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馋猫(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冉尔
季达明点了点头,竟不说话了。伊默听得全神贯注,见他不吭声,急得拼命用脚蹭他的裤管。
季达明凑过去,听见伊默急吼吼地说:“快问问是什么东西呀!”
“人家陈记的东西,我问了做什么?”他反问。
“哎呀达明。”伊默恨铁不成钢,捧着茶碗帮他问,“你也要去天津吗?”
伊默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一览无余,屋里就属这人最单纯,还装出一副护着季达明的模样,板着脸说话。
“他是我哥,我不会害他的。”陈轩把桌上的麻将推开,“会打吗?”
伊默坐到季达明腿上,摇了摇头。
“林海,去把管家叫来。”
“不感冒了?”林海推门时,忽然轻声笑起来。
陈轩被茶水呛到,捂着胸口咳嗽。
一物降一物。
有福星在,季达明的手气很好,林海也不差,不过很可能是陈轩故意让的。他们打麻将,伊默跑到院子里瞎晃。养了小半年,这人长高了,看上去也没有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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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瘦弱,季达明一边打牌,一边心不在焉地看漫延到门内的影子。
“专心。”陈轩抽走他几张钱票。
季达明不以为意,正大光明地偏头看。
今天难得没有下雪,明媚的光从格子门间撒落下来,伊默站在梧桐树下蹦蹦跳跳地够树叉上的雪,头顶与肩头都落了层薄薄的白絮。过冬的燕子在屋檐下筑巢,叽叽喳喳地吵个不休,伊默的注意力从树叉上转移到鸟窝里。
日光顺着伊默柔软的头发倾泻而下,汇聚在肩头,深蓝色的布料像夹杂了金线,熠熠生辉。
“回神。”林海也忍不住提醒季达明,“要输光了。”
他起身笑道:“输便输吧,我去找小默。”说完立刻离开了牌桌。
“达明!”伊默站在院子里对他笑,“来这儿。”
季达明走过去,让伊默骑在自己肩头。
“达明,有三只小燕子。”伊默兴奋地叫起来,“好小。”
“别碰它们。”季达明轻声叮嘱。
“晓得。”伊默扶着他的肩看了会儿,又催季达明把自己放下来,“你打完牌了?”
“没你,老是输。”
伊默顿时得意起来,牵着他的手在院子里逛。陈记宅院里的一砖一瓦都弥漫着历史的厚重气息,他们走了几步就不再说话,伊默开始哼昨晚的曲子。
“达明,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当他们走到廊下时,伊默盯着一枝冒绿芽的迎春花愣神,“我想回天津。”
“不是说这儿好吗?”季达明隔着手捂子握住伊默的手。
“可是这里不是家。”伊默轻声说,“不是我和达明的家。”
“再过几天。”季达明揉了揉伊默的脑袋,“我们就回天津。”
伊默转身抱着他的腰没再说话。
中午是在陈家吃的,伊默不太高兴,因为说好了要包饺子。季达明说改天也是一样的,伊默轻哼着扭开头,去和碗里的米饭较劲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陈轩动了动筷子,挑剔地夹了块牛肉,“陈振兴去天津前,买了季家商会的人。”
季达明微微怔住:“谁?”
“不清楚。”陈轩蹙眉解释,“当时我光顾着和陈振兴留在南京的势力斗,他在天津的部署我几乎都不清楚。”
“陈振兴不会毫无准备就去天津的。”林海附和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买一两个人还真是他会干出来的事情。”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季达明没心情吃饭,搁下碗筷,想起重伤时的梦,自然也想起那个隐藏在暗处,犹如蛇蝎一般伺机而动的男人。
“你们小心些。”陈轩轻声叮嘱,目光在伊默身上来回转悠,“陈振兴这个人城府极深,不好对付。”
季达明把陈轩的话暗暗记在心底,吃完饭带伊默往回溜达。伊默走几步就停一停,等他跟上来。
“别跑太快。”季达明叹了口气,“刚吃完饭要慢慢走。”
“达明。”伊默却没头没尾地问,“找到弟弟,你高兴吗?”
阴冷的风绕着他们打转,季达明的脸颊冻得失去了知觉,他低头向着掌心哈气:“高兴。”
“可我觉得……”伊默纳闷地嘀咕,“你没那么高兴。”
季达明敛去了脸上的神情,他不是不高兴,而是除了高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五年了五年能磨灭很多感情,他觉得自己的心是烫的,可面对失去记忆的季达生,季达明隐隐有遍体生寒的错觉。他的弟弟在南京混得风生水起,有了新的身份和新的人生,季达明没资格把陈轩再拖回季家的深渊,也不想告诉陈轩当年走失的真相。命运既无情又残酷,以陈轩现在的聪慧,不难猜到自己当年是被季家厌弃的儿子。
季达明此时的人生已经与前世天差地别,未知意味着危险与恐惧,陈轩的出现勉强算是慰藉罢了。
“达明,我有点吃醋。”伊默冷不丁抱怨起来,“你有弟弟了。”
“酸。”季达明笑起来,“真酸。”
“可我已经酸完了。”伊默牵住他的手,“达明的亲人也可以算是我的亲人吧?”
季达明含笑点头。
“那就相当于我也有了弟弟。”
“笨。”他没好气地弹伊默的脑门,“你比我弟弟还小呢。”
“可我嫁给你了呀!”伊默挺胸抬头,骄傲地宣布,“辈分大。”
季达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由着伊默闹了一路。
“达明,为什么找了五年都没发现陈轩就是你弟弟?”
季达明脱了外套,看见又聋又哑的管家在院子里劈柴:“因为他失忆了,还进了陈家。”
进了陈家便不是孤儿,就算当时的季达明把南京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找不到改名换姓的季达生。
第47章麻花
自从听说季家被陈振兴安排了内应,季达明连续好几天噩梦缠身,总会梦见前世,梦见伊默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唤他的名字。
于是一周三次的约定不攻自破。
伊默把自己的小被子藏起来,天天往季达明的被窝里拱。
“达明,你又开始叫我的名字了。”伊默趴在他怀里,“梦到什么了?”
季达明烦闷地揉眉心,揽着伊默的腰:“亲亲我。”
伊默顺从地亲吻。
湿软的触感让他从噩梦中脱身,身体里寒冰似的恐惧逐渐消融,伊默在他怀里熊熊燃烧,每天早上都神抖擞。
季达明伸手摸了一把。
“达明……”伊默幸福地软倒在他怀里,“弄弄。”
“昨晚你直接累睡着了。”季达明抱着伊默起床,“不能再弄了。”
伊默缠了会儿,见他真的不愿意弄,委委屈屈地穿好衣服跑去厨房包饺子。
临时的住处虽然没有季公馆气派,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加上管家早上买了鸡蛋和韭菜,材料都是现成的。
伊默的饺子很有特点,小小的,软趴趴的,排成一排的时候特别可爱。
季达明走进厨房的时候忍不住笑起来:“包了这么多?”
“林海他们要来。”伊默摸了摸鼻尖。
“陈轩也要来?”季达明走过去,看见桌边多了本红色的拜贴,“那就多包些吧。”
伊默深受鼓舞,铆足劲儿包了百十来个饺子。
临近元宵,年味逐渐淡去,季达明把门上摇摇欲坠的春联重新贴回去,看见街口拐进来一辆熟悉的汽车。
陈轩和林海一道来的。
屋内水汽氤氲,伊默把饺子一叠一叠地搁在桌上,还来不及洗满是面粉的脸。
“你们还真是……”陈轩进门时酝酿许久,才从嘴里憋出个词,“在过日子。”
季达明说是,有了伊默自然要好好过日子。
“要不要醋?”伊默从厨房里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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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明,我没找着酱油。”
季达明走进厨房帮忙找,酱油就搁在架子上,他拿下来以后被伊默搂着脖子亲住了。
“我吃醋了。”小狐狸挂在大尾巴狼怀里,“达明又不能陪我一个人了。”
大尾巴狼亲回去,把伊默安抚好了才给陈轩和林海添醋和酱油。
四个人如同重逢的故友,坐在一起吃饺子。
“像过年。”伊默轻声说。
季达明和陈轩都怔住了,神情不自然起来。
“给。”林海忽然掏出个红包,“不迟吧?”
伊默没接,咬着筷子望季达明。
“着吧。”说话的是陈轩,“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心意。”
伊默这才欢欢喜喜地下红包,用筷子戳自己包的饺子,一口一个,一连吃了七八个。
“达明,好吃吗?”伊默最在意的还是他。
“好吃。”季达明咬了一口,“特别香。”
他们把伊默包的饺子全吃了,这人高兴得一边洗碗一边哼歌。
季达明和陈轩商量回天津的事情。
“我走了,陈振兴肯定会有所防备。”陈轩摇头,“别看他人不在这里,肯定还留有眼线。”
林海也附和着点头:“少东家,不能让陈振兴有准备。”
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伊默还没洗完。
“我走之前做了个局。”他蹙眉叹息,“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现在想想却还是不妥,因为我不知道陈振兴买通了谁。”
“这个人……是个麻烦。”陈轩说,“如果不除去,季家永远都不会安全。”
到底是谁呢?
季达明把林海和陈轩送走以后去厨房找伊默,这人正把盘子往柜子里塞。
“达明,我腰酸。”
“怎么腰酸了?”他接过伊默手中的盘子,“去歇歇,我来放。”
“你厉害嘛。”伊默趴在季达明后背上嘀咕,“这几天特别厉害。”说完挠了挠他的腰。
季达明装作没听明白,放完盘子拉着伊默去睡午觉。
他又做梦了,却不是梦的过去,而是现在。
伊默躺在床上挠肚皮,像是没睡醒,挠完趴在床上拱进了被子。
季达明没看见自己,但是听见伊默说着梦话:“达明还没回来……”
他想走过去揉一揉伊默的脑袋,但在梦里,他只能看着。
窗外传来引擎的嗡鸣,伊默霍地睁开眼睛,披着衣服往床下爬,季达明也跟上去,看着伊默往门口冲,眼里渐渐弥漫起笑意。但他的笑容很快僵在脸上,因为梦里的季达明挽着孟泽的胳膊。他腾地坐起来,把窝在自己怀里的伊默吵醒了。
“哎呀达明。”伊默滚到床里侧,抱着被子嘟囔,“你让我歇歇,晚上再弄。”
季达明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凑过去哄着伊默亲一亲。
“好累。”伊默眯着眼睛亲他,“达明你做噩梦了?”
“嗯。”季达明亲了会儿,渐渐平静了,“这次回天津,我心里很不安,怕保护不了你。”
“那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季达明把“孟泽”的名字咽回去,“梦到我们俩……不像现在这么亲近。”
伊默睁开眼睛,气鼓鼓地瞪他:“达明在梦里干坏事。”
这种醋也吃。
季达明垂下眼帘道歉:“梦里的我不好。”
伊默别扭了几分钟,爬到他怀里:“现实中的达明好就行。”
“你觉得现在的我好吗?”
“达明最好了。”伊默蹭他的颈窝,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不要明知故问。”
季达明心里不安,忍不住折腾伊默,捏捏这人的鼻尖,又揉揉肚子。伊默闹起脾气,拽着被角踢他,眼尾红红的,说一句话打一个哈欠。
“好了好了。”季达明于心不忍,抱着伊默叹息。
伊默又打了个哈欠,迅速坠入梦境,季达明却睡不着,梦里梦外通常都有联系,他忽然有些犹豫,不敢带伊默回天津了。
晚些时候季达明独自去了趟陈记商行,陈轩坐在躺下晒太阳。兄弟俩单独见面,不了流露出些在旁人面前隐藏的情绪。
“其实我对你有点印象。”陈轩掀开腿上盖着的毛毯,“说不清的,就是觉得以前有人待我不错。如果你不出现,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当你站在我面前,我虽然不记得你的脸和名字,但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当年的事……”季达明神情黯然,“很复杂。”
陈轩不愿多谈,转而问他来的缘由。
“又包饺子了?”陈轩开了个玩笑。
季达明跟着笑了两声,继而敛了神情:“我不放心小默,此番回天津不同以往,陈振兴就算落到我设的陷阱里也照样是条毒蛇,临死反扑必定凶险。”
“你要把他留下?”
院子里的梧桐树在风中地响,晃动的树影模糊了季达明的视线。
“你们会照顾他的,对吗?”
陈轩直起身:“那可是我嫂子。”言下之意就是做了保证。
“真舍不得。”他苦笑,“小默肯定要生气,我还得背着他偷偷走。”
“明知他会生气,你还要这么做?”陈轩不甚赞成,“说不定他很愿意与你同生共死。”
伊默当然愿意。可就是因为愿意,季达明才要拼尽全力护他周全。话说到这份儿上,已经足够,季达明惦记着伊默,匆匆离开陈记商行,在半路上买了一小包麻花,见到伊默时还是热的。
小狐狸睡饱了,坐在桌边嘎嘣嘎嘣地啃麻花,特别黏大尾巴狼。
“达明,晚上弄不弄?”伊默边说边往他怀里凑,“中午你想弄,我感觉到了。”
“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季达明也拿了根麻花。
伊默皱眉啃了几口:“我想弄呢。”语气很是恳切,欲求不满,像是他老也不愿亲热似的。
季达明很是无奈:“怎么开始成天想这些事情了?”
“喜欢。”伊默诧异地反问,“达明不喜欢?腰太累吗?”
又谈到腰的问题,仿佛自从他受伤,某些功能就不好了。
“不是腰。”季达明的头隐隐作痛,“也不累,可你经常哭。”
“我小嘛。”伊默理所当然地哼哼,“达明要多惯我。”
麻花少掉一小半,纸包上全是油印子,屋里也弥漫着甜丝丝的香气。
“达明,我年纪小,可以胡闹的。”伊默吃了满嘴的油,“而且我喜欢你,忍不住要闹的。”
季达明叹了口气:“说不过你。”
伊默得意洋洋地叼着麻花,享受自己的“战利品”。越是这样,季达明越不敢带伊默回天津。他骗伊默说正月十五以后再回去,自己却偷偷定了十四号的船票。
陈轩和林海知道他的计划,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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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约伊默去陈记商行吃蜜饯。伊默屁颠屁颠地去了,拉着季达明的手说了一路的话,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登船时间是下午三点,陈轩两点时借口邀季达明参观商会,把他带去了码头。雪化得七七八八,季达明生怕伊默追来,马不停蹄地上了船,他时间赶得急,刚安顿好汽笛声就响了,仓促的旅途即将画上句号,他走到甲板上看灰蒙蒙的江面。
难以割舍。季达明的灵魂大半留在了南京,陪伴在伊默身旁,而船上的只是一具躯壳,宛如行尸走肉。
码头边忽然驶来一辆车,冲破了浓雾,他看见伊默从车上冲下来,一边哭一边追着船跑,不过林海和陈轩很快就抓住了伊默的手臂,将哭得浑身发抖的人带回了车里。
季达明趴在船舷上,定定地注视着码头边的黑色轿车。
“对不起……”他垂下眼帘,咬牙离开了甲板。
天津城的雪还没有化,季达明下船时面色铁青,没有伊默在身边,他又变成了雷厉风行的少东家。
陈五早早侯在码头边,带着季达明回公馆。
“怎么样?”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孟泽拿着账本和陈振兴合作了。”陈五也不废话,“目前天津的盘口我们损失了六成,但主要的几个码头他们都没拿下来。”
季达明的手指动了动,毫不意外:“老宅那边怎么说?”
“老爷想要你娶孟泽。”陈五将车停在公馆门前。
季达明睁开眼睛,红艳艳的装饰撞进眼帘,他冷笑着打开车门:“给我全拆了。”
“人已经住进来了。”陈五轻声提醒,“孟泽的意思是,只要您娶他,盘口照样归还,一分都不会多拿。”
“他以为他是陈振兴?”季达明头一回觉得红色刺目,“盘口的事轮不到他说话。”
陈五点头称是:“现在怎么办?”
季达明把行李箱从车上拎下来:“还是原计划,孟泽和陈振兴不知道账本是假的,就让他们再嚣张几天,等顾家找到林副警长,直接网。”
顾天胜这个年节过得并不轻松,暗地里派了许多人寻找林副警长的下落。只要有了林副警长,当初孟泽越狱的真相就会水落石出,警长位置也会物归原主。
“少东家?”李婶端着簸箕出门,见他,忍不住惊呼,“小默呢?”
第48章荤汤面
他说还在南京。
李婶捂着胸口嘀咕:“还好还好,要不然看见这满屋的红烛,得气哭。”
季达明听得身心俱疲,靠在车门上休息,话都懒得说。船坐太久,他有些头重脚轻,思维也不由迟钝了几分。
“先歇歇吧。”李婶唤他进屋,“床都铺好了,手炉也是热的。”
季达明昏昏沉沉地进屋,没了伊默,他做什么都提不起神,连带着屋子也透出彻骨的寒意。他困顿至极又不敢睡,既怕梦到前世,又怕梦到现实中的自己。
只要走错一步,便是天差地别的人生。
“小默……小默!”不知过了多久,季达明猛地从床上起来,握住了面前的手,惊喜万分,“小默?”
孟泽脸上的笑容很勉强:“是我。”
此情此景,竟有三分像前世。
他立刻厌弃地将对方推开:“谁允许你住进来的?”
“少东家,你别忘了现在季家的账本在我手里。”孟泽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如果你不娶我,天津城就是陈记商行的了。”
窗外吹来一阵风,烛火猛地飘摇起来,此时不过午后五六点钟的光景,可天色昏沉,不点蜡烛,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
他从胸腔里挤出一声滚。
“少东家!”孟泽捏着账本的手青筋暴起,“季家可真要毁在你手里了!”
季达明冷笑不已:“你又不是我们季家的人,不劳心。”
孟泽摔门而出,很快陈五鬼鬼祟祟地窜进来:“少东家,人走了。”
“晓得了。”他靠着床,面色阴沉,“把这些红纱都给我撤了,换新的,最好的,我要娶小默。”
陈五忙不迭地应了,再悄声嘀咕:“多此一举。”
季达明懒得解释,他的小默值得最好的。
晚间陈五又来汇报,说季家除了主要的几个码头,剩下的盘口全被陈振兴拿下了。季达不置可否,接过信件细看。
“记得把真的投靠陈振兴的商铺记下来。”他拿着钢笔在信纸上圈圈点点,“事成以后天津城就不需要他们了。”
首鼠两端之辈,季家的商会不需要。
“那些一直不表态的呢?”
“无所谓。”季达明放下钢笔,将双手揣在袖笼里,“那些都是老油条,就算季家真的被陈振兴搞垮了,他们也会选择明哲保身。”他说完勾起嘴角,“聪明人的做法,不会干扰到我们的计划。”
陈五点头称是,又道:“下午顾家那边来消息,说人找到了,但是要过三五天才能送回天津。”
事情到这里为止,都按照计划按部就班地实现了。
季达明忽然没头没尾地问:“最近有没有从南京来的船?”
陈五挠着头说不清楚:“少东家您等等,明早我就去帮您查。”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季达明手里就多了份轮船时刻表。一周后有一艘南京来的船会抵达天津,他觉得伊默肯定会回来。
一见面又得闹,季达明念及此非但不头疼,还期待起来。
他当真是欠得慌。
回天津的第一晚,凌晨两三点季达明还没睡着,他在空荡荡的床上翻来倒去,想伊默想得发疯,抱着对方盖过的被子叹息。
夜色宛如一根引线,点燃了季达明心底最深处的思念。像是渴望又像是难以言喻的占有欲,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某一刻双臂猛地拢,拥住了空气。
这晚浑浑噩噩地过去了,第二天一早陈五跑来喊他,说有电话从南京通到了商会。季达明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来,边系衣扣边往外跑,扔下陈五,自己把车开去了商会。
还没进门,就听见伊默在电话那头干嚎:“达明……”
声嘶力竭,直接把季达明的心喊碎了。
“达明不要我了……”伊默对着电话一字一顿地叫,“达明……达明坏……”
“小默,我过几天就去接你。”季达明抓着话筒拼命地哄,“太危险了。”
“我要……我要回家……”伊默嚎得更悲切了。
季达明眼眶微湿,嘴里蹦出一个字:“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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