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大的崽把我啃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孤
第18章笛声
沈崖在一瞬间失去了说话的欲望,整个庭院所有虫鱼鸟兽的低鸣声倏然远去,天地间仿佛只留下那缱绻不散的音声。
其实楚逸所说的吹笛子,不过就是吹一片他信手拈来的树叶。只是那叶子到了他手里,却仿佛变成了世所罕见的名器。
他把沈崖吊在胸前的布兜里,用双手拢住叶子,薄唇从叶片边缘缓缓划过,一节节仿佛仙乐一般的笛音空然而降,将沈崖那混沌迷糊的大脑砸了个通透清明。
胸口的沉闷感在这一声声的笛音下渐渐远去。
音如其人,楚逸的笛音就如他的人一般,飘渺而不羁。时而远得让人难以捉摸,靠近时却又透着一种让人抓心挠肺的温柔。
除了沈崖的娘亲之外,从来没有人带给过他这样安心的感觉。
可话虽如此,楚逸带给他的温暖又似乎有哪里不同。
沈崖凝视着楚逸的脸,忽然意识到他的师父是不同的。他一度以为自己能像从娘亲身上那样从楚逸这儿汲取温暖,可直到此刻,他能感觉到,楚逸是不同的。
这个人会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屋外跪着、却会时时关心他的伤口;他会把自己放在天行阁数日不闻不问,却又比任何人都关心他的生死。
他不是自己的娘亲,但他是不可替代的。
沈崖沉溺在那如仙乐般的笛音中,意识渐渐模糊……
笛音戛然而止。
沈崖一怔,身体仿佛离去的魂魄再次入体一般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片刻,他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楚逸抬手摸摸沈崖的耳朵,仍由手里的叶片随风而去:“颜掌门既然来了,何必掩掩藏藏,如此夜色美景,自当与掌门这样的美人共赏才是。”
庭院里静了一会儿,一个人影从院门边晃了进来。
“听了楚公子的曲子,哪里还记得进门这些琐事?”颜卿从桥尾慢慢走了上来,他的脸掩映在朦胧的月色下,比之白日风情更甚。
他停在离楚逸大约十丈的地方,眼中唇边都盈满着惊叹的笑意:“在下平生素睐乐曲,今日闻公子之音,方知往日听的那些……”
颜卿笑着摇了摇头。
楚逸:“承蒙颜掌门谬赞,不知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颜卿看了他一眼,笑道:“听闻公子素爱美人,在下自诩有几分姿色,故而……”
楚逸眨了眨眼睛。
沈崖下意识地瞅了他一眼。
颜卿见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忍不住笑了出来:“与公子开个玩笑,实在是公子方才吹笛子的模样……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楚逸将颜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认真道:“其实我一点都不见怪。”
颜卿愣了一下,笑道:“那不如……”
楚逸叹了口气:“可惜现在有孩子,不好办事哪。”
他垂头看了看沈崖,颜卿的目光也跟着落了下去。
沈崖眨巴了下眼睛,这才想起自己还被楚逸像个娃娃地放在胸前的布兜里,脸上蓦由来得窜上了一股热意,沈崖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似乎一瞬间冻起来了
方才他与楚逸两个人,他也就迁就楚逸任他去了,可眼下又多了个颜卿……
颜卿似乎对于沈崖此刻的状态姿势并不感兴趣,他的目光落在沈崖发紫的伤口上,挑眉道:“凤炎?”
楚逸愣了愣,看向颜卿的眼神忽然发生了变化。
颜卿仿佛没事人似地笑了笑:“我与长青宗宗主交情甚笃,凤炎乃长青宗独门秘术,我即便不熟知,也略晓一二。何况寻常的毒,以天行君的手段自然不在话下,又何需劳驾楚公子特意跑到这迷瘴森林来求甜菊丹和承天露?”
楚逸看了颜卿一眼,笑道:“不知颜掌门为何会来此?”
颜卿:“我师伯,江景门的上一任掌门,与天行君交手伤了身子,听闻甜菊丹能医百病,故而……”
他顿了顿,见楚逸一直盯着他看,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方才在殿上听闻公子要去取承天露,我思忖既然这甜菊丹不可得,可否让我与公子同行去取承天露?”
楚逸笑道:“饶了一大圈,掌门终于说出来意了。”
颜卿翻脸如书,正色道:“公子放心,这小半妖中毒如斯,我绝不会与公子抢那第一滴晨露,左右那千年槐树的露水都有治疗伤之效,只是此去凶险,故而想与公子同行……”
楚逸:“我自然信得过颜掌门,那明日还要承蒙掌门照拂了。”
颜卿闻言,顿时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他借机又与楚逸攀谈了几句,方才离去。
楚逸静静地望着颜卿的身影。
“他走了。”沈崖见楚逸一直杵着不动,也不与他说话,忍不住开口道。
这一声又是极轻极沉,若是不上点心,压根就听不出他说了什么。
楚逸目视前方,他托着沈崖的背,来来回回轻抚着:“小崖儿,可有看出什么来?”
沈崖抬眼,师徒俩心有灵犀似地对视了一下。
沈崖沉声道:“我不喜欢他。”
楚逸笑出声来,他颇为宠溺地捏了捏沈崖的脸颊:“你以后可千万不能长成他那样的大美人,好看是好看得很,只不过肚子里的小九九实在太多。方才若不是为师切入主题,他指不定有一晚上的闲工夫在我这儿绕话呢。”
沈崖点点头,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明日……”
“随他去吧,他今夜能来,说明还是顾着江景门的脸面的,不怕他明日与我们争抢。”楚逸道:“何况,他也不是真心想救老掌门。”
沈崖不解地看了眼楚逸。
楚逸:“你见过有哪个孝顺弟子说掌门被人打伤的时候是笑着说的?”
沈崖回想起颜卿方才说话时的神情,心里蓦由来得有些难受。
他的眉头正要蹙起,眉心忽然猝不及防地被楚逸捏了一下:“好了,下学了,今日课程已结束,不准再想了。”
沈崖看着楚逸,想起他先前拿颜卿对自己作“谆谆教导”的认真样,再对比眼下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沈崖望了片刻,忽然抬起那只没有中毒的胳膊扯了扯楚逸的脸。
楚逸微微一愣,却看见沈崖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那是一种全身心的信赖的笑容。
楚逸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除了冷羿之外,他还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要做的并非是为沈崖解毒,而是要将他完全妖化,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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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沈崖。
虽然沈崖不说,但他知道其实沈崖一直很介意自己的半妖身份,他不知道当沈崖得知这件事后会有什么的反应,中毒者最忌情绪大起大落,他眼下还不打算告诉沈崖。
可就算沈崖不怪自己擅作主张,那他一旦完全妖化,彻底变成一头狼时……
从古至今,没有人可以驯服狼,这种动物太过桀骜不驯,他们绝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如今沈崖能对他这样笑,或许是因为他还是只半妖。
楚逸先是觉得有些失落,继而又觉得十分好笑,忍不住摇了摇头:“当初你还不要人家做徒弟,如今倒是寄托上了。”
话刚说完,楚逸忽然意识到沈崖还在自己的怀里,他急忙低下头,却发现沈崖不知何时又昏睡了过去。
楚逸莫名松了口气,他将人从那假布兜里抱了起来,宛如哄孩子一般拍着他的身体,吊儿郎当地笑道:“睡吧睡吧,肖宇也该来了,明日咱们就坐鸽子去找老槐树。”
让楚逸没有想到的是,肖宇是来了,灵狮粉也弄到手了,只不过这鸽子进来的姿势有些与众不同,他是被苏蝉的手下横着抬进来的。
寅时三刻,楚逸抱着昏睡的沈崖在宫内招摇过市,他一走进肖宇的屋子,就看见床边一站一坐杵了两个人。
冷羿和苏蝉。
“这是怎么回事?”楚逸的出现巧妙地打破了屋内冰冷的气氛。
苏蝉探看完肖宇的伤势,木着脸色站了起来。
冷羿像被人施了定身术,连楚逸进来都不能让他动哪怕一根手指,他只是僵僵地坐在那里,盯着肖宇被绷带紧紧缠住的胳膊和后脊。
“不是让你们去接人了吗?怎么弄成这样?!”苏蝉对着跪在一旁的两个小菊一顿怒喝。
小菊们双双打了个颤,其中一个哆哆嗦嗦地开口道:“本来带得好好的,可肖公子……他半路发现一只要被食肉花吞掉的兔子,下去救兔子的时候,不小心被毒荆棘缠住了,然后……”
“强词夺理!”苏蝉瞪着杏眼,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根绿色的鞭子。这鞭子比昨日她打白衣老者的那根要短小许多,但却丝毫不影响它散发出的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楚逸默默地探看了一番肖宇的伤势,毒荆棘的毒并不剧烈,只是毒性会有所反复,好在肖宇才一伤到,就得到了苏蝉的救治,眼下虽还未苏醒,好在应无性命之忧。
那两个小菊被吓得头都抬不起来,眼看鞭子就要临头劈下,急忙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那鞭子忽然在半空中卡住了。
苏蝉愣了愣,楚逸笑道:“公主息怒,这本不是这些小菊的责任,不必责怪他们。”
苏蝉蹙眉:“我的人绝不容许出这种闪失,公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楚逸撞了一鼻子灰,他自觉这么多年,从未遇见过这么不给他面子的姑娘。
“出去吧。”冷羿的声音忽然响起。
苏蝉微微一愣,她看向冷羿,发现后者居然也在看她。
冷羿用那一听就是许久没喝水的嗓子道:“多谢公主替他疗伤,眼下他还未好全,需要歇息调养,所以……还望公主见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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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心思
楚逸轻轻阖上房门,跟在苏婵后头离开了肖宇的屋子。
寅时三刻,天边唯有一轮半圆不弯的月挂在空中。
苏婵负手靠在廊前的一根柱子边,夜色将她的身影模糊成了一道剪影。
“他从未这般客客气气地与我说过话。”苏蝉背对着楚逸,她的声音不再像个女王那般强硬冷厉,楚逸甚至从那没有起伏的音调中听出了一丝哑巴吃黄连的苦味。
楚逸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已经走马观花一般闪过无数个说辞。
这种情形下他一般是要上前深情宽慰苏婵两句,顺便再吃两波豆腐。可是苏蝉不是寻常女子,楚逸一想到她挥着鞭子、横眉冷目的摸样,心里这个念头瞬间打消了七七八八。
除了冷羿,她大约谁的面子都不会卖。
楚逸:“公主和小羿儿是怎么认识的?”
苏蝉回头看了楚逸一眼,楚逸抱着沈崖,他的唇边带着笑意,整个人看上去分外随性,仿佛方才那句话也只是闲谈间的一句无心之问。
而恰恰就是这不走心的模样,却让苏蝉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我儿时贪玩,不小心跑到迷瘴森林,差点被里头的东西吞了,那时……他救了我。”
楚逸表面不动声色,内里已经排编起了一串英雄救美的桥段。
苏蝉似乎笑了一下:“他那时也才一点点大,却是个不服输的,明明伤痕累累,还想着要征服迷瘴森林,心高气傲得很。”
楚逸笑了笑:“小羿儿不服输的时候最是耐看。”
“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钟情于他,或许是与他朝夕相处的那几日……”苏蝉顿了顿,接着道:“他很像我的父王,求而不得的东西,才最叫人抓心挠肺。”
楚逸曾经听过关于上一代白菊王的传闻,知道此妖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年纪轻轻就将菊国打造成了迷瘴森林中不可侵犯的圣地,也正是因为如此拼命,以至于最后落了个英年早逝。
那时苏婵还小,想来她是把对自己父王的崇拜之情转移到了冷羿身上,而这种崇拜,不知何时,渐渐成了深情。
在关系自己至亲至爱之人的时候,人总是习惯将所有的回忆都美好化。
“我性情随我父王,他在的时候我很少表达对他的感情,直到他死……如今冷羿在我面前,我既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无论他如何对我,我都认了。”
这是楚逸头一回在这位公主脸上看到这样柔和的表情。
“她现在这样很像我娘。”窝在楚逸怀里的沈崖忽然轻轻说了句。
楚逸愣了愣,见苏蝉还兀自沉浸在回忆里,小声道:“何时醒的?”
沈崖:“她说冷羿很像他父王的时候。”
楚逸笑了笑,想到沈崖方才的话,问道:“她哪里像你娘了?”
沈崖瞅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苏婵:“我娘提起我父王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沈崖在外人面前向来不多话,也只有在想起自己娘亲的时候,才会多说上几句。
他中毒已久,当中昏睡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楚逸估摸了一下,为防止发生一睡不起的情况,他决定这回要吊紧沈崖的注意力。
“你娘可比她幸运多了。”楚逸道:“这世上最怕深情不应。”
沈崖眨巴了下眼睛:“既有人深情于你,为何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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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愣了愣,沈崖活了七十岁,却因为半妖的身份,一直被老狼王圈在一块地方,他甚至除了出生,就没来过人间。尽管在一些方面,他表现得比较成熟,但是在还有一些东西上面,他就真正是一张白纸。
楚逸朝他笑了笑:“小崖儿,这事太过复杂,为师现在也教不了你,等往后你经历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沈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楚逸刮了刮他的鼻梁:“放心,有我在,定不会任你落得个遍体鳞伤的下场。”
“你要的灵狮粉。”两人正窝在一起说悄悄话,一个声音猝不及防地从他们身后响起。
冷羿不知是何时从屋里出来的,作为一只修为几百年的豹子,熬个夜本不算什么,可这会儿楚逸竟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憔悴。
楚逸从他手里接过装有灵狮粉的小瓷瓶,冷羿道:“肖宇这样是去不了了,我们……”
楚逸笑了笑:“不是我们。”
冷羿愣了愣。
楚逸:“他这副模样你走得了?即便去了,指不定心心念念小鸽子的时候就把自己也弄成了个毒妖。”
冷羿:“可是……”
苏婵早打冷羿来的时候就已经转过身了,眼下听到这话,接口道:“我跟他去就好了,你不必担心。”
冷羿看了苏蝉一眼,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楚逸倒是先开了口:“肖宇如今还不知会如何,这里还要仰仗公主,我自个儿带着小崖儿去就好了。”
冷羿蹙眉:“你要带着他去?”
“不准睡。”楚逸摸了摸沈崖的耳朵,沈崖已经不咳血了,此刻正躺在他的怀里。他的眼皮本来又要沉沉地搭下去,一听到楚逸的话,又瞬间强撑着睁开。
楚逸笑了笑,他用两根手指撑着沈崖的眼皮,说道:“就地取材,我知道法子,能早一时解决,也安心些。”
冷羿:“越是如此,你就越不能一个人带着他,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不是一个人。”走廊尽头传来声音,是颜卿和那白衣老者,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少年,先前没有见过,想来也是江景门的门人。
“时辰差不多了,听人说公子在这儿,我便寻过来了。”颜卿冲楚逸笑了笑,对冷羿道:“冷公子放心,有我一路与楚公子互相照应,应当无虞。”
冷羿这妖天生对谁都没什么好脸色,何况颜卿这种笑面虎,他冷哼道:“这世上可没什么应当的事。”
颜卿仿佛没想到冷羿说话会这么不留情面,一时有些语塞。
苏蝉:“我会给他岐黄粉。”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圆一方两个小盒子递给楚逸:“圆盒子里是甜菊丹,方盒子里是岐黄粉,你擦在身上,只要自己小心避开林子里那些枝枝蔓蔓,它们是发现不了你的。”
楚逸喜道:“还有这等好用的东西?”
苏蝉看了冷羿一眼,又迅速回过神:“这是我最近才琢磨出来的,抹上以后切记不要碰到任何有攻击性的活物,不然身体一旦动气,岐黄粉就会失效。”
楚逸连连道谢,接过之后,不动声色地退到冷羿身边,小声笑道:“小羿儿,这都是借了你的光啊。”
冷羿看了看苏蝉,颔首道:“多谢。”
苏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冷羿被她弄得有些不自在,想找个什么东西转移注意力,一个声音乍然响起:“也请公主给我等一盒!”
是那白衣老者,楚逸后来琢磨了下先前打探到的一些关于江景门的消息,想起此人名叫张梵,原是老掌门的师弟。老掌门掌权的时候,他在江景门也算是个说得上话的前辈,只不过眼下……
楚逸记得颜卿喊张梵师叔,又想起他对张梵的态度,只觉得这新掌门上位,这位原本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在江景门的日子似乎不怎么好过。
这仙门世家里的权术之争是怎么回事,楚逸暂且看不出来,只不过修仙之人以神气养颜,故而百岁过后依旧能维持青壮年时的样貌,可这张梵周身气息沉郁,面上已显老态,显然是在修为一事上遭遇瓶颈,再无法进。
“小崖儿,看到没,修行之人最忌心浮气躁,他那样八成是没救了。”楚逸垂首,在沈崖耳边小声嘀咕道。
沈崖朝张梵的方向瞥了一眼,颔首道:“徒儿明白。”
张梵全然不知自己已成了楚逸教导徒弟的反面教材,还在那儿与苏蝉因为岐黄粉纠缠不清。
颜卿笑道:“师叔修为高深,要那岐黄粉作什么用?这迷瘴森林固然恐怖,师叔年轻时不也与门中前辈在此地与其他门派一较长短?我等后生此番还要仰仗师叔啊。”
张梵忽然闭了嘴,直勾勾地盯着颜卿。苏蝉冷声道:“原来几百年前迷瘴森林之战,你也出了一份力。”
张梵的脸色一时难看到了极点,他知道苏蝉一直很介意人间仙门当年荼毒迷瘴森林之事,故而他来此之后一直闭口不提,没想到颜卿居然……
苏蝉不理会与张梵之间的辈分问题,甚至在离开之前,还深深地剜了他一眼。
“你不要太得意。”眼看苏蝉走了,张梵当下冷着脸对颜卿道。
颜卿故作疑惑:“师叔何出此言?”
张梵哼了一声。
冷羿往江景门的方向瞥了一眼:“个个心怀鬼胎,你真要跟他们去?”
楚逸笑了笑:“他们是对彼此心怀鬼胎,我正好带着咱们小崖儿作壁上观。”
……
江景门四人同楚逸、沈崖一同离开了白菊城,先前小树妖带着楚逸他们直接落到了白菊宫正殿,避了许多弯弯绕绕的危险,这回出去却是无人引路,故而即便是楚逸都打起了九分神。
深夜的迷瘴森林仿佛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但他们却不能在这里生火,因为光亮的出现很可能会招来顶之灾。
好在他们这一行人都是修士,即便在这样的黑夜中也能行走自如,只是听得越清、看得越明,神经就会紧绷得越厉害。
四周不时有虫鸟掠过树叶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响声,那声音轻微而诡异,仿佛随时会钻进人的毛孔里。
“这什么鬼地方……”走在最后的一个江景门的弟子小声嘟囔道。
走在前面的楚逸和颜卿猛然停住了脚步。
荆棘刺破土地的声音凭空响起,林中忽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啊”
众人睁大眼睛,先前那个发出嘀咕声的弟子被一大片从地里长出的荆棘半吊在了空中,他的胸腔被一根长满倒刺的荆棘生生剖开,双眼瞪得宛如铜铃一般,不过是短短一瞬,就已经没了气息。
第20章恶战
另一个江景门的弟子望着被刺成筛子的同门师兄,脸上仿佛被抹了一层白浆。他的嘴皮子哆哆
我养大的崽把我啃了 分卷阅读29
嗦嗦地磕在一起,大有要仰天长啸的意思。好在楚逸及时从后头捂住了他的嘴巴。
刺杀小弟子的荆棘名为寻声棘,是迷瘴森林里食肉植物的一种。这东西是根据声音来捕猎的,只是没想到先前那小弟子只是发出了一句几不可闻的抱怨声,居然也会成为那东西的口粮。
颜卿和张梵早在出事的时候就各据一角,自动隐去了声息,此刻正站在离楚逸和那小弟子十丈之远的地方。
“小美人,看来你师父和你家掌门都不打算管你了啊?”
被捂住嘴巴的小弟子惊疑不定地动了动眼珠子,他知道楚逸在说话,但那声音并不是从耳边传来的,非要说的话,他感觉这种声音是从他体内响起的。
寻声荆应声而来,到了半道却没有听到活物的声音,在原地犹犹豫豫、兜兜转转了一会儿,一时也懒得往前跑了。它用那尖锐的岔口对着楚逸的方向来回滚动了几下,随后默默退回到黑暗中去舔舐那个被他扎成窟窿的小弟子。
几人交换了下眼神,就清一色地往外头跑,直到再也闻不到那小弟子的血腥味。
“没事吧?”楚逸松开那个快要被他活活闷死的小弟子,这一回他的声音是正正常常从嘴巴里发出来的。
小弟子先是连咳数声表达对自己重获自由的感动,接着又对楚逸鞠了两下躬:“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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