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巫师

    “好呀。”苍祈善爽快地答应了。

    当天下午，收拾好露营的用品，下山到别处游玩。在车时，汪灿心里不断思考着她在水潭边上的话。苍祈善先到遗迹附近的一处旅馆，先好好休息，第二天再去遗迹。

    汪灿趁着苍祈善去点菜的时间，“防不胜防的耳目。”

    安凤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指头沾了沾茶水，写了一个字，让他自己思考。苍祈善拿着菜单走过来，坐在汪灿边上的空位，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人。安凤琰给他倒了一杯茶，摇了摇头。




009——公与私
    三人吃着当地的小菜，喝了一点小酒，过得还挺悠闲。突然一个有点面善的青年男子走进餐厅四周打量着，直接走来。

    “我总算找到祈善少爷了。”

    苍祈善立刻扭头看着他，思索一会，“海哥，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海哥讨喜地笑着，“老管家跟我说你们去后山看水潭，这个破县城就巴掌大的地，一两小时就能走完，再说了，这种小地方就三处景点，自然好找。”

    “说事。”苍祈善放下筷子，等着他的事情。海哥客气地说道：“宅里又多了几个，长房大爷想让你回去，和其他少爷解决这次事情。”

    “苍祈善，你可以回去，把汪灿留给我。”

    “为啥他是花钱雇来的。”

    “该说的，我已经告诉你。这件事上我不说些什么，也不会做些什么。”

    “你这么一说，就是不帮忙。”苍祈善听完这番话，眉头微皱，语气渐渐变重。安凤琰扭头对着那个海哥说：“假山之下，水潭之下，墓棺之表。你们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你也跟我们一起去趟墓葬遗迹博物馆，然后我就回去分公司边，地址我已经告诉汪灿了。”

    说完，退出饭局，回去休息。

    第二天上午九点，安凤琰拿着身份证出来领票，入馆之后。她径直来到密封在玻璃展柜中的棺木复制品。盯了好一会，用手机拍下四面之后，心中已经对苍家老宅的事情清楚了。苍祈善看着冷淡的样子，“你真的不帮忙吗”

    “不帮。”她静静地看着那个复制品，“我的理由是，那是你的家事。我没有插手理由，因为我只是一个外人。”

    “我们也是朋友！”

    “朋友”安凤琰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走出展厅。苍祈善他们也跟出去，看着她站在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弄堂口。安凤琰转身看着他们，眼神变得严肃，“你真的认为你那些家人都是善茬”

    “你就不能暗中帮我们一把”他皱着眉头，略带怒意，有点不满地道。安凤琰瞪了他一眼，叹了一声，“算了，言多必失。”

    汪灿见她这个样子，立刻拉住她。好言道：“那么做个交易吧。”

    安凤琰皱着眉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汪灿笑得如沐春风地说：“好歹回老宅把行李收拾一下，再回去。”

    她不太情愿地被他拉回苍家老宅，皱着眉头坐在床边，等着听他们的下文。苍祈善他们坐下来，看着她。海哥给他们送来茶点，“祈善少爷，我在门口守着。”

    苍祈善点了点头，汪灿随手就在房门上贴了一张画好符咒的便签纸，“在私不愿意帮忙。那么变成公”

    “怎么说”

    “既然你知道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的关键，我们就可以做一个交易，对你我都好的交易。”苍祈善帮她倒了一杯碧螺春，递到她手边。“你不爱出这个风头，那就我来出这个风头。我也姓苍，不太被家里人重视，总比外人要好。”

    “价钱是什么”安凤琰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说。苍祈善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她。笑道：“这是我议定的订单，就差和你好好聊聊了。”

    安凤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文件夹，打开仔细地看了一遍。眉头稍稍松了一点，语气上也缓和一些，“好吧，说事。”

    苍祈善把近代的族谱拿过来，翻到近百年的那一页，“我先说起源吧。这件事从祖四代的太爷开始的，最初死得都是一些旁支子弟，死法与现在差不多。都是被吸干精气血肉，如同在沙漠里被风干一样。”

    他指了指那些用红墨划掉的那些名字，“也就是这二十年，这种死者才出现在亲族之后。你虽然不会巫术，但是你的灵感比我们都要好很多，你应该感应到什么才是。”

    “好吧，我承认。这个宅子，后山的那个水潭，都有点不太正常的灵压波动，我无法判断来源到底在何处。”她看了看手里的碧螺春，汪灿知道她想什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她才喝了一口，润了润喉，“感觉也很微妙，除非你们想深挖这件事的起源。如果不想深挖，又想镇压这件事，只能把事情的前因查清楚，才有解决的方法。”

    “你是要查老板的家族历史。”汪灿有点不耐烦地笑道说。

    “最起码让你老板给我讲讲规律吧。”安凤琰已经把目光转到了茶点上，看着还算精致的糕点。苍祈善一把将放着糕点盘子拿走，看着她说：“老太爷和老管家在书库那里等我们，你要去吗”

    把手里的糕点搁在自己的身后，把头凑过去，盯着她看，低声说道：“你应该很会看书对吧”

    “我要多分一成，如何”

    “你真狠！”

    “没人愿意跟钱过不去，尤其是商人。”安凤琰恢复到那种淡漠的板脸。苍祈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她，把贴在房门上的便签纸揭掉。一出房门，就看到老管家在此等候。

    老管家只带着他和安凤琰一起绕到东苑的花院，角落里的小门楼前停下，从怀里掏出一大串钥匙。挑了好一会，把钥匙挑了出来，开始那被铁链栓死的门环，铁链的两头锁着一个一两斤重的铜锁。当老管家打开铜锁，搁在地面的那一声闷响，就知道它足斤足两。解开铁链后，还有一个密码锁，老管家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id卡，在读条槽里划了一下。小门楼才朝内打开了一条小缝隙，推门进去后，四米高的樟木书架整齐划一陈设在上百平方的房间里。

    老管家用火折子点燃壁灯后，其余六盏壁灯自动亮起，略显昏黄地照亮整个房间。安凤琰随意地走到其中一个书架前，看着那些书沿发黄的书籍，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笑意。苍祈善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喜欢看着这些画面，静静地看着。老管家非常识趣地退出书房，给他们准备茶点。



010——家传灵主
    苍祈善认认真真地给她讲了关于这件事情的始末，包括一些从老人嘴里听回来的风月八卦，就差连家族里那些不法勾当出说出来。安凤琰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也没多大变化，还是那张脸。老管家给他们送来茶点，接着说：“祈善少爷，还需要什么。”

    苍祈善看着他，说了声谢谢，让他早点去休息，如果有什么突发事情就过来通知。老管家点了点头，缓步离开书库。

    两人几乎静静地在书库坐了一天，安凤琰并没有急着翻阅资料，拿起老管家给他们准备的纸张上画画，也没见她做正事的感觉。苍祈善看着她，吐槽道：“你能不能做点正事”

    “目前没有需要。”她停下手中的铅笔，把画着老宅大致格局的薄宣纸，推到他跟前，“来，你把老宅的假山石画出来，在上面做个标记就好。”

    她又翻出这个县城的地图，把之前去过的那三个景点圈出来，“帮我找一下东西可好”

    苍祈善抬头看着她，“什么我让老管家帮你拿。”

    她摇了摇头，“帮忙找一些关于法阵的书，然后请你当我助教，有些是不太懂。”

    苍祈善站起身，把自己的使魔召唤出来，帮忙寻找那些关于法阵的书籍。

    经历过一整夜的资料收集，还有苍祈善的指导，安凤琰掌握不少关于当地的一些传说，还有关于法阵。当看到一本关于灵主书籍的时候，她猛地抬头看着苍祈善，认真地说：“脱！”

    “我上回不就脱了一次，现在还要脱！”苍祈善有点吃惊地看着她，她又想起来，自己和他的灵脉不相通。“算了，即使你脱了，我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那你是要我脱，还是不脱。”苍祈善皱着眉头看她。安凤琰伸手把薄宣纸拿走，覆盖在地图上。她笑了笑，“对了，苍祈善你家里传承灵主，在谁身上”

    “这个……”苍祈善顿时不知道什么回答。恰好老管家推着餐车过来。安凤琰立刻走到老管家跟前，说了几句。老管家点了点头，放下餐车，转身离开。

    那天晚上，安凤琰站在书楼的小门楼前，等结果。来的人是那个海哥，跟安凤琰嘀咕几句。她点了点头，“每个只要家传三代以上都是有的东西，怎么可能不会在亲族里选择一个适合人。那个人不论如何都会是当家人的候选者，如果你家一直如此下去，迟早死绝。”

    “你是说是家传灵主”苍祈善开始回忆家里的情况，自从祖爷爷那一代之后家里就没有什么出色的巫师。又在想亲族里目前最出色的那个人，“我五哥苍落日，他是爷爷长孙。虽然不是嫡孙，但是潜质是家里算是中上。”

    苍祈善立刻放下手里的书籍，跑出去。安凤琰默默地叹一声，转头看着门边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的满头银发的小男孩，“刚刚那个看得上不”

    “自从卿顾故去后，他也没有留下任何关于继承者信息。他在临走前，我把封印在往日的山神庙的水池中。好不容易出来，只是没想到是这种结果，这个我仅仅只能代表善面而已。”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安凤琰不知道在何时手中多了一把淡金色折扇，扇下露出一抹笑意，“我还是不掺和这事比较好，反正你也管不了。灵都有两面，善与恶。不过热闹还是要凑一下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愿意成为卿顾的灵主的原因。但是这个家族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继承那份力量的成员。”话音刚落，他便消失了。苍祈善慌张地跑过来，一把将她拉走。

    安凤琰被她拉到东苑二楼的某个房间前，苍祈善对着围观的亲戚们，说道：“她知道解决的方法。”

    他们转头看着安凤琰，她用力地甩开把自己抓疼的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自家事，为什么要问我这个外人”

    “因为你知道。”苍祈善理直气壮地说出这话。安凤琰顿时没了脾气，“你还真是会变啊，比装还要厉害！”

    说完这句后，立刻转就走。一个和苍祈善年纪相仿的男子直接拦住她的去路，略显客气地说：“请把话说清楚。”

    “第一，我是个不会巫术的人，第二，我不是你家人，不参合你家事，第三，房间里面的人挂了。”安凤琰一脸事不关己，使劲地推开那个人。那人利索地把安凤琰后扣住，手劲越发得大。冷冷地说：“必须说清楚。”

    最为年长的男子，让东苑的管家把房间的备用钥匙拿过来。安凤琰身后的男子从裤袋里掏出一个手铐，把她铐起来，拽在自己手。等到东苑的管家把备用钥匙拿过来，把房门打开。男子推着安凤琰进去，她挣扎着让他松开自己。苍家那几个有些天赋的族中子弟也进来帮把手，其中一个把开关打开，白昼灯的灯光照亮整个房间。一个男子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却被一块有一块的手帕，厚厚的手帕糊住脸。安凤琰突然别开了脸，一脸羞涩。

    “还真风流。”她身后的人突然说了这句话。他说完了，把她塞到东苑管家的手里，开始和其他族中子弟检查躺在那里是谁，开始讨论起来。

    到了半夜时分，她一直被东苑的管家扣在二楼的会客厅的椅子上，汪灿看着她闭目养神的模样，就给她递了一杯姜茶。她还没有喝上，就打了一个喷嚏。皱着眉头，张开眼眸，“半夜了”

    突然阴冷的风从天井吹进来，机械钟发出报时的响声，一个头发零乱，浑身湿透的男子缓缓地走进来。眼里没有任何神采，嘴里发出沙哑的低吼声。安凤琰扭头看到那个人，低声说：“汪灿快走。”

    汪灿已经感觉到那阵湿冷的风，把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子，转过身子，认真地打量着来人。安凤琰皱着眉头，耳边全是嘈杂声音，神色也越发不对劲。



011——灵主=恶灵？
    汪灿下意识地握紧藏在腰间的鞭头，警惕地盯着来人。安凤琰看着他戒备，吐槽道：“你觉得长鞭在这里合适”

    汪灿看了看四周，“善用者能胜刀剑。”

    安凤琰想了想感觉这话也没错，扭头看着来人，努力地把体内的巫力运行起来，从指尖聚出一小团火焰把绳索烧断。

    来人的鼻子动了一下，似乎嗅到什么东西，闪身出现在安凤琰的身后。一手抓住她的后劲，一手从腰后掏出一把水果刀，将绳索割断，架着她走到门口。随即朝着汪灿的方向怒吼一声，这声吼叫把早已熟睡的人们都惊醒了，纷纷披上外套，匆匆来到会客厅。

    当所有人看到那人挟持安凤琰的时候，都没有表示出要相救的意思，只想凑这个热闹。安凤琰叹了一声，什么也没做。苍祈善赶到，朝汪灿使了个眼色。他的眉头紧皱起来，把鞭头握得更紧。当值管事带着宅中的护卫们到了现场，管事让护卫们站在主子们跟前，保护好他们。当值管事上面一看，立刻走到长房老爷跟前，“那人是五少爷，请明示。”

    长房老爷皱起眉头，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家人。“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长房老爷默默摆了摆手，让他们去处理这件事。管家点了点头，“那位小姐”

    安凤琰低头狠狠地咬了那人的手臂，见那人也没有丝毫反。便说：“长房老爷，您对这一出还满意吗”

    “看来安小姐是知道苍家衰退的原因了”

    “我已经翻看过你家所有记录了。”安凤琰松口，抬头看着那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开始回忆道：“毕竟自作孽不可活。在巫师家族里，只要做错一件事，就会被某些东西盯上。”

    “因果报应，老朽懂。但是现在要连累安小姐给我这个不孝孙子陪葬了。”

    “我可没有打算这么早死，我才二十岁啊。”安凤琰笑道。长房老爷呵呵地笑了几声，朝着护卫们使了一个手势，所有护卫朝着他们的方向进攻。

    “安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优待您的，哪怕你再也醒不过。”长房老爷一把拉着正要冲出去的苍祈善，中气十足地说：“我一定会给安家一个交代。苍家五少爷正好和安小姐年纪相仿，不如下嫁到我们苍家，成为我们苍家的媳妇吧。”

    长房老爷等候着安凤琰的答复，经历大半个小时的群斗，数个实力较弱的护卫已经倒地不起，还能站起来那几个护卫身上都挂着彩。却没有听见她的回复，眉头皱起，示意让其他护卫把倒地不起的那几个扶下去。

    此时，安凤琰一手拽着苍家五少爷的衣领，一手拿着不知道从哪个倒霉护卫抢来的旋棍，在衬衣上擦了擦血迹。“我决绝爷爷您的提议。”

    长房爷爷吃惊地看着她，没想到她这么能打。“安小姐，请慎重考虑一下，老朽的提议。”

    “我说过，这件事情我不管。但是老爷爷逼人出手的方法下作。”

    “你虽然不会巫术，但是你有上乘的灵脉。只要稍微学习修炼一下，都能成就一位中上层的巫师，这种天赋不能放任不管！”长房爷爷拄着拐杖，走出来，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她，“苍家的衰退源于优质灵脉的缺失，导致渐渐失去与家传灵主联系。我们必须设法留住像安小姐这样的女子在家族里头，哪怕招来杀祸。”

    苍祈善听完自家爷爷说的话，不禁皱了眉头。长房爷爷见到自己认为能够有出色的孙子皱起眉头，立刻念道一段符文。催动之前参与过唤灵仪式，被家传灵主反噬的子弟的干尸。它们从横梁上跳下，包围在安凤琰的四周。安凤琰看着这些干尸和自己手里那个半死不活的苍家五少爷。冷冷地笑道：“你这是欺负我不会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