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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生存日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刀豆
冯拓拔回到自己住处,便上了床躺住。冯凭知道他伤心,想安慰他一下,也不知道从哪里安慰起。拓拔一天没有吃东西,也没有下床,只是发呆。
当晚,小常氏便出宫去了。
拓拔把自己关在卧房里一整天,不让任何进去,苏叱罗要给他送吃的进去,他也不开门。常氏没见过他生这么大气,担忧的不得了,在外面拍着门劝,又难过又心疼地说:“儿,儿,我把那讨人厌的祸害玩意撵出宫去了,不让她碍你的眼,我给她骂了一顿,以后再不许她进宫来了,你快出来吧。你不高兴,我们也不烦你,可你饭总得吃啊,你不吃饭,你那身体怎么受得了。你让阿姆在外面多心疼啊,孩子啊。”
“我这么好这么聪明的儿啊,你要是饿坏了身子,我也不要活了。”常氏急的下泪,说:“你不吃饭,我们也都陪你,也都不吃了,都陪你饿肚子。”
无论她说什么,拓拔全无回应。
于是一晚上,金华宫上到常氏,下到冯凭,也全都没怎么吃东西。常氏一晚上没睡觉,不住地自责,骂小常氏,一干宫人都跟着担忧,没有睡好觉。
次日一早,常氏让冯凭去看看拓拔那边的情况。冯凭刚站在门口,就听见里面“吱呀”一声,拓拔竟然推开门出来了。他还穿着昨日的衣服,头上也还是昨日的冠带,脸还是和往常一样白皙光亮,气色也很好,就是神情不善,怒气冲冲,好像有很大火气似的。
冯凭看见他,连忙赶上去叫:“殿下,你起来啦,我去给你拿吃的吧。”
拓拔好像没看见她似的,噔噔噔走下台阶,摇着大袖走了。冯凭知道他不能走远,心情一不好就要跑去骑马,找乌洛兰延,贺若,连忙告诉常氏。常氏听了大喜道:“他能出门便好,他就爱骑马。出去骑骑马放放风,一会就好了,你快去跟着他,好好陪他玩。”
冯凭高兴道:“我这就去。”
拓拔不高兴,兰延贺若也不习武了,卸下马障泥来,铺在草地上,陪他坐在地上喝酒。酒是高昌的葡萄酒,用的水晶杯盛着,拓拔喝了一杯又一杯。他因为没吃饭,空了腹喝酒,喝了几杯后胃中反酸,吐了一会。乌洛兰延贺若关切地拍抚着他背,冯凭从他袖子里掏出手绢来,替他擦拭嘴边的污迹。
拓拔突然感觉很孤独。要是此时此刻,他有娘在身边多好,或者有姐姐,有兄长在身边多好。只可惜没有,兰延贺若虽然跟他亲,到底人心隔肚皮,他那样信任常夫人,然而如今也感到有点看不清这人了,好像突然陌生起来。
而冯凭,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稚气和傻气。他知道她在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小心翼翼的几乎有点可怜,然而他提不起对她的兴趣。她只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幼稚单纯的招人厌恶,他看到她就烦,根本就不想跟她说话。
乌洛兰延坐在地上,拓拔头枕在他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贺若盘腿坐在拓拔身边,把玩着手上一只乌黑油亮的马鞭。冯凭坐在一旁,让拓拔将两条大腿搭在她身上休息。他总是坐不肯好好坐,喜欢几个人将他抬着。
大家都不说话。过了一会,贺若将马鞭压在膝上,手撑着地往拓拔身边挪近了一点,问道:“再过不久就要到往年秋猎的时间了,以往皇上都要离京往阴山去巡猎,今年好像不去了?”
拓拔侧头看了他一眼,心思从悲伤中回过来:“谁说不去了?秋巡这么大的事,皇上怎么可能不去,他就怕别人说他老了了,必定要去的。还要猎几只熊罴猛兽,显显老当益壮的雄姿。”
贺若笑:“殿下自然也要去了,不如带上我,我和兰延陪殿下去打猎。”
拓拔道:“这你得同你父亲说吧,你父亲往年不是都要伴驾的吗?”
贺若说:“我想给殿下伴驾。”
乌洛兰延说:“殿下身边不也要带人吗?我和贺若骑马给殿下伴乘。”
拓拔说:“往年我都是随着皇上,跟皇上一个车驾的,也没人伴乘。”
贺若说:“今年不一样了,殿下现在是太孙,肯定要带自己的队伍的。”
拓拔突然欢喜起来。这的却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他往年还没有单独带队伍参与秋巡过呢,只是跟着皇上去,去了也只是看看别人表演。他顿时将小常氏带来的不快忘的一干二净,高兴地坐起来,和兰延贺若讨论秋巡。
冯凭看他高兴起来,也凑热闹问道:“秋巡怎么去啊,殿下,能不能带上我啊?”
拓拔心情一好,看她也顺眼了,说:“到时候带你一起,让你去见识见识,这也是一年中最盛大的活动呢。”
冯凭高兴道:“谢谢殿下!”
拓拔说:“这段日子,你得好好练习骑马。不会骑马怎么参加秋巡,你要跟常夫人一路上坐马车,我可不等你。”
冯凭脸愁了起来。
拓拔氏作为兴于代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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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游牧民族,骑马打猎是渗入了骨头里的文化。而今虽然定居下来,学习汉人耕作,但是仍然保持着游牧民族的习俗。每年秋天都要举行大规模的狩猎活动,由皇帝亲自带队,羽林军、皇室及贵族拥从,前往阴山,名叫“巡猎”。除了打猎,还要举行大型的军演。这是草原儿郎们展示勇武的好机会,按照旧日拓拔部落的习俗,只有真正勇武的人,才能得到部民的拥戴,带领部落征战,在残酷的生存竞争中取得胜利。拓拔家族的继承人,不但要成为帝国的皇帝,还要成为拓拔部落的首领。对内统治国家,对外带领军队作战。一个武力上孱弱的皇帝,是不能让朝臣信服的。这场巡猎的重要性不言自明,它的目的就是宣示武力。
小常氏惹怒了拓拔,之后几个月都没敢再进宫。拓拔则将她忘的一干二净了,每日和乌洛兰延等人在一起,兴高采烈地练习弓马。他在习武上一向非常刻苦,如今更是废寝忘食起来,到了晚上腰酸背疼,冯凭就跪在床上,给他抹跌打损伤的药膏。他疼的哼哼的,然而还是非常高兴,睡一晚上,第二天又去练习了。
冯凭也勤加刻苦的练习骑马。她已经掌握了骑术的要领,就是上马害怕,手脚放不开。不过兰延贺若二人都很喜欢她,对她都很好,耐心地指导她。
第16章讲个笑话
一个浩浩朗朗的大晴天,和风日丽的日子,天空万里无云,一碧如洗,好像一块巨大的翡翠。皇帝拓拔韬带着全副仪仗,五千羽林军,后宫妃嫔,女眷,侍从若干,一共两万多骑,数十辆车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广莫门出发了。
拓拔的队伍紧随在皇帝的仪驾后。他带了兰延贺若,身后还有两百多名护卫的羽林军。冯凭也穿了骑装,骑了一匹红马,跟在拓拔的黑马身边。常氏则同女眷后宫们一起乘马车,和拓拔的队伍隔了有将近一里的距离。
天气好,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冯凭听说了,这场巡猎前后大概要一个多月。拓拔骑在马上,身穿着小袖窄襟云纹锦袍,手上拿了一张地图在看。乌洛兰延贺若在他旁边伸长了脖子去瞧,嘴里不住地催问说:“殿下,给我看看吧。”
此行的目的地是在沃野的河西承华宫,巡猎,军演都在此地,路程一共有半个月,中途有几次短暂的停驻。图上标注了帝驾一路要驻跸的地点。先是到繁畴宫,再到牛川行宫,往年要绕一下,往代北行宫去一遭,今年为了简省路程,也不去了。到达河西宫,先要往六镇巡视兵马,然后开始狩猎活动。
因为仪仗和宫眷车马都走的很慢,今日是到不了繁畴宫,估计要明晚才能到。今晚估计要宿营,拓拔看完行程图,没得到什么新鲜的东西,便递给乌洛兰延:“军事机密,拿去看吧。”
乌洛兰延高兴地接过:“这算什么军事机密,看看又不碍事了。”边说边招呼贺若。贺若一闪身跳到他马背后,抱着他腰,凑了脑袋跟他一起细看起来。
冯凭倒不关心那个,反正她跟着拓拔走就是了。她像只出了笼的小鸟儿似的,欢快地问拓拔:“殿下,咱们晚上在哪休息呀?没床睡怎么办啊?”
拓拔说:“傻。这种事用得着你操心吗?我睡哪儿你就睡哪儿。”
冯凭高兴的两个眼睛弯起来,眼睫毛成了一簇。拓拔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要是半路屁股疼了,就老老实实去坐车去,这一路可长着呢。”
冯凭眼睛弯弯,笑的跟小豆荚似的:“没关系的,马走的又不快。”
拓拔挺受不了这样慢悠悠地骑马,骑的人都要打瞌睡了:“这就跟散步似的,猴年马月才能散到河西宫呢。”
冯凭说:“没事嘛,慢慢走,我陪你说话。”
拓拔说:“你会说什么?”
冯凭说:“你给我讲个故事嘛。”
拓拔面无表情说:“嗬。你是小宝贝吗,我还哄你,我给你讲故事。”
冯凭说:“我讲的不中听,你不爱听的嘛,你讲的中听,我爱听的啊。”
拓拔不答应不答应,突然又来了意思。他讲了一个笑话,说:“有僧人夜宿一娼家,晚上和她同卧,拿手往身上一摸,忽大叫曰:“奇哉!妙哉!前面好像尼姑,后面一似我徒弟。”拓拔说着,突然感觉这笑话特别好笑,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地,自己捧腹大笑起来。
冯凭满脸喜色的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殿下,你说的故事好好笑啊。”
拓拔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根本没听懂自己的笑话,顿时十分无趣,转头就不理她了,转头讲给乌洛兰延贺若听。兰延贺若听了,顿时也笑的捧腹不止,拓拔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乌洛兰延忍着眼泪,也讲了一个笑话,说:“有一男人娶妾,必要处子。旁人便教他说:“初夜,但以卵示之,若不识者,真处子矣。”如其言,握以问妾,妾曰:“柳齐也。”怒曰:“号都晓得,不真不真。”逐去之。再娶一女,问如前,以此物对,又怒曰:“表都晓得,一发不真。”复逐去。最后娶一年极少者,问如前,曰:“我不识。”男人曰:“此卵也。”其女曰:“不信道卵是这一点点儿。”
三个人同时发出哄笑,拓拔笑弯了腰,乌洛兰延笑的鼻涕吹了出来,贺若笑的直捂肚子。笑声传遍四下。
拓拔这回完全受不了了,笑的涕泪齐流,肚子疼的不行,骂兰延道:“混账东西,又要作死了!给我滚到后面去!看到你我都想抽你。”
乌洛兰延笑道:“别,别,重来重来,我说个正经的。”
拓拔肚子疼的止不住,脸笑的通红:“你快闭嘴吧,下流东西。”
乌洛兰延笑弓着腰:“我不说了不说了。”
冯凭看他们笑,没听懂他们在笑什么,然而听的很高兴,也跟着笑。
“继续讲嘛,好有意思啊。”她说。
拓拔觉得她像个小傻瓜,说:“小孩子,乱听什么,一边儿玩去。”
冯凭骑的那马是一匹小母马,才刚过一岁,原来还好好的,今天也不知怎的,突然开始焦躁不安,总是试图去追逐拱蹭拓拔的黑马,还一路乱撒尿。拓拔的黑马被惊了好几次,冯凭看它直往黑马屁股上撞,怎么勒都勒不住它,十分着急,紧紧把缰绳攥着,着急地说:“你不要去追它啊,殿下要生气了!我要打你了!”
这畜生还是不听话,伸了蹄子想去爬拓拔的黑马。那大黑马受了惊,突然撒开蹄子猛蹿了一下,拓拔被颠了老高,也受了大惊,回头呵斥道:“怎么回事!谁啊,谁在惊我的马?”
冯凭道:“是我。这马不听话呢。”
冯凭只得将马骑出队伍,到最后面去,让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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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远一点。红马不乱惊了,只是她也没法跟着拓拔一块玩了。
冯凭十分失落,揪着马背的毛委屈地骂它:“臭马,害得我不能陪殿下。”
晚上结营休息。走了一天的路,都累了,也没有什么什么活动。宫人送了新洗的瓜果到帐中来,拓拔正问说晚饭怎么吃,那边宝珠儿过来,说皇后那里在设宴,内宫的许多人都在,请拓拔也去玩,一道用饭。拓拔问常夫人也在吗,说也在,拓拔便也去了。
皇后的帐中,牛油蜡烛照的一片灯火通透。几十张席连了一片,席上摆了满满的瓜果,酒浆,乳酪,烤肉,后宫妃嫔内眷俱在座,脂粉馨香,锦衣华服的美人各各罗列,十分热闹欢快。冯凭第一眼看见常氏,她坐在比较边缘的位置,身后是苏叱罗,珍珠儿,李延春,旁边玉面粉颊,素衣修容的是小常氏。
原来小常氏也跟着来了。
小常氏平时看起来美貌端庄引人注目,然而此时在皇后的宴席上,她和常夫人坐在角落,却是丝毫也不起眼。若不是因为认识,冯凭几乎难以注意。
拓拔也看到小常氏了,然而没什么反应,跟没看到似的。冯凭见常氏笑着向她招手,便去了常氏身边,而坐在主位上,头戴凤钗,身穿绣了金线华服的赫连皇后,一见到拓拔变将他招了过去,亲热地问这问那,说起话来。
皇后赫连氏,冯凭也听说过,今天是第一次见。她非常美丽,原本是匈奴大夏国国君赫连城之妹,拓拔韬灭了匈奴国娶的她,有传言她是匈奴的第一美人。冯凭见了,觉得她的确很美,远远望着肌肤雪白,头发乌黑,嘴唇红润娇艳,而且年轻,看起来才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拓拔韬后宫中有很多美人,新宠旧宠不断,但是赫连皇后之位还是非常稳固,这和她的美丽是分不开的。因为作为赫连氏的族人,她的家族几乎已经无人了,拓拔韬却一直没有让任何人挑战她的皇后之位,必定是感情很深。
这种盛宴,跟冯凭,包括常夫人这种小人物都是没什么关系的。常夫人都只能靠边坐,冯凭自然更是只有低头吃饭的份了。皇后宴席准备的食物还是非常美味的,她吃了瓜,又吃了烤肉。
她正吃着,突然有人来到她面前。冯凭抬头一看,是个□□岁,十岁不到的少年,穿的一身锦袍,系着玉带,模样长的唇红齿白。冯凭愣了一下,突然发现他就是那天在贞顺门下叫走梁得厚,救过她一次的那个小男孩。当时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个青年呢。
冯凭不认得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张口,常氏在旁边看见,笑着指给她:“这是南安王殿下,还不见礼。”
冯凭道:“南安王殿下。”
南安王说:“原来你是拓拔身边的人,我上次问你,你怎么不说话。”
冯凭语塞,南安王说:“你叫什么名字?”
冯凭说:“奴婢叫冯凭。”
南安王说:“你要来陪我坐一会吗?我那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冯凭有些不安,看向常氏,常氏笑说:“南安王殿下让你去陪他坐会,你就去陪他坐会吧,不碍事的。”
冯凭便答应了,跟着南安王去了席位。原来南安王也不是不是一个人,他席位上坐的是他的母亲丽贵嫔,丽贵嫔旁边又坐着他保母刘氏。原来那丽贵嫔很受拓拔韬的宠爱,本来宫中的规矩,皇子是不跟生母相见的,但是因为丽贵嫔尤得圣宠,加之南安王早早封了王,将来是要去封地的,不太可能继承皇位,因此他虽然也由保姆抚养,却也时常能和丽贵嫔见面,比如在皇后的宴会上,他就坐到了丽贵嫔的身边。
丽贵嫔是个五官浓艳,相貌有几分凌厉的女人。冯凭跟着南安王走过去,就被她一道目光瞥过来,两道漆黑的长眉一展,鲜红的薄嘴唇紧抿,含着威带着厉。冯凭直觉这个人有点不好招惹,几乎怀疑对方在恨着她了。然而丽贵嫔也没有说什么,只笑问南安王:“你带的谁来了?”南安王说:“上次见过她。”
冯凭见过丽贵嫔,就陪坐在南安往身边。南安往拿了桌上的果子给她吃。
丽贵嫔说:“少吃一点,别吃坏了肚子,晚上吃撑了睡不着觉呢。”
第17章南安王
繁畴宫是魏国旧宫,魏国基业草创之时,道武皇帝将都城定在繁畴。正式建都平城之后,这里就成为皇帝北巡时的休憩之所。
到了繁畴宫,拓拔便住进了事先早已经安排好的住所。冯凭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抽了个空子,去看她被关在马厩里的红马,因为这马一路上都焦躁不安,她有点担心,结果一看就发现马屁股红肿出血,好像烂肉翻了出来。冯凭着急的想去找伤药,半路上碰见贺若。贺若穿了一身漂亮的素锦袍,貌美如花,长身玉立地牵着一匹马过来,边走边喂马儿吃草,摸马脖子上鬃毛。
看见冯凭,他眉毛一挑,问:“去哪?”
冯凭说:“我的马好像受伤了。”
贺若说:“哪?我去瞧瞧。”
冯凭带了贺若去看,贺若掀了马尾巴瞧了一瞧,说:“发.情了吧?没事,不是伤。等成熟了,再过一阵咱们到了河西苑,给她找匹好马配一配。河西苑有上好的种马,你这马体格也不错,是稀缺的良种,可别让她跟那些劣马瞎配,浪了,找良马配,能下个好驹子。”
冯凭红着脸说:“哦。”
和贺若分了手,冯凭准备回屋去,路上又撞见乌洛兰延。乌洛兰延正要走过,又回步叫住她,问道:“南安王想要你,你知道吗?”
冯凭讶异说:“啊?我不知道。”
乌洛兰延说:“南安王看上你,跟殿下要你,要拿金银宝贝换你呢。”
冯凭说:“殿下同意了吗?”
乌洛兰延说:“殿下是稀罕跟他换那些玩意儿人吗?自然回绝了。”
冯凭说:“哦。”
乌洛兰延说:“没事,我就是碰见,跟你说一下。”他笑着说:“你晓得吧?咱们这边,跟丽贵嫔那边一向是不合的,说是互相厌憎也不为过,你还是同南安王保持一些距离吧,殿下不高兴。”
冯凭说:“哦。”
回到住处,常夫人和小常氏俱在。常夫人打扮的素净,一贯的清淡妆容,挽了个简单的圆髻,头戴了一根清净秀气的玉兰花簪,略施薄粉,细描了柳眉,涂了口脂,身穿着素白交领薄纱衣,领子边用银线绣了暗纹,迎着门微微透光。唯独手指甲染着鲜红的寇丹。小常氏则打扮花枝招展的,杏粉色的敞襟薄纱衣露出雪白丰腴的肩膀和雪峰一般饱满挺拔的酥.胸,里面穿着一痕葱绿色的抹胸。她怀里还抱着一个雪白可爱的小小女儿,旁边还站着个同样雪白可爱的十来岁少年,冯凭一眼就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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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孩子,自然就是小常氏的儿女了。
拓拔对小常氏本没好脸色,然而一直听人说小常氏的一双儿女模样漂亮,这次跟着一同出来了,忍不住又过来看。小常氏对他倒是一如既往,亲切亲热,客客气气的,拓拔受了一点全家和乐气氛的感染,不由地忘了先前的不愉快,于是冯凭进来时,这一屋子人脸上都是笑,远远看着特别融洽。拓拔躺在常夫人怀里,伸了光脚去逗小常氏怀里的小女娃,小女娃被逗的呀呀叫着,张了小手跃跃欲试,想去抱他的脚咬,拓拔乐的直笑,小常氏打他脚笑骂道:“别逗了,她还要吃饭呢。”
小常氏的女儿叫丽娘,儿子叫刘襄,刘襄则特别喜欢拓拔,一直殿下殿下的,恳求明日和拓拔同行。
拓拔答应明天带他同行。
冯凭从这画面,隐约有点感觉到,拓拔和夫人的感情的确很不一般。几乎就和真正的家人差不多了,不然又怎么可能才闹了矛盾,现在又这样亲热,前一阵还以为他会因为小常氏的事和常夫人结仇呢,结果这么快就和好。
冯凭走过去和他们一起谈话吃东西,就听他们说起了丽贵嫔。
拓拔对丽贵嫔,显然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嘲讽说:“明明年纪比皇后还大了,整日还爱浓妆艳抹,脸上的粉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一个月得用掉几斤粉吧?”
常夫人笑道:“就你尖酸,女人上了年纪,不都那样的吗,以后我们老了,你也得这样嘲我们了。”
拓拔说:“天生丽质又不需要抹那么多粉。”
常夫人和小常氏都是皮肤很好的人,哪怕不涂抹脂粉,也是天然白皙,看刘襄和丽娘就知道,她家人皮肤雪白应该是遗传。一看那肤色就是一家人。小常氏听了这话就也笑:“南安王人还是不错的,我同他说过几次话,性子懂事,是有老师教的好,不像他那娘。”
常夫人说:“李益是不错。”
冯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李益。突然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南安王时,就感觉旁边那个青年声音有点熟悉,原来就是李益。她是曾经见过李益的。
常夫人看见冯凭,笑说:“冯家原来和李家还是亲家呢,李益的母亲便是姓冯的吧?李益是不是和你姐姐也定过亲?”
冯凭说:“原来跟我二姐定过亲,后来李家退掉了。”
想来那时候,李家就预料到冯家会遭殃,所以才会早早撇清关系。冯凭想起小时候还去李家玩过,那会还叫李益表兄呢,而今也早成陌生人了。
拓拔说:“南安王跟我要你,你知道吗?”
冯凭摇头说:“不知道。”
拓拔说:“那你想不想去?”
冯凭摇头说:“不想去。”
拓拔说:“不想去就好,我已经替你回绝了。”
拓拔和小常氏的确和好了,当夜宿在一处。小常氏不管怎么样,对拓拔来说,相处起来非常愉悦,能让他心灵愉悦,能让他身体满足。次日再出发时,拓拔身边多了一个刘襄。
你说乌洛兰延,贺若都不喜欢小常氏,但是美少年们之间,总是有共同语言的。刘襄这个人,跟一般的男孩子都不一样,他对同龄的美少年们充满了十足的兴趣,人又极其的聪明活泼好玩,而且是个非常老道会玩的小流氓,小兔子。乌洛兰延贺若二人虽然平时嘴上厉害,其实还是老实孩子,结果来了个刘襄,一上来就跟贺若看对了眼,两人私底下亲嘴儿,脱了裤子摸*儿摸屁股,竟然做成了一对公鸳鸯。那乌洛兰延看了就不舒服了,遂也加入进去,三个人一块玩,竟然十分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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