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裙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喜了
“好些了。”关漫这时候是动容的,无论如何,这是他的父亲,他忽然倒下……这都是叫人不能安心的。“您好些了么,”关漫轻声问,元首点点头,“不用担心。你自己也得把身体顾好,胃得养……”“嗯,父亲。”关漫这声“父亲”喊得一定情真……
冬灰也不愿意走远,
就在后头小暖阁,
冬灰坐在桌边。
关漫亲自至小旁厨,给她下了碗酸菜鱼辣子面。
端她跟前,这可是冬灰平常一定喜爱的口味,可这会儿,人是伤着的。怎么也没多少胃口,
“多少给点面子吃点儿吧,保你吃一口还想吃下一口。”关漫腿分开,包着她坐着抱着摇了摇。冬灰抬起一手摸他的脸,“你的胃也不舒服?”说着。都快有哭音了。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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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就是想着怎么就这么不如意,对她好的人怎么就这么一个个身体出状况……关漫赶紧抓住她的手,脸挨着她的脸,凑到她耳朵边,“我那是骗人的。冬灰,你信我,我身体好着呢,包括上次住院都是我找的由头……”得赶紧澄清,要不这个时候冬灰更要胡思乱想。冬灰回过头来。“真的?”关漫挨上她的唇,“你不让我病,我怎么敢病。”冬灰咬上他的下唇,“胡说胡说,”眼睛都红了。关漫重重吻上,“是的,胡说了,永远不会病的,你放心,我会好好保重自己的……”
关漫弄得怎么会不好吃,
冬灰小口吃着,
关漫就这么抱着看着,
心里疼着她,
父亲如今对冬灰而言越来越重要了。
对天朝而言,父亲是一片辽阔的天,支撑着这个庞大的国家机器,
而对冬灰而言,父亲只是她头顶上一片为她遮风挡雨的天,冬灰早已没有了亲人,特别是长辈,父亲的羽翼下,冬灰有归属感,从她越来越愿意呆在宫里就可以看出来了……所以,一旦头上这片天有了不测,冬灰一定会再次陷入不安,念起她算多舛的经历,冬灰其实是缺少安全感的。且,这里说的“安全感”并非物质上的,不是她独自一人就养不活自己;也并非我们通常意义下的“情感因素”,冬灰缺爱么,从来不缺。很难形容她所缺失的,如果硬要形容,像,幼崽对巢穴的归属感吧。归根结底,冬灰是没有家的孩子……
于是,这座磅礴的宫殿,对冬灰的吸引力绝非它的尊贵不二了,
是因为,这里像个家,
家里,有关心她的人,
包括章程礼,
包括这些照顾她的阿姨,
包括宗白华,
都是呵护着她的人,
冬灰有了那份家的归属感……
关漫低头挨着她的额角,
人呐,再撒野。总还是有根线牵引着你的,
冬灰从一开始为了舅舅不得不留在这宫里,到,现在把这里当成了家……足以说明冬灰还是个“缺爱”的孩子,这份“家之爱”是任何再浓烈狂热的情爱也给不了的。像生下来就被遗弃野外的小兽,就算它今后成长成再强大的王者,回到曾被遗弃的旷野,依旧会流露出它的哀伤与脆弱。所以莫怪已经很顽强的冬灰,元首一个“倒下”就轻易将她击垮成这样……
后面这个小暖阁跟前头元首寝殿只有一条窄小的内走廊。且,都是雕花磨砂玻璃的窗子间隔,
加上这会儿一定是安静的出奇,
于是,前面一点动静。后头,他们是听得清楚的。
冬灰小口地吃,
关漫静静隐隐哀伤地看着她,
所以他们这边也是很安静很安静,
听见。
“父亲,”
是声咽的声音。
关漫一直注视着她呢,
冬灰一点小小的犹迟还是被他看见了,尽管只停顿了那么一秒,又往嘴里拨弄着面……
“您好些了么,”
“好些了,来,坐到我跟前来。”
过了好一会儿……关漫知道,这对父子间这么长时间的“相对无言”一定还是因为彼此间有太多太多想说,却。可能一辈子都不容易说透的东西,
还是元首轻轻开的口,
“声咽,爸爸对你是有安排的……”
是的,
九个儿子里,
真正只有声咽喊过“爸爸”,也只有他有最独一无二的资格亲昵地喊出这一声“爸爸”……
却,
声咽并没有给爸爸继续把话说完的机会,
他轻声喊了声,“爸爸”,……这也是声咽自母亲离世后,多少年来,第一次这么喊父亲,
“狄幽怀孕了。您当年答应过母亲,我如果有了孩子,会考虑我的前程去往……”
关漫始终看着冬灰,
见她,这一刻,再没有任何的犹迟,垂下眼,如常往嘴里放入一口面,咬断……
☆、
关漫眼见她这一咬断,咬断的可不止与声咽的牵扯,简直断得再无连接的可能,再不想,再不见……关漫垂下眼,看尽这些,冬灰,我今生和你除了死别,绝无生离!
听见外头元首也是痛心,
“那是你母亲太想延续两家的血脉。但是,一个国家的未来能托付给未知的血脉吗!声咽,不是爸爸没看到你的能力,可,太偏执了,执著心过于顽固,这绝对会影响判断力,甚至,造就无情……”
声咽似乎自嘲地轻笑了下,“看看,您从头到尾就把我想得多坏,”
元首顿了好长时间,
最后,幽幽说,
“小步从小就跟着你。他对你的敬崇心从来就没有变过,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是关漫站到了弟弟身前,为他不惜撕破脸奋力维护。那时候,你在哪儿。声咽,你不是坏,是执念太深,蒙了心呀,小步最后还在跟我说,他不在你身边了,叫我别偏心,多看看你的努力……孩子啊,你这两个弟弟,小步,关漫,他们这么待你,你真的珍惜么……”
这边,冬灰放下了筷子,
单手支着额头轻轻摩挲着,眉心蹙得太紧,几近痛苦,
关漫拿下了她的手,轻柔着她的眉心,“别想了。”
冬灰合着眼轻轻摇头,“我没想他,我在想你和你父亲,这么操心,身体怎么办,”
关漫干脆把她抱起来,往后廊走去,“有些操心是人生里必须承担的,就像你,年纪这么小,还得为我们操心,这是缘分。冬灰。我听一个科学研究说,如果真有轮回,咱们这些有缘的灵魂可能生生世世都会纠缠在一起,因为磁场相近,或者上世是仇。这世是亲,亦或相反,总之上辈子在一块儿,下辈子可能还在一块儿。仇也好,亲也好。你只想着缘分一场,没有值不值得一说。”
冬灰看着他,“关漫,你才是真正的心大,”她抱紧他。“不管上辈子下辈子了,只这辈子,你别……”高chao情热时,冬灰喊得出“关漫,你别离开我!”这种清醒时。冬灰不敢,小姑娘年纪不大,经历过的离别已经太多了,早已不敢奢望牵绊他人的人生……而关漫心里是清楚的,他抵着冬灰的耳边。稳稳地,“不会分离,相信我,冬灰,没有分离。”
……
元首披着外套坐在床上。
他的儿子们恭敬立在床边,
“这次我也有考虑不周,本想多听听众人的意见,结果,繁听则乱,倒生出一些人的贪心妄想。告一段落吧。今儿你们都在我跟前,我也明着跟你们说,少首一位,暂不考虑了。你们要本着为这国家办事儿,人人都拿出是少首的责任感。正心履责,也不枉今次一闹。心摆正,自持守,方才是国朝之幸。”
“是。”
儿子们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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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谨听。
就这样,一场令举朝人心蚁钻的“少首广推”以齐绪的“官帽落地”降下帷幕,
不过,少首终究是悬而未决,人心也只能说暂时沉淀,真到“尘埃落定”远远未至呀,
这不,也就儿子们“听训”这次的话尾,
元首放下肃颜,家常地几句嘱咐,又注定要掀起不可预知的大风大浪……
“声咽,狄幽有孕在身,这之后的几轮巡视你就不必到处跑了,好好照看,这是你们的第一个孩子,多看护。”
“是。”声咽恭敬答。
你知道,这个信息听在多少人耳朵里心绪又翻飞,
萧西都抬头看向了声咽!
老六厉害呀,
本以为因齐绪这么一大闹,老六风头“过犹不及”反倒招了老爷子的忌,会从此一蹶不振,
却,
这孩子来的多是时候!
长空听在耳朵里,却是心中一冷笑,
不过,这时候的长空早已对此不再有任何兴致,
当然也不会全是冬灰的缘故,叫长空打消了“代孕”的念头,
近段这高chao迭起的闹剧与反转也是叫长空基本上看清楚了未来的走向:这少首之位,老爷子还等着老三呢。
咳,长空也想开了,偏心就偏心。我快快活活做我的逍遥王爷也没啥不好,就是,你们谁都别来招我,招了,老子也定跟你们下不了地!
最不平静的。当属霜晨和碎子了,
狄幽怀孕了?
不管这是不是老六的招儿,都够叫人揪心的,
特别是碎子,
就算跟声咽再对不上眼。还是为弟弟担着心,
反而,碎子倒希望这是老六的一条计了,总好过“喜当爹”,最后。就算到了那个位置,才发现自己的血脉竟然是……对一个男人而言,这才是奇耻大辱!
于是,一出来,碎子就找到了四哥。
“四哥,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把那个视频给声咽……”
霜晨看着他,“你想过没有,万一声咽根本就是知道狄幽这些事的呢,”
“我知道,这可能是他不择手段的一种方式,但是,要不是呢!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要不,给关漫吧,让他……”
“不可!”霜晨极力阻止了。可能觉得自己口气重了,又缓和了下来,“碎子,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和你一样,也担心,可是,要想清楚,这个节骨眼,声咽不管怎样,都肯定是破釜沉舟的心境了,咱们贸然把这件事透露了出去,你能预料声咽不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也绝不能让关漫知道,你我都清楚,关漫那冷毒的心,搞不好,他反过来还指着咱们一直盯着声咽……”
碎子不做声了,
细想,四哥说的也没错,
这件事的分寸确实非常不好把握,
可是,
碎子总觉着这件事就这么“袖手旁观”……
霜晨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她这也是才怀上,日子还长,总有咱们暗地里帮的上忙的时候,别着急,我也不想声咽吃这种亏……”
碎子也是带着满腹心事离开的,
靠车里的碎子,心境此时倒跟他至亲的二哥想法上一致了:
有个什么好争的,本就是能者上的事儿,这么搭上一辈子的耗着了,真值么……
☆、
孟冬灰考上那个国防大进修班,估计得开学一个月后入学。这段时间尽管她本校已开学,除如常周一到周五她呆在学校,周末也再没去外头荡,都是回到宫里,这里,确实越来越像她的家了。
宫里人的待遇还是蛮好的,月头都会发牛奶发鸡蛋,一箱一箱的。冬灰的职儿挂在警卫处,自然也享受这个待遇。
上个月因在年里,宫里人各处都有调休,积压了一个月的福利都挪到了这个月领。冬灰主动到分发处帮忙,帮着分东西。
承乾宫门口空地,一辆箱式小货车停着,后车厢大门敞着,超级热闹。
碎子单手插军裤荷包里,靠这边内走廊立柱看半天了,
车厢里站着个小姑娘,
估计是新进的一批警卫员吧……是的,每年年后宫里都会换防,一些“少爷兵团”,说起来就是高官们才从军校毕业的小儿小女会来宫里“警卫”一段时日,也算一段“另类镀金”。至高无上的荣耀:说出去,咱是当过元首亲兵,真实护卫过元首的禁军出身呐!……
小姑娘扎着丸子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袖子还高卷,干劲十足!
“这是三处的!”她力气还不小。一人可以搬四箱,
爬上爬下的,
时而从军裤荷包里拿出分货单看一眼,再搬,再分。
也蛮听调动,叫她做什么,她都听指挥。有时候她得把拆开后的包装盒规整一处,她就默默不语一人那边麻利清理,也没怨言懈怠……碎子露出微笑,如今她这大的世家子,有这么个吃苦劲儿的,还真不多了。特别是女孩子……
分完了,
上峰拍拍她肩头赞扬几句,小姑娘腼腆笑,直摇头,汗珠子还有些跟着甩,到底青春活力。
她领了她的那份走了,
劲儿是足,两箱东西她一手提着,另一手框着军装外套。
碎子也不是有意跟着她,
今儿元首召他进宫了解“澄海军演”的事宜,本安排十点,后传话出来向后推迟一个小时,招待是到滕亭阁坐坐候着,走到承乾宫门口,碎子见这番热闹就说这里站站吧,招待的人说为五帅端茶来,碎子大咧一摆手,没那讲究,茶还没凉我人又要进去了,何苦麻烦那么一大些。宫里人谁不知道这各位爷的心性儿,老五荒洒随性,拘不得,所以也只得任他,连跟着都不敢。
这确实是往太极殿内殿走的一条路,
碎子得走这条路去昂光殿呀,他还心里想,看来这小姑娘还是太极殿这边的警卫呢……
却,
一拐弯,
小姑娘身影不见了,
碎子这下更纳闷。
这边只90度垂直两条路,
一条直走的长走廊上去,是昂光殿正门,通常,都是走这条直道,
而通向右侧这条内走廊。是禁道。几重宫门锁着。宫里这样的禁道不少,最多就分布在太极殿这边,当然,这也是自古以来出于安全考虑设置的“迷道”,如真遇突发状况,也叫人摸不着头绪元首到底会从那条道行进。也有利于声东击西……
哟呵,这才是见了鬼,人呢?
因快到接见时刻,碎子也不敢过多耽搁,步上台阶,还是左右看了看。后一想,估计刚才她直走了,根本没拐弯……哎,碎子无奈笑了笑,肯定是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她早走岔了,我还以为她一直在我前头。真是操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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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子如常上楼。
其实,他真没看错,冬灰是一直走在他前头,
一拐弯,她确实也是走的禁道进来的内殿。通常,她也不常走这条路回来。今儿不提着东西么,这边近,再说,她带着一些禁行门的门卡呢。
“哎哟哟,”冬灰进来,见她单手提着两大盒东西。章程礼赶紧过来接住,“你一盒一盒拿呀,”
冬灰军装外套往龙纹高背椅上一丢,人就走到书桌边拿起元首的茶杯就往嘴里灌水,
元首手里拿着一只文件夹和笔,戴着眼镜正准备出门去前厅。见她仰头咕嘟嘟一通猛灌,轻蹙起眉头,取下眼镜,“慢点,灌不灌人。”她把他一杯茶水全抽进嘴巴里,拿下时还往茶壶那边走。“根本没够。”元首轻轻摇头,又戴上眼镜,也没阻止她就是。这就是年轻,汗流多少,就能牛饮多少。
她嘴巴里还灌着水,走过来,指了指那两盒,“牛奶……”杯子放下,水吞进去,单手背一抹嘴,“章叔叔,牛奶你拿回去给你小外孙喝吧。鸡蛋我留着,我给他做鸡蛋羹吃。”他,自然指元首。
章程礼忙摆手,“我有我有,牛奶你自己留着喝,”
冬灰笑。“我喝奶粉的,他现在跟我一起喝奶粉,放着浪了多不好。”
元首开口,“她要给你你拿着就是,往后把她这份牛奶都去掉,她确实也喝不着,”其实,多少有些笑意,逗她呢。冬灰撅嘴巴,“为什么要去掉,我不喝我送人不行,这是我份例的。凭什么去掉……”
元首绝对是笑着离开的,章程礼临走还安慰她,“怎么会去掉,逗你呢……”
这一汇报,近两个小时,
元首留碎子在宫里吃午饭,
回来时,
冬灰歪躺在小方榻上睡着了,
元首放下文件夹,走过来轻轻抱起往后面寝殿走,
嗯,自他上次倒下,卧床连打了三日吊针,冬灰都是不离一步那么跪坐他床里照顾着,困了,也就枕他身上或窝旁边睡着了。之后,冬灰很少回自己隔壁的暖阁里睡了,龙床上她占了一大半,有她的书,她换洗的衣裳,小被子,包括零食。两人当然还是各盖各的被子,现在搞得晚上元首不给她讲几个故事她还不睡了。
通常,冬灰周五晚上回来。周日晚上回学校,所以周六是他们呆一起最完整的时刻,元首没有特别安排,周六都会陪她练字读书,手把手教。也许,除了雁落。冬灰会是最得他笔尖华的孩子了。
一抱起来,冬灰迷迷糊糊就醒了,
“吃了?”她还问,
“吃了,你还没吃?”元首看见那边放着一只小电饭煲,
“吃了,我做鸡蛋羹了,他们说你在前头吃了,我就自己全吃了,盐放多了……”
可想,她这睁不开眼嘴里还关怀人的话儿,元首听了,心里该多暖,
“嗯,下次我看着,少放盐,”抱着她还是往里走,“不说话了,睡会儿,早上分东西累了是吧。”
冬灰单手攀着他的脖子扭了扭,“不进去,抱着抱着,”
元首叹口气,只有把她抱书桌边坐下,冬灰在他怀里眼睛睁不开可也一眯一眯的,“怎么回事,我以前不容易这么累的,”
元首捋她额边的发,声音也柔,“那么寒的水里浸着,肯定是大伤元气的,得一段时间恢复,所以叫你有序的锻炼,也不能一下那样加大运动量,毕竟身体还处于寒虚里。”一手轻轻地拍她后背,
冬灰乖乖地“嗯”一声,继续睡。
☆、
碎子效率高,刚儿元首指出的几点修改意见,吃完饭,元首走后,他饭桌儿边就思考调整了。
其实碎子也是不想为这些小毛病再被号进宫来一趟,宫里规矩大,说实话,真没谁爱往这里头常呆,太受箍。
碎子今儿是有些图方便了,自作主张。不经上报,径直往元首书房这边来,
一路肯定有人拦,他都理直气壮应答:元首叫他修改完立即来见的。这也说得过去,元首当时没这么指示,可也没说“过两天再召见”呀……
到了二门下,
警卫拦下,
这确实是再不敢往里走了,
现在是元首午休时间,除章程礼如遇急事入内请示。一般人都不敢轻易惊动。
“五帅,您只能这里候着了,真有急事,章主任一会儿就上来了,您直接跟他说。”警卫不失恭敬却也公事公办说。
“好。”碎子也知道行到这里已有些僭越,再不敢任性下去。
警卫退下来到阶下,
碎子两手持文件夹放身前,规矩立门槛外,静候。
脑子里其实还是在想刚才元首给的部署意见……眉心忽然一蹙,哎呀,有个地方忽略了……翻开文件夹,找到那一处,从军装上口袋拿出钢笔刚要改动。忽来一阵风,一页文件吹了出去,
碎子心下一啧,不自觉就跨进门槛去捡,哪知,这风不停,文件翻飞几下,更往里飘去……
这下,阶下警卫看着着急,
五帅为什么跨进去,他们也是看得清白,肯定不是主观意愿,东西飘进去了咩。可是,这么进去……警卫慌张上来,“五帅,”又不敢大声,更不敢跟进去,就想他捡了东西快点出来!……
话说碎子也是心烦,飘这远……终于捡起来,才要起身。一抬眼……也就这一瞥呀,透过那面壮美“龙翔万里”的檀木屏风缝隙,里面还有一层是“龙冲云”雕花玻璃窗,透过玻璃龙纹,隐约望见……碎子整个人都怔在那里!
书桌后,
父亲靠着椅背坐着,戴着眼镜,单手放桌面稍拿起一份文件在看,
却,
另一手环着的,
怀里,怀里是抱着一个女孩儿么……
碎子愣是脑门一轰,秉着呼吸稍一晃脑再定睛一看!
是那个女孩儿!
她梳着的那丸子头,碎子记忆清晰……她睡着了,父亲半抱着她……这时候她似乎动了下,父亲低头去看……碎子赶紧走了出来,真的,心都卡在了嗓子眼!
一看到着慌的警卫,碎子立即稳定下来,心就算卡那儿绷着,面上也不得不静缓下来,还露出微笑,“哎,就飘那门口,捉都捉不住……”警卫冷汗直冒,低声,“爷,您可得小着些心呐。”碎子一点头,受教般,也小声嘱咐,“我这也是无心之举,你们别说出去啊。”带点顽皮。警卫心想,您得亏是他亲儿子,这要外人这么干,别说瞒,早肃纪赶出去了……
余下时刻,
碎子那心就静不下来了,
主要冲击,还是父亲的态度,
咱这个国制,他身边有女人其实不稀奇,
稀奇的是,别看元首有这么多儿子,真正,不是个好这方面的。起码近一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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