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尸体The Elegant Corpse(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A.M Riley
男人伸出手。“我是西恩威廉姆斯,盖里的弟弟。”他自顾自地坐在罗杰桌旁的木椅子上,然后说:“所以,关于杀害盖里的凶手你怎么说?”
***
“盖里失踪时我才七岁,我对他知之甚少。他就是那种年长很多的叛逆哥哥,总是跟爸妈过不去。”
罗杰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字迹工整地在报告的空白处记录着。
“这事简直要了我父母的命。”西恩有些凄凉地说,罗杰停下笔抬头打量着这个瘫坐在他面前的男人:郁郁寡欢又聪慧的深蓝色眼睛,嵌在一张忧虑的脸上。他有咬指甲的习惯。当西恩敲击罗杰的桌子时,他能看到那些被咬得参差不齐的指尖。
“他们肯定还保留着纪念品,”他示意道,“照片,奖章……那些可能有些帮助。或者是他的朋友们,跟你父母还有联系的?”
西恩皱起眉,在那双不安的眼睛上方,眉心困惑地拧在了一起。“我不觉得他们喜欢盖里的那些朋友,不过他们确实还留着一些东西。我爸去世后,我把所有东西都进仓库里了,有几个盒子上写了盖里的名字。”他耸了耸肩,盯着自己被啃坏的指甲。“他失踪之后,家里都没什么生气了。不过有意思的是,爸妈从不谈起他。”
罗杰心想也许西恩对他哥哥二十五年前被谋杀的事情没什么兴趣,而是更在意自己那段被沉默、灾难和悲伤所吞噬的童年。
“我需要看看那些盒子。”罗杰说。
“可以。”西恩四处看了看,他的手指再次开始敲桌子,一条腿也不安地动了起来。罗杰想要出手制止那些焦虑的小动作,但他忍住了。
“威廉姆斯先生,你的哥哥是穿着女装被埋葬的。有没有人曾经对你说过什么……”
西恩惊恐地抬眼瞪着罗杰。
“我们没有理由相信你的哥哥是个异装癖,”罗杰继续道,“我们同样只是好奇他过去是否与bdsm团体有来往……”
“等等,让我消化一下这些情况。”西恩忽明忽暗的眼神就像是“心情戒指1”。他用被咬得坑坑洼洼的指甲捋了好几次头发,看起来困惑不已。“你说盖里是……什么?异装癖?”
1一种可以随温度变化颜色的廉价装饰品。
“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告诉你我们在考虑是否有这种可能。”
深色的眉毛若有所思地皱了起来。“我觉得,这就能解释他和爸妈为什么会不和了。”
“我不喜欢假设,”罗杰说,“但是我对你那些盒子里装的东西非常感兴趣。”
“在仓库里面,西玛区北边,”西恩说,“我下午没事,你要过去看看吗?”
罗杰跟玛丽安确认了一下,她正忙着确认死者的最后一位亲友,于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玛丽安这个人,只要给她数据库和一部电话,她的人生就能自此圆满。她可不想这会儿被人打扰。
“用我的车吧。”罗杰说。
***
“请别拨弄车饰。”他们开上高速公路的时候,罗杰平静地说。
西恩的手立刻僵住了。“抱歉。戒烟两年了,但总想找点替代物。”
罗杰一向认为,要做到保持自控是不应该依靠任何外物的,但他什么也没说。
“我爸去世后,我就把东西都转移到了仓库里,然后卖掉了房子,”西恩说,他开始用手指来回挲摸着一边的鬓角,“之后我就再也没去看过。”
“你还记得你哥哥失踪的时候,有警察来跟你父母做调查吗?”罗杰问。
“记得。”西恩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说。“还上了报呢。那个时代吧,你懂的,一个人失踪了,人们并不会立即想到,你懂的,性犯罪的。他们那时觉得他可能是犯了什么事儿。但是我记得他们问过的一些问题让我妈妈特别难受。他们问她关于一些‘奇怪的男人’什么的,然后她就哭了起来。”
“你听见警察跟你父母的对话了?”罗杰这么说似乎不大妥当。
“我藏在楼梯上面偷听,”西恩说,“那些日子没人在意我的一举一动。”
最后一句话听上去落寞极了,可能比西恩自己感觉到的还落寞得多。“他们问我父母是否注意到周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男人,然后我母亲说‘你这么想?’之后就哭了起来。所以我自然很想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几年之后,我猜的,我感觉他们认为是那个托潘加峡谷杀手2抓走了盖里。”他转过头。“是这样吗?他是那些被连环杀手杀掉的其中一人吗?”
2上世纪60年代,以邪教头子查尔斯曼森为首的犯罪集团制造的一系列恐怖命案,其中几桩就发生在洛杉矶附近的托潘加峡谷。
“我们不认为你哥哥之前是被埋在托潘加峡谷的。”罗杰说。
“不认为?为什么?你们在哪儿找到的他?”
“有人将尸体放在了能被人发现的地方。”罗杰说。他们到了仓库区,罗杰停下车。
“谁会这么干啊?”
“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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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得好,威廉姆斯先生。你有仓库钥匙吗?还是说我们得在办事处登记才能进去?”
***
西恩有钥匙。他把自己的钱包翻个底儿掉,把一堆乱七八糟东西都掏了出来。他用来放驾照的塑料卡套上贴了个小虹贴纸,罗杰早就注意到了。这种做法就相当于大张旗鼓地宣扬自己的性向,警察和酒保肯定能看到,罗杰在考虑玛丽安有没有腾出时间在他们的系统里搜过西恩的名字。
“来吧。”西恩推开厚重的门。蜘蛛、灰尘和脏东西掉了他一脸,他玩命地边挥着手臂边咳嗽。罗杰将他拉到一边。
“老天,”西恩说,“真他娘的脏死了。”
整个地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被塞满了,堆满了旧家具和箱子,留了条能下脚的小道儿,还是搬家公司的功劳。放在最外面的盒子上有一张破破烂烂布满尘埃的清单,晃悠悠地粘在一条发黄的胶带上。
“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罗杰问。
“我,呃,几个月之前来过一次。我想拿点东西出来,但后来我觉得也没什么必要……”西恩抱着胳膊站在那儿,姿势看起来像在防备什么,皱起眉看着储藏间,好像自己被冒犯了一般。
罗杰戴上取证手套,摘下那个单子。在场有几个被标上数字的盒子,但是只有两个是被搬家公司打包的。“请待在这里别动。”他对西恩说,自己走了进去。脚下的地面满是灰尘,但是有一道清晰的痕迹延伸至中央。罗杰皱着眉四处看了看,然后退了出来。“就你一个人有这里的钥匙?”
“据我所知是的。你找到盒子了吗?”
罗杰一边拨打起警局的电话,对西恩说:“也许吧。等犯罪现场调查科的人过来仔细查一遍之后,我们就有头绪了。”
“什么?到底怎么了?”
“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
从离开警局的这一路,一惊一乍的西恩一直刺激着罗杰的神经,现在他总算要回酒吧上班了。“真不敢相信,你们居然拿我东西。”这话他说个没完没了。
“一旦我们的技术人员提取到了指纹,所有东西都会还给你。”
西恩啃着指甲,不满地嘟囔。他瘫在罗杰车里的副驾驶位上,安全带松松垮垮地横在身上,一旦出意外完全起不到保护作用。
“威廉姆斯先生,你坐在我车上,我就得对你的安全负责,”当西恩很明显不可能自行纠正这个错误时,罗杰说,“能不能请你坐好然后把安全带扣紧?”
西恩转动眼珠,像看危险的神经病一样看着罗杰。“可以,”他说,并照做了,“你怎么知道有人进去过?”
“地面上的灰尘明显最近被蹭掉过。”罗杰说。
西恩的手指开始用烦人的节奏敲击着车门把手。“那里没有什么值钱的。我留着是因为……”他皱起眉头粗声粗气地说,“一旦东西都没了,他们也就……”
这话被西恩漫不经心地说出来时平添了些酸楚。他凝视着窗外,咬紧牙关,不停敲动的手指攥成了拳头。
罗杰不会去可怜谁,他只是出于人道和尊重,才在面对受害人和受害人亲属时表现出同情。
但他却觉得西恩特别可怜,想为他做点什么。比如握紧他的肩膀,或者请他喝一杯。
直到西恩终于消失在临时停车场时,他才放下一颗心。
***
“你今晚来我家办公吗?”玛丽安问道。罗杰关上电脑,靠在椅背上揉着眼皮。
“去吧。我家还是一片混乱。”
“让警长批张条子找人帮你拾下。”
罗杰摇了摇头,他无法想象一大帮人挤在他家里的景象,那感觉就像是在碗橱里发现一窝蚂蚁一样膈应。
“好吧,如果你带酒来,我就从维泰利餐厅带意面回去。”
“谢谢,”罗杰说,“给我来点通心粉蔬菜汤。”
“好的。”
他开车往玛丽安家去,一路想着1983年,想着在那一年里,一个可能与bdsm有牵连的异装年轻男子,究竟会在撒哈拉沙漠里干什么。
第三章
1983年,罗杰科尔索十八岁,为了挣大学学,在当地一个农场打短工。那年,他在一个废弃的谷仓里发现了一本又破又旧的《皮革同志1》杂志。
1leatherman,已绝版的亚文化地下杂志,主题是男同志bdsm。
那段回忆至今栩栩如生。豚草、牲畜,还有刚修剪完的草坪的味道混在一起,阳光从屋顶的缝隙中漏进来,切割着他在干草中扬起的浮动尘埃。
十四岁的时候,罗杰就发现:较之于女生,他从男性身上感受到的吸引力要强烈得多。他不是那种会说谎的人不会自欺欺人也不会欺骗其他任何人可他依旧没法把自己同那些见过的同性恋男人画上等号。不管是新闻里那些穿得花里胡哨游行的男人,还是在他父亲药房货架中间兴奋地踩着台步穿梭、在街上用娘兮兮的声音呼朋引伴的那些年轻男子。他的困惑令自己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所以那时候,仿佛是被一股冥冥中的力量指引,他发现了那本杂志。就好像是专门为他放在那里的一样。
杂志封面图是黑白的,上面是一个戴着警帽的方脸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背心。他赤裸着胸口,肌肉贲张,夸张得像漫画书里画的一样。这个男人叼着烟看着罗杰,仿佛他们之间有个秘密。
罗杰坐在干草堆上翻开杂志,书页顺势滑下来,将中缝摊开在他眼前。左边,一个穿着皮衣的大块头男人站在那儿,手里握着皮带。右边,皮带的末端跪着另一个男人,浑身赤裸,咬着口球,双手被绑在背后。
罗杰的手心开始冒汗,整个身体兴奋地绷紧,迅速的勃起让他几乎痉挛起来。
他飞快地翻完了剩下的几页,心脏剧烈撞击着胸腔。被捆绑的男人,被痛苦浸染的男人,他们灼热的目光里充斥着热切和渴求。
还有那些因为极致的愉悦而兴奋的男人,罗杰光是看着这些图片就仿佛身临其境,欲火焚身。
他撕开了那本杂志,揉皱残片藏在谷仓不同的位置。他甚至想过直接将杂志烧掉,但考虑到这种干燥的环境中点明火太危险,而且一旦起火,他只能从后门逃走,还要提防被别人看见,所以罗杰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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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在回到家里,罗杰故意当起了美国式模范乖宝宝。帮妈妈晾衣服,饭前跟爸爸一起打球,看电视剧《布雷迪一家》。整整一晚上,他都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如往常。
罗杰曾凝视深渊,却看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
1983年,南加州的某个地方,一个穿着考究香奈儿套装的年轻男子,被不明身份的人以不明原因先后在背部和腿部施以重击,或许是当场死亡,也或许是之后才断气。
***
“死因?”玛丽安皱了皱眉。“殴打致死?背部所有的肋骨都断了,法医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肯定。套装上有血迹,但是纤维太旧,无法分辨他是否临死时就穿着这身衣服。”
罗杰点点头,好像他也心存同样的怀疑。
“他们不能确定是否有性侵发生,虽然看起来很像是性犯罪,对吧?我是说,假定取出被害人内脏的和往他身体里填樟脑球的是同一个人的话。”
罗杰的内心不寒而栗,但表面看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点头赞成。
“所以,有人勾搭上一个女孩,但发现这姑娘其实是个带把儿的,然后就气得发了狂。把他打个半死之后才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玛丽安自顾自地推测道。
“然后颇具仪式感地包裹并埋葬了尸体,让它得以保存至今,”罗杰说,“逻辑呢?”
“好吧。又或者罪犯是个变态,他知道‘她’其实是个男人。他尾随被害人,因为他好的就是……这一口儿,”她挥手表示无奈,“然后他就这样把他埋了,让他的整套恋物癖性幻想得以圆满实现。”
罗杰将指尖搭在一起抵在额头上。“然后二十五年后把他挖出来,扔在一个凶案探长家的客厅里?”
他和玛丽安看着对方,罗杰榛子色的眼睛平静但若有所思,玛丽安的绿眼睛则睁得老大。
“最近释放了几个性犯罪的罪犯,”她说着抓起手机,“你要打给……”
罗杰已经将手机握在手中了,“我想跟仇恨犯罪科的头儿谈一下,我记得他叫斯图尔特鲍尔斯基?”
***
从国家数据库里没能查出任何最近释放的罪犯有过跟木乃伊沾边儿的作案手法。“爱信不信。”玛丽安嘟囔道,而且斯图尔特鲍尔斯基最近手里的案子最多不过是抢劫和家庭纠纷引发的杀人或袭击事件。
“除非你算上那个坐在出租车里往两个男人身上砸‘思乐冰’的那位,人家两个人不过是手拉手走在步行道上罢了。”
“你觉得算么?”
“怎么不算。但就这样了,感谢老天。”
其实他们可以把信息传真过去,但玛丽安以前在鲍尔斯基的辖区工作过,罗杰觉得她可能想找个借口过去叙叙旧。
“还要在社区里巡视巡视,”她说着,罗杰将车停在一家二手服装店门口,门脸的屋檐上挂着一排带羽毛披肩的舞会礼服。
“为什么偏偏把尸体放在你家?”玛丽安又困惑起来。“我是说,你到底得罪了多少有sm爱好的异装癖怪咖,科尔索?”他们下车走进那家店。
“显然是比我知道的要多出一个。”罗杰说。他拿起一件搭配了亮锻紧身胸衣的红色蓬蓬裙,在他宽阔的身板上比了比,说:“你觉得怎么样?”
“他们不会有你的号的,”玛丽安说着穿过前门,踮起脚尖隔着一架子胸衣冲对面挥手,“嘿,黛布拉!”
“玛丽安!”一个高挑优雅的黑色短发女人弯下腰好与玛丽安互抛飞吻。“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黛布拉,这是我的搭档罗杰科尔索。”
黛布拉艾布拉姆森又名大卫艾布拉姆森伸出一只心修饰过的手。“你好。”
罗杰用指尖握了握黛布拉的手说:“很高兴认识你。”
“我们手里有个案子,”玛丽安说,“我们去后面说好不好?”
***
“这也不是不常见,”黛布拉说,“你知道的,恋物癖也有他们自己的一套。”
“但你有没有朋友最近谈起过关于什么狂人疯子,之类的?”
黛布拉的笑声沙哑而浪荡。“一直有啊,玛丽安。”
“你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罗杰说。
黛布拉对罗杰眨了眨她涂着浓重睫毛膏的双眼。罗杰摇摇头,努力不笑出来。黛布拉显然对于他们之间的小秘密非常开心。
“这个家伙真的是特别危险,”玛丽安说,“也告诉大家,好吗?”
“我会的,亲。”
他们离开时,黛布拉给了玛丽安和罗杰一人一个轻轻的拥抱。她放开罗杰之后,用屁股撞了他一下,留下一个轻佻的微笑。
“回见。”她说。
“黛布拉人很好,”玛丽安忧虑地说,“可她总是要冒险。”
罗杰上次见到黛布拉是在南好莱坞的一个变装晚会上,被绑着。“这种生活方式风险很高,”他说,对着玛丽安重复了一遍他那时对黛布拉说过的话,“跨性别的男人容易招人袭击。如果他们还愿意被绑起来,那就是跟玩俄罗斯轮盘赌没区别了。”
“我一直这么劝她。”
他们回到车上,驾车绕过街区。西恩威廉姆斯工作的地方恰好在街边,在他哥哥的尸体被刨出来曝尸在自己家里后,罗杰想要再次确认一下这个年轻人的行踪。因为西恩的好奇心搞得罗杰心烦意乱。
玛丽安略带不安地瞥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一切正常。”罗杰干巴巴道。
“我是说,凶手好像认识你。”
罗杰惊讶地看着她。玛丽安知道他喜欢男人。其实没几个人知道,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大张旗鼓。他不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同性恋的那种人。但是搭档应当了解彼此的大致情况,加上罗杰并没有真正藏在柜子里。
他是个警察,只是刚好喜欢男人罢了。
玛丽安关切的同情显得就很……奇怪。
“异装癖也不一定都是同性恋。”
“别给我上课,科尔索。你倒是说说他们为什么会把一个变装木乃伊扔在你家?”
“可能的原因很多,但不一定都非得和性取向有关。”
玛丽安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似乎在思考的时候她会下意识去用手指绕头发。“我知道。”她有些焦躁地回答。
罗杰皱起了眉。鉴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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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思维方式属于直线化、逻辑性强、推理式的思维方式,玛丽安则更具全局性、更依赖直觉,还有着鬼魅般的预感。她以前辖区的男人们称她为“女巫”。
在副驾杂物箱下方的空间十分狭小,但玛丽安还是翘着二郎腿。她不舒服地动了动肩膀,将腿放了下来,换个方向又翘起了二郎腿。然后再次放下,将脚踝交叉,全程都在卷着自己的头发,跟猫咪抽动胡须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罗杰觉得自己像是瞒着眼前这只猫,藏了个耗子在外套口袋里一样。
“就是那儿。”玛丽安说,指向之前西恩提供给他们的位置。
“粉红火烈鸟”是一家夜店,从罗杰搬到洛杉矶的时候就有了。当时他还是洛杉矶警局的一名菜鸟,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出柜,所以他从不敢经常出入这些夜店。现在走进去后,反倒感觉自己更像是个游客,罗杰有些茫然地四处张望着。
墙上和天花板都贴了黑墙纸,带龙头的桶装啤酒被摆在带镜面的吧台后面。没有放体育比赛的宽屏电视,但窄栏杆边的高脚椅可以供客人们边喝酒边坐下来欣赏圣莫妮卡大道上的表演游行。
酒吧里没什么人。通常当罗杰和玛丽安步入满是男人的地方时,所有目光都会投向玛丽安。而这次,它们则投向了玛丽安身后的罗杰,而且所有人的屁股都从椅子上抬起一寸高。
西恩站在吧台后面,把倒扣的酒杯立过来,拿起各种酒瓶子往里倒,再放上樱桃、橄榄和小伞,动作一气呵成。
“嘿!科尔索探长!”他大声喊道,然后那些向这个皮肤黝黑的英俊陌生人逼近的男人们,就立即回到了先前的座位上。
“我刚想要给你们打电话的。那些拿走我东西的人说,我得去一趟警局才能把东西拿回来。”
“是的,恐怕流程就是这样。”罗杰说。
“这不对吧,毕竟,毕竟那是我的东西啊。”
“有迹象表明最近有人进过那间仓库,威廉姆斯先生。你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玛丽安问。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想啊,好吧。但是听着,我能不能上网把手续给办了?”
这倒是个有意思的点子,罗杰想。“恐怕不行。”
对方叹了口气说:“可下午我还有个演出,所以时间紧迫啊。”
“演出?”
“我是个诗人,会有艺术表演。嘿,如果你留下的话,欢迎欣赏我的作品。”
罗杰没有理睬这奇怪的邀请。“如果你给我个传真号,我能把表格传真给你。然后你在开工前把表格都交上来就可以了。”
“好的,太棒了,多谢。”一名侍者来到吧台边,西恩不得不就饮料和钱的事情跟他周旋一会儿。“简直了,这帮基佬给小真抠门。”他嘟囔着,把零钱放进罐子。“噢对了,你对这案子有什么看法吗,探长?因为我有些想法……”
“我和搭档来这儿就是为了调查,”罗杰说,“我们就是来说这事儿的,威廉姆斯先生。”
“这样啊?”
“我们希望能和你老板确认一下你上周的工作日程表。”
西恩搅动着东西的手渐渐停了下来,然后他将杯子放下,抬眼瞪着罗杰。“当然可以,他半小时后就来了。”
罗杰发现自己很难从西恩的目光中抽离出来,他的眼睛里写满了责难,几近受伤。有那么一瞬间,罗杰真的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可他绷住下巴毫不退缩地看了回去。
“确认所有家庭成员的行踪是走规定程序,”玛丽安说,“未必是因为有嫌疑,但是你需要给我们出具一个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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