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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生存日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刀豆
韩林儿忙扶着她往床上去,拿着手给她按手上的穴位,说是这样能止腹痛。结果按了半天,疼的越厉害。
韩林儿将两只手合在一起,使劲搓的发热,然后放到她小腹上替她打着圆按摩。
他的手突然覆上来,那是男人的手,手掌粗糙宽厚,骨骼坚硬。冯凭吓的心一跳,牙齿紧咬,眼睛一闭。
猛然她又反应过来,他只是个宦官,根本算不得男人的,她又渐渐松了气,轻轻闭了眼睛由他揉。他的手心粗糙温热,和拓拔的手是一样的,揉的人非常舒服,一时就完全忘了疼了。
韩林儿看她表情松弛下来,不喊疼了,不由住了手:“还疼吗?”
冯凭听在耳里,感觉他声音特别温柔。她靠在韩林儿怀里,闭着眼睛,不管是声音,还是后背的触感,她都感觉不到他是个太监。就好想是个真正的男人似的。
她好像突然发现了韩林儿的新功能。
倒不是有什么想法,而是突然悟了一件事情。虽然这宫里都是太监,但其实她并不太知道太监和正常男人有什么区别,只知道一个概念,就是说太监不是男人,没有脉,不能和女人结合并繁育子嗣。所以她并不把太监当男人看。
可是,她时常又听说一些宫中的污秽事,曾经听过,比如说太监和宫女苟.合,或者太监和宫妃如何。她就不太懂,太监不是不能生育吗,怎么会和女人苟合。她一直觉得很奇怪,不明白。
也就这突然的一刻,电光石火间,她忽然自己悟了,突然想的明白了。
太监也是男人,只不过是失去了生育能力的男人,不过思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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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还是男人,心里大概也还是有男人的想法的。
这让她此时靠在韩林儿怀里的心情就有点不同了。她是靠在一个男人怀里的,男人的手还放在她肌肤上。
她并不讨厌韩林儿,她习惯了依靠他,也不打算就此爬起来,或者把他的手甩开。她只是感觉自己又长大了一点,很多东西,不需要别人告诉,她自己也能明白了。这种感觉真奇妙。
她一时还生出一种离奇古怪的想法。韩林儿会喜欢她吗?她知道韩林儿是喜欢她,对她好的,不过她没有想过这种喜欢是哪种喜欢。会是男人喜欢女人那种喜欢吗?还是大人喜欢小孩?
她知道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
这种问题想的并没有意义,她对韩林儿没有多余的心思,只是天马行空的瞎想罢了。对于冯凭这样内向而寡言的人来说,胡思乱想是一种无聊的趣子。
冯凭以为是“那个”要来了,结果床上躺了一天,什么都没有,被“那个”给耍了。她乱想了一天韩林儿和太监的问题,韩林儿不晓得她脑子里装了那么多东西,已经把自己审了个遍,还一直关切她。
第60章喜宴
冯琅和常小妹的婚宴,冯凭和常太后都出宫去了。说是冯琅的婚宴,其实更像是为太后办的,一切都按照太后的喜好来,极尽奢侈。太后喜欢菊,冯琅从亳州运来了上千盆的菊,摆满了厅院内外。用十多里的锦障做屏风,围成路障,地上铺满了红锦地衣,一路不沾尘泥。酒宴所用的酒水,食物和点心,也依照太后的喜好,是太后定的名目。
是日风和日丽,秋高气爽,鸿雁成阵,非常符合婚礼吉祥如意的征兆。冯凭扶着常太后,小常氏,常英在侧,众人散步在堆满鲜花的庭院中,鼻嗅着浓郁芬芳的花香,耳听着锣鼓唢喇、欢声笑语,常太后感慨笑说:“今日一大家人聚全了。虽说都在京里,其实一年又有几天能这样聚在一起说说话,散散步呢,也就是生辰,要么逢年过节。只可惜今日皇上不能来,不然更热闹一些。”
常英说:“听说皇上征李效大胜,捷报昨日已经传回京了,估计再半月皇上就要反京。这可是大喜事啊!皇上第一次亲征得胜,肯定会大行庆功的!”
常太后说:“咱们皇上年纪轻轻就这样有为,这是大魏的福祉啊。”
其他人也都纷纷称颂,歌颂皇帝如何英明,如何年轻有为,将来必是一代伟主。冯凭自然也跟着称颂。
是称颂,也是真高兴。皇上打胜仗了,很快就要得胜还朝,她在宫中日思夜念,听到这个事,哪能不高兴的发疯。
冯凭挽着太后的胳膊,笑说:“这也是太后的功劳呢。”
常太后笑说:“老身能有什么功劳,老身连马都不会骑呢,更别说上阵杀敌了。”
冯凭笑说:“太后把皇上教养的好。不都说儿子肖母吗?骑马打猎,旁人可以教,可骨子里的东西,却不是师傅能教出来的。儿子的品性道德,全靠做母亲的潜移默化,儿子的身体健康,也都是做母亲的在日日关怀操劳。皇上而今有为,自然也有太后一份功劳。”
常英笑:“这话说的很是。”
常太后笑了,说:“不是马屁,你这话可是实话。你看看刘襄那小子,你再看看他娘,真是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儿子!”
常太后指了一旁妹妹小常氏:“瞧瞧,瞧瞧你这德行!你儿子就是从小被你给带坏了!”
小常氏近来和她丈夫打架,情绪不太好,冯凭早上见她的时候,看她脸上有几块乌青,妆粉都遮不住。小常氏苦着脸不高兴:“你们说你们的,扯到我身上来干什么。那小子不争气,是他爹种子不好,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小常氏花容月貌,表情凉阴阴,冷笑说:“你看他跟他爹一模一样,窝囊废,哪有一点像我了。他要是真像我才好了。”
刘襄反正每次一家人聚在一起,都要把他拎出来骂,他早就无所谓不痛不痒了,全当没听见。刘襄本人,跟在他母亲身旁,面无表情,两眼呆滞地神游,只盼大家能快点聊完,坐席吃饭去。
他最讨厌这种一大家人的场合了,无聊死了,偏偏大家还都高兴的不得了,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他不想来,他娘非要他来,来了就要挨骂。
小常氏和刘襄,对冯凭来说,都是很久不见了。平日没什么交流,只是宴会或者节庆的时候能见到。自从两年前刘襄因为那件事被拓拔责令不许入宫后,她跟刘襄就算见到也不会怎么说话了。不过她还是会注意一下,刘襄这两年没怎么变,模样还是那个样子,只是长高了不少,性格也还是那个样子,只是更惫懒了一些。
此时刘襄不是一个人,他身旁是他的新婚妻子,叫姚氏,姚氏十四岁,模样挺清秀,不算貌美,为人挺有礼貌,只是害羞不爱说话,乖乖低着头。
听到丈夫挨骂,姚氏十分羞愧。只是她的丈夫并不羞愧,所以她羞愧之上又添羞愧。
冯琅穿着喜服,带着几位傧相,帮客,笑容满面地过来,迎太后和常家亲眷入坐。
冯凭有两位多年前已经出嫁的姐姐,冯家抄家以后,为了遭牵连,都是几乎断绝关系,再不联络了。此次封琅结婚,却将她们都请了来。方才同冯琅一起的,便是他其中一个妹夫。冯凭坐在太后身边,她两个姐姐,冯媛和冯意带着孩子过来向太后请安,向冯贵人问候,随口聊了几句闲话。冯凭还有一个弟弟,当初被人养,改了姓刘,叫刘月,今年也十二岁,长的比冯凭还高,跟贺若那小子一样,又是个红颜祸水的相貌。冯凭对这个弟弟却十分喜爱,同他问了许多话,还打算晚上自家姐弟再单独聊一聊,只可惜刘月为人木讷,全程苦着个脸,笑也不笑,言语迟钝,好像不太善于跟人交流似的。冯凭只好问了几句便放他走了。
结果刘襄却好像对冯小弟很感兴趣似的,一看到这人,眼睛都亮了,伸了脖子过来问冯凭:“这是谁呀?他叫什么名字?”
冯凭晓得他肚子里没好货,瞥了他一眼,颇想给他个白眼。
刘襄望着冯小弟两眼冒泡,可以冯小弟始终愁眉苦脸,并没有接到他的秋波。过了一会,刘襄起身,高兴地跟小常氏说:“母亲,儿子去解手。”
解了手回来,就见他已经坐到冯小弟旁边去,跟冯小弟亲亲热热拉上话了。冯凭看的一阵头痛,原来还好好的心情顿时被这个刘襄破坏干净了。
乌洛兰延、贺若好像是和好了,携手着手一边说话,一边捧腹大笑。进了园子,见太后和冯凭在,上来请安,完了也捡了席落座。刘襄和冯小弟说了一会,把愁眉苦脸的冯小弟逗的喜笑颜开。刘襄看到兰延二人来了,拉着冯小弟过去一起找兰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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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若,四个人凑在一起嬉乐。冯凭远远瞧见,头更痛了。
新妇也到了,婚礼正式开始了。冯凭暂时放下刘襄,观看婚礼。
……
席上,小常氏和常太后又提起家务事。
小常氏实在是受不了刘家人了。
若不是因为她儿子女儿姓刘,当初真该由皇上将刘家治罪。
常太后说:“不是我说你,你自己也应该敛一点。你丈夫脾气算不错的了,平时看你做的那些事,他也没吼过你。这次本来也是你错在先,就别老抓着不放了。”
这件事,冯凭也有一点耳闻。原因在小常氏,跟男人偷情,被自己丈夫捉奸在床,刘之孝气坏了,就忍不住动了手,打了她一顿。
小常氏心里,非常看不起刘之孝。站起来也是个七尺高的男儿,人模狗样的,其实就是个孬货。他老婆跟皇帝睡,他睁只眼闭只眼,当不知道,还让老婆帮忙给他求官,跟乖孙子似的,小绿帽戴的可欢喜。换了他老婆跟别的男人睡觉,他立刻就上来一副侵犯了他尊严的样子,男子气概顿时出来了,竟然动手打人!
他自己不也天天在外面喝花酒找女人吗?也好意思说别人。
小常氏真恶心这男人。
要不是看在常家的面子上,皇上当初登基,就将姓刘的满门抄斩了。现在竟然指责起自己的不是,真脸大如盆。
要不是因为一双儿女,她干脆就离婚了,看他刘家能有什么好下场。她只是不想儿子女儿受牵连。加上觉得刘之孝性软弱,她比较好拿捏……
而今,呵呵。
小常氏现在已经跟丈夫分居了,她自己有钱,修了个庄园,带着女儿一起住,爱怎么玩怎么玩。她是不想面对那家恶心人了。
小常氏的烦恼影响不了儿子,刘襄对他爹娘的事懒得关心,同冯小弟,兰延等人玩的可开心呢。
冯凭听了一堆家长里短,感觉挺有意思。刘之孝今天也来了,只不过没有和小常氏一起,过来向常太后请了个安,后就不知道去哪了。
酒宴完了,已经是黄昏了。远一点的宾客都送走了,就只剩下冯家和常家的人还留着,还要一起吃个晚饭。家人拾宴厅,刘襄跟冯小弟去玩了,小常氏同姐妹陪新娘子,冯琅陪着冯凭,太后,常英一行,在园子里散步,说着一些自家话儿。话题又转到宫中,转到皇帝身上来,常太后说:“皇上年纪不小了,恐怕也应当正式大婚了。”
冯琅说:“此事,太后的想法呢?”
常太后说:“老身也在想,等皇上这次回来,老身便跟他提一提。年前的提过一次,皇上心里八成也有底的。”
冯琅说:“这确实是大事。”
继续又说起朝中事。
冯凭想到拓拔,心里有点期盼,又有点担忧。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此去出征,回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数。她心里非常迫切的期待他回来,同时又有点隐隐的怕……
第61章回来
腊月底,拓拔大军还京。
??提前十多天,平城便得到消息,冯凭喜出望外。此时离年夜也只有十多天了,她还担心拓拔今年赶不上过年呢。冯凭天天往太后那里去坐,跟太后一起算着皇上的行程,到晚上则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简直要度日如年了。
???
??这天正盘腿坐在榻上,拿针线绣手帕,韩林儿进来,告诉她:“皇上回京了。”
??冯凭惊喜不已,两个眼睛里放出亮光来:“皇上回来了?在哪?”
??她放下刺绣,连忙下了榻,韩林儿将绣鞋提过来给她穿上。冯凭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衣裳,拍了拍头发。韩林儿说:“是太后那边传来的消息,皇上到京了,朝臣们已经在城外迎了。”
??“我去找太后。”冯凭高兴说:“皇上早就说要到了,现在才回来。”
??她带上了两个宫女,匆匆赶往太后永寿宫。太后那里也非常高兴,正在说着这事呢,冯凭笑福了一福说:“给太后请安。皇上回来了,太后今日大喜呢。”
??太后拉着她手,笑说:“就你消息灵,你第一个,快陪老身坐。”
??不一会儿,其他各宫的人也都来了。众人欢喜雀跃,议论着皇上此次的大胜。有人状似高兴大声说:“皇上这次回来,说不定有新的美人呢,咱们又有新的姐妹了。”
??说话的是王淑媛。这个女人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每次总爱咋咋呼呼的,说一些让人不舒服的话。大家还都像很赞同似的,还有人附和她。她不是第一次让冯凭不舒服了,然而冯凭心都在拓拔身上,假装没听见,只是笑。
??这话被另一个妃嫔,和氏接了过去。和氏笑着打趣说:“正好,咱们这宫里一个个歪瓜裂枣,没一个出挑的,也没一个是能服众的,皇上看不上眼,要是真能进几个特别出众的,咱们也不打架了。”
??和氏是拓拔目前妃嫔中封号最高的,出身鲜卑贵族。不过她并不得宠,长的比较欠奉,众人猜测她现在还是处子,因为皇上去她那逗留的时间从来没超过一盏茶,而且每次皇上离开的第二天,她都是火气冲冲的。和氏不得宠,心里本来很难受,然而一个这后宫其他人,也都跟放在市上的苦瓜似的无人问津,她又心里平衡了。于是说话就总一副“你们都跟我一样”的口气。我是歪瓜裂枣么,你们也是歪瓜裂枣,我不得宠么,你们也不得宠,但我封位比你们都高呀,遂笑傲众妃嫔。
??冯凭听惯了各种各样刺耳的话,尤其是最近,讥讽挤兑她的人很多,早已经习惯了。她附和着众人笑,承认自己也是“歪瓜裂枣”,“不出挑”、“不能服众”。
北苑中,拓拔笑容满面,当着朝臣与众将士举酒祝道:“当年道武皇帝在牛川即代王位,打败燕、秦,开创了我大魏的基业。太武皇帝也是一代雄主,历经数十年,南征北战,把整个中原都打下来了,而今到了朕手中,朕怎么能让列祖列宗失望呢?今日只是得小胜,咱们且先小祝,来日得了大捷,咱们再行大庆吧。”
众臣附和吹捧一番,拓拔饮了一盏酒,侍从连忙添上。
尽管这只是一场小胜,但对于刚登上皇位不久,年仅十五岁的年轻皇帝来说,已经是个好的开头了。从这场战争开始,还有接下来的无数场战争……他已经有了自信,他要真正建立自己的威信,就像他的祖父太武帝一样。
拓拔将酒盏放到案上,说:“朕近日得胜,突然想起一些事,也趁着今日战胜之日,同诸位爱卿聊聊。”
他盈盈笑道:“咱们大魏自道武皇帝建国起,到朕现在,已经历了四代帝王了,整整七十年了,这在近一百多年的中原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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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绝无仅有的吧?曹魏国祚四十年,西晋五十余年,东晋在江南另论,前秦四十余年,五胡十六国,国祚超过五十年的,可说寥寥无几。至于什么汉啊,赵啊,燕啊,凉啊,国祚短则十数载,长则二三十载,全都是流星破夜,昙花一现,让人不得不惋惜。诸位爱卿说说,这是为什么?”
众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是天命,皇上天命所归,所以我大魏才会长盛不衰。”
拓拔说:“天命吗?汉也称自己是天命,赵也称自己是天命,燕也称自己是天命,秦啊,魏啊,全都称自己是天命,它们都有天命,为何还是会亡国呢?”
有人说:“这是因为那些君主残忍暴虐,失去了人心才会身死国灭。”
拓拔心说,道武皇帝也残忍暴虐,为了延续权力,定下立储杀母的规矩,这难道说不残忍吗?道武皇帝死在亲生儿子手里难道不暴虐残忍吗?他祖父杀了他父亲难道不暴虐残忍吗?前秦前赵有的父子兄弟相残,魏国也有,甚至更残忍。前秦前赵有的滥杀无辜,暴虐多疑,魏国也有,甚至更可怕。如果暴虐残忍就要国灭,大魏不是早就该国灭了?这个回答非常糟糕,那说话的人见皇帝沉着脸,意识到说错话,顿时不敢出声了。
幸而拓拔并不打算追究。
有人说:“因为皇上勤政爱民,百姓拥护,众族归附,所以国家安定。”
这个回答就更荒唐了。
拓拔举了个例子,问道:“秦王苻坚苻坚难道不勤政爱民吗?前秦当初也是众族归附,可是结果呢,淝水之战一败,众叛亲离,原先归附他的,全都造反了。苻坚当初对慕容垂,慕容泓,慕容冲等人难道还不够宽厚仁爱吗?可为什么他们还是要造反呢?”
其实拓拔的先祖道武皇帝,当初也是被前秦亡了国。
道武皇帝六岁亡国,投降前秦,被苻坚迁入长安,后流落中原,受尽磨难。淝水之战后,十六岁的道武皇帝回到代北复国,被拥立为代王,后建立魏国。起先是和舅家慕容氏联手,在慕容垂的帮助下复位,后来力量强大了,和慕容氏争夺北方霸主。不过拓拔没提。
众人见他竟然夸赞起当初灭亡代国的仇敌来,还以为他是想听苻坚的缺点,遂说:“秦王太过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了,如果当初早杀光了慕容氏那些人,也不会遭受背叛,以至于腹背受敌。”
拓拔说:“如果苻坚不是雄才大略,宽厚仁爱,他恐怕连一统中原,众族归附的机会都没有的,更别说挥师渡江了。诸君连马背都没有上过,从哪里得出秦王失败是因为妇人之仁呢?”
众人沉默不语,拓拔站起来,持着酒,笑道:“说到这个,朕就想起一个人,赫连勃勃。赫连勃勃和道武皇帝都是胡人,一个匈奴人,一个鲜卑人,前后同时立国,军事上,也都是天纵英才的英雄,结果夏国早早亡了,我魏国却有了七十年的国祚。这原因,要朕说,就是他目光浅陋,固执,身为胡蛮,不肯学习汉人礼仪。汉人建城池,造房子,耕田种地,他非要住帐篷,放牛羊,逐水草。怕建了城池,敌人来攻来不及逃跑,嫌耕种辛苦,不如草原上放牧来的自在。这不是浅陋是什么?道武皇帝长在中原,自幼受汉人教养,学习汉人文化,立国之后,离散部众,效仿汉人分土定居,建立城池,设置官僚,户籍管辖,这都是道武皇帝的功劳啊。”
众人聚在太后这里说话,冯凭坐了一会,感觉身体有不适,请示更衣。到了室内,解了裙子,却见裤儿内红红的一片,被血浸透了。血味有点刺鼻,她一阵眩晕,宫女看见了,连忙拿了干净的裙子裤儿来给她换过,又忙去告诉太后。
太后听见宫女耳语,惊喜道:“这是好事呀,先送她回紫寰宫吧,见皇上也不急在这一时,让她先回去宫里好好休息,老身会告诉皇上的。”
冯凭等待已久的第一次竟然是在这种场合,当着众妃嫔,尴也尴尬死了。她也顾不得见拓拔了,在宫女的扶持下,逃也似的离开永寿宫。结果刚走到宫门口,拓拔就大步进来了,一身的酒味。拓拔喝酒喝的脸发热,一看到个粉蝶似的身影,顿时一把抓住,一看是冯凭,乐了,两手搂住她腰:“还跑,跑哪去,朕回来了,你往哪跑。”
冯凭高兴道:“皇上!”
她喜的心狂跳,连忙跪下,众宫人也都纷纷跪下。拓拔笑扶起她,好像闻到了什么东西似的,皱着鼻子吸了两下,说:“朕闻到一股怪味!”
冯凭吓的脸“唰”一下子红了起来,拓拔说:“是你身上的。”接着往她身上嗅。冯凭伸手推他想跑,拓拔却笑道:“朕知道了,是你衣服上的熏香,这味儿好香啊。”
拓拔拉着冯凭,重新回到永寿宫。两人出现在殿门口,十几道目光同时齐刷刷地看过来。冯凭红光满面,两个眼睛水的像要流泪似的,不是喜的就是羞的,她那表情太逼真太生动了,连旁观者看见了都要跟着发羞害臊。
拓拔喜欢拉着她的手,像对小孩子似的。去哪儿也爱带着她,她得皇上的宠,平常那些妃子们也有点嫉妒,但不太强烈,心想:不就是个没发育的小丫头么,有什么可嫉妒的,凭她还能获宠不成?然而此时,大家心里都感觉不是滋味了。
虽然众人都不愿意承认,但这小丫头,的确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她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皇上就那么疼她,而今长大了还能得了么。
拓拔却浑然没觉,进殿第一句,好像是受了大惊似都,说:“嗬!这么多人!”
那语气好像在说:“嗬!朕怎么这么多老婆!”
事实上他的确也是吃了一惊。平时在宫中的时候,也没太感觉人多,突然一回来,见到这么多人,视觉上感觉有点陌生和拥挤。自己不由地也感到惊讶起来,怎么有这么多。
常太后笑说:“还不都是为了等皇上。”
拓拔咧了嘴,笑道:“太后近来身体可好?儿子打仗平安归来了!”
常太后上来搂住他,欢喜笑道:“好,好,快让为娘的瞧瞧你瘦了没有,有没有擦破皮,落下伤疤。”
拓拔脱了靴子,往榻上坐下。
常太后说:“皇上饿了,快给皇上送点吃的来。”
拓拔笑说:“儿子不饿,下午喝了酒,吃不下东西,儿是怕太后担心,特意来看太后,陪太后说会话的。”
他一边同太后闲话,一边像个老爹远行回家见到可爱的小女儿似的,亲热不已地拉着她小嫩手,预备抱她坐在膝盖上疼爱。
冯凭看到众人眼神都不对了,有点羞又有点笑,伸手推了推他伸过来的胳膊,轻声提醒道:“皇上。”拓拔被她动作一提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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