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猫(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冉尔
大概在梦里,他已经把伊默吃干抹净了。
第28章虾仁春卷
陈记商行来势汹汹,落脚三天就盘下了天津城有名的大宅院。
季达明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伊默坐在公馆的躺椅上晒太阳。
陈五描述得绘声绘色,说街上都在放炮仗,进去贺喜还有礼金拿。
“你去了吗?”伊默打了个哈欠。
“我可没去。”陈五憨笑摇头。
伊默仰起头喊了声“好”:“我也不去。”
季达明睁开眼睛,捏着伊默的脸颊轻叹:“笨,有钱不要。”
“这是……忠诚。”伊默挺起胸,“我要跟着季叔叔过一辈子,再多的钱都不要。”
季达明用毯子裹住伊默,继续闭目养神。
伊默说完觉得自己说得特别有道理,难耐地扭:“季叔叔,你不夸我?”
“你本来就该和我过一辈子。”季达明的嗓音有些低沉,接连几日的奔波让他深感疲惫,“哪儿都不许去。”
伊默替他揉太阳穴,时不时亲亲嘴:“好。”
季达明被午后的太阳晒得意识飘忽,眼瞧着要睡过去。
伊默偏不让他睡,叽叽喳喳地闹,咬咬季达明的下唇,再亲亲他的眼皮,换了前世,这人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季叔叔,陪我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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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默坐在他腰间发脾气,“季叔叔,老爷爷才会被太阳晒睡着。”
“嫌我年纪大?”季达明睁开眼,叹了一口气。
伊默见他醒,立刻改口:“哥,我们去泡澡。”
“泡什么……”季达明倒回躺椅,“又想要我帮你弄?”
自从他帮伊默弄出来以后,这人尝到了甜头,三天两头盼着和季达明一起洗澡。
“季叔叔最厉害了。”伊默笑眯眯地撒娇。
“不成,等会儿有急事。”
伊默也不恼:“那就晚上,晚上季叔叔帮我弄好不好?”
季达明曲起手指弹伊默的脑门:“你呀……”
真被吃掉,还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呢。
午后,陈五接他们去了商会,顾天胜早早侯在大厅,见到季达明神情焦急。
“怎么了?”季达明帮伊默摘毛线帽。
“陈记跑我家饭馆去了。”顾天胜扶额叹息,“说是要与你见上一面。”
季达明捏着毛线帽点头,早有所料:“什么时候?”
“你真要去?”顾天胜佩服不已,“达明兄,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陈记又不傻。”他揣着手往商会里走,“斗了这么些时日,在我手底下讨不着好,时间久了吃亏的还是他们。”
“达明兄,不是我阿谀奉承。”顾天胜感慨万千,“以前人家说你古板,我是信的,可见面以后我才发现谣言都是骗小孩儿的。”他说着瞄了一眼伊默。
伊默牵着季达明的手,感受到这道视线,得意地蹦起来,比自己被夸都骄傲:“季叔叔最厉害了。”
顾天胜轻咳着转移话题:“达明兄真是料事如神,我原以为对上陈记商行,你再厉害也就是分挺抗争罢了,却不料他们在你手上一点好也讨不到。”
“也不是一点好也没讨上。”季达明推门请顾天胜进屋,伊默沏了毛尖端过来。
“这么说他们请你,你还真要去?”
“自然要去。”季达明吹散水面的茶叶,“我不去,岂不是让你为难?”
都是男人,他自然猜到顾天胜的难处。陈记商行的人去顾家闹事,表面上是打着请季达明相见的旗号,可背地里肯定给顾天胜不少气受。顾天胜碍于面子不肯直说,季达明要是看不出来,岂不成了弃朋友不顾的罪人。
顾天胜果然感动,拍着他的肩道:“好兄弟。”
“没事儿。”季达明心里也滚过一丝热血,跃跃欲试,“让陈记瞧瞧,咱们天津城的商会可一点儿也不比南京的差。”
顾天胜笑着点头:“那我这就去安排。”
季达明闻言忽然把顾天胜叫住了。
“还有事儿?”
“做点好吃的。”他淡定地点头,“不要太油腻,小默胃不好。”
顾天胜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实在听不下去,脚底抹油溜了。
“季叔叔!”伊默扑过去,“你要带我一起去?”
“嗯。”季达明捏了捏伊默的手指,“怕不怕?”
“不怕不怕。”伊默兴奋地绕着他转圈圈,“季叔叔,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
季达明好笑地叹气,坐回书桌边处理事情去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忽然刮风,天上飘起薄薄的雪花,伊默趴在窗前睁大了眼睛瞧。
“季叔叔呀,下雪了!”
季达明寻声看了看,轻轻“嗯”了一声,又低头继续看信件。
“季叔叔,窗台上有积雪了!”
“雪这么大?”他这才起身,“坏了,早上出门的时候该多给你带件外套的。”
伊默兴冲冲地打开窗户,一点儿也不怕冷了,把手伸进风雪里挥舞:“要过年了。”
“早呢。”季达明揉伊默的脑袋,把自己的黑手套递过去,“戴上。”
伊默接过手套爱不释手地摸,再小心翼翼地套在手指上。
季达明的手掌宽,指节修长,伊默的手指头撑不满指套,瘪下一小块。
“季叔叔。”伊默气恼地关上窗,“太大了。”
“本来就是你买给我的。”季达明把人抱起来,“我去叫陈五开车,你快把帽子和围巾都戴上。”
伊默乖乖听话,把兜帽和围脖都戴好,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的脸眨呀眨的。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让季达明想起自己已经重生快半年了,他记不得上一世下没下过这场雪,但伊默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开心。
陈五车开得慢,伊默等不及,蹲在路边用手把薄薄的积雪拢到一起。季达明站在路边催伊默快些起来,这小孩儿捂着耳朵装没听见。
“还没什么积雪,别玩了。”他试着抱伊默。
伊默蹬着腿抗议:“我要堆个季叔叔。”
“季叔叔在这儿呢。”季达明把伊默按进怀里,看见风雪中驶来的汽车,暗自松了一口气,“车来了。”
伊默这才罢休,哼哼唧唧地爬上去,再趴在季达明腿上往外瞧。
“等明早雪厚了,我陪你堆雪人好不好?”他挠了挠伊默的后颈。
“好。”伊默回视线,把凉丝丝的手指贴在季达明脸上。
于是季达明又把这人的脸亲红了。
寒风呼啸,他们到时,天已经黑了,伊默看不清路,抱着季达明的胳膊往前挪。
顾天胜叫自己家的酒楼“饭馆”,实际上却是家排场极大的饭店。
“达明兄。”顾天胜见了他,连忙带人举着伞来了。
“我没有来迟吧?”季达明牵着伊默的手,这人认识顾天胜,已经不怕了,正探头探脑地往大饭店里瞧。
“没迟。”顾天胜摇了摇头,引着他们往屋里走。
顾家的饭店与大光明俱乐部不同,装修摆设透着浓浓的韵味,虽没有宽敞的大堂,每间包房都用格子门围着。
伊默这只小馋猫,路都走不动,趴在季达明怀里嚷嚷着饿。
“都吃了一大袋栗子酥了,还饿?”他和伊默咬耳朵。
“饿。”伊默也和他咬耳朵。
“今晚或许有些麻烦。”顾天胜独自担心,“我觉得陈记商行不好对付。”
季达明笑了笑,他敢带伊默一起来,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顾天胜领他们爬上二楼,这里已经提前整理过,只剩两张八仙椅。伊默见了,哒哒哒地跑过去,随便挑了张一屁股坐了上去。
“季叔叔,季叔叔!”伊默拍着椅子急切地喊,“来这儿坐。”
季达明含笑点头,慢慢晃到伊默身边坐下。
“没有桌子……”伊默失望地嘀咕。
“饿了?”他俯身凑过去问。
伊默闻了一路饭菜的香味,肚里的馋虫早就被勾了起来,可怜巴巴地喊饿。
顾天胜却说陈记商行的人还没来,不能上菜,但派人送了许多糕点上来给伊默垫肚子。
于是季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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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与顾天胜商量对策,伊默一个人捧着小碟子,专心致志地吃。
“陈记商行的意思,是要你让出三个码头。”顾天胜蹙眉回忆,“城东城西各一个,外加官道边的那个。”
“还真把这儿当成他们自己的地盘了?”季达明抄在衣袖里的手指动了动。
伊默吃完一碟,又换了一碟,他无意间瞥见,发现这小孩儿叼着春卷吃得满嘴流油。
“如果不让也成,所有盘口三七分利。”
季达明嗤笑着摇头:“狮子大开口。”
伊默张大嘴巴把整个春卷咽下去,心满意足又力地嚼,搁在椅子边的腿晃晃悠悠。
“我就知道你都不会同意。”顾天胜叹了口气,“时间差不多了,他们该来了。”
正说着,楼梯口就传来沉闷的脚步声。
伊默竖起耳朵听了片刻,慌慌张张地喊:“季叔叔,来。”
季达明坐回去,把伊默抱进怀里:“别怕,继续吃。”
伊默的腮帮子动了动,伸手捏着春卷往季达明嘴里塞:“里面包了虾仁,很鲜。”
季达明尝了一口,虾仁顺着蔬菜汁涌进口腔,咬劲十足,鲜香四溢。伊默坐在他怀里不那么怕了,继续捧着春卷,边嚼边瞄楼梯口。
季达明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搂着伊默,好整以暇地侯着,余光瞥见了陈记商会的会长陈振兴。
说起陈记商行,其实比季家起家的时间还要早,换句话说,季家还没有控制天津的财运时,陈振兴带领的商会已经声名远播了。
季达明在陈振兴面前算是后辈,然而站在对手的立场上,他们平起平坐。
“达明兄,我来给你介绍一下。”顾天胜抢先开口,“这就是陈记商行的会长,陈振兴。”
季达明撩起眼皮,他怀里的伊默忽然轻轻“咦”了一声,继而主动搁下春卷,爬到椅子边上崇拜地望他。
季达明想起那句“最厉害的季叔叔是我的了”,差点绷不住笑出声,好在他记得这是什么场合,理了理衣袖,与陈振兴寒暄。
“陈会长,久仰久仰。”他皮笑肉不笑,“这些天陈会长对我们商会的关心,在下记住了。”
陈振兴是老油条,被季达明绵里藏针的话刺中,轻飘飘一句:“相比季少东家对陈记的‘款待’,陈某自愧不如。”就把话头又推还给了他。
伊默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等季达明的还击。
“哪里哪里。”季达明伸手请陈振兴坐下,“陈会长的好意,我们季家心领了。”
陈振兴坐下以后,从腰间掏出一支水烟,楼梯口又传来脚步声。
伊默抬头好奇地瞧。
穿旗袍的女人扑到陈振兴身边,替他点水烟。
“见笑。”陈振兴正襟危坐。
季达明看了一眼伊默,伊默也看了看他,继而羞羞地贴过来。
季达明在心里无奈地叹息,牵住了伊默微微发抖的小手。
这时顾天胜拍了拍手,终于有下人抬着圆桌上楼,搁在他们两张椅子面前,先沏了茶。
“陈会长专门带来的信阳毛尖。”顾天胜也坐下来,“达明兄尝尝?”
季达明掀起杯盖啜了一口:“果然是好茶。”
伊默巴巴地凑上来,他忍笑喂这人喝了一小口。
“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边吃边聊。”顾天胜又拍了拍手,开始走菜。
季达明仿佛听见伊默嘴里发出了一声释然的喘息。
第29章鸡蛋羹
都是在商场跌打滚爬过的人,就算各怀心思,这顿饭也吃得主宾尽欢。
只是陈振兴有女人伺候,顾天胜有陪侍侍奉左右,唯独季达明,端着鸡蛋羹,细心地喂伊默喝。
鸡蛋羹上飘着翠绿的葱花,还有淡白色的虾米,伊默把葱花吹了,咬住虾米鼓着腮帮子嚼。
季达明凑过去问好不好吃。
“好吃。”伊默拼命点头,扯着他的衣袖,“季叔叔,我还想再吃一碗。”
于是季达明把自己的鸡蛋羹给了伊默。伊默有些不好意思,瞧瞧陈振兴,再看看顾天胜,终是意识到自己应该反过来伺候季达明,赶忙羞答答地盛了一勺子鸡蛋往他嘴里塞。
季达明忍笑吃了,夺过勺子继续喂伊默。
伊默吃着吃着就把这事儿忘了,和他嘀嘀咕咕地谈吃的。
季达明听得耳根发痒,愈发觉得伊默可爱,又见这人吃得欢,不了担心晚上吃多了胃疼,于是处处拦着。伊默在外人面前不敢胡闹,就用脚在桌子下面蹭季达明的脚踝,气呼呼地吃鸡蛋羹。
季达明贴过去亲伊默的耳垂:“别气,晚上帮你弄。”
伊默抖了抖,偷偷摸摸觑他一眼,藏在桌下的手与季达明十指相扣。
吃完主食又上了甜点,伊默趴在季达明怀里揉肚子,闻到甜味忍不住伸手拿桂花糕,小爪子被他一巴掌拍回去:“小心胃疼。”
伊默委屈地缩了手,眼巴巴地看着季达明吃。
季达明被瞧得哭笑不得,干脆搁下糕,陪伊默一起不吃了。
伊默的注意力又转移到枣泥山药糕上,咽着口水哼唧。
“再吃晚上就不帮你弄。”季达明被逼无奈,只好轻声威胁。
“弄的。”伊默连忙回视线,“要季叔叔帮我弄。”
季达明还挺意外,没想到在伊默心里,弄比吃饭更重要,可当真是不得了。一说起弄,伊默立刻坐立不安起来,靠着季达明还不满足,趁别人不注意,爬到了他腿上。
“季叔叔,我来了。”这小孩儿美滋滋地晃腿。
“回家再拾你。”季达明抱着伊默笑。
伊默眼前一亮,直接转身缠着他问:“怎么拾?”
“把你吃掉。”季达明吓唬人的本事一流。
伊默却不怕,眨着眼睛说好。
季达明没辙了,把人放到椅子边,端起碗喝了一口伊默吃剩下的鸡蛋羹。
酒足饭饱,顾天胜让下人把桌子撤了,伊默抱着一小碗红枣汤坐在季达明腿上喝,在场的,就数这人最舒服。
“达明兄。”顾天胜给了他一个眼神。
季达明会意:“陈会长,码头的事恕我拒绝。”
陈振兴挑眉望他:“那分利呢?”
季达明勾起唇角,拒绝得斩钉截铁:“也不行。”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陈振兴又拿起了水烟,“我以为季少东家是个聪明人,没想到还会在合作的事情上犯糊涂。”
季达明不为所动,面上依旧带着笑意:“陈会长,我虽然不及您掌管商行的时间那么长,可我也懂什么叫合作。”
“我们季家的盘口,陈记想要分一杯羹,至少得拿出最起码的诚意。”他无比冷静,“当然,再多的诚意,陈会长从我这儿得到的回答也不会变。”
陈振兴靠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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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水烟,眼神迷离,一时间无人说话,季达明只听见伊默吸溜吸溜喝汤的声音。
“季少东家,天津城你说了算,可只一点我要提醒你……”陈振兴再次开口时,站了起来,“我们陈记商行有来的本事,自然就有与季家分挺抗争的本事,到时候你们的码头出了问题,可别都赖在陈记头上。”
“你威胁我?”季达明撩起眼皮。
陈振兴双手交叉,温温和和地笑起来:“哪里哪里。”
季达明慢慢倒进椅子,手从伊默腰间穿过:“陈会长,这么些天了,你不是没想过动我的码头,不过据我所知,根本就没成功过吧?”
陈振兴的笑容出现一丝裂痕。
季达明捏了捏伊默的腰,转而去看窗外:“雪至少要连着下三个月,希望陈会长能让手下的人安心过冬。”
背井离乡,人生地不熟,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安逸,正所谓墙龙不压地头蛇,任陈记在南京怎么横行霸道,到了季达明的地盘,也讨不着好。
话已至此,陈振兴冷哼着离席。
顾天胜还没来得及开口,伊默已经亲着他笑了:“季叔叔最厉害。”
“达明兄……”顾天胜搓了搓手,“你看陈振兴的意思是……?”
“年前应该不会再出乱子了。”季达明搂住乱动的伊默,“陈振兴不傻,知道要是再与季家斗下去,季家名下的商铺肯定不会卖东西与他,虽然城里也有不属于季家的铺子,可陈记上下百十来张嘴,就算饿不死,也有的罪受。”
伊默喝完了汤,撑得直喘,捏着季达明的耳垂嚷嚷着要回家。
季达明顺势与顾天胜告别,走到门口时却发现车胎坏了。
“应该是来的路上扎到了钉子。”陈五趴在轮胎边力地擦掉车上的积雪。
“达明兄,今晚住下吧。”外头天冷,顾天胜将他们又拉回来,“明早我叫人开车送你们回公馆。”
季达明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带着伊默在客房住下了。
这人一进屋,兴冲冲地跑到床边脱裤子。
季达明在试浴盆里的水温,再一抬头,伊默裹着被子,期盼地望着他。
“先洗澡。”季达明靠着浴盆叹息。
“先弄。”伊默直起了腰。
“乖,来洗澡。”
“要季叔叔帮我弄。”伊默也有了小脾气。
他好笑地揉眉心:“弄什么弄,这可不是在家里,弄脏了裤子,我到哪儿给你找新的穿?”
伊默这才垂头丧气地裹着被子挪到他身边,季达明瞄了一眼,发现这人果然脱得只剩一条小裤衩。
顾天胜派人送来好几个炉子,屋里很快就暖和起来,季达明又向下人讨了个铜手炉,塞到床上暖被褥。伊默趴在浴盆里看他忙碌,哗啦啦地搅着水。
“季叔叔……”伊默小声唤他,“我不穿小裤衩,你帮我弄好不好?”
“胡闹。”季达明喉头一紧。
“季叔叔,其实……算虚岁,我早就十八岁了。”伊默撅着嘴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
季达明心里一突:“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伊默生气了,腾地从水盆里站起来,“半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听到我说已经过完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就知道了吧?”说完又冻得缩回去,“季叔叔,你一直在逃避,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季达明气结,扶额站在床边被伊默问糊涂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把自己往虎口里送的,明明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伊默好,伊默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对,我都知道……可我要给你时间再想想!”季达明豁出去了,心里的顾虑终于见了天日,他沉声道,“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那个伊默口中最厉害的“季叔叔”,什么都会的季达明,对伊默爱意深沉的他,也同样罪孽深重。
如果真有那么好,前世季达明和伊默也不会走到阴阳相隔的地步。
一切都是他的错。
与其说是季达明不接受伊默,不如说是他接受不了自己,曾经的自己。
“季叔叔。”伊默却不理会,把湿透的小裤衩搭在了浴盆边,“来。”
季达明背对伊默苦恼地摇头,悲伤地忍耐,他帮伊默弄时从来都是隔着裤衩,若是直接握住肯定把持不住,伊默却不理解他的苦心,非要惹他。
伊默见季达明不动,哆哆嗦嗦地从水里爬出来,扑到他身后:“季叔叔,我冷。”
“胡闹!”季达明气得头疼,拎起毛巾把人胡乱擦了塞进被子。
伊默抱着铜手炉抽鼻子,见他生气,忽然委屈起来:“季叔叔,不管你说什么,你在我心里都是我最好的……而且你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了帮我弄,现在要反悔了。”
季达明拿帕子擦手上的水,闻言走到床边将伊默牢牢压在身下:“小默,别闹了。”
伊默呆了一瞬,眼眶猛地红了:“就闹。”
“小默。”他无奈地亲上去。
伊默却把头扭到了一旁:“季叔叔坏。”
季达明把额头抵在了伊默的颈侧,嗓音沙哑,没头没尾地问:“怕不怕疼?”
“怕。”伊默气呼呼地点头。
他更无奈了。
“我再也不信季叔叔的话了。”伊默赌气似的翻身,“季叔叔说喜欢我,说要娶我,肯定也是假的。”
季达明心里一直绷紧的那根弦忽然断了,他吹熄蜡烛脱了衣服,钻进被子把伊默按在了怀里。
“小默,你说我什么都行。”他摸黑亲吻,将伊默牢牢禁锢在怀里,“只我爱你和要娶你,不许怀疑。”
伊默被亲得喘不上气,呜咽着蹬腿。
季达明却不松手,掌心沿着光裸的脊背下滑。
伊默慌了,屁股被季达明捏住的时候眼里溢出了泪。
“还要闹吗?”他狠狠地揉,又用了些力打了一下。
滑嫩的臀瓣在季达明掌心下微微发抖,柔软的触感让他呼吸急促,手控制不住地往下探。伊默浑身僵住,呼吸里弥漫起哭腔,季达明却又打了一下。
“季叔叔好凶……”伊默搂着他的脖子呢喃,继而抬腿环住他的腰,“要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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