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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黄(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脑补帝
齐听寒上前,“宴爷。”
关宴比齐听寒小了几岁,长相随关夫人,眉目和蔼,颇有几分文人的姿态,完全看不出是武官出身。
“弟弟身有不适,快快回去歇着。”关宴扬声叮嘱抬辇的奴才几句,没瞧见关晟坐在辇上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接过齐听寒的灯笼递给仆人就领着齐听寒进去院落内。
关宴边走边说,边说边笑:“……上回你来京城,凑巧我奉命去一趟壁梁城,竟与你错过了。想着山门设寿宴,必定见着你的,偏听人说你有事在外,也不知能否留到寿宴后再走。哎、山门事务繁重,我两少有好好喝酒谈心的时候!又想弟弟在山门也有一段日子了,家中老母亲记挂得要紧,正好庙堂闲散,便撺着家严亲自来一趟,顺道管教管教劣弟。”说到这儿,刚好来到二楼的阶梯边,他扶着栏杆抿唇笑,对齐听寒说:“家严在三楼,正与岚姨在下棋。近日来舟车劳顿,也难得他有闲情逸致,不过少有远门在外的,想也是不愿被小事劳神心罢。”
齐听寒一直没吭声,这回才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踩上阶梯。关宴霍地拉住他的手臂,倾身凑上前,在他耳鬓处轻轻嗅了一口。然后他低声说:“许久不见,甚为挂念。晚些到我院子来,我等你。”说罢就退了几步,眉目弯弯,神情一点都没变。
齐听寒(中)
二楼灯火通明,齐听寒一上去就看见关题丰与方师叔。
关题丰刚到听风楼就吃了闭门羹;而方师叔没被传话,也只能在二楼干着急,此刻见齐听寒来了,眼内那点慌张瞬间就没了。他上前来拉住齐听寒往三楼的阶梯上推着,嘴上没敢出声,全是眼神在催促。
关题丰起先是惊愕,然后是不忍,却只能原封不动地站着,朝齐听寒微乎其微地摇了摇头。
方师叔并没瞧见,齐听寒却看了个实在。可齐听寒仅仅撇开脸,默不作声一步一台阶,上了三楼。
三楼设了三个雅间,齐听寒在其中的雅间内寻到了下棋的两人。
于凤岚先前挨了鞭子,药都来不及上就赶到听风楼。现下她脸色苍白,神志溃散,呼吸沉重,身上披着的还是方师叔之前的外衣,不过已经染出几道血痕了。她就这么坐在棋盘前,许久才勉强凝起神来,摸了白子一颗,颤着手落子。
关樊中似乎全神贯注于棋盘中,于凤岚每一落子他都要思量一番,才落黑子。待齐听寒上前挡住灯盏的光亮,他抬眸睨一眼,仿佛才惊觉齐听寒的出现。
齐听寒说:“三更天了,时候不早,先生便歇歇罢。”不待关樊中接话,他又说:“下棋伤神,于师叔也劳累,我送您出去。”
关樊中拿着黑子沉思下一步棋,没吭声,齐听寒径自扶起于凤岚。此时她冷汗直冒,微喘着走几步,尚未出雅间就听见关樊中落子的声音。这下干脆利索的声音好似最后一道鞭子,重重砸在几近凝结的空气中。于凤岚攥住齐听寒的手,此时青筋直冒,脊背绷紧,好似等着铡刀往脖子落下一般。
齐听寒一把挽住她的腰,脚下步伐加快,却是不慌不乱的,直将人送到三楼的台阶处。方师叔在二楼等得心焦至极,看见人来了便脚下踩风,三步并两冲上前将人背起来,直接从二楼跃下,跑了。
关题丰也来到楼梯口,朝齐听寒打眼色,嘴上无声喊着:走啊!
此时只听雅间有些许动静,齐听寒闪身回去,只留关题丰在下头白白心急。
回去雅间,关樊中正把玩着黑子,等齐听寒坐到于凤岚的位置上,他才将视线放回棋盘内。
此刻棋盘内白子节节败退,黑子步步紧逼,胜负明显。齐听寒接替于凤岚持白子,明摆吃亏;加之他棋艺不,果真才下三步,白子就已经溃不成军。刚一落子他便知道必输无疑,趁着关樊中伸手摸子,他一掌遮住黑子棋盒,挡住关樊中的手。
关樊中皱起眉看过来,齐听寒手下一动,直接将黑子棋盆捞起,一手扯开单衣襟口,唰啦一下将全数黑子倒进衣衫内!
空空的棋盆被放回原处,齐听寒轻声道:“先生可是输了。”
无子可下,自然是输的。
关樊中没接话,食指慢慢敲着棋盘边缘,一下又一下。齐听寒双眼紧紧盯住他,整个脊背绷得僵硬。就这么半僵持了一会儿,齐听寒猜不透关樊中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试探:“山门里的小事,我替先生分忧,先生可是恼了?”
齐听寒虽是说小事,可山门哪来的小事。
于凤岚当年不愿回山门,那时受制于那个白捡的便宜徒弟,才让关樊中关在山门里头。多年来一步不得外出,怕是要孤独老死在这片山林之中于凤岚负气和离,官家长子与关樊中一度翻脸;如今官家长子当家作主,又手握兵权,虽与关家荣誉与共,但心头那道刺一直拔不去。
再者,官家长子多年不娶亲,只过继了一个儿子,等的就是于凤岚,哪知道一等就是三十多年。
关樊中最会拿捏人心,当时与于凤岚打了赌,偏就赌官家会不会来山门接于凤岚。
于是,一人等一头,两人穷相思,到头来相思死在他人股掌中,自己却没能参透过来。
于凤岚的徒弟并不归属山门,本就是异端。关樊中当年亏欠她,就山门养着这么个东西并未较真。后来白府将人接走,便权当事儿结了。偏偏于凤岚此时将徒弟叫回来,打的什么主意,还真不好说。
现下难得的把柄,砍草除根,杀鸡儆猴,一举两得。
何乐而不为?
齐听寒(下)
关樊中静静抬抬眼皮,问:“你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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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闻声,齐听寒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渐渐舒展双臂,一手勾过青布头巾上头的一株桂花枝张嘴咬住。
嫩黄而细小的花瓣在宽大的绿叶中并不显眼,但幽香浓郁而清新,鼻息间隐隐约约地,沁人心扉。
关樊中细细打量这株桂花枝,目光深远,颇有些喟叹道:“怎的就偏好这么一点桂花。”
齐听寒咬着桂花枝,伸手拨开棋盘。棋盘落地,棋子四散,铿锵几下在室内十分刺耳。再看他,腰带已经拔掉,衣襟大开,单衣内的黑色棋子顿时散下一地。关樊中左手抚上他的胸膛,冰冷的指套顺着肌理下滑,刮得齐听寒有些疼。不等指套来到腰间,齐听寒又一手扯掉裤腰带,里头并未穿着亵裤,裤头松开掉下,直把私`处都裸露出来。他攀附在纹丝不乱的关樊中身上,桂花香在两人的呼吸中好似要无限扩散,逐渐浓郁。
指套已经到了齐听寒的会阴处。此处不像寻常人微微凹陷,偏有两瓣嫩肉微凸,此刻让指套撑开一侧,竟露出其中隐藏的穴`口来。穴`口前毫无阻挡,往上一些就是男子阳`物的茎身,只是缺失了左右两室的阴囊。
当灯影纷乱,桂花枝落在不知谁人的衣衫间时,齐听寒已双手勾着关樊中的肩膀,下`体紧密相交,他摆着腰挪着臀,姿态放`荡,神色淫乱。
云`雨间不经意一手压上桂花枝,他看了一眼,竟带着喘说:“我就瞧上这么一点桂花,不起眼、仔仔细细活着,最为难得。”
关樊中不置可否地哼笑。
齐听寒便不再多说了,大大长开腿盘着他的腰,不断将自己送上前去。
他眼前是膏粱锦绣,门外却秋风萧瑟,再远、只有黑夜漫漫,无路可走。
也难怪、关题丰竟艳羡那不起眼但仔仔细细活着的人。
第31章折子
回头
李云年幼时,乡里的孩子最稀罕跑到田里头撒欢。有些顽劣的孩童用树杈做了弹弓,专去打树头上的鸟儿。每每射得鸟儿慌张逃命,下头的孩童便哄堂大笑。
那时候李云兄弟只能远远看热闹家中农活儿忙,哪有空闲去捉鸟。虽说如此,但家中老父母还是疼惜他们兄弟妹;那时日子不好熬,于李云而言,如今想想却还能微微轻笑。
李云跪在冰冷的地面,双手捧在白公子的下颚两侧,给他绷得硬挺的脖子做些支撑。白公子蹭蹭他的手心,让他贴近些。李云以为白公子有些不适应,就笨拙地挪着膝盖贴到白公子身上。不一会,李云惊觉本应手脚发冷的白公子浑身上下逐渐暖和起来,温热的躯体通过衣物慢慢温暖了李云的胸膛和小腹。
白公子的嘴唇泛白些,脸上的血色也淡了,甚至有些发青,只是在微弱的灯火下并不明显。但李云依旧察觉了。他静静端量了眼前的容颜,明明狼狈得很,却是越看越心软,直把胸口那跳动的玩意都揉碎成一团。此刻分明想说什么的,但脑子里跟着乱糟糟的,开口竟把儿时的事儿徐徐说出,只是他嘴笨,开头干巴巴的、便是“我与你说啊……”几个字。后头越说越顺溜,话儿才滔滔不绝。
他说起田里熟透时澄黄的稻米、泥浆中长长的莲藕,有春天小路上开满的野花、亦有深秋结果沉甸甸的柿子。时常有馋嘴巴的时候,自然也有逢年过节吃一嘴油腻的片刻。
如此,多多少少、好好孬孬,就这么过来了。
说着说着,李云双手便举得发酸,不住地哆嗦,连着被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儿也感受到。李云眼睛瞪得大大的,先前哭得满眼红丝,此时里头已经干涸,偏就有灯火映入他双眸深处,就似点起一把星星之火,小小的,但无比耀眼。
“再回头看呐、都不算啥。”他说:“总有好的,无论是在那时,还是在日后。”
白公子听得懵懵懂懂,见李云很是认真地盯着他,仔细斟酌一会,才目不转睛地看着李云。李云还停不下循循教诲,继续说:“把日子过好就是。”
白公子不禁发出一声笑,那笑声虽短,却颤动了胸膛,仿佛掏出了里头深埋的一口气,就这么狠狠地吐出来。然后,人就舒展开来了。
铁链吱呀晃着,李云觉得双手沉了许多,竟见白公子双眼一闭,头稍稍倾侧,靠着他的手睡过去了。他差些撑不住侧过来的头颅,又担心白公子会被铁链勒住脖子,连忙站起身,把腰间凑过去,双手扶着白公子的侧脸,将其靠在自己腰腹间。
白公子睡得很沉,李云站得腿抖时将他颠过去另一侧腰间时都没受惊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石牢之下暗无天日,而烛台的灯油快要燃尽了。忽而有风扫来,李云伸伸发麻的一侧大腿,抬头便见石阶上有光,光里有人。
只见来者四五人,站立在中央那位眉目含笑,踱步而来;其他三四人提着灯笼候在一旁,为他领路。
李云没见过此人,还未作反应,来者就说:“都带走罢。”

此时华灯已下,山林一片静谧。
关题丰听了小半夜的活春宫,脸上十分难看。他提着灯笼慢慢走在前头,身后跟着的是身穿单衣的齐听寒,不过与来时不同,现下外头多披了一件锦绣绸缎的外衣,分明是关樊中之前的衣裳。
两人默不作声出了听风楼,往下多走一段路;关题丰本要先送他院子,但齐听寒叫住他让他先回去。关题丰一看,此处正好到了听风楼下方观月阁的路口;顺着路口远远看去,只见观月阁的院子处还点着灯笼,风一过,光影就在草木间明明灭灭。
见关题丰张嘴,齐听寒打断他催促道:“去罢去罢。”边说边拐身朝观月阁走去。
观月阁相去不远,齐听寒拐几弯就在夜幕中匿去身影。关题丰皱着眉看着,不过一会儿,齐听寒便出现在观月阁院子门口,那处灯火烁烁,照得他的身影有些扭曲,但眨眼就没了。
夜深人静,观月阁内只留了一路灯火,貌似引路子一般,将齐听寒带到关宴的房里。
关宴正在灯盏下看书,瞧见他推门而入,尚未抬头嘴角先笑,说:“给你留了水洗漱,怕是都冷了。”
齐听寒淡淡说“无妨”,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绕过屏风。果真在屏风后发现洗漱用的浴斛盆子,他便就着冷水简单洗了身。他没穿上来时的衣衫,仅仅扯过挂着的长巾,边拭身边绕出屏风直接从柜子里寻了一套单衣披上,
关宴正在剪灯,剪子耐心地一点一点地切割着灯芯,渐渐地房内更亮几分。齐听寒刚往床榻上一坐,听关宴云淡风轻说:“关晟年岁不小了,这回接他回京,过些时候便送到壁梁城去。”
关家的事儿,他从不上心,权当没听见,径自拭擦打湿的发端。
见状,关宴眼角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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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放下剪子坐到齐听寒身旁来,问:“如何啊,可是求下情来了?”齐听寒手一顿,半带冷厉地瞥了他一眼。关宴笑得更甚,调笑:“猜不出人心思,倒恼起我来了。若要我说、就是关心则乱。”
这话明着说得是齐听寒,暗指的却是于凤岚。
而齐听寒也知道自己先乱了套。之前听关樊中那声不轻不重的哼笑时便起疑心,如今关宴再这么一提起,更落实他的猜想关樊中无杀意。
这么多年来,于凤岚心头只有两个结。庙堂已经是死结,剩下的也就那个便宜徒弟关樊中恨不得这两个结系得越紧越好,哪肯解开。
白言脱离山门多年,齐听寒之前一直想不透为何于凤岚会将他叫回来。如今想想,唯一的可能便是山门要对白言下手。换言之、是关樊中要试探这个结对于凤岚而言是否还管用。
于凤岚那般疼爱徒弟,定是顺着山门的意思,将其叫回来做做样子。若不是关晟胡闹折腾,想必也就没有后头一串糟心事了。
所以,看得通透的于凤岚到听风楼是示弱。
关樊中不过是裁裁她不必要的小心思罢了,可笑他与关题丰一直看不破。
关宴继续说:“好些年,都不见你这么上心。害得我好奇极了,便将人接过来看看何方神圣。”边说边去拉开齐听寒的衣襟,道:“不就两个病秧子。”
他倾身亲了齐听寒一嘴,往下咬住他下巴,轻轻吮一口,含含糊糊说:“你今日甭躲我,我就将人放了。岚姨于我,确实也上心。便是她老去后,我保她这么个便宜徒弟一生安稳也不是个事儿。”见齐听寒斜眼看来,便将他推倒在床榻上,扒了衣裳脱了裤子,扶着阳根直直捅进齐听寒下体。
齐听寒吃痛,撇开脸,咬牙忍着。
关宴整个人都压在齐听寒身上,下身耸动不止,唇上笑吟吟,满嘴大逆不道:“他总会老,总要死的。这山门,总有易主的一天。所以呐、阿寒你可想仔细了!”
第32章折子

梦里有花,一会儿长在山门高岭之巅的牢笼中,一会儿成了女人的发钗珠宝上的纹路;兜兜转转地,最后印在藕色的裙摆上。小裙摆在跟前晃晃,有稚嫩嗓子问:你可是饿呀?
他拼命点头。小裙摆这回没再弯下身,那把娃儿嗓音成了女人尖锐的小嗓门,半带刻薄嘟哝着,却已听不见说的是什么了。然后小裙摆上的花就飘起来,往远方一直飞。他跟着花走,路过一片稻花以及荷塘,在满是野花的小路上奔波,最后来到小河旁。河边有树,枝叶茂盛,郁郁青青。
天上的花飘然而下,落到树上时枝叶之间瞬间开满淡黄的花。微风拂来,花瓣开始摇曳并逐渐枯黄凋落;黄花的子房内结成小果,小果时而颤颤,越长越大。最后绿叶簌簌而下,枝桠上挂满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红柿子。
眼看树下人纷纷涌动上前把柿子哄抢一空,他拼命跑,却见自己腿脚短小,竟作孩童模样,怎么也挤不进人群中去。
终于人潮散尽,他好容易爬到树上,可是枝桠都光秃秃的,啥也不剩了。年幼的小脖子伸得长长的,大眼睛四处瞻望,视线所到之处空空如也,满是期冀的心头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凉飕飕的。
此时阴风自下方呼啸而来,刮得眼前零零乱乱,全是凡俗里的斑驳陆离。隐约间,见前方有澄红的一角在摇曳,他便眯着眼扑过去、小手捧了个结实。
再睁眼,哪有什么花花果果,只有李云瞪着大眼睛趴在床边,很是专注的模样。
两人对视一会,李云先笑,眼角上扬,目光无比柔和,眼瞳内只映出一个人来。他说:“醒了、饿了吗?下个面好不好?”
白公子盯着他良久,忽而摇摇头,只让李云到床上来。
于是两人塞进一张被子下,手脚交缠,李云觉得被窝内暖烘烘的,十分舒适。白公子不知不觉睡了一天一夜,此时已近晌午,窗外早就放晴了,日头火辣辣地透过窗户来到室内。
李云这两日可谓劳心劳力,之前又发过一场热,幸好关题丰的药确实是好,他神虽然疲惫,却没再病来山倒了。
自被送回客房后,此处好像被遗忘一般,外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院子里头却难得清静。
关题丰来过两回,都是送了药就走。
床上两人难得温存片刻,无奈肚皮饿得厉害,只得爬起来寻吃的。
山门的伙房有三处,每一处负责的区域都不一样。李云之前早把客房这头的伙房摸透彻了,现下已经过了用饭的时候,伙房自然闲下来。他取了面,蹲在灶口前生火;白公子跟在一旁,蹲在灶台旁干瞪眼。
李云干活利索,白公子还没看出个大概,面就下锅了。
一锅清水汤,面条白溜溜的,两人居然看得馋。待把面捞起上碗,两双筷子一个鸡公大碗,连桌椅都用不着,站着就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哼哧哼哧吃起来。忽而吃到几根长长的面儿,一端在自己嘴里,另一端在对方嘴里。他两刚对上眼,竟先笑出声来,争着抢着把最长的一头先吸进嘴里,最后嘴没亲上,额头撞个了正着。
李云含着满嘴面条,看着白公子嘴上红润润水晃晃的,真是艳煞人了。多想这么一嘴啃上去,偏偏嘴里满满当当全是面条,只得使劲嚼着,拼命往下咽。才咽下去,那头白公子便急不可耐地凑上来,先亲他一嘴。
他看情人如西施,情人看他亦如是。
勉强吃饱喝足,两人又回房窝进被子里头睡过去。
直到有人敲门。白公子先醒来,李云模模糊糊看着他下床应门,门外依稀是关题丰的声音,两人不知说了啥,很快白公子就爬回被窝内。
李云半梦半醒,问他是否出事了。
白公子说:“就明日回白家的事儿。”
李云一个激灵,醒了,眼儿顿时瞪得老大。最后他缩缩脖子,又大大伸个懒腰,探手搂着白公子的腰,重重地说了声“嗯”。
盼徒归
次日一早,山门做寿,门内热闹非凡。设宴的地儿分两处,一南一北,是以来回奔波,几乎累坏了操劳寿宴的下人。
于凤岚的院子依旧冷冷清清的,白公子与李云过去请安,却被拒之门外。于凤岚遣人送了信笺一封,上头依旧只有三字。
盼徒归。
李云认得这三字,也记得这三字,细细想来,不由得心酸。
她一心所想,原是要他归去莫归来。
李云不知白公子至始至终是否知晓,但看白公子在院外站了良久,最后信笺轻轻一,拉着他的手静静离开。
大约午后时分,马车已备好在山门门外,是齐听寒送他们出门去的。
李云抬头看着山门牌匾,还是那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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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的大门,入眼却像是血盆大口,衬着左右对联竟是无比贴切。他此时心绪万般,只觉多看一眼都要折寿,就匆匆推着白公子上马车。
齐听寒心思细,寻的马夫正是之前村镇里头暂管白家马车的车夫,稍是叮嘱后还先垫了银子给对方。不经意瞧见李云正揭了帘子看过来,他一挑眉,就道:“走罢。”
李云连说两声“有劳”,又朝他挥手拜别。
马车辘轳而去。
来时走的是步步维艰的青石板阶梯,回去才发现,有山路蜿蜒,虽然曲折时,摇摇晃晃地还是下了山去。
车厢窗帘子不严紧,时而让风揭了揭,隐约看见山上人影幢幢,似热闹似冷清,是人影是鬼影,李云已经参不透了。只觉马车左拐右拐,终是银杏满目,当值桂花正黄,银杏绿中泛黄,斑斑驳驳;而山林之上,已是看不见了。
待夜幕徐徐而来,马车已经走远了,自是不知道当夜里一场大火,从寿宴南席开始烧起,火势燎原之姿一发不可拾!村镇的人们哭喊着逃下山避难,却见火光红澄,烧亮了半壁山头。
而另一头的马车走走停停,来时望眼欲穿,去时归心似箭。
约莫这么赶路七八日,期间路过江河,李云看见江上有大船,就拉着白公子凑热闹。
船上挂着旗,上头写着大大一个关字。
李云早对着关家姓氏都无甚好感,便又待着白公子回马车里头待着。
此时船舱内,有一处活色生香,偏让纱帐遮得严严实实,忽而银指套划破轻纱一角,依稀露出了齐听寒失神的脸。
岸上车夫吆喝一声,马车又上路了。

车轴子压出的两道痕,来时尚且初秋而已,如今归时银杏已黄,原来深秋悄然而至。
马车刚到白府,白夫人听闻是白公子回来了,着着急急地就往外走,蕙萍竟要小跑几步才能跟上去。才跨出门槛便左顾右盼,正巧白公子带着李云到了跟前来,她一把拉住白公子的手张嘴就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下一句是:“长途跋涉、怕是劳累了!赶紧去梳洗梳洗!”说罢又连声吩咐蕙萍去备好饭食。
蕙萍连忙应和,脚步又往白府里头走去,眼角却还是多瞧瞧李云。李云朝她眨眼儿,蕙萍暗忖这孩儿出门一趟又瘦又瘪,便不由得操心起来。
齐帘心细,早就叮嘱下人生火,该烧水的烧水,该下厨的下厨,顿时整个白府人仰马翻似得,有生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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