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烤全羊
薛景仁想了想,点开程序找到最近使用的播放器,找到最近的历史记录开始点。
画面就是不停掠过各种景色的车前窗,薛景仁看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特别,打算关掉的时候发现声音被关得很小,薛景仁随手调大,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跳了出来。
“求求您了!”
薛景仁皱眉,想把声音关小一点,可是他动不了,因为他已经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了。
是肖兰亭。
画面上的日期是肖兰亭十五岁那一年,时间是上午,如果薛公达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应该就是当年被薛景仁拒绝留之后,薛公达带肖兰亭回梨园的路上。
“求求您了!您放过我吧!只有今天!”肖兰亭的声音撕心裂肺,薛景仁光是听着,就觉得身体疼得要被撕碎了。
“您知道他有多可怕吗?每年的今天我都生不如死!他绑着我,还……”肖兰亭边哭边详细地说着他的遭遇。
从肖佳倩走之后的那一年开始,每年的七月二十七日这一天,肖兰亭都要受到整整一天的折磨。
所以他才要跑,没钱也要试着逃跑,结果苍天无眼,他突然得了急性肠胃炎,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没能跑掉。
声泪俱下地哭了一路,肖兰亭早就不再祈求留下他或是带他走,只是很卑微地在求薛公达:“您放了我吧……就开开门就行,求您了……”
“您就随便把我放在路上,哪里都行……求您了……”
“求您了,您别停车,不用停车,就开下门行吗……”
“不用开门,您就把窗户打开,求您了……”
薛景仁看着画面里离梨园越来越近的路,仿佛嗓子已经嘶哑,却还是没放弃祈求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弱小又卑微地,努力着,挣扎着。
他已经不想再去问肖兰亭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一直保持着沉默了。
他突然想起不久之前,他问过肖兰亭,说你惦记我这么多年,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当时肖兰亭说已经说过了,薛景仁一直以为肖兰亭要说的是喜欢他,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也许肖兰亭等了这么多年,还是想要对他说的话,早在他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就说出口了。
在他往肖兰亭身体里挤润滑剂的时候,肖兰亭在哀求他,说要面对面,说要看着薛景仁,要让薛景仁抱着他,然后
“带我走吧。”
薛景仁至今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时候明明在做着肖兰亭很喜欢的事,他的声音却是那么地悲切。
薛公达开完会回来,看到薛景仁大刺刺地坐在他的椅子里,皱了眉让跟着的人都出去。
“爸爸,”薛景仁举起那个优盘,轻声问道:“你一直都知道,是吗。”
薛公达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优盘。
没错,他早就知道了,薛公达淡然一笑,“是。”
那一天他亲自开车送肖兰亭回梨园,直到最后都没有回应肖兰亭一句。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的祈求和亲生父亲的要求,薛公达不需要经过太多的衡量就能做出选择。
肖兰亭嘶哑哀求的声音直到站在了门口才停下来,老爷子的助理张力来打开了门,把肖兰亭拉了进去,肖兰亭回头看着他,就像刚才在离开前在电梯里看着门外的薛景仁一样。
“都过去了,景仁。”薛公达拍拍薛景仁的肩膀。他的儿子像他的妻子,理性却心软,本质上是一个温柔得要命的人。
“没有,爸爸。”薛景仁已经不再那么情绪化,只是这样低声回道。
他和薛公达一样,总是爱说,都过去了,要往前看,一切都会过去的,时间会解决一切的问题。
可是没有,肖兰亭的过去从来都不曾过去。
他从来都是那个穿着脏旧白半袖和脏裤子的十五岁小孩。
他一直留在被薛公达缓缓关上的那扇门后面。
里面有他的童年,他的伤痛,他的软弱,他的坚强,他的挣扎,他的成长……几乎是他一生的全部。
只是唯独没有光和希望。
第41章
薛景仁驱车赶到梨园,肖兰亭正和林容一在吃东西,这都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也不知道算是晚饭还是夜宵。
林容一开门一看是薛景仁,把人让了进来,说话也没了之前浮夸的虚伪,“哎正好,你吃了吗,没吃和亭亭一起吃吧,东西刚送来,还热乎着呢。”
林容一边说边拿抽纸擦手,“我正说去和那头打个招呼呢,怎么说我也得露个面,再晚了估计他们都喝高了。那成我先走了啊!”
林容一装了车钥匙,拿着纸巾还在擦着嘴就匆匆走了,肖兰亭捏着筷子和薛景仁解释了一句:“他下午找人帮忙了,请人家吃饭但是他自己没去,不想喝酒,就等到了现在才去,要假装自己跟忙,特别逗。”
薛景仁看着他乐呵的样子,也跟着笑了一下,“嗯,挺有意思的人。”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肖兰亭招呼薛景仁坐下和他一起吃:“你吃了吗?来再吃两口?”
薛景仁在他旁边坐下,餐盒摆了满满一桌子,肖兰亭很有胃口地什么都吃,若无其事的样子让薛景仁错觉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肖兰亭给他喂了一个虾仁,像是随口那么一说道:“怎么突然过来了,来给我送支票?”
“……”虾仁噎了一下才被咽下去,薛景仁心里嘲笑自己怎么大晚上的也做上了白日梦,摸摸衣兜,最后掏出钱包,“国内不比外边儿,支票都是公司业务才用,不方便你取钱。直接用卡吧,信用卡方便一点。”说着掏出身上额度最大的信用卡递过去。
烫金的卡面一看就知道额度不小,肖兰亭没有接,开玩笑似地找了个理由:“我不要,电视剧里没这样演的,都是大手一挥给支票,想写几个零就写几个零。”
薛景仁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卡了回来。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生怕随便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又捅肖兰亭一刀。
肖兰亭难得看到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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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心神不定的样子,觉得很新鲜,边吃边逗他:“你怎么了?刚不还气势汹汹地教训我,说我肚子里藏事儿有话不明说,怎么你也被传染了?”
“没有。”薛景仁看着他,想用最柔软的声音说出心里的话:“我只是在想你说过的话。不是你没和我说,是我从来都没有认真听过。”
肖兰亭笑笑,“你都没认真听了,还能想得起来吗?嗯……”肖兰亭想了想,“你记不记得你问过我,恨不恨他。”
薛景仁点头。他还记得当时是在一家西餐厅。
肖兰亭抽了纸巾擦手,又抽了一张给薛景仁擦了下嘴,“那你记得我当时说了什么吗?”
“记得。”薛景仁特别想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哮喘,不然怎么会觉得难受得快要无法呼吸了呢,“你说他教会你很多事。”
“嗯。”肖兰亭拉着他来到客厅。
客厅里的家具电器都被推到角落里放做一堆,除了这个角落其他地方都显得空空荡荡,曾经被电视柜和电视挡住的油画这时才露出来全貌,这幅画不是被挂在墙上的,它的底部边缘挨着地面,确切地说,是被靠在墙上的。
薛景仁看着肖兰亭拉着他冲那副画走过去,突然就想停下来,但肖兰亭没给他这个机会,几步就走了过去。
“不……”薛景仁本能地要后退,被肖兰亭格外强势地拉住了手,脸上仍是笑着,“不行,景仁,我现在觉得你说的对,要说就说清楚,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么多年来,他到底教会了我什么。”
说着便不容拒绝地把薛景仁的手摁到了油画的边框上。
是金属的。
虽然包裹着木质花纹的外层,但薛景仁一摸就知道,这幅巨大油画的边框是金属的材质。
肖兰亭把着他的手,让薛景仁亲手拉开了这张画更确切地说,是一扇门。
肖兰亭歪歪头示意薛景仁走进去,薛景仁只是看着他不动,这个有点呆傻的样子把肖兰亭逗笑了,“你怕什么呢,去吧。”
说着从后面轻轻推了他一把。
里面的另一扇门没关严,被推开也没什么劲,薛景仁往前走,入目是一片不见五指的漆黑,只有脚下从后面的门缝处漏出的一点光亮,微弱得几乎没什么用。
灯光随着“啪”的一声出现,薛景仁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缓了缓才又睁开,可是他宁愿永远都不要睁开了,仿佛只要看不见,眼前的这些东西就不会存在一样。
肖兰亭在他身后扯了两把摇摇欲坠的门锁,用聊天一样的口气说着话:“这锁是被容一弄开的,原来的话,我那边是没法这样打开的,只能从这边打开。”
说着走过来,一边把挂了满墙的假阳具往地上扔,一边和他解释着:“我之前说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不是骗你的,以前我屁股里只有这些玩意儿……这怎么这么多土了。”
肖兰亭嫌弃地拍拍手不再弄,顺着薛景仁的视线,和他一起扫视着房间。
屋里每一面墙上都挂满了调教用具,有些款式即使薛景仁没见过,看一眼也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屋顶上垂下来长长短短的多条绳索,不用摸也能猜到,不是用来装饰的,是用来绑人的。
不远处搭着一个简易的摄影棚,背景布反光伞遮光板应有尽有,设备齐全。
入目所见之处没有一样东西有生活的气息,全部都是让人立刻能联想到裤裆里那点事的物件。
肖兰亭也不管他知道多少,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
“这一层两户,一直都是他的,但这一户,也就这十来年他才用的多。”
“他被那个女人伤害了之后,其实气得要死,但是人已经跑了,而且也是别人的女人了,他也只能气一气。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那时候这里还没这么设备齐全,我十多岁吧,”肖兰亭跟在薛景仁后面,像说别人的事一样,“平时我是被送出去调教的,一个月一两次。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是遇到的人都不错,还把我当人看。那几年就是每年的七月份有一天难熬,其他时间其实也还好,但是当时年纪小,就觉得受不了。”
“那时候我看见还有别人跪在地上叫主人什么的,心里特别怕,怕以后也让我那样。后来大了想一想才懂,他不要那个款的,他应该是想要那种主动勾引人的,可惜我怂,没那个天赋。”
薛景仁一点一点地触碰着墙面往前走,慢慢地走过这个房屋的每一个角落。
这个房子的每一个房间都一样,客厅,卧室,甚至连厨房和卫生间,都放满了那样的东西。
“后来我十五岁的时候”肖兰亭顿了顿,接着说,“就和他说,我给他跳舞,让他给我钱。他答应了。那时候就觉得,什么都没真金白银来的有用。只有到外面的走一走,看一看,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那一年他被薛公达送回到这里的时候,他终于明白眼前那个男人想告诉他的道理。
“他羞辱我,磨灭我的自尊,折辱我的人格,让我问天问地问命运,哭不出,没得笑,活不顺,死不了,后悔生而为人,后悔呼吸空气,后悔到从娘胎里出来。”肖兰亭轻轻地说,“他要让我看清楚,这就是我的命。我得认命。”
薛景仁停了下来,转身去看肖兰亭他记得的,这是他第一次脱掉肖兰亭衣服之后,肖兰亭认认真真对他说的话。
“他很成功,景仁,”肖兰亭的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他想要的,就是让男人不计原由地为我疯狂,只想着要扒光我,分开我的腿,进入我的身体。只是他可能没想到,第一个掉进来的会是你。”
“所以,景仁,那个第一次见面就直接用手进入到我身体里的你,和那个男人有什么区别呢?”
薛景仁知道,他把一切都亲手毁掉了。
他们本应该有一个更完美的开始,肖兰亭在藤架下为即将到来的自由哭泣,他去安慰他,给他一个拥抱和安静的吻,让十二岁的他给肖兰亭的那一碗粥在肖兰亭心里继续热下去,然后用日复一日的温柔去煮到沸腾,一直到肖兰亭愿意主动地打开自己。
但是已经回不去了,他亲手杀了还会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的肖兰亭。
肖兰亭铭记的那一天,不是因为肖佳倩的离开,也不是因为每年都会受到的折磨,更不是他和薛公达的冷漠无知,他铭记的是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他们走到了门边,肖兰亭打开门,正对面的是肖兰亭刚还在吃夜宵的那一户的正门。
肖兰亭带着他又回到了餐桌边,餐盒里的东西早就凉透了,肖兰亭也不是太在意,继续拿起筷子夹着吃。
“这一间是肖佳倩的名字,对面那间遗嘱上写了,是给你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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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兰亭说着拿出一串钥匙,把其中一个拆下来递给他,“给你,你替你爸拿着吧。我早就说过,我没拿你们薛家一分一毫,你还不信。”
“那房子里的东西,我本来挺在意的,之前都没让容一找人来弄,害得容一还得自己上手帮我弄开那个锁。”
肖兰亭把餐盒底的几块碎肉挑着吃了,“但我今天突然就想开了很多事情,现在也觉得都无所谓了。”
薛景仁迎上他认真的目光,沉默地听他说。
“虽然知道你们也不需要,但就我来说,我不会原谅你们任何一个人。”
“不要误会这是恨,不是,恨也是一种牵挂,虽然我的不值多少钱,但你们也不配。”
“这个你们,包括你,薛景仁。”
楼下传来一声长鸣的汽车喇叭声,肖兰亭快手快脚地拾着零散的东西,到卫生间洗手的时候看了一眼镜子,想了想去卧室找来了剪刀。
“你要干什么!”一直没说话的薛景仁吓坏了,一把抓住肖兰亭的手,肖兰亭好笑地推开他,“想什么呢。”
肖兰亭把辫子从发圈处整齐地剪断,摇着参差不齐的新发型把断发扔进了垃圾桶。
他一眼瞥到薛景仁的表情,背起小包笑得很爽朗,“别这样好像我的人生到头了一样,现在的我不需要同情,也没什么好同情的。”
肖兰亭凑近他,在薛景仁耳边轻声说道:“他死了,真好,我的人生这才刚要开始呢。”说完就拉开了门要走。
薛景仁一眼看到他手机还在桌上,“你手机”
肖兰亭没听见一样走了出去,薛景仁像是如梦初醒,追在肖兰亭身后快步地下着楼梯。
“你要去哪里?”
“你还在发着烧,至少先退烧了再走吧!”
“我不阻拦你,你去哪里我都不拦你,但你不要生着病就消失好吗!”
“你的人生才刚开始,你就要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吗!”
“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消失,你不要用自己的身体赌气逞强!”
“肖兰亭!你都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你拿什么去重新开始!”
“算我求你了,等一下好吗!”
都快跑到底层薛景仁终于追到人,急忙一把拽住肖兰亭的胳膊把人拉到怀里,“肖兰亭!”
步梯间只有旁边窗户漏进来的一点月光,但也足够薛景仁看清肖兰亭满脸的眼泪。
“你说过喜欢我,是不是真的?”薛景仁紧紧地抱着他,与他额头相抵,鼻尖互触,“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秒钟也好,有吗?”
肖兰亭回他一个凶狠的吻。
他们之间有过无数次的唇舌交缠,却从没有过这样的一个吻,互相撕咬着紧拥着彼此,像末日后的重逢,又像毁灭前的离别。
林容一摁完喇叭等了一会儿,肖兰亭才从安全通道里跑出来,顶着一头狗啃后的发型还肿着嘴唇,把林容一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林容一边震惊边发动了车,“他得不到你就要毁你容吗!太缺德了!”
肖兰亭低着头不说话,就听林容一在旁边叭叭叭个不停。
“你们没来个分手炮什么的?你屁股还好吗?是不是菊花也让人给整残了?不会吧,我看你刚才跑那两步还可以啊!那你哭什么啊?不舍得了?那我调头了?”
“开你的车吧小贱人。”肖兰亭没好气地拿抽纸擦脸,“我这是喜极而泣!以后我要对自己好一点,看见我头发了吗?”
“嗯,看见了,美得要死,你要改行学理发了?”
“是要从头开始!”
林容一特别不屑地哼笑一声:“那你就好好管管你的头,不该想的就别再惦记了。真真假假的,你这点智商都不够人家玩儿上几下的。”
“我知道。”肖兰亭看着窗外的夜色,自言自语着。
我知道他曾经的伤害是因为无知,也知道今天的他同样是因为被欺骗。
但这个世界上帮助过我伤害过我的人何止眼前这么多,为什么偏偏只给他在心里留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其实我知道的。
他给予的伤害是真的,但他给予的爱也是真的。
第42章
薛景仁凌晨四点多才到了自己的公寓,客厅竟然亮着一盏灯。
肖佳慧从客房走出来,看样子根本没睡着,“景仁?”
“是我,妈。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薛景仁放下东西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肖佳慧刚回国就遇到这么些麻烦事,都没能好好休息,薛景仁很内疚。
“时差都没倒过来,我也睡不着。”肖佳慧认真地看着他的儿子,担忧都写在了脸上,“景仁,你还好吗?”
“嗯?”薛景仁怔了一下才有了反应,“嗯,我没事,妈,你去休息吧,不要太累了。”
“景仁,你不再信任妈妈了,是吗?”
薛景仁沉默地盯着交握的双手,半晌后只剩无奈,“妈,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把我当什么呢?”
薛景仁看着自己的指尖出了神,他无数次地吻过肖兰亭的指尖,指腹有一点薄茧的触感一直都很清晰。
“你们一边说着爱我,一边挖着我的心头肉,妈,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永远都不懂事,永远都不会痛的?”
“不是的!”肖佳慧已经涌出了眼泪,她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薛景仁,“爸爸妈妈千错万错,可对你的爱绝对是纯粹的!但凡会让你受伤的事我们都不会允许,怎么可能亲手挖你的”
肖佳慧突然顿住,难以置信地看着薛景仁,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景仁,你说、你说心头肉……你告诉妈妈,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薛景仁不言不语地看着她,但他的表情已经给了肖佳慧肯定的答案。
天啊!肖佳慧捂住了嘴唇,他的儿子和那个孩子,并不只是身体上的露水情缘!薛景仁此刻隐忍的痛苦并不是因为各种道德的谴责,他是在为爱而痛。
“你怎么会爱上他的?你们……”
“我不知道是不是。”薛景仁有一点迷茫,又带着自嘲道:“感情难道不应该是美好的,会让他觉得幸福的吗?那这算什么,疼得要死。”
肖兰亭疼,他也疼,谁都没能逃过去。
肖佳慧呆呆地看着他的儿子,这个孩子从小最让她省心,一路活的顺风顺水,感情上也没有太大的波澜,谁知道第一次遇到爱情,竟然就是这么惊涛骇浪的一笔。
“可是疼一疼也好,”薛景仁出神地喃喃着,“不疼的话,我可能一辈子都要浑浑噩噩地死在这个笼子里了。”
他一直以为是肖兰亭不谙世事,单纯无知,直到现在才看清,不谙世事的是他自己。
肖兰亭被困在一个看得见的房子里,但心中透亮,努力挣脱,而他却被养在一个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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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华丽大笼子里不自知,还沾沾自喜以为这就是最广阔真实的世界,坐吃等死。
“景仁,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肖佳慧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握起他的手安抚他:“你贸然离开不会解决任何问题,甚至还会激化矛盾。你先去欧洲休息一段时间好吗,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带着亭亭一起去……”
“他走了。”薛景仁看着窗外,星光稀疏惨淡,天色是将白的一片灰蒙。
“走了?去哪里了?”肖佳慧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觉得陌生又慌乱,“景仁,你……你是想和他一起走吗?”
薛景仁却不再多说,展臂给了肖佳慧一个温柔的拥抱,“妈妈,谢谢你。你想保护我,爸爸也有要保护的人,可是我也有。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景仁!你要干什么呀!”肖佳慧流着泪抓住他的手臂,“你冷静一点!就算要走,也不要用这种赌气的方式离开好吗!我让你爸爸现在就过来,让他给你道歉,立刻,我们立刻好好谈一谈,好吗?”
“不要哭妈妈,我不是要离开。”薛景仁擦掉肖佳倩温热的眼泪。
他怎么能离开呢,肖兰亭看似潇洒地飞走了,可是谁知道身后还有多少杆枪口在瞄准着,他不能走,他必须留下来替他挡住所有的子弹。
肖佳慧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生怕薛景仁突然就和他爸爸闹得不可开交,但是一个星期过去了,薛景仁照常工作按时上下班,比之前还要生活规律的多。
“你担心什么呢?我早就说过,景仁知道自己要什么。”薛公达给肖佳慧倒了一杯茶宁神,问旁边的助理:“他这每天下了班都干什么去了?”
“去了两天梨园,后来没再去,偶尔找李少喝一杯,喝得不多,都是自己开车回家的。还去了两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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