浆而失血过多去世,医院所有在编不在编医生护士都被叫了回来,整个走廊堆满了全身是血的遇难者,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在死人堆里找活人救。
那个时候我真的非常崩溃,明明不是战乱年代,明明是和平的现代社会,为什么还会出现这么大规模的伤亡。那时我才真正理解什么是生命无常,世上或许没有死神,可是死神却无处不在。
你知道我看到那些因为玩极限挑战而死的那些人是什么感受吗?我在这里拼死拼活的救人,想要用尽全力甚至一命救一命,可是那些人却偏偏自己去找死。没错,我不会否定极限运动和你们那些赛车比赛,我也不否认它们的价值,我只是觉得,你对你的生命太不负责任了,生命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连你自己都不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任的话,那别人……”
霍靖择无可奈何地摇头:“我们这些人,拼尽全力又是为了什么?”
安齐用鸡蛋捂着眼睛,眼泪又淌出来,他匆忙捂住,悄悄把眼泪擦干净。
二人许久无言,霍靖择的烟抽完,把烟蒂扔出窗外,然后关上窗户重新发动了汽车开走。
“你还要不要去做什么?”
安齐摇头,于是霍靖择一路开回了家。
一路沉默着回了家,一开门两个人齐齐愣住了。
炸毛好几天没有见着霍靖择的影儿了,甫一见着霍靖择立马冲了上去,霍靖择和安齐看着两人飘着鹅毛的家都没动没说话。
客厅沙发罩的黄色田园风沙发套被扯掉了,一端卷成一团,另一端铺了一地,皮质的沙发表面被撕破好几个洞,里面的棉花到处都是,鹅毛芯的抱枕也被掏坏了,炸毛刚刚跑过来,风一吹,鹅毛漫天飞。钢化玻璃的茶几也倒了,窗帘被扯掉跟沙发套卷在一起。窗帘被扯掉的时候可能还刮到了窗台,上面摆放的好几盆花都在地上粉碎了,花盆里的土到处都是。
总之,好好的一个家现在一片狼藉。
幸好安齐长记性每次走的时候都会把卧室门锁上,要不然屋里也肯定会遭殃。
炸毛还在兴奋地往霍靖择身上扑,屁股上还插了两根鹅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霍靖择伸手抓着它的脖套将它扯进屋,然后把行李箱一扔,直直地就回屋里了,安齐刚要跟着进屋,门咣一声就关上了。
安齐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敲门。转头指着炸毛一顿臭骂,炸毛缩在角落里,用力将自己的屁股尾巴还有脑袋缩进墙角里去,安齐骂它它还眨着眼睛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样。
不一会儿霍靖择开门出来,他换了一身衣服,似乎是还要出门的样子,安齐跟上去抱住人还没等抱实就被霍靖择推开。
安齐急了:“霍靖择!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你还想怎么样!”
霍靖择指着他:“你给我在这待着,不许跟着我,我告诉你等我回来我要是看不见你你给我等着的!”
霍靖择放下一句狠话开门就走了。
安齐倒在沙发上唯一的好地方,深深地抱住了脑袋。
炸毛四肢伏在地上一点一点蹭过来,蹭一步停一下,蹭一步停一下,最后停在安齐脚边,小心翼翼地用鼻子碰着安齐的脚,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安齐手肘拄在膝盖上,伸手捂着脸,炸毛抬起头舔了舔他的手背,小心翼翼地讨好。
安齐抬起头叹了口气,双目通红地坐到地上,伸手搂住炸毛,炸毛顿时感觉自己得到了主人原谅于是乖巧地躺在了安齐腿上。
“炸毛,我该怎么办?我放弃了那么多,只是为了和他平稳地在一起,可是他不理解。我觉得那是我应该做的,可是在别人眼里却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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