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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霸者的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道无厓

    一脚之力,力发一点,可这人全身骨头都碎成渣了,腹内五脏也决然好不到哪去,先是以刚猛劲力将那人踢飞出去,后又柔劲迸发,蔓延全身,这一脚看似刚猛惊人,但真正要命的却是那股柔劲。

    “走的好像不是中原门路吧。”妇人则见少年动行间身形看似随意懒散,然这细一打量只觉势如龙盘虎踞,甚是不凡。

    燕狂行笑而不语,这却是有个名堂,名为“蛰龙功”,为他前世所学之一,为内息之法。

    前世他嗜武成痴,奈何天下武道势微,为求突破,他苦心孤诣拜入百家,只盼习百家武艺于一身,可惜天不遂人愿,更何况各门各派皆敝帚自珍,他如此行径毫无意外自是惹来众怒。

    大起干戈之下,燕狂行忍无可忍一怒之下遂大开杀戒,那时他已武道大进,融汇百家武学于一身,自此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天下竟无一人能制他,各门各派被他打死打伤者更是不在少数。

    只是时日太短,加之那些人逼迫甚紧,燕狂行又急进功成,强催潜力破开先天后终是穷竭心力,最后以至一夜白头,留下暗疾,心知命不久矣,方才有了问敌天下,求死一幕。

    前世他花七年达到后天顶峰,可突破先天却只用了两年,只是自此之后,潜力损耗殆尽,他五脏渐衰,心力枯竭,大势终去。而这一世,燕狂行自幼稳固打熬根基,花了十数年静心修炼,不敢太贪图猛进,更多时候是在打熬拳脚掌腿,便是不想再重蹈覆辙。

    见他不愿说,妇人虽性子怪异,然亦知犯了忌讳,她话风一转。

    “莫不是你见那武功超绝之人便会出手不分好坏”

    “好坏这一路走来,遍地尸骸,敢问江湖上可还有好人”燕狂行抚着紧挨他的马儿,嘴里话语轻描淡写。“行侠仗义没见过,睚眦必报倒是屡见不鲜。”

    妇人闻言放声笑了起来,笑的沙哑难听,像是夜枭,生硬的刺耳,如尖刀刮过石头。“说的好,不错,这些人有太多自诩仁义之辈,可做的却都是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龌龊事情。”

    妇人神情扭曲,似是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怨毒冰寒,像是两滴冰冷的血。

    火光映照中,燕狂行忽然看见那女人因神情生变,脸上涂着的污泥兀的掉下来一块,露出来的,是半张可怖狰狞的脸。

    哪那是脸啊,血肉上,只见布满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割伤、烫伤,结着凹凸不平的伤疤,再配上那双殷红充血的眼睛,就似坟墓中爬出来的索命厉鬼,令人毛骨悚然。

    可惜,她却不能动,一个女人自然不会毁掉自己的脸,她定然是有仇人的,此人不光毁了她的容貌,还废去了她的四肢,折磨她,可真是心狠手辣到了极点。

    见到燕狂行的目光落到自己脸上,妇人不仅没有半点遮掩反而笑了,笑的歇斯底里,可笑了三两声那笑声突兀一顿。

    “你虽身负奇功,却不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天下武道,闭门造车焉能进步”

    燕狂行点点头。“不错,言之有理。”

     




008、雨中小店
    微风细雨。

    若搁以往,这雨后山林被冲刷一番,自然要多出几分清净。

    只可惜,这里是厮杀之地,好在大部分江湖高手都已上山,留下了一丝喘息之机。

    天空昏暗,阴云笼罩。

    小小集市里大多都关门闭户,除了各别店里还点着几盏昏黄不明的灯火外,多已人去楼空。

    热腾腾的白气自店里溢了出来,泛着豆浆的浓香,飘出老远。

    原来是个豆浆铺子。

    落在市角,偏僻幽静。

    雨幕里,三个汉子纵马疾驰而来,像是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他们一样,脸色发白,待看见亮着灯火的铺子一个个才长出口气,歇了马走进去。

    卖豆浆的是个肤色黝黑,体型挺拔的敦厚青年,一身粗布灰衣,后腰别着根一指粗细的铜烟管,寡言少语,正在一角握着根擀面棍擀着面皮,原是在包馄饨。

    这人手法也巧,一手持棍,一手包馅,黝红木棍一压一转,面团就被均匀推开,另一只手五指灵动非常,放进馅料,再一压一挤,这馄饨就包好了,竟是一心二用。

    “来三碗豆浆,三碗馄饨。”

    嗅着那惹人垂涎的香味,惊魂未定的几人不自觉的吞着口水,心头恐惧不觉间散去一些。

    “大哥,咱们回去一定要替老四报仇!”

    火光下,几人围着一张木桌坐下。

    “不错,老四绝不能白死,咱们先探清那小子的底细再动手不迟!”

    三人摘去雨笠,抖着身上的雨水,苍白的脸上,神情多是愤恨,却全然忘了那人死因为何。世人总是这样,从不愿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多是把因由归咎给别人,美名其曰“恩怨”。

    店里的老板神情不动,似也没有因这三位江湖人而多出几分喜意,或是惧意,沉默寡言,难见喜怒,显得很木讷,就似那些农户家里放牛的傻小子。

    好在他不傻。

    沾满面粉满是油腻的双手端过馄饨,然后又是豆浆。

    “三位客官慢用。”

    连声音也听着寻常普通,无一丝值得人记下的地方。

    “哒哒哒、”

    只是,就在他们埋头吃喝的时候。

    一声声马蹄却兀的在那鹅卵石铺成的路上清晰非常的响了起来,马掌落下,声音入耳,三个刀客身子霎时一抖似遭雷击,手里的汤碗几快脱手。

    冷雨清街,如丝如缕的雨幕里,一匹黑马正驮着个少年缓缓而来。

    看到马背上的人,铺子里的三兄弟霎时似没了血色,双眼泛红,充塞着一条条细密的血丝。

    破庙里的那个人,追来了。

    少年提着酒囊,仰面灌了几口,黑白分明的澈净眸子轻飘飘的瞧向铺子里的三人,神情萧散,目光湛然。

    “这里也算不错了,待会还会有人来给你们收尸,比起你们那个暴尸荒野的四弟可是好了太多。”

    听似言语随意,然杀机无穷。

    “砰!”

    迎着那双眼睛,三人心头像是陡然被一柄重锤砸下,再听那话,他们手中盛满豆浆的陶碗砰然碎开,豆浆溅了一地,和着地上的雨水滴滴滴滴顺着地面的石隙流淌。

    三兄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们几人在关中之地也算名头不弱,干的都是些杀人取命的勾当,凶名久矣,可谁想只到衡山脚下还未上得山去便招惹了这个名不经传的煞星,心知是逃也逃不过,当即心头一狠。

    “臭小子,别以为我们怕了你,好,今天就和你分个高低,看看谁死”

    不过,他们虽然冲了出来,可燕狂行的目光却还留在铺子里,留在那个低头擀面包着馄饨的背影身上,停留了有那么刹那的功夫,目中隐约闪过思索。

    冷雨淅沥,犹这冬雨最寒,普通人淋过指不定就要小病一场,惹上风寒。即便通晓内气,身怀武功的江湖武夫也大多不愿长时间被这冷雨袭身。

    双手摩挲着马颈上的鬃毛。

    “青狮,去。”

    他轻声说道,单手一按马背,身体登时拔起一截,座下骏马立似通灵般径直跑去屋檐一角歇下,如在等候主人。

    “踏!”

    双脚落地,溅起水花。

    便在这空档



009、敛尸人
    青年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尽管用力刷洗过许多遍,可长年累月下来桌面上已积下一层油光,那是油脂浸入木头后的变化,在火光中闪闪发亮,让人觉得有些发腻。

    馄饨豆浆端了上来。

    燕狂行不是自己先吃,而是端到屋檐下,放在了自己的马儿面前。

    当年那个又肥又丑的小家伙,如今已是变得这般神俊,见燕狂行出来,它晃着脑袋,颈后如墨青鬃立时狂乱舞动,惹得水珠飞溅,像是个调皮的孩子。

    虽然先天不足,好在燕狂行时常给它推拿气血,揉筋顺骨,这才一点点的恢复过来,比不得传闻中的千里宝马,但对他来说,这马儿已非黄白之物可以比较,除了燕七,这便是他的朋友,玩伴,亲人。

    安抚了青狮,燕狂行又回到了桌前,吃了没几口,他似闲聊般问:“这铺子生意如何啊”

    “以前还好,现在冷淡些。”青年仍是站在案板前,只有一个背影,头也不回。

    燕狂行小口吞咽着豆浆轻轻的“哦”了一声,过了会才又开口。

    “以前应该不久吧”

    青年本来在和面,见屋角挂着的灯盏忽明忽暗便腾出了手往里添了点灯油。

    “三个月前。”

    店外雨丝如线,顺着屋檐在石阶上溅出蓬蓬水花,常言道滴水可穿石,这石阶便是如此,一个个凹陷下去的浅坑就似有人刻意挖出来的一般,积着雨水,滴滴答答。

    青石街道上,那三具尸体还躺在哪里,余温似火,被这寒雨一点点的浇熄,慢慢就和那些斑驳陆离的石头似的,变得冰冷,僵硬。

    燕狂行的问题慢慢变得有些奇怪,好在那青年能听的明白,尽管他语气不变,尽管他还有些木讷,但他确实听明白了。

    三个月,青年是三个月前才到这里的,那个时候正是“无敌宝鉴”传出来的时候。

    “不上去看看”

    燕狂行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碗里的豆浆,目光瞄了眼雨中的尸体,显得慢条斯理。

    青年沉默了少顷。

    “去过了。”

    上去上哪去这里是衡山脚下,且“无敌宝鉴”传言就在回雁峰上,自然是上山去。

    青年嘴里的话一出口,燕狂行神情先是一怔,旋即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上,一对狭长墨眉随之一拧,似龙蛇般起伏。

    上去过了

    要知道这山上现在可是龙潭虎穴,天下高手无不趋之若鹜,正邪齐聚,上去一个得死一个,上去百个得死百个,就连淌下来的雨水可都是红的。

    但现在这个其貌不扬,寡言少语的木讷青年居然说已经上去过了,而且显然还活着走了下来,燕狂行是看出他身怀绝技,但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燕狂行又仔细的打量了青年一眼,他之所以看出对方有些不普通,是因为那双手。

    那双手此刻正揉着面,沾满了面粉,看不见手心手背,但他能看见那双手的轮廓,这一双手竟比寻常人大了太多,关节奇粗,隐约还能看见手背上鼓起的血管脉络,随着揉面的动作一起一凸,像是在跳动。

    手上功夫

    燕狂行现在功力境界是不如前世,但眼力却没落下,更何况他浸淫拳脚掌腿多年,自然看得出来此人是把一双手练到了极为惊人的境地,这是常年催运劲力所产生的变化,以至筋骨扩张。

    仿佛察觉到了燕狂行的目光,青年罕见的发问:“你想上去”

    可他不等燕狂行回答又低声道:“还是莫要上去的好。”

    “你觉得我上不去”燕狂行吃下最后一口馄饨,语气幽幽。

    青年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他扭头看向街道上的三具尸体,目光若有所思。“你不想上去,因为你要等人。”

    “哈哈!”燕狂行蓦然



010、冷雨、长街、少年
    冷风拂雨,雨落石街。

    迎着风,淋着雨,布衣少年一步步走到了锦衣中年人的面前。

    他虽不过十五六岁,可自幼舒展筋骨催发气血的缘故,这身子却比同龄人来的高大修长,二人相对而站,几乎视线平齐。

    “原来,你就是柴玉关!”

    燕狂行又问了。

    若说先前只是疑问,那些现在无异是肯定。

    他双手上已被一副铁手所覆,随着十指的伸展不时传出金铁摩擦之声,听着就像是在磨牙,刺耳挠心。

    “小兄弟可是对柴某有所误会”

    柴玉关眼中的目光如同那坑洼中被雨滴击打的水面,涟漪不停,变化不定,甚至燕狂行还依稀看见一点厌恶。

    他穿着打扮极为考究,想来定是喜好修饰自身,自然有以貌取人的脾性,再看燕狂行这般随意且一身布衣,尽管模样生的不错,但却难入他眼,好在他十分懂得遮掩,脸上笑意和善,若是别人看见只怕皆会心生亲近,不然,“万家生佛”的名头又怎会落到他的头上。

    可惜燕狂行不是别人,他瞄了眼柴玉关那双白皙纤长的手。“你这双手可不像是会杀人的手啊!”

    提到自己的手,柴玉关面上笑的更深,毕竟是人总会有虚荣心,他这双手整洁雅美可是花了不少功夫,为此更是摒弃了不少手上武功,本是讥讽之言但在他听来竟有几分受用。

    然而,随着他面前少年的下一句话,柴玉关脸上笑容却慢慢没了。

    “不过,有时候,杀人并不一定非要用手,好在我杀人不喜欢假以他物,还是喜欢用手。告诉你也无妨,有人和我做了笔买卖,要我带你去见她,不过,得让你变个样子。”

    话说到这,柴玉关即便是个傻子也已明白眼前人的来意,更何况他本来就不傻,不仅不傻还很聪明,他那双丹凤眸子一眯:“哦,变个样子”

    “譬如,废了你的武功,折断你的四肢!”

    平淡的言语,饱含摄人杀机,令这垂落的雨线凭添出几分刺骨寒意。

    空气凝固了,如万年不化的冰山。

    柴玉关盯着面前少年那双死水似的眼睛,半晌。“哈哈,小兄弟可真爱开玩笑!”

    他放声而笑,朗笑之声传出老远,在这长街上如风掠过,他笑着,眼中却渐渐现出寒意,像是两个锥子,似能把人凿出两个窟窿来。

    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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