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君不下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明石光
“你又想乱施好心了。”
五七眼珠动了动,却见一个白衣人在他面前站定,从袖中取出一个幽黑的葫芦,拔出塞子在鼻下仔细嗅了嗅,
“嗯,好酒!真舍不得全喝完了。”他仰起头将那壶底残酒一饮而尽,连最后一滴也不放过。随手将葫芦向那孩子的方向抛了出去。
那葫芦飞到那孩子的头顶上,便浮在半空中飞速自转起来,好似把四周的光都卷走了一般,方圆之地兀地暗了下去,黑洞洞竟有一丝可怖。不过片刻,便有一团光从那沼泽地里破土而出,那光混沌一团,忽明忽暗,孱弱地跳动着,又好似一个会呼吸的肉球,刚离了母体,又瞬间被那黑色的葫芦吞噬了。
“!”
那葫芦刚吃了一灵,得了令,便餍足地飞回了白衣人的袖子中去。
“那孩子分明还能救一救。”五七对着白衣人,不冷不淡地说。
“能看到你的人,便是已死之人,已死之人,如何救得?”
五七不欲与他分辩,便也从袖中取出一枚白色葫芦,向那沼泽地丢去。
玉壶回转,遍地都洒满金光,那孩子一生的悲欢喜怒,便如同跑马灯一般重现在眼前,寻常人的一生看完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这孩子香还没点着,便灭了。
统共不过七八载的记忆,五七一滴不剩地回转玉壶中,转身便往回走。
“这样的景象每日不见一百也有五十,你今日又生的哪门子的气?”
五七却也没看那人一眼,只顾往前走着。
“你救了他又如何,生在这样一个乱世,每日受冻挨饿,一生颠沛流离,又有什么意趣?”
“有什么意趣却也不由你说了算,”五七停了脚步,看着白衣人,“十九,你没看到吗?那孩子抓到了鱼,就有了吃的,有了吃的,他跟他娘,便能活,他娘还等着他……”
“他娘已经死了,”十九淡淡说道,“我来的路上,便已经看到他娘的尸身了,已经被饿狼食尽血肉,就在那个山坡下面。”
五七抬头看了看十九,想说些什么,却又无奈咽了下去。
“就算你救了他,你吃半年的罚不说,他活着也是受尽苦楚。”
五七看着那片芦苇,又好像什么都没看,“人生百味,苦辣酸甜皆是天赐,活着总比死了强,更比不死不活了强。”
“罢了,”五七背过那芦苇地向远处走去,“这便也是那孩子的命,命定如此,便也不能强求。”
十九站在原地,五七的背影越来越远,风吹着他宽大的黑色衣摆,好似一只飘然欲飞的墨色蝴蝶。
“也不是不能强求。”
碧穹天一日,人间已一年。
五七与十九搭伴已经不知道多久,每回五七完逝者的回忆,回头总能看到十九在甩他的黑色葫芦。
十九这个人,虽然皮厚嘴贫,但路上有个伴,好歹不会寂寞。
哦,他也算不得人,也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姓,不死不活,不生不灭的怪物罢了,标号十九的黄粱司的怪物。
在人们的眼中,还是恶鬼一般的怪物。
昼夜交替,五七和十九又回到了还乡台,望天门如时打开,黑白两列应声而入,五七迈过门槛,将执符还给了当值的人,又一次回到了碧穹天。
世人总言阴司地狱如何,自然是望之可怖、闻之丧胆之地。
不过是生人的杜撰罢了。
正如那孩子见了黑无常便喊哥哥,活人再想不到,碧穹天竟是另一副景象。
雕梁画栋,琼楼玉宇,说起来也好个所在。
只是这里无风无月,无云无雨,无花鸟鱼虫,无飞禽走兽,无生,无死,无过去,也无将来。
人世间总是热闹的,喜也热闹,忧也热闹,生也热闹,死也热闹,与那相对的,碧穹天则是无穷无尽的寂静与空旷,任何的声响,但凡置身在这碧穹天下,也像被吸入无底深渊一般坠入死一般的寂静。
可谁有想到,这样沉静冰冷的碧穹天,竟在蓝柯司出了一位情圣般的执印长官,因着爱人喜好热闹,便把人间的那套风花雪月搬过来学了个十成十,非要为他造一个致的假象。
于是碧穹天便有了日月,便有了昼夜,有了这璀璨夺目的星辰。
碧穹天的穹顶缀满了吸了光的云母,闪烁起来,便好像天上的繁星。
“又在看天?每天都看,有什么意思?”十九不解的问。
五七没有看十九,仍是抬头仰望着星空,“好看。”
“好看?假的又有什么好看?”
五七回头看了十九一眼,又扭过头淡淡的走了。
“哎,我说你,怎么总是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噤声。”
不知谁低声喊了一句,二人都了话锋,朝着东南方向垂首而立。
碧穹天底下,不论站在哪里的黑白无常,都朝着一个人静穆施礼。
远远望着,那人着一身白色长袍,高冠博带,广袖阔衣,行走间衣袂纷乱,飘然欲飞。身后跟着数童子,手捧莲花,脚踩祥云,还没看真,便消失不见了。
若不是这满地的黑白无常到处站着,还真以为进了王母的瑶池。
这位便是碧穹天蓝柯司的执印官邺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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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邺风走后,五七又抬头望着星空,从西往东数,一共三万六千五百零一颗,每一颗都是邺风下令嵌上去的,最后那一颗是红色的,是最大的一颗,他们说那是月亮,也是邺风亲手缀上的。
邺风掌蓝柯司一千六百年,敦敏持重,克己奉公,做的最荒唐的事,不过是给沉睡在黄粱司的沥云,造了一片星空。
“你每晚都注视这星空,你说这碧穹天的星空,跟人间的星空有什么不同?”十九问。
五七茫然看了十九一眼,“有什么不同?”
十九笑道,“我常听人道,人间的小孩,自识字起,都要诵读几句话,‘日月盈仄,辰宿列张’,说的就是这天地有序,日月有灵的道理。那人界的星宿是生的,是活的,是在无穷变化中的,而这里,千百年也只是一个样。”
“千百年都一个样?五七不解的问。
十九抱着手臂敲了敲下巴道,“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五七,你还不明白吗?除非是假的。”
“这里三万六千五百零一颗,我每天都数一遍,一颗不多,一颗不少,又怎么会是假的?”
“正因为一颗不多一颗不少,所以……”
“所以什么?”
十九抹了抹自己的鼻子,“唔,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去挂号归档了……”
五七看了十九一眼,心想十九嘴里成日里没个正经,总归说不出什么真凿的道理,不过又是戏弄自己罢了,便甩了甩袖子,兀自先离去了。
第6章第六章归宁
归宁路上寂静无声。
仍旧是黑白两列长队,像两条泾渭分明的长河,平静而缓慢地流动着,一纵向死,一纵向生。
五七如其他黑无常一般,将白色葫芦捧在胸前,默默往前走着。这是一条每日都要走一遍的路,被无数往返的无常的衣摆涤荡的光可照人的地面上,隐隐映出两列同样黑白分明的模糊影子,亦虚亦实,似幻似真。
路的尽头便是碧穹天的档库重地。
前行的队列逐渐慢了下来,五七便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他抬头仰望着天空,碧穹天下,无论在哪个角落,不管是在五七的卧房,还是档库前的广场,看到的都是同一片星空,同一轮红色的月亮。
红月下便是两幢高耸入云的牌楼。
左手边的上书三个篆体大字“蓝柯司”,右边便是“黄粱司”。
人死如灯熄,肉体寂灭,记忆和灵魂总该有一个去处。
人本能恐惧死亡,以为死亡即是人生的终点,殊不知,肉身凡胎化尘化土,滋养万物,复得新生,而灵识也要重归六道,或为草木、或为山石、或为鸟禽、或为蝼蚁、或为人为畜,抑或风雨水露,此蕴复趣他蕴,是为轮回。
无休无止、不终不息。
而轮回间的休憩调度,皆由碧穹天蓝、黄二司司掌。
蓝柯司总领黑无常三百五十余,执印长官邺风;黄粱司总领白无常三百七十余,执印长官沥云。
黑无常引识,白无常渡魂,人在弥留之际,由黑白无常共同将灵识剥离,名为“洗灵”。灵魂转入轮回重生,而记忆便是无用的拖累,需要将其洗去尘封,灵魂方可解脱。
千百年来蓝黄二司各谋其职,各尽其责,是故生死有法、乾坤有序。
正如逝者的灵识在此各奔前程,原本同路向前的黑白河水也好似被礁石分作两流一般分道扬镳。
蓝柯司的守门人手中执一宝鉴,入门的黑无常需将手中的白色葫芦托至头顶,由宝鉴验过方可入司。
蓝柯司内陈列着数不清的巨大的柜子,那些柜子高耸入云,仰起头来也望不到顶;柜子之多一直延绵直看不清的远处,像勇武的天兵一般排列着,而究五七这半世,也没有走到柜子的尽头。
柜子上整齐码放着一般大小的白色葫芦,那些白色葫芦里面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像有呼吸一般平稳又有节律地跳动着。
五七走到最新那一列柜子面前,将手中的葫芦抛在空中,不消片刻,那葫芦嘴里便冒出一缕青烟,像认路似的,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嗖地一声便钻到柜子上的葫芦里去了。很快,那缕微弱的青烟便凝成一颗球形的光团,虽然比旁的略小些,却也有模有样地跳动了起来。不消片刻,那葫芦里的光便被瓶身遮了起来。
在看不见的瓶身底部,几个朱红的篆字“蓝柯第五七封印”被悄悄地镌了上去。
五七将空中落下的葫芦接在手里塞住瓶口,放在耳边摇了一摇。那葫芦里空荡荡的,一点声音也无。五七便知道已经归档干净了,算是了结了今日这桩公案。
五七心里又是一阵熟悉的闷痛,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说起来也奇怪,黑无常,不过是一具会行走的死肉而已,有没有心还未可知,居然就觉得心里空落落了。
五七顺着柜子往回走,一路上总有低鸣哀恸的声音夹杂着阴寒风声向耳朵里钻去,弄得五七心里更加的七上八下。
蓝柯司是存放记忆的地方,这里只有进的门,没有出的路,那些逝者一生的悲喜荣辱,爱恨痴缠,生前无论如何惊天动地、气壮山河,最终不过成为封印在这暗无天日的逼仄容器内的一口哀叹,与那乞子妓人摆在一起,永无再见天日之时。
五七想着白天的那个孩子,灵识剥离时却也不似常人般发出尖锐的哭喊声,死后也是乖顺安静,看来“洗灵”时并没有遭受太多的痛苦。
五七正想的出神,便听“铛”的一声脆响,在这空旷死寂的空间里,显得尤为突兀,将他着实吓了一大跳。
原来是他一个没留神,衣袖将身边柜子上摆的一个葫芦拂了下来。
四周的黑无常静静看过来,透出问询的眼神,五七连忙蹲下身将那葫芦拾了起来。
说来奇怪,这个葫芦通体冰凉,与别个葫芦触感不太一样。
也不像别个葫芦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微光,放在柜子里,几乎要被湮没在无边的黑暗里。
但是掂起来又有些沉重,摇晃起来又有些沉闷的低响,确实不是一个空的葫芦。
那葫芦在手中轻微地颤动着,拿的久了竟有些麻手。
五七突然想起了什么,前几次从这里经过,便也看到这个不会发光的葫芦,不知为什么总在柜子的边缘上,他以为是有人动过了,就顺手放了回去,如今看来,竟是它自己震动着挪了位置。
许多人尘缘未了,心愿未结,便是死也不能瞑目,“洗灵”后那些无处安放的牵挂和怨怼便郁结在了那残留的记忆里,总想着能散逃出来,或去了愿,或去作祟。
只是碧穹天这地方,非生非死,不阴不阳,密不透风又守卫森严,岂是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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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魂败识能成事的。
是日夜里,五七却没有像往日一般数着星星等待天明,竟也幽幽睡了过去。
睡梦中只见荒野之间一个幼小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那孩子不发一语,双手垂在身体两边,见他走近了,眼珠只一转,发出怨毒的光来。
五七便被惊了一跳,转眼便见那孩子掷了一个什么东西直向他面门飞来,他飞身闪躲,只见衣袂纷扬间,却是十九的面容,那人嘴角噙着一抹嘲笑,随口说着,“你可真傻。”
五七满脑子摸不清个经纬,刚欲上去问个究竟,却听见巨大的轰鸣声排山倒海而来。远处黑云密布,战火连天,硝烟顷刻间便曼延到了眼前,无数个黑白无常便好像从地缝中钻出来的一般与千军万马厮打在了一起。
五七一跃而起,从那纷乱中抽身出来,捡一处高地站了。远远看着那手可摘星的“蓝柯司”的牌楼上挂着一个什么东西,被风吹的来回飘荡,还未看真切,便听得一声巨响,一阵尘走砂飞,那庞然大物竟轰然倒塌了。
五七心中大惊,忙向蓝柯司跑去,却不知不觉走进一片无边雾海之中,四周的厮杀声轰鸣声戛然而止,又恢复了寻常一般的寂静。
五七在迷雾中逡巡着,四周白茫茫一片,方向难以辨认。
“五七,你是谁?”
有声音从一个方向传了过来,五七不由自主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五七,你是谁?”
那个声音又问了起来。
“我是谁?我是五七。”
“‘五七’是谁?”
“‘五七’是谁?”五七跟着念了一句,“‘五七’就是‘五七’。”
“那‘你’是谁?”
“‘我’?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难道你都忘了?”
“我都忘了?我忘了什么?”
“你难道忘了你忘了什么?”
“我……”
“你真叫人失望!”
五七停下了脚步,白雾变得稀薄,似有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留给他一个绝尘的背影。
“十九?是你吗?”
五七看不真切,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人偏了偏头,却没有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白色的拂尘在他臂间甩了一甩,那人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白色的葫芦,无光无亮,在原地旋转着。
五七从梦中醒来,只觉得胸前被人狠狠锤过一般,疼痛都闷在心口里。
他看时日尚早,便坐起身向外走了出去。
等他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在了归宁路上。
空旷的归宁路上空无一人,光亮如镜的地面上反射着穹顶的星光,宛如一条璀璨银河,五七在那星河里孑然独立,对影成双,顿时间便有种巨大的怆然向他袭来。
五七又看到了在那梦中轰然倒塌的“蓝柯司”的牌楼,仍是威严耸立,岿然不动,站在台阶上的守门人目不斜视地看着远方,他心中大安,不知怎得就放下心来,便有了回去的意思。
刚迈出脚去,却听得一阵脚步响,五七下意识地便绕到牌楼的阴影里藏了起来。
却见黄蓝两司的守门人从阶上踏了下来,与新来的守门人在交接换岗,五七抒了一口气,不禁好笑起来,自己不过睡醒闲逛,怎得就跟做贼的一般。
他正欲从藏身处出来,却见一个身影趁着守门人离开的空档,向黄粱司内遛了进去。
“十九?”
五七心中疑虑,转眼看那四人还在交接,便提着衣摆,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这是五七第一次进入黄粱司,碧穹天内纪律严明,未司其职不得入内。黄粱司内不像蓝柯司设有千万座巨大的柜子,五七只觉得跟着十九弯弯绕绕经过了许许多多的路口,每一道路口又好像通往一个未知的世界。但他却无心游看,只一味悄悄跟在十九身后,又怕跟的丢了,又怕被十九发现。
最终一道石墙挡住了十九的路,这便是黄粱司的尽头了,这里光亮如昼,温暖如春,一涌泉水从石壁中汩汩流出,散发出晶莹的光。
五七虽未来过,却也明白,这是黄粱司的禁地“往生泉”。
让灵魂洗净罪恶冤孽,重获新生的泉水。
只见十九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物件,放在那泉水中洗了起来。
五七心中惊异,这“往生泉”是碧穹天圣物,多为天神圣子转世渡劫所用,是碧穹天禁中之禁,寻常鬼官哪敢随意靠近,更枉论随意使用。而眼前的十九,竟然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不怕遭惩受罚吗?
五七正想着,却见十九转过身,向自己走了过来。
五七四下看着,正寻着藏身之处,却听得十九说道,“不用躲了,我早就看到你了。”
十九走到五七身前停下脚来,一手握拳摆在五七的面前,“你看这是什么?”
十九将手掌摊开,只见他手中盛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葫芦,散发着盈润深幽的光。
“知道怎么用吗?”十九用两指将那葫芦捏在手里,又握在手心,默默念道:
“时不我与,归去来兮,天涯咫尺,不如归去!”
第7章第七章催眠
顾小西慢慢睁开了眼睛。
原本模糊的世界没过多久便渐渐清晰起来。
头顶上悬挂着的营养液无声地滴答着,顺着细长的透明管子缓缓注入手臂,四周五颜六色的指示灯有节奏地闪烁着,每隔半分钟便会发出“嘀”的一声。
游戏舱。
顾小西缓缓坐起身,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身上的设备都摘掉,他戴着可笑的脑机,像一个在理发店烫头烫到恍惚的中年阿姨,坐在游戏舱里发起呆来。
游戏舱?
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感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呼啸着包裹了他,将他抬至高高的天空上,又狠狠地甩在地上。
顾小西用指节在游戏舱壁上轻敲两下,发出清脆的“咚咚”声。
真的是游戏?
顾小西一手撑着他沉重的脑袋,太阳穴突突地疼,他实在是回想不起他怎么进入游戏舱的。
这种陌生的茫然感又涌了上来,顾小西运营“筑梦乐园”这么多年,进入游戏少说也有几百次,但从没有一次下机的感觉是这样的,空虚、眩晕,甚至还有一些恶心。
他两手心搓热了贴在眼眶上,垂着头用力地回想着游戏里的场景。
“碧穹天”这个脚本他玩的不多,玩家嫌这个游戏的气氛太压抑,太暗黑,黑白无常的人物设定,还很不吉利。
“五七”这个人物的剧情他也不怎么熟悉,这个故事的剧情走向以及人物结局,他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等等,“五七”?
顾小西愣了一下,这个脚本的管理员,难道不是“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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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自己会成为“五七”?
顾小西下意识地低下头,他摸了摸胸口,玉葫芦不见了。
顾小西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他飞快地想到,在进入游戏前,他跟一个叫韩天的人待在一起。
那个人对他的玉葫芦问长问短,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一个不祥的念头从顾小西的脑子里飞过,快的好像是天上的惊雷,就那么一瞬间的时间,却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玉葫芦是“筑梦乐园”游戏的密钥,是游戏的总开关,没有了玉葫芦的“筑梦乐园”就好像一个没插电的计算机。而拿走了玉葫芦就等于拿走了“筑梦乐园”,也拿走了他的整个家当。
顾小西飞快地摘掉身上的设备,伸直了腿就要从游戏舱里迈步出来。
谁知脚一挨地,才发现整条腿都是麻的,好像有千万根细小的针尖从他的脚心钻进去,混在血液里,在血管中碰撞乱窜,还不断往大腿上蔓延。顾小西脚上一软,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这么真实的疼痛感,怎么可能会是梦境?
顾小西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脑子里胡乱想着。
“,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地上去了。”
顾小西闻声扭过头去,却见韩天右手端着水杯,从休息室悠闲迈步进来。
看见顾小西茫茫然坐在地上,像一个刚学会走路就摔了跤的幼儿,顶着一头被脑机压的乱糟糟的细软头发,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仿佛看见了一个怪异的外星人。韩天不着痕迹地偷笑了一下,将水杯挪到左手上,右手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拽到游戏舱沿上坐着。
“这个游戏也没那么激烈啊,你怎么都睡地上去了?”韩天将手里的水杯递到顾小西眼前笑着说道。
“你没走?”顾小西扭过头盯着他的脸疑惑地问道。
韩天抬头看了看表,“我是该回去了,但是我总得等你醒来吧!”
顾小西也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表,“刚过去一个小时?”
韩天勾勾嘴角“嗯”了一声,将水杯在顾小西眼前晃了晃,“喝口水?”
顾小西没有伸手接水杯的意思,他低下头盯着脚下的地面,思绪不知道在哪里飘荡,嘴里却喃喃道,“感觉好像过去半辈子似的……”
他又扭过看着韩天,那人挑了挑眉,眨眨眼睛笑了一下。
“你是‘十九’。”顾小西盯了他半晌,开口说了一个肯定句。
韩天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顾小西明白的这么快,没有想象中的懵逼和惊慌失措,顿时便觉得少了许多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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