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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霸者的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道无厓

    许是察觉到异样,燕狂徒抬起头来,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当即任由白飞飞把儿子抱了过去,轻声道

    “喝酒吧!”

    “对对,我这些年可是藏了不少好酒,还有的是我自己酿的,如今正好!”

    燕七慈眉善目,一拍脑袋,吩咐下去,遂见一坛坛封好的酒被抬了上来,上面还散着土腥味,泥渍湿黄,显然刚出窖没几天。

    李寻欢可是实打实的酒鬼,家族连连遭逢巨变,加之败光了家业,便养成了嗜酒如命的习惯,只把泥封揭开,一股醇厚的酒香便飘了出来,但却并不浓郁,依稀还带着一丝丝的花香。

    “好酒,好酒!”

    闻到这味,李寻欢肚子的酒虫可算是耐不住了,取过小厮手里的酒勺,先给自己倒了一碗。却见这酒色如琥珀,饮上一口清冽入喉,让人浑身都是一个激灵,清冽未尽,滋味竟是转温,再转烫,只觉得一股热气自肺腑而发,甚是舒坦。

    “行了,少喝些!”沈浪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大为苦恼,只因沈天君与李探花为至交,两家又同在“保定城”,所以这李寻欢打小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多年没见,这厮竟然成了一个酒鬼。

    一旁的林诗音也瞧着李寻欢气鼓鼓的暗自着恼,一双眼睛好似能李寻欢瞪死。

    孙白发有滋有味的小酌了一口,然后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你有想过如何了结此事”

    他这话一提,虽然说的轻低,可在座的却都能听到。

    自然是今天这一场,就算没有恩怨也有了恩怨,他可不相信会因为燕七的一句话,燕狂徒会任由那些人背地里惦记,要知道武道最重心性,但凡登峰造极者,心性多是坚不可破,又岂会因他人一言而变。

    燕狂徒视线一离开身旁的母子俩,整个人又似恢复到先前的模样,沉稳、内敛、霸道,整个人都充满了一股异样的压迫力。

    “了结他们太弱了,给他们点时间吧,将来等我孩儿长成,这些仇家就当我给他的成年礼好了!”

    言外之意无疑是对那些什么势力门派没了兴趣,不再放入眼中。

    说实话,他心里一开始确实是想把那些人部留下的,想他杀人无数,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认为自己是恶人,不过是因形势而论罢了,既然动手就要斩草除根,他更不会去在乎别人眼里的看法,实力面前,这些东西不过都是虚妄罢了。

    但老爷子不行啊,燕七一手把他带大,性子他最了解,凡事能忍就忍,能让就让,淳厚善良,从不与人纷争。他实在不想让老人瞧见他血洗长街的一幕,否则只怕老人心里会生出难过,也不想违背老人意愿,何况还有他儿子。

    念及于此,自是压下杀心。

    几人见燕狂徒舍得开口放过那些人,各自也是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怕就怕燕狂徒喝完酒转身把这些人一一杀尽。至于他的孩子,这才多大呀,等长成十数年后,只怕很多事情早都忘了,都以为燕狂徒是舍不下脸面。

    似是察觉到他们的心思,燕狂徒望向沈浪“就当是看在沈天君的份上吧,说起来,他当年有心救我,今日就当还他的情了!”

    提到自己的父亲,沈浪脸上懒懒的笑容淡了许多,“沈家”与“李家”的景况算是极为相似了,父亲一死,母亲久思成疾,没多久也撒手人寰了,他散尽家财,浪荡无依多年,若非心中对父亲的死一直抱有疑惑,想来早已远离了江湖。

    朱七七在一旁忙给他夹着菜,然后低着头和林诗音挤在一起,二人窃窃私语,有说有笑,这清冷劲才被笑声冲淡了一些。

    孙白发的孙女却是好奇的的望着白飞飞怀里的孩子,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时而捏捏脸蛋,时而碰碰鼻子,直到孙驼子低声喊了句“小红”,小女孩这才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

    沈浪只顾喝酒,菜却少吃,半天都难得瞧他夹上一筷子,他说“还请燕兄能将柴玉关他们的事能多告知我一些!”

    燕狂徒却道“不必了,等这顿酒喝完,我便会去寻她们,不然恐怕今日之后,他们便要逃了,省的麻烦!”

    沈浪眼睛一亮。

    “你知道他们在哪”

    燕狂徒摇摇头。

    “不知道,但我能找到,她今天受我一道剑气,气息已露,除非她能一夜远遁万里之遥,兴许还能活命,否则,就得认命!”

    沈浪再无言语。

    众人至此多是闲聊,三女挤在一起,几个男的挤在一起,推杯换盏,这轮酒一直喝到傍晚方歇,等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尸体早已没了踪迹,就连血迹都没了,

    瞧着几人三三两两冲入雨中,燕狂徒颇为失笑,这几人里头,只怕也就李寻欢是为了酒,其他的多半还是怕再起厮杀。如今他们这一进一出,那些想要报仇的人,想来都得多出几分心思,得掂量掂量,要知道燕狂徒只是说放过他们,但倘若一个个活腻了再送上门,只能说自寻死路。

    他背着双手立在正堂,身旁白飞飞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

    当先一句便劈头盖脸的问“你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

    燕狂徒错愕的说“哪句话”

    白飞飞黛眉一挑。“你说要让飞儿去面对那些仇家!”

    燕狂徒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当然,老子天下第一,儿子自然也要天下第一!”

    白飞飞脸色一变,红唇一抿。“不行,光学武可不行,还得读书,否则练着练着练成你这般的榆木疙瘩,冰山脑袋,若照你的法子练我可不依,我现在可就这一个儿子了!”

    燕狂徒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又瞧了瞧白飞飞紧绷的小脸,大有一言不合就哭出来的架势,当下心头一软,苦笑道“好,那就依你!”

    白飞飞又问“李寻欢不是书香门第,家世显赫么,让他教飞儿读书识字怎么样要不你去问问”

    燕狂徒听的一愣。“那你刚才不说人家现在都走了!而且咱们在洛阳,李家可是在保定,你不刚说了要住百花林么”

    “大不了搬过去啊!”

    “再等等,飞儿才多大啊,不急!”

    “不行,你不急我急,你得去说说!”

    燕狂徒实在架不住白飞飞这般软磨硬泡,只觉得六神无主,一阵头大。

    “好,等这些琐事处理完了,我就去说!”

    说着话。

    他拾起地上的伞。

    “我出去走走,待会回来!”

    临出门,燕狂徒身子稍顿,颇为随意的问

    “你要不要见她一面”

    白飞飞脸上表情一淡。

    “算了,早点回来!”

    燕狂徒“霍”的撑开伞,“嗯”了一声,轻声道

    “很快的,那厮就在城里!”

    说完,大步出去。




165、再见云梦
    天空飘着丝丝的雨霏,临近暮色。

    燕狂徒走出了“燕子巷”转过了三座石桥,从东大街走到西街,一直走到一处粗壮无比,巨大的梧桐树下。

    这才初春,树冠已见茂密,顶冠如撑开的大伞,一小半探进了院墙内,一大半留在院墙外。

    过去了大半天,如今洛阳城可是传遍了今天的一战,各方势力举办的“洛阳大会”不想竟落了个这般惨淡结局,死伤无数。

    酒楼茶寮里,那些个说树先生可都是吐沫星子乱飞,说着听来的小道消息,一时间街上反倒显得空荡冷清,加之大雨方歇,这一路上走过来,居然罕见的瞧不到几个人影,就连乞丐叫花子都凑着脑袋听着。

    只是阴云虽散去不少,天色却更暗了,愁风苦雨,燕狂徒走到了树下,周遭的湿痕与树冠下的干燥的泥土泾渭分明。

    但树下不光有他,还有别人。

    一个布裙素衣的妇人,头裹布巾,手臂上环着一个篮子,遮着一块白布。

    “唉呀,这雨啥时候停啊,家里的娃儿还等吃饭着呢!”

    妇人约莫三十余岁,模样谈不上出众,但眉目间却透着股秀气,干净分明,虽未涂脂粉,却也颇为耐看,烟眉黑眸,带着一股成熟的韵味。她轻拢散开的发丝,抬头朝暮雨一瞅,腰身一直,本是湿了大半的衣裳下轮廓勾勒而出,立显风情,嘴里颇为急切的抱怨着,言语间像是个担心家中孩子的母亲。

    说着话,她却小心翼翼的偏头朝木头般杵着的燕狂徒瞧去,面露迟疑,红唇一咬,颇为羞怯道“这位公子,您这伞可否赠我!”

    干净秀气的脸上红潮隐现。

    “不然我可以用钱买,再要不,你定……”

    越说她声音越低,最后低若蚊虫呢喃。

    想这天下男人有几个不好色的啊,妇人仅是站着,便引得一旁的客栈的伙计狂吞口水,一个个再听到她的话,恨不得提着伞便冲过去。

    这时候。

    燕狂徒终于开口了。

    他视线一转,望着妇人的眼睛,半认真的张口道“念你是一代武林巨擘,你,自尽吧!”

    话音出口,妇人身子一缩,娇躯一颤,她面作惊恐,轻捂胸口,像是猫儿般娇声道“公子,你吓到我了!”

    嗓音如泣如诉,听的人心头火起,有个汉子瞧的心急。“你这小子,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小娘子,他不给你伞我给你!”

    燕狂徒不再说话,而是动手,眸光一亮,五指一搜,立时化作“幽冥鬼爪”,可怕爪风横空撕风,直截了当,朝妇人心口抓去。那汉子说罢正要赶来,可瞧着这一幕一张脸立时煞白,咽了口吐沫,慌忙跌了回去,惊恐无比的扎进人堆里。

    妇人瞳孔一缩,浑身汗毛直竖,隔着衣物,胸口竟觉一股骇人气机几快撕破她的皮肉,这要是被抓个正着,只怕胸膛里的那颗心都得被勾了去。

    当下身形一展,手里的篮子一揭,朝着燕狂徒罩去,同时飞身而退,素衣布裙“刺啦”一碎,须臾间空中已多了个白裙白衣的女子,浑身不染纤尘,青丝披下,容貌绝美,只是肩头处,点点嫣红如梅花散开。

    这一动,她退出了树冠地下,飞到了雨中,手足之上,只听得一阵清脆的环佩叮当声,清脆悦耳。

    “咯咯,好个不知怜香惜玉的小子!”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风中已多出些许如兰似麝,醉人魂魄的香气,宛如甜风。

    闻听这声音,那几个观望的人早就看呆了,痴迷入神,一副痴傻的模样。

    那篮子里,一张五颜六色的锦帕散发着妖异光华,飞旋而出,燕狂徒只是眸光稍动,篮子连同锦帕便在空中爆碎。

    “我本以为最危险的就是最安的地方,你且说说,如何找到我的”

    她瞧着燕狂徒,身形飘幻如一阵香风,歇在不远处,眼神妩媚,似能够人魂魄,媚眼如丝。但马上她便意识到什么,瞧了眼肩头的剑伤,咯咯笑道“早知道你能这般了得,当年我就该好好疼你!”

    “不论你当年如何做,你伤了飞飞,就得死!”

    燕狂徒看着那立在风雨中的女人,十年的春秋岁月,竟仿佛未曾在她身上留下半点痕迹,反倒更添动人风情。

    “那个小丫头有什么好的,要知道,她会的我都会,她不会的我也会,而且我最厉害的可不是武功!”

    这女人正是当年的云梦仙子,前番燕狂徒大开杀戒她便在一旁暗中窥伺,只是气息一露被燕狂徒以剑气所伤,逃遁而走,未曾想疑心惯了,居然反身匿在城中,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此刻后悔也来不及了。

    云梦仙子眼波流转,媚笑连连。

    她刚说完,却听雨空破空连起,燕狂徒目光一转便是一缕剑气,目光两转便是两缕剑气,无形剑气破空穿雨如光华横空,一闪而过,刹那已到身前。

    云梦仙子脸上的妩媚忽的不见了,一双勾人魂魄的眸子瞬间如春水结冰,化作霜刀雪剑,剜人肝肠。

    “臭小子,你以为短短十年就能和我斗我已将万家武功融于一身,不自量力!”

    她嗓音也转冰寒,刺耳锥心,一双纤长玉手一提,双掌连出,“呼”的便排出一掌,掌下风雨未,两道掌劲几如实质,宛如两条游鱼,以这风雨为江海,挡在剑气之前。

    可等她瞧去,却见梧桐树下空空如也,那撑伞而立的男人竟无声无息没了,她莫名心头一寒,正欲动作,就觉头顶风雨忽的消失,抬眼望去,一把伞正在头顶,同时身旁传来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云梦仙子当机立断,头也不回翻手就是一掌拍去。

    “砰!”

    几在瞬间她便察觉到对方同样也是一掌,双掌相对,云梦仙子只觉得自己拍在了一座山岳上,一股难以置信的雄浑掌力摧枯拉朽,如天崩般霸道涌来,顷刻,口鼻之内,都有血箭迸飞。

    胜雪白衣,立见嫣红血迹滴落。

    心头骇然燕狂徒深不可测的内力,王云梦顾不得体内伤势,抽身就退,可还飞起不到半步,忽觉脖颈一痛,一只铁箍般的左手便已掐住她的喉咙,将她从空中又拽了回来,提在手里。

    巨大的力道令她那张无暇的面庞瞬间窒息涨红,她还发觉一股暖流从那手中渡入她的体内,自己半生苦修的功力,竟然没了动静,白嫩如藕的左臂无力垂落,早在刚才便已折断。

    “柴玉关在哪”

    燕狂徒撑着伞,淡淡道。

    云梦仙子却仍是费力的娇笑道“呵呵……为何你的功力这般惊人”

    燕狂徒手上劲力松了些。

    “你都要死了,怎么说不定你这一死,那些金银财宝可都成他的了,要什么女人没有!”

    他一说这话,王云梦的眸子瞬间爆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光亮,她盯着燕狂徒连连发笑,笑的阴森怪异,尖利无比。“你能把我和他合葬么”

    燕狂徒面无表情。“好!”

    “嘿嘿,我死,他也得陪我死!”

    她唇齿间似因太过用力而咬出血来,嘶哑低沙,一张脸由通红化作涨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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