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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生存日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刀豆
刘襄心里,其实一直恋慕拓拔,总想跟拓拔亲近,看着拓拔的都时时放光。贺若听他说了,忙警告道:“这可不行,咱们私下好就是了,你可别去招惹殿下,他跟咱们身份不一样,皇上要知道你带坏太孙,你不想要命了。”
刘襄恋恋的,只得心中暗慕。
这日到了牛川行在,冯凭刚去看了马,回来经过院墙,就看到小常氏和刘襄在那角落里。刘襄垂着头,小常氏生气地打了他一巴掌,骂道:“你这个小贱种,你老子娘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不听。你再这样,以后不许跟着殿下了,给我滚回家去呆着,不反省好今年不许出门。”
刘襄老实的跟个狗似的。
小常氏看起来,对刘襄的行为,火气的确很大,那天晚上脸色都不好看。但是刘襄当着小常氏的面温顺如鸡,小常氏一不在,立刻成了脱缰的野马,继续兴高采烈地跟兰延贺若等人胡闹。
当辽阔的阴山山脉在眼前连绵地铺展开,烈日下的野风卷着巨大的雪白的雄云在碧蓝的天空中极速翻涌,好像雪白的海浪一般滚滚流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的沉落,又野火一般燃成了熊熊的火烧云。那时一只圆日悬在苍茫的,绵延起伏的地平线上,金色的光芒将整个地面照亮,山脉的一半迎着夕阳金黄,一半背着夕阳沉入阴影,而那山顶的奇石在金色的渲染下银光闪闪,冯凭头一次被大草原的雄奇瑰丽所打动。
“殿下,那山顶是雪吗?”冯凭看那山脉顶部非常亮,指着问拓拔。
拓拔也沉浸在草原辽阔的美景中,说:“不是雪,阴山夏季没有积雪。”
冯凭说:“冬天有雪吗?”
拓拔说:“冬天也不常有,这里冬天不常下雨,冬天大概有冰雹吧。”
继续前行,她看到了黄河,像一条白色的带子在草原上伸展着,这一带,就是他们此行的终点,河套平原了。
魏国定都以后,为了防御北方民族柔然的进攻,拱卫京都平城,道武皇帝始置六镇。自阴山山脉以南,河套以东,自西向东依次设置了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玄、怀荒六个军镇。六镇将领全由鲜卑贵族担任,戍守军人也全是鲜卑人,或者来自中原的强宗子弟,朝廷给予他们优厚的待遇,又累迁北方民族入土定居,逐渐形成了今天的六镇。数代以来,魏国的皇帝都对六镇的经营都极其重视,几乎每年都会来此巡视。
为了方便皇帝出巡,还在沃野修建了专门的行宫,就是拓拔口中的河西承华宫。沃野是六镇当中最西的一个军镇,位置就在河套平原上。这里有黄河流经形成的冲积平原,土壤肥沃,水草丰美,草场广布,除了承华宫之外,这里还有魏国最大的牧场,河西苑,里面放养着珍贵的良马,帝国上下最好的马种都来自河西苑,可见此地地位之重。
这一路甚是辛苦,终于到达承华宫,冯凭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晚上皇上设宴,拓拔和常夫人都去了,那场宴非常热闹,皇帝皇后,王子妃嫔,前朝大臣几乎全都在,连刘襄,兰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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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若也都出来了。冯凭这回和常夫人坐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了,就在非常远的地方,和兰延等人一起,远远瞧着帝后出来,隔了许多人,连模样都看不清。有皇帝和朝臣的场合,礼仪总是特别隆重,不过冯凭离得远,也听不见什么。
这几日,几乎每天都有宴,除了吃还是吃,冯凭感觉自己都吃胖了。
第18章导火线
拓拔不是第一次巡兵,却是第一次以太孙的名义巡兵。他身穿着坚硬的黑色铁甲,腰间配着重剑,骑着他心爱的黑色骏马,跟在皇帝拓拔韬身后。拓拔韬平时是不上朝,然而盔甲上身,好像仍然跟年轻时一样雄姿勃发,草原上的劲风吹的他猩红色披风猎猎作响。皇帝带着亲卫羽林军按照既定的路线骑马过来,马下持戟严阵的士兵们便依次纷纷的跪下。在那络绎不绝,流水一般,气壮山河的“万岁,万岁,万万岁”声中,拓拔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激动震撼。
拓拔韬的巡兵,有几大主要目的。巡视营垒,举办比武,观看军演,巡查士兵们的武器装备,训练情况,还有巡视边境的布防,水利,屯田等庶物。这一带又是重要的牧场,粮食产区,要去巡视牧场的管理养殖状况,还有巡田,看看田地间的劳作,关心关心农事。时间安排的非常紧凑,每日从早到晚,几乎没有歇息,拓拔自然全程跟随。
这种场面,冯凭自然是无法参加的。她这几天为她的小红马发愁,一到河西行宫,就想着把小红马送去河西苑配种,只是不认得人,不晓得怎么去。
??冯凭牵着小红马沿着河步行,一边让马儿吃草,一边往河西苑去。走到半道,突然看到前面园林边有个太监,跟几个太监在说话,那背影看着有些眼熟。正心中疑惑地思想着是谁,那人转过头来,和冯凭对了面,冯凭十分惊讶,原来竟是她在掖庭时的旧识,韩林儿。
韩林儿看见她,便跟其他几个太监道了别,随即走了过来。冯凭对韩林儿有着很好的印象,当初在掖庭时她生冻疮,手脚烂的没法走路,是韩林儿帮她治的伤。韩林儿还经常给她拿过一些吃的,冯凭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特别,但是这人是掖庭中唯一对她好过的人,冯凭还是心怀感激的。冯凭牵着迎面马走上前去,韩林儿低眼看着她,温和内敛轻轻一笑:“小冯姑娘,还记得我吗?”
韩林儿二十出头的模样,生的算是挺端正的,一双淡眉毛,眼睛五官都不是特别出色,但是放在一起也看的顺眼。皮肤算不得白,但也不黑,人瞧着挺清洁干净的,身材也有蛮高。他迎着日光,笑容里蕴着暖和亲切的意思。
冯凭也笑了:“怎么会不记得。韩大人,你也来这里了,我还不知道呢。”
“不要叫我大人了,就叫我韩林儿吧。”韩林儿笑道:“我倒是知道你来了,那天皇上设宴,宴席上我见着你,只不过你没看见我,也找不着机会说话。”
冯凭心里暖了一暖,有些惭愧:“当初的事情,我还没有谢过你呢。”
“算不得什么的。”韩林儿说,看她牵着马,问:“你这是打算去哪?”
冯凭将原因跟他说了,韩林儿说:“这样啊,我正好也没事,我陪你一道去吧。”
冯凭高兴说:“好啊。”
一路上,冯凭就和韩林儿边走边说话。冯凭问起韩林儿的近况,韩林儿说还和以前一样,又问冯凭最近怎么样,冯凭说挺好的,同他讲了一些。也没说什么要紧的,就一些闲话,聊着聊着就到了河西苑了,韩林儿向马场的人说明来意,然后就牵着马去配种的地方。
红马一到了马圈里,嗅到种马的气味,就焦躁起来,不住地想挣脱绳索。然后马场的人牵着种马过来,两匹马就开始追逐,雄马试图去嗅母马,往母马身上骑,咴咴地叫着,掀起好大的尘土。冯凭感觉这场面有点可怕,也不敢看,就躲到一边去等,和韩林儿远远瞧着。
正等的无聊,忽然韩林儿叫她,说:“皇上来了。”冯凭转过头去,就看见远远的,皇帝骑着马,带着羽林从远处过来。她倒不注意皇帝,只看到拓拔也在其中。他穿着铠甲,骑在马上笔直挺拔,看起来特别英俊,威风凛凛。
“是殿下!”她高兴的说。
皇帝队伍过来,冯凭,韩林儿,连带着马场其他人都纷纷跪下,称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拓拔在马上看见冯凭,心里高兴了一下。拓拔韬没有在此地停留多久,很快队伍就又远去了,冯凭站起来,看着拓拔远去的背影笑。
韩林儿注意到拓拔看冯凭那一眼的眼神,心中若有所感,转头看冯凭,
又见她绿衣黄裙,肌肤白洁,模样甚可爱,虽然年纪还小,已经能够看到长大后的模样,必定是个美人儿。韩林儿心生好感,笑说:“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能帮你的一定尽力。”
冯凭从拓拔身上回目光:“谢谢你。”
韩林儿笑:“没事儿。”
巡兵结束,便是正式的比武狩猎了。除了从平城带出来的羽林军,又加上六镇的边军,挑细选的一万多人,全部都骑着战马,跨上弓箭武器向阴山狩猎。碧野长空之下,骑兵像蚂蚁一样逶迤行进,魏字的旌旗高展,到了猎场,皇帝发令狩猎开始。
冯凭骑马跟着拓拔进山。
秋季正是野兽正肥的时候,平常又少有人来,马蹄一踏进来,就惊起了满山林的野兽。十几只野鸡同时从不同的位置“磔磔”地从草丛里蹿起来,蹿上天空,野兔“嗖”“嗖”地四逃,拓拔连同身后的乌洛兰延、贺若等人连忙弯弓搭箭,一下子射死好多。后边的士兵专门跟着捡猎物,拓拔射死一只野鸡后,迅速地又打马往林子深处去。
冯凭要跟上,拓拔回头说:“这山里有猛兽,有老虎和熊,你要不就在这里呆着。等我打完猎就会回来的。”
“可是……”冯凭还有话要说,然而拓拔话音刚落就纵马驰去,很快就骑的没影了,连捡猎物的士兵都迅速把猎物挂到马背上,一阵风似的走了。冯凭骑着马傻在原地,回头一看,还剩了个刘襄,跟她一样在林子傻愣。
刘襄着实不爱好打猎,怕累,骑一块快马就要腿疼就要喘。幸好还不是只剩自己一个,冯凭便和刘襄说:“咱们就在这附近转转吧,看有没有兔子。”
刘襄赞成这个提议,两人便慢悠悠地骑着马,在林子里转。可惜,转了半天,一个兔子都没有,连个麻雀都没瞧见。太阳的光线从高大的原始森林上方一缕缕洒落下来,身上的衣服汗的黏在身上,热的发痒,冯凭开始感到疲惫不舒服了,转头看刘襄,刘襄有些没打采的,耷拉着个脑袋,像要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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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凭想找路出去,然而怎么找也找不到回去的路,问刘襄,刘襄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像个痴呆似的环顾四下,说:“我哪认得到路啊,我又没看路。”
冯凭看出这刘襄除了会玩会招美少年,其他各项能力都十分低级,简直跟个白痴一般,也不指望他,开始自己找路。刘襄也发现迷了路了,也不打瞌睡了,开始紧张起来,紧紧跟在她身后,说:“你别走错了啊,别越走越远,这山里可是有熊的,咱们可打不过熊。”
冯凭说:“只能找找看了。”
刘襄说:“你可别吓我啊!我怕!”
正胡乱找着路,突然有一队人马经过。冯凭听见马蹄声过来,等他们走近,却看见南安王拓拔余身穿着窄袖白袍子,一身挺拔地骑在马上。他“吁”地一声住了马,手握着缰绳,看见是冯凭,惊讶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他身后的人马也纷纷勒住,一时马蹄声还有马鼻子里喷出热气的声音在林子里起伏。冯凭看见是拓拔余,总算心情松弛下来,指了指旁边刘襄说:“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他,我们迷路了。”
拓拔余看了一眼刘襄,又对冯凭说:“你到我的马上来,我带你吧。”
冯凭惊讶了一下:“啊?”
有个士兵过来,扶着冯凭下了马,又将她扶上了拓拔余的马背,拓拔余让她坐在自己前头。冯凭突然被拓拔余拥在身前,心紧张了一下。她发现拓拔余比一年前见到那时候长大了不少,整个人都比她大一圈。他一只手攥住马缰绳,一只手搂住冯凭,一下子前胸贴后背了。热乎乎的体温和心跳传过来。
拓拔余说:“走吧。”
刘襄看懵了,急了:“那我呢?”
李益道:“你跟着吧。”
刘襄垂头丧气地,只得骑马跟上。他想离冯凭近一点,但是拓拔余旁边是李益,拓拔余后面是杜元规,贺楼,孤独,丘穆陵等等,一干贵族子弟。见刘襄靠过来,众人都拿眼睛瞪他,连后面的普通士兵也全都握着刀把吓唬他,刘襄只得气咻咻的跟在最后。
“殿下!射中了!”杜元规高兴的举着弓箭大叫。他是拓拔余母亲丽贵嫔的弟弟,在拓拔余身边的地位不言自喻。杜元规射死了一头梅花鹿,立刻带着一队人“哦哦”欢叫着上前去查看猎物。
刚到猎物跟前,乌洛兰延、贺若带着一队人马也骑了过来。刘襄一看到他二人,高兴叫道:“我总算找着你们了!”
刘襄骑着马就过去了:“我们走迷路了呢!把我急坏了!”
贺若翻白眼:“你个蠢货。”
冯凭被拓拔余搂在身前,却是走不得,乌洛兰延贺若看向她的眼神明显的不快,冯凭知道为什么,只得硬着头皮笑问道:“你们也在啊,殿下呢?”
乌洛兰延和贺若,一过来就看到冯凭坐在拓拔余马前,的确非常不高兴。在他们心里,冯凭是拓拔的人,也甭管拓拔宠不宠她,反正她是拓拔的人,她坐到南安王怀里去,就像给拓拔戴绿帽子似的。当然,反过来说,就是拓拔余夺了拓拔的女人。他们作为拓拔的亲信,哪里能受得了。
乌洛兰延没有回答冯凭,而是看了一眼地上的梅花鹿,又看杜元规,挑了眼神问:“这是你猎的?”
杜元规道:“不是我猎的,难不成是你猎的吗?”
乌洛兰延道:“你好好看看这鹿身上,哪支箭是你的,哪支箭是我的。你的箭射在肚子上,我的箭射穿了它的头颅,你说这猎物是你的还是我的?”
这时候,拓拔带着人马从那林子里也出来了。乌洛兰延,贺若,退后了几步,将拓拔让在前。拓拔驱了马向前,也先是看了看地上的鹿,又看了一眼拓拔余身前的冯凭,表情冷冰冰的说:“愣着干什么,这是我们猎的鹿,去取来。”
贺若冷冷地,不屑地瞥了一眼杜元规,下马去了。
杜元规看他下马,连忙也下马,抢先一步,一拳将贺若揍的鼻子出血。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跟我抢猎物,我姐姐是宫中的丽贵嫔,我父亲是京兆王杜元宝!不要屁股,狗仗人势的东西,有你主子撑腰,就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也不看你主子有没有人撑腰。”
贺若相貌长的美,又得拓拔的喜爱,平日又玩的不大正经,杜元规因此胡乱骂他。杜元规平日在家中和丽贵嫔身边,听惯了许多对拓拔不敬的言论,渐渐的也就不把拓拔放在眼里,这一着急生气,就顺着口的骂出来。
拓拔一听到这句话,就能猜到其中的根由。如果杜元规不是经常听到那种不敬自己的声音,是绝对不敢在自己面前这样说话的。这几乎是摆明了藐视他的。拓拔心猛然一沉。
贺若也是个猖狂惯了的,哪是能受气的人?挨了这一下,爬起来,摸了摸鼻子里流出的血,一拳将杜元规揍翻在地,骑到他身上,照了脸一巴掌。
杜元规鼻血涌出来,挣扎要还手:“你放开!”贺若从腰间拔出匕首来,插在地上,又照着他脸一拳,说:“爷的屁股贵,你要不起,我□□你的屁股行不行啊?不就是个谄媚惑君的狐媚子,老都松了,也敢拿出来跟你爷爷叫板,我看你比你爷爷还要了不得嘛,哈?我说你就是个小贱皮子,找打来的,你服不服?”
拓拔余听到贺若侮辱他母亲,怒道:“你说什么?你好大的胆子!把他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拓拔余身后,贺楼,独孤,丘穆陵等人,纷纷下马,冲上去要打贺若。乌洛兰延看见了,骂道:“你娘要死!”说:“看看他们厉害还是咱们厉害,都给我下马!”一群少年也全都下马,冲上去,少年们挥舞着拳头,一时间兵兵乓乓打的不可开交。
第19章他生气了
丽贵嫔在帐中整理妆容,杜元规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了,见面便开始哭诉挨打的经过。那杜元规也是个素来被宠坏的,为了被责骂,他自然要添油加醋一番,将过错全都推到贺若等人身上,说:“我们根本就没招惹他,他那手下几个人,就那个叫贺若的,嚣张的很,不但冲上来就打,还骂娘娘你,说娘娘是谄媚惑君的小人,还说,还说……”丽贵嫔听的着急死了:“他还说什么?”
“还说娘娘跟中常侍大人是一起的,进谗言害死了太子。”杜元规知道丽贵嫔和拓拔根本的矛盾所在,也是因为当初太子的事才结的仇,遂直接就说了出来:“他还说,要替太子报仇。动不了娘娘,就先杀了我。”
丽贵嫔听了,又惊又怕。实际上杜元规这话是存疑的,稍微长个脑子的人都不会这样说话,然而她也是心里有鬼,被杜元规这样一说就惊吓的厉害。其实自皇帝立拓拔为太孙之后,她就已经感到很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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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直隐而未发。然而此时,丽贵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焦急的在宫殿中走来走去,嘴里生气地骂道:“这个小子,他想做什么?太子谋反,同我有什么关系?真是奇了怪了,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实际上,她的确一直和宗爱,皇后是一党的,当初宗爱陷害太子,她也确实也在其中起了那么一点作用。不过,这又不是她主导的!谁胡说八道这跟她有关系了?丽贵嫔感到十分生气!
杜元规看到丽贵嫔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这件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丽贵嫔一定会采取行动,这样很好,他怎么会是吃亏的人呢?杜元规面上哭的伤心,心里则感到了痛快。
丽贵嫔左思右想,感觉这件事是不行的。她曾经也想着,拓拔登基,大概也不对自己有什么影响。毕竟表面上看来,确实也没有什么,难不成他还能找自己算账吗?但是此时此刻,她越想越不对,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等到拓拔登基那一天,她真的可能失去一切。
此时距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丽贵嫔看了一段帐外明亮的秋景,夕阳,她心中焦虑,无从缓解。她让亲信去,将她的父亲杜元宝请来。杜元宝此次也在出巡的队伍中,丽贵嫔的人去了,很快那杜元宝就过来了,问女儿发生什么。
丽贵嫔向杜元宝诉说了她的担忧。
“这小子来日登基,不但是我,恐怕咱们家都要跟着完了啊。父亲,咱们必须得想个办法,这小子不能留着。”
杜元宝是个老狐狸了,听完丽贵嫔的话,说:“元吉那孩子你也不是不了解,嘴里平常也没几句真话,咱们不能全信他。皇上现在的态度已经定了,咱们也无法改变,还是不要与他为敌。”
丽贵嫔说:“元吉说的是真话假话有那么重要吗?太孙恨咱们是事实,他将来登基,一定会对付咱们也是事实。咱们不能因为他现在还没登基就心存侥幸,这是早晚的事情,父亲难道还不明白吗?父亲也不想想,他凭什么宽容我们?咱们先下手为强,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杜元宝还是不支持女儿的意见:“这种事情万万不能冲动,你这是要拿全家的性命冒险。”
丽贵嫔说:“父亲怎么这么糊涂,不冒险咱们就能保住性命吗?”
父女俩没有商议出结果来,杜元宝说:“兹事体大,还是从长再计议吧。”
丽贵嫔情绪复杂。
拓拔沿着营地疾行,冯凭紧紧跟在他身后,叫道:“殿下,殿下,你等等我。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拓拔不理她,径自跨进帐门。冯凭紧跟着他爬上榻,感觉不行,又爬下去,往桌上去倒了一盏清水,端过去给拓拔:“殿下,你喝点水,消消气。”
拓拔双手枕在脑后,四仰八叉地往榻上一躺:“谁告诉你我在生气。”
他两脚互助,蹬掉靴子,甩在地上。冯凭见状,又连忙放下水,过去将他两只袜子也脱掉。拓拔伸出一只手拿了水盏喝光,冯凭摇着他胳膊说:“我错了,我真错了,殿下,你就罚我吧。”
拓拔住了脚:“你哪错了?”
冯凭拉着他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跟南安王殿下在一起。我就算迷路了,也不该上南安王殿下的马,他肯定不怀好意,肯定想要欺负我。我应该在原地等殿下,殿下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回来找我的,我要相信殿下!”
“殿下不喜欢南安王,我也不喜欢他。凡是殿下不喜欢的人,我也坚决不喜欢,凡是殿下不喜欢的人都是坏人。”
拓拔踢了她一脚:“跟谁学的这样说话?是不是乌洛兰延那小子?”
冯凭说:“没有,不是他。”
拓拔说:“那是谁?”
冯凭可怜巴巴说:“殿下……”
拓拔其实知道自己脾气不好,爱迁怒,他只是控制不住。看到冯凭这样可怜兮兮地讨好他道歉,他心里获得满足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很过分。拓拔思忖了一会,忽然心里不安,有点不自信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资格吃这个醋。
他认为自己对她很好,她是自己的人,所以她跟别人在一起,就是对不起他,他就要生气,就要吃醋。但是他仔细一想,好像也没有对她特别好过,她总是常夫人在疼的,吃的穿的,都是下人们在操办。他其实没有那么关心她,反倒是她一直跟随自己讨好自己。
拓拔自我怀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不好,南安王对你才好。”
冯凭摇摇头,说:“没有。殿下对我很好,带我一块读书习武,还带我一块玩,还教我骑马。我喜欢跟殿下在一起。”
拓拔说:“那南安王呢?他还救过你一次呢,她对你多好。”
冯凭说:“我跟南安王殿下才见过几次面。他是挺好的,可是我很他一点都不熟。他救过我一次,只是说了一句话。殿下还帮我打梁得厚报过仇呢。”
拓拔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冯凭开心地笑起来,抱着他胳膊摇晃说:“殿下,你不生气啦?”
拓拔听了冯凭这一番表白,心情特别好,休息了一会,当真就不生气了,换了一身衣服,便带着冯凭去参加晚上的宴会。狩猎活动结束,皇上是要举行赏宴,将打来的猎物颁赐群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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