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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黄(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脑补帝





桂花黄(H) 分卷阅读33
发不可拾!眼看先生就要到山门,你休要在偏袒!把人交出来!”
于凤岚寻了靠近的次席末座徐徐坐下,李云赶紧站在她身后侧,瞪大着眼看着说话的男人。
见于凤岚一声不发,又有人道:“事关重大,三师妹也不是偏颇之人,方师弟稍安勿躁便是。”
李云一看,竟是右座首席的男人,那人看着温文儒雅,说话不徐不疾,分寸十足只可惜于凤岚没给他这个面子,皮肉不笑地问:“关樊中并非无后罢?不就个老来子。折了一个半个的,多大的事儿。”
一句话堵得在场的人脸色一青,有人骂一句:“荒唐!”
她不以为然说道,“这山门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我管不着。若要闹我徒弟,得先问问我。”
右席男子叹一声,劝:“你这是何必。”
“如若你们打不定主意,我便给你们定了。”于凤岚看向主座上的老祖。
老祖依旧不吭声,仅仅闭上眼。
于凤岚站起身,李云站在她身后,这下才真真正正瞧上一眼。女人并不高,也就刚到他耳边而已,脊背挺直却显单薄,但此刻却恍若蕴藏着无尽的气势,让李云一时间无法转移视线。
她微微抬眼,云淡风轻说:“您老人家上门规罢,我担着。”
痛快
那场雷云下了一个时辰。直至雨歇,关题丰都没见到李云回来。他站在屋檐下,稍转头就看到院子角落几个大树,蓦地想起曾挂在树上的蜂巢,嘴上竟泛起一丝甜意。
他自小便在山门里长大,山门寒苦,年幼想着年少的自由自在,年少追求长大成人的快活。如今三十了,还不是活在牢笼里。
还不如姓白的活得痛快。
晚些时候齐听寒过来,说关晟折了根骨头受了点内伤,屁大的事儿都没有。他语气说得平淡,又道:“于凤岚去老祖那儿请罪领罚了。”视线瞟到窗外,雷云尚未散去,阴沉沉的天仿佛稍稍缓过气,风带动着云层翻滚,时刻蓄势待发。
齐听寒并未久留,临走前回头看了看静谧的隔壁,察觉关题丰自门里看出来便匆匆走了。刚回到自己院子,就让人吩咐去见老祖。齐听寒拐脚就往外走,拐出无数院子,直到山腰中间的门户那便是老祖的住处。
门户之上还有一高一低两所别致的院落,刚好在山门的至高点上,是贵客的闲居。从那头看下来,白日能看半壁山河,夜里可赏万家灯火,景致昼夜有别,却也形态斑斓,好是可爱。
齐听寒请示入内,里头并未见到于凤岚的身影,刚踏入门槛就听老祖问:“阿寒么。”他赶紧垂下头应声是,抬眼望去,老祖佝偻的脊背就站在跟前。
快百岁的人已经不见当年立山门时的风采了。他苍老虚弱,稍一动气好似都要折一点阳寿。老祖静静地站了会儿,拿在手里的软鞭上早已见红,猩红的血迹未干,隐约能闻到丝丝的铁腥味。良久,他才慢吞吞地将鞭子卷好递给齐听寒。
这便是交代。齐听寒默默接过鞭子,心里却冷冷笑了一下。
于凤岚要保徒弟,老祖要保于凤岚。
姓白的命当真好。他齐听寒怎么就没遇上个好师傅呐。
那抹心思自眼内敛去,他恭恭敬敬地拜别老祖,攥着鞭子退出门外。待出了院子,他才哼哼笑一声,偏偏笑声毫无笑意,上扬的嘴角细细品味却有点苦罢。
只是啊,若能让他挑、还不如饿死在街头,或许比活在山门里头更痛快。
齐听寒一生操劳命。前脚刚回了房,又有人传话让他到关晟那头去,他只好放下东西匆匆离开。
关晟的院子比较靠后,于一片独立院子的中上处,坐北朝南,规模不小,里头景色错落有致,极具风雅。
下人迎着齐听寒入内,刚将人送入内就退出去带上门。齐听寒走几步,绕开屏风看到床上躺着的关晟。只见他赤着上身,为了固定骨头,胸膛处捆了厚厚一圈细布;脸色泛白,眼神却能冒火。看到齐听寒来了,他吃力地撑着床板半起身,用拳头捶打床面,直把床板捶得砰砰作响!
“我要他死!”他怒不可遏地叫嚣着!
齐听寒淡淡看着他,说“这事非我能做主。”
“一个两个都在搪塞我!”关晟目切齿,气一上头牵扯到内外伤病,痛得脸色都白了!“你去!给我快马加鞭、去寻我爹!我就不信!这事能让于同廷那老鬼糊弄过去!”
齐听寒皱皱眉,答:“于师叔已经受罚,七爷不如消消气,大事化小,何必惊动先生。”
关晟怒极反笑:“我气消不下!他不死,让于同廷死!这鬼地方全都得遭殃!你齐听寒也不见得好!”话放的太狠,齐听寒听得十分不顺耳,冷冷清清地应了声哦,敷衍的态度火上浇油,直把关晟气得暴跳如雷!“齐听寒、你这是要反了不是!”
齐听寒这才正眼瞧着他,对关晟咬牙切齿的愤恨视若无睹。
“怎会呢七爷。”他似笑非笑,目光中泛起明显的不屑,“我只是奇怪您何时是我主子来着?”
第28章折子
横竖一死
关家子息薄缘,除了嫡长子关宴,关家夭折了三个男娃儿。后来关夫人老蚌珠胎,关宴才有了关晟这个同血同脉的兄弟。关夫人生怕幺儿不好养活,去庙求福,庙里主持赠了名日为上,下有成,自生起。起、同七,关夫人便取了乳名为阿七。
关家兄弟虽然年岁相差甚远,但备受宠溺。反之,庶子的关题丰出身不好。他生母是个伺候人的婢女,生关题丰时据闻是难产死了。当时关宴尚未满月,关夫人十分不喜这没名没分的玩意,于是关题丰便被送到山门去。
齐听寒与关题丰自幼一同长大,心肝自然偏向自己兄弟,对关家兄弟私下没甚好感;更何况关晟此人过于跋扈霸道,脑子又不经事,若不是碍于他是关家血脉,齐听寒才勉强照应一二。
估摸是专横惯了,关晟让他那一句话讽刺得脸上无光,继而恼羞成怒,面上几转颜色,双目瞪过去,满是凶光。
“好、好、好!齐听寒你好得很!你等着,我便讨你过来!瞧爷弄不死你!”关晟指着他破嘴大骂:“牙尖嘴利是罢!爷将你满嘴牙都拔下来!你莫忘了!这山头还是我关家的山头!你们这群东西、也是我关家门下养的私兵而已!我动动指头,都能捏死你们!”
齐听寒听后竟微微发笑:“无须七爷操劳。七爷怕是不知道,自入山门,皆为死人。从我进山门那一刻起,就是活死人;七爷弄不弄死我,都一样。”
能梦能睡好哉、有吃有喝足矣。
横竖一死罢。
关樊中
李云自乡里来到白府,平日出门跑腿也是有的。有时路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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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小茶馆,若里头有说书的,他便停下来听一会儿。说书人的嘴里好似能生出花来,哪门哪路的大侠惩凶除恶、又是何等威风,每每李云听得如痴如醉,几乎脚下生根,都不愿走了!
谁知、嘴里的江湖再跌宕起伏、威风凛凛,都是杀人不见血的,而真正的血肉之躯却如此不堪一击。
于凤岚跪在厅堂中央,老祖拿着软鞭朝着她后背一甩!啪一下!兵器与血肉狠狠撞击,一道血痕溅起,刹那染红了被撕裂的衣裳!
李云好似能看见鞭子打入她的血肉,折了这女人的脊梁骨!而于凤岚只是稍稍正正跪姿,挨下老祖的第二鞭。
第三鞭、第四鞭。没有任何间断,一共十三鞭。
厅堂外雨早停了,但天色并未亮起来,连带厅堂内依旧昏暗。于凤岚的脊背已经被染得一片猩红,她一声不吭熬下来,脸上毫无血色,满头大汗。而老祖神色冷峻,其他人一脸漠然,李云在原地看得浑身发冷。老祖刚鞭走开,李云软着腿上前,小心翼翼扶着于凤岚。
于凤岚疼得眼眶全红,睨了眼李云,才就着李云的牵扶站起身。
此时终于有人说话,是右座首席的男人。他轻叹,说:“这事就此打住罢。”话尚未说完,左座那位方师弟就褪了上衣披在于凤岚身上。男人多看一眼,却是没再吭声。
李云腿脚乏力,浑身发冷,扶着于凤岚踉踉跄跄走了两步,那位方师弟扶上她另一侧,将人顺势带过来。李云两手落空,只好跟在后头。
三人走过来时的廊道,于凤岚脚下一个不慎,差些拐倒。方师弟冷着脸,嘴上就开骂:“长着腿不走好、长了嘴不讨喜!你这人活到古稀,也是祸害!”虽是骂得难听,还是稳稳当当将人扶好,脚步放慢下来。
刚出门便有年轻男子迎上来,神色肃穆,低声与男子说:“师傅,贵客到了,刚住进听风楼。传话说鞍马劳困,谁也不见;不过,若于师伯过去了,还是能小酌一杯。”
于凤岚有气无力地哼一声:“哪自然得去。”
方师弟板着脸骂:“去了又怎样,你能吃人不成!”只是话这么说,还是顺着她意,将人送到山门最上方的院落。
听风楼便在老祖的院子之上,几人并未走多远。尚未到院落门口就有人把守。
刚刚传话的年轻男子自觉止步,见李云傻乎乎还跟着,就一把将人拉住。守门人放行于凤岚两人,又堵在路上,神色肃穆,严阵以待。
于凤岚转身入了院子,眼看就要走远,李云扯着嗓门就嚷:“夫人!夫人!我家公子呢!我家公子呢!”
于凤岚稍稍回头,李云便被捂住嘴,她神情疲惫睨了一眼就回头走了。李云挣扎几番,最后张嘴就咬,下一瞬就被男子摔在地上!
之前让雨浇了个透心凉,李云本就忽冷忽热,这下被摔了个跟头,直接摔得眼前冒黑,满脑金星!
“真是放肆!”年轻男子刚骂一声就让人喝住,回头一看是关题丰,才敛神色。
关题丰快步走来将李云扶起,只觉手下滚烫,一摸李云额头,竟是烧起来了。李云烧得云里来雾里去的,好容易看清关题丰的脸,气息尚且不稳,但张嘴就问:“公子知道我家少爷在哪儿么?”
关题丰怔一下,答:“你随我来,我带你见他。”
李云重重呼吸,鼻息间都是热乎乎的,闻言激动极了,笑说两声好,头一沉,就两眼一抹黑,倒下了。
关题丰赶紧将人扛起来,快步往山下走,才走几步身后就有人喊:“二爷留步!先生还等着您呢!”
关题丰回头,没留意到谁喊的这话,倒是在听风楼的第三层阁楼探出的美人靠上看到盘腿而坐的锦衣男人。
男人五十来岁,方方正正的脸看着不算俊俏,却很是显眼,眉目间与关题丰有几分神似;髭须修得齐整,身上衣裳细;搭在栏杆上的左手正把玩着一个致的银指套,因而露出没了一截的左手小指。
此人正是关樊中。
第29章折子
闲心(上)
齐听寒听闻关题丰扛了人回房,先是糊涂,待问清楚他扛的正是李云,才皱起眉来。传话的是个仆人,对齐听寒很是忠心,见齐听寒沉吟不语,颇为担忧道:“如今贵人已经来了,关家少爷的事情定是盖不住的,公子还是少沾惹为妙。”
这话说得在理,齐听寒哪里不知晓。他为难地拧拧眉峰,许久才起身出门去见关题丰。此时关题丰回了客房,床上躺着的确实高热不退的李云。关题丰弄了些药丸泡开给他灌下去,只是李云已是病得糊里糊涂,嘴里不住嘟哝着,已经听不出他说啥了。
关樊中那边来了三次人传话,都是让关题丰到听风楼去。来人说话非常蹊跷,嘴上说得是寻关题丰,却在字里行间暗示关晟已经到了听风楼,言下之意就是关三公子话太多,主子听得厌烦,想让他过去理理来龙去脉。
关题丰回一句:“于凤岚不是在么,有人堵住她嘴了?”堵得来人脸色尴尬,悻悻而去。
凑巧齐听寒过来,与那人打了面照。齐听寒认出这是关宴身边的人,对方自然也是知道齐听寒的,赶紧敛神色匆匆走了。
齐听寒朝关题丰说:“那是关宴的人。”
关题丰干笑:“想也知道。”
齐听寒探头看看床上,说:“我倒不知你有这等闲心。”
关题丰让他取笑,静静坐在桌前,目光看向窗外,许久不说话。齐听寒就坐在他身旁,忽而听他干巴巴说一句:“权当是还那日蜂窝的礼了。”齐听寒愕然,却也是记起那甜甜腻腻的蜂窝来,竟是不禁发笑道:“如此,我还欠着呢。”
两人静默一番,齐听寒这才挪步到床边去,此时李云已经睡过去。
关题丰说:“待他退热了,便送到石牢去罢。”见齐听寒回头,他才解释:“我总得说到做到。”说罢他就起身整整衣冠,出门去了听风楼。
齐听寒给李云把了脉,把着把着就出神了。李云睡得不好,出了一身冷汗,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一抹人影就傻乎乎喊了一声少爷。
齐听寒刚回过神,就听见李云有气无力地埋汰:“山门不好,少爷与我回家去罢。”不禁讪笑出声,李云以为白公子不愿意,只是困意涌来,勉强打起神道:“我娘说过,平平安安,万事皆福。我只要你好好的。”
“真会心疼人。”齐听寒笑说。
李云噘嘴:“只心疼你,哪来闲心给外人了。”说完又睡过去了。
这一觉,李云可谓睡得昏天暗地的。醒来时屋内已经暗下来了,一盏油灯亮着,齐听寒冷清清地靠在窗棂上看着外头夜色发呆。
“起来了?”齐听寒朝他笑,“如若身子舒爽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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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你去寻你家公子咯。”
李云一听赶紧爬起身,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齐听寒,满眼都是不自禁的喜悦。
闲心(下)
李云大病初愈,虽然高热退去,但人依旧虚得很,走上几步腿脚乏软头脑发虚。齐听寒直接将人背起来,在夜幕中往山上泥泞小径走着。
林中偶尔有鸟鸣,走了好一会就能隐约看到身后闪烁的山门灯火。李云一心记挂着白公子,哪来的闲心去看这片斓。
约莫走上半个时辰,在一偏僻的的山林间亮起一道光。李云整颗心都提起来,结果靠近来才发现是挂着的白灯笼。
灯笼的光芒下,有一个石头堆砌的洞口幽深不见底。齐听寒将他放下来,取了一个烛台点着了交给李云。
他说:“以下的路,我就不带你去了。”
李云点点头,正要扶着石壁小心翼翼往洞口走去时,齐听寒叫住他。
“你若真想带他离开这山门,就得解决于凤岚这道坎。”
此时齐听寒站的地方有些暗,李云无法看清他说这话的神情,接着又听他说:“当年于凤岚失子,救了白言后几近视如己出。白言承了她的情,定当是放不下的。”
李云扶着墙并未作声,齐听寒瞧了一会就要转身走,却听李云试探着问:“齐公子知道我家公子……的事?”
何止知晓,那日他便在场,直至如今,可谓历历在目。
正如关晟所说,山门不同于江湖门派,此处是庙堂关家暗地里养的私兵。
关樊中生父名为关衡,当年外戚猖狂,东宫太后垂帘把持朝堂,废储君、立生子为太子。关衡为匡扶正统,扶持废太子登基,庙堂内安插幕僚无数,庙堂外私立山门多处,有敛财、有铸兵器、有养死士,可谓步步为营。关衡死后关樊中接管山门,此时废太子已被毒杀,有遗腹子尚存人世。关樊中虽非关衡一般愚忠,却奉承生父遗愿,将年幼的遗腹子推上龙座。
于同廷门下十三个徒弟,最后大事已成,算上关樊中,能活到现下的堪堪六人而已。
尚在山门时,十三个师兄弟中就于凤岚对关樊中最为照顾,加之他师承于凤岚生父于同廷,两人情分自然较其他师兄弟更深。
于凤岚为了关樊中的大业,为监视持兵武官而嫁入官家,因为不能留子,三次都被迫小产。可惜关樊中千算万算,就没把儿女情长算进去。于凤岚夫妻日久生情,两人偷偷生有一子,一直瞒到七八岁,终有一日幼子溺水而亡。于凤岚扶棺大恸,后来断了关樊中半根指头,与官家和离而去。
于凤岚恨他了却君王天下事,偏放任自己那颗狼子野心。
新皇登基时才八岁,之前一直由关樊中养着,对他几近推心置腹。关樊中在庙堂中规中矩,在外却依旧广幕僚,将关衡当年的营私经营得有声有色。
山门为养死士,不敢广纳门徒,私下寻了无数拐子,专挑筋骨好的孩儿下手拐卖到山门去。后来拐子都学机灵,模样长得好的先卖到其他地方,剩下的才送到山门去。
是以白公子幼时被拐卖几番,看似兜兜转转,其实都没离开过关家这一张偌大而贪婪的网。
齐听寒自幼被山门养,因他与关题丰交好,关樊中对他甚为亲密。他性子内敛,不多话,估计关樊中觉得齐听寒被养熟了,后来许多事情都不避让他。
记得那年他刚十八,懵懵懂懂让关樊中开了苞不久,惶惶不可终日,对好友关题丰避而不见。当时山门内察觉部分拐子行径异常,派了几批人下山查访,齐听寒便是其中一人。
遇上于凤岚纯属偶然。关樊中一直在寻她,于凤岚无心回去,偏偏打听到他们去暗查拐子驻点,顿时大怒!
齐听寒还记得她当场大骂关樊中贪心不足,如今社稷安稳还摆弄这些肮脏营生!
本只是暗访,却不知为何走漏风声,拐子眼看山门寻上门来,驻点内拐来的几十个娃都带不走,又生怕这些孩童说漏嘴,只好兵行险着杀。
待齐听寒等人闻讯赶到驻点时,那处已经是人间炼狱了。
白公子
石牢深深,无尽阴冷。
有狭窄的石阶一级级通到地底下,墙上毫无火把照明,只有地底边角的墙壁上亮着一盏油灯,灯火摇曳,将熄未熄,好似残存的一丝呼吸。
地底下无声无息的,好似死寂一般。
直至一点荧光由高高的石阶上亮起。那道光芒很小,只能勉强照亮一角,虽也会摇摇曳曳地,却无比坚定,一步步,拾级而下。
荧光走走停停,一直与底下那点油灯光亮遥遥呼应。直到荧光落到最底下,持灯人小心翼翼地四方环视,才让两盏灯火照亮了李云苍白的脸。
他好似身处无边的黑暗,此处过于宽敞,这点光芒怎么也照不到头。
畏畏缩缩向前走几步,隐约看到许多刑具,差点吓破李云的胆!继续摸索往前,也不知走到哪里,好容易才看到一条铁链子。
再走近一些,又看见几条铁链子。
铁链子分三头,左右各拴住一臂,中间那条死死扣住咽喉。被迫双膝跪地的人腰杆挺得笔直,双膝及脚踝都被铁锁扣压在地面,进退不能,无从挣扎。
他披头散发,衣物又脏又乱,脸上带有伤,微微垂下的头因颈项的铁环限制而弯出难受的弧度。
李云懵了一下,掌着灯盏走过去。灯火的亮光让男人不适应地闭上眼,再睁开时满目都是李云,于是他笑了。
李云也笑得难受,理理自家白公子狼狈的脸面,忽觉这才一日不够,就如隔三秋了,真把人害苦。
未待白公子开口,李云说:“真是越活越回去,日后啊你可休想出远门了。”
白公子只好答:“好。”
李云又说:“白家钱多呢,给你师傅添个别院,就在白府附近的,要靠着河那一头,风景可好看了。”
白公子又答:“好。”
“你什么都说好,可是要说到做到才行。”李云说着,嗓音逐渐夹杂了哽咽。
白公子尽力倾身,把铁链拉得哗哗响,李云只得靠上去,让他亲一嘴。干涩的四唇细细吻合,慢慢相濡以沫。
白公子含了满嘴是李云的泪,李云舌上沾的是白公子的血腥味。
最后都分不出彼此了。
第30章折子
齐听寒(上)
齐听寒的院子门口有一棵桂花树,有一人多高。每当夜幕降临,灯盏通明时,总有点点亮光恰巧落在枝桠之中。大雨过后,被洗刷的花香夹带了一丝清香慢慢渗入呼吸之中,即便看不见花影,却依旧让人流连。
吱呀一声,二楼偏南角的房门被推开,齐听寒随意穿了单衣出门来。他头发半湿让一条青布头巾简单系在背后,候在




桂花黄(H) 分卷阅读36
院子门口的仆人给他备了灯笼,他顺手接过。
仆人忧心忡忡,劝他:“话儿不要说得太过了,贵人都是爱听软话的。”
齐听寒笑:“贵叔日夜耳提面命,晓得的晓得的。”
贵叔无奈,只好摆手让他走。齐听寒敛了笑意,走过桂花树时略微停顿,抬手折了一支桂花插在青布头巾的结上。
他轻车熟路,一路闲庭信步到了听风楼。院子前同是亮着一个灯笼,照出朝他这头走来的几人。两奴才抬着竹辇小心翼翼走着,而辇上坐着一副没打采的关晟。关晟不经意间扫一眼前头的齐听寒,立马扶着竹辇撑起半身,脸色又惊又怒,低声喝住他:“你站住!站住!”边叫边留意到他衣衫不整的模样,顿时铁青着脸骂一声:“成什么样儿!你还要脸面么!”
约莫是这声骂比较刺耳,院子门口尚未走远的人脚步顿顿,回身出了院子站着,第一眼便与齐听寒对上了,就道:“听寒来了。”
关晟顿时面上血色全无,那双眼珠子恶狠狠的,仿佛能生出利爪抓着从跟前走过的齐听寒,只可惜抓不住对方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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