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烤全羊
“医院?他怎么了?”
薛公达没用助理说,直接告诉肖佳慧:“他没事儿,是去找魏承了。这是心里还生着气呢,该他签字的这几天都指名让送到我这儿了,孩子气。让他撒撒欢儿,过几天就该来让我给他道歉了。”
“公达,你该改改你对待他的这种方式和态度,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他今年二十七岁,已经是一个成年的男人了。”肖佳慧觉得很疲惫,虽然每天风平浪静有条不紊,但她就是觉得静得过分,让人心慌难安。
“我从没否认过他的独立,但他同时也是我的孩子,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薛公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问起助理别的事,“张力走了吗?”
助理打了个电话后回复他:“张力不见了,走前和他爱人说要去办点事,然后就消失了,我们的人已经等了两天了。薛总,您看?”薛公达让他找人送张力一家出国,手续都办好了,临走却找不到人。
“嗯,再等两天吧。”薛公达摆摆手示意助理不用着急,张力跟着老爷子多年,手里握着的秘密不少,但心思深沉身手敏捷,不会轻易陷入危境,这应该是他自己去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去了,处理完了自己就会回来。
薛公达的猜测对也不对,因为连张力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已经在郊区的这间偏僻房屋中等了两天了,整整两天,除了一个给他送饭的人再没见过第二个人,房门没有锁,通讯没有断,可以自由来去无人阻拦,但他不敢打电话,也不敢走出去。
因为只要他拨打一次电话,或者走出门口一次,客厅正中间放着的显示器里面的人就会受到一次狙击,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子弹停止的地方离人越来越近。
他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只能被动地等待,不敢轻举妄动,好在熬到了第三天,张力终于见到了正主,“薛……少?”
薛景仁一进门就随手摘了墨镜,这房屋设计老旧采光不好,大白天的屋里就没什么光亮,让人觉得压抑。
薛景仁状似熟稔地和张力握了个手,之后隔桌而坐,张力心安不少。
他一直跟在薛老爷子身边,和薛公达还不陌生,但和薛景仁是真不熟,听说是个肆意嚣张的公子哥儿,应付起来应该绰绰有余。
张力老神在在地等薛景仁开口。
薛景仁敲了敲显示器,招呼门口站着的人:“把这撤了吧。”
显示器屏幕应声而暗,薛景仁看看张力,很温和地笑,“小孩儿挺可爱。”
张力不知道薛景仁是怎么查到他养在美国乡下的初恋和孩子的,他平时和妻子恩爱非常,从没有人怀疑过他外面有人,这时突然被人拿出来要挟,他探不清楚对方深浅。
“薛少这是什么意思?”张力知道薛景仁不会做太过分的事,说话很有底气,“有什么事您招呼一声,我肯定为您尽力去办,您现在来这么一出,难伤了和气。”
“我要和气干什么,”薛景仁摇摇头,手里摆弄着墨镜,漫不经心道:“你这口气儿能不能留到明天都不一定,说和气,太奢侈了吧。”
张力并不惊慌,“薛少说笑了,张某贱命一条,能苟延残喘到今天,都是托了不少兄弟的福,如果”
“你的兄弟们?”薛景仁想了想,看似认真地问:“把你带来这里的那个算吗?”
张力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哽得难受。
把他带过来的是和他有过命交情的发小,如果这都算不上“兄弟”,他真不知道还有谁能算的上。
薛景仁看着悠闲得很,“张力,现在谁见了你都得叫你一声‘张哥’了,我也凑个热闹,你别嫌弃。张哥,你跟着老爷子也这么多年了,道理比我懂得多,我就不卖弄了。我知道张哥是不在乎我说了什么的,早些年你们也是刀口上滚过来的人,我这点可太不够看了。”
张力嘴上不说,但脸上是自得的,薛景仁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把薛景仁这个大少爷的威胁放在心上,甚至根本无所畏惧。
想从他嘴里掏出点东西,这大少爷真是想的太简单了。
“那我就说点我擅长的吧,做生意我还是有点心得的。”薛景仁拍了拍被关掉的显示器,莫名其妙地说起生意经来。
“张哥这么多年跟在老爷子身边走南闯北,不知道对墨西哥了解不了解?”
张力了然一笑,“略有耳闻。”
墨西哥枪支泛滥,黑帮成灾,政府的武装力量甚至比不过各大黑帮,每天都在发生着无数的抢劫杀人,屡见不鲜。
“嗯,张哥果然见多识广,不知道张哥听说了没有,那边最近特别流行小男孩,”薛景仁轻轻敲了敲显示器,“尤其是那种十七八九的,将成年又未成年的。”
张力养在美国的初恋给他生的一双儿女,今年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九岁,刚才还在显示器上在后院里给家里的狗洗澡。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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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心头一跳,强自镇定道:“薛少,你不会的。”
薛景仁只淡淡一笑,“你可以试试。”
“薛总难道没教过您,得饶人处且饶人,积德积善吗?对小孩子下手,道儿上的人都会不齿!”
薛景仁当没听到,只是笑道:“你决定了?”
墨西哥拐卖成风,且风俗业与黑帮密不可分,一旦儿子女儿被卖到那里,就算最后能救得回来,人这辈子也算是毁了。他的妻子不能生育,他这辈子就指望着这一双儿女,他不敢冒这个险。
张力胸口起伏半晌,最终开口道:“你想要我干什么?”
薛景仁看着他,“想知道一点往事。”
“可以。”张力痛快说道,薛景仁摇摇头,“我看不到你的诚意啊,张哥,你嘴皮子上下一碰,想说什么说什么,我也不知道真假。”
张力被气笑了,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受过这种受制于人的境地了,“薛少,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你不要太过分,别以为你能一手遮天。”
“我遮天干什么,我遮得住你就够了。”薛景仁站起来看样子要走,“张力,你跟在老爷子身边这么多年,争权夺势的,我以为你早就看明白了,原来你还糊涂着。”
薛景仁说完就走,张力咬着牙,大喝一声:“站住!”
薛景仁停下来,只见张力握紧了双拳,在他面前缓缓地跪了下去,不是作为一个认输的败者,而是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
他明白的,他怎么会不明白呢,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街头混混,一步一步爬到薛老爷子身边,每一步路都是他卖命换来的,手中的权势摊开来看,都是不轻言的血泪。
薛景仁能做到今天这一步,看似是占了先机的优势,但不是的,张力明白,这本质上是一场权势的碾压,他踩踏着别人前行,薛景仁踩踏着他罢了。
权势从来都和年纪无关。
张力发誓一样认真道:“我如果有一句假话,任凭薛少处置。”
薛景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缓缓说出一个名字:“肖兰亭。”
第43章
关于肖兰亭,张力知道的确实很多,老爷子被肖佳倩来了那么突然的一出后,有了严重的后遗症,干什么都要张力贴身跟着,张力不说全都知道,百分之八九十还是有的。
肖兰亭十岁的时候,薛老爷子被送到医院里抢救了大半天,命是保住了,但被咬掉的东西没找到,缺憾也就永远地留下了。
肖佳倩跟着新的金主拍拍屁股走得潇洒,留下个十来岁的肖兰亭,老爷子有气没处撒,只能每年去找肖兰亭的不痛快,看着肖兰亭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不住地跪地求饶,这才稍微能顺点气儿。
大概是肖兰亭十五岁那一年,在七月二十七号那一天,肖兰亭意外地没有哭泣,不知道是不是送他回来的薛公达给他说了什么,总之是没再哭得涕泪横流,还主动地走过去问,你要不要看看我跳舞是什么样子。
虽然穿着脏脏破破的衣服,但这个年纪的肖兰亭有着雌雄莫辨的鲜嫩气息,薛老爷子觉得有点意思,那就看看吧,只是肖兰亭跳了没几下,就手不动了。
薛老爷子看着他,肖兰亭也看着他,半晌,肖兰亭说,“我就是干这个的,得钱。”
张力说的很详细,把他所有知道的都事无巨细缓缓道来,“老爷子知道他认命了,从那以后,就经常去梨园看肖兰亭跳舞,跳的时间越长就给的越多。”
薛景仁闭着眼没有反应,知道没有人能听到他心里的声音,所以他一遍一遍地回忆着他们初见那天的晚上,肖兰亭在酒店和他说“我是个跳舞的,跳舞得钱”这句话的样子。
张力听不到,所以他还在继续说着。
到了肖兰亭十七八的时候,老爷子有了个目标客户,对方是搞房地产的,和政府关系密切,捞钱的门路又多又隐秘,只是背景很深,油盐不进。
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人喜欢搞养成,就得自己亲手把人从生涩的小青果调教到一碰就出水,别的都不感兴趣。
除了身体生涩,肖兰亭其他条件都像是为这人而生的一样,老爷子找到当时颇负盛名的调教师胡定坤,让他想办法把肖兰亭的身体变得符合那人的要求。
“胡定坤很上心,还带着肖兰亭去了日本。”张力说。
薛景仁知道这话应该是真的,他还记得肖兰亭那本被偷走的过期护照上,去的就是日本。
因为肖兰亭是被委托的,所以谨慎的胡定坤全程录了像,回来的时候给薛老爷子送了过去。
当时乾坤刚开始经营不久,胡定坤也难得遇到肖兰亭这样的好货,就想借着肖兰亭刷一波口碑,开设了像模像样的“笼珍”,其实买主早就内定好了,就是薛老爷子的那个目标客户。
胡定坤和薛老爷子的合作本来是双赢,但是临到最后关头,薛老爷子出尔反尔,让张力把肖兰亭带了回去。
“他后悔了。”张力说,“他后来抽空看了胡定坤给他的录像带就后悔了。”
“你看过吗?”薛景仁的声音很淡,张力摇摇头,“没有,除了他自己没人看过。”
这些录像带可能给薛老爷子打开了新的大门,那之后就迷恋上了亲手调教,也不用张力再把肖兰亭送到别人那,直接把肖兰亭隔壁的房屋打通,改造成了调教室。
“一直到前两年吧,他一直固定一星期去一次梨园,后来因为脑梗半瘫之后,行动不便才断了这个习惯。”
但是他不去,不代表他放过了肖兰亭,过了一段时间,他让张力去找肖兰亭,让肖兰亭在规定的时间里去老宅陪他。
“肖兰亭只能去,因为老爷子有很多那种照片,还有之前胡定坤送来的录像带,无论肖兰亭跑到哪里去,他只要随随便便拿出来几张,肖兰亭的生活就会被全部毁掉。肖兰亭试过,最后的结果就是回到原地。”
所以肖兰亭才那么排斥娱乐圈,薛景仁无法不想起当初在书房,肖兰亭对出道的强烈抗拒他不想站在目光聚集的地方,那些对他来说不是荣耀,而是隐藏的利刃。
“后来他脑梗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也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就起了很可怕的心思。他让肖兰亭只给他跳舞,不再做别的,是想让肖兰亭放松警惕心,然后”
薛景仁睁开眼,张力对上他的视线,毫无感情地说着:“给他陪葬。”
“这件事他只和我说过,有一天肖兰亭在该来的时间没有来,电话也打不通,他以为肖兰亭跑了,就让我去把肖兰亭带回来,骗也好,哄也行,哪怕当场杀掉,总之一定要把人带回去。”
但是张力刚准备好还没出发,肖兰亭的电话就打通了,说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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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病在南湖,并不是偷跑。
“但是老爷子不太信,电话里威胁了肖兰亭几句,暗示性地提到了那些照片,可能还说了那些东西放在银行保险箱里,总之肖兰亭还是回来了。”
张力兢兢业业地为老爷子的陪葬计划做准备,让人想不到的是,他还没准备好,老爷子突然就摔死了。
“他死的时候我正好不在,所以当时的真实情况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消息走漏,肖兰亭为了自保杀掉了他,也可能是老太太怀恨在心推了他一把,总之,我不在现场,只有猜测的结果。”
薛景仁闭眼捏着鼻梁没出声,张力讨了个没趣,只好自己接话:“肖兰亭的理由就不解释了,我猜老太太也可能动手的原因是,老爷子的遗嘱公布之后,她就在查老爷子名下所有的银行保险箱。”
“我后来反复回忆,想到老爷子和还在南湖的肖兰亭通话的前后,老太太来送过东西,应该是那时候听到了零星的几句,还听到了银行保险箱。可能以为是什么巨额财产吧,她才抓着这个保险箱不放,所以一气之下干脆杀了老爷子,也说的过去。”
那个银行保险箱里放着的东西,老爷子早就交代过张力,让他抽空去烧掉,张力嘴上答应的好好地,私下里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去动那些东西,想着以后以防万一有什么用。
结果就等来了薛老太太。
老太太在老爷子那没找到银行保险箱的钥匙,把肖兰亭家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最后找到张力这花钱换消息,没想到歪打正着,东西在张力手里。
“因为平时都是我去存取东西,为了方便,所以放那些东西的银行保险箱一直用的是我的名字。我想着反正他也已经死了,与其烧掉不如变现,就把保险箱里的东西卖给了老太太。之后就准备要出国了。”
张力说完等了半天,薛景仁才问了一句:“要出国,你自己也不是办不到,为什么我爸爸要帮你这一把?”
张力也很无力地摇摇头,“我并不想出国,我在国内打拼这么多年,就算老爷子死了,我也能继续活得很好。是薛总要把我送走,并不是帮我。”
“为什么。”
张力仰头看着屋顶,喟然长叹道:“大概是因为,要斩草除根吧。”
老爷子摔死的那一天,张力并不是什么都没看到,他做完了事去后院找老爷子,先是碰到了行色匆匆神色慌乱的老太太,然后又看到了护工和肖兰亭两个人离去的身影,最后是摔倒在树下再没起来的老爷子。
像是二十年前那一次一样,张力来晚了,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他没能救下改变他命运的老板的那条命。
“我说过我什么都没看到,但薛总好像没信,执意要把我全家都送走,不知道是怕我太忠心要给老爷子报仇,还是怕我突然给谁作个证。”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张力也没什么要隐瞒的,一口气什么都说了。
“薛少,您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凶手就在现场的那三个人里面,一个绝对没有可能的护工,一个看似恨意最深最有理由动手的肖兰亭,还有一个按常理来说不会那么做的老夫人。”
张力知道,薛景仁也知道,薛公达其实已经用行动告诉了他们,这个凶手到底是谁。
肖兰亭正坐在理发椅上翻白眼。
来了北京之后他安顿好东西,打发走林容一,一头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直到刚才被林容一闯进来唰地掀开了被子,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几、几点了?”
“还几点了!你该问问都几天了!”林容一掐他的小细腰,“你没被饿死啊?你……哎呀我去!你这是哭睡着了还是睡着了哭的?眼睛肿成这样都毁容了,完了,以后没法儿卖脸了,只能靠菊花了!”
林容一灌了个热水袋又从冰箱拿了个冰袋过来,一手一个递过去:“给,有人说冷敷有人说热敷,你一边儿一个都试试吧。”
“去你的。”肖兰亭笑都没力气,睡着的时候没感觉,这一醒了就觉出了饿。
林容一不会做饭,肖兰亭没劲儿做饭,再说林容一这房子里也没什么能吃的,肖兰亭洗了个澡,被林容一拉去喝了点粥,这才感觉舒服点。
林容一边喝粥边看他,肖兰亭睡了两三天又瘦了一大圈,加上那发型,从背后看就和个倒立的拖把一样。林容一看不下去肖兰亭这么糟蹋这张脸,吃完了饭马上拉着肖兰亭去了一家他常去的连锁沙龙。
肖兰亭倒是没什么意见,乖乖地洗头坐好,林容一从进了门就开始和给他剪头发的发型师满嘴跑火车,给他听得一边翻白眼一边止不住地乐。
“小哥长得真好看,再做个神的发型,明儿就能直接出道了!”这是发型师。
林容一抓过一袋奶油味的洽洽瓜子,在旁边喀喀喀喀嗑个不停,“嗨!人家现在都流行小鲜肉,他这老胳膊老腿儿的,没戏!”
“二少这要求可太高了,这小哥还不够鲜肉啊!”
林容一呸呸呸地吐瓜子皮,“你看他像多大啊?”
发型师又仔细地看了看,“嗯,二十多顶天了。”
“他都是三十的老男人了!”
“三十?一点儿都不像啊,”发型师这句听着不像是恭维,是真的有点惊讶,“小哥这眼神儿太清纯了,不像三十的。”
“嗨!眼真尖,确实不是三十岁的人。”林容一压低了声音悄咪咪地说:“其实他都一千多岁了,一直在山里头被压着呢,这不最近刚修炼成人形,就带过来给你开开眼,悄悄的啊,一般人儿我不告诉他。”
发型师像是习惯了他的扯淡,特别顺地就接上了话:“哎呀好厉害啊!一千多年,那怎么吃饭的?”
“吃什么饭啊!你见过妖吃饭的吗!他吃人!”
“哦,那吃什么样儿的人啊?”
“嗯……得是男的,个头至少一米八,颜值少说也要九分儿以上,嗨别看了你没戏。”
肖兰亭听到这就垂下了眼,嘴角也翘不起来了,林容一和发型师又说笑了一会儿,转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明知故问道:“看这小脸儿委屈的,这是想谁了?”
“没。”肖兰亭轻轻地说。
他离开了。他自由了。
他痛痛快快地哭了不知道多久,再没有人突然从背后脱掉他的裤子侵犯他。
可是也再没有那个会把他从聚光灯下抱走的温柔怀抱了。
第44章
薛景仁从张力那出来就一直沉默着,小王开着车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儿,沿着江边兜了两圈儿,薛景仁终于发话,让他往梨园开。
小王本来要在楼下等,薛景仁说不用,让他去忙,有需要再给他打电话。
小王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默默离去,不然能怎么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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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合适,他老板现在显然什么都不想听,只想一个人呆着。
薛景仁从步梯慢慢走上去,想他爸,想他妈,想肖佳倩,想老太太,想老爷子,想张力,想林容一……从什么都想想到了什么都不想。
“薛少?”
“嗯?”薛景仁反应一下,看看站在对面的一男一女,“你们来找肖兰亭?”
护工和他的女朋友点了点头,“是。您也是?”
薛景仁掏出钥匙开了门,把他们俩带进去,“坐吧。”
护工带着女朋友坐下来,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房间里家具整齐干净整洁,但空空荡荡得没有一点人气,明显没人住在这里。
薛景仁给他们倒了水后才在对面坐下,看着护工淡淡道:“肖兰亭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如果你的事情不着急,可以先告诉我,以后有机会我会帮你转达。如果很着急的话,那就只能自便了。”
护工有点谨慎地问:“薛少,听小红、哦就是我女朋友说,您的助理之前找过我?而且很着急?”
薛景仁点头,“对,本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但是现在看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那天你就站在老太太旁边吧?如果有需要,你就会站出来指证肖兰亭杀了人,对吗?”
护工无言地低下了头,是默认的姿态。
薛景仁并没有为难他,人各有志,不能强求,现在真相几近大白,护工所掌握的消息可有可无,薛景仁不在意道:“你不后悔就好。”
“我后悔。”护工突然抬起头,直视着薛景仁说:“我已经后悔了,我是来和他道歉的。”
薛景仁闻言看着他,片刻后说道:“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你的道歉只能让你卸下你自己的心理负担,如果你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那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护工和他女朋友对望一眼,都很犹豫,薛景仁并不着急,“我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已经说明了我的立场,你好好考虑一下。”
护工沉思良久,最后破釜沉舟般开口道:“肖兰亭没有杀人。”
“我知道。”薛景仁并不意外,这是他早就确认的事实,“是老太太动的手。”
护工警惕地看着他:“薛少,您知道?您也觉得,我闭嘴才是最好的选择是吗?”
薛景仁喝了口水,“我不知道,是我猜的。至于你闭不闭嘴,我刚才已经说过,你自己不后悔就好。我还猜,是我爸给了你一百万,让你日后指鹿为马,把凶手说成是肖兰亭,对吗?”
“是的。”护工点头承认。
他自幼家境贫寒,在一干同学中脱颖而出被薛公达选中资助,是他命运的一个关键转折点,因为在这之后,他再没有因为生活所迫而马不停蹄地奔波过。
他只需要认真地上学,把学到的东西悉心地用在一个和蔼的老人身上,就能换取以前无法想象到的金钱财富,甚至没有多久,他就靠自己的能力买了房子和车,一点也没有了前半生的窘迫和贫穷。
对此他一直心怀感激,从未有一日懈怠,每天都尽忠职守,直到守出了问题他一直照顾的这个老人,要带着另一个人一起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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