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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嫁我(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佩环
这几句话对他来说,低声下气至极,一张面孔胀红得仿佛能滴出血。
「好,我原谅你了。」王越微微一笑。
陆之霖喜不自胜,正想起身,却见他神色怪异至极,便按捺住了自己,试探地问道:「那教我武功的事……」
「隐山派的武功不错,我都没资格学,哪有本事教你?」
陆之霖气恼至极:「但你昨天晚上不是说,只要卯时之前来找你,你就会教我武功吗?」
「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太幼稚了。」
陆之霖气得发抖,却是咬紧下唇,道:「师兄教训得对,是我太幼稚了。不知师兄怎样才肯教我?」
王越没回答,反而道:「今天早上我让赵先生和吴伯对了帐,本门上下一分银子也找不出了,为了给你治病,还欠了药店一百多两。虽说门派有些田契,但也要秋后才到帐。你现在最先做的应该是赚钱。」
陆之霖硬着头皮道:「是。」却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身边的吴伯。他除了一身差强人意的武功,实是没有别的长处,说到赚钱不头疼。
王越却道:「以前吴伯的月钱是每个月三两银子,现在隐山派也请不起吴伯了,我听说吴伯有个儿子,是附近的佃户,不如就让吴伯回家养老。」
陆之霖大惊,吴伯已急道:「照顾少爷是老朽心甘情愿的,不要工钱……」
王越肃然道:「隐山派哪有不付工钱的道理?陆之霖,你有手有脚,吴伯年纪这般大了,怎么有脸使唤吴伯?」
陆之霖知道留不了吴伯,于是说道:「谨遵师兄吩咐。不知我该怎么做,还请师兄指点。」
王越哼了一声:「要你做别的你也做不来。附近好像有个扬威镖局的分舵,你去找份差使做吧。等你什么时候当上了镖头,再回来找我。」
他说得轻描淡写,陆之霖却听得冷汗直流。扬威镖局名扬天下,附近的门派无不以能进去做事为荣。隐山派的弟子们闲暇时讨论,也都纷纷表示,学成后如果能进扬威镖局,就算只是做一个镖师,以后都能一辈子不愁了。
然而普通门派进去的,都是从趟子手做起,在镖局中多数都是熬资历,毕竟江湖上武功高的那些大多是先天高手,先天高手顶尖的那部分人宛如仙神再世,走镖的人一不小心遇到了哪个魔头,根本就轮不到他们出风头的时候。
达到先天境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陆天成自己便是熬尽心血,终于在四十岁那年达到先天,而萧夫人一辈子都没破关成功,甚至因为妄图强行突破,走火入魔身亡。陆之霖以前认为,先天境界就是终点,不但武功能陡增百倍,还能延长寿命,一旦达到先天境界,便再也不必担忧。但梁天逸却是瞒着众人达到了先天境界,还打败了早在他之前多年破关的陆天成。
王越师兄的出现,也让他发觉自己以前是坐井观天。如果江湖上先天境界的高手真如王越师兄一般比比皆是,那么,他到了扬威镖局,恐怕也只是做杂役的料。从杂役到趟子手,到镖师,到镖头,这几乎是一条漫长得看不到头的路。
陆之霖心情复杂,但也没多说什么,头深深地低了下去,贴到了地上,给王越磕了一个头:「多谢师兄指点。」
王越冷冷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若是这般的软骨头,动不动就磕头,也不必练什么武功了,直接向梁天逸多磕几个头,让他自尽了便是。」
陆之霖咬紧了唇瓣,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缓缓道:「师兄教训得是。」
「今日天气正好,你也别拖延了,赶紧拾东西下山去吧。」
「是。」陆之霖欠了欠身,转过身而去。
吴伯看他脸色不好,要上前安慰他,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吴伯,我现在身子好啦,你也不必陪着我了。以后我有时间了,一定会去看你。」
吴伯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你爹爹的武功,在江湖上还是有名的,只要你肯下苦功,未必不能有所作为。」
陆之霖也知道自己的态度变化太大,连吴伯都看不下去,但他既然要报仇,只是有所作为的话,肯定远远不够。他竭力让自己笑得更自然一些:「没事的,王师兄是想考验我,我明白的。」
虽然这么说,但他自己却并没有什么把握。
王越鸠占鹊巢,不但把吴伯赶走,连他都被赶出门去,真要说王越一片好心,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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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主仆二人走远,王越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方才说了太多话,让他嗓子止不住地发痒。
旁边站着的中年人赵先生道:「侯爷……」
「在外面还是唤我公子吧。」
「是,公子。属下有一事不明。隐山派与你徒有师徒之名,却无师徒情分,公子为何肯为这孩子如此心?」
他曾经应王越的嘱咐,注意过隐山派的动向,但因有事延误,便随后上山,谁知再次见到王越,却见他身受重伤,几乎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由十分后悔没有跟他上山。他与其他幕僚私下议论时,便曾说过,王越做事不可由常理揣度。其实,王越的做法说得好听是天外飞仙神来之笔,令人猝不及防,说得不好听,便是他经常脑子犯抽,做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之事。
王越微笑道:「你看他怎么样?」
「恕属下直言,他还是太稚嫩了些,什么事都摆在脸上,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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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的武功也没什么信心,怕是以后进境不大。属下观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现在看着,的确只是一个普通人。可喜心性未定,又不太固执,有重塑的机会。」
「然而公子并不想亲自教他?」
「赵先生也来揣度我的心思了?」王越笑了笑。
赵先生跟了他三年,自然知道他不是在生气,苦笑道:「属下不敢。但公子为了救他,身负重伤,难令属下心生疑惑。」
「这有什么不妥?我又不是初次受伤。」
「但却是初次为了救人受伤,属下实在是不太明白……」
「这些小事,你不必明白。以后我就在这里住下了,你们若有事,便来此处寻我。」王越像是心情极好,和颜悦色地道,「萧夫人若要见我,推了便是。」
赵先生这才知道,王越是因为受不了每逢年节就要回家,见那个动不动就梨花带雨的母亲,才这么干的。如今他以受伤为名,三两年不进家门,旁人也无可奈何,反倒是萧夫人要来看一看他。
赵先生虽说是与公子江湖相识,但对萧夫人也有些了解。萧夫人再嫁后,有了别的孩子,而且她又弱不禁风,出不了远门,即便听到儿子受伤不能回来,最多只不过是哭一哭。
「陆之霖那里,赵先生若是有空的话,便帮我去指点他一番。」
「公子不亲自去吗?」
王越轻轻拍了拍太师椅的扶手,像是在拂去上面的灰尘,淡然道:「他历练太少,很多事情不懂。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若在我身边,我脾气太坏,怕是会教坏了他。」
赵先生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承认自己脾气不好,啧啧称奇。公子对这个孩子的关爱真是非同一般。或许他初时救治陆之霖,是抱着随手为之的心思,但开始用了心血,便忍不住想要尽善尽美,这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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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个多月。
陆之霖在扬威镖局的日子过得很是无聊。只要有一把死力气,就能顺利进镖局,因此,在单手将一块巨石举起后,他就成了扬威镖局的一名趟子手,月钱二两纹银。
走镖的路上都是镖局打点好的,旁人知道扬威镖局的名声大,自然也不会轻易来劫镖,趟子手只管上货卸货,路上吆喝几声而已。
闲暇时镖师们聚在一起,不是赌钱喝酒,就是吹牛玩乐,陆之霖没什么兴趣,总是一个人在镖局里练武。镖局里还有一个熟人,是当初被灭门时逃出去的弟子严世杰。
往昔陆之霖对严世杰的武功很是看不上眼,但现在严世杰比他早了几天进镖局,混熟了圈子,他后来进的镖局,或许是严世杰在别人面前说了他什么,让他颇受排挤。
镖局中严禁私下斗殴,陆之霖恨得没法,于是约了严世杰比武。
十招之内将对方打倒在地时,陆之霖回长棍。
棍术是他新学的招式,镖局中人人都能得到传授。若是比剑不慎伤到对方,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栽赃陷害。在吃了几次暗亏以后,陆之霖明白了许多往日不以为然的道理。
「严世杰,隐山派对你有传艺之恩,你不思量报仇,勤练武功,反而对隐山派百般嘲讽,如此嘴碎,还算不算男人?」
严世杰擦了嘴角血迹,从地上爬起来,愤然道:「狗屁的传艺之恩!老子是交了束的!胡吹什么能让弟子都进先天境界,结果连自己门派都保不住!要报仇你尽管去报啊!反正你是掌门之子,重振隐山派就靠你了!」
陆之霖面色阴沉,却是难以反驳。
严世杰冷笑:「说来也可笑,陆天成一颗心都在那个新娶的女人身上,哪点把你当儿子?亏得你这么用心给他报仇!」
「你胡说什么!」陆之霖粗声粗气,上前抓住了严世杰的衣襟。围观比武的众人连忙上来劝架。比武并不违背镖局的规矩,但分出胜负了,便不可再斗。
严世杰自然也不怕他,冷笑道:「你娘钟夫人,创了一套剑法,剑法出世时,隐山派就白光大作,自然瞒不过别人。梁天逸若想下山,以他先天境界,有谁敢拦他?他是为了夺走剑谱才杀人的,看你这样子,只怕根本不知道有这套剑法吧?」
陆之霖面色铁青。隐山派的核心要务,他并不十分清楚,但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还没成人,父亲才没告诉他,可是现在就连严世杰都知道的事,他都不知情。
「好了!」总镖头冯柏大喝道,「别争了!隐山派再响亮,也就只在山南道出名,一套不够惊城水准的剑法有什么了不起,天道盟和孤绝山不多得是吗?学了它是能胜过天毒刀还是能胜过东陵侯?」
扬威镖局不过也就比隐山派强一些,冯柏的话前半句还让人很不服气,但后面的却是让人作声不得,本来听说钟夫人创立的剑法出世时照亮小隐山,还有人目光闪烁,有了点想法,但随后想到这剑法早已被人夺走,和绝顶高手还差了好几个层次,学了也不见得立刻就能突破境界,便都打消了念头。
只有陆之霖留了下来,看着冯柏:「总镖头,请问……什么叫惊城水准的剑法?」
事情转折得太快,让他心神恍惚,吴伯说父亲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可是今天一看,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天下之大,也远远不是他所知道的。
冯柏对这个知道上进的少年倒没什么恶感,很是和善地道:「剑法出世时亮光能让整座山的人看到,属于震山剑法,能让全城的人看到,就是惊城水准,再往上就是绝世剑法了。那种剑法不说出世的时候惊天动地,即便每次使出来,也都能飞沙走石。不过神物自晦,听说也有绝世的剑法隐藏成震山剑法的,只是从没有人见过罢了。」
「天道盟和孤绝山呢,又在何处?」
「天道盟是白道数十个帮派的联盟,邪魔歪道并没有类似联盟,只有一个地下交易的地方,就叫孤绝山。传说那两个地方云集了黑白两道的天材地宝,令人心向往之啊!」
陆之霖抱拳道:「原来如此,多谢总镖头。」
陆之霖十分恭顺,让冯柏大为高兴,谈性更浓:「你怎么不问天毒刀和东陵侯了?」
「听别人说过,天毒刀刀法封神,似是南疆人士,曾经一刀劲气,将千余铁骑斩杀。」
冯柏捻须微笑:「没错,江湖上高手多不胜数,天毒刀和东陵侯堪称绝顶。」
陆之霖双目微微睁大,像是十分好奇:「前段时间两人在塞外比过一场,莫非总镖头亲临?」
「我哪有这个眼福?不过倒是有个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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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的老友来过一趟,告诉我当时景象。据说远在数里之外观战的人都能感觉到劲风如海潮,随着刀剑之光一道道扑面而来,围观的人有戴着纱帽的女子,纱帽上那层细细的薄纱都被割裂了两三道。那一战后,两人不言胜负,但天毒刀却宣称封刀十年不出。可见定是东陵侯胜了。」
「若是能看到他们出手一次就好了。」
冯柏哈哈大笑:「绝顶高手的比试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轻易能看到的。那么多人观战,却是连天毒刀和东陵侯长什么样都没见着。」
陆之霖露出了不胜向往的表情。冯柏很是满意,拍着他肩头走了。
等到身边空无一人,他脸上的神往登时消失。
对他来说,这些事情遥不可及,他更关心的,是家里那套只是震山级的剑法,梁天逸拿着剑谱到了哪里?为何父亲要瞒着他,难道父亲真的没把他当亲生儿子?
他想回家一趟,查找是否曾经有什么没有注意到的蛛丝马迹,刚才甚至想向总镖头请假。但内心隐约的警惕让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假装成一个未涉世事,对江湖不胜向往的少年。
严世杰才对自己说破了嘴,透露了震山剑法的事,自己就立刻回家,难惹人怀疑。所幸镖局离小隐山不远,连夜回去,天亮赶回来,应该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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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都熟睡后,陆之霖趁夜离开镖局,使出轻功,狂奔了一个多时辰后,他终于回到了自小长大的小隐山。
父亲和继母曾经居住的院落寂静得可怕,他徘徊了片刻,却见远处池塘旁边似乎有个人影,在石椅上坐着。那人披着大氅,背向而坐,也不知在做什么。
想到师兄那张青白的面孔,陆之霖打了个寒颤。他已经够像个鬼了,还这么晚不睡觉……
陆之霖犹豫片刻,向王越走过去。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他不在小隐山的这段时间,王越可是一直住在山上的。要是家里有些什么疑点,怕是他早就发现了。或许可以试探他的口风,看他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
他十分平静地走了过去,却是心跳如鼓:「师兄。」
王越头也不回:「吃不了苦,偷跑回来了?」
话语里满是讥诮,极尽挖苦。陆之霖握紧双拳,终于还是把怒气给消了下去,说道:「不是,我回来看看,明天早上就走。」
王越似乎有些诧异:「回来做什么?」
「回来看看师兄。听吴伯说,师兄为了我,受了掌伤反噬,我……于心不安。」
「来看我是不是死了?」
「不是!」陆之霖到了王越的面前,浑然不顾他满脸的嘲讽,上下看过他的面色,却发现毫无好转的迹象,不由暗暗心惊。
送吴伯下山时,吴伯曾对陆之霖说,王师兄上山时便如养尊处优的王孙公子,后来才变成这样,要陆之霖好好待他,凡是不要和他计较,至少等他养好伤势再说。他当时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都三个月了,王越的气色却还是这个鬼样子。吴伯是绝不会骗他的,而且看王越的脾气,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也养不出来。
「师兄,你感觉好点了吗?」
王越似乎挑不出他的错处,「哼」了一声:「死不了。」
「师兄要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吩咐,我上山下山挺方便。镖局管得也不严,每个月都能腾得出一、两天空闲。」
王越看他仍站在面前,不卑不亢的神态,微微挑眉:「说吧,你今天回来,到底有什么事。」
陆之霖犹疑片刻,决定还是问问他,看他是怎么应对。于是说道:「师兄,我是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觉得奇怪,才回来看看。」
「什么事?」
「梁天逸达到先天境界,直接下山便可,为何要杀人呢?他的性格并非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而且,在动手之前,他还在水里下了毒,显然是早有预谋。」
王越冷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师父藏着玉虚剑法,不肯传授给他,他心生怨愤,就杀人夺剑了。」
陆之霖即便竭力想掩饰自己,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你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
王越淡然道:「两个月前,他拿了玉虚剑法的秘笈,去了天道盟,敬献给卓盟主。卓盟主看过秘笈后,让他做了洛阳的管事,那可是一个肥缺。」
「天道盟不是白道吗?为什么不查明剑法来历,为隐山派铲除奸佞,伸张正义?」陆之霖面色苍白,几乎不敢相信。
「你当江湖是什么?隐山派是能给天道盟送钱还是送粮?天道盟的人也要吃饭的。现在隐山派没人寻仇,卓盟主听到什么风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若是寻仇的人武功不高,卓盟主说不定还会把事情压下来。」
陆之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王越:「卓盟主这么看重那套剑法,应该不只是震山剑法吧?」
王越微微颔首:「不错,那套剑法若能练成,威力无穷,绝世剑法也算得上。」
「师兄见过?」
「见过。」
听得王越肯定的回答,陆之霖不由有些恍惚:「师兄是在哪里得见的,也是父亲说的吗?」
王越看到他表情,嘴角那抹熟悉的讥诮又现出的些许:「他没告诉你,你便觉得他对你不好吗?是不是认为他不够疼爱你?在你心中,师父是一个怎样的人?」
陆之霖只觉得一股无形的气势忽然从王越身上逼向了自己,一时之间,不由愣了一下。
父亲是个怎样的人?陆之霖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回答,可是王越的表情却让他隐约感觉,那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教导弟子时,要我也唤他‘师父’。为人严谨方正,墨守门规。他没告诉我,想必是因为我年纪还小,既然梁天逸他们会知道,我应该也会有知道的一天。」
「看来你还不算太蠢。」
这句话对师兄来说,应该算是对自己的嘉许了吧?陆之霖心里不由暗想。方才王越称陆天成做「师父」,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而且王越对他的严厉,让他想起了师父师兄。然而满门已灭,他也只剩下回忆。
他对王越的恶感消散了许多,闻言也不气恼,只道:「父亲不让我学,想来自然有他的道理。」
「没错。那玉虚剑法早在师母之前,就有人创立了大半,是师母将它完善。此剑法对习练者要求甚高,要心境平和,波澜不起。我都练不了,梁天逸心高气傲,拿了剑法有什么用?他只好拿去送人,谋求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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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
心境平和,波澜不起……陆之霖忍不住想,王师兄这副脾气,哪里会波澜不起,什么叫「我都练不了」?
他苦苦追求事情真相,无非是因为不愿相信父亲没把自己当亲生儿子,如今听得事情并非这样,心上的大石自然去了一块。他对剑法倒是没什么觊觎,既然不能练,也便罢了,反正梁天逸也练不了。
却听王越续道:「如果我没猜错,师母或许就是强练剑法,才会走火入魔。师父对她很是敬重,所以在弟子面前有所提及。只是他心知弟子们的心性,都不适合习练这套剑法,也便没有传授。」
听着王越说起父母的事,陆之霖不由心中悲伤酸楚,低下头道:「他既然敬重母亲,为何又要再娶?」
王越忽地冷笑一声:「大人的事,你懂什么?敬重有什么用?是能给他多生几个孩子,还是能振兴门派光耀门庭?你脑子是被驴踢了?」
他霍然从石头上起身,将手里的东西都扔到了池塘里,愤然而去。那些散碎的颗粒引得鱼儿纷纷啄食,细看时,原来却是一掌心的炒米。
大半夜的,跑来这里喂鱼,和人聊天动不动就生气,这个王师兄才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陆之霖呆了半晌,却是发现自己方才的悲愤难过消散了一些。父亲既然去世,他所作所为无论对错,都不该是他这个做儿子的来评价。如今恩怨分明,又知道仇人去向,他只需苦练武功便可。梁天逸能练到先天境界,他未必便不能练出个好歹来。
他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王越,但现在王越拂袖而去,却是不方便再问。
第三章
这是半山掘出的一个水塘,由山上的泉水汇集而成,水满则溢,陆之霖站了一会儿,听着水声,渐渐感觉心头平静了许多。
他进了父亲居住的院子,里面已经整理得井井有条,一如往常。殓墓葬都是吴伯做的,吴伯是个忠仆,若真的有所发现,必然会告诉他。他翻找了一会儿,也没再多翻。只是担心父亲没藏好,让别有用心的人拿走,现在找不到东西,也不值什么。回到此处,也是怀念往昔的意味更浓厚一些。
待到黎明下山,他却在山下见到了王越称之为赵先生的那个中年人。
赵先生看到他,向他点头示意:「小兄弟别来无恙?」
「赵先生多日不见,风采犹胜往昔。」陆之霖合手抱拳行礼,礼数很是周到。
赵先生呵呵一笑:「你最近用的练武法子不错,将石袋缚在手臂和腿上,气息气力合一,站桩的动作也无可挑剔。」
「赵先生怎么知道……」
赵先生笑了笑:「我这里有套剑法,你看一看。」
因王越对陆之霖很是看重,赵先生待陆之霖便也多了些许客气,更何况只隔了三个月不见,陆之霖就颇为成器,不太像往日那般幼稚可笑,或许真如王越所说,是个可造之材。
他缓缓拔出长剑,将一套剑法使了三遍。停下来再要询问,是否要再使出一遍时,陆之霖忽道:「我已记住了,赵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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