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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霸者的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道无厓
    几在同时,燕狂行就觉脚下似如无根之萍,双腿隐隐发软,眼前天地竟是在发黑,恍惚间,他就见庙里冲出一条娇小身影。

    ……

    风雨渐歇。

    河水清澈,河岸两侧的石隙里,积水顺着流淌,汇入河中。

    石桥古旧,成一拱月状,搭在河面上,也不知遭受了多少年的风雨细磨长满了青苔,色彩斑驳,难看非常。

    桥下有一石洞。

    就见一匹黑马正埋着脑袋不停围着一个昏迷的少年来回走着。

    少年双唇泛乌,双目紧闭,正是燕狂行。

    他旁还有个小乞丐,就见她洗的白净的手中抓着一把不知名的草叶,一一放到嘴里,嚼碎成渣而后敷在燕狂行腹部的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看着燕狂行渐渐平复下来的呼吸,她方才长出了一口气。

    &




014、醒来
    “水!”

    沙哑的声音,宛若嗓子已经开裂,像是嚼着石头,如在呢喃。

    雨已停,雨过天晴。

    暖阳高高的挂着,云影掠过河面,澈净见底的河水上覆着一层湛蓝,似是着了色,绣在河底细碎的鹅卵石上。

    桥洞地下生着团柴火。

    河边,少女正俯身弯腰一点点的梳洗着什么,临近一看,就见缕缕青丝垂下,坠入河中,似是滴入水中的墨色,随波浮动,而这墨色的源头,则是倒影出一张清秀绝俗的脸来。

    闻听身后呻吟,她忙拭了一把发丝将之挽了个髻,凝脂似的白皙双手落向上游水中,手心一合,已捧着水走到那躺在地上的少年身边。

    干裂的薄唇,虚弱的气息,苍白的面容,终归不再奄奄一息。

    少女小心翼翼的将水捧到他嘴边,手心一倾,水已沿着指缝流入那干裂的唇中,如此来回往复数次,燕狂行才又陷入了昏睡。

    少女目光一垂,看着他腹部的伤口,好狠的一刀,她之前在庙里看的分明,这一刀是他自己砍的,刀身一旋,刀尖一转,一块肉就被剜了出来,干净利落。

    也幸好这当机立断的一刀,挖去了那块毒肉,虽剩余毒,却不深重,换过几次药,便已祛了个七七八八。

    “幽灵秘籍”上不乏诸般配毒解毒的法子,她自幼记得清楚,更是精通,如今却是有了用处。

    说来也是可笑,她本是要复仇、要报仇,那想第一次使用,竟是在救人。而现在,这些东西像是全没了用处,娘已死,那个男人更是生不如死,这十多年来所有的一切刹那悉数如泡影般溃散。

    命运的捉弄么

    往后该何去何从

    眸子转动,她看向地上的少年,默然无言。

    她见过恶人,见过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人,所行所为比传说中的厉鬼犹胜三分,杀人绝户,不留活口。

    自打她出娘胎,所见皆是厌恶嫌弃她母女二人的,那恶毒的话语至今回想起来犹刺耳无比,一个手足俱断的废人,拖着个刚出生的孩子,虽未亲眼得见,便已能想到其中的残酷之处。

    一想到之前一幕,她眼中又噙泪不坠,泫然欲泣。

    倏地。

    她眼中映出一双澈净的明眸,黑白分明,虽有虚弱,却很干净,干净的就似身后的河水,如能映出星月。

    昏睡的人,醒了。

    四目相对,燕狂行看着面前的人先是怔了怔,片刻后方才回过神来,然后才轻声说:“哭什么”

    微哑的嗓音响起,少女像是受惊的兔子,娇柔的身子陡然一颤,忙侧过头擦着泪。

    燕狂行有些艰难虚弱的向后挪了挪身子,斜倚在石壁上,一旁的黑马见他醒来,登时亲昵的靠了过来,他看向面前洗去伪装的少女。

    “白飞飞!”

    是了,却也该如此。

    普天之下,知道柴玉关本来面目的人,除了他,除了云梦仙子,剩下的,便只有这对母女了。

    不过,看这架势,那名唤“白静”的妇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没想到初入江湖第一次学人做买卖就差点丢了性命,看来我以后一定不能去做生意,否则一定得赔个精光。”

    虚弱的声音慢慢沉默了下来,只因无人应他。

    目光错开,就见白飞飞取下火堆旁的烤鱼,烤的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她不发一言,只是把鱼递到了燕狂行的嘴边。

    燕狂行想要抬手接过,可念头一起,他浑身便似散架般酸痛酥麻,他先受柴玉关一掌,再与“云梦仙子”一番恶战,此刻重伤之躯,连抬手都难。

    这便是败的滋味么

    无敌一世,终尝一败,还差点丢了命!

    鱼已到嘴边,但燕狂行却有点不怎么想吃,只因这鱼



015、石桥上、石桥下
    马蹄声近了,更近了……

    燕狂行一面吞着嘴里腥苦难咽的鱼,一面尽量调整着自己的气息,武人最重内息,内息乱,则劲力便散乱难聚,内息稳,便可调动全身气力,于霹雳间杀人取命。

    伤口处传来色丝丝凉意,两天的时间,也不知道白飞飞给他涂过什么药,竟已结了层血痂。

    他眸子忽动,看向一旁的她的,只见白飞飞用淤泥把自己涂了个大花脸,在市井中自幼摸爬滚打的她想来早已懂得保护自己,满是泥垢的右手轻动,指缝中竟露出点点寒芒,那是“针”,一根根飞针。

    四目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燕狂行听着脚步声,数着脚步声,暗暗凝聚着气力,破损的衣衫下,蕴含了无穷爆发力的肌肉随着他的气息慢慢的起伏着。

    他并没有什么侥幸,想着这些人径直自桥上远去。这里火堆未平,只要有人经过势必会被发现,他只是在等,在等这场不确定的厮杀。

    “哈哈,大哥是不是在想昨个遇到的那个小娘”

    “格老子的,水灵归水灵,就是经不起折腾。”

    ……

    “什么天下第一,他们在山上争,咱们在山下快活,等他们争完了,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快哉!”

    “到时候什么武功秘籍,金银财宝岂不是都是咱们兄弟的!”

    ……

    肆无忌惮的笑声,藏着任谁都能听出来的残酷。

    可越近,那些马蹄声却越轻,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慢慢轻了。

    燕狂行索性闭起了眼睛,可就在闭眼的瞬间,那双明净的眼睛豁然又睁了开来,与之前相比,仿若多了两朵寒火,冷冽非常。

    然后,果断的伸手,伸手按住了白飞飞紧绷如弓的手腕,在她不解、疑惑、紧张中,燕狂行口中发出一声急哨,尖锐入耳,似是七八月的蝉鸣。

    紧接着。

    一声马嘶惊起,只见燕狂行单臂一用力,已将白飞飞送到马背上。

    黑马长嘶一声,轰然跃出桥洞,跃上河岸。

    与此同时,原本轻缓的脚步声再起,比先前再急,且间隔极快。

    燕狂行听的分明,那声音在桥对面,他们要过桥了,同样是马蹄声,骤急密集,宛若急雨。

    “哈哈,跑,我看你往哪跑!”

    似是豺狼般的笑声。

    燕狂行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脚下一个纵跃,他已似猿猴攀山般贴上了石桥侧壁,轻的几不可闻。

    他缩着身子听着那些马蹄声上了桥面,心中无声数着。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数到第五个,那笑声已到桥上。

    又吸了一口气,燕狂行双脚一蹬石壁上的凸凹处,身子骤然高高跃起,手中明晃晃刀身映出几张惊惧变色的脸来,那几张脸先是狰狞冷笑,然后飞快变化,愕然、惊恐、凶恶……

    “小心,有人窝在桥下!”

    急促的提醒方落,“下”字刚一出口,只见寒光刹那晃过,一颗偌大的头颅便已自一人双肩上弹起,脸上的表情已是凝固,翻飞中落入河中,溅起几朵水花。

    头颅虽落,刀光却未落,燕狂行等的便是这个时候,石桥狭长,如今他们行动受限,正是出手的好时机。

    听他们口中言语,便已知定非良善之辈,燕狂行之前等,是因为他不确定,如今出手,则是已经等到了答案,何况他不喜欢把主动权交到别人手里,他若想活,那这些人就得死。

    刀光,随着手腕翻转,已似惊鸿一瞥,一刀剁去那人的脑袋,溅起的血花中,寒芒如蛇在空中一转,斜斜劈向身侧一人。

    甚至燕狂行都未来得及看清这些人的容貌,穿着。

    快,且稳,刀光再落,一人惨叫一声,胸膛霎时裂开一条斜飞的伤口,自右肩到下腹,被开膛破肚,坠下马去。

    看似两刀变化,其实在旁人眼中不过一刀。

    快的无与伦比的一刀。

    一刀过后,优势已去大半,燕狂行毫不恋战,刀身顺势在一匹马臀上割了一刀,马儿



016、回雁峰
    幽径。

    曲径通幽有人来。

    燕狂行步伐轻缓,落地之声细微至极,借着林木半匿着身子,去的地方,却是之前的那处山神庙。

    他细观良久,见无危险,这才朝其走了去,临的近了,庙里弥漫出一股扑鼻的恶臭,腐味冲天。

    自离了石桥,他又修养了三两日,才将伤势恢复大半。

    还不曾进去,行至门口,他就见一具灰白发臭的尸体被吊在空中,浊黄的尸水滴答滴答落着,似是受了千百次的鞭挞,浑身上下俱是血肉模糊的鞭痕,如一条条腥红色的蚯蚓爬满了全身,看的人不寒而栗,惊惧难言。

    庙顶被掀去一片,阳光投过正好能落在尸体的身上,受飞鸟啄食,鼠蚁撕咬之苦。

    正是白飞飞的娘,白灵。

    即便在燕狂行看来,心头也是发寒,妇人双手被捆,高高挂着,垂下的脸上,眼耳口鼻俱被剜去,留下几个血淋淋的窟窿,隐能看见外翻的筋脉血管。

    惨不忍睹。

    身后马蹄声响起,许是瞧见燕狂行呆立庙外未曾进去,才赶了过来,白飞飞牵着马一双眼睛藏着不安和惊慌。

    “娘!”

    走到燕狂行身后,她亦是看见了挂着的尸体,神情先是一怔,继而惨变,口中发出凄厉的悲鸣,好似鹤唳般刺耳,作势就欲冲进去。

    但却被燕狂行拦住了。

    “先等等,那二人手段歹毒,说不定尸体上还做了什么手脚,你且退远些!”

    燕狂行皱眉瞧着,手腕一抖,弯刀已被顺势掷了出去,飞旋中割断了绳索,“夺”的一声钉入一根木柱上。

    “砰!”

    尸体坠下。

    燕狂行却是一把拽着白飞飞连同青狮暴退开来。

    就见本来已死的尸体落地瞬间,浑身竟飞速鼓胀起来,七窍中似有火星窜出,如星火燎原,刹那间,那尸体仿佛血肉毛孔中都在喷涌出火苗,火苗暴涨开来,不下片刻,整个山神庙已是一片火海。

    白飞飞瞧的娇躯颤抖,已是发不出声来。

    也不知他们做了什么手段,这个火焰居然隐隐发绿,烧的快,熄的也快,转眼竟是将一切付之一炬,威力甚是惊人。

    望了眼双眼空洞失神的白飞飞,燕狂行沉默着解下外衫,走到那一地焦灰旁,寻着之前尸体坠下的地方,裹起一捧骨灰。

    等再寻那弯刀时,已找寻不见,想来已是融了。

    接过骨灰,白飞飞死死的抱在怀里,话也不说,只是流泪不止,然后默然离去。

    这几天,他不光疗伤,白飞飞更是将“幽灵秘籍”悉数告知,以全之前他和白静做的交易,多半是不想欠下什么。

    少女几个兔起鹘落已无踪迹,摇头一叹,燕狂行翻身上马,他目光落向那座山,眸子里似有光华流转,而后一定。

    “走,我们上山!”

    抚着马颈,疾驰而去。

    时间过的久了,死的人多了,这路上也就愈发冷清了。

    天空湛蓝,地上却一片黯淡。

    远山近山更是枯黄无绿,不见翠色,让人心中凭添几分心悸。

    路过那个集镇。

    豆浆铺子还开着,青年仍旧只顾埋头和面,就是生意冷清的厉害,仿佛整个集市就剩他一人,一个活人。

    只是见燕狂行过来才抬起了头。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青年问道:“你要上去了”

    燕狂行低眉一笑。“来都来了,不上去看看岂非遗憾。不过,我这马可否拜托你帮我照看一下!”

    青年古井似的眼睛如有石子坠落,掀起波纹,看向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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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夜色笛音
    月近中天,

    如霜月光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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