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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生存日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刀豆
拓拔露出惊恐的表情:“我没有……”
闾氏闭上眼睛,泣道:“随你吧。反正你们是君,什么事情都是你们说了算。我只是你们拓拔家繁衍子嗣的工具,你们爱杀就杀,爱怎样就怎样。我只当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拓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这样说我?我本来想来看你,看你生活的怎么样,我现在是皇帝,我可以将你接进宫,好好照顾你,咱们母子团聚,以后时常作伴。结果你让我看到了什么?这么多年来我思念着你,日夜盼望着能够和你在一起,你呢?你说你心里当从来没有生过我?还在这里跟这个男人偷情?”他指了殿外,崔瀛的方向:“我父亲祖父或许是对你不好,可是我何时对你不好过?你却说我跟他们一样,说我要杀你?你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我没有尽到做儿子的本分,你有尽到你做母亲的本分吗?母亲的本分是爱儿子,你爱过他吗?”
闾氏道:“我不想跟你吵架,从你出生那一刻,咱们母子间的感情,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这么多年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咱们一点也不熟悉,你当登基皇帝了,我也沾不到光,落不得好,你遇到危难了,我也帮不上忙。我早就不指望你能惦念我了,你能有今天,我知道你吃了不少苦,我也替你高兴,但我也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拓拔听到她最后一句,心情又有点缓和,强压了怒气,道:“我也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要接你回宫去。”
闾氏道:“别了吧,我不想回宫。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这里住惯了。宫中那些名位之争,我已经怕了,我应付不来,早就不知道怎么跟那些人打交道了。我只想没人记得的,一个人在这里。”
拓拔冷笑道:“没人记得,一个人在这里,在这里做什么?养情人吗?”
闾氏道:“皇上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拓拔道:“我说的难听,还是你本来就做的难看。”
闾氏呆坐着,额头还在流血:“难看就难看吧,又没人看见。就算看见又怎么样,谁在乎呢?宫里乌七八糟的事儿多了去了,我这不算什么。我又没妨碍着别人,没损着谁的好处,没人会闲的无聊找我的茬。你在宫里过着好日子,要什么有什么,夜夜都有女人作伴,你老娘一个人在这破地方,夜夜独守空房,孤枕冷被,好难入眠,好不容易才找着个好人暖床被,你就别为难她了。你是好孩子,你就当是孝顺她吧。”
拓拔简直不敢相信她说的话,简直是公然的不要面皮了。然而反驳,又无话可反驳。
半晌,他道:“朕当真是自作多情了。”
闾氏心一颤,没有说话。
拓拔心情沉重地呆了半晌,心不甘,情不愿,终究还是无可奈何,转身走了。
宦官连忙把崔瀛搀扶起来,闾氏也不想再看,不想再理。落了两行泪,回到殿里,她坐在床上,细思起方才种种,眼泪簌簌的直落。谁知道会有这样一场相见,早知道有苦尽甘来的这一天,哪怕等待孤独的日子再乏味,再寂寞,她也就忍一忍,熬一熬了,那样也许今日的重逢就不会这样荒唐可笑,下半辈子,她就会有一个孝





皇后生存日记 分卷阅读50
顺体贴的好儿子。她想起了方才见到的他的模样,他长得真好呢,才十二岁就长得那样高大俊美,他长得真的很像自己。她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脸,脑子里回想着方才见到的,那孩子的脸,眉毛眼睛,嘴巴都一样,长得那样相像。
他真的是自己的儿子,是她十二年前生下来的那个孩子。那时候看着还是一团红红的肉,什么样貌都看不出来,现在却看着几乎跟自己一模一样。
她捧着脸哭了起来,哭的非常伤心,感觉自己这十多年又白活了。
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好不容易长这么大,历尽千辛,好不容易当了皇帝,难为他还记得她,来找她,她却伤了他的心,把他气走了。
她心想,都怪自己,早不早,晚不晚,干嘛非要昨天把崔瀛叫来呢?她最近心情有点不好,她知道拓拔登基了,她心想,她是拓拔的生母,怎么样都是有特殊身份的,但是好几天了,没有人搭理她,也没有人提起她,她心里有点酸,还有点担忧自己的命运,就将崔瀛找来商量商量,顺便想让他安慰安慰自己。哪里想到拓拔会不打招呼,突然半夜过来看她呢?皇帝那样贵重的身份,如果要来,肯定要打招呼的,这是很正式的事,都依着惯例来的。
她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哭。
回去一路,拓拔走的飞快,冯凭都要跟不上他了。冯凭心说,幸好他先前犹豫如果闾氏不想见他怎么办的时候,自己没有撺掇鼓动他,说什么娘一定会高兴见到他的傻话,否则这会肯定要倒霉,看他气的那个样子,印堂都发黑了。果然在这宫里少说话是没错的。
第37章获封贵人
闾氏坐在房中落了两日泪,哭的眼睛通红,直到这日清晨,她等来了一道诏书。一个宦官,带着两个小太监,携带着太后懿旨,赐给她一杯毒酒。
闾氏哭的非常绝望,怎么都不敢相信,拽着宦官的袖痛哭流涕:“这是皇上的意思吗?皇上要杀了我?我是他的亲生母亲啊!他为什么这样狠心!”
宦官看她哭的可怜,扶起她,装作很同情的模样,叹道:“娘娘,我等奴婢,只是奉皇太后的旨意,别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得知的了。”看了一眼闾氏痛哭的神情,那宦官又暗示地说:“这件事,娘娘心里,想必早有明数。”
闾氏肝肠寸断,哭道:“皇上啊,你真的对我这样狠心吗?就因为这件事,你就要杀了我吗?我总想,你肯来见我,心里是有我这个娘的,就算生气,也能体谅,没想到你是这样绝情。”
她一直哭,却始终不肯饮毒酒。宦官有些着急,催促道:“臣还要回宫去复命,娘娘还是尽快饮了酒上路吧。”
闾氏心不甘情不愿,圣旨当头,又哪有能力反抗。她为崔瀛那件事,这两日已经是痛不欲生了,心里只要一想到拓拔就肠子如绞,想到儿子会恨她,怨她,忧愁的不知道要怎样面对。此时终于等到了这个结果,她痛哭不已,却也只有认命。宦官将毒酒送到她嘴边,她饮了一口,苦的又吐了出来,宦官看她咽不下去,连忙捏来她的嘴,往她嘴里灌,逼她咽了下去。
闾氏含着毒酒挣扎,声音凄厉,长长的哭唤了一声:“皇上啊!”
负责赐死的那宦官名叫刘超,进宫十多年了,这是他办的最揪心的一桩差事。他的的确确是赫连皇太后身边的亲信,但是这懿旨却并非出自赫连皇后的授意。
有人许了他极大的好处,命他来做这件事,他出于自保的目的还有利禄的诱惑而答应了。然而一路他心里都一直在犹豫,不知道这件事是对是错,对自己来说是祸是福,所以他表现的有点焦躁。直到看到闾氏死在眼前,他心里渐渐升起了一股恐惧的情绪,他突然感觉到害怕。
荣华富贵不是那么容易得的,脑袋才是最宝贵的,刘超心道:说是许我荣华富贵,说不定回去就是杀人灭口。就算没有被灭口,那位来日还能饶了我吗?想到此,他突然脊背一阵发寒,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脑子里醒悟过来,他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一刻也不敢迟疑,哪还敢回宫去复命?出了云中宫就慌忙逃命去了。
拓拔回了宫,食不下咽,躺在床上只是发呆。冯凭拉着他的手,坐在床边抚摸他头发,安慰他,像抚摸一只受伤的小狗似的,只是不言。常氏走了进来,站在床前问道:“我听到有宦官说话,皇上下旨,派人去云中宫了?”
拓拔本来不想说话,听到这句,却惊讶了一下,道:“没有。”
“朕何时派人去云中宫了?”
常氏脸色大变:“皇上没有下旨吗?”
拓拔道:“没有!”
常氏道:“可能是出事了,皇上,不知道是谁让人去传的旨,你赶紧让人去追回来吧!兴许还来得及!”
拓拔一跟头从床上爬起来,急忙赶去云中宫。到了地方,宫人跪了一地,都在哭泣,床上躺着闾氏的尸首,她还没有完全断气,不过已经快要不行了,鲜血不断地从口中,鼻子里淌出来。
拓拔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冲到床边,扶着她的手,握了一手的血。他表情狰狞,回过头向跪在地上的宫人大叫道:“谁干的!谁干的!是谁!谁这样胆大包天杀了她!”
宫人哭道:“是皇太后,是皇太后派人来传的旨,是皇太后的旨。”
拓拔叫道:“传旨的人在哪!!”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闾氏的手软绵绵的垂了下去。他拼命想堵住她的嘴,想让她的血不要涌出来,然而那鲜血还是一捧一捧的,浸染了他的双手。他惊恐的大哭,眼泪迸溅出来,好像一个怪物似的,张着大嘴,眼泪,鼻涕,口水一起绵绵不绝地往下流淌,口中发出恐惧的怪叫:“啊!啊!”他张着鲜红的五指,想摆脱眼前的血,红的颜色在他眼前编成了一张网。他的脸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眼睛发红,脸部肌肉肿胀。
他转过身,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做梦。
他做了很多色斑斓,离奇古怪的梦。梦里他是个小男孩,他一直在哭,哭的嗓子都哑了,哭的眼泪都干了。他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哭,他不想哭了,他想停下来,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也停不下来,他太压抑,太痛苦了。
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他的脸,突然一下子惊醒了。他渐渐醒了过来,感觉到灯烛的光芒。那只手,他知道是常氏的手,常氏的手从水盆里,拧了一块热毛巾,替他擦拭着额头和脸上的汗。
不知道为何,他心里冷冰冰的,感觉一切都如此陌生。常氏的手和往常一样的温柔,他心却好像死了一般,感觉不到任何的触动,非常冰冷麻木。




皇后生存日记 分卷阅读51
他没有睁眼睛,常氏却知道他醒了,低声唤道:“皇上?”
拓拔没有回答。
常氏抚摸着他的头发,道:“我知道皇上心里难过,只是人死不能复生,皇上还是看开一些,保重身体。朝中大大小小的事还要等着皇上去处理呢。”
拓拔还是没有出声。
常氏叹了口气,道:“皇上心里难受,我也不烦皇上,皇上闭着眼睛,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上起来就过去了。”
拓拔听见她站起来,脚步声渐渐离去,才睁开眼睛。原来殿中也没有那么亮的,只点着一盏灯。宫女也被常氏叫走了,此时殿中黑暗寂静,拓拔炯炯有神地睁着双眼,忽然看见冯凭走了过来,她立在转角的屏风处,两只眼睛正看着自己,犹犹豫豫的不敢前进。
拓拔也看着她。
冯凭不安小声道:“皇上。”
拓拔没有发话,她就踟蹰了一下,挪动脚步,轻轻走了过来。她穿着绿裙,头上戴着珠花,身上穿着月白薄衫。两只手按在床上,她曲了膝爬了上来,像条小狗儿似的,钻在他被里。
拓拔不知道为什么,看谁都觉得陌生,唯独对她,还像昨日一样亲切熟悉。或许是因为她小吧,年纪小,单纯,让人可以完全信任,不用怀疑防备。
人只要一长大了,心思就复杂起来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摸不准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可是她还小,她还是个心地纯净,没有被污染的少女。
拓拔搂住她。她身上有股子少女的甜香,身体柔软而温暖。拓拔知道她是想安慰自己,他伤心的时候,需要人陪,需要人搂抱,她就主动偎过来。
她像个小童养媳似的,拓拔知道自己肯定是会娶她的。没有为什么,她是宫里人,他是这宫里唯一的男人,她不嫁他,还能嫁谁呢?更何况她呆在自己身边,和他一块睡过那么多觉呢。
她很小,无依无靠,他发过誓,要对她负责任。他负责任的唯一方式就是娶她了,她长大了,会是他的女人。
可是当他的女人,又有什么好呢?他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能保护。
拓拔抚摸着她肩膀,轻道:“你有什么想法吗?你年纪还小,朕发过誓要照顾你,朕送你出宫去好不好?你在宫外还有什么家人或亲戚吗?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哥哥,我送你回你自己家去,将你哥哥召回来,封他一个爵位。朕认你做个妹子好了,怎么样?”
冯凭在他手掌中摇头:“不好。”
拓拔道:“这宫里多不自由,你在自己家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约束你,也不用担心得罪什么人。哪里不好了?朕觉得把你送出去很好。”
冯凭仍旧说:“嗯~不好。”
拓拔说:“你太小了,什么事都不明白,这宫里的人都太坏了,你心眼儿不够,斗不过他们,要躲起来。”
冯凭道:“不要,我要跟着皇上。别的地方都危险,皇上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我就要跟在皇上身边。”
拓拔说:“皇上身边不安全。全天下人都看着你,都盯着你的位置,都想利用你谋夺地位,荣誉和财富。”
冯凭道:“那我也要跟着皇上。”
拓拔道:“我每年给你送一箱金子,送一箱银子,你不要跟着我了。”
冯凭道:“不要,皇上身边还有很多金子和银子,好东西都在你那,我才不受你的骗。”
拓拔道:“我哪有好东西?”
冯凭抱住他脖子,脸贴在他热乎乎的脖颈上蹭啊蹭的,脸蛋绯红,心跳隆隆的说:“皇上就是最好的东西,我要嫁给皇上。”
拓拔道:“你才多大,你懂什么叫嫁吗?”
冯凭道:“我懂的,就是夫妻。”
拓拔道:“你懂夫妻是什么吗?”
冯凭点头道:“懂的。”
拓拔道:“懂什么?”
冯凭脸上火烫,搂着他说:“就是我的男人,我要做皇上的女人。”
自十五号登基日起,拓拔纠结了半月的,朝臣讳言的,关于对闾氏如何处置的问题,终究还是尘埃落定。
她死了,皇太后的懿旨赐死。这本是宫中的惯例,没有任何人感到惊讶,陆丽等朝臣也没有丝毫疑问,好像早就等着这个结果似的。拓拔坐在永安殿的朝堂上,无人关注他母亲是被何人谋害,这个问题提也没人提,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的大事是,给闾氏什么谥号。
两日之后大诏颁下来。这是拓拔继位十多日以来颁布的最隆重的一道诏书,以皇帝和皇太后的名义,追尊拓拔生父,景穆太子为景穆皇帝,皇妣为恭皇后,尊保母常氏为保太后。
初四,葬恭皇后于金陵,与景穆合葬。丧事非常隆重,寒冬腊月,拓拔亲率了朝臣前去为恭皇后送葬。看着长长的殡葬队伍,他心中悲哀的想,她生的冷落,死的凄凉,唯独死后的丧事这样盛隆。他越想越愤懑,越想越不甘心,胸中堵着一股恶气。
常氏被尊为保太后的同时,冯凭也得到了一个封号,贵人。从今往后,她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小宫女了,她是拓拔的妻妾之一,冯贵人。这已经是天降的福运,一年多以前,她还是掖庭中一个贱役的宫女,过着饥寒交迫,辛苦劳碌的日子,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前途。
但现在,她已经是冯贵人了。
她才九岁,还不到女孩出嫁的年纪,也还不够入选嫔妃的资格,更没有能支撑她在宫中立足的家族。她得到这个封号,完全是常氏的意思,常氏喜欢她,向拓拔提议,封她个名分,拓拔也不反对,于是她就成了贵人。
第38章贵人
韩林儿走进紫寰宫,冯凭正带着两个小宫女蹲在殿中,挽了袖子,摆开架势给猫洗澡。
地上放着一大盆清水,两把牛角梳子,匣子里盛着澡豆。两个宫女分别抓着猫的前腿和后腿,冯凭用木勺舀水把猫全身的猫打湿,往它身上搓澡豆。
那畜生跟上刑场似的,一声接一声,嗷嗷的叫着。
韩林儿看惊了,讶异笑道:“贵人这是做什么?”
冯凭道:“这是一只猫。”
韩林儿干笑,心说:我知道这是一只猫。半晌,他反应过来,她现在身份不同,忘了请安了,他忙跪下给她道了安。
冯凭抬了头笑道:“你起来吧。”
“这只猫跟皇上有缘分。”冯凭说,一边给猫背上淋水:“皇上让我把它捉过来,我就把它捉过来了,先给它洗个澡,待会把它抱进屋里,给它吃鱼。”
韩林儿听那畜生嘴里“嗷呜~”“嗷呜~”,叫的很凶,怕把她咬着了,忙蹲下去,帮忙把猫给抓住,说:“这样啊,让小人来做吧。”
冯凭笑道:“没事的,它不




皇后生存日记 分卷阅读52
咬人,它就是叫的凶,不会咬人的。”
韩林儿说:“畜生东西,保不准的,贵人还是在一旁看着吧,小人来。”
他坚持要求,冯凭只得答应了,把猫给他。她用盆中的清水洗了手,站到一边去,韩林儿注意到她的打扮。她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料子华贵,上面用银线绣着致的花纹,日光底下隐隐泛着银光,裙子的褶摆层层叠叠的,每一幅上面都绘着一丛致的兰草。
可惜的是,裙角下沾了污迹,丝质的绣鞋也打湿了一些。她袖子挽在肘上,露出一截白皙柔嫩的小手臂。
洗完澡的猫,是只香喷喷的猫,它的毛是黄色的,眼睛也是黄的,长得又胖又大,相当富态,若是化成人,想必也是个满肚膏油的大财主。韩林儿把猫放在榻上炭炉边擦毛,问冯凭道:“这猫叫什么名字?”
冯凭说:“皇上说,他叫蛋蛋。”
韩林儿心说:蛋蛋?这是什么奇怪名?不过他发现这猫屁股上有一只毛茸茸的蛋。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垂了眼睫,闭了嘴就没说话。
冯凭抱了蛋蛋在手上盘弄,宫女用个盘子端了两条煮熟的鱼来,蛋蛋便“喵呜~”一声,跳了过去吃鱼。韩林儿看着,冯凭道:“我跟保太后请求的,让你来我宫里伺候,你愿意吗?”
韩林儿注意力从猫身上下来,听到冯凭的问话,连忙跪下,由衷诚恳说道:“能伺候贵人,是小人的福分。”
冯凭笑道:“我以前还叫你韩大人呢,你现在又自称小人了。”
韩林儿笑道:“贵人今时不同往日,小人自然不敢再用原来的称呼。”
冯凭道:“我在这宫里,除了皇上,也没有信赖依靠的人,又没有爹娘兄弟。唯独跟你熟识一些,你帮过我好几次,我心里一直记得。你是我在宫里难能相信的人,所以我想让你来我身边,没事陪陪我,遇事替我出出主意。”
她话说的诚恳,韩林儿道:“小人一定尽心尽力,侍奉贵人。”
冯凭抱着猫,去了帘幕后。韩林儿站在原地等待,过了一会,她又出来了,还是抱着猫,身上的白衣白裙子已经变成了白衣黄裙子,素鞋也换了一双。
她抱着猫上了榻,靠着枕畔,两腿并拢侧坐着,像条小小美人鱼似的。裙子下摆松散,被鞋子撩起来,露出了白皙小腿,她伸手去整理了一下,把肌肤盖住,只露了一双绣鞋在外面。
“把火盆挪一挪。”她使唤宫女。
宫女忙将火盆挪到她榻下边的位置,她伸出一只手,正好能够到火盆上方。很合适了,她叫宫女:“添点炭。”
炭火熊熊的燃烧起来,红通通的火光将一殿的空气都带动的暖热起来,熏香的气息越发浓郁了。
她招手示意韩林儿:“你坐,别干站着,这会没事,咱们说会话。”
韩林儿捡了个地坐下。
冯凭笑道:“案上有吃的,你自己拿着吃,不必拘束的,就像往常一样。你这样子,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韩林儿笑,他的确有点尴尬。
冯凭笑道:“人最难得的,不是得意时的知己,是患难时的朋友,得意时的知己多,患难时的朋友少,能有一个,便值得庆幸珍惜了,你说对不对?”
韩林儿笑:“贵人对皇上来说,也是患难时的朋友,所以能有今日。”
冯凭道:“我跟你,还有我跟皇上,是有一些不同的。”
韩林儿道:“哪里不同?”
冯凭道:“皇上,他没做皇上的时候,也是太孙,身份不同,就算一时落难,惦记他的人,愿意帮助他的人也依然很多。我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哪怕到现在,有了皇上,在这宫里,也还是不起眼的很,更别说那时,没有人会注意我,更别说帮助我。”
她看了韩林儿:“你是唯一一个,是不是?”
韩林儿被她那双认真纯净的眼眸看的惭愧,心叹道:她是个心如明镜的人,看起来柔弱易碎,其实比这宫里大多数人都看的通透,活的明白。
韩林儿笑低了头,说:“其实第一次见贵人,是因为小贵人模样长的好,小人心生怜爱,才帮了一把,同小贵人有了交集。人之常情,算不得什么。世上还是善良人多,只是,有好心的人常常没有能力,有能力的人常常没有好心,两者兼有的不多,小人是运好,恰好碰上了。”
一番话说的冯凭笑了起来。
“皇上来过这里吗?”
韩林儿忽然问。
冯凭摇了摇头:“没有呢。”
“皇上近来几日,心情不太好。”冯凭说:“因为恭皇后的事,你也晓得,他最近不高兴,朝中的事务也多。”
韩林儿点了点头:“小人明白了。”
冯凭好像是有话要说,却又忍着一直没开口。然而最后又还是没忍住,她说:“恭皇后的事,他们都说,是赫连皇太后下的旨。这旨也是应当的,只是没有同皇上商议过……毕竟是皇上的生身母亲,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同皇上商议呢?皇上很生气,而且,派去传旨的宦官刘超,传完旨就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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